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个十七岁拿了Producer大赛冠军的小鬼
想到电话对面是个小朋友，权至龙的声音不自觉温柔许多：“你好～请问有什么烦恼呢？”
这档电台节目的粉丝来电环节主题就是请偶像帮助粉丝解答烦恼，权至龙原以为电话那头的小女孩或许会说出一些天真童趣的烦恼，没想到沉默几秒后，小小的声音才响起。
“我想问的是，人，死了以后，真的会到天堂去吗？”
“诶？”
权至龙愣住，陡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察觉到小朋友的情绪，声音放得更轻了一些。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镜头外面的pd犹豫着打了个“切断连线”的手势，他们这个环节主要是看爱豆和粉丝趣味互动，这样有点不受控制的场面对于直播放送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权至龙却很快对pd摇了摇头，而后又接着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地方吗？”
这回电话那边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良久才听到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
“偶妈……偶妈和阿爸都消失了……”
孩子的语言单纯，“消失”意味着什么？成年人都知道。
可权至龙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少年，他也没见过多少生死，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当然会去天堂的。”
“不止会去天堂，阿爸和偶妈其实已经变成了天上的星星，虽然你见不到他们了，但是每天晚上，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你，陪着你。”
电话那头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停了下来，尹熙雨紧紧抓着电话，眼泪凝结在眼眶边：“真……真的吗？”
“当然！”权至龙果断点头。
他想了想，继续声音温柔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尹熙雨犹豫了一下，声音很小：“熙雨，我叫……尹熙雨。”
“OK。”
“熙雨啊，你要好好生活下去，每一天都过得开心，这样的话，阿爸和偶妈看到的时候也会觉得很幸福的。”
此时电台节目的弹幕上粉丝们的实时评论滚动得飞快。
【TTwuli至龙真的很善良。】
【小朋友好可怜的样子。】
【至龙太温暖了。】
权至龙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文字上，他还在细心地关注着电话那边小女孩的反应。
“内。”这次稚嫩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我会好好生活的，不让阿爸和偶妈为我担心。”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些害羞：“谢谢你，至龙哥哥。”
“其实，偶妈是你的饭，她总说你的歌曲有特别的力量。”
“现在，欧巴也是我的偶像了，您真是一位非常温暖的好人。”她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试图用最好的措辞去夸奖对方，奈何年纪摆在这，说出来的话很真诚，也显得十分可爱。
权至龙也毫不例外被逗笑了，抓了抓金色的头发，靠近话筒：“谢谢熙雨，成为我的粉丝。”
想起她刚才说到关于母亲的话，权至龙温和道：“有你这样可爱的女儿，你的偶妈和阿爸一定也是很好的人。”
电话的最后，小粉丝熙雨送上最真诚的祝福：“希望哥哥也能够好好生活，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幸福。”
电话被挂断后，mc已经接过台本上的串词开始往下一个环节进行，权至龙却还有些愣神，好好生活，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幸福吗？他心情有些复杂，因为想到最近发生的事。
从发布的第一张solo专辑被指责“抄袭”，到十月初的个人首场演唱会被反映投诉，其实，最近真的很不开心。
从BIGBANG因为《谎言》大火之后，他就有一种烈火烹油般的感觉，无形的压力追赶在身后，催促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好像一停下来，就要被身后的黑暗吞噬了。
也许这样说会显得很不识好歹，但事实就是这样，红了以后，那些审视批判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多，他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偶尔，也会觉得很累。
但现实不允许他累，因为他不只是权至龙，他还是G-Dragon，更是BIGBANG的队长。
而在这一刻，听到这素未谋面的孩子真诚的祝福，权至龙有一瞬间的鼻酸，他真的太想好好生活下去了。
挂断电话后，尹熙雨擦掉眼泪重新爬上床，和小u说悄悄话。
“刚才，我好像又被影响到了。”
“确实是这样。”小u也有些无奈，只能安慰道：“等时间长了，这具身体慢慢长大，你会控制得越来越好的。”
尹熙雨摇摇头：“没事，我不担心。”
想起刚才的事，她小声嘀咕：“其实偶妈的眼光是挺不错的。”
“权至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好人。”
小u赞同点头：“不过，你刚才会说那么多，我是没想到的。”
“因为尹熙雨的梦想是，成为了不起的制作人呀，我需要为这个行为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且……”尹熙雨语气不太确定：“我觉得，说不定，权至龙就是这个世界的有缘人。”
小u疑惑：“为什么？”
她摇摇头：“不知道，就是一种直觉。”
对于女人有第六感之类的说法，小u这个系统显然是无法理解的，只能无奈道：“不管是不是，都不用着急，这个世界的身体还这么小，你得先好好长大再说。”
“看来，要在这个世界呆很久了啊。”尹熙雨感叹完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小朋友的生物钟很早，更何况遭遇了父母的事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抵挡不住袭来的浓浓困意，尹熙雨很快进入梦乡。
———五年后———
YG大楼练习室，刚刚下楼去买水的朴彩瑛关上门后马上跑到金*知秀身边，一脸兴奋。
金知秀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激灵，下意识后退了点距离：“怎么了？”
朴彩瑛看了看周围，无视了姐姐刚才的“疏远”，凑过去小声咬耳朵：“有八卦！”
金知秀表情依然很淡定：“什么八卦？”
朴彩瑛很不满意她的反应：“欧尼！”
已经在一起练习了一段时间，金知秀早就摸清楚对方的性格了，无奈只能顺着妹妹的意思露出夸张的表情：“哦莫！是什么八卦呢？”
脚演技彻底让朴彩瑛无语了，她是见过这姐姐认真演戏的样子的好吗？哪有这么浮夸？
不过还是八卦最重要，这回她没卖关子，嘀嘀咕咕：“我听前台姐姐说上午室长领了一个颜值超级赞的女生进公司，应该是新来的练习生！”
都是女孩子，对于颜值高的孩子当然感兴趣，金知秀也不例外，更何况她自己就是公司里出了名的美人，无论出于什么心理，都挺想知道对方的信息的。
“真的很漂亮吗？”她有些好奇地问。
朴彩瑛摇头：“我也不知道，前台姐姐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她见过的漂亮孩子也不少，能这么说应该就是真的漂亮吧？”
