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嘴，气哼哼的又跑去开导（教训）渡亲治去了。
及川彻举着手，茫然的眨了下眼睛：“嗯？”
另一边，蜂乐游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渡亲治，直把人冷汗淋漓。
“亲治酱。”蜂乐游缓缓吐出‘恶毒言语’：“亲治酱是哭了吗？”
渡亲治小心翼翼：“呃，倒也没有。”
蜂乐游垂着眼睛，扫视了一番渡亲治战战兢兢的表情，又道：“那就给我好好去接球，不准害怕，什麽时候吓哭了再来找游酱。”
渡亲治：“……”
渡亲治捂着脸，沉沉的叹气。
蜂乐游却没有对现在明显状态糟糕得要命的渡亲治在多说什麽，因为他知道，情况不仅仅只出现在青叶城西的【盾牌】身上。
而佐久早圣臣也并不只是渡亲治的劫难。
不如说，整个井闼山对于目前而言的青叶城西来说，是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
井闼山的王牌站在山顶上，而他们都是努力的攀登者。
第107章
“嘭——！ ！ ！”
又是一声巨响，几乎要砸进青叶城西应援队的心底，与现在正欢欣鼓舞的井闼山应援队不同，青叶城西的应援几乎已经要绝望。
青叶城西对战井闼山。
大比分1:2
第四局小比分21:22
井闼山领先。
蜂乐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神色晦暗的注视着球网对面同样气喘吁吁地佐久早圣臣，与他稍显阴鸷的表情不同，佐久早圣臣看上去轻松一些，至少绝望没有爬上他的眉梢。
察觉到蜂乐游幽深的目光，佐久早圣臣抬眸看了过来，两双都沉淀着某些情绪的眸子对视着，仿佛只过了须臾，又好似跨过了很久的时光。
对视中，蜂乐游听到自己的心重重向下坠去。
同样作为极为优秀的排球运动员，审时度势和判断赛局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基本的能力。
佐久早圣臣嘴角向上微勾，他这一次没有在与蜂乐游的对视过程中率先移开眼神，而是更为专注地凝视着他，从对方紧绷着微微颤抖的大腿肌肉，到不断从脖颈间流淌下的汗水，最后停留在蜂乐游即使陷入败境泥潭中依旧锋利的眼睛上。
这视线太有灼烧感，被注视的蜂乐游难以忍受的磨了磨后槽牙，金棕色的眸子色泽更是压抑。
就在蜂乐游压下嘴角，眼角都有些下垂的时候，佐久早圣臣突然开口了，他注视着蜂乐游的眼睛，其他所有人都被排除在外。他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的传进了蜂乐游的耳朵里、
“国青见。”佐久早圣臣这麽说道。
下一刻，他转身就走。
蜂乐游死死注视着他的背影，裁判哨声响起，都没有让他转回头。
上一次被他这麽注视的是宫侑。
比起佐久早圣臣的“国青见”，宫侑当时的话可难听多了。
但这两次的共同点都是蜂乐游手臂颤抖的撑着膝盖，沉着眸子，注视着胜利者一步一步地走远。
“嘁。”蜂乐游垂下脑袋，恶狠狠的擦了下脸颊：“讨厌鬼。”
教练席上，入畑伸照突然叹了口气，他轻声道：“青叶城西这一次IH之路大概要走到尽头了。”
“什麽？”沟口贞幸不可置信地看向入畑伸照教练：“可……现在才第四局啊，这一局如果能拿下来，就平局了。”
入畑教练摇头：“哪怕拼死拿下了这一局，两队暂且平局，但目前的青叶城西已经山穷水尽了。”
“蜂乐这孩子也快撑不住了。”
即使第四局青叶城西的众人有意识的帮助蜂乐游分散些密集的进攻，但以现在青叶城西与井闼山实力的差距，一旦进攻链条脱离蜂乐游，甚至一旦最终进攻不是蜂乐游发出了，青叶城西都难以从井闼山手中抢下分数。
第四局21分里，有一半是蜂乐游得到了。
虎鲸拖着筋疲力竭的身体，很难再从狡猾的鼬身上，撕扯下胜利。
青叶城西众人此时无比清醒的意识到了最可悲的一点：青叶城西现在只有蜂乐游与及川彻的实力水平与井闼山同规格。
他们，都太弱小了。
蜂乐游的胸口又是剧烈起伏，眼前都有些发黑。
他的肩膀被人搭住，滚烫的体温几乎要顺着肩膀处薄薄一层的布料烧到蜂乐游的骨髓之中。蜂乐游偏过头，视线聚焦了好一会儿，及川彻紧盯着佐久早圣臣的侧脸才完整地映入蜂乐游的眼底。
“蜂乐游。”及川彻道：“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到目前为止，青叶城西的未来。
蜂乐游闷闷的“嗯”了一声，鼻尖有些发酸。
及川彻作为数一数二的二传手，他统筹着整个队伍，又何尝不知道这支队伍目前的极限在哪里呢。
明明每一个人都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就连国见英在第一局的比赛中都透支了体力，这也只是让青叶城西在井闼山的进攻之下，艰难地夺下一局而已 。
所有人都竭尽全力地想要推着队伍走向胜利，但实力的差距是世界上最让人绝望的沟壑。
“不过你会放弃吗？”及川彻扭过头，他放下压在蜂乐游肩膀上的手臂，转而曲起手指，勾住对方一缕黏在颈侧的发丝，手指微动，那缕离群的发丝被及川彻妥帖的熨直，又用手指卷着挂在了蜂乐游的耳后：“即使已经看到了前方的地狱，但及川大人还是想去看看呢。”
