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把他们全都送到医院了，由警察和医院的护士暂时看管。”
蝙蝠通讯中传来蝙蝠女孩的声音。
罗宾的声音紧随其后：“找到父亲的位置了吗？”
“还没有。”
提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声音冷静：“我追踪了蝙蝠侠从蝙蝠洞开走的车, 可惜车上的信号在进入市区后就完全消失了。”
“现在只能确定他带着太宰治没有离开哥谭市，想要找到具体的位置还需要时间。”
虽然提姆这样说像是把蝙蝠侠的位置缩小了，但实际上谁都不知道蝙蝠侠在哥谭市里给自己准备了多少个安全屋。
而且以蝙蝠侠警惕多疑的性格，以及现在混乱邪恶的表现，提姆怀疑恐怕他们还没找到太宰治，狂笑就已经要对他们下手了。
杰森没有在蝙蝠洞等待提姆的消息，他选择使用自己的方法寻找狂笑。
当然在此之前，他先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看着手中这个从庄园客房里找到的东西，杰森观察之后，发现它就是一个单向的信息接收器。
不过具体接收的是什么信息，他现在还没弄清楚。
或者是……他还没有把这个接收器激活？
杰森拧眉看着手指间捏着的这个东西，想了想，他翻身坐了起来，从角落拿出一个干净的备用电脑。
把接收器与电脑连接，然后杰森就看到了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奇怪的信息。
非常规律的一段，长短一致，间距相等，完全看不出像是隐藏着什么信息的密码。
只是杰森看的久了，突然觉得这段规律的信息就像是人在正常状态下规律的心跳一样。
也不是胡乱猜测，杰森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从他启动这个信息接收器后，收到的信息一直都是这样有规律的，没有停顿过，也没有想要停止的迹象。
突然，电脑上的接收到的信息发生了变化。
杰森目光一凝，瞬间集中精力注意着这段变化的信息，同时脑中也迅速用所有他已知的解密方法去破解这一段异常信息。
常用的就是摩斯密码，以及只有蝙蝠家知道，他们出任务时共用的密语。
——我，是，太，宰，治。
杰森：“……？！！”
杰森瞬间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电脑屏幕上的信息还在继续，眼睛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信息，人还没回神，脑子就下意识的开始破译。
——暂时，安全，不用，管，我。
杰森：“……”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杰森就接受到了以下消息，包括但不限于太宰治认为蝙蝠侠现在很变态，他饿了想吃阿弗做的螃蟹，以及现在居住环境太差了，还不如他们关蝙蝠侠的地牢等等。
“……”
杰森盯着电脑，心中情绪微妙，他莫名的有种太宰治现在很无聊的感觉。
这种想法与太宰治是被狂笑抓走的事实上结合在一起，让杰森此刻心情难以言喻到感觉离谱地步。
就像是一个处于危险境地的人，不说是表现出惊慌恐惧，那也至少会有点紧张不安吧？
……
事实上，如杰森所猜测的那样，太宰治现在确实无聊。
只是凭借着黑暗与寂静，这种大多数人类都会产生恐惧的环境，想要击垮太宰治的精神——就算是他想配合地伪装一下，太宰治都觉得实在差点意思。
好在，狂笑似乎也没想只是用这种方法就让他屈服。
在太宰治记着时间，大概过去了五六个小时后，漆黑的房间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冷白色的光照射进房间，这让在黑暗环境中待了几个小时的太宰治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眼睛被刺激得泛起生理性的眼泪，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太宰治索性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就已经能看清站在小黑屋门口的人影了。
“蝙蝠先生，你是想好要帮我研制毒药了吗？”
太宰治眼神期待地问道。
狂笑逆着光站在门口，他的眼睛不会受到任何光线的干扰，能清晰地看见太宰治所有的表情动作。
被刺激得从眼眶中滑落的眼泪，什么也看不清楚时眼中的迷茫，身上只缠绕了一些完全起不到遮挡作用的绷带，各处枪伤、尖锐利器、自杀等等留下的凌乱伤疤就显露了出来。
嘴角以及脖子上不被主人在意，没有被完全清理干净的血痕，更是让这个容貌柔和俊秀的青年平添了几分脆弱。
就像是一件布满了碎痕的珍贵瓷器，似乎只要再用力一点，这件精美的瓷器就会随时碎掉。
“……”
狂笑幽绿色的眼瞳盯着太宰治，嘴角不受他控制地扬起，他一直在思索，在苦恼着要怎么对待太宰治。
毕竟这个人太脆弱了，比不得他的孩子们“皮糙肉厚”，也没有正义联盟那些外星人、半神，超能力者……经得起他长时间的折磨玩弄。
甚至脆弱得连活着的意志也没有多少，在生与死之间飘忽得如同风中微弱的火苗。
一个有趣得不像人的怪物。
狂笑心中燃起的兴趣和欲望告诉他，他暂时不想失去这个有趣的玩具，他想要让这个布满碎痕，精美的瓷器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就像是蝙蝠的所属物一般，打上只属于他的烙印。
等到他失去兴趣的那一天，再亲手摔碎。
“你在想些什么？”
突然太宰治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狂笑因为兴奋而加速的心跳缓了缓，充满恶意幽绿色眼睛就看向了太宰治的眼睛。
太宰治歪了下头，语气意有所指：“刚才的蝙蝠先生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个变态了。”
狂笑走进房间，逆着光背后打下的阴影逐渐把靠在墙角太宰治完全笼罩住。
