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四小局, 双方站位都发生调整。
乌野那边拿下第三局后，直接把影山放在发球位，准备趁着气势正盛, 在双方彼此警惕，互相给出奇迹的比赛场内率先取得优势。
只是青城依旧四平八稳的把针对措施安排稳妥，并且在黄濑凉太和松川一静“以死相逼”的手段中, 两个在及川彻眼中都是伤残人士的家伙首发登场。
黄濑会热血上头，坚持上场这种事情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及川彻眨巴眨巴眼睛, 看着身侧双手扶住膝盖, 调整比赛感觉的松川, 难得的有些呆滞。
什么时候就连阿松都热血的像是换了个人。
“笨蛋及川, 傻站着干什么。”岩泉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一眼就看见还没走到位的他：“要开始吹哨了——”
“啊——”仿佛是大梦初醒，及川彻抓了抓头发，小声嘟囔着：“怎么感觉大家都亢奋的不对劲。”
没听见这句话的花卷右胯一步扩大防守区域, 和前排沟通：“金田一注意左路进攻, 后排放心交给我们！”
长呼一口气的金田一抬手拍在脸上：“是！”
现在该轮到他们去拉开反攻的序幕。
“青叶城西, fighting！”
开局的态势差别不大，被月岛看穿后, 已经深度反思过的黄濑没再像上局一味的尝试证明自己，稳稳接过一传后给向小及川所的位置。
出其不意的二次进攻还算有效, 但开局为了灭灭乌野的火气, 及川彻做出一个短平快的假动作后手腕轻转, 把球给向背后起跳的岩泉一。
月岛拦网的移动速度很快, 只是田中和泽村的位置都在4号位，横向距离过大没能赶过来, 而突破单人拦网对王牌来讲并不算什么难事。
岩泉一瞄准刚才看好的后排防守空缺的地方重重将球扣了下去，距离最近的日向试着前扑救球。
但是重扣的力度原本就不好把控，加之他鱼跃的动作扑的太过靠前，排球直接向后排弹出，影山朝着落点处飞速冲去，赶是赶上了，不过球直接越过球网落在青城一侧。
“机会球！”花卷稍仰着头把球给了出去。
触球的瞬间及川彻瞬间将球托了出去，黄濑在中轴尝试后排进攻，给吊球的金田一引开对面拦网。
起跳的月岛萤第一时间意识到被骗，已经来不及调整姿势移动拦网，好在慢一步的东峰旭抬手把球垫了起来，但早有预料的松川在瞬间做出反应。
砰的一声，直接把排球封锁在乌野场中。
青城率先拿下第一分，影山飞雄珍视的发球局直接结束。
及川彻哼笑一声，接过对面抛回来的球，不知为何这局上场后没有一点压力，走到发球的位置上时还有心情蹦两下。
第四局差不多是体力界限的分区，打到现在这种程度，他不信乌野全员的体力还能始终如一。
及川彻转了下手中的排球，眸光一暗，那就继续让他们再多消耗一下吧，从后排搓着手准备救球的日向开始。
排球砸向靠近泽村的一侧，不出所料被他勉强救了起来。
他的发球力度倒是没受体力影响，但为了提升一些精度，不得已收了点。
“跟进！”影山的托球依旧很稳，一个快球给向了冲到四号位起跳的日向。
有了上局最后的那球，日向对扣球的自信心爆棚。
在众人的期待下，睁眼的日向成功和那球擦臂而过，砰的一声，茫然的他落在地上。
原本能够顺利得分的怪人快攻错过影山预估的轨迹，很顺利的越网出界。
啪叽。
日向眨了眨眼，这球好像是不需要睁眼的那种诶。
原本已经做好拦网准备的松川傻了，怎么他一回场，对面就闹出这种蠢事。
“哈？日向……？”
金田一看着影山身上冒出的浓重黑烟，娴熟后退一步，这表情，他曾经见过的。
按照他近乎刻在DNA里的条件反射，下一秒影山就该缓缓转头，用黑色的眼眸死死盯住犯错的日向，而后两边互相下不来台。
咚。
只不过，日向终究是日向。
在体育馆全部人错愕的眼神中，日向很流畅的双膝合并：“抱歉！！！”
胸腔共鸣，声音嘹亮。
影山的黑烟凝结成挂在脸上的黑线，瞬间失了气势：“下球看好暗号。”
场中及川彻歪着脑袋看到饶有兴致，直到裁判示意他继续准备发球，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游戏时间到此结束。
场上的泽村对上及川彻的视线，背后一紧，想起方才那球不自主更靠向中轴。
回到位置上的日向才刚调整好状态，对于及川彻的强势发球实在没有办法，直接接飞了这一球。
场上青城3：0乌野，大逆风开局。
只是准备第三球针对日向的时候，抛球的角度低了些，球直接朝向球网冲了过去。
勉强擦边过线，但十足的机会球让乌野有时间调整进攻，东峰旭瞄准拦网顾及不到的地方挥臂重扣。
后排的黄濑位置卡的不错，稳稳救起后传到前排，为了节省全员的体力，青城现在很少运用同时多方位全员进攻。
