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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契合度高就是好,虽然不能让裴寂爱上他,自己的身体却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没有人能违背身体的本能。

也没有人能抵抗得住高契合度信息素的吸引。

似乎感受到了林挽的不专心,裴寂惩罚性地咬了咬林挽的舌尖。

林挽吃痛地唔了一声,微微开启水雾的眸子,随后紧紧闭上了双眼,沉沦在裴寂狂风暴雨的掠夺中。

裴寂滚烫的手掌从他的腰际缓缓上移,指尖在林挽脊背的漂亮骨节上侧轻轻划过,带起一阵酥麻的触感。

滚烫的泉水被搅得沸腾,林挽像刚下锅白嫩嫩陷大皮包的饺子,被煮的熟透。

安静的小院内,林挽能清晰地感受到裴寂有力的心跳,与他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仿佛要融为一体。

裴寂的吻逐渐下移,落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啃咬,留下一串细密的痕迹。

林挽的呼吸变得紊乱,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裴寂宽厚的肩膀,指尖陷入他的肌肤,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裴寂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更加用力地将林挽搂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水雾弥漫中,林挽的视线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

寂静的世界,林挽只能感受到裴寂。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以及那近乎霸道的占有,将林挽彻底吞噬。

猫一样微弱的叫声在竹叶间随风化开,随风消散。

林挽睫毛沾染上了水汽,手指情不自禁地抚摸上裴寂英俊的眉骨。

沾着水珠的手指勾勒着裴寂的轮廓,从光洁的额头,到深陷的眼窝,再到高挺笔直的鼻梁,然后滑到薄削的唇,和形状完美的下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完美到仿佛是上天专门为自己的灵魂雕刻而成的器具,完完全全契合自己对伴侣所有的幻想。

林挽的灵魂正正好好装进叫作裴寂的盒子里,完美契合,不留一丝缝隙。

连信息素都如此契合。

万千世界里,形形色色那么多人,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让他遇到了裴寂,成为他的妻子。

他注定会无可救药地爱上裴寂。

泉水荡漾,水声哗啦作响,夜空的温度冷却,温泉内的温度升得愈发的高。

水波轻轻拍打着他们的身体。

月亮随着波纹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漫天星光浪漫地落在两个人身上。

林挽的双腿发软,一离开裴寂的支撑就往水里滑,只得紧紧地搂着裴寂的脖颈,将头无力抵在裴寂的颈窝。

裴寂在单手在水中托着林挽的腰,并不费力,却偶尔松手,故意看着林挽身体下滑,紧张的搂自己更紧。

呜咽声的断断续续从裴寂的颈间传出来,像发情的小猫在叫,又像是乖巧的小孩在哭。

裴寂很喜欢林挽发出这种声音,总是恶劣的欺负林挽,故意看着他受不了地哭着哼唧求饶。

每当这个时候裴寂总会想在林挽耳侧说些混账话。

就像林挽文中的霸总在小受情动时说的那些。

文中的霸总咬着小受的腺体,故意折磨的他不上不下,问浑身颤抖的小受,“宝贝,老公插的你爽不爽。”后,文中的小受会被这些混帐话刺激得浑身发抖,圈住霸总的腰。

他的阿挽也会这样吗?

裴寂含住林挽的耳垂,随着上下起伏的动作缓慢地舔湿他的耳廓。

他不敢说如此孟浪的话,林挽好不容易对他的一点点喜欢。

弥足珍贵。

他不敢肆意地挥霍。

最终湿重的吻落在林挽耳边,裴寂粗重的呼吸洒在林挽耳侧,低沉嘶哑的开口。

“挽宝。”

恍恍惚惚间,林挽听到裴寂在他耳边不住地呢喃他的名字,像是神秘低沉的咒语,烫得林挽浑身颤抖,沉沦在裴寂的温柔里。

竹光月影下,温泉水被搅得浑浊,一条孤零零的黑色泳裤漂浮在水面。

裴寂抱着林挽去了浴室清理身体。

洗完澡的林挽安静地缩在裴寂怀里,闻着他皮肤里温暖清爽的味道,两人歪在被褥上,开着电视聊天,吃吃水果。

没一会儿林挽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抱着枕头昏昏欲睡。

裴寂垂着眼看着怀中林挽逐渐平缓的呼吸,缩在他怀中沉沉地睡着,心软得不成样子。

他悄悄地关了电视,就这样安静地抱着林挽,垂眼看着他的睡颜,视线描绘着林挽的五官。

就这样看了一个小时,裴寂并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这样的时光无比美好。

老婆真的太可爱了。

可爱到裴寂总想在他脸颊上狠狠咬一口,留下一圈属于他的牙印。

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在安静的房中十分刺耳。

裴寂微微蹙眉,见怀中的林挽并没有被吵醒,才侧目扫了一眼亮着的屏幕。

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裴寂悄悄地将手臂从林挽的颈间轻轻抽出来。

睡梦中的林挽唔了一声,似乎不满裴寂的动作,却并未被惊醒,蹭了蹭枕头又熟睡过去。

裴寂不禁勾起嘴角,在林挽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转而似乎觉得不够又在林挽的唇瓣上舔了舔,柔软的唇瓣像果冻一样。

裴寂怕把林挽弄醒,不敢太放肆,缓缓起身留恋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把上面沾染的林挽气息全部吞入腹中。

随后裴寂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轻声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林挽茫然地睁开了双眼,他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跟了出去。

林挽悄悄地跟在裴寂身后,看着他在敲拐角一个房间的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是一个男人的手,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金属腕表。

裴寂走进去,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林挽小跑过去,他趴在门上听了听,房间隔音很好,听不到一点声音。

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林挽纠结要不要敲门进去看看。

可这样做裴寂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跟踪他,会不会生气。

林挽探着头在房门口徘徊了一阵。

都快十二点了,裴寂只穿着单薄的睡袍,他见的人会是谁呢?