他弯着眼睛，对着面色有些沉郁的蜂乐游笑道：“游酱怎麽想呢？”
游酱怎麽想？
蜂乐游深吸一口气，勉力平复了错乱的呼吸，磨牙冷笑：“前辈们真是一群大废物。”
“？”及川彻手指僵住，没忍住豆豆眼：“唉？这麽说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你的笨蛋前辈们会哭的哦！”
蜂乐游不理他，甚至还在冷笑，他垂着眼睛，语速飞快：“游酱怎麽想？游酱想回家之后努力让废物变成发物呢。”
及川彻感受到了蜂乐游身上蓬勃的杀气，他悻悻地收回手，知道小怪物又开始因为跟不上队伍（蜂乐游）节奏的队友（废物）们而暴怒。
“亲治前辈居然连佐久早圣臣一个发球都接不起来。”蜂乐游眯着眼睛掰着手指细数前辈【罪责】，最终判定他们无期徒刑：“松川前辈和金田一两个人连佐久早圣臣扣球的一触都摸不到。”
“岩泉前辈的扣球连那个觊觎游酱的变。态二传地防守都晃不开，明明是王牌呢，居然还要英酱配合着诱饵进攻才能偶尔得分，完全浪费英酱的体力，是多余的行为。”
蜂乐游的嘴角已经彻底拉平，声音慢悠悠的，语气也毫无起伏：“如果大家能改正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毛病就太好不过了呢。”
及川彻额角淌下冷汗：“……”
及川彻在蜂乐游眼神撇过来的瞬间，竖起大拇指：“及川大人支持游酱的决定！”
竖着耳朵偷听的青叶城西众人：“……”
他们原来在短短两球之间就犯了这麽多错误吗？！还有，蜂乐你这家夥是不是太双标了！！及川彻那个混蛋发球出界了你为什麽不骂他！ ！国见英都左脚绊右脚趴地上了你只会蹲在他旁边问他疼不疼！！！
被排球砸的满地乱爬的渡亲治有话要说：我都被砸的人仰马翻了蜂乐游你居然要我下盘稳点手臂平垫，都不关心我肩膀被砸的疼不疼！！
双标怪！！
虽然这麽腹诽着，但青叶城西的其他人都知道，国见英左脚绊右脚是因为掩护进攻体力透支，及川彻发球出界是因为之前发球已经拿下三分且被井闼山技术暂停强行打断。
在青叶城西VS井闼山的对局之中，青叶城西彻底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力不从心。
又或者彻底看清了实力的差距。
毕竟没有人比自己更懂自己。
岩泉一吐出一口气。
他的双臂隐隐有些发抖，岩泉一抬眸看向前方并肩而立的两个人的背影，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一件事。
——及川彻从来都不是普通人。
或许是牛岛若利给予及川彻的无法翻越的压力，又或许是影山飞雄步步紧逼的压迫感，让及川彻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岩泉一却很清楚，及川彻从来都不是什麽‘普通人’。
没有什麽人能够十年如一日的去挑战，也没有什麽人能够带着一整只的队伍去战胜不可能。就像教练曾经说的那样，及川彻只是宝珠蒙尘，他只是差了一点‘水花’。
那一点水花足以洗去宝珠上的灰尘，足够及川彻‘开花结果’。
而蜂乐游的到来，带来了一整片的汪洋。
岩泉一为及川彻感到高兴。作为幼驯染，岩泉一能够感受到及川彻自蜂乐游到来之后，从深处散发出来的【自在】。
他们两个人将青叶城西这颗无法行走的大树短暂的移植到了虎鲸宽阔的背脊上，有鲸乘着浪，带着这一只本以看到【终章】队伍观摩到了世界的宏达。
那见到了这麽广阔世界的自己，真的愿意心甘情愿地被一个招人烦的垃圾川和一个讨人厌的混蛋游拉扯着往前走，领路人筋疲力竭之后，就躺在虎鲸的背上等着鲸鱼落下，等着海洋干涸吗？
开什麽玩笑——？！
明明只是一个口头花花打起来没什麽手感的垃圾川而已！ ！ ！蜂乐游打起来手感好一点，但也只是一个口头同样花花且国语擦边及格的鸡掰猫！ ！ ！
再说什麽领着全队胜利的大话啊？！
岩泉一猛地攥紧了拳头，他不想，也不需要再一次次回想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他只知道，下一次，等待及川彻再一次呼唤他名字的时候——
他一定要把对面的【高墙】轰开啊啊啊啊！ ！ ！
明明只是一个笨蛋鸡掰猫，到底在说什麽大话啊！
假意的怒火将心中短暂蔓延上来的退却烧尽，岩泉一不再去思考对面是‘全国冠军的井闼山’，也不去犹豫‘这一球能不能扣下去’。
等岩泉一把这些纷乱混杂的思绪通通丢到脑袋后面的瞬间，原本笼罩在他眼前连绵的阴云似乎也被排球轰开了一缕光线来，排球场馆让他难以呼吸倍感压力的穹顶也随着阴云散开而村村破解，在及川彻“IWA酱！ ！ ！”的高声呼唤里，岩泉一视线所及之处仿佛都被静止了。
他眼中只留下了正在高速旋转着的排球，与排球之上，破碎穹顶之后，无比广阔的视野——
这就是【自在】。
岩泉一哼笑了一声，他好像理解了及川彻，又好像理解了蜂乐游。！ ！
第108章！ ！
对面的高墙似乎不再难以攀登，岩泉一的身体几乎要拉扯到最极限，他的眼睛锁定在井闼山的破绽之处——古森元也的右脚脚边。
这是极为大胆又冒险到有些疯狂的进攻落点。
但岩泉一此刻却第一次感受到了蜂乐游的畅快视角。
这一刻，岩泉一完成了【进化】！ ！ ！ ！