金知秀点头，心里有自己的思量，她们这几个人目前都在社长新女团“pinkpunk”的企划上，但没到最后一刻，没人知道谁走谁留，原先就有个赵美妍和她撞型，现在又来一个脸赞练习生，很难不产生危机感。
因此在接下来练习的时候，目光总是忍不住频频往大门的方向看去，有些担心下一秒室长真的带着那位练习生出现，又有些好奇，对方究竟长什么样。
只可惜金知秀失望了，一直到下午练习结束去吃晚饭，她们都没有见到那位新来的脸赞练习生。
吃饭时两人又说起这个话题，下午有事没来练习室的金智妮突然插话：“或许，我知道你们说的人是谁。”
金知秀和朴彩瑛不约而同地看她，两双眼“咻”得亮起来，看得金智妮有些好笑。
“如果说的是今天上午来公司的那位的话，她不是练习生哦。”
“莫？”朴彩瑛惊讶地瞪圆眼。
金知秀倒是立马有了第二个猜测：“难道……是演员部门的？”
“啊尼（不是）。”金智妮摇摇头：“她是今年公司对外举办的Producer大赛的冠军，目前是我们公司的制作人，像Teddy哥一样拥有一整间录音工作室的那种。”
这次连金知秀的表情也变得惊讶了，但不得不说的是，她悬了一下午的心这回终于妥帖地回到原位，原来是制作人啊？不是练习生，那可真的太好了。
宽敞的房间一分为二，里面较小一些的是录音室，外面大约有十坪出头那么大，现在只简单地摆放了桌子和沙发茶几，还有专业的音乐设备，电脑，键盘等等。
安排工作室之前公司也有询问尹熙雨的意见，她什么都没提，只是提到了灯光问题，嗯……她并不像很多制作人一样，喜欢在乌黑或者灯光诡异的地方工作。
将工作室里里外外转完一圈后，尹熙雨终于在电脑桌前坐下来，将背包拿下来放在椅子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试卷，开始认真地做作业。
没错，虽然已经成为YG的制作人，但该做的作业还是得做，谁让她现在还在上高二呢？
幸好之前接到比赛结果和入职通知后她就办好了转学手续，从大邱高中转到了首尔的翰林艺高，翰林艺高里多的是练习生和已经出道的爱豆，相对普通高中来说，假比较好请，要求也没那么多，非常适合她现在半工半读的状态。
写了一小时的卷子，又复习了一下好心同学借的笔记，尹熙雨才放下笔，没忍住伸了个懒腰，就在小u以为她要休息的时候，这孩子打开电脑开始编曲了，各种乐器的声音不间断地又响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下来，而墙上的时钟也已经走向数字“7”，尹熙雨才放下手上的事。
小u的声音有些沧桑：“你不累吗？”它看都看累了。
尹熙雨穿上白色的毛衣外套，这是奶奶亲手给织的，口袋处还有可爱的小樱桃图案，她在里面搭配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裙，很普通的穿搭，但是符合她乖巧文静的气质，再加上一张笑起来软软糯糯的甜妹脸在这摆着，再普通的衣服也显得十分讨人喜欢。
“还好吧，我不累呀。”
她是目标很明确的人，决定要当制作人以后就开始努力学习相关的知识，就连寒暑假做完作业后就每天都泡在音响店里，尹熙雨14岁的时候就能独立完成一首歌曲的创作，只是大邱没有首尔繁华，她将奶奶给的零花钱省下来，攒了很久才去租了一个录音室将自己平时用手机简单录制下来的，用钢琴作为伴奏的曲子一一编写出来。
其实不是不能问奶奶要钱，如果她开口的话，奶奶一定也会给她的，但她想做的事在还没有达成之前是充满未知和不确定的，她们家没有那个条件，拿出多余的钱来支持她追求梦想。
后来学得更多以后，钢琴就不够用了，尹熙雨迫切地希望能够用到更多的乐器，就是那么巧，那一年学校想要选拔一个合唱团，提前从音乐老师那里了解到学校的音乐教室有很多乐器，尹熙雨毛遂自荐去当合唱团的后勤，干的都是同学们口中吃力不讨好的活，但她很乐意，因为音乐教室的钥匙放在她这里保管了。
于是每一天尹熙雨都会起得很早摸黑去音乐教室，下午放学后等合唱团的练习结束后也会去里面蹭上一两个小时，可以说她能够成长为现在这样，除了也许有那么一点从小在妈妈的熏陶下的天赋之外，更多的是努力。
小u听到她笑眯眯地说着不累的话，一时也有点愣，是哦，在大邱的那几年过得就连它都快忘了是来做任务的，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卷王系统了。
跟那时候比起来，熙雨来首尔以后的生活已经称得上清闲了。
“走吧，吃饭去。”尹熙雨整理好背包，关上电脑，将自己带来的水杯摆放在桌上，才关掉工作室的等带上门走出来，她低头锁好门，将钥匙珍惜地摸了好几下才放进口袋里，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发现隔壁房间门口，一个男人目光新奇地看着她。
一想到自己刚才有点好笑的行为，尹熙雨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就僵住了，她看着对方熟悉的脸庞，自然不会认不出来。
这些年她一边努力，也一边关注着权至龙的消息，当然对YG几个非常有名的人物也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譬如眼前这位，YG旗下HIPHOP组合1TYM队长Teddy，本名朴宏俊，是YG目前非常有名的制作人，早几年自己为组合写了不少大热曲，这几年基本已经不在台前活动，工作重心转向幕后，BIGBANG专辑里很多歌曲都有他的参与。
尹熙雨抓着背包肩带的手有些紧张地攥紧，非常礼貌地九十度鞠躬一弯到底，就是声音软绵绵的，看起来有些发怯。
“您好，前辈nim。”
Teddy握着门把的手放下来，抱臂靠在门边，好奇道：“你认识我？”
这孩子看起来就是未成年的样子，自己恐怕跟她爸妈是同一辈人了吧？
小姑娘点头，老实巴交：“内，Teddy前辈。”
男人的目光从她身上转到已经挂上新名牌的工作室，Teddy一拍脑门：“啊……你是那个……”
“Producer大赛的冠军？那个17岁的小鬼？”
还没等尹熙雨从“小鬼”这个称呼中回过神来，又看到前辈表情古怪地自言自语：“居然是女孩子？”
“你真的有17岁吗？我怎么看你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Teddy甚至还不信邪地伸出手比了比她堪堪到自己脖子的发顶。
尹熙雨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窘迫，这一次是真的发自内心尴尬，上个世界才感受过170鹤立鸡群的感觉，没想到这辈子就直接缩水一大截，她几年前刚到这个身体上就发现了，那时虽然已经12岁，但是个子小小瘦瘦的她看起来跟八九岁的小孩差不多大。
在后来每天努力喝牛奶的情况下才长到155，可就这155的身高，也已经大半年没动过了。
Teddy不知怎么从小姑娘的眼神里看出点哀怨，然后听到她认真地解释：“我真的有17岁了，前辈。”
“我是1997年生的。”
一本真经的样子看起来怪可爱的，Teddy清了清嗓子，点头道：“好吧，抱歉。”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和蔼善良的前辈：“主要是你长得……太可爱了，我不是说你矮的意思。”
尹熙雨：……
其实倒也大可不必，前辈。
“对了，你是要走了吗？”Teddy看了眼时间：“吃饭了吗？”
尹熙雨摇头：“没有，现在正要去食堂吃饭。”
“去食堂吃饭？”虽然外面都传闻说YG食堂的饭很好吃，但Teddy吃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他主动邀请道：“再怎么说也是第一天来公司啊，我请你吃饭吧？”
尹熙雨惊讶地瞪圆眼睛，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这位前辈已经很自来熟地问她：“你喜欢吃什么？烤肉？参鸡汤？还是炒年糕？”
她有些吃不消对方的热情，和奶奶相依为命生活的这几年，尹熙雨的时间全都花在学业以及提升自己的音乐创作能力上，身边既没有谈得来的亲故，也没有关系亲近的其他长辈。
Teddy的热情着实让她感到很有压力，连忙摆摆手：“不用了前辈！我在公司食堂吃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呢？我……”
小姑娘眼睛圆圆像兔子一样，惊慌地拒绝：“真的不用了！前辈你是刚来公司吧？一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就先走了！”