若是林挽抿了抿唇,他有些畏惧。

如果敲开门里面有一个Omega,他要怎么做?

要离婚吗?他没有承担这种结果的勇气。

当林挽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到林挽身侧,将林挽左右围住。

“先生,我们在监控里看到您在这儿站了许久了,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工作人员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林挽知道把工作人员当作小偷或者是其他不好的人。

“没事,我找人。”林挽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一步。

“需要我帮您敲门吗?”工作人员依旧礼貌,却明显不相信林挽的说辞。

林挽的心乱得很,夜深人静,裴寂衣着单薄去了酒店的其他房间。

他不敢赌。

僵持了许久,林挽小声地开口,“不用了,我不找人了。”

工作人员礼貌地微笑“先生,我们已经通知了里面的客人。”

林挽茫然地微微张嘴,还没开口,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不是裴寂。

与开门的人面面相觑,林挽微启着的唇瓣轻轻颤抖。

第37章 手术 手术很成功

“哥?”

林与挑挑眉, 看了看两个工作人员,散漫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工作人员一脸歉意地开口, “我们在监控看到这位先生在门口徘徊了很久, 所以上来看一下。抱歉,不清楚这是您的客人。”

“没事, 你们走吧。”

林与上下扫了扫林挽, 林挽的头发被揉得有些乱, 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衣,赤着脚踩在地毯上, 脖子处还残留着星星点点暧昧的痕迹。

显然是匆匆忙忙跟过来的。

林与眼睛里带着笑,嘴角弯了弯,俯身贱兮兮地在弟弟跟前开口, “跟着裴寂过来的?怎么不敲门进来?”

还未等林挽开口说话。

林与直起身拉长了尾音,一副了然的样子, “哦~,怕裴寂在这里夜会情人?”

被说中的心思的林挽羞愤地别过头, 小声地反驳, “没有!”

没有任何说服力。

林与抬抬眼, 端着下巴假装思考着恍然道,“没有呀,那正巧裴寂现在不方便见你。”

“为什么呀。”林挽紧张地仰着头看着林与,微微蜷起手掌, 指尖轻轻抠了抠掌心。

林与一本正经地凑到林挽耳侧,悄声说道,“裴寂虽然没有夜会情人, 但是里面有一个大帅哥,啧,那个帅哥可没穿衣服,他们可正在”

林与冲林挽挑挑眉,露出一抹暧昧的笑。

“在做什么”

看着弟弟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垂着,林与也不忍心在逗他。

轻笑一声,弹了林挽一个脑瓜蹦,“进来吧。”

林挽像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林与身后,急切地穿过长廊,迎面见到了林与口中没穿衣服的大帅哥。

沈允于着赤.裸上身,腰侧只围了一条浴巾,散漫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夹着根点燃的细烟。

裴寂的嘴角也叼着烟,双腿交叠地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垂眼正在看一份文件。

见到林挽,裴寂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手取下烟,按灭在玻璃容器里。

“阿挽?”

林挽环顾四周,房中没有其他人。

他垂下头为自己刚刚对裴寂的那丝怀疑而感到愧疚。

林与大马金刀地坐到沈允于身侧的沙发上,眼中带着些调笑看向裴寂,“小孩一个人睡觉害怕,过来找你。”

沈允于玩味地看了眼林挽,吸了口烟,略微弯起的嘴角吐了口烟。

裴寂不动声色地将浅黄色的文件夹合上,起身放到沈允于身侧的桌子上。

握住林挽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蹲下身握住了林挽冰冷的脚。

滚烫的手掌让林挽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脚踝却被裴寂牢牢握住。

裴寂起身地将自己脚上的拖鞋脱下套在林挽脚上。

“阿挽,什么时候睡醒的?”

“刚醒不久。”林挽小声嗫嚅道。

沈允于轻笑一声,挑眉地看着蹲在地上为林挽穿鞋的裴寂,手指轻轻敲击着刚刚裴寂放在桌上的文件夹。

“行了,带小挽回去休息吧。”林与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冲沈允于挑挑眉,两个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碰了一杯,将杯中的红酒饮尽。

“有家室的就回去睡觉吧,我们单身兄弟在这儿再喝一杯。”

林挽小声开口“我自己回去就行。”

裴寂却握住了林挽的手,扫了眼打趣他的林与和沈允于,轻声对林挽说道,“一起回去休息吧。”

出了门,裴寂环住林挽的肩膀,轻声开口,“见你睡着,没吵醒你。”

“没事。”林挽心虚地看着自己脚上裴寂的拖鞋,抽了抽鼻子淡淡的烟草味,并不难闻,“抽烟了。”

“嗯。”裴寂揉了揉林挽微乱的发丝,“不抽了。”

翌日,两个人又泡了会儿温泉,在房间都待够了,裴寂领着林挽去楼上打桌球。

林挽是第一次玩儿这个,裴寂十分耐心地手把手教他。

“握紧球杆了,手不要抖,把身子压低,再压低点儿,很好阿挽,虎口向上。”

