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合作
元辞还没反应过来, 手中厚厚地一打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就到了王平的口袋里。
王平边塞边咕嚷：“这些人喽…太轻浮了。”
他自个儿抱怨完，抬头对元辞说：“这是…蓝星表达喜欢的方式，没别的意思。”
元辞：“……”
我虽然不是人, 但好歹在人类世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些“方式”还是略知一二的。
元辞在说明情况和点头间选择了点头说明情况：“我知道的，这是想交朋友的意思。”
王平顿了一下，耐心纠正：“…什么交朋友，这是想耍朋友……算了算了, 跟着我，别拿陌生人的东西。”
系统猫猫在元辞怀里，听到这句话，小声道：“把你当小孩呢。”
元辞小声回他：“那总比把我当老古董好。”
系统猫猫：“……”
还真是。
元辞亦步亦趋地跟着王平, 礼貌地拒绝了别人递过来的所有东西, 但也不乏有直接丢给他的小纸条。
全部进到了王平的口袋里。
难以想象那个小小的口袋是怎么塞下那么多的小纸条的。
元辞瞅了口袋好几眼，被王平逮到了：“哎呀, 小辞, 你要实在是想要找一个对象呢——也尽量找一个知己知彼的……”
元辞瞅着那口袋的目光一转, 停在了王平关怀的脸上, 他面露惊讶, 随即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找什么对象？！
是嫌自己身上系统给的这层人的身份太严实了吗？
王平狐疑地张嘴，又在元辞一副“我真没这么想”的眼神中闭上。
两人一猫安静地进入了一个建筑。
王平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文化宣传部的相应办公区楼层：“整个大三层, 全部都是文化宣传的办公室，他们储藏文物的区域目前在地下一二层，不过我们得先去跟部长打个招呼。”
“别紧张。”
王平拍了拍元辞的背。
系统猫猫看起来十分淡定, 但实际上尾巴上的毛已经炸开的十分蓬松，几乎是一个放大版的鸡毛摊子。
元辞顶着系统猫猫尾巴上毛引起的瘙痒，从王平肩边探出头偷看情况。
他悄悄眯眯的动作。
在对面文化宣传部部长于顾眼里, 和他怀中的橘猫一模一样。
不但机灵，还讨人喜欢的紧。
于顾一身黑色修身西装，短发干脆利索，带着一副平平无奇的黑色眼镜，干练精神，声音也是中性的，听起来就很可靠。
她含着笑意，明知故问：“王平，这就是上次陈敏出去看的那个博物馆的馆长？”
元辞局促点头。
王平“害”了一声：“得了，还装呢，别把你对下级、其他部门部长交际的那套用在人家小伙子身上。”
元辞又被拍了两下背，被王平推到前面，与于顾面面相觑。
元辞：“……”
死脑，快醒醒，想想说说什么！
这次可不能和对李老师一样了……
元辞捏着系统猫猫的脚，眼神坚定地像看着什么信仰，震声道：“部长好，我叫元辞，是颂遗博物馆的馆长。”
于顾没设防，被元辞吓了一跳，但随即就笑了，为元辞鼓掌，调侃道：“小伙子，很有精神嘛！”
元辞：“……”
我、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算了，说错就说错吧……
元辞头一次独自和人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交流。
——他能交流就很不错了！
于顾不扯东扯西，她转身在抽屉里翻找片刻，找到了一大串钥匙。
“老王已经和我说过了，”于顾领着人往走廊更深处走，“我们确实收纳了不少老物件，有些是民间捐赠，有些是在星舰上走私被缴的，有些是考古发现。”
元辞不解：“既然你们有这么多文物，为什么官方不自己开一家博物馆？”
于顾卖关子：“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们穿过了正在办公的人们。
文化宣传部在官方所有的部门里属于做事少但没什么发展前途，所以来这里干工作的都是一些年轻姑娘，伙子们。
元辞看到现在，办公区里全是一些年轻的面孔。
还冲他热情地打招呼。
元辞犹犹豫豫地抬手摇了摇。
年轻人捂嘴无声尖叫。
胆大的凑到元辞前：“小馆长，小馆长，我前天看过你的直播了！你人和直播间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我能不能和个影？”
元辞：“但是…”我还有事忙。
“要什么合影，”一个小姑娘轻轻地推了胆子大的男生，“小馆长发张博物馆票呗，我们都抢不到，办公室的网太差了。”
于顾慢悠悠接嘴：“那是不是还要我给你们修个网啊？”
“……”
“呀！”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人群瞬间四散，一溜烟元辞面前就空无一人。
他默默把抬起的手放下，顶着身后炽热的目光，跟上于顾的步伐。
还隐隐听得到王平在笑。
他笑完后，说：“我就不跟下去了，在这里等你。”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猫身上：“猫，我也帮你看着。”
系统猫猫：“……”
我、不——要！
系统猫猫被王平强硬地抱走了，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元辞：“……”
好吧，这下真的是一个人了。
他跟着于顾，顺着特制的楼梯一路向下，一分钟后，眼前一亮。
那是一个十分亮堂的空间，中间是一张大桌子，桌面东西乱糟糟的，还有不少人坐在这里工作。
他们看到于顾，向她打招呼。
元辞好奇地看了几眼，猛然发现他们所做的都是文物修复。
……这种情况下做文物修复？
他不禁询问：“你们不做任何防护吗？”
