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观影中（四十九）过年八……
“被坏大人骗走啊——”家入硝子拉长了声音，戏谑地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五条！”
“这很明显是在说别人！”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让小孩增强警惕性有什么不对？！”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某些人，“毕竟有很多坏大人总是惦记着别人家的小孩！”
禅院直毘人表示不背这个锅：“既然都跟你商量好了，禅院家还不会出尔反尔。”
夏油杰说：“如果没记错，我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家入硝子一击必杀：“这跟你之前不让惠君恋爱的话题对得上吗？”
五条悟：……
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会管制小孩谈恋爱啊！！！
冥冥貌似无意实则稳准狠地补上了刀：“怪不得之前惠君被搭讪，你的表现那么激烈。”
女生们同情地看着莫名萎靡的五条悟。咒术师们好笑地看着被未来的自己打击得体无完肤的五条悟。
五条悟试图挣扎：“那他本来就刚开始学习咒术，在学校更专注于学业进步不是很正常吗？咒术师这么危险的职业，当然不能只顾着谈恋爱啊！”
九十九由基说：“这可是「十种影法术」。”
庵歌姬吐槽道：“毫无说服力的说法。”
五条悟不服气地说：“就算是「十种影法术」也需要学习啊，我也不是从一出生就是最强的！”
家入硝子说：“但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毫无说服力。”
“为什么？”五条悟不服气地说，“我自己在学校的时候也没谈过恋爱啊！”
“不用限定在学校。”家入硝子说，“你一直也没谈过恋爱。”
“就是啊！”五条悟激动地拍了下扶手，把座椅扶手拍得颤三颤，“我自己都没谈过恋爱……”
“所以你也不让惠君谈？”夏油杰做作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悟，你……”
他作为家长的痛心疾首的目光刺痛了五条悟的羞耻心。
“现在没谈过恋爱又不代表我未来没谈过恋爱！”五条悟大声辩驳道，“我这么人见人爱，说不定已经身经百战了！”
家入硝子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的妄想：“你看你未来像是有时间谈恋爱的样子吗？”
五条悟：……
按照他的任务频率以及他和伏黑家两姐弟的熟悉程度，说不定他把任务之外的时间都花费在那间公寓里了。
庵歌姬用朴实的话语戳破了五条悟无用辩解的事实：“不管原因是什么，限制惠君的恋爱都挺奇怪的。”她半是无语半是嫌弃地问，“你谈没谈恋爱跟限制惠君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啊？”
家入硝子深沉地点了点头，坏心眼地接着问：“呐，五条，你觉得未来的你是自己不恋爱就不让惠君恋爱还是因为自己恋爱了但还是不让惠君恋爱？”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陷入了沉思，为什么未来的他听着像个独裁专制的混蛋家长？！
他抬头看了一眼荧幕里的伏黑惠，思考这个小孩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术法？该不会是禅院家的阴谋吧？
五条悟转向了禅院直毘人，盯——
禅院直毘人：？
“干嘛？”禅院直毘人问，“要是你打算把惠君还给禅院家了……”
“你想得美！”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很好，现在明确了，这就是禅院家的阴谋！
“我指的坏人肯定就是你！说不定你就想用什么美人计把小惠骗回禅院家呢！”把锅甩出去的的五条悟爽了！
至于其他人无语的目光？只要他不在乎就不存在。
禅院直毘人：……
他用跟其他人同等程度的无语看了五条悟一眼，挖苦道：“那肯定是比不得五条家主亲身上阵的。”
感觉自己被嘲讽了的五条悟：“我才不会为了术式就去卖身呢！”
“要是五条你去卖身的话……”冥冥的眼睛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那肯定很壮观。”夏油杰语重心长地说，“悟，不要自甘堕落啊！”
五条悟：……
五条悟：“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没证据证明我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你自己都说是不正当关系了，就说你有自知之明了，五条。”家入硝子吐槽道。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他都没满十六岁当然不正当了！”
九十九由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示意荧幕上的画面：“现在满了。”
——
九年的新年匆匆划过，画面从狭小但温馨的公寓转回了空旷却死气沉沉的五条家庭院。
身穿和服的伏黑惠独自一人坐在五条悟的房间外的回廊下，空气中弥漫着冬日的冷意。他呼出一口气。温暖的水蒸气在冬日中凝成一团白色水雾，随后散开。
他没有正座，而是随意地把双腿搭在廊下，一双木屐挂在脚上。伏黑惠的两只手撑在身侧，宽大的和服袖子散落在旁，袖子和衣服上的蜻蜓纹饰交辉相映。
他身体微微后仰，看着高悬于天的月亮。清辉洒落一地，为他找出清晰的影子。
五条家的房檐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个白色灯笼，过年的装饰比那所小公寓中的不知道多出多少。但伏黑惠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冷清得没有半点算得上过年的氛围。
「玉犬」和「脱兔」从式神使的影子中钻出来。「玉犬」顺服地趴到伏黑惠身旁，像是感觉到了主人低落的心情，用头轻柔地顶着伏黑惠的胳膊蹭，直到对方抬起手摸了摸祂的脑袋。
数量众多的「脱兔」围绕在式神使身边，像是一朵朵白色的棉花糖，又像是凭空开出的冬日之花。
伏黑惠起身走回了屋子。兔兔狗狗跟着他一起回到屋内，挨挨挤挤地填满了地板，让人无处下脚。