他站着太宰治面前停下，微微低着头视线一直没有从太宰治身上移开过。
因为逆着光，所以太宰治一直都是看不清狂笑脸上的表情的，但与生俱来的敏锐天赋，让他能感受到狂笑刚才在门口时，情绪上细微的变化。
不过他刚才看不清狂笑的眼神以及脸上的神态变化，所以也无法做出正确的推测。
太宰治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刚才的情形，想要找出引起狂笑情绪变化的原因。
然而还没有得到结果，他整个人就被狂笑弯腰抱了起来。
“……”
太宰治心中诧异，之前狂笑把他从车里抱出来，可以解释为不能浪费时间，现在……
以太宰治先前的了解，性格被小丑病毒扭曲的蝙蝠侠残忍嗜杀，在伪装期间夜巡的时候都能杀人取乐，现在就算是把他的手脚打断，从这间小黑屋里拽着腿拖出去都比抱着他出去正常。
狂笑他想要做什么？
太宰治难得有些摸不准此时的情况。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既然已经落在狂笑手里，现在一时半估计也没有机会离开……
就这思考的一会儿，太宰治就已经被狂笑抱着离开了这里。
然后梅开二度，太宰治刚被放下，就看见狂笑拿出了锋利的匕首把他身上的绷带全都划破了。
断掉的绷带零散地挂在他的身上。
太宰治扯了下嘴角，还没说话，下一秒就感觉胸口一痛，距离心脏最近的皮肤被烙下了一只黑色的蝙蝠。
狂笑嘴角高高地扬着诡异的微笑，幽绿色的眼睛愉悦地与面无表情的太宰治对视着。
他俯下身，凑近因疼痛而脸色苍白的太宰治，伸出手擦掉他额角冒出的冷汗，笑着低语：
“小怪物，你是我的了。”
第37章
已经猜到了太宰治是在控制心跳来传递消息的杰森, 心中虽然惊讶有人能如此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同时也担心他会不小心漏掉太宰治传来的消息。
毕竟活人的心跳是不会停止的。
所以，杰森直接就把由心跳转变成的信息再次变回心脏跳动的模式, 连接在他的手机上——也就相当于他随时都在监听着太宰治的心跳声。
只要有异常频率的心跳，手机就会发出预警。
只是，杰森没想到异常心跳会出现的那么快。
太宰治刚结束和他的单向信息交流, 没过一会儿，异常的频率就出现了。
就像是突然遭遇了什么危险, 心脏不受控制, 毫无规律的急速跳动。
杰森刚刚因得到与太宰治联系而有些放松的心神, 瞬间又像拉起了弦的弓箭紧绷了起来。
杰森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在他的视线中，这阵异常的，在他眼中几乎已经代表太宰治出事了的心跳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
杰森眯了下眼睛, 绷紧的精神略微放松了一些。
还能那么快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这就是太宰治在暗示他现在没有遇到致命的危险。
不过, 这次杰森没有完全相信太宰治表现出的，他现在很安全的信号了。
如果真如太宰治传过来的“安全”信息那样, 刚才那一段异常的心跳，根本就不会那么突然的出现。
先前太宰治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从容, 以及杰森在韦恩庄园里发现的太宰治那缜密的与狂笑周旋的计划。
让杰森即使知道太宰治现在在狂笑手中，也依旧对他能从狂笑手下保住自己性命抱有着一丝信任。
现在情况不同了，谁也不能保证疯掉了的蝙蝠侠会对太宰治做什么？
刚才异常的心跳, 已经让杰森对太宰治能保护自己安全的一丝信任直接消失了。
杰森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突然十分麻溜的坐起来了。
休息什么休息？现在是休息的时间吗？！
杰森在心中痛骂已经被烧成骨灰了的小丑，随即迅速收拾装备，转身离开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另一边, 一直没有停歇寻找狂笑和太宰治踪迹的迪克和提姆，现在也陷入了僵局。
蝙蝠侠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提姆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要陷入持久战的准备。
“我已经联系正义联盟了，让他们保持警惕。”
迪克收起通讯设备，微微侧身看向提姆说道：
“超人也回复他接下来会时刻关注蝙蝠侠的踪迹，只要得到消息就会立即通知我们。”
告诉正义联盟是害怕蝙蝠侠会像之前骗他们一样，伪装已经恢复来欺骗正义联盟的人。
有他的提醒，就算是正义联盟接收到蝙蝠侠的消息，心中也能保持着警惕，不会轻易相信他。
提姆点了下头，电脑的蓝光照在他的脸上，深蓝色的眼睛看着屏幕：
“蝙蝠侠不会一直躲起来的。”
提姆的声音冷静，这是他和迪克，以及蝙蝠家其他人都十分确定的一件事。
迪克心情有些沉重。
他想尽快找到蝙蝠侠的位置救出太宰治，但只要蝙蝠侠出现，那他们就避免不了和蝙蝠侠发生恶战。
这种主动权在蝙蝠侠手中的战斗，只是想想迪克都觉得很难，除非他们能像之前在蝙蝠洞里的那次一样，把闪电侠和神奇女侠喊过来打狂笑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同一个方法，在思维正常，只是性格被病毒扭曲成邪恶的蝙蝠侠这里能起效两次吗？
迪克不清楚，但他知道如果蝙蝠侠准备对他们下手，一定不会有机会再让他们喊来外援了。
只是，出乎迪克和提姆意料的是，接下来在他们一边寻找蝙蝠侠踪迹，一边警惕蝙蝠侠会突然对他们发难的这几天时间，蝙蝠侠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这已经远超提姆推测的蝙蝠侠会对他们动手的时间了。
……
已经过去两天了。
太宰治还没有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即使狂笑带他来的这个地下安全屋里看不见任何日光，凭借着心中计数的大致推算，太宰治也能确认现在时间过去了多久。