不等Teddy说话，尹熙雨急忙又九十度鞠躬，然后摆摆手转身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里。
Teddy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后来晚上聚餐时，忍不住坐在身边的女友：“亦瑟啊，我……长得看起来很凶的样子吗？”
韩亦瑟还没回答，坐在另一边恰好听了一耳朵的权至龙立马八卦地凑过来：“哥，怎么了？谁说你长得凶吗？”
Teddy无语地推开他的脸并翻了个白眼：“呀，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八卦？”
权至龙丝毫不觉得难为情，依旧笑嘻嘻的样子靠在这哥肩上，语气撒娇：“哥～”
韩亦瑟看得想笑：“你就告诉他好了。”
“不然的话，说不定下次从至龙嘴巴里传出去就比这个还离谱了。”
公司里的老人上到下都知道，GD的嘴就保守不了什么秘密。
Teddy忽然觉得女友的话成为现实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无奈道：“也没什么。”
“就是，上次Producer大赛的冠军，那个十七岁的叫Moon的小鬼你们还记得吗？她今天来公司了，工作室就在我隔壁，被我刚好碰上了。”
Producer大赛是社长定的，想要为YG选拔一些有才气的新鲜血液，既然是制作人，以后肯定就是和公司里的组合打交道的，权至龙当然也听了第一名的作品，是非常犀利有趣的风格，很有才气，想象中应该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他忍不住坐直了点，这回是真好奇了：“长得怎么样？性格呢？”
Teddy表情古怪：“你们绝对想不到，Moon居然是个特别漂亮的小不点。”
“耶啵（漂亮）？”权至龙愣了一下。
韩亦瑟更快反应过来，挑眉道：“是女孩子？”
Teddy点点头：“不仅是个女孩子，而长得瘦瘦小小的，跟洋娃娃一样，特别内向礼貌的那种，完全看不出来会写出那样的歌曲。”
权至龙顺着这哥的说法努力想象了一下，实在很难想象出来对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所以，是你把这孩子吓到了吗？“韩亦瑟没忘记Teddy刚才问的第一个问题，权至龙也好奇地看向他。
Teddy耸肩：“我可没有吓她。”
他有点委屈：“我还说请她一起来吃晚饭呢，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没想到这孩子说什么也不肯来，非要去吃食堂。”
权至龙幸灾乐祸地翘起嘴角，在旁边说风凉话：“肯定是哥你太严肃所以吓到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打算，什么时候有空去公司的时候一定得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小不点，居然写得出那样的歌曲？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往后又过了好久，权志龙忙于自己的工作，时不时还要在首尔日本之间来回飞，压根没时间去公司，这件事也就慢慢地被抛到脑后。
另一边，尹熙雨过着四点一线非常规律的生活，早上先去高中上课，课程结束大约下午两点的时候来YG搞创作，六点结束后去租住房子的小区门口便利店打工。
YG制作人的薪资水平还不错，但需要支撑起她在首尔的房租以及开销，事实上也没剩多少，再加上她要自己交学费，还想给奶奶打点钱回去，再攒一点钱下来就有些困难。
父母去世后家里获得一笔补偿金，正是因为这笔钱，一老一少的生活才能正常运转，尹熙雨也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上学，但奶奶没有什么工作能力，那时的她年纪又太小，实际上是坐吃山空的，所以几年下来，家里就更拮据了。
这也是她报名参加Producer大赛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冠军不仅可以签约成为YG的制作人，还能获得1500万的奖金。
得到奖金后尹熙雨原本打算带着奶奶一起搬来首尔，可是来首尔考察过才发现这里的房租贵得吓人，全租半全租对她目前的经济条件来说是不可能的了，月租的话，保证金加上一年的房租，手头的钱也不剩下多少，所以最后奶奶留在大邱，照顾几块小菜地，还有养的小鸡小鸭，尹熙雨独自带着行李来到首尔，租下了目前的住处，一间环境还算干净安全的屋塔房。
她自己一个人住，不需要多大的房子，小区安全就行，或许对其他人来说屋塔房冬冷夏热，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住处，但至少房租便宜，尹熙雨想得很明白，她要多攒点钱，争取早点把奶奶接到首尔来一起住。
“还要多赚钱啊……”算完这个月的帐，尹熙雨合上笔记本，有些气馁地趴在桌子上，脑袋上毛绒绒的丸子头晃了晃，白皙的脸颊肉被手臂挤得嘟在一起，十分可爱。
小u安慰她：“别着急，你已经做得很好啦。”
“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会每天把自己活得像陀螺一样，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尹熙雨知道它说的有道理，但是焦虑的心情多少还是控制不住。
“打工太慢了……”
她难得孩子气地嘟囔：“YG怎么就没有爱豆要回归吗？去年winner不是说今年要出道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艺人不回归，作为制作人的她毫无用武之地啊！进公司两个多月了，她已经陆陆续续攒了十几首歌了都，可现在压根没地方用，她还指望着版权费吃饭呢。
终于能理解之前在逛论坛时YG爱豆的粉丝们怨声载道的感觉了，这么大个公司，也不是没有艺人，更不是没有练习生，甚至就尹熙雨偶尔路过练习室门口偷瞄到的，都有许多很不错的苗子，非要搞这种开天窗的死出。
“诶……赚钱怎么这么难呀……”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内心恳切的声音，一周后，尹熙雨收到企划部的通知，winner的出道专辑提上日程，近期会开始选曲，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积极的一次，消息是上午传达出来的，下午社长失就收到由企划部转发过来的文件包，一共九首歌曲。
杨贤烁看着电脑屏幕沉默了一下，开始回想Moon是什么时候加入公司的，那个孩子好像进公司才两个月吧？他对尹熙雨的印象挺深刻的，那天室长带她进来的时候完全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新招到的练习生，毕竟这孩子光看脸蛋，是很适合做爱豆的。
后来知道她就是这次拿了制作人比赛冠军的孩子，杨贤烁就更纳闷了，他向来认为，一个人的创作风格应该是会带着非常鲜明的个人特点的，但尹熙雨的歌跟她的人两模两样，完全没一点关系。
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让人观察了她好长一段时间，才发现这孩子的“乖巧”是表里如一的，听说每天上午去上学，下午来公司工作，晚上还要去便利店打工，这么勤勤恳恳的孩子，怎么就写得出《优胜是我》这么狂的歌呢？
杨贤烁本来就好奇的心情在这一刻更加实质化了，事实上他让企划部传达这个消息只是走个形式，winner里并不缺乏创作能力强悍的成员，比起流水线的商品，他更喜欢有自己思想和创作能力的艺人，而且这张出道专辑的主打基本也已经定下来了，是B.I跟Mino、Bobby一起制作的歌曲《empty》，抒情的风格跟他想给winner的定位非常符合。
抱着随便听听的想法，杨贤烁点开尹熙雨交上来的九首歌曲。
没想到，还真给了他一个惊喜。
第二天，尹熙雨抱着笔记本站在社长办公室门口，踌躇不前，内心告诉她或许是好消息，但内敛拘束的性格还是让她忍不住有点紧张，在心里默默鼓励自己好几次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社长室的门。
