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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灼瑾在脑袋里想了下,倒是有些办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外面天色阴沉,响了一阵雷,温灼瑾回神。

听着雨点子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的声音,温灼瑾在铺子里不想多呆了,很想回去见美人姐姐。

这几日温灼瑾将喜服已经完成了,制衣坊的喜服也快做好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温灼瑾派去找美人姐姐的“人渣夫君”的人,回来时并未带回来那人写的“和离书”。

按说,他们如今的情况一个流放,一个被送入教坊司入了贱籍,已经没有关系了。

但是为了美人姐姐能彻底放下,温灼瑾还是想找人拿到一份和离书。

只是去流放之地找的人,竟然没找到那位楚翰林。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流放途中就死了还是怎么的。

没找到,少了一个东西,也不妨碍温灼瑾继续筹办。

回去时温灼瑾穿了油衣打了柄伞,绕道去买了点点心,赶回宅子了。

马车进了宅子里,温灼瑾卸掉了身上的油衣,往内室走。

外间伺候的小丫鬟正在煮茶,温灼瑾随口问了几句,掀开帘子进内室。

门口帘子挂的铃铛响起,温灼瑾喊了一声。

“姐姐!”

没有回应。

温灼瑾快走几步掀开了拔步床上的纱帘,床上空无一人!

温灼瑾回来看美人姐姐兴冲冲的心情顿时碎裂,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凉气直蹿到了头顶,同时冷汗也从额头冒出来。

人不在?!

前几日,那位小丫鬟便提起过,温灼瑾心里虽感觉不安,却觉得美人姐姐那么柔软,不可能会离开的。

眼前的事实,让温灼瑾一时手足无措。

温灼瑾将被子都掀开看了一遍,柜子里也看了一遍,什么也没看到。

倒是看到外出的衣服少了一套,鞋子也少了!

温灼瑾心跳如鼓,呼吸都有些滞涩。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转身去一侧的盥洗室去找,也没有看到人。

“柳娘子呢?可曾出去?”温灼瑾走出去问小丫鬟。

“奴婢一直在这里守着,不曾见柳娘子出去。”小丫鬟被吓了一跳忙说道。

温灼瑾吐了口气。

又叫了几个人来,一一问了。

全部没有看到。

温灼瑾再次跑进内室到处寻找可疑的痕迹。

若不是从正门出去,难道是从窗户口出去的?!

美人姐姐如何能爬窗户翻墙?

温灼瑾推开窗户,外面已被风雨洗过一遍,但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一些草被压倒过的痕迹。

温灼瑾在屋子里又看了一遍,确定人不在房间里时,叫了人来再仔细在宅子里找人。

温灼瑾自己则是从窗户口爬了出去,穿过花园又翻墙出去。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温灼瑾身上的衣服便湿透了。

温灼瑾并未在意,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找到人。

下着雨,空气中都是土腥气草叶和雨的味道,很难按照味道找人。

温灼瑾沿着宅子外面的路跑出去一段,被一辆马车劫住,却是跟着温灼瑾回来的金蕊,她看到温灼瑾离开,忙出去让马夫驾马车到路出口接温灼瑾。

“姑娘,先上车,淋雨会生病的。”金蕊打伞下车,拉温灼瑾上马车。

第67章

“你说她会去哪里?”温灼瑾抬眼问金蕊。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 姑娘的身体最重要。若人真要走,强留也留不住。”金蕊说道,用力拉了下温灼瑾, 看着温灼瑾又生气又心疼。

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姑娘用心。

温灼瑾的神色比哭还难看。

“姑娘,上马车吧,就算是找人, 马车也快些。”金蕊又说。

被金蕊这么一打扰,温灼瑾的脑子稍微转动起来。

美人姐姐能去哪里?

她眼睛还看不清楚, 多走几步路就会喘, 没人帮她, 她又如何能离开宅子?!

是谁强迫带走她,还是她自己离开的?

若这不是第一次,那……

她又能联系谁?

温灼瑾想着, 突然脑中叮的一声, 想起了一人。

是庆谌宁。

美人姐姐要吃凤凰酥, 而且只有庆谌宁家的店铺有,做了十几年的掌柜说没有, 最后找了庆谌宁回来才说有。

乌桕巷的宅子里,她就见到过庆谌宁!

当时还以为是路过。

如果……

温灼瑾越想越感觉难受, 继而猛摇了摇头。

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

温灼瑾压下猜测,还是想先找到人再说,万一, 是被人抢掠走的呢?

几个方向没有头绪,温灼瑾想了下,就先往庆记糕点铺的方向去, 庆谌宁也是住在那个方向的。

凭自己两条腿太慢了, 温灼瑾上了马车, 只是没进里面,坐在了车夫旁边,让金蕊进车里。

金蕊想说什么,看温灼瑾的神色,将话咽了回去。

温灼瑾给车夫说了要去的地方,车夫赶着马车在雨中穿行。

雨雾濛濛,风将雨打湿在脸上,冰凉凉的,让温灼瑾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她还是竭力睁大看着周围。

街市上没什么人,有的也只是匆匆赶回家的人,和在铺子避雨的人,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现在这个时候,在街面上找人,又如何能找到?

闯入别人家里去吗?

希望极渺茫,温灼瑾还是决定将周围都找一圈。

走了一段路,一小队穿着甲胄的禁卫军迎面而来,挡住了温灼瑾的马车。

“什么人,身份符牌拿出来!”领头的禁卫军说道。

温灼瑾蹙眉,也没心思对他们笑着寒暄,只拿出了身份符牌给他们看。

“马车里坐了谁?打开看看!”那禁卫军看了温灼瑾的身份符牌还不算,又指了指马车。

温灼瑾让开,将马车门打开让他们看。

里面只坐了金蕊,一览无余。

那禁卫军摆了摆手这才放行。

马车继续往前走,温灼瑾发现类似的禁卫军小队不少,似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之前也有搜查过,只是都没今日这么严格,下着大雨还要搜查。

不知道那些人在找什么,也和温灼瑾无关,她只想找到美人姐姐。

温灼瑾让车夫继续往前时,突然想到一件事,美人姐姐还没有身份符牌!

这些禁卫军挨家挨户搜人,要查验身份符牌,没有的会被抓起来。

这样的话,不知道美人姐姐有没有被抓。

温灼瑾想了下,在又遇到一队禁卫军搜查时,下了马车,拿了点银子询问。

“还没找到,这大雨天的,逃犯也真会找时间!”那禁卫军头领气恼道。

温灼瑾道了几声辛苦,等搜查完,让车夫换了个方向。

她应该从这些禁卫军还没搜的方向走。

车夫从一侧的小道继续往庆记糕点铺子的方向走。

马车后面走的路都是空荡荡没有人,连铺子都没有的小路。

在要出一段无人的巷子时,温灼瑾瞥眼看到了两人。

“等等!”温灼瑾让马车停了下来,说完话,牙齿因为打颤碰在了一起,咯吱响着。

前方的人,温灼瑾不会错认的。

是她要找的美人姐姐,正被一个人背着径直往她这边而来。

若是她没认错,那背人的,正是庆谌宁!