好在乌野的拦网同样显得有些乏力，跳到最高点的速度慢了不少，只能交给后排逐渐稳定的一传补救。
日向的位置不好，影山选择交给左翼的田中进攻，花卷扑救慢了一步，压线得分。
入畑教练坐在教练席拄着下巴：“绀野、矢斤热身准备上场发球。”
乌野现在整体状态处在天平两端，一方面拦网核心12号的流汗量超出常规，预估下半句他再想苦苦支撑，对他们这边的威胁力度也不会多大。
可另一方面，彻底热身适应比赛节奏的，以影山位核心的进攻轴展现出来无比强烈的策应能力，加之西谷夕上场后一传接近稳定，让青城在及川彻发球局后，迟迟拉不开更大的分差。
他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黄濑转到前排，渡上场后接住田中的发球，他瞥了眼月岛萤的位置，横向拉开吸引拦网注意：“球给我——！”
做不到见谁追谁的拦网比刚才更加理智，月岛萤紧紧盯着及川彻的动作，尝试能够提前一秒预判球的传向。
很可惜，及川彻同样观察到自己正在被盯紧，很干脆的给了个假动作，把球传给了反方向的岩泉一手中。
“感觉稚嫩的乌野单纯的过分啊。”从麻袋中探出头的青峰大辉看着场下撇撇嘴，这种一步步踏进圈套里的感觉，他早上才刚经历过，此刻对着茫然不知的乌野抱有极度同情。
一步一步引诱着队友从10号身边撤离，又在大高个12号下场的时候频频吊球，逼得9号不得不把球多次传给和尚头小哥。
短期看可能不会觉得有问题，但是一旦这种传球意识被对面稍加利用，影山的动向就很容易被拿捏。
如果只是凑巧这样倒还好说，但那个1号一看心就很黑。
“阿大，不能这么评价别人。”桃井轻轻锤了他一下：“不要因为自己黑就说别人也黑呀！”
被塞了一口面包堵住嘴的青峰：……
场下的影山在频频被对面轻松拿到一传时，脸色变得逐渐不太好看。
为了保证换位不被针对，日向和月岛在场的时间几乎是交替开来，再加上轮换的西谷夕，他们整体阵容强一阵弱一阵的。
没能等日向充分发挥诱饵的能力，往往就到了他轮换到后排的时间，最初被强迫接球的时候，日向还有时间去判断黄濑的手腕动作，但青城的进攻节奏已经被加快到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只能凭借感觉救球。
但杂食性的乌鸦进化速度快到，及川彻认为再继续打下去，日向做为一传的实力会赶超到标准线之上。
真实可怖的对手。
“影山。”等待发球的空隙，即将下场的日向出声叫住他：“如果我把感官都交给直觉和你，比赛会有改变吗？”
他的优点从来都不在老套的经验，而是瞬时的反应速度和弹跳能力，对面对他的了解到了能够磨透他想法的地步，那么再度尝试思考青叶城西对他的思考就没有任何意义。
影山‘哈’了一声，随后明白他的想法，表情凝重：“我不知道，但你愿意的话……那就尝试一下吧。”
“继续让我给你托出那种带有指向意味的球吧。”
你亲手加冕的王者，就该用利刃为你划出一道通往正确的路。
还在前排拦网的黄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球的节奏和位置不太对，怪人快攻的最初版本，日向只负责挥臂其他的什么都无需思考。
慢了一步的拦网和排球擦手而过，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花卷动作匆忙，只来得及鱼跃把手送到球下，但控制不住的方向让球以同等的角度飞出场外。
场边的裁判吹哨示意得分有效。
记分牌跳转，此刻比分青城14：12乌野。
及川彻看着聚在一段击掌的乌野众人眯了眯眼，刚才那瞬影山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如果剧本朝向那个方向发展，比赛的结局乌野一定会输的很惨。
捂着脑袋的乌养系心缓慢坐下，他当教练的时间晚了些，等他来到乌野认识这帮孩子的时候，影山虽然看起来专制，但是仅限于排球范围内，而后很快有了改变。
现在这种情况，反倒是身为教练的他感觉棘手。
他手中还捏着一个暂停，但快到技术暂停的时机，还是应该再观察一下。
第122章
第四小局比赛进行到技术分暂停, 青城16：15乌野。
方才带有指示意味的一球过后，乌野换上救场发球员，双方配合之下继续缩短分差。
把水瓶递给矢斤的岩泉一点点头, 而后看向下场后一直捂着脸的某人：“阿彻……？”
他们刚小改了下内容决策。
被叫到的及川彻胸腔发生‘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入畑教练侧头确认了一下他的状态，继续说道：“那就按刚才商量的来, 有问题的话及时叫暂停。”
青城这边还没有逼得走入绝境，稍后还有两次能叫暂停的机会。