“进来。”
尹熙雨吞了吞口水，小手颤颤巍巍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杨贤烁抬头看去，脸上扬起和蔼的大叔微笑：“熙雨啊，进来吧。”
尹熙雨乖乖答应，关好门后走到办公桌前，利索地鞠躬问好。
杨贤烁站起身，往一边的沙发走过去，亲切招呼道：“过来坐这里吧。”
尹熙雨只坐了半个屁股的位置，后背挺得笔直，大而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杨贤烁。
被这纯真的目光看着，杨贤烁莫名有种自己像是拐骗小朋友的奇怪大叔的错觉，他摇摇头不再多想，直接切入主题：“熙雨，我想让你这次去做winner出道专辑的制作人，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句话直接让尹熙雨震惊地瞪大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上个星期她还在烦恼呢，结果现在社长说让她去做winner的出道专制作人？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了。
狂喜的情绪过去以后，忐忑和不解姗姗来迟，尹熙雨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问道：“可是……我才刚进公司没多久。”
“就是因为刚进公司，所以才更要证明自己，不是吗？”
想到她的年纪，杨贤烁耐心地解释：“让你做出道专辑的制作人并不是什么难度很大的事。”
“我不知道你对winner成员们有多少了解，Mino他们本身的创作能力就很不错，所以这次收录的歌曲也是以成员们的自作曲为主。”
“啊……”听到这尹熙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想到自己昨天上交的歌曲，她不禁沮丧起来。
杨贤烁笑了：“不过你昨天交过来的歌我也听了，水平很好，看得出来是用心了的。”
尹熙雨以为这是社长在安慰她，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杨贤烁笑道：“《Tomyself》这首歌我打算放到winner的出道专辑里，到时候你作为制作人，录歌的时候要对他们严厉点，知道吗？”
“诶……诶！”小姑娘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让你来做这个制作人，是因为我看到你的实力，也确保你能够很好地跟winner合作，所以，你要相信自己，做好这张专辑的把控工作，好吗？”
……
尹熙雨从社长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仍旧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这么快就要担任专辑的制作人了吗？而且还是winner的出道专辑，这有多么重要，不需要社长强调她也能明白。
搭乘电梯下楼时尹熙雨碰到了朴彩瑛，这位长得瘦瘦的清秀女孩是和尹熙雨同年生的，目前是公司里挺有名的练习生。尹熙雨之前在食堂吃饭时碰到过她几次，她性格很好，主动搭话，两人算得上是熟悉的同年亲故。
“咦，熙雨你去社长办公室啦？”
也不怪她有此一问，顶楼之后只有社长办公室来着，尹熙雨点点头，在对方的热情询问下，小声地将这件事告诉她。
朴彩瑛捂嘴惊呼：“真的吗！大发！熙雨你真是太厉害了！”
尹熙雨被她夸张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笑，脸蛋不自觉红了一点。
朴彩瑛被她害羞的样子可爱到了，揽住她的肩晃晃，撒娇道：“如果我也能出道的话，到时候你也来当我们的制作人好不好？”
在她的撒娇攻势下，尹熙雨无奈地点点头，小声称赞好友：“你唱歌那么好听，一定会出道的。”
这时的她们尚且只是在说玩笑话，可没想到后来真的等到了那么一天，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由尹熙雨来担任winner出道专辑总制作人的这个决定，在几天后的共同会议上被社长宣布出来，顶着其他人惊讶的目光，尹熙雨紧张地站起来，在脑袋里很快地顺了一遍早上来的路上写的小抄，然后强撑着红得冒烟的脸蛋，认真又僵硬地说道：“大家好，我是Moon尹熙雨。”
“很荣幸可以得到这个机会，关于winner的出道专辑，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好好地与成员们合作完成的。”
她可疑地停顿了好几秒，才憋出一句“谢谢”，然后快速坐回位置上。
其他部门的同事们被小姑娘可爱得忍不住露出无声的笑容，就连winner的五个男孩子也没忍住笑起来，可笑完以后又后知后觉地开始发愁，他们原本还以为这次的总制作人会是Teddy哥，再不济也还有其他经验丰富的哥哥，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小得让人怜爱的女孩子。
宋闵浩倒是听过她比赛时拿了冠军的那首作品，说实话，是有点自愧不如的，但是写得出好歌也不代表就一定能当好制作人啊……只是事已至此，他们除了相信尹熙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也因此，会议结束后，提前商量过的几个男孩子主动找到尹熙雨，邀请她一起吃个晚饭。
看着姜胜允诚恳的笑脸，还有宋闵浩，金秦与他们友好的眼神，尹熙雨说不出婉拒的话，更何况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之后就要在一起工作，得尽快熟悉起来才行。
小姑娘犹豫着点点头，扎在脑后的黑色马尾晃了晃，可爱得很。
宋闵浩垂在身侧的手有点发痒，悄悄往走在旁边保持着不近不远距离的女孩子那边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好奇，她真的有17岁吗？看起来好小的样子。
YG从爱豆开始给人的印象就是强势，hiphop的那种，所以练习生们也好，职员们也好，说实话风格多多少少会受点影响，尹熙雨就像一只混在狼群里的小羊，看起来跟YG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不管是SM还是JYP，至少都比YG看起来要更合适得多吧？宋闵浩突然就有点好奇，尹熙雨为什么会选择来YG。
聚餐地点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烤肉店，是从前辈们那里口口相传下来的，环境一般，比较有家庭餐馆的感觉，自然也没有包厢，考虑到winner几人好歹去年的生存赛也积累了一些人气，所以六个人选择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
等待姨母上菜的过程有些尴尬，大家的眼神隐晦地对视，最后金秦与作为最大的哥哥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按照年龄的顺序一个一个介绍下来，事实上尹熙雨之前是了解过winner的，甚至去年的生存赛她也看了，因为当时的职业规划里就有进入YG的想法，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迎来Producer大赛。
只是她实在没有什么和异性相处的经验，尤其还是一堆男孩子，眼神飘忽囫囵地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脑子里变成一团浆糊。
眼看几人都做完自我介绍，尹熙雨迟疑着也开口了。
“我叫尹熙雨，嗯……在制作歌曲的时候用的名字是Moon，97年生，还在读高二。”
虽然知道她年纪很小，但此时此刻男孩们的心里又有了更具体的概念，她是真的很小啊！！要知道，组合里就算年纪最小的南泰炫也是94年的，还比她大三岁。
宋闵浩主动说道：“我们年纪都比你大，你叫欧巴就好了，可以说话轻松点，没关系。”
