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ooc的第一百四十六天

雪上诗花是上一次因意外事件回到京都的时候, 察觉到3号的通关任务与他们南辕北辙。

所以她分明能在当天解决雪上家的事情，故意拖了一天才回来，为的就是看看3号准备做什么, 然后将计就计。

那个时候雪上诗花就猜到了，莲见响的任务和组织的结局有关。她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2号, 风早优真认真考虑后, 同意了她的观点, 且和她分享了自己这边的情报。

风早优真认为3号希望引发红方的内斗削弱其力量。雪上诗花知道风早优真是用系统作弊维持生命体征勉强正常的后，顺势提出让2号假装在事件中受伤, 主动前往研究所——既然对组织来说, 「永生」是必须实现的目标, 她不妨给BOSS一个「永生」的机会。

风早优真作为唯一成功的完美样本, 被用来校准其他实验体的数据。然而玩家本身只是一个看似真实的数字角色, 系统会自动为他生成虚假的生命体征。组织越是信任在他身上做出来的优秀的实验结果，就越容易被误导, 从而影响整个实验的走向。

事后她与3号决裂, 是为了掩饰她和2号的计划, 让3号放松警惕。再往后, 她需要4号的黑客技术，又把霜月林檎拉了进来。

所以她和莲见响没有合作，至于后者在这样的劣势下，干脆不再顾及己方阵营BOSS的死活, 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摆烂了？这可不符合3号的性格。

“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挫折，而非失败。如果不是你擅自修改了实验数据，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在雪上诗花思考的时候，乌丸莲耶想通了什么, 面色因激动泛红，瞪着雪上诗花，老人接着环顾四周，不甘心地道，“你们难道不想永生吗？！实验的方向是正确的，那些被罗西塔篡改的数据，只是暂时的迷雾。那些成功的案例足以证明，我们距离完成人类的终极目标，仅一步之遥！”

那些研究人员及朗姆早就趁着实验失败的混乱逃走了，留下来的人里，没有对所谓的「永生」感兴趣的。

降谷零只想将乌丸莲耶抓捕归案。

雪上诗花和莲见响作为玩家，更在乎最后谁赢了，拿到通关奖励。

“那我还是说得直接一点吧，那个实验。除了在风早身上，根本不可能在任何人身上复刻成功。其实，所有案例都失败了，只是之前的那些实验体被精心筛选过，才没有立即出现细胞崩溃。但潜在的祸端早已埋下，只等时间爆发，而你恰恰没有时间了。”她眉眼弯弯，语气轻快，却假装惋惜地说。

降谷零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乌丸莲耶：“你认为我们会被这种东西吸引？那些因组织消失的生命，难道能被极少数人的永生所弥补？组织的罪行必须得到清算，而你们所谓的「永生」，只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借口！”

乌丸莲耶脸色铁青，愤怒地说：“你们……咳咳……你们这些愚昧的家伙！”

“原来如此，是那个时候吗？被你们摆了一道啊。”

莲见响从先前心不在焉的状态回过神，兀自嘀咕。经过1号的这番话，他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也明白她是用了什么方法瞒过了乌丸莲耶，亲手设计了这场失败的实验。

“你想做什么？莲见响。”雪上诗花转头看向他，眼神锋利明亮如寒星，直截了当地问。

“哈哈，都这种情况了，我还能做什么。”莲见响笑着拿出了手枪，在众人警惕的视线与乌丸莲耶逐渐咧开的笑容下，白发紫眸的青年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乌丸莲耶的脑袋。

乌丸莲耶表情僵硬：“萨泽拉克，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现在反水他们会接纳你吗？你忘了你手上沾满了你出卖的那些同僚的鲜血？你洗脱不了罪名了。”

“您误会了，我不需要警方的原谅这种一文不值的东西，更有价值的东西，您已经签署过了。根据昨晚您签下的信托文件中的条款「指定执行人失联超过30日，权限移交第二顺位人选」，失联的定义，包括不限于被拘禁、主观拒绝回应，以及死亡。”莲见响在即将开枪灭口时，仍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乌丸莲耶在听到最后一个字样时瞳孔骤然扩张，他强撑着道：“那样我的财产会被移交给山本，他也背叛我了吗？”

“您是说大冈财团的山本理事，他当然没有。不过他马上会牵扯进一桩贪污案，自身难保；至于第三顺位人原本会将遗产汇入您早年在国外的博物馆。你死了，自然没人能处理这些资产。巴别塔慈善机构会妥善安置组织的资产，将它用于医疗、教育等慈善事业。顺便一提，合约自你签字后，3日后便会生效，我在时间上稍微做了手脚，用了褪色墨水。”莲见响在乌丸莲耶瞪大双眼，一脸「你疯了」的惊惧神情下，笑了起来，“真是讽刺啊，死亡不是终点，组织会以法律的形式永存。这也算是你的赎罪了。”

