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群人浩浩荡荡毫无遮掩地跑去火影那边溜达了一圈,又浩浩荡荡地出来，奈良鹿久全程保持着平静且呆滞的表情。
CPU已经燃烧的差不多了。
精妙的脑子总是会出现一些普通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迟缓。
比如，他进门的时候正在疯狂燃烧脑力理解东桥里奈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人设,自然而然地就熊了起来啊。
手忙脚乱地收拾完后开始缓过神来。
咦。
这是个好主意啊。
当忍者直接点也好，又不是在和贵族大名们打交道。和火影他们说话耿直一点也许还能有新收获，毕竟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然后，他就被狂轰乱炸的信息点给轰地陷入失神，醒过神来发现俩小王八蛋已经跑了，徒留他站在那边给抱着自家秋田犬大声叱责他们的犬冢忍者道歉。
在一声声“她怎么能这样啊！我家小光还是个小男孩呢！我们还刚刚长大,她怎么一点都不给隐私！”
“长得秀气怎么了！”
“她刚刚是不是还吹口哨了！”
“小光，你别哭, 就是给看了一眼, 看一眼不会变小的。没事没事，爸爸已经在给你找回公道了。”
的讨伐声中。
奈良鹿久努力道歉。
“哎呀哎呀, 真是不好意思。”
“她也就是好奇。”
“真的，小孩子就是喜欢狗狗嘛。”
“你别生气, 我到时候让人给你家小光找个漂亮的媳妇。”
最后他对着楼上探出头来围观吃瓜的猿飞日斩露出惨淡笑容。
“让您见笑了, 火影大人。”
猿飞日斩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没事没事，小孩子嘛，总是会比较任性一点，再说了她说的也没有错。”
确实是团藏过分了点。
这种手段拿去对付成年忍者还可以,对着小孩子就有点太阴险了。
哎呀, 突然觉得阿斯玛也挺好的, 顶多就是不如他预料的那样开窍，年轻人性格变扭了点, 可他这个当父亲说的话他也听啊。
奈良鹿久摸脸，嘿嘿假笑：“还要麻烦您和团藏大人转达奈良的歉意,她年纪小不懂事，加上当时母亲一直在外面为木叶做任务，没什么时间管她。我昨天回去查了查，她当时都没上过忍者学校。能有点成绩也就是自己天赋好，哪里能轮得到她去教导别人。之前团藏大人还和我提过她训练的秘技卷轴，我们奈良家哪里有那种东西啊。要是有的话，说句不中听的，我们的战斗力也能提高点。”
“让她去根部是真不合适，我看过她写的任务说明，那个字丑的，要不是还在战时，我都想让她回去上上课，好好补习下学习成绩。”
“哈哈哈，毕竟咱们木叶总不能出个文盲的忍者嘛。”
然后他又凑过去，不顾猿飞日斩逐渐僵硬的脸色，把他之前瞎编给根部的话又再次拿出来重新编了下。
“还有一个事情，里奈这个孩子吧，她的父亲其实不是我们奈良家的人。当初也是……一时冲动，这种事情很多家族都有，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是吧……她的父亲身份稍微有点特殊，是个贵族来着。”
疯狂瞎编。
回去就给里奈从火之国的小贵族里瞎编个身份。
贵族和忍者的关系一向敏感，横插这个身份放进去，看你们还想拿什么理由来从奈良偷人才。
猿飞日斩的脸从* 最开始的健康苹果，变成黄澄澄大土豆，最后转换成绿油油的窝瓜脸。
看着奈良鹿久还想继续扯官方套话，什么实在可惜，她原本可以背负着火之精神的荣光，但却因为身世学识不够不能效力等等。
猿飞日斩听着烦，和他扯了两句让他直接走了。
烦人。
还不如刚刚那个在他桌子上滚的直接。
=
另一边，东桥里奈学着螃蟹的样子在街上横冲直撞，本来还想演两把给后面肯定存在的追过来的忍者看看。
她就是这么一个没有边界感的熊孩子。
但让她没想到是……
她一路摸人家摊位的东西，还摸路上那些小猫小狗，结果竟然一点都没挨揍。
问题都被转移到了——
“哎呀，小公子，你看你妹妹那么喜欢这个，你给她买一个嘛。”
“她皮肤白，穿这个肯定好看。”
“就是啊，这可是最近超级流行的款式，小姑娘都喜欢。”
……
看着被小摊贩覆盖的宇智波止水，东桥里奈心虚地摸了摸围着她腿绕圈圈的小狗脑袋，然后自己脑袋上顶着的小猫就发出哈气声，不满地邦邦打空气，最后给她舔了舔头发毛。
脑袋上软乎乎的身体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不管她怎么转头，头上的猫猫总是能维持它的平衡，不会从她头上掉下去。
呼吸的时候，整个肚肚都在动。
长又蓬松的尾巴从旁边垂落下来，时不时满意地甩一甩，拍打她的肩膀。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呢？
东桥里奈也说不清楚，她就是看到路过的一只金灿灿的，超级可爱的长毛大橘，想着自己熊孩子的设定，就上去摸了摸人家的屁股。
然后就这样了。
大橘在她脑袋上扎根了。
脚边还有只胖乎乎的秋田跟着，看起来和她刚刚摸过的那只小秋田看起来很像，都笑呵呵的。
被猫凶了也不管。
坚持不懈地试图把自己的脑袋塞到她的腿上。
这个情况就很难处理，毕竟她自己先去摸人家的，也不能怪它们。可谁能想到，木叶里的猫猫狗狗会是这种风格啊，像极了奈良的小鹿，看一眼就跟着跑了，一直在后面追着要鹿饼，不给就要咬人。
小猫小狗没咬她。
但喜欢和她贴贴，比咬她更难处理。
因为咬人的鹿头可以邦邦打掉，小猫小狗总不能也邦邦打下去吧？
她尝试把小狗挪开，小狗脸都被挤得扁扁的，还是非要挤过来。她又试图把小猫摘下来，大橘在她手里软地像是一块液体，拎起来这边，那边垂下去，扒拉到肩膀上，它又站起来爬回去。
完蛋。
根本拉不开。
宇智波止水拎着一包糕点和一捆布杀出重围时，发现她正坐在一个小椅子上，身上趴着一只大秋田，头上挂着一只猫，整个人被淹没，看上去整个人都毛茸茸的。
他伸手抬起猫肚子，看到她慢吞吞地睁开眼睛。
“你从哪里骗来两只忍兽？”
“忍兽？”
被猫肚子哄地差点睡着，东侨里奈慢了两秒，眼睛突然放光。
“这是通灵兽？”
“他们有主人吗？”
“有啊，”宇智波止水摸了摸橘猫的脑袋，大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细致地舔了舔身下两脚兽的脑袋，“这是宇智波的忍兽。”
好像是哪个上忍的。
以前在战场上看到过，当时它穿着小衣服，背上还背着卷轴，看上去十分干练，和现在这副沉迷两脚兽脑袋的猫，完全是两个样子。
要不是写轮眼能够精准地记住它的每一处花纹，他还真的会觉得这俩不是同一只猫。
“有主人好啊，”东侨里奈一下子兴奋起来，“走走走，回家，把它们一起带回家。”
宇智波止水：“？？？？”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疑惑。
如果是一个现代社会的人在这里，会直接问她，你带俩活体摄像头回去干什么？是觉得自己的隐私太多吗？
“我喜欢猫猫狗狗，但是我不想养啊。”东侨里奈理直气壮，“有主人的话，咱们带回去养一段时间，等它们不想和我好了，就让它们自己回家。”
说着，她兴奋地拉着秋田往回走。
宇智波止水都拦不住她，只能看着她拉着十分配合的秋田走了，大橘还顾忌着他宇智波的身份，转头给了他一个“你怎么还不走”的眼神。
宇智波止水：“……”
好吧。
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是怎么在一瞬间，就发现她的弱点？
真没出息。
乌鸦在他身旁嘎嘎骂人。
骂某个人刚刚占完它的便宜，就跑去和毛绒家伙好。今天晚上，它要去抓十几只蟋蟀丢到她房间里，吵死她！
=
刚走到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很香的饭菜味道。
是圆子婶婶回来啦！
东侨里奈欢呼着冲进隔壁院子里，但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只有一锅子刚做好的焖饭代表着主人似乎刚出去没有多久。
“我们回家等一下吧。”
她又翻回到自己家里，有些时候，房子是一种很脆弱的存在，长时间不住，就会在很多边边角角的地方出现破损。圆子婶婶虽然有努力照顾好两边的房子，但她毕竟是一个普通人，类似一些需要体力的活计很难兼顾，昨天晚上他们俩还发现了屋顶有两个漏雨的地方，正好趁现在有时间去补一补。
东侨里奈抱着一堆稻草和防水的蓑布，兢兢业业地做好维修屋顶的后勤工作。
上面的维修人员一边更换破损的屋顶，一边让她记得把屋子里的窗户打开，让那只吵闹的蟋蟀出去。
顺便能给房间晒晒太阳。
秋田犬在庭院里撒欢，闻闻小花，挠两把新装好的木头人，看起来十分不把自己当外狗。
