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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如何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刚刚射出箭矢的机关都已经被关闭,司爵在那机关的地方敲敲打打,也并没有二次触发,于是放下心来。

“至少我们不用担心再次被暗器机关中伤了。”

他说的很正确。

竹清平无奈地点了点头。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够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存活一个月——这还是他们是修士的情况下,如果换做普通人,那定然是三天都撑不住。

看来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在一个月内找到出去的方式了。

“我们得抓紧时间。”时间真的争风夺秒。

“不用担心。”司爵默默地掏出自己准备好的充饥丸,“我吃的喝的准备的很充足。”

竹清平:……你来这里度假来的啊?

不过竹清平是真的开始怀疑对方了,因为司爵准备的如此充分,总让人觉得是早已知晓,所以才会有所准备。

司爵虽然很想说出口,但是刚刚的尝试让他总是有点难以排解,于是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说。“我很想说,但我不能说,你懂吗?”

竹清平有点懂,但是司爵这么说,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嗯……懂……吧。”总之,竹清平这么回答是一定没有问题的吧。

“敷衍。”司爵看他这副样子就是没有认真作答,但他说实话也并不在乎,因为他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已经足够开心了,那就是竹清平会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光是这一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竹清平不免反驳。“我哪里敷衍了,真的没敷衍。”

两人没忍住幼稚的斗了下嘴,随即才又将重点放在了眼下的状况。

“所以我们又困住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但是每次都是两人被困在一块这种经验真的挺让人感到好笑的。

“我们可能跟这种情况比较有缘吧。”

这种风趣的对话倒是让本来应该严肃的氛围越来越轻松。

司爵在这扎满了箭矢就当是刺猬一样的地面上,努力找了位置下了脚,总算是在这墓地之中好好地转了一圈,可惜依旧还是一无所获。

场面陷入了僵局。

更为可怕的是司爵竟然是连一点的头绪都没有,正常来讲,他无论如何都应该找到一些东西,可是这次他完全没有头绪,他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竹清平见他表情不对,也算是明白了一切,于是他安慰了句。“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反正现在时间很长。”

“也对。”

司爵直接摆烂了,他看向竹清平,一脸愉快,“再说我们还能光明正大腻在一块。”

这是竹清平没有想过的话,所以当他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又无奈地望着对方,如同在看一个孩子。

不过他确实也是很想要和对方呆在一块也就对了。

如果换做以前,竹清平可能不会说实话,但是现在终于算是说清楚了,所以他就很想要直言坦率地承认。“嗯,确实。”

司爵被他这坦白的模样搞得有点怔愣,他是真的没有想过竹清平竟然真的会对他如此坦白的说明自己的情感,因为在司爵看来,竹清平从来都是克制的,正因为克制,所以感情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

当时在秘境的时候,即便他们天天呆在一块,有时候所做的事情也是足够的亲密,但是有些时候司爵总觉得自己没有走入过他的心里。

但是现在司爵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他好像真的走进了竹清平的心中,而这个事实令他感到极度的安心。

于是他忍不住就又握住了竹清平的手。

竹清平温柔地凝视着他,一时间没有回应。

可就在这个时候,司爵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声音。“拜托,汝不要这么腻腻歪歪的好嘛,吾还在这里。”

司爵突然就有点郁闷。

“你能不能屏蔽一下自己的五感。”

“吾已屏蔽,哼,谁愿意看汝的事,只是吾对这里熟悉,所以才来指点一二。”

司爵听到这话瞬间就觉得有点意思了,他瞬间说话也不敷衍了。

“您知道些什么?”

看,敬语都出来了。

虚皇如果现在有实体,那一定会选择给他来个白眼。

“但吾必须说,给吾整个身体。”

“那也得要有机会,总不能随便就杀个人让你上身吧。”司爵其实也不是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寻个恶人,他杀了,倒也无所谓,但是他刚刚从秘境出来没有机会,所以便也没有这么做。

但之所以这么说,也是顺势的撒谎罢了。

好歹他现在也算是正派人士,所以至少得要符合他一下的人设吧。

虚皇对他的言论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如果他现在有脸的话。

很显然,他完全不相信。

“不如先说一说您知道的消息?”

司爵切入主题。

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虚皇也没有不帮他的理由,就算他心里真的无语透了,却也依旧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对方。

“吾诞生之初,只是一团没有灵识的灵团,当时吾懵懂,却经常听到两人在交谈,里头好似就有提到天外天。”

“天外天?”这个名字引起了司爵的重视,同时整个人兴奋了,他觉得自己好似终于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而接触到真相的一瞬间,他就不再是无头苍蝇了。

“是的,这是他们提及最多的一个词,所以吾认为在久修大陆之外,还有个天外天的地方,而天外天的人们掌控着久修大陆的秩序,而久修大陆之中的人不过只是生活在象牙塔中被天外天投放下来的产物罢了。”

这个说话几乎是把整个久修大陆的真实给推翻了。

司爵对此倒是无所谓,只是若是这种事情告诉从小生活在久修大陆的人们,一定会大惊失色,这等于是在全盘否定他整个人的真实性,而这种被监控、监视一般的生活,当真会让人惧怕。

好在知道这一切的是司爵。

而即便是原著中的魏昧逸,也不过只是知晓了金世羽与众不同这一个概念,并不清楚天外天的存在,所以后续他也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变化,他的一切行为准则都是利己的。

“嗯,我知道了,但是……”司爵若有所思,“这个和我出现这件事情有什么本质的关系吗?”