“嘭——！ ！ ！”排球在巨力之下扭曲变形了一瞬，在轰然而出的瞬间，饭纲掌的手出现在了排球的路径之中！
但这一次——
“啪 ！ ！”
排球蛮横的砸开了饭纲掌拦截的手掌，在对方的吃痛声里，速度稍缓，却依旧笔直的朝着古森元也而去！ ！
古森元也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紧跟着排球的动向伏低身子——
但下一瞬，排球砸在了他右臂上，被力道带着偏转了刹那的身体没能好好控住这一球，排球失控一般地朝着身后飞去！
“out！”
青叶城西得分！ ！
“呼”岩泉一重重落在地上，脚下发虚，连连踉跄了几步才被松川一静一把抓住胳膊，没摔倒在地上。
蓦的，岩泉一感受到了一股格外锋利的视线，他抬眼看过去，与蜂乐游对上了眼。
“进化了啊。”蜂乐游笑吟吟的注视着岩泉一，说出口的话却不中听：“看来是逆境反转类型的笨蛋呢。”
“哈？”一球之后有些脱力的岩泉一死鱼眼的瞪向蜂乐游，却见对方居然大笑了起来。
“还算有点用处啊IWA酱。”蜂乐游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岩泉一冷哼了一声，转开了脸。
教练席上，本来面色严峻的入畑伸照露出了一个笑来：“哈哈哈原本我以为只能这样了，看来还是我狭隘了啊。”
在沟口贞幸茫然的注视下，入畑伸照笑道：“看来呢。”
“没有人能够用语言去评判一个球员的上限。”
“这群孩子，也许只是差了一个时机而已。”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轰鸣，青叶城西最终还是迎来了自己的落幕。
青叶城西VS井闼山。
2:3。
在又一次挣扎到平局之后，青叶城西依旧走到了尽头。
仰倒在地上大喘着粗气的蜂乐游被同样面无表情的及川彻拉扯起来，蜂乐游有些轻度脱力，不用想，明天注定爬不起来。
他四肢酸软着被及川彻架在了肩膀上，等两队为前来应援的啦啦队们鞠躬后，各自散场。
临走之前，佐久早圣臣再一次站在了蜂乐游的面前，蜂乐游坐在地上，低着脑袋摆弄着手机，正提不起劲的回复着手机里成吨的问候。佐久早圣臣在队友们的呼唤声里，来到了蜂乐游的面前。
蜂乐游抬起头，朝着佐久早圣臣歪了歪头：“什麽事？”
佐久早圣臣用两只捏起蜂乐游的手机，看上去有点嫌弃，但在蜂乐游发火之前，把自己的line号输入进了好友栏里，又用两根手指捏着，放回了蜂乐游的手里。
蜂乐游：“……”
蜂乐游：有病。
他倒也没删，只是捏着手机手指快速动了几下，把佐久早圣臣的账号存了进去。
“走了。”佐久早圣臣双手插。进口袋里，闷闷道：“国青见。”
蜂乐游也闷闷地回他：“好。”
青叶城西众人慢吞吞收拾好东西后，入畑伸照拍了拍手，扫了一眼垂头丧气青叶城西众人，笑着道：“别灰心啊，我们第一次进全国，拿到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优秀了。”
国见英低低道：“但不是冠军。”
入畑伸照讶异的扫了一眼国见英，没想到第一个出声的居然是他。
真没想到，看上去毫无干劲的国见英居然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入畑伸照心情更好了，他道：“我们还有春高，记住这一次的失败，才能在下一次走的更远。”
“永远不要沉溺与失败。”
“是！”
一会儿还有领奖等环节，蜂乐游搓了搓脸，手机嗡嗡嗡嗡的响个不停，IH结束了，蜂乐游也迎来了暑假。
他掏出手机飞速扫了一眼，全是宫侑的消息，看都没看，蜂乐游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晚上回宿舍吗？”国见英走到蜂乐游身边，低低问道。
“再说。”蜂乐游也低声回他：“心情不好，也许要去夜跑。”
国见英：“……”
国见英死鱼眼：“刚比完赛你就去夜跑？”
蜂乐游又低低“嗯”了一声。
国见英凝视了他一会儿，垂下了眼睛：“我今晚在宿舍，你回去和我说一声，我……我给你开门。”
“嗯。”蜂乐游抬手按了按国见英的脑袋：“不用管我也可以。”
国见英皱起眉：“那你今晚去哪？”
蜂乐游家里可是千叶的。
“再说吧。”蜂乐游还是这麽说。
国见英抿了抿嘴，正打算再说什麽，就见蜂乐游拿出手机朝他摆了摆手：“东西落在休息室了，你先去集合吧。”
没等国见英还说什麽，蜂乐游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国见英看着蜂乐游的背影，垂下了眼睛。
蜂乐游心情很糟糕，也许是轻度脱力造成的生理性不适，也或许是一步一步地走向【既定的失败】。
总之，蜂乐游很难受。
很擅长让自己舒服的蜂乐游此刻却好像一团火憋在心口里，撞得全身都发酸。
他重重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正打算回身把门摔上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门却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