大橘已经在廊下睡得眯起双眼。
东侨里奈仰着头往上面递稻草，憋了一会儿后突然问他：“止水哥，你还有钱吗？”
宇智波止水停顿了下，摸出了自己的钱袋子。
瘪瘪的，看起来也没有多少。
东侨里奈抖了抖他的，又抖了抖自己的，两个人的钱加起来也不够给悠矢付学费的，这可怎么办啊？
“咱们俩好穷哦。”
她忧愁地抱紧了手里的稻草。
“忍者怎么能那么穷。”
明明以前当咒术师的时候，感觉钱挺好赚的啊，怎么到了忍者这里，钱怎么都不够用，任务金到手里没有几天就会神秘消失。
明明他们也没有买多少东西啊，这真的是正常的吗？
她抬起头期盼地看过来：“这次还有私房钱吗？”
宇智波止水指向房间里的那堆东西：“你刚刚要是没有东摸西摸的话，咱们剩下的钱还能更多点。”
“好吧。”
还是想点办法去别的地方搞钱吧？
去哪里，找一个好忽悠，品德不好，坑了他也没事的天使投资人呢？
这边再和谐日常地整理房屋，那边秋田的主人，犬冢由人看着期待看过来的火影大人。
他思考两秒，用最简单的话语形容秋田那边传回来的信息。
“他们俩在讨论怎么凑学费。”
“啊？”
猿飞日斩其实并没有抱希望能听到什么机密的信息，只是想借着跟过去的秋田小狗试探下他们俩。有时候，你的嘴巴再怎么会说话，你的行为，你的做法，也会暴露出很多真实的信息。
但是……
“他们俩之前不是做了很多任务吗？应该都有领取任务金啊。”
“领了。”
犬冢递过去一个卷轴。
“应该花的差不多了，这是他们俩的消费清单。”
他们俩又没有藏着掖着，去的地方也不多，除了在风之国的时候，有些消费不好统计，别的基本上都是光明正大的花在火之国。
想要统计这份信息并不难。
猿飞日斩是抱着从细微处分析，他们俩平常会采购什么，看他们更擅长什么样子的战斗方法，和前线传回来的消息一起能更好地进行论证。
然后打开——
三色团子。
小饭团。
樱饼。
和果子。
可乐饼
……
每一个都不贵，加在一起，莫名其妙就占据了很大一笔，几乎有他们俩任务金的一半了。
还有一半也不用细看。
全是起爆符。
猿飞日斩：“……”
收手吧团藏。
这俩孩子你坑他们你都丧良心。
此时他终于信了奈良鹿久说的那句话——里奈不适合当老师，要不是还在战时，她应该回去上课。
“还有呢？”他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继续问：“他们还有在干什么吗？”
犬冢由人无奈地闭上眼睛。
而另一边，秋田正歪着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大橘旁边偷偷摸它脑袋的小姑娘，她的按摩手法看起来好好，好舒服啊。
很想让她也摸摸自己的。
但是在工作。
先忍忍。
没收到指令，或者说，收到了但沉迷于按摩的大橘整个瘫在地板上，睡的四仰八叉。
东侨里奈用上了她最近新研究的一种查克拉和忍术融合状态，把两种力量强行混合一点点在指尖上，因为是被她强行捏在一块的，两个力量一直想要散开，但个体力量比较少，炸开了也不会造成痛感，只会觉得有点酥酥麻麻。
大橘被揉地整个喵翻过去。
它亲切地在她的手上蹭自己的脑袋，并且很自然地岔开腿，舔了舔自己肚子圆乎乎的位置。
有一个小尖尖。
缓缓升起。
东侨里奈：“？”
东侨里奈：“o_o”
“哇——”
“好小哦。”
刚刚辛勤忙碌完的维修工人跃下屋顶，听到这句话诧异回头。
“！！！”
他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随便看奇怪的东西啊！”
很难得的，宇智波止水面红耳赤大声嚷嚷。
=
犬冢由人收到了自家另一只秋田传回来的消息，形容他们俩在做和之前在火影楼一样的事情。
“看小小橘。”
“什么？”
“就是和小小光一样的小小橘。”
“小什么？”
“小小橘啦！”
秋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主人的反应格外缓慢，它也想去享受按摩，所以它很大声很直接地告诉犬冢由人。
“就是你带我和小光出去散步，你说不许我们随便标记地盘。因为地盘是两脚兽的，随便乱标记会罚钱，我们害你罚了很多钱。”
“再乱标记的话，你就把小小光给嘎掉的那个小小。”
“是喵的小小。”
“所以是小小橘。”
“…………”
“………………”
犬冢由人睁开眼睛，看着猿飞日斩询问的眼神。
他陷入了沉默。
这个……
要怎么说呢？
第52章
奈良圆子回到家时,发现两边的房子里都冒出炊烟，她明明记得她出门的时候已经把火给灭掉了，为什么还会有烟呢？
她拎着篮子站立三秒,突然大骂一声，掀起裙子翻过围墙就往里冲。
“着火了！”
“是哪个王八蛋又往家里扔东西了！”
“这次是什么？是火把还是油？该死的混账东西们！”
……
那些刻薄肮脏的辱骂在她的喉咙里迸出一半，又被硬生生咽下，因为她推开门看到卧在门口的秋田犬乖巧地吐着舌头，哒哒哒走过来后闻了闻她捏着木棍的手，顺带又蹭了蹭。
“汪！”
香香的。
饭饭的味道。
柔软的毛发在手上蹭过, 带来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温暖感觉，就像是很久之前在鹿林里工作时的感觉。
当时她负责的小鹿非常喜欢她, 每天她到了之后它都会欢欣地从里面冲出来, 用它还没有长成的鹿角顶一顶她的肩膀，让她伸手触碰下它的脑袋。
再后来……
她混沌于一片血色之中, 等她某一天猛然醒悟过来时，发现自己在房间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战场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她的孩子逐渐长大,才长大了一点点，可以站起来看着她时，就被战场吞噬。
她在哭。
孩子们也在哭。
哭着哭着，下一个孩子又站了起来,和她说妈妈不要哭。
然后……
她又迎来了下一片混沌。
等她彻底惊醒过来时, 发现家里只剩下她和她仅剩的孩子。
悠矢小小的一个站在她身边, 正艰难地试图把一个饭团塞到她嘴里。说出来可能令人不能相信，曾经能够撑起一家小食铺, 手艺很好，被很多忍者喜欢, 家里店里都要打扫地干干净净才可以的她。
在那段日子里，她的吃穿住行，都是自己的孩子来负责的。
还没有人高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用小杯子从井里打水出来给她擦脸，捡外面的小树枝回来烧火，至于吃的……
隔壁那个她之前只是和平交流的沉默女忍，每次回来都会送过来一点。她的那个孩子，比悠矢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明明自己呆在家里就已经很努力的生活了，但她每天还是会送一点吃的东西过来。
有时候是自己采的野菜，有时候是团子，有时候是别人送的瓜果蔬菜。
她在一个不知不觉的时候，被珍视地对待起来。
当时的她坐在廊下，悠矢把她推出来，让她坐在那边晒太阳。然后门就被打开了，个头也没高多少的小姑娘走进来，先把饭团给了悠矢，再凑过来仰头望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伸出手拉着她的手抱着她，然后在她怀里简单地靠了几分钟。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平平淡淡地抱着她。
就像是那头小鹿亲昵地朝着她靠近一样。
在那一瞬间，她死去的感官突然复活，突然感觉到了饥饿，疼痛，和炎热。小兔崽子就知道让她去晒太阳，给她推在太阳底下对着晒，夏天三四十度啊，她晒了整整一个夏天，整个人黑的就剩下眼睛里有白色。
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喝了一大碗水，然后把悠矢那个小猴子给抓回来洗澡。天天到处转悠，白色小孩都转悠成黑的了，他还不爱洗澡，整个人就像是泥猴子一样，指甲缝里全都是黑色的。
圆子拒绝回忆他抓着饭团塞进她嘴里的那一幕。
再看看隔壁家把自己打理地很干净的小姑娘，她觉得不能怪自己偏心，没能被自己的孩子给唤醒。
你要是悲伤到绝望的时候，有个不爱洗澡的小泥猴天天带着一股子垃圾味凑过来，你会觉得很感动，很有感触吗？
不会的。
她把隔壁家的小姑娘当自己的女儿养育，给她做衣服，梳头，带她识字，看着她外出学习。
她了解她的每一分。
所以，当她出现问题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孱弱的呼吸变得强健，瘦弱的小姑娘在她怀里睁开眼睛，眸光亮晶晶的，带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那不是她的女儿。
脑海里出现的这个念头，吓得她仓皇逃窜到了厨房里，抓着柴火半天才反应过来要去做饭，可当她终于把火焰燃烧起来时，她却怎么也无法把那个念头从脑袋里扔出去。