一瞬间,见到美人姐姐的欣喜,和心中猜想落实的刺痛搅在了一起。

庆谌宁此时背着颜凊斓看向温灼瑾的方向神色复杂。

她们今日去找的户部侍郎早就被买通,在此之前试探的,不过都是演戏给她们看。

这会儿见那户部侍郎等于羊入虎口,早就等着要抓人了。

好在晏子桑勇猛,挡住了那些人,期间又有跟着她们的绣衣史驾了马车引开追兵,她才得以先带颜凊斓逃走。

颜凊斓体弱,并不能走多远,又下着雨,庆谌宁便将人背着。

原是想尽快再找一辆马车,就近先回庆谌宁自己家。

只是这次的禁卫军似乎早有准备,立刻铺开了大网找人。

庆谌宁带着颜凊斓根本不敢露面,只能找没人的小道。

以禁卫军的搜索力度,恐怕来不及带颜凊斓回到安全的地方,就要被抓了。

正一筹莫展时,颜凊斓让她追一辆马车。

她靠着熟悉路线,抄小路截住了那辆马车,迎面碰上,庆谌宁才发现,那马车的主人是温灼瑾。

“放我下来,你且先走吧。”颜凊斓看了眼马车上的温灼瑾,对庆谌宁说了句。

“殿下可确定?”庆谌宁问。

温灼瑾到底可靠不可靠,庆谌宁还不太确定。

“不必多问。”颜凊斓说道,声线依旧很稳定,又带着一丝冰冷。

庆谌宁禁声,想将颜凊斓放下,只是还没放下来,温灼瑾的马车已经靠近了,没等马车停稳当,温灼瑾先跳下了马车。

温灼瑾的双拳紧握,眸子发红,原本看起来极乖顺的五官多了几分凌厉,脚下的靴子踩到地面因为太用力积水溅起,没几步就到了颜凊斓跟前。

庆谌宁刚松开颜凊斓抬眼便对上了温灼瑾发狠的眼神,庆谌宁心里一紧,感觉温灼瑾的眼里有杀意。

温灼瑾一手拉住了颜凊斓的手臂,将人拉了过来,另外一只手攥成拳头,打在了庆谌宁脸上。

庆谌宁痛呼一声,那力道让她直接后退了几步摔在了泥水里。

温灼瑾第二下没打下来,她的胳膊被颜凊斓拉住了。

“莫打了。”颜凊斓说,淋了雨,面上的血色少了一分,说话的声音也在发颤。

此时在路上遇到的确很诡异,想解释都很难解释了。

但后有追兵,也不是打架说话的时候。

温灼瑾看颜凊斓回护庆谌宁捏着拳头的手颤了颤,嘴角下压,呼吸越来越急促。

庆谌宁捂住被打的脸暗道倒霉,瞧着温灼瑾要杀人的架势,趁着温灼瑾被颜凊斓拉住之际,赶紧跑了。

温灼瑾还想追,被颜凊斓抱住了胳膊。

“阿灼,冷,先上马车。”颜凊斓说。

一如往常的娇软声音,却是听的温灼瑾心脏刺痛。

温灼瑾回头看颜凊斓,没等颜凊斓再说话,温灼瑾打横抱起人转身走到马车旁,抬脚蹬上马车,将颜凊斓送到了马车里。

温灼瑾没进去,往外看了眼庆谌宁的方向。

庆谌宁没回头撒腿跑的极快,一点犹豫也没,很快拐弯不见了影子。

温灼瑾看到庆谌宁跑了,眼神愤怒中多了轻蔑,咬了咬牙,也没下马车追了。

“先回香品铺子!”温灼瑾想了下对车夫说了一声。

香品铺子距离是最近的。

坐在马车里的金蕊,正想着如何安慰温灼瑾,没想到,突然间,温灼瑾便塞了人到马车里,是被淋透了的女人。

金蕊脸色变了变,眼中露出一丝失望。

“金蕊你穿了油衣先去外面。看到搜查的禁卫军第一时间告诉我。”温灼瑾进到马车里对金蕊说道。

“好。”金蕊垂眼说了句,弯腰出了马车。

马车里只剩下温灼瑾和颜凊斓时,温灼瑾盯着颜凊斓,双目赤红,压着的情绪在眸子里翻滚。

以前的女人可能是被人渣“前夫”蒙蔽,多年感情放不下,温灼瑾可以慢慢等,可以让自己做到最好,让她认识到什么是好。

可是,她瞒着自己和庆谌宁私会是怎么回事?!

还不止一次!

温灼瑾只感觉被什么勒住了心脏,痛彻心扉,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颜凊斓身上的衣服贴着皮肤,不舒服,又冷。

看着温灼瑾的神色,心情倒是平静不少。

从看到温灼瑾和她表哥进了店铺起,颜凊斓这几日本就不好的心情跌落谷底。

心里莫名有股戾气。

因为有“正事”要做才压了下去。

却没想到这“正事”也极不顺。

大雨天里要狂奔逃避围捕。

金鱼符还在身上,颜凊斓想将它藏起来。

即使被抓,也暂时能保命。

正想着藏哪里时,颜凊斓看到温灼瑾的马车,还有温灼瑾本人。

即使以为温灼瑾要和其他人成婚,颜凊斓还是本能的感觉,温灼瑾在不知道她的身份时会护着她,起码不会出卖她。

即使逃不掉不幸遇到了禁卫军,她也可假装用匕首挟持温灼瑾,让温灼瑾洗脱干系。

不管如何,这有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原本从一开始她就不该留下的。

看到温灼瑾在绣喜服,要成婚了,明明心里极不舒服,却还舍不得离开。

实在不该。

这一回,真到离开的时候了。

颜凊斓一手攥着装金鱼符的荷包,一手攥着匕首,看向温灼瑾,不知道温灼瑾误会了什么,神色如此,既然是最后一面,也没必要解释了,颜凊斓的念头刚起,腰间突然一紧,身体撞到了软弹冰冷的躯体上,对上了温灼瑾赤红的眸子。

温灼瑾没说话,只伸手扯开了颜凊斓的衣带,衣襟散开。

颜凊斓微缩瑟了下,挣扎着伸手挡住。

“怎么,连我碰一下都不愿了?”温灼瑾说道,语带讥诮,又有几分颤抖。

“……”颜凊斓感觉有些不认识温灼瑾了,透着狠劲儿,和邪性。

小混蛋这是真犯浑了!

温灼瑾的动作有些粗鲁,力气又大,颜凊斓的阻拦根本没起作用,只是几下,颜凊斓的衣服就被扯的差不多了。

白皙的皮肤带着水光露在空气中,被温灼瑾碰触到的地方起了红痕,颜凊斓打了个颤,羞耻又恼怒。

“温灼瑾,你要做什么?!”颜凊斓咬着牙叫出温灼瑾的名字。

好,这最后一面怕不是会善了了。

“别太过分!”匕首精准的抵住温灼瑾的脖颈,颜凊斓看着温灼瑾。

温灼瑾对上颜凊斓湿漉漉倒映着她的眸子,凝了片刻,露出惨笑。

“眼睛什么时候可以看见的?瞒着我要做什么,为了出去?”温灼瑾说着,脖颈朝前倾了下,锋利的匕首刺破皮肤,血流了出来,颜凊斓眸子微缩,要将匕首后撤时,手腕被钳住,匕首被夺走。

颜凊斓感觉到冰凉的手指从自己的手往上到了手臂处收紧,腰被另外一只手沿着腰线抚上去,然后在后腰的位置紧紧扣住,身体贴在冰凉潮湿的衣服上,整个人像是被蛇缠住了一般。

“我问你,你是自愿出去的还是被庆谌宁胁迫的?”温灼瑾低哑着声音问了句,声音贴在颜凊斓耳边。

“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你放开我!”颜凊斓道,想挣扎,挣扎不动。

“要怎么做你才会乖乖的,要怎么做,你才会……”温灼瑾箍住颜凊斓的力度越来越大,压抑着什么说道,说到后面没了声音。

明明很羞恼,颜凊斓听着温灼瑾的声音心里还是纠成一团。

隐瞒这么多,又如何解释的清楚?