一个人擦擦手解释道：“目前没敢弄真的，我们都在试手，欸，这文物修复的古籍留存下来的太少了，我们只能自己摸索着看看。”
“于部长，”那个人坐在椅子上，侧身捏捏自己的腰，“这就是小敏说的那个人？”
于顾点头：“是，陈敏人呢？”
“在储藏室边上，说要等着你，跟你们一起看。”
于顾说了声“谢谢”，然后向着文物储藏室的方向走：“看到了吧，我们的文物绝大部分处于损坏的状态，所以要先把它们修复好了才能放出去展览——陈敏！”
陈敏回头冲两人笑了笑：“于部长、馆长好。”
元辞：“…你好。”
于顾掏出钥匙，比对了一会，才把门打开。
“里面还有一道人脸识别。”
于顾将钥匙放好，径直走到空白的墙前，敲了三下，蓝光一闪，随即墙向两边移动。
她打开特制的灯，然后对元辞和陈敏说道：“进来看看吧。”
元辞小心翼翼地伸脚，里面的空间很大，有些柜子空空荡荡的，有些则摆放了较为完整的瓶瓶罐罐，但更多的是破碎的残次品。
——简直是触目惊心。
于顾看向元辞：“这里的所有文物你随便选吧。”
“王平说你要开一个新的展馆。”
元辞：“？”
我没说过。
于顾顿了顿：“作为交换，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文物的修复方法。”
“无论什么类型，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行。”
元辞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只有一部分，而且我不知道你们学不学得懂。”
毕竟是五千年前的书，对现在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老古董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代沟。
于顾于是松了口气，笑了笑：“没事没事，大不了让你来修嘛。”
元辞：“……”
让青九修吧。
陈敏得意洋洋：“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吧，元馆长果然是知识渊博，精通古今。”
元辞：“唔。”
纠正一下，【今】不是很懂。
于顾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接下来的时间就全权交给元辞了，让元辞自己去选择要外借的文物。
元辞自知本事，挑着瓷器陶器一类选，不一会儿，就简单快捷地结束了。
——
线上博物馆内，人满为患。
绽锦只是站了一会儿就被挤出展馆。
直播器挂着天花板上，直播间内热热闹闹。
【大家说，这些文物都是哪里来的啊】
【……】
【可能是自己收藏的吧，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这种人】
【官方也有文物啊，可能是官方给的吧，毕竟这可是官方热推】
【你们蓝星文化宣传部半年修不出一个杯子，我以为全星际人尽皆知呢】
【阴阳怪气什么，封号！（我们蓝星没有重要到会被全星际知道，丢人也只会蓝星内部丢）】
【这么说，这些东西岂不是很贵？】
【欸，我家小馆长这么有钱？】
【所以，小馆长呢，真的一天都没看到了——呼叫绽姐】
【她刚刚被挤出门，呼叫失败】
……
线下博物馆空荡荡，大门紧闭，休息室内白猫貔貅已经不见，取代它的是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看起来眉宇轩昂，脸部轮廓分明，带着英气，湛蓝的眼眸深沉，情绪几乎是不可捉摸的，浑身透着沉稳从容。
“……”
一开口，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势就变了。
“真能变回来啊，”男人手心手背翻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吉祥物”牌子上，“再试试。”
应呈向着桌子靠近，一种微弱的抵抗力作用在他的身上。
很微弱，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问题在元辞的身上。
应呈握住身份牌，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那就是杯杯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抑制我的能力使用。”
“是他身边那只蠢货橘猫系统？”
应呈若有所思，随手将牌塞到了怀里。
然后凭借着人型和可以使用的能力，轻松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屏蔽了摄像头，向展厅走去。
第22章 贼
应呈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展厅, 一个人将博物馆里的文物安静地看了一遍，认认真真阅读完元辞原型下的介绍。
虽然他之前也以貔貅的形象趴着展柜上看过，但都被元辞以“别挡道”的理由赶了下去。
“……明明没有。”
应呈心里嘀咕抱怨着, 却顺手擦了擦干净的展柜。
所以，就这么走了？
应呈停在门口，看着门锁顿住了。
他来这里一个多星期，伤养好了，精神力也提升了, 然后就这么拍拍屁股，什么也不留的走了。
应呈手落在门上，心里声音催促他离开，将一切拨回正确的轨道。
还要找到那个暴露自己行踪的人。
应呈满脑子正胡思乱想着, 下一秒大门发出了“砰”地一声巨响。
应呈：“？”
他试着推了一下门, 才发觉刚刚的犹豫根本算不上什么，因为这门他就算变成人, 用貔貅的能力也打不开。
但不知门外之人是怎么想的, “砰砰砰”的声音响个不停。
另一边, 元辞站在于顾身边, 已经回到了三楼的办公区, 他怀里摊着一坨被撸得有气无力的橘猫。
同时，【博物馆】的震动还抖个不停。