伏黑惠的眉眼柔和了些。房门被拉上，他坐在房间里抱着式神们，一个一个地给他们梳理着毛毛。
浓密的黑色睫毛垂下来，挡住了那双绿眸中可能会出现的孤寂。伏黑惠手上机械地给「脱兔」们整理着毛发，目光毫无焦点，心思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
前后的强烈对比让影厅中的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前的一幕幕过于温馨愉快，他们几乎都要忘记了未来残酷的现状。
也许因为不是自己所经历的，所以太过轻描淡写。五条悟被封印的事实足够震撼，但既然已经确定是诅咒的阴谋，只要把敌人找出来就能解决。
有了解决方法，可以确保这个未来不会发生，众人的心态太过轻松，几乎忘记了已经有一个未来为此饱受困扰。
庵歌姬有点坐立不安，不解地问：“五条，我们为什么能看到这些？”
五条悟目光沉沉地看着荧幕，语气轻松地反问：“歌姬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想反过来给他们提供帮助吗？”
庵歌姬语塞。
“不行哦，没办法的。”五条悟没有顾及其他人的反应，直白地说，“这只能是单向的通道，无法互相产生影响。”
夏油杰说：“但这场……电影已经影响到我们了。”
“是啊，就当做是无法复制的幸运吧。”五条悟的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会显得格外冷漠，“没有人能干预未来。”
他的蓝眸中映着伏黑惠修长的身影。五条悟很清楚他的房间里暖气充足，但就算未来那个房间里遍地都是毛茸茸，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寒冷迫人。
“不想留在五条家就去外面找点乐子啊……”五条悟叹了口气，“嘴上说得倒是很明白，自己只是暂时代理，怎么这个时候反倒乖巧起来了？”
“对，其实这个时候偷溜出去也可以。”夏油杰说，“去高专找夜蛾老师或者去结界里找他的朋友们……”都比现在这样孤身一人好。
庵歌姬说：“现在对于惠君来说时间还是比较紧吧。”
“而且现在东京可不算安全。”冥冥说，“虽然咒灵不会因为晚上实力更强”
五条悟没好气地说：“所以我说他可以别管五条家，五条家过年跟他有什么关系？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啊！”
“他现在是五条家主。”乐岩寺校长看五条悟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传染源，充斥着‘你自己任性也就算了别带坏别的年轻人’的意味。
“‘我’的命令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五条悟说，“当‘我’无法承担家主责任的时候，伏黑惠拥有‘我’的一切权力、财产及其他东西——但从来没说过他也要承担责任吧。”
那只是未来的他单方面的给予，没打算要回任何回报。
可是偏偏他想无偿给予的这个人自觉地承担起了所有属于他的责任。
“……是溺爱吧。”庵歌姬堪称惊恐地看着五条悟。
“……是溺爱呢。”家入硝子长长地出了口气，像是要叹出自己的惊讶。
“没想到悟是溺爱孩子的类型啊。”夏油杰感慨地说，“但要是其他人成为五条家主，这样的命令会带来麻烦吧。”
“你在说什么啊，杰？”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他是「十种影法术」。在失去了我这个‘最强’之后，五条家笼络他都来不及。我的继任者总不会是笨蛋吧！”
“你还真是都为他想好了啊，五条。”九十九由基惊奇地看着五条悟。
“我想得再怎么好也防不住有人往里撞啊！”五条悟半是吐槽半是幸灾乐祸地说，“等未来的我出来之后肯定会发脾气的。”
——
荧幕中，伏黑惠的式神已经都回到了影子里，只剩他一人站在屋内，茕茕孑立。
——
第52章 观影中（五十）大海捞针
众人没有对荧幕中堪称凄清的氛围点评什么，那是属于未来的五条悟和伏黑惠的羁绊，他们只是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不过好在虽然过年时冷清，但伏黑惠的同伴们还是很给力的。新年过后，伏黑惠继续兢兢业业，他的同伴们也各有所得。
「死灭洄游」中的咒术师越来越多，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等人遇到过盟友也遇到过敌人。众人众志成城想要结束这场混乱。万众一心之下，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
旭日初升，咒术高专笼罩在朦朦日光之中，乙骨忧太一身白衣背后背着长刀站在树荫下，用悠远怀念的眼神看着操场的方向。
伏黑惠接到消息用最短时间赶到了现场。
“乙骨前辈。”伏黑惠的一双绿眸晶亮，如同旁边树梢上绽放的新绿，生机勃勃。
乙骨忧太第一次无法对上学弟期盼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祓除了羂索。”
伏黑惠似乎看出了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催促，只是和乙骨忧太对视着。
乙骨忧太的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艰难地开口道：“我没找到「狱门疆」。”
伏黑惠瞳孔地震。这段时间的‘家主生涯’似乎教会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伏黑惠死死咬着牙：“是羂索他……”
乙骨忧太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可恶，要是我快点找到祂的话……”
“不是乙骨前辈的错。”伏黑惠眼前发晕，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乙骨前辈已经尽力了。”
乙骨忧太看出了伏黑惠的不适，连忙扶了他一把，懊恼地说：“居然还让惠来宽慰我，真是……”
伏黑惠抱着一丝希望：“羂索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乙骨忧太看着伏黑惠的苍白的脸庞，犹豫了片刻，终究摇了摇头扼杀了最后的希望：“羂索说，他把「狱门疆」扔到海里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乙骨忧太担心地凝视着伏黑惠，生怕学弟受到太大的刺激，就如同他在听到这句话后愤怒地把羂索斩成了八份。