火焰舔舐着锅底，带着温暖的力量。
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
如果她的女儿已经死了，那刚刚睁开眼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想要去告诉家族，想告诉木叶，想让那些高来高去，仿佛无所不能的忍者们来解决这个问题。可她站在门口，想了很久都迈不开脚步，想想那些逝去的孩子，想想那些被送回来的残骸们，告诉了他们，他们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有很大的可能，会直接杀掉吧？
或者，在读取了她脑袋里的东西后，把她杀掉。
那里奈怎么办？
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厨房里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年糕汤，看着她用里奈的身体，对她露出差不多的笑容，说着差不多的话，在她哭泣时，她会及时地抱住她，用笨拙地，和里奈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法来拍拍她的背。
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要恨她，可心底有个声音冰冷地告诉她：里奈已经死了，你守了她一晚上，看着她逐渐失去呼吸，连身体都冷了下来。
也亲眼看着她突然又有了呼吸。
你以为是奇迹。
以为是幻觉。
但事实上，这个世界对你，对里奈，都没有那么好。
有人顶着里奈的身体复活了，她很努力，很强大，让里奈变得格外耀眼。族里说什么酸话的都有，还有人谁说她帮着养大了没娘的小崽子，但看起来她似乎也没有那么在乎她，要是在乎的话，就不会把家族的话当做耳旁风。
她拿烧火棍把她们都给打了一遍，她们很生气，但她们不敢对她动手。
嘿嘿。
因为她身体不好。
群殴她会死。
因为她的孩子都死在战场上，为家族付出而死，她身上缠绕着他们的功勋，也因为外面的那个里奈，是需要被家族拉拢的人。
奈良圆子回去就把那个里奈在战场上寄回来的包裹给开了，把坏掉的糕点扔掉，然后用剩下的鱼干炖了一个汤。
她想清楚了。
里奈本来就已经死了。
就算不死，她也会被战争吞噬，很快就变成一个小小的坟墓，不会笑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她不想再接受失去，所以哪怕只是一个躯壳也好。
求求你。
带着她活下去。
荣耀，强大，会带来重视，会留下时间也无法抵消的痕迹。她当然不想让人顶替了里奈的人生，可除了身体外，她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她。
所有的荣耀，来自于那个里奈自身的努力。
奈良圆子要的不多，她只想要实现里奈的愿望，那个她养育过的，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小姑娘曾经趴在她的腿上说起过她的愿望。
不想让家被毁掉，不想成为一个被人嘲笑的吊车尾。
想要能够长大。
还想要定期地去墓地给妈妈扫墓。
如果太长时间没有人去清理墓地的话，会被人当做荒墓。有人会挖掉这种坟墓，偷窃里面的财物，然后把人体的残骸扔出去，清理掉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痕迹，再把这个地方转价卖给其他人。
是的。
死的人太多了，木叶周围的墓地有限。所以现在他们这种没什么能力的普通人，想要找到了一个位置比较合适，能够被巡逻队巡逻到的墓地，也是需要出一部分钱的。
挖坟和出钱找墓地这种事，当然不被木叶允许。
但在木叶的范围之外，本来就有大片的墓地。来自于一些从外面来的平民们，他们想要寻求更安稳的生活，想要被忍者们庇护，但木叶的名额也不多，没有忍者天赋，或者依旧还畏惧被忍者伤害的人们就会在木叶的附近聚居，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村落。
当村里有人去世后，他们最开始还往附近山上埋，时间久了，特别是发现木叶会派人在墓地巡逻，甚至还会帮忙关注下村外的地方。
他们就开始在这里埋人。
人都死了。
总不能再把人给挖出来吧。
猿飞日斩对这种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奈良圆子清楚地知道，不论是她还是隔壁已经没有人的房子，还有躺在坟墓里的那个奈良女忍，都需要这个里奈。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选择卑劣地享用她带来的那些好处。
她假装不知情，在她带回来一串里奈根本不喜欢吃的新鲜鱼肉时，她也只是飞快地把自己古怪的眼神给收回来。
她温柔地对待她，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然后在心里拼命地祈求。
求求你。
求求你。
一定要是一个好孩子。
不要让她后悔。
不要让她需要想办法动手。
她想伪装一辈子不知道这件事。
普通人要好好活着已经很难了，要幸福的活着就更难。
为了那点稀薄的，曾经离开了她又奇迹般回到她身边的幸福，哪怕是虚假的，她也会不择手段地握在手里。
“圆子婶婶？”
胖乎乎的小狗在她身边挤挤挨挨的，里奈坐在那里，抱着小猫晒太阳，转头疑惑看着她的样子鲜活地让她在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东侨里奈皱着眉，为她刚刚听到的话。
“有人来家里闹事吗？”
“是哪几家？”
按理说，有奈良鹿久那种脑子的族长在，不至于会让事态闹大。有人闹事是她没想到的，她以为顶多是冷遇和暗地里的排挤，结果竟然还有人扔火把进来？那么猛？这就是忍者家族互相PK的状态吗？
禅院家下毒，暗杀， PUA ，栽赃，等等都有，但一般不会对房子下手来着。
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想要御三家的脸面。
“没有哪几家，事情都过去了。”奈良圆子不想多谈这方面的话题，主要是她不太好说，对方冲过来烧他们的房子是因为她听见她们说坏话上门去打人，普通人互相打架，对方是忍者直接坐她门口哭。
嗯……
那段时间她精神不太正常。
“你还在做什么呢？”她卷起袖子，想往厨房走，“我做了焖饭，刚又去买了点菜回来，晚上给你做炖肉？”
“炖肉的话，已经有……”
奈良圆子拉开门，看到了正站在灶台上面前挥舞铲子的宇智波，她缓缓关上门，又拉开，又关上。
东侨里奈：“？”
她歪着头。
脚边的秋田和怀里的大橘和她一起歪头。
奈良圆子转头看到他们这个姿势，差点跟着一起歪头。
“你这个，是从哪里骗回来的？”她凑过来，低声且担忧地道：“不会跑了吧？”
“……”
“应该不会。”
床都搬过来了，就算宇智波来人想要把人给抢回去，她应该也能给拉回来吧？再说了，就她一个人待在这边的话，多无聊啊。
“真是骗过来的啊？”圆子忧愁。
“他长得很不错，看上去是贵族小姐们很喜欢的那款？”
“是你在风之国带回来的？”
“不对，风之国可能不会那么白？雨之国吗？”
奈良圆子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姑娘之前多少岁，看她的表达，应该年纪也不是很大，所以她竭尽她自己的能力去向她阐述这个情况。
“提前带一个男性回来熟悉情况并不是坏事？你姐姐我也有通信给她，要是有碰到合适的，可以把他带回家来。”
“但有一点，永远不要过分地去信任一个男人。”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背叛是哪一个先到。”
“你妈妈挑选的眼光不好，我选的也不怎么样。”
她还想再说几句坏话，迟了一会儿拎着一篮子菜进来的奈良悠矢发出抗议。
“爸爸是个好男人。”
“我也是。”
“他不是，”圆子冷笑一声，“我前脚刚生下你，后脚他们就把他的尸首给送了回来，还说他临终的遗言是让我改嫁。”
“可父亲留下的书里写的都是喜欢你。”
“他很不舍得你。”
“里面写了超级多的肉麻兮兮的话。”
“男人的甜言蜜语更不可信，等一下……”奈良圆子转过头：“你从哪里看到的？我不是把他那些书都给藏起来了吗？你又不学习忍术，你去翻那些书干什么？”
奈良悠矢一溜烟躲到柱子后面，声音一板一眼地开始朗诵。
“圆子~我的爱~”
“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圆子的眉毛竖了起来。
她拿起了旁边的扫帚。