虚皇很想要抽搐嘴角——如果他现在有脸的话。

“当然有!”虚皇炸了。“汝刚刚烧毁的那个画像,就是吾曾经在混沌之中看到过的一张人脸,如果吾猜的没错,他是从久修大陆跳跃到天外天的唯一之人,既然这里有他的画像,那么很有可能这里是他曾经落脚过的地方!”

这……是怎么得出来的。

司爵很想要撬开对方的脑袋看一看虚皇的逻辑线思维,如果对方现在还有脑袋的话。

“正常人真的会在墓室一样的地方挂上自己的画像吗?”

这是得要多么自恋啊。

司爵想到这点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他那长久居住的酒店套间中,自己挂在墙上那最为高清的个人照。

如果他骂,定是也将自己骂进去了。

可他如今竟然浑然不觉,大约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虚皇的智商被完全鄙视,心态全崩,差点匿了。

但他也知道这事是大事,所以他最终还是强忍愤懑,最后说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这位前辈似乎叫玖月,他似乎有个极为重要的朋友……好像叫……好像叫……”

虚皇一时想不起来,他努力回忆了许久,终于从尘封的记忆深处挖掘了出来。

“对,符铀!”

——符铀。

这个名字在司爵的大脑深处微微一颤,灵光一闪。

第 97 章 而那种密码还真的不太好……

99、

符铀这个名字, 司爵也曾在那书籍之上看到过。

听说那是玖月多年的至交好友,至于其他的信息,就没有了。

但也是因为这个信息, 却让司爵有了一点想法。

这应该是符铀为他的至交好友玖月所设立的墓室, 但是最终那墓室中连棺材板都没有送进去。

这说明玖月身死之后,他的尸体一直没有正常入棺,也没有正常入这墓室。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应该只有符铀知道了。

司爵若有所思,在脑海的深处努力地回忆了一波,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关于符铀的信息。

听说符铀天资愚钝, 能和玖月成为至交好友全是因为小时候的情谊, 听闻玖月曾是凡间界富商家的小儿子, 而符铀则是他的贴身小厮,主仆之间关系很好。

正是这一层的关系,所以符铀才能够进入修真这个领域,不然以他的能力, 可真的是不够格的。

但符铀确实也是个勤能补拙的家伙, 所以他最终也还算是留下了一点的信息,听闻符铀在玖月突然身死之后没多久也跟随而去。

不过司爵记得,在那野史之中记载, 符铀曾经在一处风林玉秀的地方为玖月找了个特别好的闭关之处, 但司爵现在看来,总觉得这并不是闭关用处,而是为了祭奠他的死亡。

但谁会特地给朋友置办墓室?

这也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就当符铀想法清奇吧,但总之司爵已经开始怀疑这两位至交好友可能根本就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好。

司爵想到这突然灵光一闪,若是这地方不是为好友特地修建的墓室,而是为憎恨之人所修建的牢笼, 是不是更有可能性?

这些机关的意义是为了防止外来者能够活着出去,也就说明这里面有着符铀不想要告诉别人的秘密——比如……

司爵大胆猜测下,杀死玖月的人实际就是符铀,可惜符铀应该后来也没有想过玖月竟然可以身死后反而获得意外收货,前往天外天吧。

之后……

可能就破防了?

也有可能符铀根本不清楚这件事情。

当然一切都是猜测,都做不得数,毕竟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幻想。

现在司爵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个墓室应该只是第一层,这里一定有通向另外一个密室的机关……

他们不该想着如何出去,而该想着该如何进去。

当思维改变的同时,司爵终于发现了在这墓室之中不太常见的一点。

常见的墓室一共有七大类,而这中墓室显然是石室墓,通常,石室墓具有更复杂的结构和装饰 ,因为是为了埋葬重要的人物或者贵族。

可是如果是重要的人物,怎么可能如此朴素,复杂的结构和装饰呢?

当然并不排除符铀因为嫉妒以及憎恨故意如此,毕竟这墓室显然就是他一人建造的。

但无论如何,既然看出了一些端倪,那就该去试一试。

司爵看向竹清平,然后道:“我怀疑这里设下了虚幻障。”

虚幻障,一种极为高阶的迷幻误导的法术,可以让身在其中的人看到下这术者希望中术者看到的东西。

竹清平惊讶地看向他,但低头细细一揣摩,总算是了解到了其中的问题。

他略微赞赏地看向了司爵,却也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露出了个笑来,“那你为我布阵,我试试看破除这虚幻障。”

“行。”