裴寂的胸膛完全贴合林挽的后背线条,温热的呼吸不经意地喷洒在林挽耳侧,"手要这样放。”

两个人的手掌交叠,裴寂的大手交叉覆盖在林挽纤细的手指上,指尖轻轻调整林挽手指位置。

这样暧昧亲密的姿势让林挽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微微侧目看裴寂。

裴寂却神情认真,心无旁骛地教他。

"身体再低一点。"裴寂的另一只手扶上林挽的腰,微微用力。

林挽顺从地俯下身,却感觉裴寂的气息更近了,几乎要将林挽整个人笼罩,淡淡的松木味道扰得人心神不宁。

"看着白球,瞄准目标球。\"裴寂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放松,别紧张。"裴寂似乎察觉到了林挽的僵硬,低笑一声,"我数三下,你就出杆。一、二"

裴寂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垂,林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三。"

在裴寂的引导下,林挽推动球杆。白球划出一道漂亮的直线,将目标球精准地送入袋中。

"不错。"裴寂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将下巴抵在林挽的肩膀,"我们阿挽真聪明。"

林挽被夸得耳廓泛红,嘴角也忍不住地上扬着。

两人正玩儿得高兴,一道不着调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真甜蜜呀。”

听到林与的声音,林挽不好意思地挣脱了裴寂的胸膛,直起了身。

裴寂不悦地扫了眼林与,似乎在嫌他碍眼。

“哥明哥。”

林与身侧的长发微湿明宿微冷淡扫了眼两人,冲林挽淡淡地点点头,一如既往的清冷。

林与冲裴寂耸耸肩,调笑道“阿挽学会了吗?”

“还没。”林挽好奇的眼睛乌溜溜地在哥哥和明宿微之间打转。

“慢慢学吧。”林与冲明宿微挑挑眉,“来一局,小明?”

“可以。”明宿微的声音清清冷冷,没什么感情,林挽的心却漏了一拍。

林挽微微蹙了蹙眉,又惊又疑。

是昨天在厕所隔间里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难道昨天在厕所的另一个男人是哥哥?

林与嘣的一下弹了林挽的额头,林挽猛地回神。

“怎么盯着别人看。”林与抬眼笑了笑,语气里透着说不上的意味,“你明哥长得漂亮,看傻了?”

林挽不满地捂着额头“哥!”

明宿微并未理睬林与的打趣,径直走到隔壁的台球桌。

林与轻笑了声跟了过去。

被林与打了岔,两个人失去了刚刚打球的乐趣。

裴寂揽着林挽的肩膀出了台球室去做温泉理疗。

一整个周末林挽都觉得无比舒爽快乐,裴寂偶尔处理公务,大部分的时间两个人都黏在一块。

裴寂总有一种魅力,就算两个人不说话只是躺在露台上晒太阳,也让人十分安心。

短暂的假期稍纵即逝,因着林挽周一早八有课,两人周末晚上便回了家。

回城的路上裴寂看着垂着头像是蔫巴的小茄子般的林挽不禁失笑。

“阿挽喜欢,我们可以下周再来。”

林挽眼里有一丝留恋,温顺地笑笑,“这里挺好玩的。”

他并不是喜欢这个地方,而是喜欢陪在他身侧的裴寂。

“晚上阿挽想吃什么?”

林挽的世界很单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裴寂一打岔他的思绪便又开始转移到今天的晚饭上。

酒店的餐食虽然制作精美,味道也不错,但是比不上裴寂做的饭菜。

林挽有些怀念裴寂做的排骨,转而林挽又想到让裴寂开两个小时的车再回去做饭未免太过于辛苦。

“今天到家太晚了,我们点外卖吧。”林挽咽下口中分泌的津液,贴心地说道。

裴寂轻嗯了声。

一到家,裴寂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林挽,“密码是你生日,阿挽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先去冲个澡。”

林挽愣了一下,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手机屏幕一瞬间亮了起来。

屏保是一张林挽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熟睡的睡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裴寂照的。

林挽对别人的隐私没什么窥探欲,但莫名地他觉得手心中的手机微微发烫,裴寂的一切他都无比好奇。

那丝好奇还是被教养压了下来,林挽窝在沙发上,直接点开了外卖软件,漫无目的地挑选外卖。

裴寂不爱吃冷的,不喜欢辣的,高油高盐的也不好。

挑了半天,林挽才选了家轻食。

林挽刚要退出界面,通讯器上的消息弹了出来。

林挽没有想偷窥裴寂的隐私,手指却先于思考下意识地点了弹出来的消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已经看到消息的内容。

【Y:手术很成功】

手术?什么手术?

裴寂生病了吗?

林挽不禁蹙起眉头,手中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Y:人已经送到沈家了。】

林挽看得一头雾水,裴寂的脖子挂着毛巾,只围了条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看到裴寂,林挽的手指瞬间退出了界面,心虚地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点完了吗?”

“点完了。”林挽点点头,缩了缩脖子,小跑进浴室,“我也去洗澡。”

裴寂的眼色沉了沉,拿起林挽刚刚放下的手机,面无表情地扫了眼。

随后裴寂点开了沈允于的对话框。

【尽快把人送过去。】

第38章 疑虑 林挽落了眼,他不应当怀疑裴寂的……

吃过晚饭裴寂在书房处理公务, 林挽蹑手蹑脚在书房门口犹豫了许久。

一只小兔子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徘徊。

裴寂的眼睛并未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嘴角的弧度却一直勾着。

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林挽还是决定放弃了。

偷看别人的信息已经很不礼貌了, 在因着自己的好奇去询问。

林挽做不出来。

正当林挽垂着头要离开的时候, 裴寂的声音却从书房内传来。

“阿挽?”