自从上次狂笑在他身上烙印下蝙蝠的标志后，太宰治就没有再被他关进那间漆黑而寂静的小黑屋。
而是换了一个新的房间。
这里的地下安全屋设施齐全，甚至有专门休息的房间。
不过，可能准备休息室的主人也没考虑过长久住宿，房间里除了床和桌子外，就只有一个不大的单人沙发。
对比于正常人的居住环境确实有有些单调，但对于太宰治这个睡过集装箱，进过默尔索监狱，日常出门随时以天为被，河水为床的人来说，这里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太宰治坐在沙发上，仰靠着沙发背看了一会头顶上暖黄色的灯光。
也许是盯得久了，太宰治只感觉眼前一花，连头都有些轻微的眩晕。
此时，房门开锁的声音响起。
太宰治闻声看了过去，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没有控制不住咧开嘴角的狂笑看起来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依旧像是那报纸上俊美风流的哥谭王子。
狂笑走到太宰治身前，目光落在被他烙印着蝙蝠标志的胸膛处。
黑发的清瘦青年身上被凌乱的绷带缠绕着，胸口处被印着的蝙蝠在雪白的绷带间若隐若现。
“真乖。”
狂笑黏腻的声音带着愉悦，他伸出手，手掌就落在了依旧坐在沙发上不躲不避的太宰治头上。
像是奖励听话的宠物一般，高高在上，不容拒绝。
太宰治撇了撇嘴，理直气壮的要求道：
“既然蝙蝠先生不想杀我，那就对我好一点，不然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突然就不活了。”
狂笑嘴角上扬，幽绿色眼瞳饶有兴趣的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丝毫不在意狂笑的目光，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胸口处没遮掩严实的蝙蝠烙印：
“还有，你对我的身体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难道就一点也不准备负责吗？”
面对太宰治振振有词的质问，此时心情不错的狂笑出乎意料的配合。
“负责？”
带着轻微疑问语气的声音缓慢响起，没有小丑的癫狂，此时更像是一位优雅的贵族绅士。
太宰治眨了下眼，一点也不客气：
“当然要负责了，既然蝙蝠先生在我身上留下了你的标记，这不就说明蝙蝠先生认为我是你的了？”
“无论是当做物品，宠物还是其他的什么，作为主人都要好好照顾自己的所属物吧。”
狂笑：“……”
太宰治看着不说话的狂笑，继续道：
“我很好养的，只要每天一箱绷带，每顿饭都能吃到螃蟹就行。当然，如果能再加上蝙蝠先生愿意和我一起殉情的话，那就更好了。”
狂笑：“……”
狂笑扬起的嘴角拉平，邪恶幽冷的目光不放过太宰治脸上任何的表情。
然而，他依旧没有从太宰治的眼中找到任何恐惧，害怕的情绪，一丝一毫也没有。
狂笑对此不感到失望，反而心中因太宰治表现出的异常到近乎怪诞的平静，而产生了强烈想要摧毁的欲望。
让他脸上的平静消失，让他眼中露出惊恐与绝望，让他丧失全部的自由，变成一个只会听从他命令的……宠物。
当然，他不会让这个有趣的小怪物在他手中消失，变成一个脑袋空空的漂亮宠物。
毕竟这太无趣了。
“蝙蝠先生难道不准备对我负责？”
太宰治语气夸张，看着狂笑却是一脸“不会吧，你不会真的是这种人吧”的表情。
狂笑上前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腕，嘴角裂开微笑，显得诡异又危险：
“当然了，亲爱的，我当然会对你负责。”
咔嚓——
在狂笑的声音落下后，他松开了抓住太宰治的手腕的手，把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蝙蝠项圈锁在了太宰治的脖子上。
有金属冰冷的感觉，却比冷硬的金属柔软，能紧紧的贴在脖子上不留任何空隙。
太宰治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在看见狂笑的动作时，连一点后退躲避的行动都没有。
因为太宰治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他无法拒绝。
脖子处的项圈卡在喉结处，稍微吞咽一下，都能感到一丝被掐着咽喉的不适感。
太宰治扯了一下从项圈上垂落的铁链，看向拽着铁链另一头的狂笑，语气古怪：
“这是蝙蝠先生想到的，对我负责的方式？”
狂笑手中用力一拉，太宰治不受控制的向前了一步，因距离拉近垂下的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狂笑嘴角带着愉悦的笑，有些粗粝的手擦着太宰治的侧脸向下。
脸上传来的痒意，让太宰治有些不舒服的偏了偏头，然后没等他有什么大动作，狂笑的手就在他的下巴处停下了。
随即，狂笑的手指用力，直接掐住他的下颚抬起。
头顶上暖黄色的灯光，就照进了被迫抬起头的太宰治的眼睛里，鸢眸像是被撒进了一些细碎的金子。
如同映着夕阳波光粼粼的水面。
“真漂亮啊。”
狂笑看着太宰治的漂亮的鸢眸叹道，随即扬起嘴角，声音黏腻的说道：
“负责的主人会给不听话的宠物带上项圈。”
太宰治脸上的笑意不减，眼底却彻底冷了下来。
“只有会咬人的狗才需要项圈，我看蝙蝠先生比我更适合这个。”
第38章
接下来, 太宰治明显十分不高兴地对狂笑冷嘲热讽了一番。然而很诡异的是，太宰治感觉他好像把狂笑给骂爽了。
太宰治：“……”
似乎看见他表露出生气、不高兴的情绪，这会让狂笑觉得很有趣。
太宰治陷入了沉思。
甚至他开始反思自己之前, 是不是对狂笑想要羞辱、控制他的行为表现得太淡定了。
以至于他稍微露出了点不平静的表现，就让这个掌控欲极强的控制狂像是发现了他的什么弱点一样，一副对着他势在必得的表情。
太宰治眼珠转了一圈, 再抬起眼睛看向狂笑时，脸上不高兴的情绪就已经消失了。