既然竹清平打算动手,那么司爵就做好配合。

两人之前在秘境之中其实早就已经有了默契,所以当竹清平开始布阵之后,司爵立刻以一种极为快速且精准的方式为竹清平布好了阵法。

两人齐心协力,竹清平站在阵法之中白衣飞扬,有风从阵法边缘旋转开来,旋风以最快的速度成为飓风,直至竹清平站在飓风之中猛地睁开清澈的双眼,说了一句——“破”。

“破”字开路,旋风以极快地速度朝着他们的对面直接掀开一条道路,直至那旋风所拔地而起的箭矢朝着那无趣且枯燥的红砖上砸了过去。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眼前的一切景色如同镜面一般“咔嚓咔嚓”碎掉了,终于在司爵他们面前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箭矢消失了。

本来干净整洁的红砖变得灰乎乎的,上面甚至还有已经断掉或者说刚刚新结出来的蜘蛛网。

而更加恐怖的景象是: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竟然平整地放着一个棺材,那棺材就和场景中其他东西一样,漆黑的棺材板上是一层灰蒙蒙又厚实的尘土,那尘土似乎都积聚到了一定的地步,看起来甚至有点硬邦邦的。

“棺材。”竹清平看着这棺材下意识地喃喃出口。

司爵看了他一眼,然后率先走上前去。

“小心点。”身后的竹清平用担忧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司爵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用安慰的语气回答自己身后的竹清平。“没事的。”

但话是这么说,司爵却没有放下任何的警惕。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棺材前,然后竖起屏障,最后才用法术直接掀开了眼前的棺盖。

棺盖实在是太久没有被打开了,所以打开的瞬间,瞬间发出了一声古老的叹息,而在棺盖上已经结痂的灰尘以及尘土也终于变成一块块地剥离下来。

棺材之中好像有种阴暗的东西泄露出来,从不远处看幽深又漆黑,散发着一种邪恶且可怖的气息。

两人都在这个时候提起心来。

竹清平向前一步,却被司爵直接挡住了身体,然后司爵直接坚固了自己周身的屏障朝着棺材口走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司爵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在他身后的竹清平也大步走了过来,这下两人才终于看清了棺材内到底有什么。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不过只是死去人的尸骨罢了,实在是太平平无奇。

司爵看过太多这样的尸骨了,所以他对此毫无反应,至于竹清平也是一样。

他们端详着那人尸骨脸上带着的花脸面具,随即司爵抬起了手。

“等等。”竹清平立刻制止住了他,随即他上前用法术将那花脸面具直接掀开了。

“咻”地一声,有细小的针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竹清平的反应很快,立刻一个侧身躲过了那细针,而那细针也这么直直地戳进了对面的红砖之上——那刺入的深度可见那针的力道。

司爵望着那细针的位置,很快走到了那边,盯着那细针,非常坚定地说出了他看到的。“这针上涂满了毒液。”

这种毒液还是说一种司爵从未见识过的剧毒,若是他们刚刚不小心,现在定然已经有一人命丧于此。

“那是什么毒?”

竹清平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

“没见过。”司爵平静地回答了一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用法术将那细针给好好地收入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之中。

这种剧毒若是能够研制,批量生产或许又是一个保命的武器。

他的动作被竹清平看在了眼里,但是竹清平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重新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棺材之中。

棺材之中的人双手规整地放在身侧,细瘦的骷髅令他们无法判断这人身前到底是谁。

“他就是玖月?”

这是最直接的判断。

司爵皱着眉,他想了想,回了句。“也有可能是符铀。”

也就这两种可能。

两人再次一同看向了那棺材之中的骷髅,骷髅身上发黑,也就是说……他是中毒而亡。

“九成可能是玖月。”

司爵得出这个结论。

竹清平对此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那就简单多了,如果玖月当年是因为中毒身亡,那定是他杀,但奇怪的一点是,以玖月的修为,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因为中毒而死亡。

虽然这奇毒他们都不曾见过,但是如果是竹清平又或者是司爵被击中,也能通过自身修为逼出毒素,可能身体因此会产生一点副作用,却也不会因此而极速死亡。

但在野史之中,玖月是直接暴毙的。

这么一点剧毒,又怎么可能直接让他暴毙呢?其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这种陈年旧事显然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刨出来的,毕竟是千年之前的旧事,历史遗迹都不曾留下多少,书上也没有多少记载,后人又怎么可能清楚。

但司爵认为这一定是天外天之中最大的秘闻,而这件秘闻必定和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有关。

司爵满心都是好奇,他想要探究到这个真相——可是他也知道这真相不是那么简单可以探究出来的。

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让自己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竹清平正在检查棺木之中陪葬的东西,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朝着司爵唤了一声。

“快来,这里有个藏印。”

藏印,顾名思义,就是藏着文字的印记,这种东西一般就跟现世的日记一样,是私密却又重要的东西,一般别人是看不了的,因为有“密码”。

而那种密码还真的不太好破解。

这真的……

是解决完一个问题之后,又来个问题。

两人苦恼极了,却也只能先在这里陷入僵局。

第 98 章 是赢还是输,当真难以评……

100、

藏印的密码可能是一句话, 也有可能是一行文字,总之什么都有可能。

正是因为无法摸清楚设立这藏印的人的心思,所以就很难去确定到底什么是谜底。

司爵看着那藏印印记, 看着那印记周围被破坏的表面, 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以前曾经有人试图破解这藏印,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看来暴力是没有办法破坏掉的,那只能找到“密码”。

