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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温灼瑾精心照顾,逗人开心,虽看着好一些了, 但是温灼瑾知道,那些恐怕在美人姐姐心里还是疙瘩, 不可能那么快就放下的。

温灼瑾想让美人姐姐的生活里再多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有了良籍身份符牌, 便不会再怕那些官兵了, 可以出宅子看看。

现在天气正好,还不是很热,正适合外出游玩儿。

之前颜凊斓说自己的身份特殊即使有身份符牌也会引起麻烦, 还拿走了那份卖身契。

不过温灼瑾想了想, 原来的身份不用, 只要有银子便可以让官府的人重新给一个新身份,全新的身份符牌。

温灼瑾带了足够的银子, 流程也打听清楚了,银子给谁办事才会又快又好, 都心里有数。

不过来办理一个新的户籍,怎么说都于法不合,温灼瑾如今在云京城也是极有名气的, 所以来之前温灼瑾特意换了男装,戴了顶帷帽。

办理户籍处的人还不少,温灼瑾拿了银子正打点官差, 想要他帮忙引见这里负责的官员时, 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温灼瑾侧脸看了眼, 却是当初去销香馆时,将美人姐姐“卖给”她的女人鸾娘。

温灼瑾只是看了眼,并未多在意。

那官差拿了温灼瑾的银子,便带着温灼瑾往里面走。

温灼瑾进去时并不知道在外面和官差说话的鸾娘盯着温灼瑾的背影,神色变得凝重了几分,顾不得说话便急匆匆的离开。

另一边温灼瑾被官差引着见到了这边负责的官员,和那人寒暄了几句,塞了银票给他。

“劳烦大人给办理下。”温灼瑾用刻意压粗了的声音道。

“这个……有些难办啊。追根溯源,被查出来,本官可就要掉脑袋了。”那人拿着温灼瑾给的银票,心里暗喜,却依旧面有难色道。

常有一些公子哥儿在外金屋藏娇,又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办身份符牌都要遮掩,能趁机捞一大笔银子。

眼前的人出手阔绰,比常人给的银子多,不妨他再多要一些。

“辛苦大人了。”温灼瑾心里暗骂这人贪得无厌,却还是又塞了一叠银票过去。

“这都是本官的本分。公子客气了。你把相关信息给本官,本官这就去办。”那官员捏了下银票的厚度,笑了笑道。

“多谢大人。”温灼瑾赶紧掏出写好的相关信息。

若有天灾,不知道多少人的信息无法可查,捏造一个可以追溯源头却无人知道的身份还是可以的。

“还请公子坐一会儿稍等,本官马上去给你办。”那人朝温灼瑾笑了笑说道。

“恭送大人!”温灼瑾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人让下属官差将温灼瑾引去外面等候,他去给温灼瑾办理。

温灼瑾在厅堂里等候。

以往温灼瑾也给闵惜文她们登记重新办理过身份符牌,速度都挺快的。

只是,温灼瑾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来,却是闻到了一股铁器沾染了血腥的味道,那是禁卫军特有的味道。

那股味道来的速度极快,让温灼瑾有些不安起来。

她自己是有身份符牌的,并不惧禁卫军。

只是有些好奇,怎么禁卫军突然来这里了。月卞

那禁卫军似乎是从别的入口进去的,温灼瑾并未见到,那股味道大致方向在衙门里面。

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温灼瑾没再多想,又等了一会儿,那位官员终于出来了。

“公子久等了,刚才有件紧急的事处理了下,耽误了一些时间。这是你要的身份符牌和新的户籍。”那官员看着温灼瑾笑道。

温灼瑾拿到东西检查了下,都已经改换完成了。

温灼瑾再次谢了那官员,带着东西出了衙门便想直接回宅子里,尽快给美人姐姐一个惊喜。

只是随着温灼瑾出去坐上了马车,她感觉到刚才闻到的那股禁卫军的味道跟着靠近了。

马车拐弯,那味道也跟着拐弯了。

温灼瑾让车夫没直接回去,又拐了几道弯儿,确认了。

后面的禁卫军在跟踪自己!

温灼瑾额头冒出了汗。

她让官府用新的身份办理户籍,怎么也会出问题?

温灼瑾想不通,这身后的禁卫军为何要跟踪她。

“赵大哥,从东门长乐门走,出了城后快一些!”温灼瑾想了下对外面驾车的男子说道。

温灼瑾刚才没有亮身份符牌,对方也没有看到她的样貌,并知道她是谁,现在这个时候就更不能冒险回去,只能先摆脱了那些追兵再说。

车夫是温灼瑾从镖行雇来的镖师,有些功夫在身上。

今日温灼瑾没带其他人,不过坐马车还是要有车夫在的。

那车夫寡言,应了声,马车没停留,直接往东门走。

后面的味道紧跟着。

还在大街上时,他们的速度并不快,间距也小,直到出了城门,马鞭甩在了马身上,马嘶鸣了一声,撒开蹄子跑起来。

官道很宽阔,前后一览无余。

温灼瑾闻不到跟随的味道了,便掀开马车后方的帘子盯着,刚开始还不见人影,没过一会儿,出现了六人六骑朝着温灼瑾的方向跑来。

那人个个穿软甲戴佩刀,一看就不简单。

温灼瑾瞪圆了眼睛吸了口气。

看着来势汹汹的样子,明显是来追她的!

温灼瑾忙让车夫抄小道走。

“赵大哥,后面有人追来,好像是禁卫军,是来追我的。前面有个三岔路口,过了路口,我们把车烧了,你骑上马,逃命吧。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对不住了,你骑马骑快一些,别让他们追到。”拐到小路上后,温灼瑾对车夫快速说道。

温灼瑾要逃走的话,这边的树林子骑马不方便比较适合她逃跑,加上她嗅觉灵敏,应该可以避开那些人,只是她怕那车夫被抓,严刑逼供后,万一供出她,她即使逃走也无济于事。

“好。”那车夫在前面沉声应了温灼瑾,看起来似乎并不害怕。

想来走南闯北的镖师,经历过生死,这种事并不畏惧。

温灼瑾稍微放心了点,迅速在马车里收拾了东西,把能代表身份的全部放在包袱里,然后拿出火折子,等车夫将马车停下来解了马,便立刻引火烧了帘子。

以防还会留下什么破绽,温灼瑾将马车也给烧了。

等那些禁卫军赶到,马车估计就烧的只剩下个架子了。

温灼瑾顾不得跟那车夫再多说什么,眼看着他骑马选了一个路口,温灼瑾也选了个方向跑进了林子中。

温灼瑾跑进去后没注意到,那车夫并未走远,反而下了马,从马上拿了绳索出来,绑在了路边的树上横穿在那条路上,然后牵了马隐匿到了林子里。

这边温灼瑾正在没有路的林子里穿行,按照记忆的方向想返回云京城内时,颜凊斓方才碰到庆谌宁。

“我在云京城办理户籍处安插的人,今日跑来跟我说,他们一直要找的那人找到了,禁卫军那边来了人,没直接拿人,先派了人跟踪。他们要找的便是温灼瑾。禁卫军这几日都在找殿下,温灼瑾这个时候办户籍,不就是自投罗网吗?禁卫军肯定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的。殿下要尽快离开这里!”