伏黑惠的脸色更白了，在春日的阳光下白得透明，身姿单薄摇摇欲坠，像是要随风而逝。
乙骨忧太也知道这种打击对于他们这些心心念念想要救出五条老师的人来说实在太严重了。
「狱门疆」只有手掌大小，落入海中根本不可能再找到，这是名副其实的大海捞针。
伏黑惠坚强地站住了，甚至，他心念电转，问：“乙骨前辈，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我祓除羂索是独自一人去的。”乙骨忧太说。他担心带着虎杖悠仁，万一危机时刻两面宿傩冒出来帮羂索一把，他就麻烦了。所以乙骨忧太去追击羂索的时候，把虎杖悠仁托付给了秤和星两位学长照顾。
等到祓除了羂索，乙骨忧太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伏黑惠，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见面。
“不能让他们知道。”伏黑惠嗓子沙哑，坚定地说，“不能让那些高层知道。”
当初五条老师仅仅只是被封印，高层就能够下令不允许帮助解除「狱门疆」的封印，对五条一派肆意打压。如果让他们知道杀死了羂索也没有找到「狱门疆」，知道「狱门疆」被羂索投进了大海……
伏黑惠深呼吸了几次，条理清晰地说：“乙骨前辈，你就说你祓除了羂索，也找到了「狱门疆」，只是还没有把握打开，稳住局势。”他看着乙骨忧太说，“高层肯定会让你交出「狱门疆」，你就说已经把「狱门疆」交给了我。没有合理的理由，高层没办法把「狱门疆」从五条家夺走。”
“虎杖现在暂时还不能回来，我和真希前辈保不住他，既然「死灭洄游」还没结束，那就让他继续……咳咳咳咳咳咳！”伏黑惠突然爆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原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的乙骨忧太担心地问：“惠，你还好吗？”
“我没事。”伏黑惠喘匀了气，用力按了按疼痛的胸口，“然后，不管高层说什么，「死灭洄游」还没结束，乙骨前辈坚持还是回去帮忙就好。”
“高层里肯定有羂索的人，但我们不知道是谁。”伏黑惠一字一顿地说，“现在羂索死了，他们肯定会露出破绽。乙骨前辈，麻烦你观察一下所有人的反应。”
“可是高层都坐在屏风后面，我分辨不出他们的身份。”乙骨忧太苦恼地说。他不是不想帮忙，他是真的不认识那些人。
“我也不认识那些人，但加茂前辈应该认识。”伏黑惠说，“甚至，不相信羂索死了的人，说不定还会去加茂家打探加茂宪伦。”
“我明白了。”乙骨忧太应允道。他担心地观察着伏黑惠：“惠，你……”他停顿了一下，把原本想问的‘你还好吗’咽回肚子里，何必明知故问呢？伏黑惠现在怎么可能好？
乙骨忧太把问题换成了：“你呢？惠，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去拜访天元大人。”伏黑惠看似冷静地说，“也许有人的术式比较擅长寻找。”
乙骨忧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擅长寻找的术式真的能找到茫茫深海之中的一个小盒子吗？
他没有问，他知道伏黑惠也只是无法放弃，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稳住局势等待五条老师回来，或者，像羂索曾经说过的那样，在百千年后归来。
乙骨忧太问：“你现在就去吗？”
伏黑惠点了点头，理由充足地说：“高层知道了也会以为我是去问天元大人解除「狱门疆」封印的办法。”
乙骨忧太忧心忡忡地问：“天元大人会帮忙隐瞒这件事吗？”
“这件事说出去对于天元大人没有好处。”伏黑惠问，“乙骨前辈，你有复制夏油杰的术式吗？”
乙骨忧太微微一愣，目光和伏黑惠的目光对上。他郑重地点了下头：“有需要的话，我可以。”
伏黑惠抿了抿嘴角：“我之后大概没办法明目张胆地来高专了，乙骨前辈你自己小心，有事找我就送信到五条家或者让真希学姐转交给我。”
“放心吧，我可是前辈啊！”乙骨忧太收敛了自己的担忧，微笑着扶着伏黑惠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现在我可是唯一的特级咒术师，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伏黑惠点了点头，跟乙骨忧太告别后转身离开。乙骨忧太看着伏黑惠像是要融化在阳光里的身影，开口道：“惠，还有我们呢！”
伏黑惠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只背对着乙骨忧太匆匆一点头，没有回头。
薨星宫。
伏黑惠站在大门外，抬头看着壮丽的宫室，眼前一片眩晕。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伸手推开了薨星宫的大门，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天元大人。”
“伏黑君，欢迎。”天元大人的六只眼睛一同看向伏黑惠，“紧急前来，有何要事？”
伏黑惠的目光扫过禅院真希和胀相，直接地说：“我是来告诉天元大人，羂索死了。”
禅院真希和胀相都‘腾’的一下，朝着他看过来。天元大人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死了？！”
伏黑惠说：“是，乙骨前辈祓除了他。”
“乙骨忧太……”天元大人说，“现在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祓除羂索了。”
禅院真希急不可耐地问：“惠，那「狱门疆」……”
伏黑惠的眸光暗了下去：“羂索没有交代他把「狱门疆」藏在了什么地方。”
“可恶！那个混蛋！死了都这么招人烦！”禅院真希痛骂道。
胀相知道羂索死亡之后也面露舒心之色，然后一如既往地关心弟弟：“悠仁还好吗？”
“虎杖很安全。”伏黑惠简洁地回答。他看向天元大人：“我来是想请问天元大人有什么办法能找到「狱门疆」吗？”
天元大人遗憾地摇了摇头：“倘若有这样的方法，我从一开始就会让你们用它追击羂索。”
“那术式呢？”伏黑惠问，“天元大人见多识广，知道有什么术式能够寻物吗？”
天元大人看着伏黑惠，叹息道：“伏黑君的术式也可以寻人找物。”
“「玉犬」的搜索范围有限。”伏黑惠没有表露出失望之情，只是说，“虽然羂索死了，但高层中羂索的人并没有清除。我会对高层说「狱门疆」已经在我手中，希望天元大人也帮忙保密。”
他转向禅院真希：“真希前辈，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