尹熙雨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可才见面不久，哪能这么快就熟悉起来，她看着还是很拘束的样子，不过几个男孩子都很好相处，也颇为照顾她，比如烤肉什么的，根本就不让她动手，尹熙雨只能努力地吃着碗里被几个过分热情的哥哥们高高叠起的肉片。
她咀嚼是白嫩的脸颊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再加上圆圆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正在进食的小仓鼠，男孩子们对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笑意。
吃饭的过程中，以姜胜允和宋闵浩作为主导，和尹熙雨交流了一些关于新专辑的想法，涉及到工作的事情，她看上去似乎就没那么紧张了，一脸严肃听得十分认真，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中途尹熙雨去洗手间了，这下男孩子们忍不住开始小声交流起来。
李胜勋：“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姜胜润：“而且交流起来很舒服，基本上我说的她很快就能理解。”
宋闵浩：“暂时没能亲近起来也不是问题，至少她很好相处，可能就是有点内向而已。”
“嗯……说得对。”
正当他们蛐蛐得非常起劲儿时，有些熟悉的慵懒男声突然响起：“你们几个也在这吃饭呢？”
宋闵浩他们转头看去，有些惊讶：“前辈！”
第25章 他好善良
尹熙雨从洗手间出来后洗完手习惯性地抬头照了照镜子，莫名觉得自己脸有点红，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微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喝酒了，可今晚吃饭分明都没有点酒。
也不是winner他们不想点，主要她还是个未成年人，尹熙雨其实有听到刚开始点菜时南泰铉跃跃欲试点酒的声音，只是后来似乎被宋闵浩压制了。
她对镜子做了个鬼脸，看来是因为餐厅里温度有点高，这么一想确实觉得热得有些晕乎乎的。
尹熙雨轻轻拍了拍脸蛋，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今天从学校过来得匆忙的关系，身上还穿着校服，白衬衫和制服短裙看起来很有青春气息，在那外面套了一件baby蓝的针织开衫，同样也是奶奶织的，大小正好合身的样子，显露出少女娇小单薄的身形。
白色短袜下踩着一双棕色平底小皮鞋，走在地板上会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尹熙雨走着走着忍不住低头盯着脚上的小皮鞋，嘴角翘起孩子气的弧度，故意踩出规律轻快的声音。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她绕过矮屏风，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
尹熙雨懵了，圆圆的眼睛慢慢睁大，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宋闵浩看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的模样，觉得有点可爱，但还是好心提醒道：“熙雨，前辈刚好也在这家店吃饭，所以就过来聊会儿。”
他倒是不觉得尹熙雨会认不出权至龙，毕竟刚才他们几个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这孩子了然的眼神，分明就是之前做过功课的模样，换而言之，YG上下谁都可能不认识，总不可能不认识GD前辈吧？
某种程度来说，GD前辈，BIGBANG前辈他们真算得上“开国元老”了。
权至龙嘴角衔着浅浅的笑，他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长袖，整个人看起来也很单薄的样子，棒球帽下黑色墨镜遮挡住了眼睛。
尹熙雨有些紧张地站直身体，感觉呼吸都忍不住放慢了速度，很奇怪，分明隔着墨镜，她却觉得对方的目光非常有存在感地落在自己身上。
片刻后这种被“强烈注视”的感觉消失了，权至龙笑得更深了一点，露出白白的牙齿，看上去非常亲切的样子：“安尼哦（你好）。”
尹熙雨缓缓松气，声音轻得快要被淹没在嘈杂的烤肉店里。
“你好，GD……前辈。”
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定僵硬得不太好看，可是突然看到偶像出现在面前，真的很难露出出自然的表情。
权至龙转头跟姜胜允他们笑了一声，玩笑道：“果然很害羞。”
尹熙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一张本来就微红的脸现在红了个彻底，她抿抿唇，窘迫得有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幸好权至龙也没有多呆，跟她打过招呼后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们慢慢吃，我也先回那边去了。”
他摆摆手，按下了准备站起来送送他的金秦与，笑着道：“我就在对面，*几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尹熙雨站在屏风边，权至龙从里面出来势必会经过她身边，从还有几步距离时她就已经忍不住屏住呼吸，下意识想看他，可反应过来后又马上垂眼，浓密卷翘的睫毛紧张地颤动。
男人靠近时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慢悠悠涌入鼻尖，是一种初闻时清冽，而后又觉得有些炙热的味道，尹熙雨形容不出来，只是心跳声更快了些。
出乎意料地，权至龙在她身边停下了，他似乎在回想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点不确定：“尹……熙雨……？”
尹熙雨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快要跳出嘴巴来，她下意识抬头，条件反射似地回答：“内。”
清澈的圆眼傻乎乎地看着他，权至龙又有点忍不住想笑，这孩子的脸怎么能红成这样？害羞到这种地步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轻笑着，声音懒懒的，又带着点大前辈的温柔：“Teddy哥上次说想请你吃饭是真心的，下次有机会的话一起来吧。”他微妙地停顿了会儿，才补充道：“不用紧张。”
温热的手掌绅士地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尹熙雨呆呆地看着权至龙的背影，懊恼地抿唇，脸颊不自觉鼓起，她真的好没用，明明来YG之前想象了一千次一万次如果真的遇到至龙哥哥的话要说些什么，她希望自己能够自然大方地对他表达谢意，谢谢当初他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也非常温柔的善意。
但事实是，尹熙雨连看他都不敢，更别提说什么话了。
宋闵浩拍拍身边的位置，热情地笑着招呼她：“进来呀熙雨，傻站着干嘛呢？”
“哦！”小姑娘答应一声，急忙溜回自己的座位上。
宋闵浩给她夹了烤好的肉，目光从对方脸上掠过时有些惊讶：“很热吗？”
尹熙雨懵懵地抬头看他，下意识摇头，反应过来后又犹豫地点点头，声音软软：“有一点点。”
宋闵浩想了想，站起身来小声道：“你坐我这边来吧，我这能吹到一点点空调，应该会舒服一点。”
放在平时尹熙雨肯定会婉拒，她很不喜欢麻烦别人，可宋闵浩都站起来了，她只能听话地去他的位置上坐下，扭头看到这位热心哥哥仍旧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她，她有些迟疑：“谢谢mino……欧巴。”
宋闵浩满意地翘起下巴，摆摆手：“没事，小问题。”
尹熙雨眼神有点古怪，这位哥哥好像有点……嗯……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从小到大都没吐槽过人的小姑娘说不出“笨笨的”这样的话。