可是棺木之中虽然有着很多陪葬品,可是却没有什么有效的东西,唯一有效的就是这藏印,偏偏他们两个连“密码”都破解不了, 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指向性的证据。

司爵与竹清平又持续性摆烂。

竹清平看着司爵那副认真深沉的模样, 就开了口。“别老是纠结于这件事情, 反正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这话还真的只是安慰,因为聂风村现在真的不清楚什么情况了。

他们呆在这墓室之中也不清楚时间的流逝,唯一感到的只有饥饿。

司爵点点头,直接从自己的戒指空间之中掏出了一些厨具。

竹清平:……

这架势, 是要干大事了啊。

“你这是打算在墓室里头……烹饪?”

竹清平不大确定, 却不得不相信。

“嗯哼。”司爵完全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

竹清平默默地将视线移向了一边那躺着的骷髅,又想到这里是先人的墓地,一时有点纠结, “这是不是有点大不敬?”

“嗯……好像确实是有点。”当司爵回答了这句话的时候, 竹清平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他以为司爵会放弃在墓地烹饪的这个想法的时候,司爵又加了一句。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饿肚子吧。”司爵说的非常正直。

竹清平:……

“主要也不能让你饿着,我会心疼。”司爵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打情骂俏,竹清平因为惊讶而怔怔地瞪着他。

而这副模样看在司爵的眼里就是无穷的可爱, 所以司爵没忍住就凑上去亲了一口。

这一下太过于意外,竹清平没有反应过来,竟然真的就让他这么亲了一口,并且没有任何的反应,不,应该说唯一的反应是呆傻的。

这样子的竹清平,真的是与众不同啊。

司爵为自己能够看到不同的竹清平而感到愉快,所以他在亲了一口对方的脸颊之后,又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对方的头发因为司爵的这个动作而微微乱了些,翘起的发丝有点固执的可爱。

竹清平默默地掀开了司爵的手,同时对他的行为也不打算管了,因为他知道司爵才是那个最专横的家伙,如果他打算去做,那一定会去做,即便再怎么拉着他,他也会去实施。

有时候,竹清平觉得这样的司爵是真的挺可怕的,但是事实证明,也只有这样的人,可以坚定地走向成功,他是主动的那一位,所以他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其他人也会下意识地想要跟着他的节奏走。

这可能是他与众不同的魅力,就连竹清平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要跟着他一起前进。

他默默地望着对方认真努力打算烹饪美食的侧颜,此时的司爵正在纠结到底选择土豆还是白萝卜——在这种小事上,司爵更偏向于问他做决定。

竹清平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回答道:“萝卜吧。”

现在天气偏冷,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冬天,是吃萝卜的最佳季节,而且萝卜也是一味极其好的药材,因其性凉味辛甘,可消积滞、化痰热、下气贯中、解毒,用于食积胀满、痰咳失音、吐血、衄血、消渴、痢疾、头痛、小便不利等症。①

“行。”司爵对此没有任何的反驳,对于他来说,小事听从自己“老婆”的很正常。

虽然司爵一直是个怪戾的家伙,但是在择偶方面,他的态度还是非常正统的,正统的都有点不该是他的样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用心以及没有用心的问题。

司爵既然得到了竹清平的这个答案,便直接动手去做了,他将萝卜用法术快速去皮之后,便又用法术将之切成了条状物,随之将其放在旁边。

之后,他又将已经拿出来的乾坤炉用法术生火,火焰瞬间从底部自发熊熊燃烧。

按照司爵的理念来看,这玩意就跟他们现世的电磁炉是一个功能,但是神奇的就是,电磁炉是靠电来加热,但是乾坤炉的生火方式是用灵力,消耗的也是自然灵力。

如果放在以往,司爵是断然不肯相信,世间竟然会有这种方式,但是如今在久修大陆生活了十几载,最终也只得接受这个设定——即便他无法用现世的常识来理解这其中的奥妙。

但很多时候,一些东西是无法用既定的理念来解释的,所以只要放在久修大陆,这种生火的方式就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司爵所需要的就是接受罢了。

等水烧的沸腾,司爵也已经将猪肉给准备好了,他先将猪肉煮了一遍,等猪肉熟了之后又把它捞了上来放在了一边,随即司爵重新倒入了清水,加入料酒、生姜、生抽等调味料,重新进行了烧煮,这次,他也放入了萝卜,盖上了乾坤炉的盖子。

接下来,只要耐心地等待就行了。

这段时间,是完全自由的时间。

司爵笑眯眯地望向了旁边的竹清平,越看自己的对象越好看,根本就挪不开眼睛。

“做什么?”竹清平在等待的途中已经继续盘坐在地面稍微修炼了一会,可能是因为心中郁结之事终于解决,所以一直没有动静的修为终于在刚刚有了一丝的开悟。

司爵也在此时此刻敏锐地察觉到了竹清平修为的变化。

他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随即为他高兴。“你的修为好像终于精进了。”