小混蛋怕是伤心到极点了。

只是,她又何曾没有隐瞒自己?

颜凊斓未出声,只感觉肩膀一痛,有湿热的感觉从肩膀传来。

她被小狗咬了口!

颜凊斓轻嘶了声。

“温灼瑾,你……”颜凊斓伸手拍打了下温灼瑾,话未说完,感觉自己被松开,然后身体被裹住了,是干爽柔软的薄被,不是湿漉漉的衣服。

颜凊斓僵住,她以为温灼瑾脱自己衣服是想要羞辱自己,却原来是脱掉湿衣服换干净的薄被裹上……

温灼瑾松开了颜凊斓,神色紧绷着,将刚才扩散出一些的情绪压了回去。

防止自己失控,温灼瑾没在马车里停留,推开马车门出去了,马车的两扇门被关紧挡住了外面的风雨。

颜凊斓的手攥紧又松开。

怎么又心软了。

是不是还想继续留在小混蛋身边,等她成婚了,继续……

颜凊斓摇了摇头冷静下来,看了下马车周围,将手里放着金鱼符的荷包塞进了一个暗格最里面。

然后翻找了下,找到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应是温灼瑾的衣服,有些大。

颜凊斓顾不得在意了,拿来换上。

颜凊斓想看看外面,适不适合离开时,马车速度慢了下来,马车外传来整齐脚步声和人声,颜凊斓身体僵住。

她们应是遇到禁卫军了。

不知道温灼瑾会如何应对。

马车外面,温灼瑾所坐的马车被二三十个禁卫军围住,为首的禁卫军头领指着温灼瑾要查验身份符牌。

温灼瑾神色阴沉,眼神淡漠中带着发狠的杀意。

“一日要检查多少次?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温灼瑾手里拿着身份符牌冷眼看着那禁卫军道。

“原来是温小姐。我们是奉公行事,还请温小姐见谅。”那头领朝温灼瑾拱了拱手道,脸上堆着笑。

禁卫军统领是亲天玄宫一派的,禁卫军里的小兵对天玄宫的人也都敬让几分。

“我正急着去见玄真师姐,这一路却是被检查了好几次了,再这么耽误下去,我明日都见不到玄真师姐!影响了北羌马的繁殖时间,你们担待的起吗?都给我让开!别挡路,若不放心不如指派几个人跟着我,找到玄真师姐再跟我回来。”温灼瑾做不出客套笑脸,只神色不满的看着那头领说道。

这次天玄宫派来监管抓人的便是玄真,就算是禁卫军统领也要听玄真的。

温灼瑾提到的北羌马繁殖是天玄宫发起,陛下特批,让温灼瑾做的。

当真耽误了,可是会被降罪的。

那头领听温灼瑾如此说,神色又这样气恼,原本还想检查马车里面的,赶紧应了温灼瑾。

那头领给温灼瑾留了四人护送温灼瑾去找玄真。

温灼瑾沉着脸继续坐在马车外面。

让几个禁卫军跟着,也是怕之后再遇到禁卫军被检查。

虽说这会儿心凉如冰,但也不能眼看着人被抓。

她还未给美人姐姐去官府登记办理身份符牌,也是私心作祟。

如今看,却是麻烦很多。

玄真回了一趟天玄宫,说了北羌马的事,又被绛霄派下来,辅助温灼瑾给北羌马繁殖。

这会儿玄真也正带了禁卫军在找人,那四人带着温灼瑾去寻玄真。

马车跟了四个禁卫军,颜凊斓更没机会下马车了。

颜凊斓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知道这是要去找玄真。

这不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吗?

也或者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温灼瑾不进来,颜凊斓没法跟她说什么。

想了下,颜凊斓小心的扣了下温灼瑾靠着的马车门。

外面没什么动静,颜凊斓以为温灼瑾没感觉到准备再扣下的,马车门被推开,温灼瑾弯腰进来,将颜凊斓挤在了角落里,手指用力捏住了颜凊斓的下巴。

颜凊斓眼睛能看清楚了,但是稍微有刺激便会流泪的毛病还没好,只这一下,眸子又湿漉漉的跟要哭了一般。

“唤我做什么?害怕我将你交给禁卫军吗?”温灼瑾压低声音问。

颜凊斓不知道温灼瑾怎么变得邪气的很,这会儿顾不得其他了。

“怕。”颜凊斓直接承认。

“那你求我。”温灼瑾说。

“……”颜凊斓磨了磨牙齿,当真是小混蛋。

“求不求?”温灼瑾再问。

“求你,别让禁卫军发现我,求你……”颜凊斓吐了口气,软声说道,眸子里眼泪更多。

温灼瑾盯着颜凊斓的样子,有一种想狠狠欺负人,将人拆骨入腹的冲动。

只是想到她与庆谌宁私会,心里便又堵的难受的很,低头朝着颜凊斓的脖颈又咬了一口。

颜凊斓倒吸口气,眸子溢满的眼泪掉下来。

她倒不如直接被抓走算了!

温灼瑾给颜凊斓脖颈留下深深的牙印后离开,打开门坐马车外面冷静去了。

颜凊斓靠在马车壁缓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实在太虚弱了。

跟庆谌宁逃走时甚为狼狈,腿脚酸软,头发湿着,身上穿了干衣服,还是冰冷的很。

刚才找东西时,颜凊斓发现里面有些吃的,便取了来吃了几口,固定的架子上还有茶壶,里面的水冷了,勉强能喝了润嗓子。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遇到了骑着马穿着油衣头戴斗笠的玄真。

“师姐,今日下雨,刚好有空制了点香,要跟师姐说说的,谁知道一路被拦了好几次检查,身上都湿透了!怎的师姐也这般忙,冒着雨出来?”温灼瑾见到玄真抱怨道。

“哎,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师尊要找的那人,设了局,引她出来,结果还是被她跑了。说是找逃犯,其实便是要找她的。今日是不成了,改日你带着香一起去马场。”玄真瞧着温灼瑾一身湿透说道。

“那好吧。师姐当真是辛苦了。”温灼瑾道。

“你脖子怎么了?流血了。”玄真注意到温灼瑾衣领的血迹问道。

“路上时被一只野猫给抓了,今日当真是诸事不顺。”温灼瑾摸了下脖颈道。

她已将衣领往上拉了些盖住伤口,但是刚才流的血还在。

马车里颜凊斓听到外面的对话,手攥紧了几分。

小混蛋,说谁是野猫?