“感觉不对的话直接招手。”再度确认影山和日向的状态都没有问题，乌养教练抬手拍在前者的后背轻声道：“网的这侧都是队友。”
有问题千万不要自己扛着, 一旦在无法重来的比赛场上把自己逼到极限, 认为场上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就会如同站在高耸悬崖边缘, 看着碎石滚落崖底, 无法挽回也无可更改。
体会过那种溃败的选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重蹈覆辙，也可能有任何相仿的赛事, 就会轻易把那条恶魔勾引出来。
“做好热身准备, 还有……”不放心的乌养系心皱着眉头和菅原招招手, 话到嘴边的那句叮嘱又在舌尖咽了下去，“叫缘下他们也准备一下。”
菅原孝支点点头, 看懂了乌野教练纠结的后半句，看着场上淡淡笑着：“教练, 乌野的9号是很值得抛付全部信任的选手。”
“其他人同样也是哦。”
乌养系心一愣, 再一回头菅原已经走回备战区和下场的日向说着悄悄话。
“啊~哦！”日向眨巴眨巴眼, 对照着场上青叶城西的拦网动作, 满脸恍然大悟：“我懂了！上场后我就和影山去说！”
见他的情绪没有被丝毫影响，菅原抬手搭在他头顶, 轻轻揉了揉：“被针对的时候千万不要着急，他们认为你很有威胁呢。””而且多亏日向你的超强诱饵奏效，阿龙他们能够发挥的空间更为广阔，不会再像第一局一般束手束脚。”
“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羽翼。”
日向眼中的眸色愈发明亮，虽然被针对很痛苦，可菅原前辈说吸引全部视线的他，是当之无愧最强诱饵，而且原本困扰他不知道该如何摆脱拦网的困境，也可以按照前辈的提议进行尝试。
他已经期待上场了。
“教练教练！他不上我上！”
与此同时，青叶城西的教练区很是热闹，已经不惧怕上场的救场发球选手门举着手，正在为本局最后一次上场机会推荐自己。
入畑教练看着场上的状况稍微松了口气，下次轮到他们这边发球的时候，乌野的自由人就差不多到了上场的时间。
对于上手接球，算是西谷夕稍微不擅长的一传方式，更何况比赛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再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户美，天花板发球练的怎么样了？”
被叫住的男生指了指自己，又扭过头看了眼场上比分：“教练，我可以！！”
吼的声音很大，连带着入畑教练都被他的自信蛊惑，迅速确定下次发球由他上场。
还以为能上场的绀野后退一步，捂着耳朵默默在心中腹诽，这个混蛋不是平常最不敢大声说话的吗！现在吼这么大声是干什么！
为了……给自己鼓气啊。
站在发球区的户美像条上岸的鱼，高频率的呼气吸气，试图稳定住能听到回响的心脏。
站在2号位的黄濑扭头喊道：“发个好球！！”
场边裁判吹响哨声，而户美几乎是压着裁判吹哨的动作，第一时间把手中的排球抛了起来。
紧张吗？当然！
他才不是什么大心脏的选手，站在这个发球区内不管多少次，他的掌心都会浸出冷汗，但是只是发挥平常训练水平的发球，对他来讲还是能够轻松做到的。
那些可都是融进血肉的动作。
事前没有预料的西谷夕目光紧盯的那颗排球，直至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才发觉投入眼帘的除了逐渐化为一道黑影的排球，还有璀璨刺目的顶灯。
迅速反应过来的西谷夕眯着眼，依据勉强能够看到的画面调整位置，只是排球落下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
没能触碰到排球的西谷夕只听到距离他半臂远的地方传来排球落地的声响。
青叶城西无触球得分。
户美快要到极限的屏息终于迎来喘息的间隙，再标准不过的天花板发球，对于很少有接下手发球机会的西谷夕来讲，算是触碰到一点越界内容。
仰着头判断球路的西谷夕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抱歉。”
同样在后排的田中迅速喊道：“别在意，是我慢了！”
按照落点估算，那球应该由他来接的。
户美的下一球位置大差不差，看着被4号救起来的球他无奈的笑了一下。
没办法，下手发球的难度不低，为了保证排球能落在乌野场内，他很难长距离改变球的落点，教练会选择他上场主要是为了那确定得到的第一分。
球的位置太靠近网侧，影山托过去的时候只能给就近的月岛，已经有所准备的松川没能让他如愿，直接扑上去拦网。
他左手的中指和食指被绑在一起，疼是真的，但绷带强迫手指伸直后，把球挡回来的能力强了点也是真的。