空调凉风带来的舒适感仅仅维持了一会儿，十几分钟后，那种脸上热热的感觉又出现了，更奇怪的是，脸蛋和脖子突然还觉得有些痒痒的，头也有点晕乎，尹熙雨困扰地挠了挠，又挠了挠，直到坐在正对面的金秦与看到她的脸时惊讶地叫了她的名字。
“熙雨！”
金秦与的表情有些严肃，尹熙雨呆呆地看着他，反射弧有点慢：“嗯！？”
“你的脸……”他声音里带着担忧。
宋闵浩也下意识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小姑娘，刚才就红通通的脸并没有随着空调的凉风而改变，甚至红得更不正常了，再加上被她没留力气地挠了那么多下，现在印子痕迹交错在一起，看上去令人胆战心惊。
他惊愕地抓住尹熙雨的手：“别抓了！”
另外几个男孩子也一脸担心地围过来，从他们的表情上，尹熙雨模糊地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似乎看上去并不太好，她怯怯地攥着手心，有些惊慌却强忍着镇定，小声道：“我，我的脸怎么了吗？”
姜胜允表情凝重，刚才来吃饭的时候小姑娘脸蛋还是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现下对比太明显，让人不忍说话，只是看着她明明害怕却努力强忍着的模样，他还是开口安慰道：“没事，只是抓破了一点点。”
他观察了一下尹熙雨的症状，思索着问道：“你有什么过敏的吗？”
尹熙雨一懵，拧着眉努力回想着，过敏？她将从小到的记忆翻来覆去地琢磨好几遍，才陡然想起四岁时似乎是发生过一次芒果过敏的事件，从那次之后爸爸妈妈就再也不会往家里买芒果，奶奶也知道这事，平时当然也都注意着。
而尹熙雨的话，因为当时年纪太小，对于这件事记得并不是很清楚，而后的很多年也基本没去吃过芒果之类的东西，就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听到她的话以后，宋闵浩立马转头在桌子上寻找起来，果然，最后找一杯果汁，里面带着一些细碎的芒果果粒。
尹熙雨有些心虚地低下脑袋，小声坦白：“我刚才就喝了两口，感觉味道有点不对劲，就没喝了。”
她这么老实巴交的样子，winner几个男孩子怎么可能真生气，更何况这孩子虽然脑袋忘了过敏的事，好歹舌头还记得，没有多喝。
金秦与提议：“先去医院吧，如果没有其他症状的话应该还不算太严重，但是脸都抓成这样了，还是得找医生看看。”
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宋闵浩倒是看了看几人，主动道：“要不我陪熙雨去吧，大晚上的这么多人一起去不太方便。”
他说的也有一些道理，金秦与作为年纪最大的哥哥，看了看其他几人，见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也就点点头：“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到医院了给我们回个电话。”
宋闵浩点头，穿上外套带着垂头丧气的小姑娘走出去。
南泰铉坐下来夹了一块肉嚼吧嚼吧，感慨道：“熙雨真倒霉，来吃个饭也能过敏。”
姜胜允看他一眼，沉声道：“也是我们太粗心了，如果一开始的时候问问她有没有忌口的东西，说不定她能早点想起来这事。”
南泰铉撇撇嘴，本想说“人家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过敏，他们再上心也没用啊，”不过他很会看眼色，发现几个哥哥表情都不太好看，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宋闵浩和尹熙雨两人站在烤肉店门口等出租车，只是出租车还没出现，先等来了开着黑色宾利的前辈。
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突然停在面前的车，等到驾驶座车窗落下，露出权至龙那张熟悉的脸庞，两人的表情才一个赛一个变得快。
宋闵浩是惊讶的话，尹熙雨就是震惊了，震惊到蒙圈，她没想到，就这一晚上，能近距离见到偶像两次！
“你们要回去了？”权至龙说完看向站在旁边表情还有点呆呆的小姑娘，明亮的路灯下她脸上的痕迹格外清晰，他不自觉皱眉，声音沉了点：“怎么回事？”
宋闵浩被他变脸似的样子有点吓到了，注意到前辈看的方向，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熙雨她芒果过敏，晚饭的时候喝了带芒果的饮料，脸上不小心就抓成这样了。”
尹熙雨也反应过来权至龙看到她脸上狼狈的样子了，马上将脑袋埋得低低的，刚才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用手机照了镜子，姜胜允说的完全是安慰话，她现在的脸抓痕一塌糊涂，看着怪吓人的。
她虽然没想说要在偶像面前打扮得多么精致漂亮，但……至少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不好看的样子啊。
“我准备带她去医院看看。”
尹熙雨在宋闵浩说完后垂头丧气地点点头表示认可，她犹豫了一会儿悄悄抬眼，小心翼翼地去看权至龙，没想到又撞上对方的目光，这一回他没戴墨镜，两人的眼神交汇得非常明确，她瞪大眼睛，飞快地收回目光重新低下脑袋，手指紧张地攥紧裙子一角使劲揉了揉。
权至龙无奈，此时此刻真的也出现了跟Teddy哥上次同样的问题，他长得有这么凶吗？怎么这孩子见了他跟兔子见了狼似的。
他没多纠结，看向宋闵浩问道：“其他成员呢？”
“他们还在里面，我想着太多人一起去医院，挺不方便的，所以就带熙雨来打车去。”
权至龙点头，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下一下规律地轻叩着，打量的眼神不自觉又落到那个像是在低头罚站的小兔子身上。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送这孩子去医院，我开车去，也方便一点。”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宋闵浩和尹熙雨两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非要细说的话，宋闵浩是惊讶和疑惑，而尹熙雨则是惊恐了。
放在以前，如果给她和权至龙共处的机会，她或许会紧张得想要晕掉，但内心也是开心的，可现在，在她顶着这么一张脸蛋的时候，还要跟偶像单独相处，她焦灼地抿唇，又去看宋闵浩，试图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情。
只可惜宋闵浩压根没看出来，他只是纠结地挠了挠头，看了眼表情似乎非常激动开心的小姑娘，点点头答应了。
“好的哥，那就拜托你了。”
他拍拍尹熙雨的肩，小声安慰道：“不要担心，前辈人很善良的。”
“等去完医院以后给我们发个消息。”
最后尹熙雨只能在宋闵浩殷切鼓励的眼神中，沉默着，一步三回头，心如死灰地坐上了权至龙的副驾驶。
小姑娘两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笔直，一看就从头拘束到脚的那种，权至龙转头看看她红红的侧脸，无奈地叹气。
尹熙雨也听到了，顿时有种坐立不安，手足无措的感觉，她做错什么了吗？至龙哥哥为什么突然叹气！？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前辈温柔而无奈的声音传来：“虽然我的技术还不错，但不寄安全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话音刚落，尹熙雨手忙脚乱地找到安全带并在最快的时间里扣好，她刚才的别扭，自卑，还有懊恼随着这一个动作似乎也一下子散掉，塌下肩膀，声音闷闷地：“抱歉，前辈。”
权至龙弯起嘴角，并没有再给这孩子过多的压力，而是选择启动车子，安静平稳地上路，他挑眉好奇道：“为什么抱歉？”
尹熙雨嗫嚅着唇，挣扎好久才发出小小的声音：“我给您添麻烦了。”
没想到她刚说完男人就笑了，尹熙雨惊讶地扭头悄悄看他。
“是我主动提出送你来医院的，怎么会是你给我添麻烦呢？”