东侨里奈往旁边让了让，看着扫帚滚滚而去，奈良悠矢的腿抡地就像是踩滚轮的仓鼠球。
她笑着打开了厨房的门，让里面的人也能一起看看外面的热闹。
宇智波止水正在把炖好的汤盛出来，从背影看，真的是超级贤惠。东侨里奈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她突然走进去，抱住宇智波很纤细的腰，然后把自己的脸当成橡皮，趴在他的背上蹭。
“止水~我的爱~”
“哦~”
“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加了一个咏叹调，这就不算抄袭了。
哈哈哈哈。
隔着陶瓷碗的反光，宇智波止水看到了自己不争气冒出来的万花筒。
他没转头。
只是拖着她在厨房里溜达。
语气听起来是毫无波澜的温和。
“在做饭呢，别闹了。”
“不是说看到火影大人的炸猪排感觉很好吃，给你也做一份好不好？”
他笃定了她的小孩子脾气，看起来平时很成熟，但爱闹的时候，也不会一下子就同意放手。
所以他收获了一个更加过分的奈良小书包。
她往上一窜，直接挂在他背上。
“啊——”
“啊~~~~~”
她发出奇怪的音节，挂在他背上晃荡。
实际上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发出撒娇的声音失败，本能地就开始了多次练习，然后嗓子就开始奇怪地变成了波浪音。
像是一个滴滴答答的小喇叭。
宇智波止水叹口气，往她嘴里塞了两颗葡萄，然后掏出一根修缮庭院多余的麻绳，一端绑在自己腰上，另一端绑在她腰上。
“行了行了。”
“出去玩吧，我被你骗回来就不会跑掉。”
“给你系个绳子当证明好不好？”
还没等被系的那个人同意，他系上去后觉得有点顺手，没忍住在她腰上又系了一圈，并死死打了个结。
东侨里奈：“……”
其实她只是想学五条悟发发疯而已。
就发一分钟。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与此同时，被太阳晒的暖烘烘，躺得很舒服的大橘在主人百般催促下，终于决定站起来工作一会儿。
大橘走进房间。
大橘大喜过望。
大橘扑向绳子。
“喵喵喵！”
一人一猫开始在厨房里开展追逐战，一个要抓着绳子磨爪子，还想顺着绳子爬来爬去，另一个不想让它得逞，在厨房里窜来窜去，左右逃窜。
在猫猫指挥官的指导，绳子理所当然地缠上了。
宇智波止水无视他们的纠缠，刚把猪肉切好，正弯腰拿面粉呢。就听见后面嗷地一声，猫猫大王没站稳从头顶横梁上掉下来。
它身后跟着的人类也从上面一起掉下来，咕噜咕噜卷着绳子，被吊在半空中。
四周绕来绕去的绳子，像极了一个简陋的蜘蛛网。
那么宇智波止水是什么呢？
他是被蜘蛛抓住的猎物，缠绕在蛛丝的另一端，当网被结成的时候，他就被蛛丝拖到了蜘蛛面前。
她抱着他的脖子，伸手去切开上面的绳子。
手伸到一半。
她低下头，好奇地看向他的眼睛。
“止水，你的万花筒出来了。”
“嗯。”
他应了一声，并没有解释这个情况。
东侨里奈好奇地贴近看了看他的眼睛，真的很有趣啊，宇智波的万花筒，之前勾玉能够在眼睛里缓缓旋转看起来就很神奇了。变成万花筒之后，竟然还可以出现在眼睛内绽放和收缩的效果。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眼睛里的纹路收缩成了一个圆点。
像是受惊的兽类。
“是不是被吓一跳？”她有点得意，“我用了一点体术的技巧，感觉再努努力，就能摸准八门遁甲的技巧，能做出卷轴上画着的那几个动作。我之前还在说那种奇怪的，违背身体自然状态的动作，谁能做的出来啊，但大橘做的很轻松，可能那个创造了这个术的前辈参考过猫猫的形态？”
“是参考过。”
宇智波止水眨了眨眼睛：“后面那页的体术动作是我补充上去的，宇智波的通灵兽大部分都是猫，很多人在选择动作的时候会参考猫。”
他不是受惊。
他只是觉得她刚刚被绑着乖乖被重力吊在他面前的样子，稍微有点喜欢。
有一点。
就一点点。
他觉得这个想法不可以，所以有点被自己吓到了。
第53章
奈良鹿久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带着村里下的新命令。
“收到消息，与砂忍对敌的战线受到突袭，有大批的岩忍从风之国的位置向我们发出袭击。”
“怀疑是砂忍不敌岩忍, 被杀穿了阵地，也可能是他们主动让出了位置。大蛇丸正率队迎敌，但前线的人手已经和砂忍交战多日，我们的战线正在收缩，村子已经调取了一批忍者去那边。”
“你也在这批人的名单里。”
奈良鹿久皱着眉，简单又快速地把情况说清楚。
“云忍战线那边拉的太长, 要同时迎站云忍和岩忍，之前就已经调取了大量人手。从忍者数量上来看, 是波风水门那边人比较多。大蛇丸朝村子求援, 有人推荐你作为大范围的压阵人手，下发了任务通知。”
“我们的族人发现由你负责的押后队伍中有大量的根部,正准备向火影提出意见，但波风水门比我们更快一步,他申请将你调至云忍战线。理由是下一代雷影与八尾人柱力最近频频出现在战场,可能很快就会发生大规模战斗。”
从他们上一次从战场上回来到现在，其实一共也才四五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砂忍和云忍都在重新洗牌, 新的影正在上位。和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稳定了砂忍村局势, 驱逐云忍的第四代风影不同，下一代雷影据说还没彻底坐稳位置呢。
他和大蛇丸还有波风水门一样, 正处于候选期。
因为第三代雷影是他的父亲，雷影有延续名字和世袭的习惯在,再加上他的兄弟是八尾人柱力，所以他在村里并没有什么竞争对手。
只等他积攒足够的阅历，就可以正式上位。
这对于他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大家都知道的，在预备升职阶段的人，总是要更加努力，把自己的战绩，自己的价值全部展现出来，在能更好地保证自己的晋升和晋升后的稳固程度。
而在几个忍村有意无意地推动下，第三代雷影被木叶两个忍者击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要给自己积攒足够的名望，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杀掉那两个忍者，为父报仇。
波风水门借此提出想要抽调他们俩，在前线吊住艾和奇拉比，最大程度把战争的方法把握在自己这边。
这理由太过光明正大，无法被拒绝。
所以他申请成功了。
“我们要现在前往草之国？”
东侨里奈只皱眉一瞬，就开始准备下一次的任务。去云忍的战场也是好事，虽然会被看做和波风水门交往密，但机会都是可以自己创造的。关系很好这种话，是可以被行为误导的，年轻人关系一* 会儿好一会儿差也很正常。
有时候摇摆不定，反而能给自己创造出更大的利益。
刚做好的饭菜还在饭桌上，散发出袅袅白烟。圆子婶婶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悠矢回到了另一边的房子里，宇智波止水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奈良鹿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你们，是你自己。”
“？”
“怎么说？”
“根部联合顾问团的长老，认为云忍战线需要支持，但支持力度并不需要那么大。波风水门目前有保命的忍术，被纠缠后也不至于死在八尾人柱力他们手下，反倒是大蛇丸那边，很需要一个高手支持。”
“万花筒写轮眼，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
东侨里奈忍不住开始啃手指。
根部果然不是可以小看的角色，她这边在火影这里闹了一回，想要借火影的力量光明正大地压制掉正面的调度，拒绝根部的邀请。
这属于是阳谋。
恐怕消息刚到根部那边，他们就顺势用阳谋来压制阳谋。既然不能从她这边获取到足够的利益，那就干脆抛弃掉她，转向现阶段更有利用价值的万花筒。
她属于战略性物资，可以扩散支撑整只队伍，从战时可持续的角度发展，肯定是她更加有性价比。木叶的上层不是瞎子，他们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价值，所以才有这些明里暗里对于她这个人归属的争夺。
可对于忍者这种个人武力称王的物种来说，骨子里是以战斗力为衡量标准的。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她很重要，但完全没到能为了她放弃万花筒写轮眼的地步。各种秘术，各种神奇的忍术，对于木叶来说并不缺，封存在木叶里的忍术卷轴恐怕多到能让人咋舌，毕竟是汇聚了多个忍族，又连年征战，一直隐隐保持在最强地位的木叶。