他伸出手在狂笑的目光下, 把连接着他脖子上项圈另一端的铁链从他手中抽出来。
向后退两步, 露出摆烂的姿态躺在了沙发上。
“啊, 人生真是无趣啊，我还是去死一死吧……”
太宰治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沙发里，一副马上就要把自己憋死的样子。
狂笑：“……？”
狂笑目光沉沉地看着太宰治, 见他埋着脸, 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大有真的要把自己活活闷死的模样。
掐着人体承受的极限，太宰治依旧没有反应, 狂笑上前一步，直接把他拉了起来。
“真是不听话的宠物。”
狂笑幽绿色的眼瞳看着太宰治的鸢眸, 俊美苍白的脸上唇角裂开微笑：
“不过没关系，你会听话的。”
“欸，有自信是好事, 不过太过自信就会显得自己像个愚蠢的笨蛋哦。”
太宰治语气顿了一下，因为刚才要把自己闷死的行为，脸上还带着一些不自然的红晕。
他笑着看向狂笑，歪头故作疑问：
“蝙蝠先生觉得自己是哪一个？”
“……”
狂笑没有说话, 回应太宰治的是他控制不住高高扬起嘴角，以及从低沉逐渐变得尖锐的笑声。
“有趣。”
狂笑伸出手摸着，因太宰治抬头看他而露出的脖子上的黑色蝙蝠项圈。
垂下的铁链因碰撞而发出响声。
盯着狂笑看的太宰治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脑海里一片昏昏沉沉，最后视野里只剩下那一双蕴含着恶意的幽绿色眼睛。
“你什么时候……”
太宰治瞳孔一颤，震惊的话还没说完，大脑传来的晕眩感就让他动作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把他捞了起来。
太宰治还没有失去意识，但他的头脑并不清醒，甚至是阵痛起来。
耳边似乎模糊地响起了很多声音吵得他头疼。
一阵像是凌冽寒风卷席一股化学药剂的气味充斥在他鼻尖，让他的大脑变得更加昏沉。
头疼的不适感加剧，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了。
“莫斯特，亲爱的莫斯特……”
莫斯特是谁？
太宰治下意识地动脑想，然而除了头痛欲裂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亲爱的，你就是莫斯特。”
耳边的声音离得很近，近到太宰治能感觉到喷洒在脖子处的湿热呼吸。
“莫斯特……”
含糊的声音开始重复地念起这名字。
突然太宰治感觉身体一轻，头脑依旧昏沉，但他感觉到有人把他抱了起来。
微微睁开眼睛，头顶上暖黄色的灯光映进太宰治不太清醒的鸢瞳里，大脑中眩晕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莫斯特，你是莫斯特。
嗯……我是莫斯特？
耳边的低沉的声音含着愉悦的笑意，像是一阵轻柔的风拂过他头疼欲裂的脑袋。
太宰治心中陡然对这个在他耳边说话的人，升起一种亲近与依赖。
“我是，莫斯特……”
含糊的，不太清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太宰治口中发出来。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一声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瞬间太宰治感觉自己有些清醒的大脑，顿时又变得混沌起来。
狂笑低着头，幽绿色的眼瞳目光戏谑地看着被他抱起来的黑发青年。
在他怀中，身形清瘦的青年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漂亮的脸上眉头轻蹙着，似乎想以此来抵抗头脑中传来的不适。
“小怪物，你逃不掉了。”
狂笑的嘴角笑容变大，很快他就能收获一个只会听从他命令的莫斯特。
狂笑走到床前，把太宰治放在床上，伸出手拿起连接太宰治脖子上项圈的铁链把它锁在床头。
“别走。”
太宰治不受控制在感觉到自己被放下后，伸出手去抓那个想要离开的身影。
想要起身的动作牵扯到束缚他的铁链，清脆的铁链晃动声响起，瞬间把太宰治拉回了原地。
“呵呵……”
像是被太宰治的行为取悦了一般，狂笑停下了转身离开的动作，他再次走到了床边。
躺在床上的太宰治鸢眸迷蒙地看着他，向着他伸出手，像是忍受着疼痛想要寻求安慰的幼兽。
对着猎人求助的猎物？
狂笑嘴角上扬，裂开嘴角诡异地笑着，竟然真的在太宰治身边坐下了。
“亲爱的莫斯特……”
愉悦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在太宰治耳边响起，让头疼的太宰治忘掉疼痛，只记住这低沉的带着笑的声音。
听到的声音越多，越能给现在精神不稳的太宰治脑海中刻入更多的精神印记。
——直到形成深入灵魂，永远也洗不掉的精神烙印。
这是狂笑为了让太宰治不那么快变得无趣，特意为他制造的，能保持自己人格却永远听命于他的精神锁链。
狂笑扬着嘴角继续说着话，就看见太宰治动作依赖地抓住他的手用脸蹭了蹭。
“亲爱的莫斯特，你再次醒来就会只记得我一个人。”
“你会听从我的命令，信任我，依赖我，是我手中最有趣的宠物……”
甜腻的带着恶意的，如同诱哄一般的声音从太宰治的耳边传进他的大脑里。
太宰治抓着狂笑的手逐渐放松，因头痛而紧皱着的眉也舒展开来。
他的身体越来越放松，最后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
三天后。
深夜，蝙蝠洞里突然接收到异常警报声的提姆精神一振，立刻用蝙蝠电脑搜索异常警报的来源。
同时刚夜巡结束的夜翼、蝙蝠女孩和罗宾此时也回到了蝙蝠洞中。
“红罗宾，有发现了吗？”
夜翼摘掉自己戴着的蝙蝠面罩，就往提姆的方向走了过来。
蝙蝠电脑上发出的声音，是红罗宾专门为了搜寻哥谭市内异常状况的特殊警报。
这个警报声响起可能就代表着找到了狂笑的踪迹。
蝙蝠女孩也走到了夜翼的旁边，看向由提姆的操作蝙蝠电脑上出现的信息，微微皱眉：
“在哥谭港口的位置发生了爆炸？”