【警告, 非法闯入】
【博物馆大门破坏度0.01%】
元辞：“……”
0.01%？
这就没必要了吧。
元辞心里这么想，但还是给绽锦发了一条信息，让她有空回线下看看情况, 兴许是线上实在是太忙，消息石沉大海。
元辞沉默了一会，又给青九发。
青九回的很快：【知道了, 我过会去看——哦，今天中午吃什么？我不吃辣的，要是中午吃辣的，我可不可以点个外卖，我看上我们线上博物馆隔壁街的一家小炒了。馆长，如果我点了外卖，钱是我出还是馆里报销？这个很重要，关乎了我是点一人份还是多人份，收到请回复，谢谢馆长。】
元辞：“……”
吵到他眼睛了。
元辞斟酌了一下，只想着快点把人打发去看，于是将过去的恩怨抛之脑后，回道：【TD】
系统猫猫：“……这是把恩怨抛之脑后的表现？”
元辞微笑。
他赶在青九发来问号之前撤回了消息，然后若无其事地回：【点吧，记得和绽锦说，让她点。】
【记得下线看看啊。】
系统猫猫疑惑问：“绽锦的财务大权不是被你撤了吗？”
元辞老实说道：“所以我才让他去问绽锦。”
系统猫猫：“……”
果然还是记仇啊，杯杯。
——
应呈自知这博物馆的门连他都打不开，更别提门外那些只“砰砰砰”声音的人了。
不过出不去是真的，那也不必纠结半天了，回元辞休息室躺着吧。
应呈悠闲地往回走，单手插兜，走得优雅又端庄，似乎走红毯都不违和。
直至他撞上了一个矮个子孩童。
青九虽然脾气倔，但在执行力方面和元辞一样没话说，收到元辞的消息后，立马就下线了。
绝对没有逃修复技能课的意思。
真的。
但他心里也不觉得【博物馆】系统能放人进来，不然白瞎了系统这么高级的名号。
然后就是“啪啪”一阵头晕目眩的打脸，颜面扫地。
青九：“……”
他咬牙切齿地想，这破系统真是连个博物馆都守不住。
应呈：“……”
坏了。
他的脑袋高速运转，一瞬间构思了几十种理由。
青九的眼神明显已经警惕起来，手攥紧，周围开始洋洋洒洒出一阵阵泛青的波动，是精神力。
应呈是不把青九的举动放在心上的，对他来说，这样的攻击没有什么伤害——
但目前主要的问题是怎么合理的变回貔貅，合理的让人形的他消失啊！
所以青九为什么突然回到线下！
应呈碎碎念顿了一下，红毯表演彻底失败。
灵敏的听觉让他听到了一丝轻响。
与此同时，元辞的星网端【博物馆】的警告更红了。
【警告，非法闯入】
【博物馆大门破坏度0.02%】
元辞没什么想法，单纯为那些人的坚持感动两秒。
【博物馆窗户破坏程度100%】
元辞：“……”
——
博物馆深处，传来极大玻璃破碎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向发出声音处。
青九瞪了应呈一眼，却发现男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应呈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一下就消失在走廊拐角了。
青九急急忙忙跟上去。
“所以说这地方还是偏的嘛，”粗犷的男声响起，“大门难开，但竟然还留了窗户，赶紧吧，听说这博物馆今天没人在。”
“那边说馆长外出了…线上又忙成那样，”另一个声音迎合着，“这次委托应该轻轻松松……这是什么？！”
一只体型巨大的老虎透过门盯着两位，蓝色眼睛压迫力十足。
两个人在应呈的目光下有些僵硬。
但应呈心里却松了口气：“应该是天衣无缝的，除了无法解释人的消失……话说回来，这些人——”
他细细地端详他们的面庞——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怪他了。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啊。
青九急急忙忙地顺着痕迹，找到了最狼藉的元辞的休息室。
青九扶着门框，目瞪口呆。
他迅速抬手拍了一张照片：【馆长，白猫蠢是蠢，但是它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元辞还在和于顾他们逛工作室，抽空看了一眼照片。
房间内一片混乱，哪里像是一只猫弄出来的痕迹。
系统猫猫在元辞的示意下，窜到他的脖子上。
元辞腾出手打字：【谁和你说他是白猫了？】
青九：【不是白猫还能是什么？】
元辞在挽回应呈的种类一事上十分有耐心，他仔细介绍：【貔貅，不知道它现在有没有收特征，你仔细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它的角和翅膀。】
【貔貅？？？】
青九震惊地看了一眼正在优雅舔爪，一脸王霸之气的貔貅。
他在元辞那声“貔貅”的加持下，直接忽视了地上躺着晕倒的两位小贼。
甚至还在路过时，嫌倒地上的两人拦路，半道踢开，二次伤害。
应呈警惕地跃开，躲过了青九伸来的两只手。
“欸，”青九这时才真正意义上像个好奇的孩子，“小貔貅，能不能飞一个给我看？”
应呈白了青九一眼，心里吐槽：“小貔貅？恶心心。”
他跳到高处，不屑地窝着不动了，徒留身高不够的青九在底下蹦蹦跳跳。
“之前还说我蠢呢——”应呈眯眼哼哼，“看起来这家伙的脑回路也是单线运营，只能注意到一件事情，连少了个人都没有发现。”
青九很遗憾没有看到貔貅起飞的画面，待他从失落脱身后，才回头看晕倒的两人。
他指尖微勾，两股青丝蜿蜒而上，随即狠狠勒紧两人。
丝线越收越紧。
应呈斜睨一眼：“这文物无师自通，还能把精神力化成实体……”
“等等……别没轻没重，把人弄死了。”
应呈轻盈一跃，踩在丝线上，脚掌被无意划开一道，他没太在乎，而是平静地示意青九把丝线松一松。
那两个脸都青了。
青九眼前一亮，手一松，丝线不再收紧。
“小貔貅！”
应呈抬脚婉拒拥抱。
元辞也后知后觉提醒青九：【抓到人就行，千万别做别的了，有人专门负责这个的】
【我再过半小时回来】
应呈瞥见了消息，心里暗暗点评：“松弛，不愧是杯杯，有种掌握之中的感觉。”
如果元辞知道，他大概会觉得应呈是硬夸。