庆谌宁急急说道。

颜凊斓神色变了变。

身份符牌的事,温灼瑾许久未曾提过。

而且,颜凊斓已经告诉温灼瑾自己的身份特殊会引起一些麻烦的,温灼瑾也已经将那卖身契给了颜凊斓。

温灼瑾如何又去办身份符牌,又如何被识破要被跟踪?

“先出去,晏子桑,叫那个盯着温灼瑾的绣衣使尽快来回话。”颜凊斓顾不得多想其他先说道。

晏子桑立刻应了,先带颜凊斓出了宅子。

庆谌宁紧跟其后。

颜凊斓上了晏子桑准备的马车后,庆谌宁也上来了。

庆谌宁这会儿还在大喘气。

心里有些可惜。

温灼瑾怕是废了。

之前还以为长公主殿下对这温灼瑾有多不同,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身份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温灼瑾,一直瞒着她,就表示对她有戒心,不信任。

还不如自己在颜凊斓这里的信任度。

那温灼瑾现在去办理身份符牌,怕不是还以为颜凊斓是那楚翰林的娘子?

不愧是长公主殿下,果断的很,说抛弃就抛弃,不带一丝犹豫的。

庆谌宁正想着时,晏子桑差人叫来了派去盯着温灼瑾,若是温灼瑾回来会跑来通知他们的那位绣衣使。

“温小姐没回斓园,从长乐门出去了,车夫是我们绣衣使的人。属下正在长乐门那边等着。看到有一队大约六人的禁卫军出去了,后面又来了约莫两百人的禁卫军从长乐门出去。”

那位绣衣使向颜凊斓报告。

颜凊斓听到绣衣使的话,眸子微微颤动。

刚才有一瞬间,她还担心,温灼瑾会引狼入室。

以温灼瑾的嗅觉,大约是提早察觉被跟踪了,怕回来连累自己,特意出城了。

禁卫军人多,马都是良驹,温灼瑾即使嗅觉灵敏,又能逃到哪里去?

城门被防守,怕是如何伪装也进不来。

若是被抓到,只要那些人没能从温灼瑾口里知道她的下落,温灼瑾应该还能保命。

只是……

“崔家约我去的地方在哪里?”颜凊斓没再往下去想,转而问晏子桑,声线变得极冷。

“在凌音阁二楼的天字号包间。”晏子桑立刻回道。

“嗯。现在去凌音阁的方向。另外,差人去宫里一趟,将宫里的长公主暂时迷晕,藏起来别出现,等我办完事再放出来。还有,我写封亲笔信,让宫里安插的太监放在陛下能看到的地方。”

颜凊斓快速吩咐道。

庆谌宁听颜凊斓的安排,不太明白颜凊斓要做什么。

“等下凌烟阁内可能会动手,晏子桑你在暗处看着,即使我被抓,也暂时别出手,若是我出了凌音阁,陛下还没来,你再想办法救我。”颜凊斓又对晏子桑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去凌音阁有危险?如何还要去冒险?”晏子桑担忧道。

“这或许是个杀了禁卫军统领的机会。你不必多想,照做就是。”颜凊斓道。

“遵命!”晏子桑没再多问。

“庆谌宁,我交给你一件事,拿着我的金鱼符前去附近最近的驻军调集至少两千兵马来,我会让晏子桑派一个绣衣使跟着你。你别露面,你们都换禁卫军的衣服,让他们直接找禁卫军统领报到。”颜凊斓转头对庆谌宁又说道。

庆谌宁吃了一惊,没想到颜凊斓会把金鱼符给她!

联想到颜凊斓之前的安排,庆谌宁有些猜测。

颜凊斓这是要破釜沉舟?

这也太冒险了吧?

何至于此?

第77章

位于云京城西面的凌音阁, 是一处王公贵族观景消遣之所,是个官店。

此时玄字号包间内,身穿道袍的玄真正在听一个穿着轻甲的男子汇报。

“销香馆的鸾娘说她可以确定, 那声音,那身形,就是当初在销香馆赎身的人, 她识人这么多,是不会错认的。那人在拿到身份符牌后便出了城, 先遣了六人小队追击, 又派出两百禁卫军出城。只是, 已过去半个时辰还没有消息。卑职怀疑在城外很可能有私兵埋伏。”

在人前倨傲威武的禁卫军统领跟玄真说道,语气恭敬。

“这都多少日了,偏偏今日约了她, 出了这种事。还出了城?不会是障眼法想要分兵力出去吧?暂缓一下, 若是她不来, 立刻再派人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先集中兵力在这里。”

玄真拧眉道。

禁卫军统领立刻应了。

玄真手指轻点桌面心情有些焦躁。

打探到长公主颜凊斓私下接触四大世家,她便想用已暗中投靠天玄宫的世家崔家做饵。

到底人会不会来, 玄真没把握。

差不多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外被轻扣了三下, 玄真一下子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激动。

“严阵以待,按照计划, 周围人不许再进出!”玄真立刻吩咐了句,便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在天字号包间内,取下围帽的颜凊斓看着包间内的崔家家主露出一个微笑。

“崔家主, 别来无恙。”颜凊斓轻声道。

“微臣参见殿下!”崔家家主给颜凊斓行礼。

即使已经知天命的年纪, 但是见到颜凊斓崔家家主还是有些心慌, 更何况此次非比寻常。

自此之后,若是这位还有起复的机会,他崔家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只是被天玄宫那边拿捏着,他没有其他办法了。

“崔家主,此次你可是被天玄宫害了。哎,原本本宫觉得你们崔家一直中立,还算是国之栋梁,谁知道,你会和绛霄他们联合算计本宫。本宫来见你一面,不为别的,只是想跟你证明,谁才只值得投靠的人。”颜凊斓凑近崔家家主虚扶了下,低声说,语气很平缓,听在崔家家主耳里却无异于惊雷。

对方都知道!

“哪里,殿下说笑了。”崔家家主神色不自然的说道。

随着崔家家主的话音落下,外面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声音,却是颜凊斓带的人和要闯进来的禁卫军打起来了。

“你若是想赎罪,可做三件事抵偿,其一……”颜凊斓没管其他,先将那三件事说了。

“五天之内先完成第一件,便给你崔家宽限一个月时间,否则,前朝覆灭的姜家便是你崔家的下场。”

颜凊斓最后说了句,声线一直很稳。

崔家家主看着颜凊斓不敢置信。

他是被玄真告知了内情,这才敢来。

听颜凊斓一番话,感觉颜凊斓还是当年权倾朝野的时候。

怎么可能?!