权至龙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给这个害羞内向的小朋友又增加了一个形容词，看来还是个过于敏感的孩子，他脑袋中一闪而过好奇的问题，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出于心中对这孩子还不错的观感，权至龙继续开导道：“只是送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去医院看病而已，对我这个前辈来说，是很小的一件事，如果今天不是你，换作别的公司后辈，我也会选择这么做的。”
“所以，你不用感到有压力。”
虽然这么说是为了安慰她没错，但是自己刚说完就感受到这孩子望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神，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权至龙难得有点不自在。
而尹熙雨心里想的则是，果然，至龙哥哥还是那个非常善良的人！
第26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粉丝呢？
权至龙开车很稳，速度控制在让人觉得安心，不会难受的程度。
尹熙雨也从刚开始的拘束，到后来慢慢放松下来，心跳回到正常的频率，她时不时地偷偷看向坐在身旁的人，脑海里面将权至龙和五年前电台节目里的人努力对照在一起，发现他的变化好像很大，好像……又不是很大。
从前他张扬的气质好似完全沉淀下来，只是眉目间隐约透着一丝不羁和锋利，整个人的感觉却低调许多，不过，还是很温柔，很善良！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尹熙雨的嘴角翘了翘，乖乖搁在地上踩着小皮鞋的脚也没忍住欢快地点了点。
她幼稚的小动作落进权至龙的余光，惹得他挑眉，这孩子的心情还真是一阵一阵的，出于对后辈的关心，权至龙礼貌地问：“感觉怎么样？”
尹熙雨眨眨眼，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的身体，没问的时候还没感觉，一提起她又想伸手去挠脸了，只是伸到一半克制地收回来，白皙的脸颊左右鼓了鼓，表情滑稽，老实巴交道：“没别的感觉，就是……脸上很痒。”
他轻轻颔首，想起她被挠的像只花猫的脸，有些好笑地提醒：“虽然痒但还是先忍住吧。”
“女孩子的脸很宝贵的。”
这样的话在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或许会显得轻浮，可权至龙就说得十分自然，不仅不会让人产生讨厌的感觉，甚至还觉得他的关心很真诚。
尹熙雨没想那么多，一方面她也知道权至龙说得对，另一方面……偶想说的话，当然要乖乖听了。
于是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两只白皙的手乖巧地放在腿上。
她乖巧的样子让权至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不是新奇呢吗？他只有一个姐姐，年纪小一点的时候身边就没有妹妹之类的，后来在公司里虽然有师妹2ne1，但那几个孩子的性格，跟乖巧压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所以，还是头一次和尹熙雨这样乖得跟兔子似的小姑娘相处，还挺有意思的。
大约二十分钟，到达最近的医院。
刚停下车子时尹熙雨本来鼓起勇气想说自己上去就好，毕竟要是权至龙被认出来了，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只是她刚要开口，就见到前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里已经拿上了口罩，含笑的眼神似乎在问：“怎么还不下去？”
她马上就把话吞回肚子里，怂怂地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一旁等他。
最后娇小可爱却顶着一张“伤痕累累”脸的小姑娘，和一位全身黑色，连脸都被包得密不透风的男人走进医院，这样奇怪的组合引来不少过路的护士的目光，尹熙雨不禁将脑袋埋低了点，小短腿啪嗒啪嗒走得更快了，权至龙跟在她身后，眼看着小姑娘埋头差点走过了挂号的地方，才不得不伸手拉住了她的书包背带，将人拽回来。！突然被“拎住”倒退几步的尹熙雨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权至龙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翘起下巴指了指旁边，闷闷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来：“得先挂号啊熙雨。”
尹熙雨顺着他的动作看向旁边亮着灯的几个大字——“急诊挂号处”，尴尬地抿唇，无措的眼神飘来飘去，最后瓮声瓮气地“喔……”了一声，然后慢吞吞走向挂号处。
权至龙无奈地低头笑了声，跟在她身后走过去，在柜台护士说“请付款”时率先拿出卡片递过去，刚低头翻出钱包的尹熙雨抬眼就看到男人收回握着银行卡的手，她愣住，下意识喊道：“前辈！”
权至龙知道她想说什么，将卡片放回包里，轻轻拍拍小姑娘的肩，又推着她往外走：“好了。”
“小孩付什么钱？快去找医生看看你的脸。”
他大概不想听小朋友过于客套的话，转移话题道：“这么kiyo（可爱）的脸，要是留下什么疤痕就完蛋咯。”
尹熙雨无奈地顺着他的力气往前走，抓着书包带的手紧了紧，忍不住嘀咕：“我有钱的，前辈……”
虽然不多，但是来医院看个小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她有一种又占偶像便宜了的感觉，虽然知道至龙哥哥也不差这点钱，可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同公司的后辈而已，甚至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想到这里，尹熙雨的心情更复杂了，怎么感觉欠他的人情越来越多，这跟她当初加入YG的想法简直背道而驰嘛！
沮丧地进入医生办公室，然后听了大叔一顿数落，拿着取药单出来的尹熙雨整个人更蔫儿了，垂着脑袋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狗。
权至龙原本靠在墙边，看到她出来的反应心里“咯噔”一声，难道问题很严重？他脸上的笑意淡了点，认真问道：“医生怎么说？”
尹熙雨看了看他，咬着唇塌下肩膀，权至龙的心简直提到嗓子口，不会吧？这孩子……现在看起来只是脸被抓得惨了点，刚才在车上既没呕吐也没有其他过敏症状，照理来说不应该啊？
“没事前辈。”小姑娘皱着脸苦哈哈吐出一句：“就是医生大叔训了我一顿。”
权至龙陡然松了一口气，差点被这孩子吓死，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语气有点无奈地吐槽：“你刚才的样子，我差点都要以为你得什么绝症了。”
人一放松就很容易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格，譬如一直表现出温柔可靠前辈模样的权至龙，到头来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毒舌本性，反应过来后他心里也一惊，自己其实不是那种会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暴露真实一面的人，当然也不是说那些温和跟关心都是假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面对陌生的人会表露出友好正面的态度，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尹熙雨倒是没想那么多，心虚地吐吐舌头，声音软软：“米啊内前辈。”
得，这孩子可太喜欢道歉了，权至龙悻悻地摸摸鼻子，头一次因为自己的吐槽而感到不自在，想起队里欠欠的弟弟，发自内心地觉得小姑娘果然跟臭小子不一样，果然，他平时的毒舌都是事出有因的。