后排的泽村及时扑救，将这球硬生生托回青城场内。
呲牙咧嘴的松川抬手拦了一下，排球反弹向场外，还好力度不大，回来冲出场外赶在球落地前将球拨了回来。
排球近乎平行的飞向三米线附近，黄濑大声喊道：“小及川！直接扣！”
完全不需要提醒，已经冲出去的及川彻高高跃起，将这球挥臂扣下。
乌野的拦网慢了一步，但后排的西谷夕被球的力度带倒之前，已经把球给向前排，最终跃起的影山给了个背传的假动作，二次进攻得分。
记分牌翻动，此时青城23：21乌野，日向再一次踩在场上的地板。
泽村的发球朝向攻手的位置扣去，冲到三米线附近的黄濑和准备托球的及川对视一眼，很干脆的准备打一人时间差。
这次月岛没被骗过去，只是横向距离太远他完全赶不过去：“慢一步！！”
看着头顶下落的排球，西谷夕疑惑了一瞬，而后很轻松地把这球救了起来。
同样意外的黄濑在落地调整拦网的瞬间，看见冲出去的10号心下了然。
那球他是冲着压线去的，按照乌野后排站位应该是赶不上的，只是在球扣过球网的刹那，有双死死绷直的手指擦碰到球的下缘。
完全是靠身体反应的日向甚至没来得及喊出‘触球’，就已经横向拉开冲到4号位的地方闭眼起跳。
砰的一声，日向再一次重现上局最后的那球，紧接着扣到青城场中的球被京谷救飞。
乌野得分。
黄濑抓了抓头发，头一次生出这种想把自己掰成两半用的感觉。
一旦让日向彻底动起来，比赛节奏就不会再他们的把控中，及川彻很干脆的朝教练示意暂停。
时间不长只能长话短说，及川彻把水杯放下对着场上点位说道：“现在12号的体力濒临极限，对技术球运用不善的直接采取熟悉的扣杀，体力不支的可以示意更换球员。”
还在场上的几人快速摇头，及川彻点点头，眼神专注：“好，那么就是针对10号我有一个新想法……”
比赛继续的哨声吹响，准备返场的众人把手搭在一起，谁也没开口。
无需再说，只为赢下这场。
现在这种焦灼的局面很难有一方能够连续得分，黄濑的扣杀直接顶着拦网打穿后砸在边线。
相当沉闷的声响，配上24：22的比分，在乌野众人心中给上沉重打击。
青叶城西的赛点球，偏偏走向发球区的是神色轻松的黄濑凉太。
如果说每位选手都会有自己擅长的一种发球手段，那么混在其中的黄濑可谓十足的不讲道理。
在乌野先前的统计中，他对每种发球的使用次数近乎平均，就连不怎么会在正式赛场出现的天花板发球，他也会偶尔用上一两次。
想预判他的选择，还不如把心思放在预判及川彻的托球方向。
西谷夕长长吐出一口气，这种时候完全静不下来，思绪活跃的要命。
如果是他站在相同位置，这球会选择最出乎意料的地方，于是他开口提醒道：“前排注意飘球！”
只可惜，在这种时候，黄濑只想用跳发结束对局。
抛球、跃起、扣下。
简单的动作却是引领他踏上这条路的初衷。
沉重击球声传来的那瞬，西谷夕的身体已经快一步动了起来，直接向身后扑出。
差一点。
大概只有半个指尖的位置，救不起来。
在日向紧张的眼睛都快闭起来的时候，西谷的声音由后方高喊传来：“出界了！！！”
全场静了一秒。
或者说乌野全员心脏空了一拍。
第123章
“哦呀哦呀, 场上的情况不太好呢。
天童觉把手指张开挡在脸上，唯独露出一双眨巴眨巴，很期待后续发展的眼睛：“若利, 你说凉太的屁股会不会被踢肿。”
刚才那下踹的很重诶，他甚至都听见破空声了。
被提问的牛岛一本正经的答道：“屁股上有很多软肉，如果在被踹的瞬间绷紧肌肉, 就应该不会肿的。”
大平狮音轻叹了一口气，感觉牛岛就是天童的克星。
场上由于黄濑发球出界，再次让乌野拿到发球权。
“月岛发个好球！”场边的菅原和其他选手喊到。
教练席的乌养系心拄着下巴, 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都没心思擦。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赛点的一球由发球技巧很一般的月岛来发, 他的发球对于青城后排来讲不会造成什么困扰, 并不能给乌野拿到足够的先手优势。
但反过来讲, 月岛萤又是现在乌野场上最理智冷静的一位，同理他的发球是最令人放心的。
到了这种时候，打量针对的视线也无需再多加掩饰, 反而还会看着更有底气些。
及川彻分析的没错, 到了这个阶段, 长时间保持高强度拦网状态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如果有谁能观察的再细致些, 就会发现昨天比赛伤到的小指，现在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
月岛闭了闭眼, 强制让身体的状态平稳下来。
发球朝向后排的黄濑砸去, 力道不大, 更多是逼迫他上手接球而提升的精度。
