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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郁,它是怎么来的。”

黎郁整个人都傻了。

第28章

温絮倾不想耽误太久司机的时间, 他付完车费,下车等着手机那头黎郁的回复。

可以明显听出黎郁呼吸不太平稳,频率时快时慢, 气息绵长慌张, 还有悄悄吞咽的音响。

听起来很紧张, 看来他刚好问到了点上, 不然黎郁态度不会这么异常。

温絮倾耐心地等待, 也不催他,想知道黎郁究竟会给他什么样的回复。

是瞎编的谎言, 还是如实的坦白。

黎郁嘴唇变得干裂,时间一点点流逝, 摆钟滴滴答答晃,楼下大橘子在懒洋洋地喵喵叫, 还有隔壁绿茶小猫在跑酷的动静。

他后背惊出汗水,整个人心惊肉跳。

到底该怎么回, 才能让哥哥满意, 才能……不讨厌他。

黎郁站在漆黑雾中,茫然无措。

他长久沉默,试图从大脑里挖掘出足够的信息去处理这件事。

哥哥……怎么会知道。

怎么知道他每晚都偷偷溜到他房间亲他,他做得难道还不够隐晦吗?

温絮倾耐心很好, 有足够的时间与黎郁耗, 他攥住行李提手,往等待厅走去。

行李箱两个轮子被拖动着发出声响。

脚步声,轮胎声, 说话声交织,充进黎郁大脑,让他感到昏沉与躁动, 不敢第一时间说话,喉咙反而越发干渴,只能急促地吞下口水缓和。

“刺啦——”

行李箱骤然停住,立在原地,轮胎乍一与地面摩擦,声响足够尖锐,完全吸引了黎郁的注意力,让他整个人吓得不轻。

温絮倾抬眼注视航站楼上的信息展示屏,航班信息显示,他的飞机要起飞了。

他的耐心可以陪黎郁长久周旋,但飞机不行,上了飞机他就没办法联系上黎郁。

这段时间,或许足够让黎郁瞎编出套完美的说词来糊弄他,现在逼问,说不定少年反而会说实话。

温絮倾指节屈起,叩了叩行李箱密码锁,冰凉铁锁与他手指碰撞,又喊少年名字:“黎郁。”

他轻靠着墙,单脚撩起,眼皮垂敛,捻了捻指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编了,是吗?”

以前黎郁会因为哥哥念他的名字而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会高兴会疯狂会尖叫。

但现在,黎郁却没由来得惶恐,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哥哥抓住这条小尾巴。

尾巴根掐在哥哥掌心,即使是最轻柔的力道,也能把他尾巴抓疼,从而让他整颗心神也跟着钝痛惴惴。

黎郁试探地小声喊:“哥……”

嗓音哑得厉害,分外低沉喑哑。

温絮倾:“嗯?”

反问语调低哑,明明是缱绻柔和的声线,落在黎郁耳里,就多了层意味不明的危险光芒。

黎郁知道,哥哥是已经确定了,掌握了明确的证据,不是他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去的。

黎郁打定主意,决定透露一点点实话。

他深呼吸两口气,可怜兮兮认错:“是,是我对不起哥哥,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趁你睡着偷偷爬你的床,还亲你……哥,对不起。 ”

全程都没提异能两个字,不过……黎郁至少乖巧承认了错误。

还算孺子可教,温絮倾长腿放平,心里因黎郁的话感到欣慰,想,黎郁也不算无可救药。

他目光平静地注视前方:“理由,黎郁,给我一个你这么做的理由。”

黎郁语气可怜坏了:“我……因为哥特别像以前带我长大的哥哥,我……对不起,哥,你原谅我吧,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求你了。”

温絮倾平静眼瞳荡起复杂涟漪,无形水波漾漾。

他……像……黎郁以前的哥哥。

很莫名的,温絮倾心口堵得慌,有点微妙的不爽,是与感知黎郁行为时不太一样的情绪。

反正……也不太积极正面。

有点不想听黎郁说其他哥哥的事。

温絮倾没有过多询问有关黎郁口中“哥哥”的事,他道:“那你以后,还敢这么干吗?”

黎郁挣扎地安静半分钟,颓丧地点头:“不敢了。”

他保证地重复了遍,声音又低又轻:“真的不敢了,你信我吧,哥。”

柔软语调听在温絮倾耳里,就带了几分柔软的真心,他不免感到更加浓郁的欣慰。

黎郁敢肯定是敢的,不仅敢,还想今晚继续跑酒店偷偷亲哥哥。

但……黎郁必须弄清楚哥哥是这么发现的,不然继续和哥哥贴贴就很可能再次被抓住。

他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哥哥会不会是诈他,不,不会是,也可能是哥哥突然发现蚊子包和他脖子上的痕迹不一样。

再加上之前哥哥去异能局后,回来时就多了超猛的大触手,会不会是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让哥哥起了疑。

毕竟那触手明显是哥哥的第二性征,异能局的人肯定会跟哥哥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征。

哥哥因此起疑很正常,只要起疑就很容易把目光放在在他身上,因为这些日子,哥哥身边只有他,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

是这个原因吗?

黎郁神色惊疑不定,眼瞳阴沉沉,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难道,这几天他不能和哥哥贴贴了吗?

想到这里,黎郁心如刀割,不想这样,他想和哥哥一直都有肌肤之亲。

还有……第二性征。

黎郁回想起前几日和哥哥前后脚从异能局走出来,绑着低马尾的工作人员笑着对他说的话。

告诉他,他的性征也要多了。

黎郁不自觉地摸了摸脸。

他的第二性征也随时会发作,而且还会长出……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喜欢。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长出来,可工作人员说,要是他再频繁使用异能,说不定下次就长出了。

到时候他的渴望肯定会加剧,要是没有哥哥在他身边,黎郁都不清楚自己得怎么熬。

怎么办?

他到底该怎么办。

黎郁急的团团转,心里在千方百计地找办法和温絮倾贴贴,面上却再次乖软点头,拖长的尾音软软:“我不会再偷偷亲哥哥了。”

假的。

他会。

温絮倾倒是愿意相信,本想鼓励黎郁说回家给他烤饼干吃,想起黎郁刚刚口中谈起的哥哥,嘴角往下压,这话莫名有点小气地说不出口。

黎郁这么喜欢吃小饼干,想到甜食眼睛就亮亮的,是不是因为他以前的哥哥也会为他做这些。

所以才喜欢上吃了,看到他觉得亲切也是这个原因吗?

那个人能有他烤的好吃吗?

温絮倾睫毛垂下,遮住眼中微微变暗的瞳色,转而道:“我信。”

只要这几天黎郁乖乖的,他就相信黎郁已经改过自新了。

听到哥哥的话,黎郁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心中慌张的情绪松了些许,只要哥哥愿意相信他,他就有机会。

他高兴地伸出殷红舌头舔手机屏幕,湿哒哒口水和先前的唾液叠加。

手机屏幕都被他舔糊了,透明水丝黏着黎郁粉红舌尖淌,完全看不清屏幕内容,只能隐约看见通话键。

黎郁边舔屏,边礼貌感谢:“谢谢哥哥愿意相信我。”

不过他注定没办法做到。

他想,反正只要哥哥不知道,他就可以瞒天过海,也就不算欺骗。

温絮倾认真道:“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你不能对我说谎,知道吗?”