“师姐,要不你进马车里坐一会儿休息休息?”温灼瑾又说道。

马车内的颜凊斓顾不得再想温灼瑾说的野猫,身体不由绷紧。

小混蛋,倒是敢。

玄真看了眼温灼瑾的马车,她是想休息下的,只怕传到师尊耳中,她要被数落责罚了。

“算了吧,我还要忙呢。你先回去吧。”玄真摇了摇头道。

“那好。师姐小心。”温灼瑾拱了拱手和玄真告辞。

那四个禁卫军还跟着,路上遇到的其他禁卫军,都被那四人挡了,直到马车行驶到了斓园。

温灼瑾给那四人塞了点银子,打发走他们,马车径直驶入宅子里。

至此,马车内的颜凊斓松了口气,将刚才藏起来的金鱼符重新拿回来。

到了她们所住的院子里,温灼瑾上马车将颜凊斓连带马车里的薄被一起抱了下来。

走到内室,温灼瑾将颜凊斓放在了床榻上,站在颜凊斓面前看着颜凊斓。

“我再问你,你是自愿出去的还是被庆谌宁胁迫的?”温灼瑾低声问。

颜凊斓神色凝了片刻。

刚才已经回答这个问题了,温灼瑾再问,莫非是想要不一样的答案?

给了不一样对答案,就当是真的吗?

只是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我自愿的,想离开这里。”颜凊斓看着温灼瑾道。

“想离开?为何要这样骗我,骗我很好玩儿吗?”温灼瑾后退一步说道,再出声,声音在发颤。

颜凊斓看温灼瑾如此,心里很难受,想一想温灼瑾那件喜服,心里又硬下来。

“从一开始你想吃凤凰酥,便是想要联系庆谌宁,从我买回凤凰酥那一日,庆谌宁便来过了,是吧?甚至那次我被打晕,也是庆谌宁打的吧?以你的力气不可能打晕我的。那次我中了催-情香记得在外面碰到你,也的确是碰到了,是不是?这些日子你不知道和他外出了多少次……”

温灼瑾的声音再次传来。

颜凊斓听着,眸子微微睁大几分。

没想到温灼瑾都猜出来了!

“你和庆谌宁出去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温灼瑾又道,咬牙切齿。

颜凊斓心中一跳。

温灼瑾不会也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吧?

“你和他一直在私会,只是因为我可以给你解香毒才留下来的。当真是辛苦你这段时间如此牺牲色-相应付我了。我原本以为你单纯善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会钟意你这样的人?!我才是那个眼盲的人。”温灼瑾说着眼泪掉下来。

被骗,喜欢错了人,种种,让温灼瑾难受的很。

心里的暴戾之气在这种难受中哽在心口更难受了。

颜凊斓听到温灼瑾说的,明白了温灼瑾难受的因由。

她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喜欢错了人。

颜凊斓心中触动,想了想,自己也是看错了人。

一个即将要成婚的人,这样深情做给谁看?

“你走吧,你的香毒如今解的差不多了,让庆谌宁来接你走,你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不用再背着我私会了。”温灼瑾埋头在手臂之间,闷声说,声音有些哽咽。

她怕颜凊斓再不走,自己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好。我也不便再留。多谢你放我走,你对我的恩情我记着,日后定会报答。祝你和你的表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颜凊斓站起身尽量冷静的说道,语气有些生硬,说完迈步往外走。

温灼瑾正伤心着,听到颜凊斓的话愣了片刻。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何时要和表哥成婚?”温灼瑾抬头问道。

“你不是在绣喜服,准备和表哥成婚吗?不必瞒我了,我前几日便看到了。已经要成婚的人了,又何必在外面搞这些事?”颜凊斓没看温灼瑾看着门口道,语带讥诮。

“……”温灼瑾愕然,不知道颜凊斓从何处听说的,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第68章

颜凊斓看到温灼瑾吃惊的样子, 轻哼一声。

温灼瑾说的伤心又愤怒,颜凊斓何尝没有气性。

温灼瑾在马车上便朝她撒气了一通,这会儿又委屈巴巴的数落起她。

一副瞎了眼看错人的语气, 让颜凊斓心里着实的气恼。

“被我说出来,没话说了吧?我承认我有隐瞒你的地方,但你既要成婚, 却又要在我面前表现的如此深情,实在不坦荡。不若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也会理解。事无两全, 想要两者兼得, 便有些贪心了。”

颜凊斓冷淡着声音道,话说出口,知道自己情绪化了, 但已出口, 也无法收回, 心里堵的一块稍微畅快一些,但是另外的地方又极不舒服, 如在用钝刀磨着。

就当从被小混蛋捡回去起,就是个梦吧。

如今梦也该醒了。

各自回归各自应有的生活。

管不了温灼瑾的家, 还有乐安郡主那边和温灼瑾合作有分成可拿。

以后若有起复的一日,再加倍偿还欠了温灼瑾的债。

温灼瑾听颜凊斓说的话,直直的盯着颜凊斓的神色。

她好像比自己还生气, 她既然钟意的是庆谌宁,知道自己要成婚生什么气?

温灼瑾感觉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你不必介怀, 女大当嫁, 人之常情。我也不会再放在心上, 我们就此别过。”颜凊斓看到温灼瑾澄澈的眸子发颤,脸颊涨红,心下一转,都要走了,不想再刺激人,不论如何,温灼瑾对她都有恩的。

颜凊斓说的潇洒,袖子下的手却是攥紧的。

“你等等!”

颜凊斓转身走了几步,温灼瑾出声。

颜凊斓说话时,柔软的声线甚至带了几分尖锐,明显很生气。

温灼瑾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情绪。

“还有什么事?”颜凊斓没转身,只是脚步顿住问。

“你跟我来,给你看一件东西。”温灼瑾走到颜凊斓跟前道,脸色紧绷着,眼睛因为刚哭过眼尾泛着红。

“……”颜凊斓不知道温灼瑾要给自己看什么,现在她什么也不想看,只想尽快离开,只是温灼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出去,通过游廊去厢房。

外面的雨还在下。

颜凊斓穿的衣服有些宽大,凉风伴着雨丝吹来,凉意浸透皮肤。

厢房的门被推开,颜凊斓看到里面放了两个箱笼。

每一个里面都放了一件大红喜服,旁边的雕花木盒子被温灼瑾打开,里面是精致的金玉头面,凤冠霞帔。

两套,都极为精美,做工精良繁复,一看便是多年的老师傅所做,且都是女式的。

“我的确绣过喜服,是给我自己绣的。我还准备了一件喜服,便是这件,是给你的,只是霞帔还未完全做完,有些东西没有准备好,所以还没跟你说。我和表哥从未有过婚约,现在以后也都没有可能结亲。这些东西都是为你我准备的。”

温灼瑾说道,声音有些出奇的冷静。

听在颜凊斓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

所以说,她误会了温灼瑾?!

这喜服竟是要和自己办婚礼用的?!

两个女子如何办婚礼?

“从始至终,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成婚,想和你结发,想和你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你说我装深情,就因为看到我绣喜服吗?这几个月我对你,莫非都是装的?你可曾有信过我,可曾对我有半分情?”