提姆点头，手中的动作不停，一双蓝眸冷静的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没错，就在刚刚，位于哥谭港口地下百米左右的位置发生了爆炸。”
“现在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爆炸，但是……”
提姆的手在键盘上摁了一下，一张有些模糊的监控截图被他放大：
“这里有个人。”
如果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不至于让提姆特意指出来，而是这张监控截图被放大变得清晰后——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身影飘在哥谭港口附近的海面上。
夜翼瞬间瞪大眼睛，靠近蝙蝠电脑：
“这，这个人，他看起来和太宰很像。”
当然，让夜翼觉得像的是，他看到了飘荡在人影身边如同水蛇一般的绷带。
顿时，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蝙蝠侠/布鲁斯不会是把太宰治给杀人抛尸了吧？！！
随即没有犹豫，蝙蝠洞里所有人立即开始整理装备，向哥谭港口的方向赶去。
另一边，太宰治正在海面上飘着，水下一只有力的胳膊就把他拉了下去。
几分钟后，被带进蝙蝠潜艇的太宰治呛咳了两声，从嘴里吐出一些海水，睁开眼睛悠悠转醒。
“啊，又没死掉！”太宰治带着失望的声音响起。
太宰治站了起来，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海水哗啦啦地流出来，把他身边的一片地板全都弄湿了。
狂笑：“……”
“莫斯特，是谁准许你把实验室炸了的？”
狂笑尖锐的声音压抑着，幽绿色的眼瞳中，目光阴晴不定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歪头，神情有些无辜：“蝙蝠先生，我也不是有意的嘛。”
“那里太无聊了，除了蝙蝠先生外什么人也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些药剂很好玩，本来是想把它们混在一起喝掉的，谁知道混在一起以后直接就炸了……”
说着，太宰治还有些委屈，愤愤不平地质问道：
“我难道不是蝙蝠先生最重要的东西吗？”
“只是一个实验室而已，蝙蝠先生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再建一个的。”
狂笑：“……”
看到狂笑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太宰治见好就收，走近伸出手搭在了狂笑的手臂上，声音放软了一些：
“蝙蝠先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是被蝙蝠先生打下标记最重要的东西……”
“蝙蝠先生，你一定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室而怪我的吧！”
第39章
狂笑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太宰治的脸把他拽过来, 强制他抬起头看着他。
绿色的眼瞳中带着恶意的目光，像是泛着寒光的刀锋一样锋利。
他冷酷地审视着太宰治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他脸上, 眼底一丝一毫的变化。
“蝙蝠先生？”
太宰治眨了一下眼睛，身体十分顺从地靠过来，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
“如果蝙蝠先生真的很生气的话……我愿意接受蝙蝠先生的惩罚。”
黑发鸢瞳的青年抬着头看着狂笑, 眼中除了映着狂笑这张苍白俊美的脸外什么也没有。
就像是他只能看见，又或者说是只在意眼前的这个人一样。
看着眼前乖巧的黑发青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狂笑似乎是想到了这个人现在是他的掌中之物, 受他操控。
于是, 他表情缓了缓。
察觉到了狂笑的松动，太宰治立即顺杆上爬，伸出手扒开了狂笑掐着他脸的手。
“好痛啊。”
太宰治边揉着自己的脸边抱怨道：
“你的手劲太大了。”
“对待自己的所属物，不应该温柔一点吗？万一弄坏了, 受到损失的是你啊蝙蝠先生。”
狂笑幽绿色的眼瞳看着太宰治, 有些尖锐的声音里, 带着毫不掩饰的邪恶：
“失去价值的东西，只会被主人扔掉。”
“……”
太宰治的动作停止, 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狂笑。
“我也会被蝙蝠先生扔掉吗？”
太宰治的声音轻缓, 但他的眼神却阴郁了起来。
鸢眸中情绪晦暗不明，周身的气质渐渐发生了变化，整个人宛如深渊一般, 像是一个随时能把人吞噬进粘稠黑暗里的怪物。
“就算是会被丢掉，也希望蝙蝠先生能在抛弃我前选择杀掉我。”
“不然，我不会轻易放过蝙蝠先生。”
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危险的话一样，太宰治弯起眼睛轻飘飘地说道。
看着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想法的太宰治, 狂笑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邪恶的暗绿色眼睛黏在散发着黑暗气场的太宰治身上，他从喉咙中发出有些兴奋又愉悦的笑声。
“小怪物。”
……
很快来到哥谭港口的夜翼、红罗宾等人，在赶到这里后，港口岸边的海面上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人不见了。”
夜翼看着漆黑的海面，神情凝重。
红罗宾收回观察的视线，推测道：
“如果是蝙蝠侠带走了他，这说明，很有可能这里有蝙蝠侠的隐藏基地。”