之前十年,竹清平的修为一动不动,让司爵都开始怀疑出现了什么问题。

竹清平差点脱口而出是怪对方,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想要让司爵为此感到愧疚,便只是稍微地解释了一句。

“是的,之前没有想通的东西终于想通了,也解决了。”

司爵微微歪了歪脑袋,但是竹清平既然如此说,说明一切都已经放开了。

过去的事情不用在提,司爵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很多事情,做了选择就要承受这件事情所要承受的代价,时间是以一个平行的状态往前走的,世间也没有后悔药。

所以……

司爵露出了个微笑。“那就好。”

这样的司爵总是让竹清平感到心安,因为他知道司爵是完全信任他的,这样的态度总是让他感到平静。

两人之后便不再说话,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竹清平因为隐约有着要晋升的感觉,所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至于司爵则为他护法,顺便找寻一下出去的方式。

藏印那割裂很快状态引起了司爵的注意。

如果……通过牵引的方式,是不是有可能成功呢?

所谓牵引,其实也是一种作弊的方式了,就好像是那种解锁一般的方式,在D国一些地下商城,经常会有一些人偷偷摸摸地继续干着这种活,虽然不受法律的保护,却也有着它自己的门道。

为此,D国警局的人虽然试图阻止,有时候也能够抓捕几个小喽啰,但到底只是小喽啰,最上面的势力,他们永远无法触摸到……所谓的小喽啰也不过只是几个KPI罢了。

这是一种平衡。

D国社会需要这种平衡,以此来告诉民众,社会秩序的一切都是合乎法律秩序的,一切都没有那么混乱。

但真的一切那么祥和美好吗?

……真理,不过只是掌握在一部分的人手中罢了。

而存在于社会之下的普通群众,也不过只是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的齿轮罢了。

曾经,司爵是掌握着真理一小部分人。

而今,司爵则是被掌握的普通人。

这其中的改变,不得不说,很难在第一时间接受,所以司爵这么多年,从未停止寻求真相,他要攀上那座真相的大山,走到顶峰,与那些制定这个世界规则的人进行争论。

如果争论无法成功,那便使用暴力。

他的目标永远是那么坚定,也不会进行任何的改变。

而他现在所做的,都是为此做努力。

他在布局,下一场巨大的棋,就连他自己,都被列入其中。

这是一场豪赌。

可是若没有这一场豪赌,他永远无法成功,这是属于普通群众的命运,因为普通群众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也只是自己的这条命罢了。

是赢还是输,当真难以评断。

而正是这一份不确定性,永远让司爵感到着迷。

他爱挑战,即便最终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不愿意随波逐流,成为芸芸众生中混沌度日的一员。

对此,他厌恶至极。

司爵露出了个微妙的笑来,同时使用起了那野史之中所详细记载,却没有任何修士可能会当做事实的禁术……

这是非常可怕的做法,因为如果这是假的,那么混乱的灵气必定会在司爵的身体脉络之中炸裂开来,而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将会白费。

第 99 章 “符铀,我可曾害过你?……

101、

当蓬勃的灵气开始顺着他的身体开始运转的同时, 竹清平便敏锐地感到了对面那人状态上的问题。

道心微动,他那紧闭的双眸缓缓地睁开,如同雪山一般清冷的目光正巧落在了在他对面正威逼藏印的司爵身上。

司爵的脸上是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扭曲快意, 他的嘴角微微挑起, 额上已经沁出了冷汗,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之中却是决绝,以及一种一往无前的晶亮。

那种耀眼的光芒好似一抹希望,将这死寂且闭塞的墓室劈开一条笔直的道路——就像是通向外界的小径,虽然是微茫, 却又承载着微弱渴望的渺小星光。

竹清平的心因为这幅画面而重重地跳动了两下, 他那浅褐色的瞳孔由此微缩, 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他其实在第一时间是想要试图阻止的,可是阻止的心思刚刚出来的半分,就又被压抑住了。

在这种状态之下, 司爵是最危险的, 他稍微出声阻止都有可能因为打扰对方而使对方在施术过程中出现纰漏,这种可怕的禁术他也不过只是在偏门的书籍之中看到过,但那也不过只是匆匆一瞥, 若非不是他的记忆实在是太好, 他甚至都有可能不知道司爵此时在做什么。

事实就是,他恰好匆匆一瞥,又恰恰记住了那个偏门的禁术,也因此他深切知晓这个禁术的可怕。

为此,他的心揪了起来,手指甲用力地掐进了自己的皮肉之中, 因为过于用力,竟是掐破了皮肉,勒出了猩红的内里。

只是,他却没有心思顾忌这丝毫的疼痛,因为他知晓这种疼痛与司爵如今所承受的痛苦以及危险来说,微不足道。

即便再怎么不赞同,竹清平也能知道对方是为了出去而再做最后的挣扎。

这种行为不免令竹清平动容。

对方是在为了他们的生存做努力,而他该做的从来不该是阻止,而是支持——可是他真的无法赞同司爵这种为了这种渺茫希望而选择使用禁术的莽夫行为。

但此时此刻,他除了坐在原地提着心,却也是无能为力。

相比于责难,他现在唯一能够做,也必须做的事情就是司爵在被那禁术反噬的时候,尽快将对方脱出来。

藏印在禁术的催逼之下,果然有所松动。

本来那藏印便已经有所割裂,只是那割裂的部分实在是太小,再加上玖月真人的道行很强,所以他所设的藏印,即便是大能阶段的修士前来也无法解开,更不用说司爵和竹清平两人了。