“我和表哥要成亲的传闻,你是不是从庆谌宁那里听说的?你钟意他,他说的便都是对的,我做的也都是错的。”

温灼瑾说道,声音比这外面的风雨还要让人感觉凄冷寂寥。

颜凊斓看着温灼瑾纤长的身影站在那里,肩背耷拉着,头垂着,眼泪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感觉温灼瑾要碎了。

颜凊斓还攥紧的手发颤,心口发疼。

她刚才对温灼瑾都说了什么!

混蛋的那个,竟是自己。

不敢想,一心准备两人结婚用的东西,绣喜服扎了好几次手,期盼着将东西准备好后告诉她的人,突然发现,钟意的人,私会其他人,“另有所爱”,对她只是利用,精心的准备还被误会,被污蔑……

“喜服买来还未穿,却已经没用了,不若都烧了,省的看到再伤心。”颜凊斓想说点什么时,温灼瑾说道,竟是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要烧喜服。

“不要!”颜凊斓脑中还未想到什么,身体先做出反应,挡在了温灼瑾和放喜服的箱笼之间。

“不要什么?”温灼瑾手捏着火折子问,手臂紧绷,身体也紧绷着。

“别烧。”颜凊斓艰难开口。

“没人穿为什么不烧了?莫非你要穿?”温灼瑾幽幽问道。

“……我穿。”颜凊斓看着温灼瑾张了张口,挤出两个字。

颜凊斓感觉自己应该是疯了。

看着温灼瑾的神色,竟是说出这样的话,跟温灼瑾一起乱来了。

想的好好的,要走的,这是最后一面的。

只是,如何忍心留下被伤的血淋淋的人独自离开呢?

温灼瑾轻哼了一声,似是不屑。

“你觉得你配吗?你和庆谌宁私会,那么钟意她,如何再穿我备的喜服?我的喜服只给我喜欢,也喜欢我的女子。”温灼瑾说着,手指捏住了颜凊斓的下巴,盯着颜凊斓的神色,眸子微颤,一丝暗藏的情绪在眼底翻滚。

颜凊斓眼里已然又积了泪。

刚才还觉得可怜,心疼的小混蛋,此时的话让颜凊斓又生出气恼。

但,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庆谌宁是女子,并非男子,她女扮男装科考入仕途。”颜凊斓闭眼道,将庆谌宁最大的秘密告诉了温灼瑾。

当初也是因为知道庆谌宁这个秘密,颜凊斓才敢去联系她。

刚才要离开,所以不想多解释的,这会儿,颜凊斓知道自己误会了温灼瑾,心意变化,必须解释了,否则,温灼瑾还误会着,如何化解?

“她是女子?那我也是女子。你和她私下见面,也是私会,是女子也不一定就清白了。”温灼瑾顿了顿又道。

庆谌宁的长相的确可能是女子,而且每次碰到她都能闻到香膏味儿和女儿香,假如她是女子倒也解释的通。

这让温灼瑾的疑惑解了不少,但依旧还有不少。

颜凊斓蹙眉吐了口气,感觉有些头痛。

该怎么解释?

该怎么说这件事?

莫非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温灼瑾?

那样恐怕比现在的状况更惨吧。玥夏

温灼瑾会直接叫来禁卫军将自己抓走吧?!

“阿灼,我发誓我和庆谌宁的关系清白。之前以为你与你表哥要成婚,所以才误会,没有反驳你说的话。我承认,我的确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和庆谌宁也绝无私情。”

颜凊斓想了下说道,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全凭你一面之词,我怎知,你说的是真的?”温灼瑾又问,往前更凑近了颜凊斓几分。

颜凊斓的唇微颤,似是被逼急了,眸中的泪溢出眼角。

“你若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了。总之,是我的错,我承认。你无法原谅,我走便是……”颜凊斓说着后退,被温灼瑾一把抓住了胳膊。

颜凊斓回头看温灼瑾,还未说什么话,便先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

喷嚏打完,颜凊斓感觉有一股力道拉住自己,然后人便被抱住了。

“姐姐,你再说说,怎么就放弃了,就这样便放弃了?”温灼瑾的声音传来,就在颜凊斓耳边。

“……”颜凊斓额角微跳。

她知道温灼瑾其实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了,刚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是故意的。

实在是个小混蛋!

“你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颜凊斓闭眼道,想挣扎下,被温灼瑾一把抱起来。

温灼瑾暂时没说话,只抱着颜凊斓快步往内室走。

“准备热水”

“准备热汤热食”

“准备姜汤”

往内室走时,温灼瑾顺便吩咐了丫鬟准备东西。

金蕊正在外面等着,便看到温灼瑾抱着人出来了。

温灼瑾的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

这是又和好了?

这都能和好?

她家姑娘是不是太好哄了?!

那女人到底说了什么花言巧语?!

金蕊揪了揪帕子,想不通,还是赶紧去准备温灼瑾说的东西了。

到了内室,温灼瑾放下颜凊斓拉了被子给颜凊斓裹上。

“你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我教你。你说,你钟意的人是我,喜欢我,想穿喜服与我成亲。”温灼瑾在颜凊斓身边说。

颜凊斓听到温灼瑾诱哄的声音,脸热烫起来。

刚才她只是不想温灼瑾烧了精心准备的喜服。

她只是……

“姐姐,你为何与庆谌宁见面,和她每次见面做了什么,见面那么多次到底有什么事要忙?这些你都还未曾说。我心里很不舒服,结了一个很大的疙瘩,很难受……”温灼瑾看颜凊斓迟疑,低声说。

颜凊斓被柔软的被子裹住,看着温灼瑾,感觉她可怜巴巴的,实在是委屈。

颜凊斓不想再用谎言堆积。

但真实的情况又实在难开口。

看着温灼瑾,往前挪了下,伸手抱住温灼瑾的脖颈,凑上前去吻住了温灼瑾的唇。

这都是她欠温灼瑾的。

恐怕从上辈子便开始欠了。

两人的温度都有些低,唇是冰凉的。

接触到一起渐渐暖和起来。

温灼瑾刚开始没动,享受颜凊斓的主动,很快就忍不住,压下了颜凊斓用力吻了过去。

刚才互相误会怀疑时,彼此都非常难受,此时拥抱亲吻,那种难受的感觉渐渐消融。

外面的雨还在下,房间内却越来越暖和。

不一会儿丫鬟准备好了热汤热食到了门外,两人这才停下。

第69章

吃饭时, 温灼瑾习惯性的给颜凊斓盛在小碗里,先舀了一汤匙吹了吹要喂给颜凊斓,抬眼对上颜凊斓的眸子, 视线对上的感觉,让温灼瑾更深切的感觉到,颜凊斓的确是能看到了。

刚被她用力亲的身体软的撑不住的女人, 衣衫随意拢着,靠在软枕上轻喘, 眸子如雨后的湖泊, 明澈湿润。

稍微被欺负下, 就娇软无力,明明是这样弱,却偏生能气她, 还能有力气跑出去。

温灼瑾对于颜凊斓跟庆谌宁出去的事, 心里还介意的很。

只是感觉到颜凊斓对自己的在意, 便暂时压了下去。

颜凊斓张唇喝了温灼瑾喂的一汤匙,便向温灼瑾摇了摇头。

“不用喂了, 我自己吃,你去换了湿衣服, 拿药来我给你涂伤口。”颜凊斓看向温灼瑾说。

这么一大会儿,温灼瑾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在外面淋了好久的雨, 身上的皮肤都被泡皱了。