被抓包的林挽,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进书房。

裴寂的眼底含着笑, 语气很是温柔, “阿挽找我有事?”

林挽抿抿唇, 犹豫了好久才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垂着眼开口, “抱歉,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消息。”

“没关系。”

裴寂一如既往地温柔。

“是沈鸣生病了吗?”林挽终于抬眼问出了一直纠结在心底的疑惑。

裴寂的眸子沉了一瞬, 沉静片刻,缓缓道“没有,是沈允于的一个朋友在人本做手术。”

哦林挽松了口气。

听到不是沈鸣做了手术, 林挽心里的担忧瞬间消散了不少。

“你还要忙到很晚吗?”

“还有一个视频会议,阿挽先去休息。”

林挽松懈的心又开始心疼裴寂, 已经快十点了,裴寂还要工作。

霸总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那我去卧室等你。”林挽乖顺地点点头, 躺在床上漫无目的找小说看。

裴妙声的消息弹了出来。

【裴妙声:你选的什么体育课?】

林挽迷茫地眨眨眼。

【林挽:体育课不是周一中午才选吗?】

【裴妙声:是今天中午啊!你不会没选吧!】

林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翻找导员发的消息。

他真的记错了时间!

京都的体育课都是需要学生在教务系统里自行选择感兴趣的课程和老师。

每年选课都是一项让教务系统网络瘫痪的大工程。

热门的课程羽毛球、乒乓球、网球不仅选的人多, 老师给分也很高,十分抢手。

一些冷门的课程,没什么人选,老师还会给学生挂科。

林挽从床上翻身下来, 光着脚从卧室跑出来,书房的门关着。

他的电脑在书房,林挽纠结要不要敲门进去。

如果裴寂此刻正在开视频会议, 敲门会不会打扰他。

犹豫片刻,林挽决定悄悄地推门进去,不发出声音拿了电脑就出来。

林挽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书房的灯亮着,却空空如也。

裴寂不在?

这么晚他去哪了?

林挽来不及疑惑,在裴寂的书桌上打开电脑。

与每年抢课时候反复刷新都加载不出来的界面不同,大家都已经选好了课,林挽很顺利就进入了教务系统。

热门的课程已经被选满了,不热门的课程也已经被选满了。

林挽看着仅剩的还有名额的三门课程。

拳击、篮球、啦啦操。

林挽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中的鼠标不断在三个课程上徘徊。

拳击课肯定全是Alpha,Alpha一运动就出汗,肯定全是难闻的汗臭混杂着信息素味。

篮球倒是还不错,只是那个老师出了名的严格,不仅节节课点到,期末考试还会考三步上篮和一分钟定点投球。

自己从来没打过篮球,如果体育课拿低分会影响绩点排名,挂科的话还会失去保研的机会。

犹豫片刻,林挽在啦啦操上点了确定。

【裴妙声:哈哈哈哈哈哈,啦啦操】

【裴妙声:你肯定是唯一一个选啦啦操的男生。】

【裴妙声:下次我打球的时候,你穿小裙子来给声哥跳一段】

随后裴妙声发来一张从网上下载的啦啦队服的图片。

【林挽:(气鼓鼓.jpg)】

林挽逆来顺受的性子并没有因着这件事而感到沮丧,让他感到低落的是裴寂去哪了?

似乎裴寂总是会在晚上莫名地消失。

他是吸血鬼吗?

林挽漫无目的地想。

快十一点了,裴寂又没有和自己说一下就出了门。

是偷偷见什么人去了吗?

林挽关上了电脑,准备去卧室拿手机给裴寂打电话。

拿着手机从卧室出来的林挽,正撞上从书房出来的裴寂。

林挽疑惑地蹙起眉“裴寂,你回来了?”

裴寂愣了一下,漆黑的眼睛越来越沉,灯光的阴影打在裴寂的脸上,让他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沉。

“下楼抽了根烟。”

林挽抿抿唇“怎么不在阳台抽?”

裴寂落了下眼,眼睛在抬起的时候有了丝愧意,“答应了阿挽不抽烟的,没有忍住,原本想偷偷在楼下抽一根。”

“抱歉。”

林挽的心因着裴寂的话软了一瞬,温声开口道“你压力大,平时偶尔抽烟没什么的,不用特意下楼,在家里抽就行。”

裴寂走过来,温柔地揉了揉林挽的后脑。

圆圆的。

随后,裴寂将林挽拦进怀抱里,轻声开口“准备戒了。”

林挽的头埋进裴寂的怀里,他闻到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浅浅的松木香。

在裴寂身上很好闻,林挽环住裴寂的腰,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裴寂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

温暖

林挽愣了一下,缓缓从裴寂的怀中探出头。

“怎么了,阿挽。”裴寂的眼睛深不见底,瞳孔倒映着林挽的轮廓。

林挽落了眼,他不应当怀疑裴寂的。

可是九月末的京都已经有了温差,室内是恒温的22度,外面应当只有十几度。

裴寂的身上没有一丝秋初夜里应有的寒气。

他到底去哪里了

林挽不敢细想。

半晌,林挽笑了一下“没事,休息吗?”