“没问题，你去找「狱门疆」吧。”禅院真希说，“等悟出来让我多揍他两拳就行。”
“伏黑君，单纯想要寻找「狱门疆」是大海捞针。”天元大人欲言又止，“五条悟已经被封印了半年之久，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下来，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伏黑惠说：“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也要试一试。”
如同天元大人所说，他的「玉犬」也可以搜寻「狱门疆」，而且式神本身只是影子，可以在海里生存。唯一的缺点就是水流会冲淡气味，影响「玉犬」的效率。
“伏黑君，你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找到「狱门疆」。”天元大人说，“五条悟在「狱门疆」中不会死亡，等到千年后，他自然就能回来。”
“……但那就没有意义了。”伏黑惠看向天元大人，认真地说，“对我来说，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知道五条悟不会死，知道五条悟有一天一定会回来。但如果他看不到五条悟回来，那么‘回来’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天元大人凝视着伏黑惠：“为此浪费一生，值得吗？”
“对我有意义就不算是浪费。”伏黑惠停顿了一下，说，“而且我也没什么其他事要做了。”
津美纪还在「死灭洄游」的结界内，但这么长时间，不管是虎杖还是乙骨前辈或是其他同伴没有一个人在伏黑惠面前提起她。其实伏黑惠很清楚：他的姐姐，已经死了。
「死灭洄游」中的‘受肉’都是这个下场，没有一个能死而复生，他们的生命在被羂索选中的那一刻就结束了。伏黑惠这一生能做的事，只剩下为津美纪收尸和解封五条悟。
伏黑惠潜意识里拖延前者，只能为后者全力以赴。
天元大人叹了口气，从宽松的长袍里掏出一个和「狱门疆」极其相似的小盒子：“这是「狱门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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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观影中（五十一）「狱门疆里」……
把片段从头到尾看完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天元大人真是的……”庵歌姬小声嘀咕了一句，“吓死人了！”
“就是啊，早有解决办法还不拿出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五条悟煞有其事地说。
——
荧幕中的天元大人也在回答这个问题。
“「狱门疆里」的打开方式不同，需要找到有特殊术式的‘天使’，才能够以此为通道解封「狱门疆」。”
——
“原来如此。因为寻找拥有这个术式的人太麻烦了，不如寻找羂索。”庵歌姬恍然大悟地说，没有看到夜蛾正道等人皱起的眉头。
而且现在的局面这么混乱，这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天使’都说不好是不是还活着。
“歌姬好笨哦。”五条悟靠着座椅椅背，嘲讽道，“分明是天元大人担心如果他一开始就拿出「狱门疆里」，其他人就不会全力寻找羂索了。”
现在天元大人的心腹大患被解决，伏黑惠又一心一意想找他，天元大人顺水推舟把「狱门疆里」拿出来还能换来点伏黑惠的人情。
虽然伏黑惠自己看起来没什么自觉，但「十种影法术」的人情还是挺值钱的。天元大人立刻就把「狱门疆里」拿出来估计也和伏黑惠宁愿大海捞针也要找到他有关系。
庵歌姬愣了一下，看了五条悟一眼，难得没有反驳他的前一句话。
所以五条悟也看了她一眼。
家入硝子提出问题：“但如果早点把你放出来，你也能早点搞定羂索吧？”
“是啊。”五条悟用不屑的语气说，“谁知道祂心里还有什么顾虑？”
他怎么知道未来的他和天元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不过他一直跟天元也不亲近就是了。
——
“天使？”伏黑惠看着面前的「狱门疆里」，碧绿眼眸中有火星亮起，如同死灰复燃。
“不管怎么样找个人总比去海里找个小盒子方便。”禅院真希说，“惠，我们也一起找，「死灭洄游」里这么多人，总有人碰到过的。”
“多谢真希前辈。”伏黑惠说完后看向胀相，“胀相，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既然羂索已经死了，禅院真希和胀相也不需要在这里保护天元大人了。
不出所料，胀相说：“我要去找悠仁。”
伏黑惠说：“乙骨前辈回来了，他回去的时候正好可以带你一起走。”
“乙骨君还要回到「死灭洄游」的战场吗？”天元大人问，“现在的咒术界更需要一个特级咒术师的存在。”
“一级术师才是咒术界的根基。特级咒术师就是应该到最需*要他的地方去。”伏黑惠礼貌但不容置疑地说，“一般的特级咒灵，现在咒术界中的一级术师足够应对，如果有差错，我会联络乙骨前辈。现在结束「死灭洄游」才是当务之急。”
禅院真希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伏黑惠这一边：“反正咒术界都烂了这么长时间，没办法更烂了。”
“这就是我原本不想在此时拿出「狱门疆里」的原因，伏黑君。”天元大人叹了口气，“我不希望你们为了寻找五条悟枉顾其他重点。”
伏黑惠准备自己去跋山涉水找五条悟，但他现在是五条家主！伏黑惠走了，五条家怎么办？现如今的御三家乃至整个咒术界可经不起再一次的动荡了。
禅院真希脸色一沉，手摸上了腰间的刀柄。
伏黑惠往她前面站了一步，把禅院真希半挡在身后，看着天元大人：“现在羂索已经死了，威胁到天元大人的因素已经解除，解决「死灭洄游」和解除「狱门疆」的封印是最重要的事。”
天元大人说：“伏黑君，我并非是为了自己。”
“我知道。”伏黑惠的表情波澜不惊，反正「狱门疆里」已经在他手里，不管天元大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谢谢您的慷慨。”伏黑惠说。如果天元大人不把「狱门疆里」拿出来，他们也不会知道它的存在，解封「狱门疆」是天方夜谭，但现在好歹还有希望。
伏黑惠跟天元大人告别，带着禅院真希和胀相一同走出了薨星宫。