他不信这次颜凊斓还有什么转败为胜的机会,可是……

外面还在打,血溅在了门上。

颜凊斓说完话不再多说什么,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好了。”颜凊斓出声,几个绣衣使不再搏命,退到了颜凊斓跟前。

“莫动手了,你们已是胜局,何必再造杀孽?”颜凊斓说道。

“你倒是菩萨心肠。在场除了你,没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玄真拿着拂尘施施然走过来,严阵以待的禁卫军给玄真让开了路。

玄真仔细看颜凊斓的眉眼和神色,确认眼前人如假包换。

找了几个月,终于让她给抓住了。

周围全部是禁卫军,被团团围住,她就不信,颜凊斓这次再能逃走。

“玄真,我给你件东西,你放了我的这几个绣衣使。忠心护主的不多了。”玄真要下令继续打时,颜凊斓说道。

“什么东西?”玄真一顿,颜凊斓有的东西除了金鱼符还能有什么值得她放人的?

“你知道的。那东西没带在我身上,在别处,我可以告诉你线索。”颜凊斓道。

“……你出来说。”玄真怀疑颜凊斓在诳自己,但是即使是诳自己,也要听一听。

当初囚禁颜凊斓时,都那样对她了,她也没有交出来。

绣衣史是颜凊斓唯一的依靠,可能她是想放走人,再让人来救她。

人能放走,自然也能再杀了。

“先放人,我再说。”颜凊斓道,此时颜凊斓只想拖延一些时间,和玄真谈判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先说!”玄真蹙眉。

“先放两人,我说了,你验证了真假后,再放其余人。”颜凊斓提出折中的办法。

“好!你,你,先走!”玄真随意指了两个绣衣使。

那两人没往前走,而是转身对颜凊斓深深行了一礼。

几个绣衣使知道要服从命令,但是看颜凊斓为了救他们如此,还是一个个目眦欲裂。

“走吧!”颜凊斓道。

颜凊斓如此说着两人才离开,禁卫军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颜凊斓让剩下的绣衣使让开防护,走了出去。

颜凊斓走出一步,玄真也向前走出了一步。

“玄真,你可是喜欢绛霄?”颜凊斓凑近玄真附耳用非常低的声音问了句。

玄真没想到颜凊斓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她怎么会知道?!

玄真记得绛霄对她说过,这位长公主似乎和北境的那位将军暗通款曲。

是喜欢男子的!

绛霄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她都不知道绛霄喜欢她,倒是能看出自己喜欢绛霄?

连绛霄自己都不知道呢。

“你……说东西在哪里!”玄真咬了咬牙。

“绛霄喜欢清淡一些的,你的样子太秾艳了。对了,绛霄极喜琥珀茉莉之香……还有……”颜凊斓用极弱的声音继续说着。

玄真身体僵了片刻,竟是听颜凊斓说了好几句。

这人怕是最了解绛霄的,她说的应该是对的吧?

“莫要废话了,快说!否则我便再杀一个绣衣使!”很快,玄真回神狠声说道。

“好,不说其他了,这是一张当铺存根,可以去城西的奉化典当行取一把钥匙。钥匙可以开……”颜凊斓知道玄真耐心告罄,便不再说其他。

玄真神色认真的听着,恨不得立刻就去当铺查验一番。

听完颜凊斓说的话,玄真便没有客气的抓住了颜凊斓的手腕。

“若是假的,这几人全部杀了!”玄真看着颜凊斓道。

“那你可尽快验验。”颜凊斓道。

玄真不再和颜凊斓说话,压着人下楼,准备出去。

只是还未到一楼,便看到一个禁卫军匆匆跑来。

“凌烟阁被一群穿着黑衣黑甲的士兵给包围了!”

那禁卫军说道。

“你说什么?”禁卫军统领先出声问道。

什么人敢在云京城内围禁卫军?!

而且禁卫军也是有斥候的,怎么会这么悄无声息!

那禁卫军再复述了一遍,外面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

“皇上驾到!你们还不把武器都放下!”

随着那太监出声,周围的禁卫军手里的刀都扔在了地上,跪倒了一片。

很快一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骑马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那骑马的人正是当今皇帝陛下,颜禥。

楼上正在悄悄观望的崔家家主看到颜禥,腿都软了。

颜禥手握长剑直指着玄真方向。

“你挟持皇姐,是想造反吗?”颜禥沉声说。

“没,没,陛下冤枉,我只是受师尊之令,来请公主殿下品神香的。”

玄真神色变了变,忙跪下求饶。

虽说禁卫军统领被天玄宫的神香控制,但这里禁卫军这么多,谁敢造反?

而且,天玄宫和颜禥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她不知道颜禥怎么会来,直觉是和颜凊斓有关。

只是,颜凊斓怎么敢叫颜禥来?

说品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旁边还有几个绣衣使伤着,禁卫军还死了几个。

如何解释?

只能赌颜禥还不会和天玄宫撕破脸。

“是阿禥吗?”颜凊斓伸手向前摸了摸问道。

看到颜禥来了,颜凊斓松了口气。

写的那封信奏效了。

她用的字迹不是自己的,而是绛霄的。

大意是让玄真想办法从颜凊斓这里拿到金鱼符。

颜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金鱼符也会来的。

颜凊斓知道颜禥一直在搜刮银钱养自己的兵力,这群黑衣黑甲的士兵是颜禥自己的黑甲军。

个体战斗力和绣衣使差不多,只是人数极少。

这次出动能这么快包围了禁卫军,不容小觑。

“长姐,是我。”颜禥的声音传来,从马上下来。

在宫里那位“长公主”眼睛看不清楚,颜凊斓现在虽然能看清楚,却也不能表现的看清楚了,只假装目盲伸手摸索着往前走,很快便被颜禥扶住。

“阿禥,我丢了重要的东西,可如何是好。”颜凊斓对颜禥说道,声音有些急促,微微发颤,眸子出现一层水雾。

“长姐莫担心。我帮你找回来。”颜禥安抚的对颜凊斓说了句,转身看着其余人神色变的狠厉。

“你们当真大胆,竟敢私自带长公主出宫!来人,将禁卫军统领和玄真拿下。”颜禥下令道。

玄真看着刚才还很淡定的颜凊斓这会儿像是很无助的样子,惊讶于颜凊斓的演技,心里有苦说不出。

换替身的事,颜禥不知道,颜凊斓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她怎么就丢东西了,这都还没给呢!

只是,寻颜凊斓要金鱼符这事,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如何能说出。

只希望绛霄早点出现救救她吧。

“长姐,你先上马车,我让人送你回宫。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颜禥对颜凊斓说道,亲手扶颜凊斓上马车。

“阿禥,是我不好。是金鱼符丢了。我最近糊涂的很,我应将那东西早点给你的。”颜凊斓到了马车上后,低声对颜禥说道,语气懊恼。

“长姐莫要自责,你先休息,我会处理的。”颜禥看着颜凊斓的眸子沉了一息,又恢复了正常。

“给公主披上衣服。”颜禥给马车内跪着的宫女吩咐了声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立刻找了件披风给颜凊斓披上,然后朝颜禥摇了摇头。

颜禥随口叮嘱了几句宫人,先让人送颜凊斓离开。

剩下的事便是他要做的了!