“走吧，先去付款再拿药。”
尹熙雨闻声小跑着跟在他身边，表情认真：“前辈，我真的有钱，这次你不要再刷卡了。”
权至龙放慢脚步，嘴角噙着笑逗她：“知道了。”
“看不出来，熙雨小小年纪已经很会赚钱了。”
权至龙明显是玩笑的语气，只是听到他语气懒懒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尹熙雨抿唇，耳朵不自觉红了起来，今天至龙哥哥喊她的名字好多次了诶，她悄悄抬眼去看他，虽然包得严严实实，可就是感觉得到他身上轻松的氛围，心情似乎很愉悦的样子。
尹熙雨翘起唇角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如果能让至龙哥哥这么开心的话，偶尔被打趣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的。
两人一起去付款，然后拿药，全程都很顺利，也没怎么排队，回到车上时俨然才过去不到半小时。
权至龙调出导航：“你家的地址，报一下。”
尹熙雨这次反应很快，一上车就自觉系好了安全带，听到他的话后乖乖麻溜地报出一串地址，权至龙悬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了顿，没忍住扭头看了眼小学生坐姿一脸乖巧望着他的尹熙雨，而后一边输入地址，一边忍笑地在心里默默感叹，怎么有一种提前体验接女儿放学的错觉？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轻松许多，大约是有点习惯了和偶像相处的感觉，尹熙雨比来时的话稍微多了一点点，更让权至龙惊讶的是，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关于音乐方面的见解居然很不错，理念和想法也跟他非常合拍，这对权至龙来说是很新鲜的一件事。
谈论到自己的兴趣领域，尹熙雨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变得轻快起来，圆而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小表情也变得生动丰富起来，她说着说着逐渐注意到权至龙不知何时停下的声音，还有等待红灯时，时不时望过来带着笑意的柔和目光，尹熙雨慢慢地停住话头，紧张和无措再一次爬上脸颊，小声询问：“前辈？我……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权至龙摇摇头：“你说得很好。”
“那你为什么……”她嗫嚅着，话里带着迷茫：“为什么突然不说话啦？”
权至龙轻笑：“熙雨，你没有发现吗？其实你可以表达得很好。”
“你对音乐有自己的见解，而且很不赖，有才气，有天赋，也努力。”
“为什么总是表现出怯懦的样子呢？”
权至龙两手松松地扶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着前方，即便在说着这样的话，他也体贴地没有给小姑娘被注视的压力。
“你并不比任何人差，不要总是习惯地低着头，表现出不自信的样子。”
“这样一个不自信的制作人，是很难得到别人的信任的。”
尹熙雨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至龙哥哥好像总是这样，看起来非常自信，强大的样子，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尹熙雨张了张嘴，试图想解释自己其实没有不自信，她只是在他面前太过于紧张罢了，可话到了嘴边，她又愣住了，她真的……自信吗？
爸爸妈妈的去世给年幼的她带来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从那时起她就拼了命地努力，想要好好长大，成为像至龙哥哥一样优秀的人，为此她几乎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来学习，她的生活中没有朋友，没有消遣，也没有休息，直到很久以后，尹熙雨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不喜欢直面别人的目光，讨厌与人交流，习惯性用回避的态度去对待向她靠近的人。
“自信……吗？”她失神地喃喃自语。
“刚开始也许会觉得很困难，那就从最简单的事情开始，明天到公司的时候，试着看着别人的眼睛，声音响亮面带笑容地主动打招呼，可以吗？”
权至龙都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这么“善良”，在这里管后辈的闲事，但尹熙雨这孩子挺招人喜欢的，放着不管虽然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他总觉得，她应该变得更好才对。
尹熙雨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感觉有点窒息，她不是没有礼貌的人，平时当然也会跟别人打招呼，只是要四目相对声音响亮地主动问好，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可是看着偶像真心为她打算的样子，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至龙哥哥这么善良地想要帮助她变好，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幸福的粉丝了吧？怎么能没良心地拒绝呢？
于是小姑娘艰难地点点头，表情有点生无可恋：“好，我会努力试试的。”
她悲壮的样子戳到权至龙的笑点，忍住笑意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准，自己的建议究竟有没有必要？世界上每一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难道就非要个个都自信大方才行吗？
想到这里，权至龙又没忍住道：“如果尝试过以后你发现自己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那……也不必勉强。”
尹熙雨狐疑地看他，她不会掩饰表情，整张小脸上写满了“前辈你怎么一会儿变一个想法？”
权至龙也有点尴尬，只能僵硬地自我圆场：“说到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生活也应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进行。”
“就算……尝试以后你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原来的样子，其实也没关系。”
“你本身就已经很优秀了。”
小姑娘的眼睛越睁越大，显然没有想到会听到来自偶像这样直白的称赞，原本因为在医院出来之前吃了药而褪去点红的脸蛋一下子似乎又冒上热意。
权至龙感受到尹熙雨强烈存在感的目光，他也有点尴尬，事实上，他并不是在后辈面前话这么多的类型，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他轻咳两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尹熙雨从晕乎乎的称赞中回过神来，连忙用力点头，这回声音都中气十足了，充满斗志，有点搞笑，也有点可爱。
“我明白了前辈！我会努力的！”
她声音停顿几秒，放轻了一点：“我会努力成为，像至龙……前辈一样优秀的人。”
那一声“欧巴”在嘴里含糊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叫出口来，这一次尹熙雨并没有气馁，她悄悄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才第一天呢，不要那么着急，以后变得更亲近的时候，总是有机会的。
她也没想到，当时轻轻松松在电话里喊出的“至龙哥哥”，五年后却变得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