裴寂温柔地摸摸他的后脑,嗯了一声。

周一上午,林挽不用早起,只有后两节的体育课。

磨磨蹭蹭许久,在裴妙声的嘲笑语音里,林挽换了身运动服,向室内体育馆走。

不过裴妙声说错了,他并不是唯一一个选择啦啦操的男生。

此刻,林挽正在和沈鸣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林挽尴尬一笑,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这么巧,你也选了啦啦操。”

沈鸣不自然地别过脸,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字。

林挽小声开口,“我忘记选课了,你也是忘了选课的时间了吗?”

长久的沉默,林挽也并没有在找话题。

两个人安静地站在一堆聊天的女生旁边,无比违和。

“我不知道体育课需要选。”

沈鸣突然开口,林挽茫然地转过头,懵懂地看着他眨眨眼。

“去年的太极也是自己选的老师呀?”

“我休学了一年,上周是第一次来学校上课。”

林挽诧异,他又看到了沈鸣脖颈处贴的抑制贴。

抑制贴下的腺体红肿隆起,高高的鼓出来。

他第一次见到沈鸣就带着抑制贴,难道他的易感期还没结束?

“是生病了吗?”

沈鸣没再开口说话。

老师来了,是一个体态很好的美女Omega。

大家按照要求站成一排,林挽和沈鸣站在队伍的最后,老师也看到了他俩,漂亮的眼睛里含着笑。

“第一次有男生选我的课。”老师看着两个人开口,大家的视线都汇聚在两个人身上。

林挽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冲大家露出一向乖巧的笑容,沈鸣不自然地别过脸,垂着眼默不作声。

第一课,老师并没有教过于难的动作,让大家热完身后教了些啦啦操的基本手位和步伐,便让众人两两一组练习。

林挽和沈鸣默契地选了一组。

林挽的身体柔软,记东西也快,学了一遍便把姿势记得七七八八,相比之下沈鸣的身体僵硬得简直难以弯曲。

不仅同手同脚,肢体也极其不协调,跳跃的时候手脚仿佛不是他自己的,胡乱舞动,毫无美感和韵律。

老师刚教的动作,转眼沈鸣就像失忆了一般,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林挽只得在重新拆解每一个动作,慢慢教沈鸣。

相同的动作,林挽做得像引颈的天鹅,而沈鸣做得像一只在三九寒冬里冻僵的大鹅。

临近下课,老师检查练习的成果,毫无疑问,林挽和几个女生都拿了A,沈鸣是整个班级唯一一个D。

下课后,林挽面对略有失落的沈鸣轻声安慰道“第一节课不适应很正常,慢慢练下节课肯定能做得更好。”

沈鸣垂着头嗯了声。

“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沈鸣抬眼看到了不远处校园内路边停着的黑色林肯,手指微微蜷缩。

“一食堂三楼新开了一家烤鸭店,我们一起去吃呀?”

沈鸣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放学时间,食堂排满了人,因着大家周一上午全都是体育课,很多人都出了不少汗。

食堂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各种混杂的信息素和荷尔蒙的味道。

沈鸣微微蹙眉,按住了后颈的抑制贴。

烤鸭店也坐满了人,林挽看了许久,终于眼疾手快抢到了一个刚腾出来的位置。

位置还不错安静靠窗,林挽让沈鸣先坐,自己去点菜。

回来时见到沈鸣的脸色发白,不禁担忧。

“你怎么了?”

“很臭。”

林挽茫然地吸了吸鼻子,是烤鸭和甜面酱的香味。

“是鸭子臭吗?”

“不是,是Alpha的信息素。”

林挽又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他四下看了看,“是不是这里有人的信息素只和你的匹配度高呀,我闻不到哎。”

沈鸣眉头拧得厉害,猛地站起身向食堂外跑。

第39章 秘密 长年累月的伤痕让林挽触目惊心……

林挽忧心地跟在沈鸣身后。

沈鸣踉踉跄跄地跑到食堂的门口, 扶着路边的垃圾桶吐了出来。

吐完的沈鸣脸色更加憔悴,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泛着惨白。

“你怎么了!”林挽担心地蹙着眉毛, 轻轻拍着沈鸣的后背, 企图让他舒服一些,手指无意碰到沈鸣后颈被他皮肤的温度烫得蜷缩了手指。

“你发烧了?”林挽大惊。

沈鸣摇了摇头, 不忍心看到林挽担忧的眼, 轻声开口“药物的副作用。”

“药物的副作用?”

皮肤高热, 呕吐, 信息素紊乱

林挽眉头拧起,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握起沈鸣的手掌, 将他的衣袖挽起,果然看到了他手臂上发紫的针眼。

只是并不是一个,新的发紫, 旧地留下了发黑的印记,纵横交错, 令人可怖。

林挽眼眸颤了颤,被沈鸣伤痕累累的手臂震惊到, “你去试药?”

沈鸣错过脸小声说了句没有, 不自然地将手臂上的衣服扯下来。

“是因为缺钱吗?”

那些针眼并非一朝一夕留下的, 许多都是长年累月的伤痕,让林挽触目惊心,“我这儿有些钱,你要是缺钱可以先拿去用, 不要再去试药了。”

见沈鸣面色苍白地垂着眼,微微出神,似是默认。

林挽愈发笃定沈鸣去做了试药的实验员。

“林挽, 谢谢你。”沈鸣轻轻摇摇头,他张了张嘴,滚烫的话卡在喉咙里却还是堪堪咽下。

“我认真地,沈鸣。”林挽语气急切而又真挚,怕沈鸣不信,眼中满是郑重,“你需要钱,我可以借你,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帮你,你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沈鸣抬眼沉默地盯着林挽。

这样单纯美好的人,或许不知道那些肮脏事,才是对他好的吧。

可是他又觉得林挽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沈鸣欲言又止,对着林挽真挚的眸子,他不想再沉默,轻声开口问道,“裴总对你好吗?”