黄濑不闪不避, 将一传稳稳做到位，而视线相交的一秒后, 前排的及川彻移动到靠近边角的时候停下，直接就着传来的球扣了个斜线出去。
拦网的影山勉强擦碰到球的底部，为后续泽村上前救球减轻些压力。
只是接的依旧不稳，球太过靠近网侧，要托球的话极容易造成犯规。
已经起跳的影山不得已上手推球，他在这反面的力度和经验不比岩泉一，球直接被再度推回乌野场内。
差一分就会结束的比赛，没有任何选手会就此轻易的放弃，从发球区跑来的月岛和后排鱼跃上前的西谷同时抬手救球。
砰的一声轻响过后，排球被直接垫起过网，黄濑余光瞥了一眼双方的阵型：“机会球！”
能把接近落地的球称呼为‘机会球’，被打出几分火气的月岛扯了扯嘴角，他马上就会告诉那个黄毛小子什么叫做机会化为泡沫。
他的体力要求他只能一击即中，几乎在及川彻触球的同时，月岛迅速紧跟判断，四号位的岩泉一！
——这种最后时刻，及川彻会托给王牌是理所当然的。
越过球王的破空声在这一刻响起，月岛惊愕的看向砸向乌野后场的球，怎么可能……他判断失误了。
这一秒被拉的无限漫长，直到破乱的音节出现。
“影山！！”
极限前扑赶上的日向摔落在地，重响之后是反攻的号角。
【只要不让球落地，我们就有赢的机会！】
影山冲到球的落点直接给田中托了个快攻出去，这种时候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得分！砸传拦网而后抢下分数！
砰的一声，排球被花卷救飞，青城24：24乌野，比分打平，这是乌野最有希望进入第五局的点。
“比分、平了？”最先反应过来这点的是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日向。
原本陷入死战，全凭一口气吊着的乌野众人，这次是真的看到赢下比赛的机会。
“只差两分，一鼓作气拿下这局！”迅速反应上来的泽村鼓舞士气。
黄濑撑着自己的膝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现在场上双方都是较着一股劲，如果要说有什么一定能拿分的方法，现在只有那个了吧。
“小及川。”黄濑背着手打了个手势。
……
月岛的发球依旧保持精度，只不过这次花卷挡在前面，帮黄濑接到这球，空出手的黄濑横移两步直接在原位抬手把球推到前排。
速度很快，如果不是已经助跑到进攻路径下的及川彻屈膝起跳，拦网绝对会认为是二次进攻的把戏。
不过及川彻完全不担心拦网的封锁，换句话说，拦网若是没能跟上，他才反倒会觉得苦恼。
在看清他的动作后，乌野前排拦网顿感背后一凉。
三人拦网啊……
略微思索片刻，及川彻挥臂调整了一下球的方向，使其向着田中的指尖扣下去。
“嗯？篮球有什么能靠双人配合打出来的技巧。”
双腿盘坐在地板，被迫拉伸的黄濑呲哇乱叫，于是提问的及川彻只能被迫从一堆乌鸦叫声中分辨他说的人话：“小黑子的传球算吗？他经常‘嗖’的一下把球传到我手里诶。”
黑子的传球啊。
帝光时期的比赛和录像带及川彻都有看过，因此很容易理解黄濑在讲什么，可受制于自身条件限制，他们做不到没有存在感的传球。
“唔，普通一点的也不是没有，小青峰有时候炫技失误的时候，紫原经常帮他把最后一下补上呢。”
及川彻摸着下巴，在灵魂碰撞的一激灵中，出现了这一球的构想。
由二传把球托至网前，而攻手根据拦网情况，选择对进攻路径的调整。
更精准也更……便于打技术球。
砰的一声，排球直接向着后方砸出，径直朝向观众席一侧。
飞得太远太快，哪怕西谷夕反应迅速蹿出，无论如何也追不到了。
“扣得漂亮黄濑！！”岩泉一把手搭在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下一球，我来当诱饵。”
吸引拦网的注意，也是主将该做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开场第一球和赛点最后一球，无论是及川彻还是黄濑凉太都会更倾向于把球给他，这是他们无言的默契。
但为了胜利总不能被那么轻易的看透。
无论是王牌还是诱饵，他都有把握能够做到不输给任何选手。
他背过身，同样对后排的黄濑比了个手势。
收到。
黄濑轻笑一声，眼神对上走到发球区松川：“发个好球。”
在不准备发球得分的情况中，双方选择近似，松川选择把球击向后排的日向。
能够干扰怪人快攻这项诱饵运作的话，乌野的进攻力就会被削弱大半，只不过在听见击球声的刹那，日向直接后退让位，由冲上来定位的西谷夕把球给向前排。
对于普通的发球，西谷的一传还是十分完美的落到定点，同时他迅速前扑躲开日向助跑的位置。
“球给我！！！”
不论看了多少次，那个小不点跳起来的时候，天花板上的吊灯就像他的羽翼。