这种夸法有种，做阅读理解明明牛头不对马嘴，但粗看又能感觉答的很对的感觉。
而元辞之所以松弛，是因为不松弛也没办法。
大吼大叫不是他的性格。
被【博物馆】系统绑定这种事都没影响元辞表面的淡定。
况且就目前发来照片的情况看，这个麻烦已经被貔貅、青九解决了，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要担心的地方。
元辞将星盘放下，抬眸对上了王平的眼睛。
元辞：“……”
已经习惯了，日常的尴尬。
王平笑眯眯问：“怎么了，刚刚就看到你一直在回消息。”
元辞摇头，神情清冷平淡：“没什么，就是博物馆发生了点小事。”
王平顺着他的话，又问了一嘴：“什么小事，要我帮忙吗？”
“就是闯进来两个贼。”
王平准备开空间器的手停在半空，神情挂上一丝茫然：“……”
“这…这是小事？”
第23章 黑市交易会
当王平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两贼后, 才真正意义上见识了博物馆的安保程度。
打开还剩99.8%的大门，元辞在王平关怀的眼神和话语中，将人带到了私人休息室中, 去看0%的窗户。
刚一进门，四处一片狼藉，唯留房间正中央神情浑浑噩噩说“再也不敢”的两个贼。
王平：“……”
感觉像绑架现场。
这博物馆连个小孩子都能文能武的？
他心里所说的那个小孩正是青九。
青九双手高抬挥动，在木质的大衣柜下蹦跶：“就给我抱一次嘛！我还没见过貔……”
“咳。”
元辞轻咳了一声。
青九疑惑转头，然后“呀”地瞪圆了小鹿眼, 语气惊讶：“馆长？！我按你说的报过警——坏了，我忘记点菜了！”
应呈不堪骚扰，看见元辞就犹如看见了救星，于是一跃而下, 借着青九的头, 跳到了床上。
在落到床上时，应呈又看到了系统猫猫不怀好意、轻蔑的目光, 甚至还爪子轻按在元辞手背, 以表所有权。
应呈：“！！！”
幼稚猫！谁和你争？
——不好意思, 我必争！
“必争”应呈瞥了橘猫一眼, 满肚子气, 他微微抽了抽脚，脚上微痛, 才想起自己受了个快要痊愈的伤。
突然他心里浮现出一个精妙绝伦的计划。
貔貅对着橘猫歪嘴一笑，确保只有橘猫能看见后，在床上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 成功吸引了元辞的注意。
元辞眼睛微眯，察觉到了貔貅的不对。
……怎么一瘸一拐的。
应呈走了几步，然后倒在床上哼哼唧唧直蹬腿, 但水润的蓝色眼睛委屈地看着元辞。
系统猫猫：“！”
元辞吓了一跳，随即问道：“青九，它怎么了？”
王平试探着：“不会是被…”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碴，脑袋里过了一遍把猫从衣柜上灵活跳下来的场面，才迟疑地继续说：“……被玻璃割到了吧？”
青九一脸迷茫：“不知道啊？刚刚明明还——”
“嗷嗷嗷！”
白团子叫了起来，几乎是要破嗓子的力度。
元辞脸上担忧，赶紧将橘猫塞到王平手里：“王叔，帮我看一下，我看看貔…貔去。”
系统猫猫：“？”
蓦然被塞到不熟的人手中，系统猫猫一脸震惊地看向元辞，犹如在看一个负心汉，扒拉两下就准备往那边跑，却被王平紧紧搂住。
王平手直用力，心想，这猫劲真大。
系统猫猫心里嚎叫：“绿茶！骗子！马上离开杯杯啊啊啊！”
应呈翘脚脚，给元辞看伤口。
甚至还模仿了是怎么受伤的，他毛茸茸的前肢晃动，嘴里还咿咿呀呀，头一歪，闭上眼睛。
元辞：“……”
他看着它爪垫的划痕，认真思索了貔貅的表演的意义。
应呈满眼期待地看向元辞。
元辞一脸为难，并没有从表演中理解它想说什么。
于是他跳过表演，直接得出结果：“不会是青九弄的吧。”
死命戳绽锦买小炒的青九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抬头，与元辞对上眼神。
青九：“？”
什么东西就我干的了？
“别冤枉好人！我青九，著名博物馆十好文…员工，那我同事是都知道的——”
青九看了一眼与快疯了的橘猫纠缠的王平，改了自己的措辞，真诚道：“馆长，我保证不是我弄的。”
元辞点头：“我知道了。”
他抱起貔貅，对关心情况的王平说：“它的伤不是很严重，我先让青九带你逛逛吧……王叔，这事情算是处理好了吧，过会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哈哈哈，好啊，那就麻烦了。”
王平摸了摸自己的头，
王平没留神，橘猫挣脱他的手，奔着元辞而去，在脚下团团转。
待一脸懵逼的青九领着王平出门后，系统猫猫开始嚷嚷：“它骗你！它是装的！”
身后两个贼亲眼看到猫说话，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元辞瞥了两人一眼，眉心微微动了动，纤细的手指抵在嘴上，示意系统猫猫先别说话：“先去把医药箱拿过来。”
随后他从伤口牵引出细微的青色精神力，敲了敲貔貅的头：“看这伤口就知道，踩青九的丝线上了吧。”
应呈在元辞指尖磨磨蹭蹭，光眨眼睛撒娇。
系统猫猫一头黑线，叼着医药箱，眼神愤懑。
元辞揉了揉系统猫猫的头：“去陪青九吧，我过会就来——哦，去激活个机器人把这里打扫一下。”
系统猫猫：“……”
用完就丢，气死猫了。
橘猫用力瞪了沾沾自喜的貔貅一眼，尾巴一甩愤愤地走了。
应呈面上还是委屈巴巴，但尾巴已经快摇着快起飞了。
元辞捂着它尾巴，语气淡淡：“还摇，没痛够吗？”
应呈尾巴不动了，尾巴尖尖的毛抖了抖，眼睛几乎称得上是亮晶晶。
元辞不太熟练的给它上药，一边说：“明明看你是通人性的啊，为什么做事这么蠢呢？”
应呈：“……”
蠢就蠢吧，蠢一点能把那只不识相的橘猫赶跑。
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批评，并决定以后也这样，就是屡教不改。
被充满怨念的橘猫送来的机器人将一切都打理好，房间恢复干净，窗户修好。