春日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禅院真希站在门外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
“这段时间一直麻烦真希前辈了。”伏黑惠略带歉意地说。
“你在说什么啊，惠？”禅院真希用不以为意的语气威胁道，“再说这种话我就揍你了！”
“是，我知道了。”伏黑惠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嘴角抬起了一点点。
两个咒术师和一个特级咒灵一同走在咒术高专的道路上，禅院真希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惠？难不成真的要听那个……的话？”
“我打算去五条家的典籍里找一找还有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伏黑惠说，“五条老师不会甘心待在「狱门疆」里，等几百年后再出来的。”
“那不是挺糟糕的吗？”禅院真希开玩笑地说，“一出来就发现在海底什么的。”
“老师有「无下限」，不会有事的。”伏黑惠一本正经地回答。
“别这么无趣啊，惠。”禅院真希的表情难得轻松了一点，好歹他们已经解决了羂索，“那我也去翻翻禅院家的那些书，幸好当初没一把火全烧了。”
伏黑惠说：“谢谢真希前辈。”
禅院真希摆摆手：“那混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老师。”
他们走到操场上，禅院真希和伏黑惠坐在场边，和胀相一起等待着乙骨忧太。
禅院真希看着偌大的操场，淡淡地问：“你真的想好了，惠？”
“嗯。”伏黑惠和禅院真希看着相同的方向，手指沉在身旁的影子里，指尖拨弄着「狱门疆里」，一刻不敢离。
禅院真希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轻描淡写地开玩笑道：“等悟那家伙出来之后，你得负起责任来啊！”
伏黑惠困惑地看了她一眼，沉吟道：“前辈是说五条家的……”
“五条家不关我的事。”禅院真希说，“要是那家伙说我们这些学长不中用，惠，这次你得站到我们这边才行。”
“不会的。”伏黑惠肯定地说，“前辈们都很厉害。”
“忧太和Panda肯定不会挨骂了。”禅院真希掰着手指算，“这两个人一直跟着两个一年级，棘又有伤在身……所以会挨骂的只有我一个吗？！”
“真希前辈帮了我很多。”伏黑惠说，“禅院家多亏了真希前辈，还有天元大人这边也是。多亏有真希前辈在，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联络大家。”
“行吧。”禅院真希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伏黑惠微微一愣，很快就想起了两人的‘承诺’，唇角微弯：“嗯，会让您揍五条老师的，但要在我之后。”
“好啊，我要排第二。”禅院真希说。虽然她不相信伏黑惠真的会揍五条悟就是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胀相坐在比两人高几个台阶的位置上，第一个看到乙骨忧太朝着他们走过来。
“真希、惠、胀相。”乙骨忧太跟两人一咒灵打了个招呼，朝着伏黑惠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随后担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之前惠君可没说会在这里等他出来啊！
伏黑惠手指微动，「狱门疆里」从黑黝黝的影子里浮起，像是被送进了伏黑惠的手心。
乙骨忧太震惊地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个小小的盒子，惊疑不定地说：“「狱门疆」？！”
伏黑惠说：“不是，乙骨前辈，这是「狱门疆里」，是天元大人刚刚交给我的。”
乙骨忧太皱起了眉头，打量着伏黑惠手中的咒具：“「狱门疆里」？”
——
第54章 观影中（五十二）他的影子进入了「狱……
“原来是因为五条家主的位置……”庵歌姬神情复杂地说。出于理智的考量，她应该赞同天元大人的做法。毕竟咒术界的稳定的确很重要，尤其在那个未来里，咒术界的确无法承担再失去一次五条家主了
但五条悟……
“对于遭受威胁的天元大人来说，率先解决羂索当然比什么都重要。”五条悟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他倒不是对未来的自己被放到后面有意见，五条悟从不认为自己需要别人来拯救，就算只有他自己，他总有一天能从「狱门疆」里出来。
但是，五条悟的脑海中浮现出伏黑惠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独自一人孤寂的身影……啧！烦死了！高层从上到下都是烂橘子！等这次抓住羂索就严刑逼供，把高层的烂橘子都换一批！
乐岩寺校长的手握着拐杖，沉声道：“天元大人的安排是合理的。”
“你当然觉得合理！”五条悟嗤笑一声，“知道羂索在高层里有人的时候吓坏了吧，老头！”
乐岩寺校长皱起了眉：“为了咒术界的安宁，不能计较一人的得失！”
“啊、啊，不知道将来决定牺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觉得无所谓。”五条悟嘲讽地说。
乐岩寺校长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咒术师拥有着特权，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的倒是好听。”五条悟冷笑道。
夜蛾正道打圆场：“天元大人的安全固然重要，但悟早些脱离「狱门疆」的封印也能早些稳定咒术界的局势。”
乐岩寺校长不说话了。
“惠君真是太好说话了！”夏油杰看着伏黑惠面对天元大人的态度，感慨地说。
禅院直毘人说：“他们需要天元大人的支持。”
伏黑惠和禅院真希两个人都太年轻，而且还都是赶鸭子上架成为了御三家的家主之一。
五条家和禅院家有支持他们的人就会有反对的人。单凭他们自己可没办法对抗高层，他们需要天元大人的支持，而不知道高层中谁是羂索眼线的天元大人则需要他们的保护。
这是双方的互利互惠。
“哼！”九十九由基哼了一声，“那家伙向来如此。”她语带挖苦地说，“冠冕堂皇。”
“打赌吗？真希心里肯定在骂人。”冥冥看禅院真希离开薨星宫后的表情，开玩笑地说。
五条悟阴阳怪气地说：“不要染上赌博的恶习啊，冥小姐。”
“真听话啊，五条。”冥冥调侃了回去，“果然惠君的话效果就是不一样。”