马车开始启动,颜凊斓刚才无助担忧的神色变化,眼底有些焦灼,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稍微好了点。

颜凊斓惦记着温灼瑾的安危。

不知道她在城外如何了。

颜凊斓后面又派了绣衣使出城,找温灼瑾。

禁卫军被颜禥接手,怕是抽不出空再去找温灼瑾了。

人数少的话,温灼瑾鼻子灵,躲的及时,应该能逃过去。

只是,自己派出去的绣衣使,温灼瑾并不熟悉的话,怕也是会躲他们的。

颜凊斓到了宫城内的寝殿,很快找到了安插的绣衣使宫女,将那位昏迷的公主替换了她,而她则是乔装后跟着其中一个绣衣使再次出了宫城。

“可是见到殿下了!”到了和晏子桑约定的地方,晏子桑见到颜凊斓有些激动。

“嗯。如何了?人找到了吗?”颜凊斓快速问道。

“还未找到,斓园没人回来,城外几个绣衣使和外出的禁卫军碰到,打了几个来回。回来报信的绣衣使说禁卫军在几个地方大放浓烟,又用了几只猎狗,都未曾找到……”晏子桑说道。

颜凊斓听到两边都没找到人,并没有放轻松。

温灼瑾的体力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眼看着要天黑了。

“备马车,我要出城。让还在商队的绣衣使分批出城,围杀禁卫军。”颜凊斓说。

第78章

距离云京城十多公里处的一片密林内, 月光下浓烟四起,十多个穿着禁卫军甲胄的士兵全部戴着厚厚的面巾,有人手里拿着刀有人背着箭穿行在密林间, 行动间训练有素,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围上去。

在这些人不远处的一颗树上, 茂密的枝叶间藏着个人影。

这人影正是温灼瑾。

温灼瑾此时极为狼狈,身上的衣服已然看不出颜色, 被密林内的荆棘划破, 皮肤也多处划伤。

原本温灼瑾自恃鼻子灵, 能闻到对方气味儿,在密林内对方不能骑马行动速度也不会太快,她便能尽快远离摆脱这些人。

谁知道, 对方竟然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

那些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出身, 在密林内的速度并没有慢多少。

这本就让温灼瑾躲的很吃力了。

这还不算, 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又找了鼻子灵的猎犬来追捕,一时间温灼瑾便更狼狈了。

跳溪水里, 身上滚一圈泥,东躲西藏的掩盖气味。

对方的猎犬搜索不到气味儿后, 又开始放浓烟逼温灼瑾出来。

这浓烟里有香毒,温灼瑾闻出来了,是传自北羌的毒烟。

阴差阳错, 让温灼瑾得捂住鼻子,也让她的嗅觉大大减弱。

温灼瑾体力渐渐耗尽,对方却仍旧没有歇下来的意思。

实在躲不动时, 温灼瑾只能费力爬上了树稍微歇一会儿, 只是没一会儿, 就听到了动静。

十多个带着武器的禁卫军赶来,让温灼瑾内心叫苦不迭,到底多罪大恶极,搞这种阵仗找人啊!

温灼瑾呼吸都不敢用力,长吸一口气再慢慢吐气,只等这些人离开。

月光下,那几人走了过来,再往前走,温灼瑾以为对方没发现自己要离开时,对方为首的一人却是抬了手示意队伍停下来,在周围找起来。

地面上温灼瑾之前踩踏过的草丛成为了很好的标记,很快温灼瑾躲藏的树便被包围起来了,其中一人抱着树快速往上爬。

温灼瑾的拳头捏紧,身体发颤,感觉自己这次完了。

只是心里还不甘心被抓。

眼看着那爬上来的人靠近自己,温灼瑾只能伸出脚猛踹了那人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啊,有人在上面!”那落下去的人痛呼一声,喊道。

“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少受点苦!”

底下的人确定树上的确有人,领头的人朝温灼瑾喊了一声。

“谁若是能将其余人都杀了,我给他十万两银子。”温灼瑾知道自己被发现,索性压着声音说道。

“莫听这人乱说,这可是统领点名要的人!谁上去将人活捉下来,我会上报给统领,到时候自有奖赏!”领头的人厉声呵了一声。

这些人都训练有素,没有被温灼瑾的话迷惑,很快有人便爬上了树。

温灼瑾身体紧绷,冷汗冒出,使尽全身力气继续踹人,只是这次那人有所准备,踹了一下没踹下去,反而抓住了她的脚踝,温灼瑾弯腰用匕首攻击,再伸出另外一只脚踹人,舍弃了被抓的那只脚上的靴子,将人再次踹了下去。

温灼瑾喘息着,若是再来一个,她当真是没力气抵抗了。

“等等,你们再派人上来,我便用匕首自杀!”温灼瑾喘息着说道,想拖延点时间让自己稍微恢复下。

对方似乎要活捉自己。

否则之前也不会先跟踪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也没用弓箭和刀。

“我们并不会要你的命,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倘若你是无辜,自会放了你。”地面上的领头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现在也可问!”温灼瑾自然不信这人说的话,只是脑子里飞速的想着如何不牵扯到美人姐姐。

这些人要的不是自己,应该是美人姐姐。

为了不牵扯到美人姐姐,自己难道真的要自杀?

或者先装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再用银票打关系?

“你可知道你之前在销香馆赎的人是重犯,这些日子禁卫军一直在找她。你若是告知我们那人在哪里,引我们找到她,不但不会问罪,还会有奖赏。你仔细想想,莫要执迷不悟,毁了自己的前程。”温灼瑾胡乱想着时,地面上的领头的说着,示意一旁的两个士兵再爬树上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并未在销香馆赎过人。”温灼瑾顿了顿说道。

她办理的是一个全新的身份,怎么会被认出是从销香馆赎过人的?

温灼瑾突然想起在官府那边遇到的鸾娘,心里大约明白了。

只是,美人姐姐已经被问过罪了,都被贬为贱籍了,怎么还是穷追不舍呢?

那些因为清流案被充入教坊司的女子,官府应该知道她们的去向吧?

就算找人,为何不将画像名字列出来通缉?

禁卫军这段时间要找的不是玄真说的那人吗?

温灼瑾想不通,也来不及细想,眼看着说话时又有两人上来,瞳孔微缩,手里的匕首捏紧。

她真的不想死啊,自杀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或许自己可以继续装傻,问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自己人都被抓了,身份也会很快被查出来的,到时候还是会牵扯到美人姐姐的。

直接去斓园就能将人找到。

温灼瑾想到最坏的结果,心里已然有些绝望了,突然间周围乱了起来,呵斥声刀剑碰撞的声音响起。

那两个爬上树的人,竟是被另外的人爬上来直接拉着脚脖子给拽了下来。

温灼瑾瞪圆了眸子,不敢置信。

再来的这一波人,穿的都是普通便装,却个个厉害的很。

没听到刚才还凶巴巴的禁卫军多少声音,便一个个闷哼后倒地,即使隔着厚厚的面巾,温灼瑾还能闻到血腥味儿。

这一波人比刚才的禁卫军还狠!