元辞看向已经清醒的两位，神情不算友善，解开了青九的丝线禁锢。
瞬间，房间里就跟炸了锅一样，他们又吵又闹。
元辞蹲下身，微笑：“知道这是偷窃吗？”
“…那、那怎么了，”一个人梗着脖子说，“你不也是偷的？”
元辞压下心中疑惑，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偷的？”
“那当然是……”
旁边安静不说话的人眼睛闪过一丝红光，猛地起身给了说话的人一巴掌。
“啪！”
极响地一声，力度大的令说话的脸皮红肿，似乎牙齿都打掉一颗，随后便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
元辞狠狠皱眉，换了个对象，用力掐住另一个人的下巴，使他扬起头，面对自己的眼睛。
他的指尖绷直了，泛着用力的粉红，神情认真，眼中迸发出精神力：“是什么？”
应呈见怪不怪地慢慢走过来。
——这群文物都是精神力运用的好手，若是放在全星际也能算是佼佼者。
“不过…”应呈歪头思考，“似乎每个文物的能力也是不同的。”
那小孩之前在展厅用的就是一种看不见的丝线，现在绑人也是用的丝线。
他脑子回想起自己刚才变人后，在博物馆看到的介绍。
青铜鸠车，是古蓝星的一种儿童玩具，胸前用线牵引着移动。
——所以是丝线吧。
那杯杯呢？
貔貅踩着昏到的人上，侧头看过去。
元辞掐着的那人紧闭嘴巴，眼睛里充满了挣扎。
“说吧，是谁？”
元辞引导着那人说出口。
然而却不断有东西在阻止，他与那东西相互争夺，几乎就像是拔河一般，直至将它消磨殆尽。
“…黑市交易会、文物倒——”
——晕了。
他沉默地松手，那人无意识地磕在地板上。
元辞在心里补充了最后一个字：“文物倒卖……”
他脸色极不好看，定定地看着一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星盘的震动和应呈的磨蹭唤醒了回忆的元辞，他冲着貔貅勉强笑了笑。
元辞起身晃了一下，稳住身形，看不清表情地打开了星盘。
【寻找文物（0/未知）】
【任务发布：探查黑市交易会，寻找被倒卖的文物（系统建议与官方、商会合作进行，暂时不建议单独行动）】
应呈敏锐地察觉到了元辞状态不对。
他尝试吸引元辞的注意。
元辞看清任务后关闭星盘，将两人绑得更牢固，然后闷闷不乐地揉了揉貔貅，摸到脖子。
他的语气突然精神起来，问道：“吉祥物的牌子呢？”
应呈僵硬：“……”
好像忘记带上了。
貔貅偷偷抬头看向衣柜顶部被遗忘的牌子，哼哼唧唧拉着元辞往外走，想要转移话题和地点。
元辞若有所思地看了心虚的貔貅，什么也没说。
……
官方对接了这两个人，将博物馆里的人带走了，顺便还做了个笔录。
线上博物馆临近闭馆时间，绽锦送完最后一批参观者，与依依不舍的直播间观众告别，然后下线结束一天工作。
她下线时博物馆没有人，只有系统猫猫在，其他人全去作记录了。
等她弄好吃食时，他们才回来。
绽锦看到青九，漂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去收拾那些人了？”
——死了没？
这句在看到王平时咽回嘴里。
刚做完笔录回来的青九抱胸，自豪地揽下了所有的功劳：“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王平笑着夸他：“这小朋友很厉害的啊。”
青九尾巴翘更高了：“所以我的小炒你带了吗？”
绽锦“啊”了一声，装作刚想起来：“忘了，现在估计要打烊了吧——不过今天有客人在，青九，客人总不能也吃外卖吧？”
青九天塌了。
元辞礼貌地请王平就坐。
在吃饭间，他表情真诚地询问：“王叔，听过黑市交易会吗？”
王平眨了眨眼，严肃道：“这个黑市交易会…是一个星际组织，他们卖的东西大部分是星际联邦不允许交易的。”
“比如——”
元辞看向他，想要听到更多信息。
“人口买卖、武器贩卖…”
“还有文物倒卖？”
王平点了点头：“是，不过蓝星目前还没有这个组织的行踪，大概是嫌我们落后吧。”
元辞直白道：“现在有了……那两个就是交易会的。”
王平：“？”
第24章 调拨
王平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咂咂嘴：“小辞，这可不兴说笑。”
元辞认真道：“我没说笑。王叔，我相信你, 所以才会把这件事和你说。”
青九不吱声，但对没滋没味的饭菜仍然兴致缺缺。
绽锦则撑着个头，听着两人说话，忍不住补充道：“当你在房间里发现一只蟑螂，那么说明——你看不见的角落, 还有很多隐秘的蟑螂。”
王平眉间隆起细纹，眼角的皱纹变得清晰，此时板着的脸才看得出久居高位，而产生的威信感：“这确实是……元辞, 你怎么确定是黑市交易会的？”
元辞含糊道：“唔, 在记笔录之前，稍微用了一点手段……然后就知道了。”
“他们说, 他们是交易会来的。”
绽锦听到“手段”, 打量元辞, 确定他没有反伤到自己, 于是便放下心来。
王平没有怀疑, 沉重地点点头：“我回去会和商会其他人说，让他们留意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交易行为——官方那边, 先等他们的调查结果出来吧，毕竟以我们的一面之词，还是不够令人信服。”
元辞乖顺地应：“好的。”
王平叹气, 换了个话题：“于顾说文化宣传部明天就会把你要的那些文物送过来。”
元辞对这个似乎并不感兴趣，眼睛看着桌子，但嘴上应着王平：“好的。”
王平看着元辞, 无奈笑了笑，从沉重中脱身：“……吃饭吧。”
眼睛都掉到碗里了。
——
次日，元辞收到了来自文化宣传部派人送来的残缺文物。
元辞站在门口，看着三人高、三人宽堆叠在一起的金属箱，心下疑惑。
“昨天，我要了这么多…吗？”
与文物一起来的，还有陈敏领头的一堆学习文物修复的人。
“哎，小馆长！”