金田一追向日向所在的位置，而屈膝准备校准位置的黄濑目光紧盯将要触球的影山，在后排救球的职责显然更适合喜欢闪亮登场的他。
四号位转二号位的田中已经助跑起跳，同一时刻中路的泽村和后排的东峰都有进攻欲望，在球没离手前他不敢妄下定论。
排球被影山传给已经抵达最高点的东峰旭，黄濑迅速调动那本被他当枕头的分析目录，在极限情况中，乌野的王牌喜欢离网有段距离的直线扣杀……
听到击球声音的前一秒，黄濑直接后撤一步，移动到他为乌野营造的防守漏洞中。
太好判断了。
在乌野其他人落地的刹那，排球已经脱手而出朝向不知何时冲到往前的松川头顶。
后排没受到任何干扰的西谷接向这球，沉重的力道直接将他掀翻，但球被瞬间递给到前排：“影山！”
快攻直接把青城后排打得措手不及，黄濑勉强接起这球后送到前排，原定的暗号在脑中浮现。
下一秒，及川彻偏头看向面前为了充当诱饵起跳的人。
“小岩！！”
纵使你愿意为了全队胜利成为诱饵，但我不愿意。
这种时刻不要有一丝一毫想要后退的念头，只要有及川大人在场，岩泉一永远是场上最强的王牌主将。
“拦死他！！”
乌野前排拼尽全后退两步起跳，他们要跳得足够高……高到能够把青叶城西的进攻阻拦在网后。
在最后关头，被王牌碾压什么的，实在是有够丢人啊！
月岛萤感受着指尖的触感，大喊一声：“一触！”
网后的风景，还是一如既往令人眷恋。
已经被触碰到的球落到乌野后场，泽村预判这球的落点上手传给前排。
……
但比赛的尾音落寞且不和谐。
当所有人都以为比赛会在一击扣杀和快攻中结束时，看着排球一点点落到场内，共鸣的心跳声究竟在想什么呢。
“……抱歉”“好像只是差一点呢……”“太逊了。”
不外乎如此。
快攻被打回场内的声音，简直像是敲击在陶瓷上逐渐斑驳的裂隙，这一声轻响会带来此后长久的破碎。
场边的比分在下一秒定格在青城26：24乌野。
向后踉跄一步的黄濑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瞪大眼睛看向朝他一步步走来的及川彻，张了张口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只记得自己从后排赶超起跳，想要把那发快攻拦回场内的决心。
如果让他复刻那瞬的预判，他应该都做不到的。
音驹馆内，列夫下巴长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打了下磕巴问道：“刚才那下…怎么回事？”
“大概是黄濑选择跟随自己的动物直觉，在球被托到位时已经看准10号的位置起跳拦网吧。”稍微看出点门道的黑尾摸着下巴，回忆刚才屏幕里的画面说道。
就像及川彻会选择托给岩泉一，最后的那球日向位置很好，田中和东峰被单对盯防，二次进攻的途径被及川死死看住。
日向是影山最好的选择，也是能够得分的唯一选择。
只是……在一切不是被诱导的前提之上。
整整四局的布局，就是为了等待最后精神上松懈的一球。
轻松把王牌的重扣救起，而后最有力进攻点又被释放，就算是缜密的影山都不会在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暴露在表面的陷阱。
甚至青城还给自己留了后排渡亲治的防守底气，他们有赌输一球的资格，可乌野没有。
研磨伸手把屏幕按灭，黑尾说的他都能懂，甚至还能再多说几句操盘人的心理活动，但是结局已定，没有必要多说。
于是他只是坐在地上，撇了撇嘴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决赛完全不想再和他们分在同组了。”
“那个家伙设计的赛场太太太太烦人了！如果再对上的话，他一定会隔着网笑眯眯的说‘小研磨，今天也要更努力哦~’”
想到这，研磨背后一阵恶寒，当即拍手决定道：“小黑子，春高来当首发吧！”
把人拎起来的黑尾笑笑：“研磨！不要白天讲梦话哦。”
“咦~小黑的声音好像那个家伙。”
第124章
宫城县春高预选在颁奖礼结束中落下帷幕, 按照惯例，驶离体育馆的大巴开向隔壁町的……烤肉店？
“喂喂，不是讲好吃拉面的吗！！”及川彻趴在车窗跳脚。
如果是单纯的拉面配炸虾, 他还是能忍痛请一请全员的，但是这种一看就豪华且昂贵的寿司烤肉一体店，就算是三个月的零用钱也请不起的。
大巴车上昏睡的全员逐渐醒来, 黄濑揉着眼睛看向店门外立起的包场牌子，嘟囔道：“小及川，好像真的只能吃拉面了……”
包场这么大手笔的事情, 肯定不是教练组干的。
准备安排大家下车的入畑教练一愣, 敲了两下店家的门, 随后朝他们无奈的摆摆手：“本来想那拿院祭的礼金请各位吃点好的, 没想到今天不太能如愿。”
他和沟口指导的上月工资, 加上赢下的半数礼金，应该足够让这帮孩子吃的滚瓜溜圆，只可惜他们有破产的决心, 但是店家不营业。