蜂乐游吓了一跳，他抬眼就对上了及川彻暗色的眸子，两人同时一愣，蜂乐游率先回过神：“及川前辈，这样很危险哦，万一门砸到手上，游酱就损失了一位优秀的二传呢。”
及川彻没出声，他抬手柄蜂乐游推进了休息室里，反手柄门关上了。
“？”蜂乐游一屁股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仰头看向将门反锁的及川彻，表情淡淡：“怎麽了？”
及川彻锁上门后，房间彻底暗了下来，他没开灯，摸着黑坐到了蜂乐游的身边，低声道：“及川大人脱力了，好难受。”
“？”蜂乐游彻底愣住，他下意识抬手去摸及川彻的大腿：“真的假的？”
手掌刚伸过去，就被及川彻的手攥住，下一刻，蜂乐游就被一股足以将他勒毙的力气拥住了上半身。
蜂乐游呼吸一哽，短暂的呼吸困难却让蜂乐游身体里横冲直撞无处宣泄的火气找到了发泄的空间，他立刻回抱回去，用同样足以将对方勒死的力道拥住及川彻的身体。
情绪在肢体的碰撞中彻底崩盘，蜂乐游只觉得眼眶一阵发烫，他呼吸淩乱起来，鼻息不规则的打在及川彻的颈间，眼泪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控制，涌了出来。
察觉到肩膀布料被洇湿，及川彻只更用力的抱住了蜂乐游。
蜂乐游的哭声毫不压抑，及川彻所创造出来的漆黑空间完全给予了蜂乐游情绪释放的所有条件。
把脸用力拱进及川彻的脖颈间，眼泪将那片肌肤完全打湿，蜂乐游胸口一阵阵的闷痛却仿佛随着涌出的眼泪而渐渐减弱。
“……太丢人了。”蜂乐游沙哑着声音，却藏不住哽咽：“我最讨厌失败了。”
“嗯。”及川彻压在蜂乐游后背的手上移，按在了蜂乐游的头上，他没有说什麽‘你已经很努力了’这样的话，只是道：“我什麽也没听见，没听到哭声，没听到某个笨蛋不争气的话。”
蜂乐游气的用脑袋撞及川彻的脸：“……你都听到了！ ！”
及川彻压低声音，同样把哽咽藏起来，但蜂乐游同样被洇湿的衣服将这一点彻底暴露，只不过蜂乐游没说而已。
及川彻的声音缓缓的，将潮气藏得很好：“应该说【游酱最喜欢胜利了】这样的话才对吧。”
蜂乐游哼了一声：“游酱决定今天将这句帅气的话借给及川前辈说。”
及川彻终于笑了下：“那真是谢谢游酱了。”
又低又轻的对话结束，尾音也消散在漆黑一片的空间之中。
至于静默。
等空气中最后一丝哽咽也消失不见，及川彻按开了灯。
第109章
光亮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蜂乐游自从及川彻抽身离开后，就脱力一样仰躺在整张沙发上，抬起一条手臂压在哭得发红的眼睛上，在光亮里藏起狼狈。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蜂乐游闭着眼睛，视觉消失后，空气之中隐约漂浮的氯乙烷喷雾地气味陡然浓重了起来，蜂乐游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明明还没有对酸痛的肌肉进行紧急处理，这个熟悉的味道却让他绷起的神经松缓了不少。
……也许也不全是止痛喷雾剂的原因。
蜂乐游的上半身还残留着被及川彻锁紧时的触感，现在有些闷闷的痛，但却又格外畅快。
想到这里，蜂乐游下意识的去捕捉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声音，及川彻此时应该站在门口的位置，呼吸声平缓了下来，蜂乐游可以听到对方手机的按键声。
在发消息。
在给谁发消息吗？
蜂乐游放下手臂，被光线刺激的眯了下眼睛，他吸了吸鼻子，爬起来转头去看站在门口的及川彻，声音有点哑：“及川前辈，你在做什麽？”
及川彻手指飞快的将最后一条消息回完，向着蜂乐游走过来，这个时候的他脸上再一次挂上了‘及川大王’式的笑容：“教练找我们哦，游酱~”这麽说着，及川彻坐到了蜂乐游身边，抬手撑住蜂乐游的后背，接着道：“游酱不要忘了下午我们还有比赛哦。”
蜂乐游：“？”
蜂乐游瞪大眼睛：“什麽？”
及川彻叹气：“虽然我们输给井闼山了，但枭谷高校也输给鸥台了哦。”
他看起来也有些不爽：“所以啊，下午井闼山和鸥台要分出冠军和亚军，我们要和枭谷争夺季军的位置哦。”
蜂乐游：“……”
蜂乐游大声哼唧：“不想要季军”
及川彻拍了拍虎鲸脑袋：“不要撒娇。”
蜂乐游：“A！！！”
心灰意冷的蜂乐游被及川彻拽着从休息室里出来，一推开门就看见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目光复杂的岩泉一，及川彻愣了一下，刚想抬臂和IWA酱打招呼……
……没……没抬起来！
大型海洋哺乳动物在陆地晕氧一样挂在了及川彻的胳膊上，如果不是因为超大只的身体，及川彻毫不怀疑这人现在已经变身为猫条，在自己的胳膊上自由晾晒了。
及川彻；“……”
及川彻额角青筋跳了跳，另一只手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反手拽住了蜂乐游的后衣襟，马上就要接上日常最常见了‘及川大王过肩摔’时，动作又是一僵！
太……太累了……胳膊好酸，腰也好酸……蜂乐游这只奶牛猫以前有这麽重吗？？
及川彻整只都僵住了。