陈敏一眼就看到了迷茫的元辞，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她身后穿着整齐工作服的人一齐看过来。
元辞：“？”
怎么这么多人？！
风带着灰迎面吹向元辞。
一时被打断思考，元辞将“箱子是否多了”这个问题埋进心里，权当是自己当时在挑选时没看清。
应呈靠在元辞怀里，尾巴不安地拍打着，蓝眼紧紧地盯着奔来的陈敏。
明明看起来分明是个小团子，但它的目光却莫名地让人生畏，陈敏本想握个手，说明来意，但是在貔貅的注视下悻悻地收回了手。
她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语气依然热情：“小馆长，我带人来了，过来学习文物的修复技术！”
元辞抿嘴：“当时于顾…部长没说，你们是要现在来学的啊。”
陈敏“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自作主张询问了部长，经过了她的准许，才带技术员来的。”
元辞想不明白，他的星盘上也没有于顾发来的消息，于是便疑惑地问：“她有说什么吗？有没有带话给我？”
陈敏摸头回想：“唔，带话…这个倒是没有，我当时问她，她一开始还是不肯的。”
“然后呢？”
陈敏羞涩一笑：“然后我就不停地请求，她让我滚——”
“我寻思着滚也是走的意思，于是就来了。”
元辞：“……”
行吧，好一个指鹿为马。
但他也不好将这些好不容易过来的文物修复员赶走，斟酌之下，道：“你们跟我来吧——呃，我们这里可能包不了饭。”
“没什么，”陈敏身后一个面容清隽的年轻人开口，“小陈姐说她包饭！”
元辞看了一眼陈敏，似乎并没有料到这小姑娘这么有钱。
他顿了一下，说道：“……好。”
——
青九噘嘴咬着笔，眉头紧蹙，一只手撑着肉嘟嘟的脸颊，桌上是那本破破烂烂页面泛黄的古书。
——书画修复技能全集。
一幅用于练手的画被青色的丝线牵引在半空中，正在被他翻来覆去地全方面观察。
“难死了啊啊啊！”
青九用笔在自己笔记本上划掉第十二种修复方案，边划边抱怨，语气逐渐变得暴躁：“元辞是怎么两天学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元辞推门进来，抬眸瞥见了手舞足蹈的青九，以及他暴躁的尾音。
刚进门的元辞顺着青九的话问，“——什么为什么？”
那幅用于练手的书画“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青九乖顺地眨了眨眼：“没什么。”
他迅速地收回乱飞的手，窝回了桃木椅子上，准备继续开工时，却蓦然感受到数十道炙热的目光。
青九：“？”
“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人？”
青九从椅子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跑到元辞面前，然后探出脑袋观察，小声说道：“是真的人吗？看起来好真啊！应该是真的吧？”
“我们要真的人有什么用？他们看起来呆呆的，感觉还不如那些ai——爱干活的场外员工。”
元辞面露无奈，拍了他的脑袋：“你先闭嘴。”
“他叫青九，”元辞转身向修复员介绍，“在书画修复上，有自己的一点研究。”
刚刚还因无法找到合适方法而发牢骚的青九瞪圆眼睛：“？”
青九：“馆长——我……”
没等他说完话，元辞身后人群的赞美声如浪潮一般蜂拥而上。
什么年少有为、什么天才少年，一股脑地把青九砸得晕晕乎乎。
随即被热情的人卷回了桌子前，以各种期待的目光注视。
他的一张脸被夸得通红。
元辞顺手将一本与桌上封面看起来差不多的书放进了青九的手里，道：“唔，这里还有一本瓷器的修复书，有不懂的可以问青九，其实……他最近还有学习修复瓷器的想法。”
青九：“？”
怀里的应呈：“……”
好一个阳谋啊，杯杯。
青九没好意思当众向元辞嚷嚷“他没有”，或者说他本就有些自顾不暇。
——被热情、充满求知欲的修复员围着，他那一张嘴暂时没时间与元辞对线。
元辞带着微笑出了闹哄哄的文物修复室，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由官方文化宣传部调拨来的文物们经ai员工和官方派来的人员鉴定、登记后，统一被搬到了藏品库房。
元辞叹了口气，拍了张照，准备发给于顾，让她知道这些文物以及她下属的来向。
然而于顾抢先一步，先发了消息：“小辞，陈敏她是不是带人来了？”
元辞：“……是。”
于顾给他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
——还是青九脸的。
元辞两眼一黑，心道：“青九这些表情包到底是怎么被截出来的啊。”
应呈懒懒地趴在元辞的肩上，整只貔貅软得像一滩水。
元辞被它压了很久，有些忍不住了，侧头道：“要不趴回怀里，你这样我的肩有点痛。”
应呈半眯着眼睛，看起来困得厉害，毛茸茸的耳朵微微抖了抖，很流畅的滑下来，把自己埋在了元辞胸口。
它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
应呈昨天晚上趁没人的时候，想要偷偷打开元辞的星盘——无果。
他的星盘在之前的追杀中，与飞船一同坠落，十有八九已经坏透了。
不然就这十几天，不等他求助，一早就有人根据星盘的定位来接了。
他思考了一晚上，觉得还是要先和家人报个平安，至于他工作的转接——只要能和外界联系的上，在博物馆工作也不是不行。
然而，星盘没打开。
应呈折腾了一晚上，郁郁而睡。
而现在埋在元辞胸口，应呈的爪子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
但凡元辞拨动一下，他怀里的应呈就会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抬头看他，蓝色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就不忍心去强硬地把它的爪子拉开。