“没办法, 隔壁就有家拉面店和M记, 今天凑合吃一顿怎么样？”
下一秒就要饿死的选手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在他们走下大巴的时候, 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
黄濑打着哈切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传来。
“啊！小黄你们也来啦~”桃井从车窗中伸出手机挥了挥, “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呢。”
黄濑还没来得及惊讶, 就看见赤司征十郎拉开车门站在他面前, 声音淡淡听不出起伏：“恭喜青叶城西夺冠, 礼物已经寄到凉太家里。”
“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诶？不了…队友他们在等我。”黄濑的话卡在嘴边，看着并排站在他面前的, 曾经一旦赢下比赛就回去聚餐的队友。
一时间，情绪不上不下的。
只差小黑子就齐了啊。
赤司点点头没强求，反倒是后面的绿间叹了口气，这帮人明明都很期待黄濑一起的，结果到了这种关头没有一个人开口讲人话。
青城的人已经站在后面等他，黄濑摇头说完再见后突然想到：“嗷对，这个店今日被包场了，小赤司你们也换一家吧。”
已经拉开店门的青峰擦了擦鼻子：“哈？就是赤司包的场。”
现在轮到黄濑愣了，他们五个人包了一家店啊。
看着黄濑一副惊讶的面容，赤司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温和了点，尾音甚至还能听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敦的零食被限制了，为了弥补他才选择包场的。”
“那么…现在凉太有没有转意的想法？”
略微心动的黄濑灵光一闪。
……
“我真的可以请大家去吃隔壁拉面店。”被分配拿着烤肉夹的及川彻撇着嘴：“M记的新品我也可以请的。”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来他请不起的烤肉店！
正在冰柜里挑饮料的青城其他人还不知道自家队长如此不忿，此刻正在争论究竟是碳酸饮料好喝，还是果汁。
而前帝光众人坐在一桌，面对面前半生不熟的烤肉愣神。
——刚才黄濑好像说，这块肉可以吃了对吧？
由于是自己的提议，颇有服务精神的黄濑端着餐牌游走于各桌之间，主要职责是把还没熟的肉翻面，夹到众人的餐盘中。
实在是不想比赛结束后的隔天就因食物中毒入院，双方一致剥夺了他对食物的掌控。
此刻黄濑面前被塞了两个调料沾盘，正在面对死亡抉择。
“凉太，你是喜欢蘸湿料还是干料呢？”
不用怀疑，这句疑问出自两任队长之口。
黄濑茫然抬头，眼中的清澈一览无遗，像是门口等着肉吃的冠军。
他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的伸手：“干……？”
及川彻瞬间冷哼一声。
于是他又伸出左手，指向湿料：“这个……？”
赤司面色一冷。
青峰大辉完全不懂他们在干什么，只是一味的从餐盘中夹肉。
下一秒，紫原敦的眼神压迫从对面传来。
绿间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毕竟那可是紫原从上桌起就盯上的肉，小天使桃井立刻伸手和老板再加了一分。
一直专注于消灭食物的青城众人吃的很香，没什么比取得胜利后大口吃肉还要爽的事情，于是陷入选择困境中的黄濑无人拯救。
特别是整家店被包场后，两位队长的明争暗比更加肆无忌惮，在教练组结账时就只能看见一位面前摆满了双份食物的‘可怜人’。
前帝光众人还要回到自己的学校，在享用完一顿午餐后便准备礼貌告别，虽然及川彻完全觉得他们是在挑衅啦~
眼看凉太吃的差不多，赤司擦擦手率先起身，站在餐桌前制止住还在争夺最后一片牛舌归属权的紫原敦和青峰大辉。
“东京见，凉太。”
“嗯，各位东京见啦~”
完全被无视的及川彻气不过，扭头看向岩泉一：“小岩，他们都欺负我！”
放下筷子的岩泉一抽过纸巾，叠得格外规整后捂在他嘴边：“说别人起伏你前，先把嘴角的酱汁擦掉好吗混蛋！”
他分明看到幼驯染在一直抢人家的饭吃，很丢脸的喂！
按照惯例，决赛日之后排球部会给他们放两天假。
从紧张的比赛闯进平常的校园生活中，众人反倒还有些不适应，但可惜这两千假是强制性的，负责管理钥匙的及川彻直接把排球馆上了锁，为的就是避免有偷训的人出现。