温灼瑾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被救了,还是状况更糟糕了。

十几个禁卫军,只不过几息的时间,全部没了声息。

“我等是奉命来救您的镖师。现在安全了,可以下来了。”

很快,温灼瑾听到底下粗豪的声音。

温灼瑾禁声,一点没感觉自己安全了。

镖师能把禁卫军这么快就收拾了?!

离谱了!

“若你们真是来救我的,便离远一些。”温灼瑾想了下道。

“周围的禁卫军还没有全部被围杀,留您一人太危险了。”底下的人说道。

温灼瑾吸了口气,这些人竟敢围杀禁卫军,还要全部围杀了!

那可都是朝廷的人!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是那些禁卫军需要抓的人。

对方不远离,温灼瑾也不敢下来。

在树上起码可以暂时保命,一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底下的人没催促温灼瑾,只是严阵以待,围成一个圈儿,有人离开报信,有人处理地上的禁卫军,很有秩序。

温灼瑾在树上看着,一时有些看不懂了。

没过一会儿,从远处又来了几人,这几人,其中一人牵着匹马,马上有一身穿黑衣戴着帷帽的女子。

随着他们靠近,温灼瑾蓦的瞪圆了眼睛,她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是美人姐姐的味道!

“阿灼,是你吗?”新来的几人到了树下后,温灼瑾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是我。姐姐,你,你怎么来了!”温灼瑾声音发颤,头皮跟着发麻,说完话心里慌了起来。

莫非新来的这批人抓了美人姐姐?

温灼瑾心下满是疑惑,但是树下的人的确是美人姐姐,她必须要下去。

温灼瑾在树上经过刚才的休息,体力稍微恢复了点,慢慢从树上下来。

马上的人的确是颜凊斓。

颜凊斓听报信的绣衣使说人找到了,只是在树上不肯下来,便知道温灼瑾心里有戒备,就赶了过来。

亲眼看到从树上下来了个人,听着声音是温灼瑾,但是样子完全认不出了。

黑乎乎的一团,脸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火把掩映下,只看到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颜凊斓心里一酸,不知道温灼瑾吃了多少苦,短短时间竟然变成了这样!

“姐姐,你怎么来了!”温灼瑾一下来便走到了颜凊斓跟前道。

“此事说来话长。你可有受伤?能上马吗?”颜凊斓轻声说。

“嗯,可以。”温灼瑾知道这会儿不是多说话的时候,顾不得自己一身的脏污翻身上马,从背后抱住了颜凊斓,成保护的姿态。

温灼瑾身上的味道不好闻,颜凊斓顾不得在意。

“先离开这片林子。”颜凊斓说了句。

温灼瑾嗯了声,脑子里飞速转动起来。

林子里马走的慢,要躲着树木,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

到了外面路上可以跑马时,温灼瑾便立刻一把抢了马缰绳,两腿一夹,催马跑了起来。

“姐姐,这些人说是镖师,看着不像,我们先走,安全了再说。”马跑起来后,温灼瑾对颜凊斓说了句。

这中间事情到底是怎么纠缠的,温灼瑾还不清楚,只是周围这些人,让温灼瑾心生寒意,虽说他们救了自己,但温灼瑾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只想快一些带颜凊斓离开。

颜凊斓伸手朝着背后摆了摆手。

那些要追击的绣衣使追的人少了些,留了几个暗中跟踪。

温灼瑾的体力没恢复多少,只是眼下她身边有颜凊斓,不得不打起了精神。

回头几次确定甩掉后面的“追兵”时,速度才慢了点。

“姐姐,你如何知道我被禁卫军追的?”温灼瑾缓了下呼吸,边催马继续走,边低声问颜凊斓。

“是庆谌宁告诉我的,她在官府有眼线。我之前说过,我的身份会惹来麻烦的。这麻烦,很大,大到会因此丢了性命的。”颜凊斓说道,语气苦涩。

从出城找温灼瑾开始,颜凊斓心里便做好了一些准备。

温灼瑾因为她的事被禁卫军追捕,特意选了出城,便是为了保护自己。

但自己为什么会被禁卫军这样兴师动众的抓捕,便很难再解释了。

上次和庆谌宁被遇到的事,没解释清楚,已经让温灼瑾不舒服了,这次再隐瞒欺骗的话,颜凊斓感觉对不起温灼瑾对自己的赤诚。

只是那被温灼瑾厌恶的长公主身份,一旦被温灼瑾知道,有什么后果?

颜凊斓不确定。

在面对玄真和一群禁卫军包围时,颜凊斓没有胆怯畏缩,这一刻却犹疑起来。

“姐姐,禁卫军说你是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的重犯,可是真的?”温灼瑾沉默了一息问。

美人姐姐只是一个娇弱软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被充教坊司也是受到夫家牵连。

怎么就成重犯了?

“是的,他们一直在找我。阿灼,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让你受了今日这样的苦……”颜凊斓说,唇又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

为了不给你带来更多麻烦,我们就此别过,就当从未相识过吧。

话在嘴边,说不出口,颜凊斓感觉胸腔有什么在哽着。

还是分开吧,什么也不知道最好。

否则,今日这样的事,不过是个开始。

以后还不知道会给温灼瑾带来多少生死攸关的麻烦。

眼下的事,最重要的是,让两人都安全。

或许暂时分开是最好的。

今日的事挑起了颜禥和天玄宫的争端,天玄宫恐怕会更针对自己。

以后怕是难有安宁之日了。

感觉到温灼瑾身体紧绷了几分,呼吸都跟着变了调,颜凊斓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灼,我……”颜凊斓开口要说话时,身体被温灼瑾抱的更紧了。

“姐姐,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温灼瑾低声说,头搭在颜凊斓的肩膀上,声音发颤又灼热的很。

颜凊斓一怔,自己还未说,温灼瑾都知道了什么?!

“玄真口里说的要找的人也是你,对吗?”温灼瑾低声问。

可能会丢了性命的麻烦!

温灼瑾再想起玄真说的,他们一直要找的人,蓦然联想起来。

若是两人是一人,便解释的通了。

除此之外,温灼瑾想不出,颜凊斓还有别的理由能成为一直被通缉,却不敢挑明姓名身份公开搜查的对象。

第79章

“嗯, 是的。”颜凊斓没有再隐瞒,承认了。

“所以,你是在被绛霄囚禁时逃出来的?你当初身上的铁环, 还有中的香毒都出自绛霄之手,是吗?”温灼瑾又问,声音在发颤。

“是。”颜凊斓说, 声音艰涩。

听到温灼瑾已经猜出这么多,颜凊斓心里越来越惊, 也越来越凉。

她的身份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般, 一捅就要破了。

“阿灼, 你现在和我……”

“绛霄这个老东西!”