被反将一军的五条悟：“……冥小姐对未来的老板难道不该尊重一点吗？”
“真抱歉，我尊重的只有钱。”冥冥用含笑的嗓音说，让人分不清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夏油杰看着伏黑惠提出的办法，关心地问：“悟，五条家里的书会对「狱门疆」有记载吗？”
“不知道。”五条悟说，“家里典籍那么多，我又不可能都看过。”
“很可能有。”禅院直毘人说，“羂索是怎么知道「狱门疆」存在的？”
御三家对对方家里的咒具多多少少都有数，尤其「狱门疆」这种可以克制‘家传术式’的咒具更是关注的重中之重。
他对「狱门疆」没有印象，这件咒具应该不在加茂家。但羂索用了千年才开始寻找「狱门疆」，很可能是知道它的存在不久。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祂作为加茂宪伦的那段时间里得知了「狱门疆」的存在。
一件不是加茂家所有的咒具却被记载在加茂家的典籍之上，那其他两家的典籍上很可能也有所记载。
五条悟不同意禅院直毘人的推测，他自己仗着术式之利对这些记载有点不屑一顾，但要是五条家的典籍上真的记载了什么能克制他的咒具，那群老头肯定会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到他耳朵长茧子，就像是「十种影法术」的存在一样。
——
“千年前的术师‘天使’的受肉1体……”乙骨忧太思考了片刻，遗憾地摇摇头，表示他没有头绪。但看着学弟黯淡下去的眼眸，他又重新提出：“也许秤学长那里会有消息。”
秤学长的赌场消息灵通，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
伏黑惠强打着精神点点头，他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死灭洄游」的范围这么大，乙骨忧太刚好碰到过‘天使’的可能性太小了。
“麻烦乙骨学长了。”伏黑惠说，“胀相会跟您一起回去跟虎杖会合。”
乙骨忧太看了胀相一眼，对祂颔首示意，接着对伏黑惠说：“不麻烦，反正我还要回去解决「死灭洄游」，再加上找人的目标也只是举手之劳。”
他看着伏黑惠凝重的神色，放缓了语气，故作轻松地说：“就算找不到‘天使’，有「狱门疆里」在，等个二十年，米格尔那边新的「黑绳」就能编好了。”
伏黑惠的神情缓和了些，知道学长在安慰他，不好意思地说：“我明白的，乙骨学长。”
原本他就已经做好了不知多久才能找到五条悟的准备，结果今天先是得知羂索死亡然后得知「狱门疆」失踪接着又拿到了「狱门疆里」……大惊大悲大喜接二连三，伏黑惠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颠荡起伏，没能控制好情绪。
——
荧幕外，听到熟悉的名字，夏油杰挑了挑眉。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怎么，杰，你认识？”
“我手下的确有个米格尔。”既然最关键的信息已经被说出来了，夏油杰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手中的「黑绳」可以阻断术式。”
五条悟了然地说：“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杀手锏吗？”
“很可惜，「黑绳」是有使用极限的。”夏油杰遗憾地说。这导致「黑绳」最多可以牵制五条悟一段时间，没办法赢过他。
“所以能阻断术式就能解开「狱门疆」？”要不是因为伏黑惠一直在荧幕上都快被众人忘了的伏黑甚尔突然说话了，“那个六眼小子，「天逆鉾」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你这是什么称呼啊？！”五条悟色厉内荏地吼道，“当然被我毁掉了！那种东西留着干嘛？！”
虽然他的「无下限」已经能二十四小姐不间断运转了，但留着「天逆鉾」干嘛？再被捅一次吗？！
他又不知道自己未来会这么逊的被封印到咒具里需要「天逆鉾」来救！
伏黑甚尔精准点评：“自作孽。”
五条悟理直气壮：“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伏黑甚尔看了一眼荧幕上殚精竭虑的儿子，又看了一眼五条悟，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五条悟：……
总之，不能认输，说跟你没关系就是没关系。
——
伏黑惠带着「狱门疆里」回到了五条家，并宣布羂索已死，「狱门疆」已经找到了的消息。
五条家顿时欢呼一片。不是说伏黑惠不好，但他毕竟不姓五条，而且还一直坚持他只是代理家主。
伏黑惠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拒绝了五条家长老想要接收「狱门疆」的要求，随口把天元大人推出去做了挡箭牌。天元大人长期闭门谢客，他们想问也找不到人。
别问为什么不把「狱门疆」交给五条家，问就是高层和御三家里有羂索的人。
伏黑惠又一次跑到五条家的典籍收藏库，把咒具相关的典籍都用影子搬回房间。
其实他之前已经查过一次了，但五条家的典籍中没有「狱门疆」的记载，但现在有了「狱门疆里」又诞生了新的问题。
「狱门疆」是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化，为什么还会分为「表」和「里」？
「狱门疆表」和「狱门疆里」是互通的，打开「里」就可以释放「表」中的五条悟，那么他们可以通过「里」定位「表」的位置吗？
既然「狱门疆」分为「表」、「里」，那么会不会五条家的典籍中有过记载，只不过不叫这个名字被他之前遗漏了？羂索说五条老师需要百年乃至千年的时间就能自己从「狱门疆」中脱出，现在加上祂所不知道的「狱门疆里」，这条情报是否有误？
伏黑惠把影子在房间中铺开防止有人偷听或者闯入，将「狱门疆里」拿出来放到了面前的小桌上，自己盯着它看，仿佛能透过这个小盒子看到被封印在「狱门疆」中的五条悟。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面前的「狱门疆里」，就是这么个小东西关住了咒术界的‘最强’。他这么戳动「狱门疆里」，在「狱门疆」里的五条老师会有感觉吗？
伏黑惠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神看不清他的神色。
戳了两下之后，也许是力道加重，也许是角度不对，「狱门疆里」被戳得一个翻滚，伏黑惠脸色一变，连忙伸出手急急去捞，就像是对待易碎的豆腐，生怕它掉下去就会磕坏。