温灼瑾脖颈的伤已经不流血了,泡了水伤口也跟着发白,露出来一点, 看着有些渗人。

“不差这一会儿。姐姐自己吃, 烫到怎么办?汤正热着, 我喂着便利,姐姐先喝一些。”温灼瑾说。

“……我看的见。”颜凊斓眸光微动,温灼瑾还当她看不见呢。

温灼瑾伸手在颜凊斓眼前晃了晃,颜凊斓的眸子是有反应的。

“原来姐姐看得见。不过看得见,也怕烫的。乖一点!”温灼瑾说道,神色看起来挺严肃的。

颜凊斓对上温灼瑾的眼神,不知怎的,便感觉有些心虚。

刚才亲吻了许久,两人之间因为误会的难受是好了点,相处似乎回到了之前。

但并不代表无事发生。

颜凊斓该解释的还未曾解释。

眼睛好了的事,也未曾告诉过温灼瑾,还让温灼瑾发现了。

温灼瑾一和她对视,她便感觉心虚,理亏。

温灼瑾坚持把手里的热汤喂了颜凊斓半碗。

颜凊斓只好乖乖进食。

“好了,剩下的我自己吃,阿灼,快去换衣服,着凉了怕是不好。药也要记得拿来。”颜凊斓不再喝了说道。

“那姐姐吃几口,我看看你是否可以自己吃。”温灼瑾说。

颜凊斓不得已给温灼瑾表演了下精准拿筷子夹菜,用汤匙舀粥吃。

“还不错,没洒,眼睛的确看的很清楚。”温灼瑾得出结论。

“……快去吧。”颜凊斓说。

不知道温灼瑾是不是故意的,就像是踩在她心虚线上说话。

温灼瑾瞧着颜凊斓催促自己,怕自己着凉,嘴角稍微勾了下,又压了下去。

她不能让颜凊斓看出自己太高兴了。

温灼瑾去盥洗室冲洗了下身体,擦干净后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便又回到了内室。

颜凊斓已经吃饱了,身体从内暖和起来,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靠在软枕上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只要不想着跟温灼瑾解释的事,便会感觉轻松舒服。

听到动静,颜凊斓抬眼去看。

身量高挑的人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头发披散着,还在滴水,缓缓迈步朝颜凊斓这边走来,眉目清朗,眸子纯澈,皮肤暖白如玉,面上没什么表情,也让人觉得隽秀温雅,有股少年意气。

没有任何修饰,也极好看,只这样看着便让人很舒心。

颜凊斓在心里想了下,温灼瑾便已经走到了颜凊斓跟前。

“姐姐,可看得见我?”温灼瑾明知故问。

“自然看的见。”颜凊斓说。

“那姐姐觉得我好看,还是庆状元好看?”温灼瑾问。

“……”颜凊斓额角微跳了下。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下姐姐。我是觉得姐姐是最好看的,无人可及。不知道在姐姐眼里,我是丑是美。”温灼瑾说,声音低了几度。

“阿灼自是好看的,比庆谌宁好看。”颜凊斓感觉温灼瑾的“失意”不禁说道。

好吧,庆谌宁应该不在意自己是否好看吧?

温灼瑾嘴角又忍不住要翘起,被自己狠狠压下。

“姐姐,不知道你为何会信任庆谌宁,和她做朋友。下这么大的雨,她带你出去也不知道雇一辆马车,甚至伞也没有。遇到我,被打了下便怂的吓跑了。姐姐,你说,是我可靠,还是她可靠?”温灼瑾凑近颜凊斓又道。

她就是要说那庆谌宁的坏话。

那人,凭什么得到美人姐姐的信任,还会用“暗语”联系,被带出去“玩儿”……

颜凊斓说自己和庆谌宁没有私情,这一点温灼瑾信了,只是,颜凊斓和庆谌宁之间的关系,还是让温灼瑾很介意。

颜凊斓听着温灼瑾说的话,知道温灼瑾还很介意。

“自然是阿灼可靠。这次若不是遇到阿灼,我怕是会被禁卫军抓走。”颜凊斓说道,真情实意。

至于庆谌宁可靠不可靠,颜凊斓自然是知道的。

当时的情况,庆谌宁已经做的很好了。

几次事情,对自己也极为忠心,即使察觉自己与皇弟有隙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不过这话还不到时间跟温灼瑾说,只先安抚温灼瑾吧。

温灼瑾伸手抱了抱颜凊斓,在颜凊斓看不见的方向,嘴角压不住的翘起。

“姐姐,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见庆谌宁?她根本无法保护你。”温灼瑾说道。

“……她只是我的朋友。虽说不如阿灼许多,但也有可取之处。不过若阿灼觉得我不能有朋友,我便不再见她了。”颜凊斓想了下说道,以后不见庆谌宁有些不太现实。

“那你见她时,得有我在场,可不可以?”温灼瑾说。

“好。”温灼瑾让步,颜凊斓便点了头。

达成共识,温灼瑾心情舒畅许多。

“伤口要上药。”颜凊斓拍了拍抱着自己的人提醒。

温灼瑾听颜凊斓说的,立刻去拿了金创药来,让颜凊斓给自己上药。

脖颈那一处伤,颜凊斓收匕首收的快,但也有手指长短的一道狭长的刀口。

颜凊斓将药给温灼瑾上了后,给温灼瑾脖颈简单包扎了下。

“姐姐,疼……当时我只是想给姐姐脱了湿衣服换干衣服,你却拿着刀对着我,可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包扎好,温灼瑾摸了下脖颈对颜凊斓说。

“……”颜凊斓本就看着温灼瑾的伤口心疼的很,被这么一说,又多加了内疚。

“抱歉,当时我以为,以为你要羞辱我……”颜凊斓摸到温灼瑾的脸。

“姐姐,以后不要离开我,好吗?”温灼瑾凑近贴住颜凊斓的脸颊低声说。

“不会了。”颜凊斓在心里一叹,伸手拍了拍温灼瑾的背,便又被温灼瑾抱紧了一分。

“你还没吃饭呢,再不吃要凉了,吃了饭再说别的。”颜凊斓低声说。

“姐姐怕我饿到吗?”温灼瑾放开颜凊斓问。

“自然怕的,你不饿吗?”颜凊斓问。

“早就饿了,我今日只早上吃了一顿饭。只是……姐姐眼睛能看得见,可不可以喂我?”温灼瑾说,眼巴巴的看着颜凊斓。

“……好。”颜凊斓看了眼温灼瑾答应了。

她真是欠了她的。

颜凊斓端了碗来,喂温灼瑾。

颜凊斓何曾喂过人,喂了几口,洒了许多。

温灼瑾不嫌弃,继续让人喂,喂了几次,颜凊斓没喂熟悉,温灼瑾拿唇接喂食熟悉了。

温灼瑾若不是要张嘴吃东西,嘴角又要翘上天了。

等温灼瑾吃饱了,叫了丫鬟进来收拾了下。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雨还没有停的意思。