然而,在司爵禁术的作用下,那藏印竟然像个乖乖娃一般开始松动了。

藏印那笨拙的本身在半空之中颤抖了好几下,终于支撑不住,竟是直接膨胀了好几倍,最终,它好似终究还是无法压住被司爵传输入它几身的力量,如同被戳破的球一般冲向了高空,随即炸裂开来。

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明明只是个小小的藏印,只有指腹的大小,可是偏偏炸裂开来所引起的爆炸却波及那么庞大,以至于因为施展禁术而无法有所动作的司爵被那爆炸震向了不远处的红砖墙壁之上。

当竹清平打算施法扶住司爵的那一刻,也已经晚了。

因为爆炸来了太快,甚至没有给人任何思考的余地,所以当竹清平终于有所行动的时候,司爵已然被狠狠地砸入了红色墙壁之中。

红色的墙壁因为这剧烈的动静而微微撼动,那一片红砖也因此而扑朔朔地落下了细微的红色碎屑,灰尘扬起,将砸向墙壁又坠下地面的司爵完全笼罩起来。

“你还好吗?”竹清平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了,可是当灰尘落尽的时候,司爵却已经爬起来了。

他的嘴角还沁出了一丝蜿蜒的血水。

竹清平立刻蹲下来,伸出手来想要将司爵整个人都拉起来,可是司爵毫无动弹的意思,沉重的身体像是钢铁一般,竟是令竹清平在用力拉扯之后没有拉扯起来。

这绝非正常。

竹清平几乎在一瞬间察觉到了问题。

他立刻动了念力,竖起一根食指放在自己的面前,轻轻比划了个咒印,嘴中轻喃咒术,幽幽光线从他的食指处引申而出,蜿蜒地朝着司爵的额中飘去。

那光线如同薄雾一般,在触碰到了司爵的前额之后消失不见,但竹清平清冷的眸色也因此突然变得凌厉与冰冷,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刺骨的可怕。

“你的身体受损严重,你到底……”他想问为什么司爵非要使用那个禁术,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而在同一时刻,那破开的藏印就像是被剥了壳的鸡蛋一般,露出了它柔软且内容丰盈的内里。

光怪陆离的画面从其中洒落在了他们的面前,生动演绎了起来……

上万年前,九霄之战。

九霄之外,是荧荧火光,将整个九霄内最后一片净土照耀得通红。

九霄内最后的悬崖边上,无数修士厮杀着,他们所用法术散发出奇光异彩,所用招式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却又招招强劲。

五光十色的灵气在无数修士之间穿梭,有些打在修士的身上,立刻就有修士坠落在悬崖之上,更有甚者跌落向那悬崖之下。

这是一场不分敌我的厮杀和混战。

在场的修士不知到底从哪里来,又为何而来,但这场战役,放在如今的久修大陆之上,定是毁天灭地的灾害。

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竹清平和司爵如同身临其境,周围全是那些混战的修士们,场景真实得可怕,令竹清平在一开始差点施法躲避,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不过只是幻影,即便再怎么真实,在触碰到他们身体某一部分的同时,也只是化散成一缕烟,穿其而过,继续演绎重复他们的故事。

他们是身在其中,却又非身在其中。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体验。

司爵的身体受损,又因此禁术的原因而产生了副作用,于是只是坐在地上打坐恢复。

若非不是如此,他定也是会像竹清平一般,在那些幻影好似冲向他的瞬间出手击毙对方——可惜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

就连伸手擦去自己嘴角的鲜血都是他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做到的。

刚刚竹清平是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幻象打乱了注意力,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于是在察觉到了司爵的行为之后,立刻就又来到了司爵的身边,向他的身体内部打入了一道清正的法力,想要以此来恢复对方的体力。

可是这平日里素来有用的治愈之术在禁术之下竟是毫无用处,那清正之气在司爵的体内转了一圈,竟是又四散开来,化作了普通的气从司爵的经脉之中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竹清平难以理解地皱起了眉。

“无碍。”司爵见竹清平露出忧虑的神色,出声宽慰了一声,同时伸出一根细长的食指朝着那悬崖最边缘的某处一指。“快看那两人。”

顺着司爵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竹清平很快就看到了他所提到的两人。

那是个样貌清俊的年轻人,但说是年轻人,但在久修大陆上却也不能如此描述,因为对方很有可能是上百岁的老叟,又或者是本该已步入化骨岁月的老者,

而且这显然不是如今灵气相比更为稀薄的久修大陆,而是上万年前那最好的时代,那个时候,是连凡人都能通过后期努力成为修士的时代,是猫狗都能因为天然的灵气而成精的时代——是混乱却又最好的时代。