在火影，和木叶的其他人看来，她的能力令人惊叹，也就是惊叹她的天赋而已。
她终究还是个中忍。
她的重量在万花筒写轮眼之下。
只有收留了一堆孤儿，迫切地需要一项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使整个部门战斗力得到增幅的根部才会在最开始把她放在宇智波止水上面。但遭到拒绝后，根部立刻联合顾问团里的长老，为他们支持的大蛇丸抢夺助力人才。
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的就是他们。
用通俗现代一点的话来形容上述情况就是——你个人研究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专利，你是一个天才，但能够使用你专利的那些大公司们，资源雄厚，他们有很多类似重量级的专利。价格合适的话，会对你下单进行购买，价格不合适的话，他们就会撤单，转而把资金投向别的地方。
而此时出现了隔壁的万花筒宇智波。
他是一家高科技，高精度，高熟练度，能够每天持续不断地生产出非常可观利润的工厂。
并且状态很稳定，连续几十年出产，战斗力有保障。
老牌国货。
专利能送去生产赚钱，但工厂本身就一直在源源不断的赚钱。
两者都很重要，在专利厉害又不是破诺贝尔记录的厉害，同时工厂是上市五百强大工厂的话，肯定是工厂重要啊。
她错就错在高估了十种影的地位。
不是，她领域都开出来给他们看了，他们怎么会没有发现在那一战里她的重要性？她以为这种能力，应该会被重点记录的啊。
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自信。
东侨里奈看向宇智波止水，捕捉到他板着脸冰冷垂下的眼眸，但却没有看到惊讶。
看到她看过去，还露出了一个演技很好的温和笑容。
给了他一个等下和你算账的眼神。
东侨里奈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好累，这个世界的橘子含量也好高，之前她在橘子的阵营里晃来晃去，假装自己是个青色的小橘子。
现在她没法装了。
她好烦。
想把你们这些烂橘子都撞烂掉。
首先，挨创的是她亲爱的族长。
“投票的范围有多大？奈良没有人在里面吗？”
“啊？”奈良鹿久脸上出现了迷茫无措，很经典的“啊？你说我吗？”表情，“木叶的决策是由火影，和顾问团的长老们共同决定的。”
他们奈良也就脑子好点。
凭他们的战斗力，有什么资格去参加投票？
“那波风水门为什么能申请？”东侨里奈为他的无知而叹息，“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都继承着火之意志，没说要去插手决策，但聆听上层的决定，提出建议的权利总该是有的吧？”
“难道木叶的每个家族都只能等火影那边送消息过来吗？”
“你们最起码，不应该有一位能代表家族的人去出席会议吗？对待贵族的时候脑子灵活，怎么能在木叶这种忍者的大本营里那么僵？”
看看现代社会的御三家，长老们操控整个家族，还能暗中插手社会上层的变动，独立于外界，疯狂汲取利益。
不想看到你们变成老橘子，以家族为集体力量，形成党派去操控木叶上层的变动。好歹你们得有耳朵和嘴巴吧？
光听不能动弹，你们搁木叶玩一二三木头人呢？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辩论，奈良鹿久说木叶忌惮家族势力，东侨里奈冷笑说谁让你孤军奋战，把木叶所有的上忍都拉下水啊。
让他们一起听，一起说。
不管是不是家族忍者，他们都希望能有更大的话语权。
这是人类的本性。
也是提高自己生存能力的最佳方法。
“你以为战斗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东侨里奈不理解地看着他，“别人有这种想法，可以理解成他们的血继强大，所有的力气都扑在强大自身上面。奈良不是靠计谋闻名的吗？”
“再强大的忍者，没强大到六道仙人的地步，就只能成为强大的武器。”
“以木叶白牙为例子。”
“他如果在木叶上层有话语权，能够在会议上和他们争论的话。他就会在上面和他们说他是对的，而不是连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家憋屈地被逼死。”
东侨里奈双手抱胸看着他，明明矮了他一大截，但气势却无比强势。
“当初他死的时候，族里也很有挺多人说的吧？说他太冲动，说他可以再忍忍，说以木叶的状况，其实不会把他怎么样，只要忍耐几年，重新再入战场时照样可以获得他的荣耀。”
“但他要怎么忍？”
“当所有人都说他是错的，他又连开口说话的地方都没有，整个人被迫成为了一个瞎子哑巴时，他要怎么忍？”
“难道要他和泼妇一样，在街上和人对骂吗？”
“那未免也太侮辱他了。”
“按照你们的说法，够强才能进入木叶上层，那白牙为什么不能说呢？难道他比波风水门差吗？还是说他比大蛇丸差？”
东侨里奈踩到了凳子上面，气势如虹，正准备给族长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往他的脑袋里灌一大包橘子汁。
她听见门口传来了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她抬起头，熟悉的银发少年正手忙脚乱地去扶掉下来的扫把，但他的手仿佛根本不听使唤，抓起了扫帚，另一边的簸箕就又跌倒下去。
他笨手笨脚地去扶簸箕，却忘记手里还有扫把，一针乒乒乓乓的声音过后，他放弃了收拾自己弄出的这堆乱摊子。
“我……老师让我来给你任务卷轴……”他想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声音出口，沙哑又哽咽，根本藏不住心情。
“你说的……”
他拼命忍着泪水，克制着胸口汹涌澎湃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问。这回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对他的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事。奈良家的族长还站在这里呢，也许他开口问完，这些话就会被传到所有有心人那边，可他忍不住。
“按照你说的，他是逼死的对吗？”
无处说，无处听，他不愿意低下自己的头颅，也不愿意再去承受那些侮辱和中伤，所以他才会抢先一步，决绝地选择离开。
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他应该怎么办呢？
他依旧怨父亲为什么不肯为了他再忍一忍，依旧怨他不肯停留，依旧怨他的无情，可是恨这个字却突然再也提不起来。
再也没有办法再贴到他身上去。
足够爱，才会足够恨。
他依旧爱他，可他如果不能再恨他，不愿意再去恨他，那这股恨意，这股不平不甘要朝着哪里发散呢？
东侨里奈在心里骂自己刚刚没有提高警惕，和族长说的太入神了，大规模动用脑子的时候，不经意地放松了警惕。
不是没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卡卡西走进来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踪迹，是她因为知道外面有奈良族人在巡逻，宇智波止水也在听到她和族长开始聊一些深入话题后，就主动走出去帮忙警惕。
所以她没把走进来的那个脚步声放在心上。
是她太信任他们，以为能进来的肯定是值得信任，或者能被封口的人。谁知道进来的会是旗木卡卡西啊。
在他面前大肆谈论了他父亲的死因，她觉得非常尴尬。
本来想跳过这个话题，再接下来说下去，有挑拨旗木卡卡西和木叶上层对立的意思，但她看到他那张绝望到崩溃的脸庞时，对上那双几乎全部化作墨色的空洞眼瞳时，她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上一个她见过的，流露出这种整个三观都被崩碎的类似表情的人。
是夏油杰。
她当时不能理解这代表着什么。
然后没过多久，夏油杰叛出咒术界，性格大变，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如果他的改变是由她的话引起的，那至少……她得需要把他的方向掰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别一个个都想着发疯杀人和杀自己啊。
她中二病的时候顶多想着给禅院主家全都送去泰国动刀子。
就不能学学她吗？
