文子端低头看了看怀中人,指尖轻轻抚过她眉间,“累着了?和蠢人说话,和听蠢人说话都是一件极累的事,尤其那蠢人还是自家亲戚,就更累了。”
温辞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衣上清雅的熏香,声音裹着几分困倦,却藏不住眼底的讥诮,“行事张狂偏又谋事不密,五妹这是想学前朝大长公主?豢养面首那套,不就是那位的做派?可惜啊,东施效颦,只学了个形似,内里的门道半分没摸到,倒把‘荒唐’二字学了个十足,真是学废了。”
“阿颂,你是怎么安排的?”文子端抚着她的肩头问。
“不求他闻名显达。” 温辞眼皮半阖着,声音轻缓道,“随他自己心意活着就好。温氏求得从来不是显赫权势,而是家族的延续。温家不缺顶门立户之人,他若想做个逍遥闲人,温氏也能养着他一辈子。”
文子端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暖意顺着肌肤相触的地方漫开,“睡会儿吧,到了府里我叫你。”
温辞 “嗯” 了一声,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呼吸很快便变得均匀绵长。
车停在三皇子府门前时,文子端刚准备将温辞打横抱起,怀中人却睫毛轻颤着醒了。
她眨了眨眼适应片刻,轻声道:“咱们先去看看阿昜睡熟了没,再回房洗漱吧。”
文子端笑着应了声 “好”,他手掌稳稳托着她的腰,生怕她因刚醒脚下不稳,动作里满是细致的呵护。
夜色里的三皇子府静悄悄的,只有晚风拂过树梢花枝的轻响。
廊下的婢女仆从见主子归来,纷纷垂首行礼,唯有檐下灯笼透出暖黄光晕,将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在青石板上拉得细长,一路往寝院的方向延伸开去。
次日朝会,又有御史弹劾五公主圈占万亩良田、以权谋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