岩泉一彻底看不下去，他黑着脸，每一步都重重踏在地上，映在及川彻的眼里，和行走的阎罗王没多少区别。
及川彻吓得花容失色，想要把胳膊上的鸡掰猫拽下来变成奶牛大盾牌，但没想到看上去黏黏糊糊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只顾着扒在自己身上打呼噜的蜂乐游却倏地睁开了眼睛，甚至比及川彻还要快上几分，他利索的抬起双腿，把及川彻的另一只胳膊与整个上半身全部禁锢在自己两。腿。之。间，双臂转抱为勒，赫然将整个身体化作了一张奶牛色的大网，而及川彻就是被甜蜜外表诱。惑进大王里可怜的猎物。
只可惜捕食者是可怕的IWA酱~
蜂乐游强行禁锢着及川彻，超大声地朝着岩泉一撒娇：“IWA酱我抓住他啦！申请戴罪立功，把及川前辈揍成及川后辈之后，就不准再动游酱了哦！”
岩泉一无语死了，他问：“你做错什麽了？怎麽就戴罪立功了？”
等等，蜂乐游居然会‘戴罪立功’这个词了？
一定是‘及川彻补习班’的小纸条。
蜂乐游声音清脆：“不知道做错了什麽~但游酱看出来IWA酱的揍人起手式了，这个时候认错在把锅分给及川前辈准备错~”
岩泉一：“……”
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被蜂乐游把握到了青叶城西生存精髓呢。
听到这句话后，及川彻瞬间露出被背叛的表情：“太奸诈了游酱！！！你是大坏蛋！ ！背信弃义！心狠手辣！ ！诡计多端！ ！是大笨猪！ ！ ！”
国语真的很差的蜂乐游完全没理解一长串成语的意思，但聪明的小脑袋瓜还是从前后文得出及川彻那一串成语真实含义，他立刻回击：“反弹！ ！”
及川彻：“反弹无效！ ！ ！”
岩泉一后退两步，想要远离这两个幼稚鬼。
小学生都不玩‘反弹’‘反弹无效’这种东西了好吗？！
你们两个难道是幼儿园樱花班的新生吗？！身高是不是超高了？！
岩泉一很想把身上青叶城西的队服脱下来表示自己和这两个人不熟悉。
但人生就是这样，当你越不想发生什麽，什麽偏偏就会发生。
就在岩泉一想要捂脸逃走（蜂乐游语）的前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青叶城西？”熟悉的声音带了点诧异：“岩泉同学？”
岩泉一：“……”
啊，被人认出来了。
有那麽一瞬间，岩泉一想转学的心都有了。
不过作为青叶城西唯一靠谱的霸王龙（及川彻语），岩泉一还是抹了一把脸，将自己混乱的表情整理好，转回头去面对疾风。
刚一回头，就看见一张同样疲惫混乱的脸。
岩泉一：“……？”
好熟悉的疲惫混乱无语和狰狞。
你家里也有鸡掰猫吗？
岩泉一用眼神传达了这一点。
对面的黑发青年一秒读懂，有着同样心累到无可言说表情的正是赤苇京治。
赤苇京治：“……”
赤苇京治不想读懂青叶城西这位王牌的表情，他尽量语气平静：“你好。”
岩泉一却轻而易举的从赤苇京治的平静里看出熟悉的情绪，他语气沉重道：“你好。”
好巧啊，你家也有鸡掰猫拆家吗？
没有给这两位疲惫的人更多时间交流，身侧就爆发出高亢的声音。
“哦哦哦哦哦！！你就是虎鲸啊！！好帅——！！！”
在及川彻震惊的眼神里，有着黑白挑染发色+金色眼睛的枭谷王牌主攻手欢快的冲过来，把自己胳膊上挂着的黑白挑染发色+金色眼睛的青叶城西猫猫条一把撕了下来。
一把。
撕了下来！ ！ ！
好大一只的猫头鹰像举辛巴一样举着面无表情地蜂乐游，左晃晃又晃晃，只可惜被举着的奶牛辛巴猫同样好大一只，脚尖都没有离地，倒更像是被猫头鹰抓住了后颈皮。
“谢谢哦。”蜂乐游视线缓慢的将木兔光太郎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绝对会被青叶城西队友们尖叫着评价为‘honey trap’的甜度爆表的微笑：“你也很帅哦。”
“谢谢！”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木兔光太郎有着能轻易感染其他人的开朗笑容，他刚刚准备把蜂乐游放下，突然头皮就是一紧：“唉唉唉？”
蜂乐游笑着一把抓住了木兔光太郎黑白相间的头发，涂满了发胶的头发硬硬的扎手，手感比不上游酱的十分之一！蜂乐游这麽气哼哼的想着，脸上的笑容却更甜：“木兔前辈，我看到前辈之后才发现前辈真的好——帅气哦！让人完——全移步开眼呢。”
赤苇京治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气，但没等他上前阻止，就听到他们家的奶牛鸡掰猫傻呵呵的毫无防备地落入了青叶城西黑白鸡掰猫的陷阱里。
“真的吗！ ？”木兔很高兴，他被抓着头发也不生气，和蜂乐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我就说我很帅啦！虎鲸一定会喜欢我的，赤苇还劝我不要过来找你。”
被卖了的赤苇京治捂了把脸，得到了岩泉一的拍肩安慰。
然后围观的三人就听到了蜂乐游甜甜的声音：“是吧，一定是赤苇前辈眼光不好啦，像木兔前辈这麽耀眼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啦，只不过……”
“什麽什麽？”木兔兴奋地追问。