对这个垃圾的世界好一点啊。
最少。
别给她添麻烦：）
“按照我说的，确实是这样，只是看你信不信？”她站在凳子上，正好可以保持一个比他高一个头，可以俯视他的角度。
她发出了一波嘲讽。
“看你的样子，像是信了？”
“不要永远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要自己去想。”
“想不明白的话，就努力变强，像你的老师学习，宣布梦想是成为火影。”她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眼神又很认真。
“成为火影，你就能尽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比如改变木叶现在的制度，增加上忍和家族的话语权，发出更多的变革性政策。
在这里她说谎了。
当火影，也会有很多桎梏。
谁都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但总比不做好吧？
啊。
在这里，在一个无人听得到她心里想法的地方。
她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当初一直拒绝五条悟，觉得他的梦想不太靠谱了。现在有忍者的真实例子摆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回去的话，她一定要告诉五条悟。
只带学生锻炼身手，锻炼战斗力，但是不进修脑子。
只会和忍界一样培养出一群兵器啊！
五条悟。
你听得见吗？
带你的学生都去上学啊！
她知道她在说一些有限度的真话，但可能是她的理论太超前，也可能是旗木卡卡西太好忽悠。
她听见他低低的说了一声好。
“我会努力成为火影。”
她点点头。
有一种插手完孩子填志愿后的空虚。
感觉好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旗木卡卡西看起来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掏出任务卷轴，想了想又不太熟练地掏出了一个小罐子。
“这是？”
“山葵酱，之前看你还蛮喜欢的。旗木家有个远亲的阿婆，做这些小东西很在行，我就顺路带里点。”
本来是作为之前的谢礼。
现在看来……
他还得多买点。
拎着礼物和卷轴，看着旗木卡卡西收敛情绪后彬彬有礼地和他们道别，东侨里奈觉得很有成就感，但又像是哪里不太对劲。
她抬起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宇智波止水。
他站在门口，逆着外面照着来的光。
这个方位的对视她很熟悉，今天上午她还窝在他的床上，看着他坐在桌子前，给她的忍术卷轴写标注。
当时的他，哪怕逆光看不太清表情。
笑容都是温和舒展的。
此时的他站在那里，脸色平淡，似乎是想尝试笑一笑，但扯了扯嘴角后，又皮笑肉不笑地撤回了。
奈良鹿久左看看又看看，觉得不太对劲。小孩子之间的交情，他们这种年纪大的人还是少插手比较好。
哪怕早恋……
她的脑子那么清楚，看起来不像是会成为恋爱脑的样子。
奈良鹿久已经彻底被这场对话给折服。
他低声告诉她，家族会慎重考虑她提出来的建议，等到时候会给她传来消息。他还给了她一个印信，拿着这个印，她可以在任何有奈良族人的地方拿到指挥权，因为这代表族长。
奈良鹿久离开后，整个房间都陷入寂静。
东侨里奈想说点什么，她觉得有点莫名，她本来是准备找他算账的，因为她发现他恐怕背着她做了点什么。
但宇智波止水身上沉甸甸的气氛压得她一下子没能开口。
“坐。”
“饭菜都做好了，先吃了饭再准备出门。”
宇智波止水抢先开口：“猫和狗都已经送出去了，它们是忍兽，自己认得路，会自己回去的。”
“宇智波联系了我，火影大人派人直接下达命令，他们说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宇智波只是和村里关系不融洽，又不是彻底不出去做任务了。在战时，宇智波自然会化作利刃，成为刺向敌人最锋利的刀。
这也是宇智波能在村子里生活到现在的原因。
就算他们脾气差，就算他们的情绪不稳定性格古怪，但他们同样是为了村子流血卖命的一员。
宇智波止水无法拒绝这个调令。
她也没办法拒绝。
这是他们俩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你的血继特殊，战斗力和潜力不输于写轮眼，但我并没有把这项情报上报。”他平静地阐述自己做的事，“你还太小了，在当时奈良家情况不明，且我又开了万花筒的情况下，我不觉得让村里人知道你的天赋是件好事。”
“我猜得到一点他们可能会怎么做。”
“但我没有拒绝，也没有阻拦。”
“波风水门的风评一直还不错，他这边暂时也没有出现一些不可控的情况，但大蛇丸那边不行，宇智波从他那边发现了很多实验的痕迹，有大量忍者失踪。有几次，都把手脚摸到了宇智波那边。”
“如果他们盯上了你……”
概率不大，但变异的血继能变异到这种程度，科研价值实在是太高了。宇智波止水不放心，也不敢赌他们不会去这么做。
所以在暗部和根部同时派人来接触他时，他都没有拒绝，采取了观察的状态，并表示他会听从调令。
他猜的没错，在他发出这种信息后，大蛇丸那边的支持者们立刻开始动作，试图把他给运作过去。同时他在这边陪着她一起闹腾，成功让他们也起了要把他们俩给分开的心思。
宇智波在村里一直都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和他们的性格有关，但也和村子刻意的打压和分化有关系。
要是他和奈良家几百年都没出过一个的天才忍者绑定了，那会出现什么结果？会不会两族关系和缓？
会不会在战场上开始合作？
会不会顺势就成为盟友？
这种推测，恐怕会让常年打压宇智波的那几位惊出一身冷汗。
他分在大蛇丸那边，她很大概率就会在波风水门那边。
她对局势判断的很精准，但她又和他之前一样傲气，年纪小，对村子里又不够了解，所以他算计成功。
一切都如他预想的那样进行着，可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开心不起来。一想到之后她会跟在波风水门那边，像和他相处一样和他们一起相处。
他就感觉心脏像是被针扎过，紧缩地疼。
他努力劝自己不会这样的。
她对他是不一样的。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他还没走呢，有个和他差不多高，差不多大，长得也不算很差的小子，已经在排队了。
别和他说不是他想的这样。
看到旗木卡卡西刚刚的眼神，都不会说他对她只是普通的同伴，那么复杂的眼神………
好想把他的眼睛给挖出来。
宇智波止水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他用力地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万花筒早在不知不觉间盛开。
他垂下眼，突然在她身侧跪坐而下。
让她能够俯视他。
“是我隐瞒了你。”
“是我骗了你。”
“但我现在很不高兴。”
“你哄哄我，好不好？”
从她的角度看去，他垂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颤抖着，像是一只想要振翅而飞的蝶。
浓郁又精纯的咒力缠绕在他的眼里。
让她根本挪不开视线。
她下意识地扑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他没有推开她。
只是低头靠近她。
“要舔吗？”
她听见他低低地发出提问。
是令人心动到根本无法拒绝的提议。
第54章
东侨里奈正被注视着,她对他的眼神产生了一种离奇地，感觉自己被包裹住的感觉，那种是一种很难被阐述出来的复杂感觉。上一次她看见过专注度如此之高的眼神出自另一位咒术师——冥冥。
他们合作的那个任务, 完成后的金额是五千万日元。
即便是多人任务，完成后要根据贡献再分钱的情况，这也是一笔薪酬格外丰富的金额。不要被顶层的一些定价迷惑，某个白毛总是莫名其妙地说出来一些超高金额，主要是因为他拥有黑卡，五条家定期给他打钱, 他自己完成任务的吸金能力也很高。
那一次，冥冥站在她身旁, 楼顶的风吹动她的辫梢, 漆黑的乌鸦群在天际盘旋。
她没有动。
因为乌鸦们注视着她，用一种可怕的,充斥着专注与警告的眼神注视着她，仿佛她一动就会引来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冥冥的术式是——【黑鸟操术】
她能够操控乌鸦, 并且通过控制乌鸦体内的咒力, 能在一瞬间用生命作为代价，控制那种只有人类胳膊大小的生物爆发出极大的威力。同时乌鸦的眼睛，也能作为她的视野，是那种听起来不太出色, 实际上集攻击与探查为一体, 非常出色的术式。