颜凊斓正想说让温灼瑾和自己断了关系还能保命,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温灼瑾一声从牙齿缝里挤出的怒音。

温灼瑾确认颜凊斓便是玄真口里那人后, 联想起玄真说的各种话, 怒从心中起, 同时对颜凊斓越发的心疼了。

她知道绛霄和玄真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和她们往来也不过是因为做生意挣银子的需要, 对她们并无太大的恶感。

在喜欢女子被认可,玄真还好几次和自己聊起这件事, 并“热心”帮助时,她甚至还觉得和她相处的感觉不错,可以做个能说话的朋友。

绛霄能为她成亲送祝词, 她对绛霄的印象还好了几分。

谁成想,她们一直要找的人竟是颜凊斓本人!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觊觎姐姐, 想强占姐姐!仗着势就如此欺负人, 真该死!姐姐,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那样的苦。我还邀玄真来喝我们的喜酒。我虽然被绛霄收为记名弟子,但对她没有丝毫感情,更不会尊师重道。”温灼瑾继续道,声音里怒气少了,却是语到哽咽,似要哭了。

想到颜凊斓对自己的一些隐瞒,怕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有所忌讳。

颜凊斓没想到温灼瑾会这么说,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里某个地方触动了。

“阿灼,绛霄的势力比你看到的还要大,不但朝中有世家宗室听命于她,宫中还有妃子是她的人。她若是知道你藏了我,怕是会要你的命。”颜凊斓缓缓说了句。

听温灼瑾的语气,似是还未曾猜出自己身份,只觉得自己是个被囚禁追捕的可怜人。

只是,即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面对绛霄这样的势力,面对生命可能受到的威胁,那些因为相貌产生的喜欢又能算得了什么?

当真能让她命都不要吗?

“姐姐,你我已是一家人,绛霄如此对你,便也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不管她多大的势力,即便她是那位长公主,也是我的仇人。姐姐不用怕,我虽能力有限,却也会拼出全力护着你的。今日你因为我的事求了庆谌宁帮忙,这个人情我会还的。”温灼瑾说道,语气坚定了几分。

“……”颜凊斓说不出话来。

温灼瑾按照对自己的了解,给所有事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只是一部分事实,还有更多的事实隐藏着。

她并不知道宫里的长公主是假的,所以也并不会猜到自己是谁。

除非自己说出来。

月亮藏到云中,周围越发黑了。

耳边是虫鸣和马蹄哒哒的声音,还有温灼瑾和自己的心跳声。

她失去了很多。

但有好像拥有了更了不得的东西。

只是,这东西,会是自己的吗?

还只是昙花一现?

如曾经拥有的那些一样吗?

年少的颜禥曾为了救自己,舍命引开了叛军,绛霄甚至因为自己腿落了病根。

他们都曾是自己最亲近信任的人。

“姐姐,这里距离城外的一处庄子不远,我们先去庄子上可好?”温灼瑾平复了下情绪对颜凊斓说道。

天色太黑了,赶路不安全,若是再碰到那些禁卫军恐怕会更糟糕。

之前温灼瑾计划开商队,要先建立自己的护卫队的,那些训练中的护卫队正是在温灼瑾说的这庄子里住着,由请来的镖师训练。

这会儿天黑着,四处透着不安全,温灼瑾便想着带颜凊斓去庄子上。

起码那边的人都是自己的人,还都有些武力,也有兵器,算是安全的。

“嗯。”颜凊斓低应了声,温灼瑾便催马往庄子上去。

路上遇到溪流,温灼瑾自觉太狼狈了,下马把自己身上滚了泥的外套脱了,洗了把脸,勉强扎了下头发,带了干净的面巾,这才继续上路。

距离那个庄子已然不远了,又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在庄子门口,温灼瑾先下马拉住马缰绳,去扣门。

“我是侯府的,叫林管事来。”温灼瑾对那开门的护院说了句,亮了下刻温字的身份符牌。

那护院不敢怠慢,忙跑去叫醒了温灼瑾说的林管事。

林管事是温灼瑾特意安排在庄子上管着护卫队的事的,也是舅舅家得力的管事,在舅舅家被抄家,家里的仆从被发卖后,温灼瑾有银子就将人赎回来了。

林管事自然是认识温灼瑾的,而且对温灼瑾极敬重。

“小姐,快进来,怎的这般样子?”林管事看到温灼瑾的样子吃了一惊,虽说收拾了下,还是看着很狼狈。

“路上遇到劫匪,一言难尽。先让人备热水,准备两套换洗衣物。”温灼瑾说。

“好,老奴这就去办。小姐请放心,老奴会管住下人的嘴的。”林管事低声对温灼瑾说。

温灼瑾知道林管事办事牢靠,跟着人进了庄子里。

“姐姐,这里安全了。”温灼瑾一直拉住颜凊斓的手直到到了房间里。

颜凊斓在丫鬟出去后,将帷帽拿了下来。

外面太暗了,这会儿温灼瑾虽洗掉脸上的泥污,但是头发衣服还沾染了不少,而且额角,脖颈,还有露出的手上,都是血痕。

“姐姐,我们先净手吃点东西,你下午饭是不是没吃?我也没吃,饿死了。”温灼瑾跟颜凊斓说,语气变得轻松了不少。

看颜凊斓眉眼还带着郁色,温灼瑾不想再让这个气氛更低落了,想让颜凊斓稍微轻松一点。

“阿灼,你受伤了。”颜凊斓说,语气明显带着心疼。

“无妨,不疼的,不过是小伤……”温灼瑾想安慰颜凊斓的,只是看到自己的手时假装不下去了。

原本养护的极好的手,肤色玉白,娇嫩的没有一片茧子,指骨均匀,十指纤长。

此时不但手上有不少血痕,指甲还断裂了两个,大拇指联结的手掌处肿了,不敢碰,一碰就痛。

她好不容易保养好的手啊!

她与绛霄不共戴天!

“姐姐,我的手,毁了!我保养了好久的,姐姐都还未曾用她,呜呜呜”温灼瑾没忍住,抬起两只手对颜凊斓说。

这两只手都还未曾尽到自己的作用,竟然就变成这个丑样子了!

刚才温灼瑾刻意想调节气氛的话没起到作用,这会儿捧着手哭丧的样子,却是让颜凊斓心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颜凊斓想起前几日温灼瑾让自己看她的手的样子,还说……

小混蛋,真可怜。

“能动吗?手指动下,应该没骨折,其他都是皮外伤,养一养就好了。莫哭。”颜凊斓伸手摸了摸温灼瑾的脸安抚人。

颜凊斓看温灼瑾想抱自己又怕身上脏,便主动抱住了她。

“刚才已经染脏了,不用计较了。让那位林管事再拿着伤药来,我给你上药。”颜凊斓低声说道。

听着颜凊斓轻柔的声音,温灼瑾破碎的心稍微好了点。

温灼瑾去外面吩咐了几句,回来要净手时,颜凊斓已经洗好了。

“我给你擦手,伤口别碰到水。”颜凊斓拿了湿帕子对温灼瑾说。

温灼瑾乖乖伸出手让颜凊斓给她擦拭。

颜凊斓细细的帮温灼瑾清理了手后,两人先吃了点饭。

消耗了一日,都饿了。

等她们吃完饭,热水备好了,药也送进来了。

温灼瑾一身脏污不可能不洗澡的。

“你别动,头发我帮你洗,其他地方我也帮你洗,尽量别沾水,洗好了,再上药。”颜凊斓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温灼瑾心情飞起来,感觉自己受伤这件事也没那么难受了。