蜂乐游捏着木兔光太郎的发丝，苦恼道：“木兔前辈这个发色太平平无奇了，不如做成黑绿或者红绿的挑染，相信我，改变发色之后木兔前辈在球场上一定能得到所有人的瞩目哦。”
木兔显然在认真思考：“真的这样吗？”
“假的！！！”赤苇京治一把薅住自家明显奶多牛少的奶牛猫的后脖领，把猫拽离青叶城西奶少牛多的奶牛猫的墨水范围：“木兔前辈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木兔很显然在犹豫：“真的吗？可是这可是虎鲸给的建议唉！”
“‘虎鲸’可是被排球月刊登报过的‘最受欢迎排球运动员’耶！”
赤苇京治：“……”
赤苇京治朝着笑得前仰后合的蜂乐游露出无语至极的眼神，又把目光转向青叶城西队长，发现青叶城西队长笑得快要捶地了。
……
赤苇京治看向刚刚给他使眼色的岩泉一：“。”
岩泉一黑着脸上去给两个笑得满地打滚的混蛋一人一拳头。
伴随着两声“哇嗷！”后，世界安静了。
岩泉一平静的走回来，在赤苇京治复杂的目光里坦然的伸出手与枭谷二传握手，两个都不是队长的可怜监护人语气平静的完成了这次会面：“下午见。”
“嗯，下午见。”
语毕，两人又深深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拽着不省心的混蛋艰难离开。
木兔的尾音托的好长：“蜂乐虎鲸~~~~”
被岩泉一抓着后领子拽走的蜂乐游捂住耳朵，面露难色：“可恶，明明很帅的称呼被那个家夥喊出来为什麽会超羞耻啊！！”
第110章
还是上午的球场，还是四只队伍，只不过互换了对手。
和枭谷的比赛结束得很快，不管是枭谷还是青叶城西都早已精疲力竭。
蜂乐游把手掌撑在额前，挡住天花板过于刺眼的顶光。他眯着眼睛望向记分牌的位置，属于青叶城西的那一边又翻动了一页。
青叶城西VS枭谷高校。
3:2
青叶城西胜。
蜂乐游从胸腔里挤出一口气，只觉得四只都在此刻畅快了不少。
另一个球场上，井闼山与鸥台高校也分出了胜负。
井闼山胜。
自此，IH大赛所有赛程自此落下帷幕。
蜂乐游在雷鸣般的掌声里，放下了手，肩膀被人从身后框柱，熟悉的气息让蜂乐游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身后人拍了拍蜂乐游的手臂，把人带着往后走：“别看了别看了，去洗个澡领奖回家。”
及川彻的声音还算欢快，蜂乐游选择性忘记了比赛前自己的二传哭红了的鼻尖和眼眶，他翘了翘嘴角，顺着及川彻的力道往回拐，并假装没听见枭谷方向某只撞色猫头鹰过于热情的呼唤声。
蜂乐游一想到刚才比赛时枭谷那头黑白色的猫头鹰探头探脑的蠢样子，就忍不住想笑，然后又子啊某一刻陡然意识到这个可能是敌人的计谋！
让敌方主攻手笑到四肢无力后趁机进攻！ ！好狡猾的猫头鹰！居然使用这麽可怕的进攻方式！ ！甚至不惜让自家的主攻手卖蠢去迷惑他们的眼睛！ ！ ！真是好狠的心！
当蜂乐游又一次因为木兔光太郎陡然凑近的大脸而被抢下一分后，他一脸凝重的询问枭谷看起来很可靠的二传，说你们这样的计策会不会伤害到主攻手脆弱的内心时，枭谷这位看起来很可靠的二传手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在蜂乐游不解的注视下，枭谷的可靠二传手压低声音问蜂乐游：“什麽叫做让主攻手卖蠢诱导对手主攻狂笑导致四肢乏力的可怕战术？”
“就是你们四号主攻手正在做的事情啊。”蜂乐游同样压低声音和枭谷的可靠二传咬耳朵：“让主攻手在我准备进攻的时候凑上来用很傻……搞怪的表情和动作是我发笑导致我进攻失败的可怕战术。”
不知道是不是蜂乐游的错觉，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枭谷的可靠二传表情更加古怪了。
对方鸦青色的眸子定定注视了蜂乐游好久，在得出‘蜂乐游没有说谎这不是虎鲸的垃圾话’这一结论后，枭谷的可靠二传痛苦地闭上了眼。
蜂乐游：“？”
就在蜂乐游不解为什麽枭谷的可靠二传会露出这样表示时，他余光瞥到了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彻底变成了黑白两色，和蜂乐游颜色相近在比赛时更会露出捕食者般让人汗毛倒立的眼睛，此刻变成了两颗豆豆，在蜂乐游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木兔光太郎的豆豆眼不停眨动着，发出史莱姆一样‘biubiu’的声音。
蜂乐游大为震惊：“为什麽眨眼会有这样的声音啊？！ ！”
木兔光太郎却保持着‘biubiu’的声音呆呆地抬起手指，呆呆的指着自己，就差阿巴阿巴的流口水了：“我……刚刚……下战书的样子……”
“居然……在虎鲸的眼里……是搞怪……”
“……是搞怪啊……”
在蜂乐游惊恐的目光下，木兔光太郎化作了一滩黑白软件动物，瘫软的跪在地上，浓浓的黑气从木兔光太郎的身上弥漫开，甚至飘过了中间的球网，朝着蜂乐游的方向腐蚀过来，差点给青叶城西的鸡掰猫吓炸毛，连着空跳了好几下，躲在了同样眼神呆滞的国见英和金田一的身后。
国见英后背的衣服被紧紧抓着，身后的人简直就是大猩猩，手劲大的离谱，国见英想往后躲都办不到，只能黑着脸看着从枭谷那边蔓延过来的黑气一点点涌了过来，他死鱼眼的看着球网对面的四号和五号，嘴角无语的抽搐两下。