就在夜翼和红罗宾准备去找这个隐藏基地时，另一边顺着爆炸发生的地方追查的蝙蝠女孩和罗宾传来了消息。
“夜翼，红罗宾，我们找到了蝙蝠侠的地下安全屋……”
夜翼和红罗宾对视一眼，都没有耽误时间，立即朝着蝙蝠女孩发来的位置跑去。
他们到达那里时，蝙蝠女孩和罗宾已经打开了地下基地的门。
蝙蝠女孩转身，看见夜翼和红罗宾后，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开口有些严肃的肯定道：
“这里有过被使用的痕迹，蝙蝠侠这段时间应该就藏身在这里。”
夜翼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沉了沉，语气有些压抑：
“……所以海里的那个人就是太宰治，他从蝙蝠侠手里逃出来了。”
而他们没有及时找到逃跑成功却在海中昏迷的太宰治，还再一次失去了他的踪迹。
一旁的蝙蝠女孩和红罗宾也沉默了。
“先进去找线索吧。”红罗宾顿了顿说道。
狂笑失踪那么久，以他之前凶残到想要把他们团灭的行为，红罗宾不觉得这段时间狂笑会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安静的躲着他们。
这里既然是狂笑离开韦恩庄园之后待的地方，那就很有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几人进入了地下安全屋的内部，在与罗宾接头后，所有人立即分散开来寻找线索。
夜翼摸索着墙壁上的机关，进入了一间看起来很正常的休息室。
暖黄色的灯光亮着，床上凌乱的痕迹预示着这里有人休息过，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沙发，其他的房间装饰什么也没有。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夜翼也许会认为这里是一间普通的休息室，但……
他的目光落在了被锁在床头的铁链，被铁链连接的另一边是一个印着蝙蝠标志的黑色项圈明晃晃的落在床上。
夜翼看着床上的东西，渐渐陷入了沉思：“……”
不过，还没等他大脑想到什么糟糕的东西……夜翼突然动了动鼻子，下一秒他的脸色一变，立即捂住了口鼻。
立刻转身准备从休息室退出去，在把门关上前，夜翼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内，天花板上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眼前的门关上了，夜翼却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他拿着武器的手微微颤抖，心脏像是破了个大洞一样，正在嗖嗖地灌着冷风。
床上带着链条的项圈，房间中充斥着具有迷惑心智的药剂气味，就连头顶上的灯光都具有着让人精神涣散的作用……
禁锢、药剂、精神控制，除了蝙蝠侠把太宰治给洗脑了，夜翼竟然想不到有第二个猜想能解释他看到的情况。
太糟糕了，真是太糟糕了……
夜翼脑海中浮现那个安静地躺在床上的黑色项圈，他抹了把脸，压下自己隐隐有些崩溃的精神。
此时的夜翼终于愿意承认现在的蝙蝠侠是真的疯了。
以前就算蝙蝠侠是个控制狂，喜欢在他们身上安窃听器、装定位，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他们，但还没变态到真的用蝙蝠项圈这个东西把人锁起来，更别说洗脑、精神控制什么了。
夜翼表情变了变，心中十分担忧太宰治现在的情况。
但是目前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去找其他人汇合了。
另一边，红罗宾和罗宾进入了这里的实验室，在经过一顿操作后，好不容易打开实验室密码的两人，瞬间就被扑面而来的海水给冲的向后倒去。
幸好红罗宾在开门时特意站的偏了一点，所以他发现不对，就立即把实验室的大门重新关了起来。
随着大门关上，被海水冲飞了好几米的红罗宾和罗宾终于停住了。
红罗宾从地上站起来，看向已经关上的实验室：
“这里就是发生爆炸的地方。”
“还用你说。”同样从地上起来的罗宾冷哼一声，甩了甩身上的水。
就在他们准备去别的地方继续找线索时，耳麦中传出蝙蝠女孩的声音。
“我发现了一下资料，你们快过来。”
所有人都朝着蝙蝠女孩的位置赶过去。
刚到达那里，就看见蝙蝠女孩正操作着电脑，神情严肃地看着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
红罗宾走了过去，同时眼睛也看向电脑屏幕上的信息。
比红罗宾和罗宾晚一步的夜翼此时也赶到了这里，他向着蝙蝠女孩的方向靠近。
蝙蝠女孩看着面前电脑上的信息，声音严肃：
“这里有小丑病毒的研究资料，蝙蝠侠，他正在研制新的小丑病毒。”
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脸色俱是一变。
“他研究新的小丑病毒要做什么？”夜翼的声音有些艰涩。
没有人回答，但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不管这个病毒是为了对付他们，还是为了投放在哥谭，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无法接受。
突然，头顶所有的光线变暗，预示着危险的红光伴随着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出现，所有人立即警惕了起来。
“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
“快离开这里！”
夜翼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即向出口的方向跑。
不过耳边的警报声越来越快，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但他们离出口却还有着不短的一段距离。