元辞奇怪地问道：“怎么就困了啊，吉祥物——明明刚刚还生龙活虎，凶陈敏来着。”
他拨了拨貔貅的鼻子，指尖收获了来自迷糊貔貅的轻咬，连皮都没破，像撒娇。
元辞向来对这种行为没有抵抗力，轻轻摸了摸它的头，本来打算去线上博物馆看看的计划都搁浅了。
……实在是只坏猫…貔貅。
非得趴在身上睡觉。
元辞一边想，一边牢牢地护好，像捧了个白色热水袋，在空荡荡的线下展厅里实地规划分区。
之前的任务完成度已经到了98%左右。
任务奖励除了直播流量加成时间之外、博物馆资金提供外，还有一个全新展厅的开放。
这个“开放”不但有空间的使用权，还包含那个展厅所需的全部设备，似乎是为了显示正常，奖励后面还特地打了个括号。
装修一共耗时15天。
元辞打算把两间展厅分开，一间正常摆放，另一间则装修出一个瓷陶器展。
那些官方文化宣传部调拨来颂遗的瓷器们，在元辞挑时间修复好后，就可以作为陶瓷专展摆放的文物件了。
……
元辞扫了一眼现在的展厅，还是比不上他原来住的地方，不过目前最好也只能弄出这样了。
碍于貔貅趴手，他只能在心里记下博物馆开放新展厅要移动的几个瓷器，随后又回到藏品库房看自己挑出来的破碎瓷器片。
他在ai员工的帮助下，将这些瓷器按修复的不同方法归类，才猛然发现箱子多了不是错觉。
“是真的多了，”元辞一件一件看过去，“不是鉴别过了吗……我看这多出来的数量——他们不会是把所有的陶瓷器都搬过来了吧？！”
与此同时，于顾看着已经空了的库房和无人的地下二层陷入沉思。
片刻，她将电话打给了陈敏：“陈敏？！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库房的瓷器间全空了？”
第25章 质疑
陈敏, 蓝星官方各个部门都知道的著名犟种，以笔试面试双第一的成绩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最没前途的文化宣传部门。
当时算是震惊全部门的事情，就连于顾都亲自出面询问过是否有什么难处。
文化宣传部的工作确实清闲, 但是以陈敏的成绩来说，她可以冲击更好的部门的。
又或者，清闲而有前途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但她偏偏对文宣部情有独钟。
于顾去问，得到了她说对文化历史十分感兴趣的事实。
“行吧。”
于顾接受了这件事, 然后在陈敏优秀地表现下，默默把她列为了接班人。
渐渐地，陈敏对工作的热情也成了文宣部众所周知的事。
所以这次事情，在于顾的意料之中, 但陈敏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还是要口头上批评一下的。
——
陈敏咬着笔，和青九先前一模一样的神情, 都是面露难色。
“青老师, ”陈敏举起随身的笔记本, “为什么这里不能直接进炉, 已经拼好了, 别的正常瓷器烧一下就好了。”
青九眉头一皱：“因为这瓷器不正常嘛。”
陈敏：“好吧。”
青九顿了一下，颇有种没人怼的寂寞感, 于是老老实实道：“其实是一冷一热怕瓷器碎片又裂开。”
“原来是这样——”
她的声音猛然被开门声中断。
“陈敏，”元辞推开门，表情严肃, 扫视了室内所有知情人，“还有你们——把所有的陶瓷制品全搬过来是什么意思？”
“……”
室内一片安静。
青九迟钝的大脑转了半响，猛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即将给元辞带来的结果。
“哈哈哈, 馆长，这下你逃不过加班了吧。”
元辞：“……”
臭小子。
“这不是重点。”
元辞认真强调，却感受到怀中貔貅翻身的动静，于是说话的声音又小了些：“重点是，于部长不知道这件事。”
“况且，颂遗博物馆之前已经遭受到一次偷窃，虽然没有成功，但直接反映了博物馆目前并不是很安全，这些文物放在这里没有安全保障。”
“要万一出了点什么事？”
元辞摇头，担忧：“该怎么办？”
陈敏却十分乐观：“没事的，我可以试试帮着升级博物馆的安保措施。”
元辞：“？”
嗯？
陈敏看他一脸茫然，继续解释道：“我有钱，我来出——唔，馆长，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元辞还沉浸在“有钱”的话里，待回过神时便看见陈敏真挚的表情，于是礼貌地将自己想说的话吞了回去，道：“什么问题？”
“你们这还招人吗？”
元辞沉默：“……”
元辞不解：“？”
元辞疑惑：“你不是有工作嘛？”
“欸，那我把工作辞了可以来吗？”
一旁听着陈敏说话的修复员同事们：“……”
一片寂静之后是齐刷刷的质问：“陈姐？！”
元辞后退两步，勉强抽出手捂住貔貅耳朵。
“不能背叛组织啊？！陈姐，你倒是说了会跟我们一起在文宣部待到死的。”
“就是啊，小敏姐，没了你，我们该怎么完成工作啊？”
元辞被他们的嚷嚷声闹得又后退几步，几乎快要推到门后。
青九能偷一时闲便偷得一时闲，兴致还行得看着这一帮临时学徒闹哄哄地起哄。
陈敏大言不惭：“只要小馆长说一声，我排除千难万险，也会到岗就业的！”
哭嚎声更大了。
元辞：“我……”
青九看出他脸上的为难，秉承着替人解围的想法，一拍桌子：“我招了！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哼哼，青九大人从来不会帮忙，本人只会添乱，而且还是给元辞添乱。
此话一出，修复室的人围着青九叽叽喳喳地炸开了。
元辞耳尖，甚至还听到几个不同的声音，和陈敏一样的想法。
文宣部这群修复员，除特别情况外，几乎都是因为热爱，所以学的文物修复，因此对于博物馆的热情也比一般的观展者大，更何况现在还是对口的。
在他们看来，在博物馆修文物和文宣部的地下二层没什么区别。
甚至在博物馆会有更好的学习机会！