真是的！
他感受着身后不断收紧的力道，翻了个白眼。
这些主攻二传，全世界都是一个德行吗！
国见英鼓了鼓脸，正打算说点什麽让身后的山地鸡掰猫松开手，就听到球网对面的那个五号二传蹲在四号主攻手身边，一边手忙脚乱的给人扇风，语速又平又快，简直满嘴胡言乱语：“不，不是的！木兔桑！那个，纯粹是虎鲸在警惕你所以才，才会这麽说的！”
“看啊！上一球不就是因为虎鲸被你震慑到了才会失手的吗？木兔桑你刚刚往那里一站，就让虎鲸桑的视线无法离开了哦！ ！”
木兔光太郎缓缓抬起头，豆豆眼下闪出泪光：“真的吗？”
赤苇京治肯定道：“真的。”
“千真万确。”
肉眼可见地，木兔光太郎身上的黑气渐渐消散，变为了一朵一朵正在盛开的小花花。
赤苇京治呼出了一口气。
听到全部的蜂乐游：“ ？ ？ ？”
目瞪口呆的金田一：“！ ！ ！”
彻底看破了主攻二传本质的国见英冷笑一声：“呵。”
他动了动手腕，对身后的笨蛋主攻手命令道：“放开。”
身后的笨蛋主攻手双手都扒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放——”
没等国见英继续说什麽，蜂乐游压下国见英的脑袋，把自己的脑袋抵在国见英的脑袋上，露出一双幽幽的眼睛，投向球网对面正缓缓开花的木兔光太郎：“假的哦。”
木兔光太郎开花的动作一僵，枭谷的可靠二传倏地转过头，鸦青色的眸子里一片震惊之色，木兔光太郎又逐渐变为豆豆眼：“唉A？”
蜂乐游强行压制着国见英乱动的脑袋，顶着枭谷可靠二传逐渐冒火的注视，笑嘻嘻道：“你的二传在骗你哦，大笨蛋。”
“大……大笨蛋……A！ ！ ！我是大笨蛋……”
木兔光太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开始融化，吓得赤苇京治慌乱的蹲在旁边，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融化的主攻手拼起来，一边语气超快地用语言试图把主攻手融化的心灵也拼上：“不要听虎鲸桑乱说，他只是被你威慑到了，不要中了虎鲸桑的计谋啊！”
“你怎麽也这麽叫我啊。”蜂乐游松开压在国见英脑袋上的手，看见从木兔光太郎身上逸散的黑气消失后，抱着胳膊挨挨蹭蹭地推着国见英凑过去，探头去看在地板上化作一滩水的木兔光太郎，大为惊讶：“哇，好神奇，居然真的被打击成这样了？”
这麽惊叹着，蜂乐游又看向已经把木兔光太郎又努力拼回人形的赤苇京治：“哇，你也好厉害，你们枭谷是什麽变种人集结会吗？好厉害。”
赤苇京治没有时间去搭理蜂乐游，他敏锐的发现融化中的木兔光太郎在听蜂乐游说话，眼睛一转，又有绝妙的想法冒出小脑袋瓜，他把融化中的木兔光太郎最后一块破碎的心灵拼上，大声道：“木兔前辈！ ！虎鲸桑在夸你是变种人！是超级英雄！ ！”
在蜂乐游震惊的“我没有！ ！ ”地呐喊声里，木兔光太郎的眼睛彻底亮了！ ！
木兔光太郎“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大笑着站起来，身上的颓丧一扫而空，他双手叉腰，脸上的笑容明媚得差点晃瞎蜂乐游的眼睛。
赤苇京治呼出一口气，默默爬起来，站在边上给容光焕发的木兔光太郎鼓掌，嘴里还道：“真厉害，不愧是木兔桑。”
蜂乐游叹为观止。
蜂乐游也跟着鼓掌，眼睛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及川前辈——！ ！ ！”零帧起手，蜂乐游在及川彻不小心路过的一瞬间飞了过去，超大只的身体霎时间形成遮天蔽日的恐怖效果，惊得及川彻差点转身就是一脚把人踹飞，但大脑却迅速反应过来飞过来的是什麽东西，及川彻紧急制动，改踢为抱，把飞过来的人熟练接住后，头也没抬就问：“说吧，什麽事。”
蜂乐游双眼亮晶晶地指着枭谷那边：“游酱也想要！ ！ ！”
做攻略看过枭谷二传+主攻相处模式的及川彻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蜂乐游：“想都别想。”
蜂乐游收紧环抱在及川彻脖子上的双手，把两条腿也盘上了及川彻的腰，哼哼唧唧的露出蛋花眼：“呜。”
“别的主攻手有的游酱也想有A。”
及川彻额角青筋，他恶声恶气：“哈？！难道你想我在球场上把化成一滩的你拼起来，然后像哄幼稚园的小朋友哄你一样夸你‘宝宝好棒能站起来啦’这样吗？”他说着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好恶心，蜂乐游你想当年度最ooc的排球运动员吗？”
蜂乐游瞪大眼睛：“ ！ ！ ！”
蜂乐游大惊失色：“不要！ ！ ！”
蜂乐游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行，猫头鹰太幼稚了，和游酱帅气的外表一点都不符！”
及川彻眼见着说服了蜂乐游放弃‘枭谷二传鼓励方式’舒了口气，背着蜂乐游还没彻底放松，就听到球网对面传来枭谷五号二传手幽幽的声音：“但蜂乐同学可以不化做一滩，只听二传哄你啊，难道蜂乐同学的二传连哄你都不愿意吗？”
蜂乐游：“！ ！ ”