他倒不至于对谎言厌之如草,只是不喜欢黎郁对他满口谎言,他希望黎郁能用真心对他。

而不是只用真心对他以前那位好哥哥。

黎郁干巴巴地回:“知道了。”

两片薄红唇贴合得很紧,饶是温絮倾这么说,黎郁嘴巴也跟蚌壳一样,张不开,吐不出宝贵的珍珠实话。

他完全依恋哥哥,为哥哥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哥哥就是他的一切,黎郁骨头,血肉,所有都一切都刻满了温絮倾三个字。

可黎郁不相信温絮倾。

一点都不信。

教训只需要一次就够了。

他不想重蹈覆辙。

温絮倾也没指望黎郁现在就跟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一大堆实话,然后两个人就什么罅隙都没有,继续当和平相处的邻居。

不可能的。

这些天的相处,他多少也了解黎郁,清楚黎郁这次只是在跟他做表面功夫,面上乖乖巧巧答应,转过身又把这话忘得一干二净。

下次,说不定又会把他后背饥饿的触手勾出来。

能怎么办呢。

温絮倾只能想尽办法掰正教育黎郁歪到宇宙的思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少年误入歧途。

做不出狠心的事,就只能认命地跟在黎郁屁股后面,好好教育,短暂的分别也只是因为他忽然知道,所以崩溃尴尬到不知所措。

黎郁只是会偷亲他,说些不符合这个年龄的疯话。

搞……大肚子之类的。

温絮倾想,他能让黎郁思想好好改回来的,让黎郁不再把嘴巴放他脖子上又亲又吸的。

而且就算又亲又吸,黎郁也没吸吮其他更加过分的地方,给个机会又如何。

温絮倾想的这些,完全没把这打算告诉黎郁,趁现在还没登记,他立刻下单足足两箱书籍。

《青少年心理学》

《家长养娃手册》

《青少年情感萌芽的正确引导方式》

诸如此类的书本很多,零零散散加一起,足够温絮倾看好久了。

他自信地想,只要按照书上说的,黎郁绝对就能长成根正苗红的好好少年。

随着广播响起,马上就要办理行李托运,温絮倾和黎郁说了声,两个人挂断电话。

黎郁依依不舍地将耳朵贴在听筒,试图从中捕捉到哥哥残余的音调,自然没什么用,脸上还多了抹扁长红印。

温絮倾办理完行李,登机,坐在飞机上面,不自觉地又想起黎郁。

希望明天能让他度过安静祥和的一天。

机翼在空中滑翔,飞过云层,留下漂亮的飞机云。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降落,起落架放下,温絮倾踏下飞机。

夜幕降临,繁华的沪都经由霓虹灯与街边彩灯装饰,显得热闹非凡,不见丝毫阴暗冷清。

人群熙熙攘攘,温絮倾就近订了家酒店,却没第一时间往酒店赶。

他回拨了个电话。

监控师傅的手机号码。

温絮倾开口询问:“抱歉,刚刚因为些私事,电话中断了,请问是想告诉我什么事?”

师傅声音一开始有些语焉不详,后面磕磕绊绊说:“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你房间除了监控,空调也有点坏了,监控有点问题,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上门为你维修。”

是这样吗?

温絮倾半信半疑。

某老楼区——

中等身材的师傅望着银行卡打来的数字,足足两百万。

两百万啊,他要给多少户人家装监控才赚得起,恐怕工具干烂了都赚不到,小学三年级文化的他根本算不清楚。

这笔巨款够他买套小房子,为老婆提供更好的居所,也足够让这个家维系得更好。

他心脏愧疚不安地疯狂跳动。

“老张,和人说什么呢,快过来给我搭把手,肚子涨得疼。”身怀六甲的妻子坐在床头,因身孕行动不便。

老张快速跑过去,小心翼翼扶起她,搓热粗糙掌心,贴在妻子肚前:“老婆,我……”

犹踌躇不定间豫,他没有说出口,他妻子很善良,知道这钱怎么来的,只会担心受怕,会着急让他还回去,还不如他一个人咽回去。

想到不久前接得那通电话,那人轻描淡写就先给他打了一百万,只说,待会要是温先生给他回电话,不要说房间里还有其他监控。

他不安地没有答应,那人就又追加了一百万。

两百万足够收买一个人的良心,尤其是在那个人有软肋的情况下。

还是无本买卖。

他的良知在巨款面前湮灭,吐露出的是欺骗谎言。

“嘟嘟……”通话还没几秒,电话就挂断。

温絮倾凝着漆暗的手机屏幕,抬头出机场,望着光鲜亮丽的大城市,陷入沉默的思索中。

他的唇角忽而轻松挑高,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他房间里没有任何异样。

温絮倾步伐变得轻快,他拦了辆出租车,避开人群,走到酒店房间,他把行李箱放好,率先去浴室洗澡。

疲劳的身体被水流冲刷,整个人变得干净清爽,温絮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吹干发丝。

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温絮倾嘴角轻轻挑起,打了个电话,设置了个闹铃。

电话挂断后,温絮倾把数位屏从床上拿了出来,上话昨天已经更新了,要开始画下周的更新。

该画什么样的play呢?

温絮倾安静思考着,沉浸在思绪中,难得没把注意力集中在黎郁身上。

圆利笔尖在屏上滑动。

“沙沙”“沙沙”

静谧声响持续在房间内回荡,这次没有嗡嗡电流音响干扰温絮倾的注意力。

他安静地为笔下人物画上镂空的魅魔装,性感中不失可爱,尾巴小钩子上扬,脸上带着丝绯丽韵味。

没多久,温絮倾就画好一格的轮廓,细细描摹着,想画得更好,手指包着触屏笔,画了很久很久。

私人飞机上,黎郁瘫软在沙发上,红着脸捂着眼睛,身体不正常地颤抖着,肩膀一高一低地起伏。

哥……又在玩他了。

偌大飞机除了驾驶员,只有黎郁一个人,他不需要担心会被别人听见。

绵密炽热的吐息连续从湿润唇间溢出,他抓着哥哥的白衣服,通红的脸埋在上面:“哥……喜欢哥。”

时间不知不觉流淌,温絮倾画了两个小时停笔,喝了口水,他有点卡分镜了。

剩下的等明天有灵感再说吧,他今天已经画很多了。

温絮倾把数位屏收拾好,连着触屏笔一起,笔身被他手心温度浸透,染上许多气息,一碰就感觉暖烫的厉害。

指尖自笔头滑到笔尖,整根笔都不正常地发烫。

温絮倾以前用的那些笔,没有一支有这样的症状,分明没用多久。

奇怪。

即使觉得奇怪,温絮倾也没准备换掉,毕竟是黎郁的心意,要是不用,或许他会伤心。

反正只是用的有点烫,又不是烫到会爆炸,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絮倾低眸,注视着手机里显示的手机,六十秒为一分,两个六十又五十七秒流过。

他在心中默数。

3,2,

1。

“砰”——

“砰”——

闹铃与烟花共同绽放。

天空接二连三炸开好几团烈焰暖阳,将漆黑冰冷的天空照耀得滚烫,暖色落在温絮倾脸上,把他整张脸都映得俊美,简直能发光。

黎郁看呆了。

他拨通给黎郁的视频电话被秒接,温絮倾将手机反转对向天空,笑道:“黎郁,别看我,看天。”

“十九岁生日快乐。”

向来早睡生活规律的他,硬是熬到凌晨,借场烟火,点燃整片天空,为黎郁庆生。

黎郁坐在去哥哥居住的酒店车上,眼泪止不住流下,没出息地湿了睫毛,浓密睫毛湿漉漉大片。

哥……

你知道吗。

六一儿童节庆祝的从来不是我的诞生,而是我们的相遇。

几场盛大烟花谢幕,温絮倾也没从窗台离开,翻转屏幕,将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

听着黎郁小声的抽泣,指尖在屏幕中黎郁眼尾轻轻擦拭,他笑着调侃:“哭什么呢,黎大寿星。”

黎郁红着眼睛,小声嘟囔嗔念:“哥~我才没哭呢。”

“是,你没哭。”温絮倾望着沪都不见丝毫星光的天,吹着窗外清凉的冷风。

他笑着用掌心盖住屏幕:“我可没看见谁哭了,你看见了吗?”