也许是因为异类的身躯无法加载出过于人类的眼神,所以当被那些乌鸦注视着时，就会控制不住地被那种人性与兽类混杂着的奇怪感觉触发出恐怖谷效应。
区别是, 乌鸦是类人。
但宇智波止水垂眼注视着她时，她却从那双瑰丽好看的眼睛中捕捉到了沉默又扭曲的兽性。
他说着臣服的话。
做着示弱地,类似于讨好般的行动，可实际上沉浸在那双眼瞳深处的却是被深深压抑控制住的冲动。
东侨里奈不知道该怎么去用语言来形容那种复杂的含义，人类在接触到太过激烈的情绪时，首先是脑子空白，需要一些时间缓冲后她才能找回自己运转的思维。她茫然地眨着眼睛，咒术师的本能在脑海中拉响警报。
她是禅院家的工具。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她学习的一直都是如何战斗，怎么样才能更快地杀死咒灵，亦或者是人类。
后面那项因为太过简单，很多更菜一点的咒术师也能做，所以她很少会接到这种单子。
更大一点，拥有了自己对于任务的选择权后，她就没有再接过杀人的任务。倒不是他们嘲讽的所谓软弱，真正信了这种胡话的蠢货倒在她的刀下时，那种不可置信地眼神只会让她觉得十分可笑。
没有所谓的不敢杀，只是不想而已。
她只是本能地厌恶那种刀锋砍入血肉的钝响，如果有选择，她更喜欢砍咒灵，而不是砍同类。
没有选择的话，那就算了。
她很会随遇而安。
她见过很多双注视着她的眼神，多么复杂的情绪都有，但第一次她的本能被激发到了如此的程度。
她根本就没有回答他。
她的脑子甚至没有容量去计算她刚刚到底看了他多久，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扑进他怀里，吸取上那格外精纯的咒力。
她只能感觉到那种力量被充实的感觉，领域在她小腿周边忽隐忽现，欢呼着与咒力共鸣，就这一会儿功夫她补足的力量甚至窜到了宇智波那边，因为她在某一瞬间感应到了在宇智波鼬那边的影子鱼。
它在宇智波家装奇怪忍兽装的很开心，宇智波富岳表面斥责儿子异想天开，实际上却在背地里偷偷研究影子鱼。
他给它输入过查克拉，也在它身上贴过卷轴。
还给他喂食过一些族里的药物。
只要是能吃下去的，影子鱼通通来之不拒。
宇智波不可能在没有经过验证的情况下，相信一个幼童说的，奇怪忍兽能帮忙开眼这种事情。
在他们查看过事件记录过程后，暂且把这件事当做偶然。
所以影子鱼的待遇……
十分钟前，宇智波富岳偷偷把碗里的胡萝卜喂给了他。
五分钟前，鼬给它喂了一小碗苦瓜。
一分钟前，它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在宇智波美琴面前，现在他们家里正在开启圆桌会议，主线讨论的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挑食老子偷着挑食，两个人都要扣减本周甜食的摄入份额。
影子鱼在角落里张着黑漆漆的嘴巴，露出满口白牙，看着里面蔫哒哒的两朵宇智波，感觉十分愉悦。
这种纯然地，从本能里诞生出来的情绪，让它觉得十分开心，所以就算它身体中的能量已经消散到了一个危险的边缘，它依旧开开心心地蹲在这里，没有去那个召唤出它的人类那边补充能量。
然后下一秒，它就感觉到了从召唤契约那边疯狂倒灌进来的能量，以及一种浑身上下都被看透的感觉。
哪怕只是一秒，它也能感觉自己的一切好像都被巴拉了一遍。影子鱼觉得自己有点不开心，但下一秒它又原谅了她。
它现在的身体，它出现在这里的能量。
包括它能够快快乐乐地和人类玩耍，而不是在地下的世界里和那些诞生出来的影子怪物们厮杀，就已经挺好的。
它打赢过很多次，也输过很多次。输了一般不会死掉，而是会被吞进去，成为另一个影子的一部分，有自己的意识过段时间就可以从它身体里逃出来，大不了就是会变小一点。但要是坚持不住，彻底没有意识了，就会被另一个影子给吞掉。
那个小姑娘是它的主人。
给她看看又没什么大不了，哪怕她想要把它切开来，就像是那个宇智波医生想干的事情一样，把它给切块研究下，它也是会同意的。
毕竟它只是个影子嘛。
影子鱼用尾巴拍了拍地面，瘫在地上示意主人快来，但它等了很久都没有再等到那种入侵到它身体每个部位的感觉。
向那边送反馈也送不过去，好像是整个契约线路都掉线短路了。？ ？ ？
它主人呢？
还好吗？它还没有噶，她应该也没死掉吧？
东侨里奈当然没有死，但突如其来的力量冲击把她整个人灌懵了，她呆了好久，这才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身体中的咒力已经满了，但这不是她的上限，这具身体没有咒力天赋，能使用咒力是因为她的灵魂带来了这项天赋。
她在逐渐打磨这件躯体，让她绽放出她原有的光辉。
身体的能力与灵魂融合，使她更加强大，拥有更加远大的前景。可身体其实也束缚住了她的能力，她需要一点一点让这具身体适应咒力，一点点扩充它储存咒力的量。过于放肆地解放自己的能力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是上一次她强行开启领域，那一次往外释放的咒力其实还没有她原来咒力量的十分之一多，但这具身体已经在咒力冲刷的过程中有了崩溃的症状。
如果这一次，她感觉到身体能够储存咒力的量再次增加，她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
但是……
她感觉到她灵魂中，属于天生的那部分咒力数量增加了。
咒术界没有所谓的天道酬勤，他们推崇的就是天才，因为强大的上限，早就在出生的时候被确定下来。
想要突破常理增加咒力的量，除了各种不可以被说出来的实验外，就只剩下天才到突破常理增加咒力和另一种可能。
她被诅咒了。
诅咒的力量化作咒力缠绕在她身上，又和她身上的咒力汇合，最后成功变成她的一部分。
听起来有点奇怪，但似乎又可以被理解。
以乙骨忧太为例子，他变态的天赋使被他诅咒留下来的里香自诞生起就是特级咒灵，而且还是特级咒灵里最强的那一批。
有多少人在背后垂涎他的强大，这就不用提了。
有人曾经试图复刻他的强大，但像他一样强大的天赋很少有，野生流落在外那么强的咒术师少到几乎没有。
即便不挑剔天赋，谁能和小的时候一样，倾尽全力地进行诅咒。
诅咒是最为扭曲的爱。
如果不够爱，又怎么能够强大？
东侨里奈震惊于她的咒力强大，人类竟然也能诅咒人类的同时，又为这个事实下隐藏的含义而沉默。
宇智波止水诅咒了她？
他甚至不知道诅咒是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就做到了这种地步。
开什么玩笑啊。
这代表着……
她突然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并且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宇智波止水不明所以，他只是任由她像是一根藤蔓一样，卷曲着缠绕上来，死死地攀附着她的大树。
在缠绕的过程中。
她触碰了他的脖子，后背，腰腹，甚至还有头颅。
她感觉自己一伸手，稍微用点力就能徒手撕开血肉，轻而易举地结束他的生命。明明他也知道这点，明明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忍者，但他对她的触碰毫无戒备，她抬起头只能看到那双重新收敛了所有心情的黑眸温和的注视着她。
黑漆漆，圆溜溜。
像是豆豆眼。
温和地根本不像是会诅咒她的人。
东侨里奈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腮帮子。
宇智波止水：“？？？？”
“拒绝。”
“？”
“拒绝一切早恋等不健康的行为。”
她指向自己：“还有一个月我就八岁了，大了一岁我也还是小孩，所以拒绝所有超过小孩范围的东西，哪怕是心理活动都不可以。”
“你给我把你脑子里不对劲的东西丢出去！！！”
宇智波止水：“……”
他抢救回自己被扯得发烫的腮帮子。
“什么东西？”
他怔楞几秒，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奇怪的风言风语？不会把你带回去当童养媳的，也不会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强行拉扯成两个家族之间的桥梁。”
他拍拍她的脑袋发出总结：“别把那些瞎话放在心上。”
“你真的没有？”东侨里奈狐疑地看着他。
宇智波止水：“有什么？”
东侨里奈：“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宇智波止水一秒都没有迟疑：“是最重要的同伴，是能够托付理想与背后，是站在彼此身后最重要的挚友。”