“姐姐,何时能看见的?问姐姐眼睛情况时,总说模糊看不清楚。”房间只剩两人时,温灼瑾抱着颜凊斓语气带着幽怨问道。

“那次你说让我忘忧时看见的……”颜凊斓低语,面色不自觉的红了。

“果然,做那些事是有好处的。若是早知道,便早些做了。”温灼瑾说着眸子跟着亮了几分。

温灼瑾本意是想问问颜凊斓,看看用药用到什么时候眼睛恢复的,也好记录下,再调整下方子。

没想到颜凊斓这样说。

“……”颜凊斓沉默。

她或许不该说出来这件事,或者应该换个时间点。

“姐姐,你的身体还有一些余毒未清。如上次那样很容易再被诱发瘾症。不若,我们今日再试试,看看是不是更好了些?”温灼瑾说道,极力克制了下自己的语气,不过还是显得有些激动。

自从那次后,温灼瑾便礼貌克制了许多。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温灼瑾的手保养的不错,而且又学到了一些,自觉可以和上次不太一样,能让颜凊斓感觉更好一些。

“姐姐,好不好?这次我不会让姐姐受伤的。”温灼瑾凑近到颜凊斓耳边问。

颜凊斓耳朵被温灼瑾刺的热烫酥麻。

确认自己刚才的确不该说。

只是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了。

只能点了点头。

罢了,谁让今日让这小混蛋伤心了,便让她顺心一回。

即使如上次那般有些不适也罢。

颜凊斓心想着,便没有那么排斥了。

温灼瑾带颜凊斓去洗澡,这次温灼瑾戴了黑纱,没让自己先冲动了,等颜凊斓洗好,将人裹着布巾抱到内室擦干。

等温灼瑾洗漱回来,颜凊斓靠着软枕已有些昏昏欲睡了,温灼瑾凑上前将颜凊斓亲的更晕乎了。

颜凊斓面颊热烫,心跳开始加速,不知道自己怎么躺下的,也不知道刚穿上的亵裤是什么时候被扯开的。

等她反应过来时,只看到温灼瑾的发旋。

腿被温灼瑾按着,打开。

温灼瑾的长发披下来,如缎子一般盖在了颜凊斓的皮肤上,从腿间滑落。

有些痒。

湿热的舌尖一路吻,所到之处,酥麻又痒,皮肤忍不住战栗。

直吻到……

颜凊斓闷哼一声,手指抓到了温灼瑾的头发里。

“温灼瑾,你……”颜凊斓想说什么,被温灼瑾的唇舔吮,舌尖抵弄,要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一声压抑的呻-吟。

有什么自最核心传来,颜凊斓感觉自己要死了。

第70章

温灼瑾依稀看到了一朵粉面羞。

被雨打过的花瓣娇艳欲滴, 每一瓣都如不点而朱的唇瓣,饱满润泽,稍微碰一下, 便花枝乱颤,害羞带怯。

怎奈这花太娇弱,稍有风吹, 外力而来,花瓣便迎风而开。

颜凊斓张着口用力呼吸, 依旧感觉呼吸不畅。

核心处传来的感觉散到了四肢百骸, 让她全身软的支不起来。

眸子如积水多了的湖泊, 从眼角溢出泪,直流到鬓角。

如果说前两次,是温灼瑾大力拉着她跳入不可知的领域。

这一次是用最柔软的绸缎拉扯着。

力道是最弱的, 但是速度却是最快的。

如饮了烈酒。

很快便醉了。

“阿灼……”

颜凊斓唤着温灼瑾, 手抓在她的头发上, 想见到她,想吻她的唇求安抚。

“姐姐, 别怕,我在呢。”温灼瑾含混着说道, 没有耽误时间,细细密密的吻一下不落。

很快到了阈值。

颜凊斓感觉自己的魂儿被温灼瑾给吸走了,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温灼瑾感觉到颜凊斓在自己头发里的手指用力扯了几息。

很快便又卸掉了气力, 落了下去。

温灼瑾知道这次是成了。

颜凊斓比她要慢热一些。

用这种方式果然效率高不少。

温灼瑾抬头仔细看了看。

没有受伤。

只是在发颤,娇气的颤着,如呼吸一般, 微微闭合又张开。

温灼瑾舔了舔唇, 凑近又吻了下, 换来又一阵战栗。

好可怜。

温灼瑾不忍再欺负,抬起了头去看颜凊斓。

颜凊斓失神的望着上方,身体完全软在了被褥里。

眼泪濡湿了睫毛,又湿了下方的枕头。

“阿灼……”颜凊斓口里轻唤温灼瑾,带着一丝哭腔,似是很无助。

温灼瑾忙俯身抱住人。

“姐姐,我在,乖,别怕,我在。”温灼瑾低声说,轻轻的抚着颜凊斓肩背,将人拢在怀里,小口啄着面颊。

好一会儿,颜凊斓才缓了过来。

脑子开始转动,视线也有了实感。

颜凊斓抬眼看到了温灼瑾的侧脸。

黑眸亮晶晶,白皙的面旁,眉眼温柔,正宠溺的吻着她。

一时间,颜凊斓的心里也莫名的安静下来。

“姐姐,如何?我做的有几分?”温灼瑾带着热气的声音突然响在颜凊斓耳边。

颜凊斓脸热起来,很想捂住温灼瑾的嘴。

“姐姐,不说话,那就表示是满分了。”温灼瑾给自己打了分。

“温灼瑾,你如何学的这些。”颜凊斓伸手要捂温灼瑾的嘴,没捂到,被温灼瑾攥了手亲了几口。

“书中自有颜如玉,多看书什么都会的。”温灼瑾颇为骄傲的说。

“……”颜凊斓无语。

“姐姐,真的特别漂亮,很好看,而且香香的,味道是……”颜凊斓不说话,温灼瑾又说起来,眸子越发的亮。

听到温灼瑾说的,颜凊斓一下子便明白她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偏生说的人一点也不知羞,说的真情实感,仿佛在说什么别的司空见惯的物事。