黎郁脸红着,不好意思摇摇头,又顺杆子往上爬舔了舔屏幕照出的掌心:“哥,你看看我嘛。”

其实是他想看哥了。

温絮倾挪开手掌,两个人隔着屏幕相望,他忽的问:“以前也有人为你这么过生日吗?”

黎郁点头:“有呀。”

他有好多粉丝,他粉丝们对他特别好,为他的生日准备得特别用心,烟火,无人机表演,包大屏……

诸如此类的庆贺方式数不胜数。

温絮倾沉默片刻:“那你喜欢吗?”

黎郁懵懵点头,乖巧说:“喜欢的。”

即使不喜欢明星这行,黎郁也喜欢被人真心爱着的感觉,他的粉丝们对他特别好,真心实意做不了假。

温絮倾更沉默了,在嘴巴打转的那句,更喜欢他准备的烟花,还是更喜欢其他人的礼物,实在问不出口。

他想,听起来就很小气,一点都不落落大方,温絮倾问不出口,只想,黎郁那位好哥哥,从某种程度上,和他挺心有灵犀的。

心有灵犀到他真的很不爽啊。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温絮倾表情看起来很沉闷。

黎郁抽抽噎噎完,抱着手机把自己整张脸都凑过去,试图让温絮倾看清他整张脸蛋。

黎郁催他“哥,你看看我呀。”

温絮倾目光重新投向屏幕。

黎郁嘟起哭红的水润嘴巴:“我不偷偷亲你,那你能不能主动亲亲我,就一下下。”

温絮倾两根手指夹着屏幕中黎郁脸庞,两根手指夹得特别用力,要是黎郁出现在他面前,脸都能被他夹歪。

他冷酷无情地拒绝:“不能。”

黎郁丧丧低头:“就当生日礼物都不行吗?”

十九岁了连初吻都没交出去,黎郁不、甘、心!

温絮倾有点不忍,举出根修长食指在屏幕前晃:“除非你十分钟以内,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不可能的,温絮倾想。

黎郁现在还在川蜀,不可能会出现在沪都,更不可能出现在他面前,黎郁又不知道他住哪里。

只是他不忍心黎郁失落,从而以退为进的话语罢了。

黎郁眼睛瞬间爆发比先前烟火还要明亮的光,亮晶晶的望着他,视线现在能烫穿屏幕:“哥,真的吗?!”

他其实已经跟踪到哥哥酒店附近了,只是现在有点堵车,如果交通顺畅,距离目的地只需要两分钟。

温絮倾笑着轻轻点他脑袋:“黎郁,我可从不说谎。”

他确实不说谎,可也不觉得黎郁能在十分钟内出现在他面前,这注定只能成为华而不实的虚假奖励。

黎郁只能听,不能兑现。

黎郁只听见可以亲亲,还是哥哥主动的,他脸因兴奋而红着,他关掉麦,把手机揣兜里,拉下车门,双脚跳下,冲进人行道,不顾一切地狂奔。

肾上腺激素夸张分泌,两条又长又直的大长腿交替跑动,黎郁脑中早已记下地图,比谁都清楚怎么跑才能快速地飞到哥哥身边。

快了。

就快了。

他要!

亲!

亲亲!!

亲亲亲!!!

五分钟不到。

“咚咚——”

温絮倾房间门被敲响,手机与门口的话语归于同频,他愕然抬头。

听见少年气喘吁吁的声音:“哥,你说话还算数吗?”

第29章

上一秒温絮倾还在猜想谁在敲门, 下一秒他就从熟悉的声音中得到了答案。

同时,巨大的疑问在温絮倾脑海里诞生——黎郁究竟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很确信,自己没告诉任何黎郁有关房间的事, 可他依然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这里。

真相是怎么回事?

沉默思考间, 温絮倾有几分钟没有回应门外的黎郁, 敲门声逐渐变轻, 黎郁贴在门上, 声音弱弱地喊他:“哥……”

刻意压低的嗓音,落在温絮倾耳畔听起来有些可怜。

黎郁终于惊觉自己再一次露出了破绽, 他这么快就跟踪哥哥来到这里,绝对会被哥哥注意到异常。

他不禁懊恼, 哥哥都没有刻意撒饵,他就急不可耐地咬钩, 一切行为都显得急切慌张。

黎郁又忍不住为自己行为狡辩,不怪自己冲动, 谁让哥哥说到了就有嘴亲, 能被亲吻的诱人奖励摆在面前。

自然就直接冲昏他满是哥哥的头脑。

他必须要想办法为这异样行为辩驳,打消哥哥的疑心,黎郁肩膀放松,又敲了敲门, 声线自然压低放软:“哥, 你怎么不理我呀,外面就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他都跑这里了, 没亲到就很亏,无论如何,黎郁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先进到哥哥房间再说。

然后想办法和哥哥接吻。

听到黎郁的话,温絮倾无奈将紧闭的房门开启,眼里迅速闯入道身影,黎郁跑得很急,头发凌乱,眼尾与鼻尖因刚刚哭过显得很红,大口喘气又导致他唇色微微苍白。

温絮倾视线落在黎郁脸上,尝试找出端倪,言语在唇齿里碾转:“你……怎么来的?”

他问了出口,站在原地,等待黎郁的回答。

黎郁小心翼翼拉他衣袖,来回晃了两圈:“哥……我想着待在那边,反正也见不到你了,我就坐自己的飞机到了护都,之前就下了飞机。”

温絮倾已经习惯被黎郁牵着衣角,倒也不拒绝。

黎郁继续说:“然后在车上你给我打视频,我就看到烟花还有……”

他指了指窗外耸立的尖塔:“我看到了这个,我问司机,司机说附近只有这一家酒店,我就想你肯定在这里。”

“我就找到你了。”

表情和语气都很自然,乍一听,听不出一点点可疑的痕迹。

黎郁撒娇:“哥你怎么了嘛,这有什么好问的。”

他笑着哼了声:“哼,就不能是我聪明吗?总不能是因为我跟踪你吧,我才不会做那么变态的事呢。”

他语气特别理直气壮,让人忍不住信服。

温絮倾眉眼微松,神态清朗和煦,对黎郁笑着摇摇头:“没怀疑你跟踪我,我就是问问。”

在心里惊叹,黎郁可真聪明啊,当明星感觉都有点屈才了,竟然仅凭标志性的塔就能找到他的房间。

温絮倾方向感就比较差,虽然没到路痴的程度,可一段路也要走好几遍才能记下来。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甚至能根据树木类型,出租车颜色判断地点,甚至具体到楼高。

黎郁在他心里现在也属于这类聪明人了。

温絮倾想,黎郁肯定就是这类方向感超强的人。

很多事,从结果倒推答案,远比从过程一步一步推导出结果容易得多。

黎郁就是如此,他智商确实不低,再加上把所有聪明劲儿都使温絮倾身上,对他来说,很容易就能随随便便编出套借口来圆谎。

破洞百出的小船也始终没沉,然而,黎郁心里却还是很忐忑,他怕哥哥不信。

而且他也清楚,撒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现在还能维系,可等到所有谎言全都披露时。

哥哥脾气再好,也不会轻易原谅他。

到时他的下场就会像点燃引线的鞭炮,被噼里啪啦地炸上天!