那个时代,能人辈出,许多大能皆从此问世,后世甚至谱写了许多当时久修大陆上广为流传的能人异志——即便有些都已经成为了幻想,失去了它的真实性,因为没有人敢相信会有这样的时代。

但眼下所发生演绎的,恰是在提醒或者说是证实这书中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它们不是后世人意/淫出来的故事,也绝非是孩童闲散时候的消遣,它们是真实存在过的事实,只是这珍贵玉石因为在时间这条漫长的银河之下渐渐蒙尘了。

但蒙尘,不代表它不存在,就如它出现在司爵他们眼前的这些画面一样。

竹清平试图看清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司爵与竹清平所处的平面竟是向前推移到了那两人的旁边,这种空间上的瞬移令竹清平倒抽了一口凉气——即便他很快也冷静了下来。

司爵此时痛的懒得出声,所以毫无反应,但被拉近,他也是乐得其所,因为他确实更想要知道这两人到底是谁,又或者说这两人是否就是他所想的那两个人。

站在悬崖边的清俊男子一袭亚麻青衣,脸上是难以平复的失望——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忧郁,由此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神情,好似被一种至暗之色笼罩。

终于,这清俊男子出声了,而他所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肯定了司爵的猜测。

“符铀,我可曾害过你?”他的声音是绝对冷静的,正是这般的冷,才会与这如今的场面格格不入。

司爵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因为他明白,他即将要抓到这个世界空白的某个角落……

第 100 章 虽然很可惜,好像并未……

102、

悬崖边自下而上的山风扬起了说话男子略微凌乱的秀发, 令他的整张脸都有点模糊起来。

就好像是代码消失一般,有种割裂的分叉感。

司爵因为这个小小的变动微微皱了下眉,可还不等他细想, 那被唤作符铀的人便出声了。

这个时候, 司爵的目光才从那好似看破一切哀莫大于心死的人脸上移到了在他身前的那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穿着一袭黑衣,中间腰带是用上古玉石所镶嵌制作而成,在这身后幕布好似火光绽放的情况之下,微弱的散发着清朴的光泽,这是一样与他有点不搭配的配饰——因为这人的脸过分的完美,却又刻薄且严厉, 看着极其不好说话。

“确实, 你以为你不曾害过我, 但与你所相处的每一刻,我都感到厌烦。”在最后这一刻,那个男人完全卸下了自己的伪装,用最恶毒却又能算是最真挚的话语, 将之化作锋利的尖刀, 刺入对面清俊男子的心脏。

他根本不以伤害对方而感到懊恼,可见他从未把对方当做重要的人,甚至可以说对对面男子的厌恶早已根植心中, 如今好不容易发泄出来, 那可不是痛快?

司爵想:这是一种多么深的恶感啊。

既然这人是符铀,对面那人便是玖月。

竹清平与司爵都不是愚笨之人,几乎不用思考便都同时得出这一结论,相比于司爵看戏的心态,竹清平反而会更深地代入情感,他甚至因为符铀所说的话而紧皱眉头, 显出极其不适的模样。

很显然,他与司爵一样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但这个结论令他感到尤为不适,所以他才会如此。

只是现今没有时间留给他发表观点,因为眼前的故事还在继续。

“好,既然如此,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来吧。”玖月在短暂地阖上眼帘之后,又重新睁开,只是睁开之后,那眼睛中已经不再是悲哀与犹豫,而是一种坚决的清明。

那一刻,玖月整个人就像散发出光一般。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玖月,在经历了旧友全然的背叛之后,依旧还是神采奕奕,正视自己纯真的内心,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这种人永远是故事中的焦点,因为他坚定、炽热、真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

所以司爵从来不屑于成为这样的人,但他也不会因此讨厌这样的人,毕竟……犯不着吧。

所以像符铀这种因为讨厌对方而出现厌恶情绪继而背叛对方的家伙,司爵是真的看不起的。

这就像是一个人好好站在那里,上天看你不爽,给你扔了一坨鸟屎一般令人讨厌。

无缘无故的憎恨,从来不是自身的原因,错的永远是对面那个产生恶意的那个人。

司爵以一种看待尸体的目光继续凝视着符铀,想看看那家伙狗嘴里到底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哼,你都已经毫无灵气,又何必硬气,不如束手就擒,我倒是还能饶你一命。”

饶你一命?

怎么,等待你日后羞辱自己?

司爵没忍住在脑海之中吐槽了一句。

果然,玖月也并非是蠢笨之人,与司爵的想法恰好就对上了,他露出了个微妙的苦笑,并未接他的话。

就在这时,变故陡然发生,原本说要再战的玖月竟是转身朝着悬崖边跑去,随即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悬崖。

因为他毫无犹豫,又没有任何的前兆,所以符铀根本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坠崖的想法,也就没有立刻上前抓住他。

而正是由于这短暂的停顿,以至于符铀竟是没有抓住玖月的手。

他蹲坐在悬崖边,血红的眼睛中浓浓的杀意,他对着那对着他笑着坠落的玖月,发出了愤怒的喊声。“你别以为这样便会逃脱我的手心,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到,你等着——!”