他皱着眉，坦诚了自己的醋意：“看到旗木卡卡西站在你的身边，我就觉得很不开心。”
“我担心他会缠在你身边，担心他会取代我的地位。”
“等从这次的任务中回来时，你还会记得我吗？我们还能一起组队吗？你不会到时候拉着他和我说要一起做队友吧？”
东侨里奈还有点不相信：“那为什么突然问我要不要……给你治疗？”
“因为马上要走了，我瞒了你很多事，想哄你开心。”宇智波止水的眼神非常清澈，“而且走之前找你吸取掉一部分的负面能量，对后面的战斗也会有帮助。宇智波的成长，和我们的情绪有关系，我很容易就会陷入低落，会觉得不满，也会觉得嫉妒。”
他皱着眉，轻声叹道：“我在不安。”
详细了解过宇智波升级条件的东侨里奈：“……”
这倒是很符合他们的细腻性格呢。
以前在路上看到那些小孩子吵架，很多都是因为在一起玩的小朋友，突然其中一个有了别的更好朋友，所以另一个吃醋了。
可能宇智波止水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心情吧。
那……她相信他？
算了，干脆最后再验一把。
东侨里奈从他怀里拱出来，爬到凳子上站好，然后大声地问他：“你真心实意地告诉我，你对我有没有什么想法？”
她挺胸抬头，面色严肃。
但因为忘记收腹，刚吃饱的肚子看起来有点圆鼓鼓。
宇智波止水：“…………”
“我在想……”
“你是不是胖了？”
第55章
在女士面前提到她的体重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哪怕她还是一个正在生长期，身体年龄都不到两位数，可以合情合理拥有圆鼓鼓小肚子和圆脸蛋的小女士。
她同样会暴跳如雷。
并给你非常犀利的回击。
嗯。
不要问宇智波止水是怎么知道的。
他已经为了他之前说过的话付出了代价, 且在匆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被残忍地赶出了刚搬过去的地方。
木质房门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被关上。
“滚蛋，去找你的队友吧。”
宇智波止水摸了摸他差点被门给砸到的鼻子，悻悻然地拎着自己早就偷偷收拾好的包裹，向外还没走了几步，房门就又被打开。
被质疑了体重的小女士藏在门后,像是大草原的狐獴那样警惕地只露出一个脑袋，警惕地遮掩住自己胸口以下的位置,尤其是刚刚被不经意地看过的肚子。
“你知不知道你队友是谁？”
“不知道。”
他哪里来的心思去打探未来的队友是谁, 对他来说，他只要确保他在* 他做任务的时候不要捣乱, 不要拖他的后腿就行。
别的，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甚至不想把同伴这两个字放在他未来的队友身上。
如果可以, 他希望他能够变成一盆精美的观赏植物, 只需要放在那里就可以，不需要他有任何需要操心的地方。
你说观赏植物死了怎么办？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忍者，是宇智波，又不是千手。
但很显然, 她对他未来的队友非常在意。
“你回去之后记得传信给我,你的队友叫什么,是哪个家族的人，几岁了,家里有什么人，你都要告诉我,知不知道？”
“别以为这些信息不重要，分析下就能知道他是哪里派来的人。这次根部很可能会到你身边插人，你别傻乎乎被人给骗了。”
“……”
“你笑什么？”
“嗯？”
宇智波止水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正朝着她笑。
看他笑得阳光灿烂的，那张脸真的很好看，而且……
东侨里奈有一点心虚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但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胡说八道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她哪里胖了？之前回来的时候圆子婶婶说她瘦了好多，正是需要吃东西长身体的时候呢。最近也不过就是多吃了一二三四五顿饭，每天的那种，也不至于就胖了吧？
回想起她之前信誓旦旦说自己马上就要有腹肌的样子，她暗中咬牙，决定这次少带一点糖果去前线。
“会发信息给你的，别担心。”
也许是她的念念叨叨打开了他某个开关，他开始低声把有关于波风水门小队的信息告诉她，从波风水门擅长的忍术到他最近在追女朋友，简单跳过旗木卡卡西的生平，重点提到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他，包括他们小队里的另一个女孩子。
宇智波带土，他其实可以不用说太多。
但他们是同族，他又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吊车尾，性格还是和宇智波迥异的跳脱不靠谱。他犹豫了下，还是把他的一些情况全盘托出，东侨里奈甚至知道了宇智波带土最近一次在族里测试的成绩。
就……
还蛮差的。
波风水门能选中他当徒弟，也真是神来一笔。那个成绩，就算是拿到那些说波风水门和宇智波的关系过好的人面前，也会沉默不语。
倒不是对吊车尾的成绩有歧视，东侨里奈很好奇，在和宇智波止水当队友的时候，她充分体验到了有这么一双眼睛是多么作弊的事情，所以那个家伙是怎么用这样的一双眼睛做出这样的成绩来的？
咦？他是不是还没开眼来着？
不会吧？
他们宇智波开眼不是很简单的吗？
鼬也开了啊。
以上的想法要是被宇智波带土知道，可能会被气得暴跳如雷。但站在她面前的是宇智波一族最耀眼的天才，在学会穿衣吃饭等日常行为前，就已经学会了举起手里剑，他开眼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如何战斗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记忆里感觉自己没多久时间就已经熟练地掌握各种技能。
对于她的疑惑，宇智波止水给她点了个赞。
“我走了，你的包裹已经收拾好了，就放在床上，你记得带上。”看着她乖巧点头，他嘴角一翘，“最后一点，也是我唯一的要求。”
“你说。”
“不许吃旗木卡卡西给你的东西。”
“？？？？？”
东侨里奈都想问问他是不是吃奇怪蘑菇了，怎么还干涉她和谁一起吃饭呢。她都来不及拒绝，他看了看天色，脸色一变，和她最后打了个招呼后匆忙离开。
可能是因为还需要带上徒弟的原因，波风水门给她的时间倒是稍微宽裕点，让她还能最后折腾下自己的包裹。按照往常，她会给弓箭再最后上一次保养，擦拭所有的武器，再把它们重新收回到卷轴里。
回来之后，所有的武器都已经被保养过很多次，坏掉的也已经送到铁匠那边维修过。她这么做，并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但这是很多会使用这种冷兵器的人最常见的做法。
也可以算是一种人类通病。
今天她没有动，她回到了房间里，看着被规整打包好的行李，和旁边放好的储物卷轴。
她陷入了沉思。
被诅咒后，以往停滞不动，像是在荒凉山区接不到网络和电源的手机一样的咒力开始复苏。
它正在她的灵魂中生长。
随着他每一次想起她而蓬勃泵动，每一次泵动都会让她的咒力上限悄悄提高一点。
而他似乎正时时刻刻想着她，所以她的咒力也正在以均匀又稳固的姿态奔向一想毫不讲理的强大。
按照这样下去，再过几年她回去的话，都能试试能不能撼动下五条悟的地位。把最强的位置抢过来，看看他是什么脸色。
咦。
想想就觉得很有趣呢。
这种突然被人为地开了个外挂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新奇，她大概能猜得到这种增强也不会没有上限，可能到达某个程度时就算他诅咒地再激烈，再深刻，她也不会继续变强，但本来她就挺厉害的，再变强一点……
她趴在窗户边，像幼童一样双手托举着自己的下巴，眼神突然在那一幢不太高的二层小楼的方向停留了几秒，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挪开。
火影楼啊。
听起来很麻烦的样子。
她觉得她需要慎重考虑一些她原来暂且放下，没有去更深思考的东西，比如她人生未来的规划。在现代社会她懒得乱动，对禅院家家主的位置完全没有任何心动的原因是社会的框架已经被定死了，哪怕展露出十种影的天赋，很大概率她都不能够真正坐到禅院家主的位置上。
那些家伙，在知道消息后的下一秒可能就会欣喜若狂地给她安排一打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