周围的影子被伏黑惠的情绪带动着翻滚起来，从地面向上蔓延。影子比他的手更快一步地接住了滚动的「狱门疆里」。
「狱门疆里」无声地落入影子的怀抱，伏黑惠松了口气，下意识用影子探了一下「狱门疆里」的状况。
虽然知道咒具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坏掉，他还是不得不担心。
下一秒，伏黑惠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或者说是盯着自己影子中的「狱门疆里」，感受到他的影子进入了「狱门疆里」的内部。
——
第55章 观影中（五十三）“五条那笨蛋还是快……
庵歌姬疑惑地说：“惠君怎么突然这个表情？”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冥冥说。
九十九由基说：“该不会是「狱门疆里」出什么问题了吧？”
“不会吧！”庵歌姬的表情一言难尽，“只是摔了一下，还没摔到地上，这也能出问题？”
乐岩寺校长说：“「狱门疆里」再怎么说也是咒具，怎么可能因为摔一下就出问题。”
禅院直毘人看着荧幕中的画面，猜测道：“也许是跟惠君的咒力产生了反应？”
庵歌姬惊讶地说：“「狱门疆里」？”
“说不定是悟呢。”夏油杰半是开玩笑地说，“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说不定他也在想办法连通外界。”
众人看向五条悟。出乎意料，五条悟没有加入他们的猜测之中。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荧幕，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夜蛾正道问：“悟，你发现什么了？”
五条悟眼中多了些兴味：“只是推测，再等等。”
众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地沉默下来。
——
荧幕中也播放了伏黑惠接下来的反应。
他并没有愣神很久。伏黑惠伸手捡起来滚进影子里的「狱门疆里」。他的手很稳，没有半分颤抖，和他震动的内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伏黑惠把「狱门疆里」紧紧抓在手心里，感受着棱角分明的咒具硌在手心中产生的疼痛感。
他坐在榻榻米上，四周的阴影保护性的将主人笼罩在中心。伏黑惠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从他用力到暴出青筋的手背上揣测出他激荡的心情。
荧幕中没有继续播放伏黑惠的反应，幕布一闪就又到了白天，场景也不再是五条家中，而是再次回到了咒术高专。
“十种影法术的资料？”禅院真希惊讶地看着伏黑惠，开玩笑地说：“惠，你终于开始重视自己的术式了？”
“请别开玩笑了，真希前辈。”伏黑惠无奈地说，“我看过五条老师给我的所有「十种影法术」的资料。”
没有咒术师不重视自己的术式。伏黑惠成为咒术师之后当然也用心研究过自己的术式。
五条悟提供了很多有关「十种影法术」的资料，他也不知道是五条悟找禅院家拿的还是五条家收集的……他之前连五条家和禅院家关系不好都不知道。
“那顶多叫教材。”禅院真希吐槽了一句，“我从成为禅院家主开始就等这一天了，还以为你会一开始就找我呢。”
伏黑惠有点心虚地说：“……我没想起来。”
他刚接手五条家的时候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又为了五条悟的下落殚精竭虑，之前真没想起来这个。
“现在突然想起来了？”禅院真希奇怪地问，“总不会是因为「狱门疆」解封有望，你为了揍悟决定加强实力了吧。”
伏黑惠哭笑不得。他没打算瞒着禅院真希，比起五条家，他的设想在咒术高专里尝试更加安全。
禅院真希听着伏黑惠说到昨晚遇到的情况，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之前天元大人没提到过这种情况。”
是她也不知道，还是她故意不提，让他们为了救五条悟不得不去找羂索，就像是她隐瞒「狱门疆里」的存在一样？
伏黑惠摇了摇头：“这不重要。”
并不是他有多么宽宏大度，而是他真的认为这不重要。天元大人的态度、咒术界的未来、咒术界目前半曝光的形势……这些在伏黑惠眼中都不重要，只要五条悟能回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不是、不仅是对五条悟的盲目信任，还有对现状的把握。
一切问题都由五条悟被封印而起，一切问题都都会随着五条悟归来被解决。
五条悟的威望足以解决他们还无法解决的困境。
禅院真希痛快地说：“行，我回去就把所有「十种影法术」的资料都给你送过去。”
于是伏黑惠再一次被一大堆典籍淹没了。
——
禅院直毘人看着败家的禅院真希，捂住胸口，心痛得无法呼吸。
五条悟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煽风点火地安慰道：“诶呀，都是给「十种影法术」的，对于禅院家来说不是很正常吗？反正你已经死了，也看不到这一幕。”
禅院直毘人捋顺了胸口那口气：“是啊，比你活着还需要人救好。”
五条悟：……
现任的禅院家主和五条家主对视了一会儿，一点儿都没有荧幕中的继任者那么好的气氛。
——
伏黑惠熬夜把禅院家的典籍也翻了一个遍，还是没找到「狱门疆」的相关资料，但某些「十种影法术」的资料给了他灵感。
「影子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处不可达。」
伏黑惠看着这条不知道是哪一任「十种影法术」留下的批注，内心蠢蠢欲动。
能解封五条悟的‘天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就算他的术式无法解封「狱门疆」，要是能联络到五条悟也值得一试。
但他不能在五条家做这场尝试。
伏黑惠把地点放到了咒术高专，一方面他对这里更加熟悉也更加信任，另一方面，这里距离天元大人很近，万一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也不至于连累到其他人。
他再一次来到了东京咒术高专，向夜蛾校长道明了来意。
夜蛾校长听取了伏黑惠的推测，应允了他的提议。
——
“惠君还挺雷厉风行的嘛。”庵歌姬看着伏黑惠带着黑眼圈去找夜蛾正道，担心地说，“但他不用休息一下再尝试吗？”
家入硝子说：“现在让他休息他也睡不着吧。”她看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五条悟一眼，微微抬高了声音，调侃道，“某些大人太不省心了。”