他的声音如此响亮,又由于玖月的坠崖实在是太打击玖月这一派修士的自信心,这充满着喧嚣的混战中,周边修士竟是统一停下了手中施术的动作。

他们之中的表情是完全两个极端,一派是完全的喜悦,另外一派是死一般的绝望。

单看这些修士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们到底是玖月一派的人,还是符铀一派的人。

符铀狠狠地砸了一下悬崖边的地面,旁边好似是他的下属走了过来,他的话语是严谨且理智的。“玖月真人现在毫无灵力,就连修士跳下九霄都只有死的命运,更不用说如今只是凡人的玖月……”

或许是见符铀的脸色并无好转,他那理智的大脑终于还是感到了不解。“……符铀真人您是在担忧什么?”

“……”符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冷静下来了。

他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自己黑衣上沾染上的尘土,表情冰冷而刻薄。

在他旁边的下属瞬间退居身后,不敢继续说话了。

符铀并不是和玖月那般可以随意开玩笑的性子,他是全然的暴君,虽说在曾经符铀还不过是个普通人的时候看不出来,但现如今,他就像是释放了真实的自己一般,变得专/制且恐怖。

但相比于玖月那种乐天派,他更加愿意跟随在符铀这种事事巨细且万事有计划的人身后,因为他会感到安心,而不是一种浮于表面的快乐。

那种快乐是虚幻的泡沫,随便触摸一下便被戳破了。

所以下属觉得自己心狠的没有错,既然选择了符铀,那便必须要放弃玖月,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所以……他没有错,他也不能错。

他的眼神是精明的光,同时也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光。

符铀已经恢复了情绪,他再度变得冰冷且锐利,他对身边下属冷冷道:“一日不见玖月的尸体,我便一日不能安心,你派人去找他。”

“……找他?”下属那充满着冷静的瞳孔,终于因为符铀的一句话而有了变化,他诧异地复述了一遍。“这可是九霄,没有人能够活着上来。”

“那就继续找人下去。”符铀并不曾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的坚持令下属感到恐惧,他以往从未想过符铀竟然会固执地去做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那一刻,他的道心有所动摇。

但他不能动摇,这是他所做的选择,若是他认为错了,那就是他的选择出错了——这绝对不行。

于是他沉默地应下了对方的要求,“我会竭尽所能寻找修士前往九霄。”

对此,符铀终于点了点头,随即他挥了挥手,使用扩音术朝着九霄之上所有人道:“将玖月一派的修士全部活捉起来,若有抵抗,则斩杀;若试图逃跑,斩杀;若心有不服,斩杀!”

“斩杀”二字,令在场所有人大震。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知道,这久修大陆的天真的要变了。

藏印所映照下来的画面,如同残影一般渐渐消散。

当司爵与竹清平再次回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那墓室之中。

竹清平久久未曾说话,他隐约感到自己似乎看到了天机,正是因为如此,他不能随便开口。

至于司爵,他并不满意——这些内容实在是太过于稀少,少到他根本找不到什么秘密,唯一……唯一还算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只有那突然闪烁而过如同代码一般的痕迹。

修真世界跟代码……

这完全不相关的两件事物,怎么可能同时产生?

如果不是他看花眼了,那就是真实发生的。

那么这代表了什么……?

“司爵……司爵?”耳畔的呼唤将他从沉思中解放出来。

他立刻抬起脖子,看向了一边满脸担忧的竹清平,于是赶忙露出了宽慰的笑。“嗯?”

“你怎么了?刚刚在思考什么?一直喊你,你也不出声……我以为……”竹清平的表情中是浓重的担忧,他伸出手用自己的灵力在司爵的身体中转了一圈,眉宇之间忧愁更深了。“你的五脏六腑现在全都很不好,你下次不能再使用这项禁术了。”

“好。”司爵乖乖地点头应了下来,若非这次藏印之中的内容他实在是必须要知道,他也绝对不可能动用如此危险的禁术,这可是他自己的生命。

但相比于混混沌沌地活下去,寻求一个真相,了解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再活下去,很明显,后者更加吸引他。

虽然很可惜,好像并未寻找到出去的方式。

“好,既然答应了,我便带你出去。”

“嗯……嗯?!”司爵习惯性地点头,可在完全明白了竹清平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

“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在意。”

竹清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刚藏印中的画面结束之后,我发觉藏印掉落下来的地面上有一把钥匙,而那把钥匙应该就是出去的钥匙……玖月真人生性良善,绝非会将人困于自己为自己所建造的墓室之中。”

刚刚的故事中传达了一个真相,那就是玖月真人是独自跳下九霄的,虽说不知为何九霄与这聂风村到底有什么关系,但这些秘密,只有在他们进入聂风村查清楚整个真相他们才能知道了。

竹清平虽说不愿过多参与天机,但当天机摆在他的面前,属于人的好奇心还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