风雨飘渺的小船也会直直往海底坠落,谁都救不了他,黎郁为未来感到巨大的惶恐。

黎郁现在就像悬在钢索上,稍有不慎,就会从钢索上摔下来,血肉与眼泪都会变得模糊,砸得粉身碎骨。

他知道,却毫无办法,只能继续沿着这条不归迷雾之路前行。

撒谎,圆谎,示弱,撒娇,装纯。

黎郁引颈受戮般等待温絮倾的回复。

酒店走道忽地传来对话声。

“你看你看,我们家小梨子又上热搜了哎!”

“什么什么?!”

“我看看标题,某当红顶流,半夜狂奔入酒店,疑似与真嫂子会面?”

“什么鬼啊,造谣!妥妥的造谣啊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我们小梨子单身OK?我要上号回怼啊啊啊。”

“我靠!等等你不觉得这家酒店很眼熟吗?好像是我们这家哎!”

对话声越离越近,脚步声就在拐角,说不定下一瞬间,就会出现,从而看到站在门口的黎郁。

温絮倾眼皮一跳,迅速拉着还呆在原地的黎郁闪躲进房间。

爆出了不属实的料,黎郁还有心情笑,抬头望着温絮倾眼睛,说:“哥,我没见真嫂子,我是来找你的。”

他低声嘟囔:“我没谈过恋爱的。”

黎郁声音越发细微,如蚊虫般小:“你不知道,我十四岁就跟你了。”

他声音很小,再加上温絮倾短暂把注意力放在了门外对话声上,完全没注意到黎郁后半句说的内容。

以前在小城市,八卦记者狗仔不多,但自从黎郁生日会临近,机场就有专属蹲守他的跟拍。

被拍到在黎郁意料之中,可他根本无所谓。

他跑来是为了要哥哥亲亲的,其他都是小事,送出初吻这才是最要紧的天大好事。

温絮倾也笑,回他:“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黎郁跑这么急是为了见他,完全没有恋爱瓜,也不存在真嫂子。

黎郁腼腆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眼神羞赧又大胆地往温絮倾薄唇上来回扫,目光如炬,看了一遍又一遍。

少年眼神直白热切,好像不亲到就会抱憾终身一样。

黎郁喉咙咕噜咕噜响,像小猫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模仿小猫撒娇。

他羞涩提醒温絮倾:“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的亲亲呢OMO

温絮倾被他这视线看得不太自在,他当然没忘记自己先前说了什么,答应黎郁十分钟以内到,就亲亲他。

这是他亲口许下的生日礼品,做不了假。

黎郁做到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他兑现了。

亲……哪里?

温絮倾不太自然地垂下脸,耳根通红,也挺不好意思的,但表面上却没有泄露丝毫不自在,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模样。

仍然清俊淡然,温絮倾身姿如挺立的松柏,他望向黎郁双眸,语调迟疑:“要在这里……亲吗?”

黎郁连连点头,眼睛仿佛激光一样,突突突地发射,他语气疯狂上扬:“要!”

要亲!

他的初吻终于要交给哥哥了!

黎郁从没这么幸福过。

他情绪一激动,眼瞳中的蓝芒就开始失控闪烁。

温絮倾先是低低嗯了声,烫红着脸,又忽地想起什么,后退一步,迎着黎郁眼巴巴的渴望目光,把窗帘拉上。

漆黑窗帘合拢,房间内就只有天花板的灯光柔和敞亮,唯有他们各自身影在眼中闪耀,狭窄房内,只能听到他们交缠的呼吸声。

黎郁也真有点不好意思了,精致脸颊微微泛起了红,偏不舍得挪开视线。

他紧跟着黏糊糊喊温絮倾:“哥……我们……现在要接吻吗?。”

接吻……

吗?

温絮倾只是年龄长他六岁,但真实的恋爱经历同黎郁一样,为零,对这类黏黏糊糊的亲昵其实半点都不熟。

也彻头彻尾的青涩着。

温絮倾整个人又尬又羞,偏又因许下的诺言不能后退,还得在黎郁面前,装出成熟的大人模样。

他轻咳了两声,脚尖移到黎郁身前,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离得很近,视线在半空中焦灼。

由点点羞意与稚涩欢喜钩织,黎郁屏住呼吸,他轻轻踮起脚尖,闭上眼眸,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他在期待与心上人接吻。

温絮倾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的,似乎没有看出来,他戴上手套,捧起黎郁下巴,皮革料子微凉,与少年细腻肌肤触碰,勾出股异样感受。

很奇怪的感觉。

像有羽毛在挠他的心肉,心和指尖持久在瘙痒。

陌生的感受把温絮倾弄得茫然,他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温絮倾没有继续深想,他勾起黎郁下颌,拇指按在少年唇肉,低头,不带分毫情欲的用薄唇轻轻印在黎郁眉心。

“小黎,岁岁平安。”

温絮倾背肌痒意渐起,触手癫狂的饥饿感短暂被抚平。

唇印在黎郁左脸,烙印下不明显的痕迹。

“年年喜乐。”

片刻饱腹感后,是更加浓烈的痒意,酥烫炽热逐渐往四肢蔓延。

温絮倾睫毛卷敛,刻意压抑住,不让这感受占据上风,视线落在少年饱满湿润的红唇上。

被拇指压久了,显得越发水红,黎郁唇珠可怜兮兮地胀了起来,温絮倾没眨眼,瞳孔微微晦暗,问他:“你哥亲过你这里吗?”

黎郁茫然睁开眼眸,而后老实地摇了摇头。

以前温絮倾也不会主动亲他,只能他自己顺杆子往上爬索要亲昵。

温絮倾满意地点头,说:“你还小,不能和人亲嘴。”

黎郁越发老实,没有反驳。

温絮倾低头,薄唇转而亲向按在黎郁唇肉前的拇指上,手套亲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的感受。

眼睛却能捕捉到黎郁紧张颤抖的睫毛,蹁跹的长睫不只是在黎郁脸上卷阖,还在其他地方勾着心肉颤。

痒痒的。

温絮倾笑道:“我要黎郁健康快乐。”

三枚吻,都亲得又轻又快,不到半秒,温热唇就离开黎郁眉心、左脸,最后那个吻,也只落在温絮倾自己的拇指上。

和黎郁想要的接吻不太一样,黎郁也没感到失落,胀胀的满足感堆积在他心尖。

黎郁诧异地“呀!”了声,怎么都没想到哥哥不仅亲他,还亲了他三个地方,虽然没有送出初吻,整个人也开心的简直能冒泡泡。

温絮倾后退半步,望着黎郁笑:“生日快乐。”

黎郁摸了摸额头和脸,左右来回摸,摸了一圈又一圈,开心地弯弯眼睛说:“哥哥你怎么亲了我三次呀。”

温絮倾轻笑着摇头:“答应的就要做到。”

多亲两次,只因他真心希望黎郁快乐。

黎郁傻兮兮地翘着嘴角乐,温絮倾唇角笑意愈发浓郁,给前台打电话:“你好,我想再订间房。”

什么?!