“等等！”降谷零意识到莲见响要做什么，正准备阻止。然而莲见响开枪的动作更快，「砰」的一声，枪响得干净利落，乌鸦们的首脑，这个用尽各种非法手段，难看地挣扎了一个多世纪的老人，脑门中弹，鲜血和脑浆飞溅，眼神中满是惊恐地倒在了地上。

和所有人的死亡一样，普通而轻易。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他必须被逮捕，他背后的财团、政客，还有未曝光的罪行，都需要法律来清算，而不是让你用私刑来埋葬一切。”降谷零望着乌丸莲耶的尸体，举起枪，愤怒地对准了他。

“你真觉得法律能够清算他？网上那份名单是雪上你联合4号的那个学生公布出去的吧，上面的内容全部都是真的，结果很显然。”莲见响耸了耸肩，“你现在杀了我，会让几千亿的资金流入那些政客的秘密账户。逮捕我也是一样，你要这么做么？将这些钱用于慈善，不是更有价值？”

“……”降谷零皱了皱眉，他知道莲见响说的是对的。然而，他并不认同对方的观点，握紧了手枪，冷冷地说，“认为自己可以代替正义行使权力的人，往往是在践踏正义。你能骗组织签下转让遗产的协议，拿走了富可敌国的资产，无人能够制衡，谁又能保证，你不会变成下一个乌丸莲耶？”

“这确实是一笔诱人的资产，但金钱对我来说，只是实现目的的手段。”莲见响微笑着冷静地说，“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你也不需要信任我。好好地考虑下，这些钱进了政客的口袋，就真的是一分钱也不会往外掏了，他们的贪欲可是个无底洞，你真的不赌一把吗？雪上，你也帮我说两句，别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降谷先生，他不会这么做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雪上诗花伸手抓住了降谷零手上枪支的枪身，金发黑皮的青年一怔，露出了一丝惊愕的表情，莲见响趁机从旁边的入口迅速撤离了。

“雪上小姐你——呼……这里发生的事，我会如实交代，不会帮他隐瞒。”降谷零诧异地看着她，原本想说什么，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了枪支。他一早将组织首脑在黄金别馆的情报传递给了警方。此刻，别馆外的森林已被警方包围，与逃走的朗姆等人展开了激烈枪战，最终朗姆被当场击毙，组织的研究人员选择了主动投降。

莲见响从黄金别馆逃走后，能不能离开森林，就和他没关系了。

降谷零承认自己并不完全是因为雪上诗花忽然上手抢夺枪支，怕走火不小心放走了莲见响。他在某个瞬间切实地动摇了。

这一次，警方的行动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原因便是不少日本高层也牵扯其中，由于实验失败，才不得不放弃了抵抗。

雪上诗花的阻止，等于给了他一个停手的借口。

希望他没有选错。

黑发少女站在黑暗的宴会厅中，别馆外的乌云已经散去了，今夜的月亮异常明亮，月光肆无忌惮地涌入了房间，将里外照得如霜雪般通透，也给她描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边。

“走吧。”

她既没有提乌丸莲耶的死亡，也没有说基金会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浅笑着催促。

……

一个月后，一个名为「巴别塔」的慈善机构于国际上声名鹊起，以惊人的慷慨在全球范围内开始了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慈善项目。如向国际刑警组织捐赠了10亿美元，用于打击跨国犯罪组织；向非洲的贫困地区捐赠了大量疫苗，降低了当地的死亡率；在日本，成立「妇女儿童保护项目」，保障他们的合法权益。然而，关于该慈善机构的起源、资金来源以及理事会成员，却始终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只知道巴别塔慈善机构捐赠的书籍、疫苗等物资的包装上，统一印着一个乌鸦图案的logo。

“怎么感觉怪怪的……”

一个寻常的午后，警校五人组久违地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坐下来一起吃饭，他们约到了警视厅附近一个人气不错的餐厅。在等待料理上桌的时候，诸伏景光的手机给他推送了一条巴别塔慈善机构的新闻，他看着物资上的乌鸦logo，欲言又止。

他从已经从zero那里了解了那天的详细情况。对于zero放走了莲见响的事情，他尽管不赞同，但能够理解降谷零的决定。诸伏景光不支持的理由倒不是认为必须逮捕莲见响。即使那些资金最终会流向政客的口袋，而是认为对方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很难将如此庞大的资金，完全地用于慈善事业。

结果，自组织覆灭一月有余，巴别塔慈善机构广受赞誉，诸伏景光于是改观了。

“一般慈善机构的logo不是鸽子啊爱心这些吗？乌鸦总感觉有些晦气。”松田阵平也知道那个机构，最近名气很大，具体情况他没有两个当事人了解得那么清楚。

“乌鸦在某些文化中，其实代表祥瑞。比如八咫鸦被视为天照大神的使者，象征引导和保护。”

旁边传来少女轻快的解释，他们不约而同地循着那道熟悉的声音望了过去，是雪上诗花、风早优真，以及一个灰色短发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