突然，神情严肃的红罗宾停下脚步，拦住其他人继续往出口方向跑的动作。
“不行，来不及了。”
“跟着我，我们从另一边走。”
说完，也没时间解释，红罗宾就向着刚才的实验室的方向跑过去。
此时罗宾也想到了实验室，转身跟在红罗宾身后，剩下的其他人也立即跟了上去。
砰——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位于地下的安全屋瞬间被炸毁，整个港口都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震动。
直到爆炸带来的余波渐渐停止，哥谭港口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头。
随后，在这个人头的周围，接二连三又冒出三个头。
夜翼担忧的四处看了看，看到所有人都在，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我们先上岸吧。”
这里不是交流情报的地方，而且也并不安全，所以听到夜翼的话后，所有人一起向岸边游去。
距离不远的海中，蝙蝠潜艇里亲眼看见太宰治在他面前按下安全屋自毁装置的狂笑，满意地看着这个听话的“宠物”。
“莫斯特，你做的很好。”
黏腻的声音夸奖着，狂笑伸出手想摸太宰治的头，却被太宰治直接抓住了手。
黑发的清瘦青年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站在他身旁的狂笑，鸢眸笑着弯了起来：
“真的吗？蝙蝠先生觉得我做的好？”
“那我想要得到蝙蝠先生的奖励可以吗？”太宰治歪了歪头，露出期待的眼神看着狂笑。
狂笑的目光落在自己被太宰治抓住的手上。
绷带缠到半截手掌位置的两只手不松不紧的抓着穿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
修长的手指，雪白的绷带，与双手之间黑色的手套……就像是悄无声息已经缠绕住猎物的白色蛛网。
第40章
“你想要什么？”
狂笑幽绿色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太宰治, 似乎对他会提出什么要求很感兴趣。
太宰治歪头，鸢眸与狂笑对视着，他的脸上浮现近乎孩童般天真的疑惑,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困扰：
“我总是拒绝不了蝙蝠先生对我提出的任何要求，甚至离蝙蝠先生远一点都觉得痛苦难忍。”
“我想要时时刻刻待在蝙蝠先生身边，而蝙蝠先生却可以随口就说出抛弃我的话……这太不公平了。”
洗脑后植入只听从一个人命令的思想, 正常情况下被洗脑的那个人是意识不到自己被控制的。
更别说会觉得公不公平了。
太宰治这样的，简直是违背了精神控制对他的作用。
但他的表现又说明狂笑的洗脑是有作用的, 他确实身心都依赖着狂笑, 甚至无法拒绝狂笑对他提出的任何命令。
狂笑控制不住地扬起了眉, 嘴角裂开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心中翻涌起来的剧烈的兴奋，让他忍不住开始期待太宰治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那你想怎么做？”
就是太宰治这样与众不同的表现，被他洗脑失去所有记忆只记得听从他的命令的这一个指令，也不会变得像一个只会听话的木偶。
甚至那种被他隐藏在深处, 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黑暗、虚无, 宛如深渊之中会吞噬人心的怪物也在一点点地展现出来。
闻言, 太宰治看着狂笑，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的危险。
“所以，既然蝙蝠先生对我很满意的话, 那就奖励我……让蝙蝠先生完完全全属于我吧。”
“为了避免会被蝙蝠先生扔掉的悲惨结局，此刻，我们就一起葬身在这无人打搅的海底……”
太宰治目光逐渐迷离起来, 像是为自己的想象而感到无比的期待与幸福。
没听到狂笑的回答，太宰治短暂地从想象中回神，期待又希冀地看向狂笑。
“蝙蝠先生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吧？”
狂笑：“……？”
就在狂笑用奇异到难以形容的的目光盯着太宰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脚下的潜艇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报警！警报！”
“全部舱门已锁定, 自毁装置已启动，倒计时30、29、28……”
狂笑：“……？？？”
没得到回应的太宰治有些失望，他看着狂笑，语气慢吞吞地说道：
“不过，就算蝙蝠先生想要拒绝我，好像也来不及了。”
狂笑：“……！”
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一把推开了坐在操作台位置上的太宰治，手指在操作台上都快飞出残影了，然而失控的蝙蝠潜艇没有任何回应。
“……19、18、17……”
太宰治被推倒了就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仰着头，鸢眸平静地看着狂笑：
“蝙蝠先生很害怕死亡吗？”
显然，现在的狂笑没有时间理会太宰治。
没得到回应太宰治也不在意，他看着已经开始往潜艇舱壁上扔炸弹的狂笑，歪了歪头，轻声安慰道：
“人总会死的。”
“从出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走向死亡。人活着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漆黑的夜，明亮的日，生命在这样重复的日夜中毫无意义地走向死亡……”
耳边的倒计时与太宰治的声音交替出现，而质量太好的蝙蝠潜艇被炸了两次，也仅仅出现了一些裂纹。