及川彻‘唰’地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瞪着背叛【拥有麻烦主攻手的二传手联盟】的赤苇京治，眼里只有几个大字：你！在 ！干 ！什！ 麽！ ！ ！
赤苇京治微微一笑：在报复哦。
报复你家主攻手在我安慰我家主攻手的时候，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恶劣行为。
及川彻：“……”
蜂乐游缓缓收紧了手臂：“及……及川前辈A？”
及川前辈大脑飞速运转：“不，游酱是最厉害的，在球场上的游酱所向披靡，我安慰得再多都不如给游酱托几个绝杀的球对吧！”
蜂乐游大笑着把下巴垫在了及川彻的脑袋上：“对！！所以游酱最爱及川前辈了！ ！”
安全过关。
及川彻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他甚至听到了球网对面赤苇京治遗憾的叹气声。
心黑的混蛋！ ！
及川彻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垫了垫后背上的猫半挂，把人往场下带。
快点离枭谷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二传远一点，离那个主攻手更远一点。
及川彻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需要他蹲在地上一边回想【蜂乐游的缺点一二三】【蜂乐游的优点一二三四六七…】，一边拼接碎掉的蜂乐游，那他该有多崩溃。
他家的虎鲸这样子已经够麻烦了！ ！ ！不需要更麻烦！ ！ ！
这样就够了！ ！ ！
及川彻默默把枭谷记在了黑名单上紧急避险。
……
青叶城西的全国之旅到此结束了，虽然第一次来到全国的赛场上就拿下了季军，对于绝大多数学校来说，都是非常优秀的战绩了，青叶城西高校里甚至挂满了横幅，据说为了让他们更好地冲击春高，下半学期的经费都提高了不少。
蜂乐游并不满意这个成绩，坐在大巴上，蜂乐游余光扫过已经因为疲惫过度而昏睡过去的队友们，却什麽也没说。
算了。
蜂乐游打了个哈欠，心想，以后再说吧。
学长们已经很努力了。
蜂乐游只是对成绩不满意，不代表他对队友们不满意。
为了尽全力跟上蜂乐游的脚步，就连国见英都开始加训了。
蜂乐游嘴角翘了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一会儿入畑教练带他们去吃烤肉，虽然青叶城西的大家此刻困得随时都会睡死在床上，但体力消耗肌肉劳损，他们需要大量的食物去补充消耗，甚至回到青叶城西之后，随队医生还要给他们集体做一个基本拉伸检查。
好麻烦。
蜂乐游又打了个哈欠。
“你晚上还要夜跑吗？”蓦的，国见英压低了的声音传进蜂乐游耳朵里。
当时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想要把哭哭脸藏起来的蜂乐游：“……”
他笑了下，侧过头去看坐在他旁边，下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的国见英，语气带了点调侃：“如果我说是，英酱要陪我吗？”
国见英：“……”
国见英瞥了他一眼：“如果你要去的话。”
他顿了下，声音又低了几分：“……今天我体力没跟上，也确实……”
蜂乐游抬手按在了国见英的脑袋上，打断了剩下的话。
“英酱好棒好棒。”说着，蜂乐游揉了下眼睛：“那以后英酱天天跟着我夜跑吧。”
他笑道：“今天就算啦，英酱今天表现的很好，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蜂乐游揉乱了国见英的头发。
国见英：“……”
国见英飞快了瞥了蜂乐游一眼，见人已经困得耷拉下眼皮了，于是把下面的疑问咽了下去。
他还想问，那你今晚还夜跑吗？
算了。
国见英又把下半张脸埋进了衣服里。
又不关他的事。
这麽想着，国见英闭上了眼睛。
整个大巴车里都陷入了安静之中。
沟口贞幸探头看了眼睡得七扭八歪的队员们，笑了笑，把车内灯光关了，也调小了音乐。
“都累坏了啊。”入畑伸照小声道：“一会儿让他们好好吃一顿。”
“嗯。”沟口贞幸笑着用相机给一车队员们拍了一张照片，打算回去后洗出来放在季军的奖杯边上：“学校很高兴呢。”
入畑伸照笑了：“如果是曾经的青叶城西，这个成绩，这帮小子也会很高兴的。”
但。
像是原本已经定型的死水里落入了生机，穷凶极恶的‘虎鲸’宛若海底世界的大流氓一样，追着同胞们一顿揍，为了躲避或者反抗，死水涌动，生机乍现，湖海相连。
每个被虎鲸‘逼迫’着不得不咬牙向前游去，暗骂着虎鲸臭流氓的家夥们，都明白了一点。
此时的他们，不是全部的他们。
他们的极限，也不止于此。
“现在这帮小子脸上一个个的都是不尽兴啊。”入畑伸照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只有尽兴，不满意，更贪婪，才能让他们走的更远。”
入畑伸照笑着道：“这次的全国，没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