正高兴的黎郁,听到这话又变不开心了。

黎郁攥他衣角:“我想跟哥一起睡,一个人睡我会怕。”

他嘴里说的再可怜,温絮倾都没有纵容,他订的是单人间,就一张床,沙发又窄又小,根本睡不了第二个人。

温絮倾说什么,都不可能留下黎郁跟他躺一起。

黎郁扁着嘴,暗想,他失算了,早知道提前把这家酒店所有房间都订下,这样哥哥就只能把他留下了。

如今不是酒店旺季,空房间很多,隔壁就有间,温絮倾让黎郁住那里。

温絮倾道:“走吧,把口罩戴好,我送你回房间。”

黎郁特别不情愿,可又不敢忤逆哥哥的话,丧头丧脑地跟在他身后。

现在太晚了,温絮倾把黎郁送进酒店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聊了两三句,他走回自己的房间。

望着大门,短暂思考了两秒,温絮倾将房门锁紧,愿意相信黎郁,与不希望第二天睡醒脖子上又多了吻印是两件事。

温絮倾躺在床上,眉宇皱起,侧身弓起背,触手刺穿布料,在半空中孤单挥舞,没吃到美味的食物,不断向他大脑分泌激素。

饿……

好饿……

它还记得先前还有肢体接触作为养料,把它勾得神魂颠倒,结果现在却不见任何食物。

能让人癫狂的饥饿感蠕动,温絮倾低头拼命抵抗。

不能吃——

一旦进食成为习惯,就会食髓知味,以后就再也难摆脱那种能让他上瘾的感受,他不能纵容触手胡来。

否则要是他也爱上和黎郁……想到之前的进食画面,温絮倾脸也跟着热。

那样……对黎郁而言绝对是灾难。

他和它会把黎郁玩坏的。

手臂搭在眼皮上喘气,手指张开,温絮倾眼睛在指缝中露出,他叹:“黎郁……笨蛋。”

另外那边的黎郁也没有睡着,趴在墙上偷听温絮倾房间内的动静,监听到哥哥喊他名字,立刻弹跳起身。

他要去找他哥!

他知道他哥还没睡着,黎郁立即使用异能,把时间暂停,鸭舌帽盖下,遮掩他眉眼。

黎郁站在房间门口,嘴角勾起张扬弧度,两根手指向下做欢快的走路状。

哥,我来找你啦。

黎郁先掏出张硬卡片滑门缝,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滑开。

他:!

他不信邪,又滑了两下,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哥还把门反锁了。

但难不倒他,高端□□只需要最朴素的方式。

黎郁掏出根铁丝,只听“咔”——

房门大开。

温絮倾思绪又陷入混沌中,他在艰难抵抗触手,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黎郁对他使用异能。

黎郁一眼就看见他难受地侧躺在床上,触手感受到他的存在,向他伸长而来,卷起他的腰身。

湿哒哒的黏液润满黎郁腰窝,紫色黏液往下流淌。

黎郁被它拖着向温絮倾怀里靠近。

触尖并不温柔地蹂躏黎郁脸,动作很粗暴,很凶。

黎郁攥着它轻哄:“别急,慢慢来。”

他完全不介意被哥哥触手玩到失态、甚至挺起大肚子。

空中气氛焦灼,胶黏中,勾着滚烫气流升温。

触尖先是沿着少年靡红唇角打转,接着两根触手合并,一起钻入黎郁唇齿内,紫黑色触手搅弄着口水作响。

哥哥的触手……

太大了。

大的黎郁又害怕又欢喜,即使他见了那么多次。

触手可不管他的心理感受,继续在他柔软唇肉里胡作非为,声音半是清晰半是模糊,矛盾着充斥着黎郁所有感官。

黎郁听着大触手带来的声响,喉咙被逼迫着发出类似“呜呜”的哭腔。

倒不是黎郁脆弱到吃不下触手,只是生理性的感受,有的时候无法被他理性控制。

水音与舌肉被挤压的声音勾勒,显得十分暧昧,黎郁喉咙被触手抵得发疼,舌根也被遏制着,既吐不出,又吞不了。

不上不下地吊着他,难受得黎郁脊背颤抖,小口小口的喘气。

可很快,没想到他连喘息调整急促呼吸的能力都被剥夺。

本就粗大的触手合并,钻入黎郁狭窄唇内,把他嘴巴撑得特别开,漂亮脸蛋都有些变形,两眼泛白,眼尾浮现许多泪花。

黎郁再天赋异禀,也受不住。

两道泪水可怜兮兮地往下流淌,在黎郁迤逦脸上留下哭痕,鼻尖更是红得厉害,像被谁欺负狠了。

明明是他自己自寻而来的痛苦和欢乐。

他调整姿态,腿尖屈起,跪在温絮倾腰侧,上半身笼罩着他的身体。

房间内关了灯,窗帘也合并着,漆黑不见丝毫亮光,唯一能看见的色彩,是黎郁眼中流淌的蓝芒,和他浸了泪水的眼瞳。

黎郁竭力张大双唇,让唇腔露出更多空间,好方便触手的侵.犯,想为它们准备更加美味可口的祭品。

在外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如今主动躲在酒店房间内伺候男人的大触手。

大触手全然不顾纤细少年能不能承受,只知道贪恋地掠夺黎郁口腔中的温热,口水分泌,浸湿触尖,把用水它泡得又湿又软。

黎郁跪趴在温絮倾怀里,衣领大敞,喉结处发出咕啾咕啾的吞咽声,心甘情愿把触手黏液混杂着自己口水吞吃掉,肚子又变大了些许。

哥触手黏液好多。

好好吃……

喜欢……

温絮倾衣服也因黎郁跪俯的姿态而散开,两个人湿热肌肤厮磨,黎郁双手撑在他肩头,昳丽脸蛋依然被大触手撑得改变五官。

脸色泛红,眉眼带绯含湿,少年看着是喜欢吃大触手的,偏偏嘴角挂着抹无力苍白,湿黏唾液有气无力地流下。

无人看见,自然也就没人怜惜。

黎郁也毫不在乎,大口大口吸吮着触身。

滴答滴答——

落满温絮倾白润锁骨,黎郁仗着哥哥不知情,大胆地趴下,侧枕在他肩头,嘴里还在吃大触手。

翻白的两眼闭了起来,难受痛快的泪水流下,黎郁努力伺候着嘴里的触身,用舌尖舔触尖。

温絮倾身体被他暂停,全程都没有异动,黎郁看着他这模样,又是安心又是失落。

不知道要舔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口内的大触手满意。

温絮倾确实什么都感受不到,脑海昏芒沉顿,只感觉有股满意。

仿佛做了场椿梦,梦中演尽荒唐。

分裂而出的触手,缠绕黎郁脖颈,腰身和脚踝,化为不太密闭的牢固紫黑色大茧。

黎郁被它牢牢囚住,下意识往温絮倾怀抱里贴,湿漉漉的鼻尖像小猫一样,到处闻,寻求片刻安心。

他动作幅度很小,可还是惊到了口中的触手,两根触手搅着他舌腔,又夹着他舌肉,时而还故意去顶他的喉咙,触手坏心眼地进进出出。

逼得黎郁眼睛流下更多晶莹泪水,透明水液淌了他满脸,倘若温絮倾现在还清醒着,或许还能想尽办法拯救黎郁。

可偏偏黎郁把唯一能拯救他的人,用时间禁锢在原地,只得自作自受,承接饿坏了的触手。

黎郁嘴被触手侵占,干呕感席卷他大脑,想吐却吐不出来,尤其是他还跪趴在温絮倾怀里,更不可能真的干呕而出。

只能强忍,越忍这种感受便越发汹涌,黎郁湿润着眼眸,指尖绯粉着。

触手黏液在黎郁粉色唇舌内积攒,又被他艰难地吞入胃部,平坦肚皮又变大了。

腹肌纹路都因鼓起来的肚子破坏,黎郁身材倒是没走样,只是肚子变得鼓鼓囊囊,装得满满当当。

触手把他揽在怀里,自然不可能太过安分,一圈又一圈地抚摸黎郁白皙颈肉,细窄后腰,光滑足尖。

黎郁已经分不清它到底存在他身上何处了,哪里都有。

嘴巴内的触手存在感最为强烈,黎郁无力地攥着哥哥衣领,将发烫的脸贴在温絮倾心口。

想借哥哥温凉体温为他降温,然而他失败了,他感觉越来越烫,越来越炽烈,后面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