“温灼瑾,你再说一个字?”颜凊斓羞恼道。

温灼瑾看颜凊斓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容易害羞,经不起欺负。

美人姐姐还是原来她印象中的美人姐姐啊。

那些事,美人姐姐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吧,且等她慢慢跟自己说。

“姐姐,我脖子疼,刚才绑在脖子上的布带掉了,沾了不少汗,疼……”温灼瑾转了话题,委屈道。

颜凊斓朝温灼瑾的脖子看了眼,果然,伤口露了出来,从面颊流下的汗到了伤口上。

“你……”颜凊斓想说她活该的,还是没说出口。

“要重新清洗,再上药包扎。”颜凊斓说着便要起身,然后发现自己几乎没穿衣服,只有上衣挂了点。

“姐姐,莫急,我再抱一会儿,就去拿东西。”温灼瑾顺了顺颜凊斓的头发说。

“不行,现在就去。”颜凊斓动了动,感觉到温灼瑾的呼吸急了几分。

“姐姐……”温灼瑾的声音跟着哑了一些,唤了颜凊斓的同时,将颜凊斓抱的往上了点,一下子便贴在一处了。

温灼瑾闷哼一声,没有做什么,却是放开颜凊斓。

“姐姐,我去端点水给你擦洗下。”温灼瑾低声对颜凊斓说了句便起身了。

“……”颜凊斓看着温灼瑾匆匆离开,眸光颤了颤。

那一瞬间,她以为温灼瑾要……

谁知,她又放开了自己。

刚才颜凊斓正被温灼瑾说的心虚理亏,按说应是温灼瑾讨要好处的机会。

谁知道,她竟然只是“伺候”了自己。

颜凊斓虽然没什么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却也知道,刚才只是她单方面的。

颜凊斓抿唇看着外面,不知道温灼瑾要做什么。

温灼瑾出去一趟,快速给自己擦洗了下,然后端了热水来给颜凊斓擦洗。

颜凊斓惦记着温灼瑾的伤,穿好寝衣便给温灼瑾清理了伤处,重新包上。

这么一折腾时间便晚了。

颜凊斓想问温灼瑾什么的,一时乏累,被温灼瑾哄着便睡了。

晚上温灼瑾一直怕颜凊斓感染风寒生病了,盖了稍微厚的被子,将人抱在怀里睡下。

被窝里暖融融的。

早上起来,温灼瑾第一时间去试颜凊斓的额头,看她的脸色,一切看起来正常,温灼瑾方松了口气。

或许是昨日及时给颜凊斓脱了湿衣服,裹上被子,回来又喝了药的缘故,颜凊斓的情况还好。

颜凊斓醒来时,便看见温灼瑾的额头贴在自己额头上,被子下的腿还缠在一起。

颜凊斓闭眼想让自己冷静下,但是昨日刚发生的,滚烫的回忆很清晰。

“姐姐,你可是醒来了?在装睡吗?”温灼瑾察觉颜凊斓眼皮动了下,低笑了声。

“今日怎么起这么晚?”颜凊斓不得已睁开了眼问。

“今日下雨,躲个懒。姐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温灼瑾说。

“没……有。”颜凊斓顿了顿说,莫名觉得温灼瑾是在问昨日的事,血气上涌。

“那便好。昨日淋了雨,姐姐没有生病,真好。”温灼瑾说了蹭了蹭颜凊斓。

颜凊斓神色凝住,原来温灼瑾问的是这。

大早上不想起来,温灼瑾贴着颜凊斓说话,直到两人的肚子都咕咕叫起来,才起来。

“今日不去铺子上了,先和姐姐一起听管事们报账目,再计划下后面的事情。等有空了可以去制香室制香,可好?”吃完饭,颜凊斓用过药后,温灼瑾对颜凊斓说。

“好。”颜凊斓应了声。

现在外面恐怕还在到处找她,她也不适合出门。

温灼瑾虽然可以冒雨出去,只是,她想有更多时间陪着颜凊斓。

颜凊斓还没说为什么和庆谌宁“私会”,温灼瑾猜测颜凊斓可能是平日她出门时,没人陪?

要不找庆谌宁做什么?

让庆谌宁联系她那人渣夫君?

还是帮她们翻案?

不论是什么情况,温灼瑾都希望,以后颜凊斓有什么事能最先想到自己。

自从开始开铺子,时间便少了许多,和颜凊斓也多在晚上才能相处一会儿。

这让温灼瑾感觉两人的关联极弱。

她想让她们关联的更紧密。

管家,整理账目,计划之后的一些日常开销,人情往来等,消耗了两人一个时辰的时间。

温灼瑾发现颜凊斓的条理很清晰,管人管事上有自己的一套,而且计算能力堪比那些掌柜的。

或许是因为出自书香世家,自小就有培养管家这类才能吧。

快中午时,温灼瑾派去制衣坊的人回来了,带了做好霞帔来,又报告了外面的事。

“禀姑娘,禁卫军还在到处找人抓人,看着挺吓人的。街面上人很少,香品铺子和其他几个铺子里也比往常少了很多人。”

听着下人说的,温灼瑾点了点桌面。

倒不是下雨的原因。

香品铺子的生意,最近每日的收入都在下降。

许是云京城有能力购买的已经差不多都买了,还未曾用完。

或许应该在其他繁华的城市多开些铺子,再开一些其他铺子赚银子。

温灼瑾脑袋里想了下,看向颜凊斓,感觉自己应该给颜凊斓早日去办理身份符牌,花些银子给颜凊斓转为良籍。

不然以后想要带颜凊斓出门,都有些麻烦。

没有身份符牌,越是不让她出去,或许她越是想出去。

有了身份符牌,她能够自由出入,只要身边跟的是自己的人就可以。

或许可以在两人成亲后,当做礼物送给颜凊斓。

只是若是那样,颜凊斓会不会彻底不见了?

温灼瑾心下还是有些不定,想了下,压了下去,一切都等成亲了再说。

“姐姐,你的女红定然很好吧?在制衣坊定的这套喜服需要将蕊心的部分绣好,这里有样子,看起来还算简单。”温灼瑾拿了霞帔带颜凊斓去看喜服时跟颜凊斓说。

颜凊斓面色微微有些尴尬。

女红她是一点也不会。

当初在冷宫,没机会学,后来就更没机会了。

温灼瑾拿了配好颜色的线,还有绣花针,给颜凊斓准备好。

颜凊斓拿到针线,一时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

“我的女红并不好,这怎么绣?只有这么点地方,从何处下针?”颜凊斓没有逞强,坦白道。

温灼瑾看颜凊斓无措的样子,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颜凊斓的样子看起来女红特别好,没想到也不会。

“姐姐不会女红?那姐姐跟我一样,学女红时都开小差了。没关系的,姐姐只用在上面戳几下,其余的我来绣。我比姐姐好了那么一点点。”温灼瑾笑道。

温灼瑾握着颜凊斓的手在喜服上当真便只是戳了几下,算是颜凊斓自己绣的。

温灼瑾绣了半个时辰,颜凊斓便在一旁看了半个时辰。

很神奇的情形,却又莫名的和谐。

拿绣花针绣喜服的人,看起来乖顺了许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娇养在深宅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

只说边绣还边说话,抬头时眉眼飞扬,又是另外的感觉。

温灼瑾的女红本就不好,三心二意说话又抬头看颜凊斓的结果,便是很快被扎了手指。

“姐姐,呜呜……”温灼瑾娇嗲嗲的伸手让颜凊斓看。

颜凊斓只觉得温灼瑾这会儿又成了还没长大的小孩。

给她吹了吹,安抚了几句,温灼瑾又继续绣了。

早点绣好,好成亲。

不喜欢的女红绣活也做的津津有味。

及至半下午时,温灼瑾绣累了,带颜凊斓去专门制香的院子。

颜凊斓以往是知道温灼瑾有这么一处地方的,只是还从未来过。

院子的正房里是温灼瑾自己的制香室,一进去,便能闻到各种香的味道,正中间有一副字画,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抟香弄粉之处。

整个房间里放了不少如药铺里的药橱一般带着许多抽屉的柜子,中间是制香的各种工具。

以往温灼瑾是不敢带颜凊斓来制香室的,怕里面有的香会和颜凊斓身体里的毒有作用。

这会儿带来,也是因为颜凊斓的毒解的差不多了。

倘若对制香室里的香有不适,也及早发现一些其他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