他们待在文宣部一边学习一边修文物这么久，却仍然对颂遗博物馆之前修复室里的大部分工具的用途不解。
这不是机会是什么？！
待在博物馆必然能学到更多！
元辞：“……”
元辞呆愣在原地，转瞬间，青九又嘻嘻哈哈的收了几个徒弟，为博物馆建设添砖加瓦。
元辞还觉得他们在开玩笑，一本正经道：“你们别急，我把视频发给于部长。”
“……”
“好啊！”陈敏眼睛都亮了，“离职的步骤有哪些？”
元辞：“……”
坏了，真冲博物馆来的。
他无计可施，只能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青九，心道：“这时答应的这么爽快，过会儿让你真的收了这些徒弟有你够受的。”
文宣部部长办公室。
于顾将批评条写好，正准备发给陈敏，却收到了来自元辞的视频。
视频里正是一大波准备叛变的下属，文宣部现职文物修复员。
于顾：“？”
无话可说。
元辞求助：“我这里都快成你们分部了，你想想办法把他们弄走吧。”
于顾闭眼，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说了：“陈敏性子倔，其他的都能扯回来，但她估计是一时半会儿不想回来了。”
元辞：“……真没有一点办法？”
“真没有一点办法，”于顾回想起当初陈敏站在自己面前说要参加视察团的那个时候，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反正她有钱。”
元辞：“可——”
“她有钱。”
靠自己一点一点积累资金，从未体验过一步升天感觉的元辞：“…好吧。”
“但是，”于顾咬重读音，“你和他们说，这次就算出差了，下次要提前和我说。”
元辞察觉到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要我去和他们带你的话吗？这种事情不应该由你亲自去和他们说吗？”
于顾语气沉重：“陈敏把我拉黑了。”
元辞：“……”
陈小姐还真是有个性。
既然于顾都这么说了，元辞也不好浇灭他们的热情，所以再回到文物修复室被青九领头的一群人围住时，他原封不动地将于顾的话带给了他们。
“哇！！！”
掌声如浪潮，欢呼声一层比一层高。
全场只有青九不高兴。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玩大了。
元辞咳了咳：“既然于部长都这么说了，那你们就跟着青九好好学吧，有不懂的就问他了。”
“嗯嗯嗯。”
青九一脸悲伤，被人群裹挟着回到了原位上。
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博物馆大部分都是展厅，而在展厅后头，左侧其实是一排一排的休息室，围着藏品库房而排开，中间还有饭厅，以及绽锦被征用来研究新菜品的小厨房，和与饭厅连接的公共休息区。
元辞等人晚上在私人休息室休息，算是各自的房间。
像这样的休息室目前还有空余着的，拿出两间来给文宣部这群人休息也不是很难。
而文物修复室、研究室、办公室以及监控室都一起在右侧，两者有一段距离，所以就是元辞现在通过系统调整房间布局，也不会发出声音。
元辞快速分好房间，并拍了发给于顾：“于部长，我让他们住这里了啊。”
于顾过了好久才回，看起来还挺忙：“OK。”
仍然还是青九的表情包。
元辞已经见怪不怪了，正准备把照片发给陈敏，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进了一个名为“颂遗博物馆预备役员工”的群。
bzdzmqm：“？”
什么时候下班：“陈姐这是谁？”
耳东：“是小馆长啦。”
元辞可以理解，将群里名字改成真名，实名上网：“我去整理了一下休息室。”
他把照片发过去：“有点简陋，你们要是离家太远，可以先住在这里。”
耳东似乎就是陈敏，她瞬间扯了一张表情包。
——青九举牌，高呼“馆长万岁”。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刷屏。
青铜鸠车：“？”
青铜鸠车：“不是，我要举报了啊，谁p的，根本没经过我的允许！！！”
元辞看着他的语气和名称就知道是青九，心里琢磨，青九这样怎么不算一种实名上网呢？
可太实名化了。
元辞弄好一切，回到了自己房间，经过打扫，房间已经不再乱糟糟的了，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
他靠着沙发，将貔貅放在自己的腿上，打开了颂遗的直播间，此时还在直播。
他一进直播间，就有醒目的提示。
“馆长已上线。”
元辞：“？”
他愣了神，才想起来绽锦那句话。
——不会是真打算让他当主播吧？
真的假的？
【哎！看看是谁来了！】
【哦，我亲爱的小馆长，好久不见，想死你了，博物馆什么时候展出新展品啊】
【馆长：现在打算开一个陶瓷专展，还在准备，估计要下下周才开放。】
【陶瓷专展？那个体验馆做出来的东西吗？】
【啊——还有什么好看的吗？】
元辞想了想，决定把那堵墙再加点东西。
——青九是汉代的鸠车，所以根据他的回忆弄出一汉代生活虚拟体验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馆长：体验墙可能会加一个新功能吧】
【还有一个问题！看看我！看看我！线下博物馆什么时候开放啊？】
元辞回答：【开放估计还要一阵子时间，毕竟算起来还是有点偏】
【遗憾，线下一直没放票，线上一直抢不到，呜呜呜】
弹幕又是一阵痛哭。
直至一条与众不同的弹幕跳出来，随即迎合这个声音的人多了起来。
【老是这样说，我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在现实里存在了，馆长的文物不会都是网上找的素材下载的吧？？？】
【……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