是他无法言喻的第二性征。

一条毛茸茸又蓬松的猫尾巴,比普通猫咪的要大无数倍,头顶也痒痒的,长出了对猫耳朵。

黎郁新长出的尾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主动去找欺负自己的大触手玩,两根长物缠绵在一起。

有了新的玩物,在黎郁口腔缠绵的两根大触手磨着他湿润唇肉抽离,发出“啵”的一声。

黎郁变形的漂亮五官慢慢恢复原状,吃了太久粗大触手,他的嘴还有点不适应,大张着,被体温加热的空气钻进他唇内。

让他感到越发干涸。

他红着眼睛,无力地用猫耳朵轻轻蹭了蹭温絮倾下巴:“哥,我有真耳朵了,你喜欢吗?”

声音沙哑阴黏得厉害。

温絮倾的触手与黎郁的尾巴缠绵翻卷,不相上下地与彼此紧紧缠绵。

黎郁知道不可能等到回答,他疲累又幸福地蹭温絮倾下巴,执拗地抱紧温絮倾脖颈:“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哥喜欢上我。”

在温絮倾意识内不断上演的激烈椿梦,似乎也落下了半角帷幕。

沉浸式感受的大脑多了其他感受,像是刚饱餐了顿,传来吃饱的餍足感。

温絮倾重如千斤的眼皮,在黎郁没注意到的地方跳了跳,而后——

缓缓睁开。

第30章

温絮倾沉重眼皮艰难掀起, 不过张开些许,视野下方就倒映出对……毛茸茸的耳朵。

下巴也被这对柔软耳朵蹭得发痒。

温絮倾:?

怎么……回事?

耳朵哪里来的?黎郁又穿了猫耳装吗?

明明还没看见怀中人的脸,温絮倾就先入为主地把耳朵主人当成了黎郁。

身前重得厉害, 那人把身体大半体重都压了上来, 压得温絮倾呼吸困难, 他眼中疑色浓郁。

不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耳朵。

之前癫狂的饥饿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满足与饱胀。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触手被喂饱了。

明明已经吃饱了,温絮倾还能感受到它对人体的渴望, 恋恋不舍地不肯钻入他脊背。

触尖下滑嫩感受诚实地反馈上来,它正环着截劲瘦腰肉玩, 摸得不亦乐乎,温絮倾能完全感知到它的快乐。

脸一热, 试图把它重新攥回身体,然而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有效控制触手。

只得放弃, 刚能睁开眼睛的温絮倾脑海还有些许茫然, 显然还没从混沌里挣脱。

双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没多久,温絮倾迷糊昏沉的大脑一点点变得清醒,他忽的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也清楚现在趴在他怀里的人是谁, 哪怕自始至终根本没看到那个人的脸。

温絮倾被气笑了, 唇角却勾不起半分弧度,只有睫毛能带着双眸颤。

他又气又怒,无声低骂:黎郁这个笨蛋!

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

竟然, 竟然这么快就爬上他的床,明明昨天下午才对他……

温絮倾尝试动指尖,然而不知道黎郁用了什么方法, 除了眼睛还能自由控制着张阖,他身体其他部分完全动不了,意识倒是越来越清明。

难道又要他眼睁睁感受着少年对他又亲又摸,在他怀里肆意哭泣折腾吗?

温絮倾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头疼,整个人麻麻的,又不肯顺应认命,拼命抵抗这股控制他身体的无形力道。

他的所有抵抗全都失效。

温絮倾:……

他更是气得恨不得哐哐甩黎郁屁股两个巴掌。

黎郁这家伙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亏他还天真地以为把房门反锁就能阻止黎郁爬床。

他到底怎么进来的?!

温絮倾真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把眼睛睁开,没有选择闭上,他倒想看看,黎郁发现他全程清醒时,到底会不会慌张害怕。

这是他所能想的,对黎郁最好的惩罚方式。

黎郁既然会在他面前装乖,肯定不会愿意被他拆穿,温絮倾现在很生气,也不想陪他演戏,倒不如现在就把一切挑明。

自从他意识到邻居少年远不如表面那么单纯后,温絮倾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纠正教育他的方法。

或许,被黎郁发现他清醒,会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黎郁趴在哥哥怀里恢复体力,在街上狂奔跑到酒店就已经耗费了他些许体力,又被触手缠住,被它翻来覆去欺负了许久。

嘴巴又酸又软,黎郁倦怠地不想说话,只呼吸着空气,舒缓喉咙酸胀感。

腰也酸着,黎郁体力好,不代表不会累,现在就累坏了,贴在温絮倾怀里,欢喜地闭着眼,时不时用新长出的耳朵去蹭哥哥下巴。

浑然不知,他现在所有行为全被温絮倾看在眼里,只要他抬起头,甚至就能与温絮倾四目相对。

而后,惊出满身冷汗!

现在黎郁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在单纯地享受着与温絮倾亲昵的时光。

他想,能觉醒这个异能真是太好了。

在这段时间内,他可以想和哥哥贴就怎么贴,反正哥哥永远都不会知道。

得意的笑容在黎郁唇角挂起。

温絮倾沉默着,也没办法说话,他依然在默默抵抗着禁锢感,想在挣脱的第一秒,就把黎郁按在身下,打他屁股。

可不知道怎么了,他依然无法摆脱周身禁锢。

黎郁倒是休息够了,也不抬头,伸出殷红舌尖,熟练舔着温絮倾喉结,湿漉漉唾液附着,湿黏大片。

温絮倾被他舔的头皮发麻,摆脱不了黎郁的钳制,便只能再一次被动地将所有感受。

他亲眼目睹过黎郁舌头,很粉,很嫩,但他怎么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小小的舌尖会染满口水,一点点舔舐他的身体。

喉珠被少年亲出水声,含进唇里时,被唇肉抿吃的又疼又胀,黎郁身体压在温絮倾怀里,本就让他不好呼吸。

现在呼吸起来更是艰难无比。

如果黎郁只是亲吃他喉结也就罢了,温絮倾生气归生气,也不至于恼怒。

偏偏黎郁还咬开他领口,泛着热气的指腹在他锁骨打转,喘息着笑:“哥……今天我不亲你脖子了。”

温絮倾冷笑,又要改亲他哪了?

黎郁湿哒哒小舌头从喉珠上舔下,先是亲了口他白皙脖颈,到男人宽阔肩头,与光滑的锁骨。

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仗着异能用舌头感受温絮倾每一点肌肤纹理,黎郁不敢烙印下吻痕,这次倒没有怎么吸吮。

仅仅只是用舌尖舔,用手指摸。

倘若温絮倾一无所知,还会感觉日常依然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样。

可偏偏,他不再一无所知,没办法心安理得地装傻。

温柔思绪湮灭,温絮倾现在被愤怒与无奈围绕。

黎郁毫不知情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踩温絮倾禁区,他枕在男人左肩,耳朵来回晃:“哥,我让你更舒服好不好?”