林挽一下愣住了,不知道沈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却还是嗫嚅道“他对我很好。”

沈鸣轻笑了声,一个人眼中的爱意是藏不住的,尤其是林挽这样纯得像一张白纸的人。

当他提起裴寂时眸子里的那瞬间的温柔,让沈鸣退却了。

沈鸣缓声开口“我没有试药,信息素不稳定,才总是用药控制。”

“很多年了,这也是我之前休学的原因。”

“这样吗?”林挽抿抿唇,似信非信,却也知道了沈鸣拒绝了他,未再强求,只是郑重开口道“不仅仅是钱,你要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和我开口。”

“嗯。”沈鸣浅浅地笑了一下,稍纵即逝。

沈鸣没有吃午饭便被接走了,林挽独自吃了饭去学生会办公室附近的教室找了个教室自习。

今天是周一,学生会例会。

林挽到得很早,办公室里坐着几个Alpha。

见到林挽进来都默契地停止了交流。

林挽奇怪地眨眨眼,不认得那几个Alpha,但他们似乎在议论他。

人虽然认得并不全,林挽却依旧的礼貌地冲大家笑了笑,找了个空位坐下。

几个Alpha窃窃私语,时不时还瞟一眼林挽带着八卦和好奇。

林挽抬眼正对上其中一个偷看他的Alpha,奇怪地蹙起眉。

那个被抓包的Alpha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听说你结婚了,你老公是哪个学院的呀。”

“嗯。”林挽抿唇,陷入了两难的尴尬,他并不想和外人谈及裴寂。

“是呀,那个学院的呀,没准我们还认识呢。”

几个Alpha七嘴八舌的套近乎,目光灼灼,将林挽架了起来,不问到答案并不罢休。

“管你们什么事?”腾柏妄冷漠的声音传来。

其中一个Alpha不满腾柏妄的态度,回怼道“我们再问林挽,又关你什么事。”

腾柏妄轻嗤一声,上下扫了眼Alpha,眼中带着淡淡的不屑,坐在了林挽身边。

他的眼神似乎惹怒了Alpha,但众人向来知道腾柏妄的脾气,冷面冷言,对谁都没有情面,也不愿意和他多纠缠。

Alpha白了眼腾柏妄,说了一句神金,并未再与林挽搭讪。

林挽侧脸小声说了声谢谢。

“没事。”腾柏妄并没有看林挽,淡淡地回了声。

林挽侧过脸看到腾柏妄的脸色很差,眼下发青没什么精神,嘴唇微微发白,还穿了件与天气格格不入的高领的毛衣。

毛衣很厚,袖子一些地方已经被摩擦出小小的毛球,颜色也被洗得发白。

“身体不舒服吗?”

腾柏妄没有理睬林挽,垂着眼看手中的资料。

林挽也没再开口说话,安静地看手机中的会议议程。

没一会儿,白祁来了,众人都回到各自的座位开始开会。

百年校庆只有不足三个月的时间了,各个部门的时间安排都很紧促。

开完会林挽去礼堂参与校庆晚会的彩排,大部分的节目去年已经参与过许多次评审,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少数是今年由于各种原因新增加的。

林挽和司则简的琴箫合奏就是临时新增加的,因为校友的邀请名单里新增了几个古乐器方面造诣很高的人,作为嘉宾莅临。

彩排是按照大家的课表分批次地进行的,只要没有课的学生会各个的部长及副部就会来帮忙盯着现场。

司则简所在的国际学院课程比较清闲,都是迁就林挽的时间来排练。

今天来盯着彩排现场的是李应,见到林挽和司则简,李应兴冲冲地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司则简。

一个A级信息素,外形又很优越的Alpha,在哪都会是焦点。

李应一脸八卦地凑在林挽耳侧开口问道“这是你老公吗?”

林挽猜想自己已经结婚的事情大概率就是李应宣扬出去的,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给自己带来了困扰,他不准备再和李应聊更多的他的私生活。

“下午要排练的那几个节目都来了吗?”林挽岔开话题。

“来了两个,白祁在盯着彩排走位,古琴搬来搬去不方便,你们最后再上台排练可以吗?”

林挽点点头,对司则简开口道,“那我们先在旁边等等呗。”

司则简并没有带琴过来,坐在林挽身侧安静地看手机。

两个人找了块空地坐下,林挽从背包里取出一支竹箫,低着头调整吹口。

竹箫通体呈温暖的琥珀色,竹节匀称,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六个音孔排列整齐,孔缘打磨得圆润光滑。

箫身中段刻着几片竹叶,线条简洁流畅,不事雕琢。竹叶间隐约可见"挽"字,字体清秀,与竹叶相得益彰。箫尾系着一根深蓝色的丝线,线尾缀着一颗小小的青玉珠子,既不张扬,又恰到好处地点缀。

林挽用调音器时不时吹一吹判断音准,轻轻调整箫塞的方向。

“挽哥,多久没吹了。”

台上正在彩排话剧,笑声传过来,两个人都抬头看过去。

话剧是一个很有名的兰因絮果的爱情悲剧故事。

讲了一个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契合度极低,却因为一张拿错的检测报告,误会对方是互相的灵魂契伴。