“硝子偏心！”五条悟转头对着家入硝子，“只不过看了一会儿电影就偏向惠了吗？”
“你不也一口一个惠吗？”家入硝子说，“这么快就已经接受还没出现过的自家小孩的人没资格说我。”
五条悟摊开双手：“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啊！你都看到了，惠超级依赖我的！”
家入硝子看了看荧幕里的伏黑惠：“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反省一下你的教育方法吗？”
五条悟自信地说：“我的教育方法完全没问题！”
“唯结果论的话，看起来好像是这样。”同样养着小孩的夏油杰摸了摸下巴，“小孩依赖家长也是人之常情。”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郑重地说：“但我对我的女儿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没有阻止她们谈恋爱，更不会跟她们睡一张床拉《小星星》买珠帘。”
这么听着五条悟之心简直人尽皆知。
所以，家入硝子问出了众人都感兴趣的问题：“惠君知道五条喜欢他吗？”
“肯定知道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然后改口道，“要是我真的喜欢他，那他肯定知道啊。”
家入硝子戳破了某人自欺欺人的泡泡：“原来还有你不喜欢他的可能性吗？”
“到此为止全是你们的猜测吧！”五条悟垂死挣扎，“未来的我也没做过什么过界的事啊！”
——
荧幕中的伏黑惠不知道有一群人为了他的感情问题快要打起来了。
他坐在被清空的房间里，墙壁和门上都贴着符纸，以免发生事故影响外界。
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目送他走进房间里。
家入硝子问：“您觉得有可能成功吗，老师？”
夜蛾正道说：“希望如此。”
“但解决方法没理由这么简单，是吧？”家入硝子说，“不然按照羂索的行事，可能在五条被封印后第一时间就杀了惠，免得他打开「狱门疆」。”
夜蛾正道说：“也许羂索真的不知道这条线索。”
家入硝子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但这样就解释不了为什么两面宿傩这么在意惠了。”
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都想起了他们在涉谷事变中看到的那一幕。
远处支援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不知道涉谷中发生了什么，正在为后辈们担心的时候，两面宿傩抱着伏黑惠出现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来的是虎杖悠仁，直到夜蛾正道看到虎杖悠仁脸上属于两面宿傩的咒纹意识到祂的真身。
那一瞬间，夜蛾正道的警惕心拉到了最高，预防两面宿傩大开杀戒。
结果，两面宿傩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将伏黑惠放下就离开了。
两个人连忙上前检查昏迷的伏黑惠。家入硝子发现伏黑惠伤得很重，如果不是被施展过「反转术式」，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联想到将他送过来的两面宿傩，施展「反转术式」的‘人’选似乎也昭然若揭。
后来他们知道，就在两面宿傩将伏黑惠送过来的前一刻，两面宿傩开启了领域，杀死了涉谷方圆一百四十米内的生命。
醒过来的伏黑惠同样困惑不已。在他的印象中，他根本没见到两面宿傩，在召唤「魔虚罗」之后他就昏了过去，之后的事一概不知。
所以，是两面宿傩赶过去杀死了「魔虚罗」，又特意救下了伏黑惠。
知道这一点后，家入硝子立刻成为了让伏黑惠继任五条家主的支持者，致力于让他留在「死灭洄游」的结界外，跟两面宿傩保持距离。
不是她不相信虎杖悠仁，而是她不敢想象要是等五条悟出来，结果发现自家小孩出了什么事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家入硝子深深地吸了口烟：“五条那笨蛋还是快点回来吧，当初我可没想过还要帮他看孩子啊！”
——
第56章 观影中（五十四）“难不成还真是因为……
家入硝子看着荧幕里操心的自己，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甚至不用七年，她只在这里看了不到七个小时就已经明白未来伏黑惠对于五条悟的重要性了。
要是真的等五条那家伙从「狱门疆」里出来却发现伏黑惠被两面宿傩暗算了，说不定会大开杀戒吧！
家入硝子郁闷得想抽烟。
“你这不是代入的也挺快的吗，硝子？”五条悟活蹦乱跳地说，“明明是未来的事，从现在就开始苦恼了吗？”
家入硝子看了五条悟一眼。某人像是完全没意识到他才是家入硝子有代入感的罪魁祸首，依旧招摇着存在感，看着就很欠揍的样子。
怪不得未来他的学生们也想揍他，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夜蛾正道眉头紧皱，非常有责任心，疑惑地说：“两面宿傩为什么总是盯着惠君不放？”
之前他们也听禅院真希和虎杖悠仁说起过伏黑惠在两面宿傩眼中的重要性，但都比不上他们亲眼目睹了曾经或者说未来的他和家入硝子所看到的那一幕，如同和未来的自己共享了那份震惊。
“因为想要杀我吧。”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
“真是朴素又可信的理由啊。”冥冥说着，语气中还仿佛带着点说不出的遗憾。
可能是因为没有乐子可看了，免费的好戏谁也不嫌多。
五条悟吐槽道：“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两面宿傩看上了惠吗？”
家入硝子坏心眼地问：“如果是真的呢？”
五条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砍碎了他！”
他看着众人都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就算是现在，等我出来之后肯定也是要杀掉祂的啊！”
“我们什么都没说啊，悟。”夏油杰假惺惺地说，“不要这么激动嘛。”
“呵呵！”五条悟甩了他一对白眼球，“我看你遇到的时候能不能坦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