狂笑：“……”
狂笑深吸了口气，转头表情阴狠地看向太宰治：
“闭嘴！”
被吼的太宰治愣了一下，无法拒绝狂笑命令的他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哦。”
“倒计时5、4、3……”
终于在最后3秒钟，蝙蝠潜艇的墙壁被炸了个洞，海水瞬间灌了进来。
而用了太大威力炸弹的狂笑因为来不及躲避，不仅被炸弹的余威波及而重伤，还被海水冲击的撞在了操作台上。
狂笑只觉得头一痛，从口中溢出鲜血，全身的疼痛让他差点昏过去。
然而他挺住了。
因为狂笑很清楚，如果他不能保持清醒地从海里出去，那说不定旁边的太宰治就拉着他一起沉入海底了。
当然，这是狂笑想多了。
太宰治对于拼命想活着的人很尊重的，就算是被他洗脑了，也不会在看见他如此努力地想活下去，还继续拉着他一起死。
艰难保持着清醒的狂笑，被海水冲击得什么也看不清，但刚刚适应能看清周围时，就看到了向着他游过来的太宰治。
狂笑：“……”
狂笑眼皮一跳，心中久违地升起了一丝紧张。
进了水的蝙蝠潜艇在最后时刻停止了倒计时，但这也不说明自毁装置完全失效了。
很有可能现在只是短暂的安全，说不定很快蝙蝠潜艇就会再次爆炸。
狂笑阴沉着脸，有些困难地支撑着自己重伤的身体一边躲避太宰治，一边往潜艇外游去。
看见太宰治跟在他后面，这激发了狂笑的潜能，让他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然而，就在狂笑和太宰治先后离开已经进水的蝙蝠潜艇，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因为进水而延迟的自毁程序，在短暂的停歇后，没有任何预兆地发生了爆炸。
巨大的冲击力让还没有完全远离的狂笑和太宰治，直接在水中飞了出去。
……
另一边，收到消息有些晚了的红头罩来到哥谭港口时，正好与已经游上岸了的夜翼几人遇上。
夜翼几人爬上岸，还没休息一会儿整理身上的狼狈，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口哨。
“哟！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们在海里野泳比赛？”
穿着皮衣的青年，顶着一颗红脑袋冒了出来。
夜翼转头，有些惊喜的看着他：
“红头罩？”
红头罩点了下头，眼睛环视周围，此时所有人身上都在滴滴答答地流着海水。
“啧，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蝙蝠侠的踪迹，还找到了他在这里的地下安全屋。”
夜翼解释道，然后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道：
“不过还没有找到人，安全屋刚刚也被启动了自毁装置，已经炸毁了。”
红罗宾甩了一下身上的水，接话道：
“是太宰治，是他把地下安全屋的实验室给炸了，然后从那里逃出来的。”
“蝙蝠侠不在地下安全屋，那他一定是去抓逃走的太宰治……”
红罗宾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所有人就听到了，在不远处的海中发出的爆炸声。
顿时，所有人立即戒备了起来。
“海里发生了什么？”
夜翼拧着眉看着发生爆炸的地方，不过距离有些远，现在又是黑夜，仅凭肉眼实在看不清楚。
“蝙蝠车上有潜水装备。”
红罗宾提醒了一句，然后立即向停放蝙蝠车的方向跑去。
夜翼和罗宾紧跟在他身后，红头罩和蝙蝠女孩留下来继续观察发生爆炸的地方。
没一会，穿戴好潜水装备的几人就回来了。
和红头罩和蝙蝠女孩打好招呼，夜翼，红罗宾和罗宾就再次下水了。
他们在海中向着发生爆炸的方向游去。
红罗宾心中怀疑，海里的爆炸很可能与从地下安全屋消失的蝙蝠侠有关。
太宰治从地下安全屋的实验室中逃走，蝙蝠侠又赶在他们来到之前把太宰治抓住，发现了他们已经找到了这里，所以带着太宰治藏在了海中……
想到这，红罗宾心中浮现疑惑。
他有些不明白海里的爆炸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蝙蝠侠和太宰治在海里打起来了？
“……”
红罗宾沉默，他不觉得太宰治能打得过蝙蝠侠。
大脑运转在思考的这一会儿，红罗宾和夜翼以及罗宾已经到达了刚才爆炸的地方。
爆炸带来的余波已经停止，现在此处就只剩下到处飘荡的零件垃圾，和沉在海底的潜艇残骸。
夜翼，红罗宾，罗宾几人看着沉在海底的潜艇残骸沉默，即使是被炸毁沉没了，他们也依旧能看得出这个潜艇出自于哪里。
毫无疑问的属于蝙蝠侠的蝙蝠潜艇。
现在红罗宾几乎可以肯定在爆炸之前，蝙蝠侠和太宰治一定就是在这艘蝙蝠潜艇上。
不然除了蝙蝠侠，谁能在他们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使用蝙蝠潜艇呢？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这艘蝙蝠潜艇是怎么爆炸的？潜艇上的蝙蝠侠和太宰治在哪里？是有人袭击了蝙蝠侠？
瞬间，许许多多问题浮现在红罗宾的脑海中，不过现在他一个也无法解答。
红罗宾对着夜翼和罗宾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在这周围找一找线索。
夜翼和罗宾点头，随后他们三个人就分开搜寻潜艇残骸附近的情况。
就在他们仔细地搜查着周围的环境时，另一边被蝙蝠潜艇自爆时余波冲飞的太宰治，十分幸运地飘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岸边。
不知昏迷了多久，躺在岸边的昏迷的太宰治身体突然动了动，然后他缓缓睁开眼睛。
容貌清俊秀丽的青年全身上下被海水浸湿，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夜晚的寒风一吹，明明冷得刺骨，躺在岸边的青年却像是毫无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