他口中的舒服自然没那么单纯,温絮倾也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代表普通亲密。

黎郁先前被大触手弄酸胀的嘴巴,其实还没恢复,就连说出口的话也残余着十足哑烫。

他只是想尝尝哥哥……

已经不满足触手了,紫黑色触手固然又大又粗,可对黎郁而言,又怎么够,根本没办法让他彻底满意。

温絮倾听见少年这话的第二秒,瞳孔震了又震,再度陷入迷茫与崩溃中。

不好!

一点也不好!

黎郁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想着让他舒服。

他不舒服!

人类在完美崩溃时真的会想笑,然而温絮倾甚至没办法勾嘴角笑。

更气了……

温絮倾指尖也蜷缩不起来,摊在身侧,眼瞳望着漆黑天花板,喘不出气,也说不出话,只能被迫感受耳朵从他的下巴,扫过他喉结,锁骨……

慢慢往下。

黑漆漆云层压抑,乌云密布压满天,天气预报很准,今天沪都确实有雨。

雨点砸落,清凉冰冷的雨珠蜿蜒,雨声淅淅沥沥,窗帘紧紧闭着,窗外雨景便无法落进他们眼瞳。

只是……就算温絮倾脑袋能够转动,也没有心思欣赏雨景。

温絮倾无助失神地睁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双耳仿佛已经堵塞,听不清雨声。

黎郁咬开皮带的声响却格外清晰。

脸贴着蹭了又蹭,黎郁哑声呢喃:“幸好哥不知道,不然肯定不允许我这么做。”

温絮倾:我知道。

黎郁侧着脸,耳朵压在青色血管上面,脸颊附近的触感软软,他仰头,拼命看也看不清温絮倾神态。

他只能退半步,沮丧地低头:“要是哥能在这个时候按住我脑袋就好了。”

黎郁伸出湿软舌头,牵起他的手,吸了口温絮倾食指:“喜欢吃,哥哥的手也好香。”

被少年牵着手亲手指,温絮倾反倒松了口气,至少不是亲.吃他……

温絮倾触手也没放过黎郁,狰狞挥舞着,绕过少年细腰,裹住他两条长腿,分开,逼迫黎郁双膝跪下。

也逼黎郁俯下脑袋,吐出手指,脸撞进温絮倾怀里,泛起了疼,这次他倒是没哭。

毛茸茸耳朵在蹭温絮倾腹肌,不只是痒,还有股炙热的气流喷洒在上面。

是黎郁通红鼻尖呼吐的气息。

黎郁终于抬起了头,这个视角,再加上黑暗,他看不清温絮倾的表情,也就幸运地没发现哥哥双眼睁着。

他痴迷地低头,亲了亲温絮倾指尖说:“哥,给我吧。”

给什么?!?

小小年纪不学好!

一天到晚要要要!

温絮倾情愿自己听不懂。

呼吸引发的灼热气流与嘈杂雨声混乱交织,乌云背着大地与仰望月亮,皎洁月色被灰暗云层侵袭。

地面再也不见丝毫月光,雨点斑驳,光线陆离,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交错。

温絮倾耳朵气出嗡嗡声,他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对黎郁太好了。

又气黎郁之前那个哥哥没有教好黎郁,把黎郁变成现在这样,那个人也需要负大责任。

反正也不能完全怪到黎郁身上。

都怪黎郁他哥,才让黎郁不知怎么保护好自己,也不懂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

温絮倾知道,现在这个角度,黎郁已经看不见他的眼睛,他闭上眼眸,心里又沉又重地叹了口气。

在心里催眠自己。

假的。

都是假的。

温絮倾丧得已经开始躲避现实了,哪怕他清楚这根本没什么用。

他真的不想黎郁这样做,可又没办法阻止。

白天黎郁还要参加生日会,唇还要靠近话筒,在无数人眼睛里说话,如果双唇变得又红又肿,被人怀疑了怎么办。

黎郁腿弯被触手肆意倾轧,他的尾巴还在另外一条粗壮触手那里充当“尾”质。

尾巴根被触手缠得很紧,很痛,也不太舒服,它的感官一比一地完美复刻给了黎郁,黎郁却顾不上解救自己的尾巴。

耳朵沿着温絮倾腹部蹭下,耳朵上甚至掉了一点点毛。

黎郁嘴巴张开,正准备吃呢,眼睛中蓝光崩散,异能……快失效了。

昨天他就超额使用了异能,本就透支了,要是今天再不管不顾地使用,就不是透□□么简单了。

会直接失去效用,说不定短时间内都不能使用异能偷偷亲哥哥。

这对黎郁而言,简直损失惨重。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轻轻捧起触手,亲了亲它们:“我要走啦,明天再见。”

温絮倾木着表情。

明天不见。

触手似乎也知道黎郁要离开了,最后用触尖扫了扫他脸颊,就体贴地缩了回去。

它吃得很饱,回到温絮倾身体时,没再发出让人发疯的饥饿信号。

温絮倾尝试动了动指尖,还是动不了。

黎郁谨慎地没有解除异能,他灵活地钻入温絮倾怀抱,闭上眼睛,紧张又羞涩地亲了亲温絮倾眉心。

“哥,我也要你岁岁平安。”

左脸。

“年年喜乐。”

黎郁羞赧地红着脸,捂着自己眼睛深呼吸,大胆地用拇指按住他薄唇,胆怯地覆吻上。

唇肉贴过拇指,亲到温絮倾唇角,黎郁蜻蜓点水一下:“还有……重逢快乐。”

生日没什么好庆祝的,重逢才值得。

黎郁原封不动地将祝福还给温絮倾,徒留温絮倾带着新的疑惑。

重逢?

他和黎郁以前认识吗?

温絮倾还没来得及继续深想,就被黎郁带来的动静搅乱思绪。

黎郁正一丝不苟地扣着他的衣领,辛劳地把一切恢复原状。

温絮倾眼睛半阖着,用微微露出的眼瞳去观察。

黎郁没再看他,赤着脚抱起被子,把先前滑到地面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又跑到桌上,拿起纸张,擦拭他身上湿漉漉。

动作看起来非常熟练,不难猜想黎郁这么收尾了多少次。

温絮倾眼尾余光落在黎郁身上,他的视线灼灼,黎郁似有所觉地抬头看他,手下擦拭的动作不变。

见黎郁看过来,温絮倾不知道在想什么,闭上了眼睛。

见没发现什么异常,黎郁快乐地哼起歌,快速地收尾。

耳朵与尾巴一晃一晃的。

认认真真地把所有地方擦干净,黎郁戴起鸭舌帽,离开现场。

门发出吱呀一声,房门关闭,温絮倾身体也终于摆脱禁锢。

他侧过脑袋,脸面向隔壁,他知道黎郁就住那里。

温絮倾勾起床旁猫毛,放在两指间来回捻动,眼皮掀起,吹了吹手指间的毛,白色毛轻飘飘落下。

他自嘲,怎么就又心软了。

他就不该在最后那刻闭上眼睛,配合黎郁伪装寻常,少年也就还能继续开开心心地继续为非作歹。

反倒是他,望着这堵墙,陷入失眠。

黎郁恐怕已经没心没肺地美滋滋睡着了。

黎郁没睡着,他兴奋地趴在墙上,继续在偷听温絮倾房间里的动静。

耳朵贴着墙壁,监听器也没传来声响,难道哥哥睡着了?