盥洗室里是个小木桶,自然没有云京城里的宅子条件好。

不过这会儿两人也不计较了。

颜凊斓去湿帕子的功夫转身便看到温灼瑾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纤长的身体一览无余。

没被发现眼盲时,颜凊斓看多了,倒也没有多难为情。

只是发现温灼瑾身上也有不少划伤,又心疼了一分。

颜凊斓没伺候过人,给温灼瑾擦洗的有些笨拙,但极仔细,避免碰到温灼瑾的伤。

擦洗了身体后,颜凊斓给温灼瑾洗了头发。

平日体力本就不好的颜凊斓给温灼瑾洗好头发,便有些喘息了。

又帮温灼瑾换了寝衣,将人带到内室,擦干头发,颜凊斓还没休息,拿了伤药给温灼瑾上药。

“姐姐,你真好!”温灼瑾看着颜凊斓不自觉的说道。

“……好吗?这些伤可是因我而起的。”颜凊斓说。

心里不觉一叹,只是这样就觉得自己好了吗?

“又不是你伤的,姐姐别那样想。我乐意为姐姐做任何事。只要是为姐姐做的,我都乐意。受点伤算什么?”温灼瑾忙说道。

颜凊斓看着温灼瑾,感觉眼前的人,很傻,很傻。

“好,我知道了。”颜凊斓伸手摸了摸温灼瑾的脸,继续给她上药。

将温灼瑾收拾好,颜凊斓才去洗漱。

温灼瑾很累,很想睡觉,但是想等着颜凊斓一起,一直强撑着。

等颜凊斓来时,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想睡便睡吧。”颜凊斓到温灼瑾跟前说。

“我想和姐姐一起睡。”温灼瑾说,眨巴了下眼睛,睁圆了要闭上的眼睛。

颜凊斓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极可爱。

颜凊斓头发还没干,擦头发时,温灼瑾在一旁陪着。

“阿灼,你钟意我什么?能为了我不怕那么大的麻烦?”颜凊斓低头擦头发时低声问了句。

“姐姐的什么我都喜欢。姐姐是这世上最温柔,最善良,最漂亮,最……”温灼瑾困意涌上来,脑袋似乎都慢了许多,跟着应了句,夸了许多最。

颜凊斓一顿,温灼瑾形容的那些真的是自己拥有的吗?

禁卫军中的士兵服从命令,也不全是恶人,今晚她便下令杀了许多人。

“那长公主那样的人呢?阿灼觉得如何?”颜凊斓又问了句。

“长公主和绛霄沆瀣一气,都是那种城府极深,又心思恶毒的人,怎可和姐姐比?自封玄女娘娘转世来糊弄世人,到处搜刮钱财,无所不用其极……”温灼瑾打了个哈切后说道。

“……”颜凊斓没说话了。

她不该问这些的。

颜凊斓擦好头发到了床榻上,温灼瑾自觉伸手过去抱住颜凊斓。

“今日让姐姐担忧了,什么也不要想,先睡觉。”温灼瑾低声说道。

颜凊斓感受着温灼瑾温热的触感,闻到熟悉的气味儿,伸手将温灼瑾抱住,闭上了眼睛。

她的确心思恶毒,温灼瑾说的没错。

第80章

温灼瑾睡的不安稳, 梦里还是被追捕的场景,四处都是人,无法再逃, 大半夜抱紧了颜凊斓。

“姐姐,快跑……”

“绛霄老贼,我跟你拼了!”

“谁也别想跟我抢姐姐!”

颜凊斓被温灼瑾那一抱惊醒, 继而又被她推开,听到了她的梦话。

房间里还留着根烛火未灭, 颜凊斓能模糊的看到温灼瑾的神色。

闭着双眼, 眉头紧蹙。

“不要, 不要,不要带走姐姐,求你们……”

颜凊斓本就被触动, 又听到温灼瑾说道, 语气软了下来, 带着哀求,双眼眼角溢出泪。

颜凊斓心中一时又酸又涩又疼。

温灼瑾说要保护自己, 和绛霄从此是仇人,但, 心里的担忧是藏不住的。

“阿灼,醒一醒,我在”颜凊斓伸手拍了拍温灼瑾轻声说。

温灼瑾被唤醒, 睁开眼时眸子湿漉漉的,看清楚颜凊斓便一把抱住了人。

“姐姐,呜呜呜……我梦到好多人来抢你, 我拼命保护你也没能护住……”温灼瑾抱紧颜凊斓说, 声音带着哭腔。

“别怕, 没人能抢走我的。”颜凊斓安慰道。

颜凊斓安慰的话,没起到什么作用,温灼瑾的身体还在发颤。

“姐姐,这是梦还是现实?我醒了还是没醒?”温灼瑾低声问,刚睡醒意识有些恍惚,怕是又是梦境。

颜凊斓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温灼瑾年岁尚小又生在平稳少变动的侯府,如今日那般被那么多人追捕,她何曾经历过?能拖到绣衣使来已经很厉害了,不代表她一点也不怕。

念头起时,颜凊斓已吻到温灼瑾眉心,又往下吻到唇,用来回答安抚温灼瑾不安的情绪。

轻柔带着安抚性的吻,让温灼瑾沉醉。

颜凊斓知道温灼瑾亲吻喜舌尖碰触,没有吝啬,主动去勾温灼瑾的。

交错厮磨。

皮肤的温度升起,散着带香味的热气。

颜凊斓心中升起一些隐秘的渴望。

温灼瑾呼吸也跟着急了几分,湿漉漉的眸子变红,只是亲吻已是不够。

温灼瑾想伸手解寑衣带子,却是倒吸了口气。

“痛……”唇分时,温灼瑾抬起被颜凊斓包扎的手瘪嘴说。

“受伤了,等伤好……”颜凊斓低哑着声音说。

“我想和姐姐贴一处……姐姐……”温灼瑾低哼着央求,伸手还想继续解,被颜凊斓挡住。

“我来吧……”颜凊斓说,语气有些无奈,话出口带着热气,声音也有些颤。

颜凊斓脸热烫的很,解寑衣带子的手有些抖。

听到温灼瑾的低哼,只想安抚她的情绪,做这些平日温灼瑾才会做的事,顾不得其他情绪了。

寑衣带子散开,还未完全脱掉,温灼瑾便有些急的贴了过去。

软韧的皮肤贴在更加软糯娇嫩的皮肤上,温灼瑾低低喟叹一声,蹭了蹭颜凊斓。

手伤着无法将颜凊斓抱上来只能自己挪下去,又舍不得和颜凊斓分开,便贴着皮肤滑下去。

炙热层叠相触,如磁石彼此吸引。

细细密密的嵌合。

饱满的夏日水果稍微一挤压便冒出汁水。

床单上被晕染出一片深色。

“姐姐……”温灼瑾低声唤颜凊斓,已不是刚才难受的强调了,变得愉悦,

纤细柔韧的腰有节奏的起伏。

饱满的果实便反复被压榨出甘甜。

颜凊斓一直还算平稳的呼吸紊乱。

小混蛋,越发会磨人了。

这,似乎的确是一件妙事。

是让人愉悦,能够忘忧的。

“姐姐,今日跑了许久,没力了。呜呜……”没一会儿,颜凊斓听到温灼瑾呜咽道。

“……我来”

颜凊斓低声说。

天将亮时,鸡鸣声响起,颜凊斓方才从余韵中醒神。

温灼瑾已趴在颜凊斓身上睡着了。

到底白日里消耗太多,刚才又肆意许多,撑不住了。

颜凊斓看了眼温灼瑾,拨开她汗湿的额发,看着这张睡着后乖顺又显稚嫩的脸,难以想象刚才那个如此缠人的也是她!