中间因为信息素抵抗和啼笑皆非的乌龙引发了许多爆笑的插曲。

后来两人真的爱上了彼此,却发现彼此的信息素契合度却连百分之十都没到。

两人违背信息素的本能定下相爱的契约。

可真心瞬息万变,Alpha婚后被一个信息素契合度高的Omega所吸引,最终背叛了契约。

最终两人分道扬镳,终成爱情悲剧。

现在正排练到两人误会的信息素契合的情节,现场时不时传来笑声。

“快三年没吹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拾起来。”

林挽并不喜欢乐器,林父却觉得小孩总要学一个乐器,便在一堆乐器里选了箫让小林挽去学。

最开始小林挽学得很辛苦,经常练习到嘴巴发麻失去知觉,手指红肿到不能握住筷子。

小妙声去找小林挽玩,碰到了躲在屋子里偷偷哭的鼻子通红小林挽,便义气地决定也报一个乐器班陪他。

选来选去,小妙声挑了个最难的古琴。

小司则简也跟着小妙声学了古琴。

结果,第一天小妙声还象征性地学了学,第二天便嫌手指疼再也不学了。

小妙声怕小林挽再哭鼻子,尽管不学了也会去乐室陪他。

就这样小林挽和小司则简学了六年的乐器,小妙声在乐室睡了六年的觉。

“时间过得真快。”司则简看着林挽的箫微微出神,“当时声哥在乐室睡觉,还嫌我俩个弹的难听。”

想到捂着耳朵,盘腿坐在地上,脸皱成一个包子的小妙声,林挽不禁莞尔。

司则简不知道想到什么,也跟着轻笑出声。

“则简。”林挽垂着眼,仔细地清理着箫口,“你喜欢声哥吗?”

司则简愣了一下,脸上的笑逐渐落了下来。

台上正在高潮的片段,Alpha的演员的情绪激昂地跪在Omega面前求婚,“我们违背本能的相爱,爱可以超越一切生理的吸引,我们必将向世人证明,即便没有契合的信息素,我们也终将相伴一生。”

“喜欢。”司则简淡淡看着台上的表演,“你和声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挽没有抬头,手中的动作却静止了,他轻声开口,“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第40章 保密 能不让他知道吗?

两人之间久久地沉默。

“声哥一直想找一个契合度高的Alpha做伴侣。”

“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台上的Alpha握着Omega的肩膀悲痛的嘶吼, 声音痛苦又悲凉,“信息素操控了我,我根本无法拒绝身体的本能。”

“知道。”司则简出神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眼中没有聚焦。

“为什么不是你呢?”懊悔的Alpha跪在地上掩面痛哭, 对着毅然离去的Omega无助地呢喃道“为什么与我契合的人不是你呢!我明明那么爱你。”

半晌,他听到司则简沉沉地叹了口气, 喃喃道“为什么不是他呢。”

林挽沉默地低下头, 司则简似乎在认真看话剧,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李应忙了一阵, 来了其他部长替他,他一屁股坐在林挽旁边偷闲。

“哎, 你知不知道腾柏妄退学了。”

林挽抬起头,微微蹙眉,他刚刚还和腾柏妄一同在学生会开会。

见林挽好似不信, 李应信誓旦旦地开口,“真的, 我朋友给他办的退学申请,今年的国奖都把他除名了。”

“为什么?”林挽不禁疑惑, 年年满绩的难度比国奖要大得多, 以腾柏妄那么优异的成绩, 完全没有毕业的压力,他怎么会退学。

更何况腾柏妄的家庭条件似乎并不优渥,一直在勤工俭学,学习那么刻苦的人怎么会突然退学。

李应脸上有些失望“你也不知道呀, 以为你俩关系好,你会知道的。”

林挽摇摇头“我们不是很熟。”

“是吗?我看他对你不错。”李应咂咂嘴,“不过就他那个脾气, 和谁都处不来。”

林挽不想在背后议论别人,没有应声,低下头又开始调整手中的萧。

李应在他旁边天南海北地闲扯,林挽偶尔回应。

没一会儿,李应因着有晚课离开了。

一直在旁边看手机的司则简开口道,“声哥说上完课过来。”

提到裴妙声,林挽擦拭萧的手顿了一下,他将萧小心地放在盒子里。

其他人排练得差不多,白祁叫了几个Alpha把角落里学校仓库尘封许久的琴搬上台。

林挽和司则简到台上按照白祁要求的站位定好。

司则简坐在舞台的正中央偏左,林挽站在他的斜后方。

两人表演的是《鸥鹭忘机》。

这首曲目小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演奏过无数次,可这次两个人配合的却是毫无默契。

不是司则简提前进了音,就是林挽在转调的时候走音。

一连排练了很多次,两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声乐老师不禁不悦地皱起眉。

“今天怎么都心不在焉的,还没有前几天的状态好。”

“再多练几遍吧。”白祁在旁边打圆场。

司则简抬眼看到了从门口匆匆赶过来的裴妙声,微微出神。

箫声已经响起来了,琴音却未动。

“司则简!”声乐老师厉声道,“怎么回事?”

司则简回神,按着琴的手指被琴弦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抱歉,老师,我走神了。”

两个人又练习了几遍,差强人意。

结束后声乐老师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司则简,关心地开口,“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在状态。”

司则简摇摇头。

声乐老师叹了口气,对两人开口道“时间紧,任务重,难为你们两个了,回去再多练习几次。”

老师走后,裴妙声从台下跳上,看着心不在焉的司则简,问林挽道,“这是咋的了?”