温絮倾抬手,用手臂捂住眼睛,听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声,想着行事嚣张的黎郁,心脏一点点沉下。

薄唇轻张,吐出口无奈的浊气。

思绪太过繁杂,温絮倾这晚虽没有失眠,可睡眠质量极其不好,梦到了很多零碎画面。

很多,很杂。

梦中日子很温馨,很美好,他十分眷恋。

再睁眼时,又将这场梦尽数忘记。

温絮倾起身,洗漱。

雨一连下到现在,温絮倾拉开窗帘。

细密雨珠连成串掉下,形成雨幕。

天空一派灰暗,全然不见儿童节应有的快乐缤纷。

温絮倾仰头望不见阳光,低头看不见行人,却能听见身后传来道敲门声。

他知道,只要开门,就能看见黎郁若无其事的笑脸。

温絮倾脚步停顿片刻,他对着门外的人道:“等等。”

敲门声渐渐平息,但温絮倾就是可以肯定,黎郁绝对站在门口没有走。

他不喜欢冷暴力,也不想故意不理黎郁,只是确实需要时间处理他和黎郁的关系。

温絮倾思索着,打开门。

黎郁拿着张写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纸:“哥哥你看,我写了好多。”

他是不是还该夸黎郁自觉,做了错事自动认罚,写了这么多遍。

温絮倾夸不出口,眼睛瞥向锁眼,表面完好,看不出丝毫被破坏的影子。

再看向黎郁,眼睛弯弯,眼瞳晶亮,表情自然,笑着邀请他:“哥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饭。”

六楼是早餐区。

温絮倾看向一旁,视线错开:“不了,你先去吧,我待会儿再来。”

没想到哥哥会拒绝他,黎郁唇角笑容僵了片刻,沉默地低下头,望向自己的脚尖,委委屈屈:“哥哥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吃早饭,是不是讨厌我了?”

通过一件小事,黎郁就上升到好恶的高度。

温絮倾眼神复杂,心想,要是把真实原因告诉你,你又担惊受怕。

不告诉,黎郁又行事嚣张不知收敛。

温絮倾嘴角勾起抹弧度,摇摇头说:“你别多想,我不讨厌你,我只是有些事要做,你先自己上楼吃饭。”

黎郁知道,一直纠缠会惹哥哥讨厌,勉强点点头,嗓音恹恹:“好吧。”

他转身,背影就能看出失魂落魄。

温絮倾没有不忍,他清楚,黎郁这失落,三分真七分假。

他将房门关闭,以免黎郁偷偷躲起来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温絮倾感觉这是黎郁能做出来的事。

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我想订购间蛋糕房。”

“下午我自己来做,嗯,只需要提供原材料。”

一通电话挂断,温絮倾也没有心思画画,瘫在沙发上,整颗心被黎郁搅得心烦意乱。

手机弹来好几条信息,是私信。

[小鱼小鱼:QAQ完蛋了,我有事情看不了小梨子了,w哥之前不是向我问过小梨子吗?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他呀~]

温絮倾想,几分钟之前,他才和黎郁见过呢。

他没有直接回,问道。

[w:怎么了?]

[小鱼小鱼:(流宽面条泪JPG.)]

[小鱼小鱼:我家小猫偷吃鱼,卡刺了,我要带它看病病呜呜呜,票就没办法用了,w哥需要的话,我把票给你,只要帮我带张签名就行TAT。]

原则上,温絮倾是不会对明星生日会感兴趣的。

他左思右想也觉得,应该减少和黎郁的见面频率,两个人应该有各自的独处时间冷静。

温絮倾是这么想的,消息是这么回的。

[w:我尽量帮你要签名,不过票我就不需要了。]

黎郁生日会人太多了,温絮倾不能去,以免惹出混乱。

[小鱼小鱼:!谢谢哥,不过票我还是给你吧,你想去就去~]

没多久,温絮倾就收到张电子票。

他熄灭手机屏幕,在掌心扣紧,揉揉腹部,起身乘坐电梯往六楼去,正好他也有点饿了。

躲在走道偷窥的黎郁一惊,两条腿交替,从安全通道上跑,这种这情况,跑楼梯,说不定还能比哥哥先到。

温絮倾到六楼时,视线先是扫了圈座位,在角落看见了黎郁的身影。

黎郁也看见了他,笑着对他挥挥手,笑容很甜。

温絮倾视线一顿,他把目光收回,打了碗白粥,拿了两枚鸡蛋,一根油条,慢吞吞主动走到黎郁面前坐下。

他身影刚好能把黎郁笼罩,温絮倾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吃着早饭。

这么久以来,还是黎郁第一次和温絮倾在同一桌子上吃饭,一边由衷地感觉欢喜,鼻尖却微微一酸。

他匆忙低头掩饰。

温絮倾给黎郁剥了枚鸡蛋,圆滚滚的白鸡蛋出现在黎郁盘子里,他轻声唤他:“黎郁。”

黎郁睁着圆圆眼睛回看。

两人视线相对,温絮倾视线落在他微红的眼尾上,恼自己,他做什么要和黎郁计较。

他问:“今晚你住哪里?”

黎郁生日会晚上八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凌晨,地点在沪都另外一边,离这里很远,根本赶不回来。

黎郁摇摇头:“不知道。”

他想,反正哥住哪,他就跟着住哪。

温絮倾低头,抬头看向黎郁笑:“下午,我做蛋糕,晚上我去找你……给你送蛋糕吃。”

黎郁乖乖点头:“好,我等哥。”

温絮倾问:“有开心点吗?”

黎郁眼尾那点红到现在还没散,绯色不太清晰,落映在温絮倾眼瞳里却格外惹眼。

黎郁珍惜地咬下半口鸡蛋,双眼弯下时红色也跟着曳动,他点点头:“哥哥在我身边,我一直都很开心呀。”

温絮倾很不习惯同直球型人类打交道,黎郁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少年眉眼那抹颜色,不知怎的就摇晃到他脸上。

像被火烧了,温絮倾脸上熏蒸出红色来。

“啊……”

“……嗯。”

温絮倾不太自在地嗯了一下,又说:“开心就好。”

他也不希望黎郁生日也哭丧着脸。

黎郁捧着白嫩的圆鸡蛋小口吃着,他吃相很好,不说话,一双大得仿佛能说话的眼睛却始终落在温絮倾身上,大眼睛里全是能烫熟人的笑意。

温絮倾眼皮就被这么热烈的视线炙烤到,他感觉外面下的不是雨,而是火山,稍微错开黎郁眼睛。

他看向其他地方,相顾无言,气氛也不见丝毫尴尬。

黎郁发觉哥哥少有的躲闪,眼中笑意渐渐浓郁。

温絮倾安静等待黎郁吃完最后一口早饭,他忽的发问:“你跟你哥怎么认识的?”

他好奇心不强,却莫名在意黎郁哥哥是谁,也在意他们两个人怎么相处,更在意他究竟有多像那个人,以至于黎郁甚至几次都亲口说出,他们相象。

难道黎郁仅仅只是把他当成另外那个人的替代品吗?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弥补见不到那个人的遗憾。

温絮倾心口有点堵塞,闷闷得不太舒服。

他以为这是友情上正常的占有欲。

听到温絮倾这么问,黎郁抬头。

温絮倾喉结微滚,目光没有闪躲,直接落在黎郁眼睛上:“还有……我很像他吗?”

他不喜欢纠结,既然心中有了疑惑,温絮倾就选择直接询问,没有放任这股情绪在心中扩大。

即使……答案他未必想听。

黎郁双唇翕动,准备说话回复。

耳边又落下哥哥沙哑磁性的问语:“你……把我当替代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