腹诽归腹诽,颜凊斓还是情不自禁的凑近吻了下温灼瑾还带着汗的面颊,并没有嫌弃。

想到温灼瑾还伤着,怕汗湿了温灼瑾的伤口再严重了,颜凊斓想起身。

只是颜凊斓的消耗也极大,腿酸软,腰腹无力。

试着起来,没起来。

只能放弃了。

温灼瑾睡的香甜,颜凊斓却有些睡不着。

这样贴着如何睡得着?

似乎,刚结束的念头又起。

温灼瑾本就比她快一些到,刚才体力又不济……

颜凊斓咬住了唇。

不,不可能。

她并非重欲的人。

只因小混蛋贴自己太近了!

颜凊斓想了想别的事,拉开自己的注意力,没一会儿也累极睡着了。

庄子里养的鸡不少,不久后,鸡鸣声此起彼伏。

天亮时,林管事未让人打扰,只精心准备饭食,等温灼瑾自己起来。

温灼瑾没多久被吵醒来。

刚想喊人,察觉温香软玉在怀,便没有喊了,只是伸手捂住了颜凊斓的耳朵,低头吻了几口。

接触的地方牵动,温灼瑾面上热起来,想起不久前两人的亲近,温灼瑾心里被柔情和欢喜代替,唇角不自觉的翘起。

美人姐姐定然也极喜欢自己。

若不是体力不济,她都不知道,原来美人姐姐也可以那样诱人……

竟是主动…

呜呜呜!

只是可惜,她的手不能用。

可恶的绛霄!

想到昨日种种,温灼瑾便感觉自己太弱小了。

目前只能缩着,不让绛霄知道,好好保命,护住美人姐姐。

万一被发现,也要有自己的一战之力,起码能有时间逃走。

光有银子不成,得把银子变成能用的力量,关键时能起到作用。

或者可以不在北晋,去南楚或者别的国家。

绛霄的势力再大,能伸到别国?

温灼瑾心里想着,外面的天光越发亮,温灼瑾也睡不着了,虽不想分开,但知道颜凊斓喜干净,如此黏糊在一处,难为她了。

温灼瑾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身体休息了许久恢复了体力,除了小伤口的痛,手不太方便,其他都还好。

温灼瑾小心起来,将颜凊斓用被子裹好,自己穿了寑衣到门口唤丫鬟备水。

颜凊斓醒来时看见温灼瑾的脑袋。

温热传来,腾的下,颜凊斓的脸热烫起来。

“温灼瑾,你在做什么呢?”颜凊斓推了下人,羞恼道。

“姐姐,你醒了啊,我看你没起来,想帮你擦洗下……”温灼瑾抬头道,神色有些无辜。

“……”颜凊斓看到温灼瑾手里浸湿的帕子,心下了然。

“……伤处不能沾水,你怎的不听话,我自己来。”颜凊斓说道,语气依旧气恼,拿走了温灼瑾手里的湿帕子。

温灼瑾看到颜凊斓耳尖是红的,嘴角翘起,没有再出言逗弄。

颜凊斓起来先给自己擦洗了,穿好干净的寑衣,再帮温灼瑾擦洗。

“姐姐,别累着了,昨日你说腰酸没力,今日可还好?”温灼瑾小声问。

“闭嘴,别动!”颜凊斓冷脸道,温灼瑾赶忙噤声。

等两人都收拾齐整,颜凊斓给温灼瑾重新上好了药,才正眼看温灼瑾。

温灼瑾弯着眼睛,眸子亮晶晶的,小心凑过来,看颜凊斓没恼,伸手将人抱住。

“姐姐,我们在庄子上多住几日吧?我怕路上有人查,城内的情形也不知道如何,等差人看了,再决定何时回去,可好?”温灼瑾低声说,没说逗弄的话,提起了正事。

“好。”颜凊斓应了句,她也正有此意。

城内这会儿估计斗的厉害。

玄真虽被抓,不过有绛霄在,手底下的人不缺,怕是更要想办法抓自己了。

先派人观察着,看看两方斗的结果再说。

“庄子里用度粗糙,委屈姐姐了。我差人回去一趟,也给姜嬷嬷她们送个信,就说我们在庄子上玩儿几日。对了,还要带姐姐的药还有莫女医来,姐姐的治疗不能停了……”

温灼瑾说着,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早饭准备好了。

温灼瑾不想颜凊斓的样子被太多人知道,自己出去端了饭食进来和颜凊斓一同用饭。

吃完饭,温灼瑾感觉自己又恢复如初了。

只是手上的伤还没那么快好。

“姐姐,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出去让林管事差人回云京城一趟,再看看庄子上有什么好玩意。”吃过饭温灼瑾跟颜凊斓说道。

“嗯”颜凊斓应了声,盘算起自己的事。

不知道庆谌宁如何了,她用完金鱼符应该要交还给自己的,得差人去找找她。

虽说对庆谌宁还算信任,她身边也跟着绣衣使,颜凊斓还是不太放心,想尽快把金鱼符拿到自己手里。

颜凊斓想了下,穿戴好,戴了帷帽出去找庄子的绣衣使接头。

另一边温灼瑾出去找到林管事,将一些事吩咐好后,又问起了庄子里护卫队的事。

“庄子里如今正在训练的护卫有六十人,全部是死契,按照几个镖头的说法,有二十多人已可用,另外……”林管事把庄子里护卫队的情况说了下。

“林伯,这些人还是太少了。昨日遇劫匪,我心中仍后怕。我们护卫队要再增些人,起码要到两百人往上。数量太多,可分开训练,莫让官府知道。麻烦林伯差人打探下,今年哪里有灾祸,可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为我们所用,至于人品等,要麻烦林伯考察了。”

“另外,云京城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该买香的人已买了不少,我想去别的地方开个铺子试试。比如说南楚都城。我记得林伯的大儿子已有二十多了,也做过账房,我想派他去南楚看看,带上几个身手好的护卫去……”

温灼瑾跟林管事商议。

扩大护卫队规模,形成一股更大的力量,再者便是去别国开脱商路,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林管事早知道温灼瑾比寻常男子还厉害,听她如此计划,心下惊叹。

温灼瑾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他一家得温灼瑾信任,也得到重用,自然会竭尽全力辅助。

和林管事商量好细节后,温灼瑾便回去找颜凊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