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朵与强盗》
"站住!把麻袋里的粮食全倒出来!"满脸横肉的强盗举起生锈的砍刀,刀尖在夕阳下闪着寒光。五个背着麦穗筐的村民僵在枫树林里,金黄的麦粒从颤抖的竹筐缝隙簌簌掉落。
枫叶堆里突然冒出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个陶土罐子:"这位大叔,您要喝蜂蜜水吗?"她的声音脆生生的,惊得树梢的麻雀扑棱棱飞起。强盗的刀尖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她红扑扑的脸蛋。
"少耍花样!"强盗一脚踢飞脚边的松果,枯枝在寂静的林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老子在这片山头打劫十年,还没见过主动送吃食的!"
陶罐盖子"啵"地掀开,甜香立刻飘散开来。小姑娘踮着脚把罐子举高:"您嘴唇都裂出血了,背着这么沉的刀不累吗?"强盗的喉结滚动两下,刀尖不知不觉垂下来三寸。当他仰头灌下琥珀色的蜂蜜水时,谁也没看见小姑娘往罐底藏的盐块。
"呸!咸死老子了!"强盗把罐子摔在地上,陶片四溅。小姑娘早躲到老槐树后,探出半张脸:"您要真是恶人,方才就该直接砍了我的竹筐呀。"强盗握刀的手忽然抖了抖——他确实只劈断了捆麦穗的草绳。
当夜暴雨倾盆,货郎敲着铜锣沿街示警:"后山塌方把强盗困在鹰嘴崖了!"油灯次第亮起,却没人愿意开门。只有东头小木屋"吱呀"推开条缝,飘出句:"我家地窖还有去年腌的咸菜。"
三天后,强盗拄着树枝一瘸一拐闯进晒谷场。新打的麦子铺成金色地毯,他抓起一把就要往麻袋里塞,忽然被什么硌了牙。"这麦粒怎么是蓝的?"他对着日头眯起眼。
"那是前年发霉的陈粮,"正在编竹篾的小姑娘头也不抬,"吃了会肚子疼得打滚,去年王爷爷家驴子偷吃半瓢,在磨盘边嚎了整宿呢。"强盗像被火烫了似的甩开麦粒,恶狠狠踹翻晾衣架:"明天再不交新粮,老子烧了你们的谷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