林挽勉强笑笑“太久没练了,生疏了。”

裴妙声一左一右搂住司则简和林挽,笑道“多大点事,走声哥带你们吃好吃的,晚上我看着你俩练。”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聊那个没聊完的话题。

吃了饭后,林挽到裴妙声的公寓去练习。

司则简和林挽刚演奏了两遍,裴妙声便在一旁困得打哈欠。

“太催眠了。”裴妙声强撑着精神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猛地灌了下去,才清醒了一些。

裴妙声无聊地把游戏都玩了个遍,后来看着两个人发呆。

“吃不吃小龙虾?”

林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摇摇头“我不吃了声哥,回去太晚裴寂会担心的。”

裴妙声撇撇嘴,随手拿起司则简的手机点外卖。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哥怎么管得比云叔还多。”

“没有,他并不太管我,是我自己不想太晚回去。”

林挽给司机发了个消息,让司机来接他。

裴妙声白了眼处处为自己哥哥开脱的林挽,就他哥那个控制狂什么样,他心里门儿清。

“真不知道我哥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林挽轻笑了声,把箫收起来。

裴妙声点完外卖随手将手机丢在一边,凑到林挽身边,“明天周末去司家的马场玩呀。”

司家的马场原本是司则简二姐的私产,司则简18岁的时候姐姐当礼物送给他。

司则简还没回国的时候裴妙声就吵着让他回国带他去玩。

林挽抬眼看向司则简,他正在调琴,似乎并没有听两个人的交谈。

“我不去了,周末要去图书馆看文献。”

“真不去?听说司家养了匹骝色的纯种汉诺威马,老帅了,我给你看照片。”裴妙声解开司则简的手机,打开相册开始翻看。

林挽垂眼看到相册内多数是两个人的合照和司则简拍的裴妙声的各种照片。

照片内各种场景,有的照片裴妙声只穿了条内裤。

似乎怕林挽误会,裴妙声嘿嘿一笑。

“这小子总是让我给他当模特,我闲不住就让他自己拍照片对着画。”

林挽抬眼正对上司则简晦暗不明的眼神。

“找到了。”裴妙声点开手机里的大图,林挽收回了视线。

照片里一匹高大匀称汉诺威马静静地站立在草地上,四肢修长而强健,骨骼分明,背部平直而宽阔,腰部结实,臀部微微隆起,整体比例极尽完美。

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似乎随着微风轻轻起伏。鬃毛浓密而顺滑,披在修长的脖颈上。

“帅吧!”裴妙声不禁感叹,“骑起来一定很爽,一起去呗。”

林挽摇摇头“不去了。”

“那行吧。”裴妙声搂住林挽的脖子,“那声哥到时候给你拍照片,我穿马术服也可帅。”

林挽轻笑地嗯了声。

司则简的手机响起来,是裴妙声点的小龙虾到了。

“则简,去取外卖。”裴妙声冲司则简吆喝了声。

司则简站起身,林挽也收到了司机的消息。

“声哥,我也要回去了。”

裴妙声略微不舍,看了眼时间想到了自己哥哥那张臭脸,才无奈道,“行,那则简你把阿挽送到小区门口呗。”

“好。”

林挽顺从地点点头,跟着司则简下了楼。

楼下的路灯昏暗,白日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夜晚遮挡着昏暗的灯光,让小路愈发的幽深。

两人相顾无言,并排而行。

到小区门口,林挽遥遥地看到了路边停的奔驰,转头对司则简道,“则简,你回去吧。”

“挽哥。”司则简背对着路灯,幽暗的路灯打在他的身上,逆着光林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温和。

说不上冰冷,却没有一丝温度。

“能不和声哥说吗?”

林挽垂着头,司则简的脸在阴影里,眼睛却反着光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眼卸下了平日温和的伪装,带着锐利攻击性。

林挽的心里很乱,他抬头看司则简,唇瓣动了动却并未发声。

司则简落下了眼,又戴上了一贯温柔的面具,轻声开口,“挽哥,你和声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声哥知道了我对他存有别的心思,他肯定会生气。”

“我知道我和他信息素不匹配,不会有结果,我只是喜欢他,想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侧。”

“挽哥,能不让他知道吗?”

司则简的声音微微发颤,听起来无比真诚却十分可怜,带着恳求。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林挽不忍心看他如此低落模样。

半晌林挽轻声叹了口气“知道了。”

“谢谢挽哥。”

林挽未再出声,转身向路边黑色的车走去。

他的心里有些乱,林挽不清楚自己今天答应司则简的请求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但是他知道,因着司则简是珍贵的A类信息素,司家一直对这个小儿子宝贝得很。

司爷爷也到处为司则简找信息素契合度高的Omega,不可能让一个司则简无法临时标记的Omega进司家的门。

更何况,信息素匹配度那么低,会让裴妙声吃苦头,裴寂也不会同意。

尽管裴寂对裴妙声总是冷脸,林挽知道裴寂对弟弟打心底的爱护和珍重。

如果裴妙声真的爱上了司则简,以声哥的脾气必然会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和司则简在一块。

趁现在他还未对司则简动心告诉他这件事,让裴妙声自己处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

林挽温温吞吞地拉开车门,心里装着事情,他心不在焉。

坐到车里许久,司机还没开车。

林挽茫然地抬起头,“王叔,怎么还不出发?”

“裴总,回浦江湾吗?”

“去维港。”

裴寂的声音骤然在身侧响起,林挽猛地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