于是只能聚集在休息室看录像带的众人，不出意料又再度被及川彻抓包。
“都说了要让你们的身体和精神同步休息。”
如鹌鹑缩头的众人眨巴眨巴眼，在互相推挤中送出了一位‘英勇赴死的勇士’。
“早上好—小及川如你所见，我们就是凑在一起……”骗人实力为零的黄濑看着角落里堆放的漫画，脑回路通了一下：“看漫画！”
其他人也不管合不合理，搭腔道：“对~我们都在看漫画放松。”
“是吗，那漫画讲的是什么内容，谁能说给我听听。”
“魔法少女拯救世界！”“奥特曼大战哥斯拉！”“热血少年勇闯异世界！”
“三种不同的答案其实是由共通点的。”花卷想圆一下拙略的谎言，但显然他做不太到。
完全没被骗到的及川彻数了数人数，挤在休息室里的是一个正选都不落的配置，这简直比黄濑期末考试全科及格还令人震惊。
“你们…究竟是怎么把国见英也骗来的。”
捏着DV机遥控器的国见：“……这是一场说来话长的意外。”
所以就不要问了好吗。
好在及川彻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求知欲，在把人彻底赶回家后，他选择一个人打开DV机，现在轮到他一个人的复盘时间！
就让队长为你们承担一切吧。
桀桀桀！
“突然被强制休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
一群人被及川彻轰轰烈烈轰出排球馆，此刻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人手一盒打折促销的草莓牛奶。
“小及川回家后肯定一个人会把录像带看烂。”黄濑伸了个懒腰：“不如去我家看？”
他租的房子里也有配置好的DV机。
京谷用嘴扯开一根棒棒糖：“看什么，录像带拿出来了吗？”
现在，唯一看透事实真相的人出现了。
被点醒的众人颓丧着身子走向校门口，既然不让训练也没有录像带可看，就不如各回各家明天再大干一场！
今天是周日，校园里除了社团活动的学生外没有什么人，花卷把手背在脑袋后面：“不如…去游戏厅？”
前些日子上了一款动作类游戏，因为一直加训的缘故他们一直没时间打，若不是花卷提起来他们都快忘的差不多，于是这帮真的‘无处可去’的高中生，扭转方向浩浩荡荡地冲向了游戏厅。
只是完全没想到这个游戏难度是噩梦级别！
才刚从好心的指路人那离开，全员就被怪物血虐，上演了一出各种死法集大成的‘反面攻略’。
可爱的高中生们面面相觑，随后又咬着牙不死心地点击重新挑战。
黄濑中途因为手机在不停震动，直接把游戏交给一旁的国见英代理，点开手机。
“啊？群里在聊什么。”
怎么一时间消息直逼99＋
他点开消息内容的同时，群里的视讯请求传来，下一秒黄濑直接和贴到镜头前的列夫对上视线。
两人同时眨巴眨巴眼睛，突然不知道反应过来什么的列夫把手机拿远，扭头朝后面喊道：“啊！前辈我是不是拨错了，怎么是青城的黄濑接通的——”
“这个不是我们的群吗？”
黑尾的声音中气十足：“对，那家伙曾经属于音驹的编外成员，后来被人拐跑了。”
“群没错，不用管他，等夜久他们接通后再叫我。”
熟悉的嗓音从手机中传出，全员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比赛，静悄悄的用口型暗示：问问东京的出线情况——
东京的比赛时间要比他们晚，现在大概只进行到八进四。
还没用黄濑他们问，藏不住事的列夫已经一骨碌说的干净，晋级四强的分别是井闼山、枭谷、音驹和户美，目前还在为决出三个出线名额而努力。
“不过非正选、没有上场机会的三年级前辈们已经办理完退部申请。”
夜久加入视讯通话时列夫的话卡在这一句，接下来就是音驹的校内商讨，黄濑聊了两句后便挂断了。
只是心绪不自觉被那一句牵。
三年级啊。
如果他们没能拿到全国的入场券，小及川现在说不定也在……
第125章
“啊切——”
刚从休息室走出的及川彻揉了揉鼻头, 究竟是谁在念叨他。
难不成是他偷看录像带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他还把门反锁了呢。
隔日恢复的常规训练逐渐带着这群少年回到正常的校园生活中去。
只是……三年级前辈们不在的排球部是不可能风平浪静的。
“快快，今天是哪的决赛。”
侧身从排球馆溜进来的绀野长喘一口气, 他可是一下课就冲过来的
宫城县春高预选赛结束的早，所以几乎每个有比赛的日子，他们都能聚在一起看比赛的实况转播。
黄濑打了个哈切, 把手机固定好：“兵库县的，不过怎么想都会是稻荷崎晋级吧。”
他们在IH的时候没能交手，但种种原因他们和稻荷崎关系还算不错, 闯入全国的时候宫侑还给他和小及川发了祝贺信息。
虽然小及川百分百肯定那是一封挑衅罢了~
比赛结果也确实没有出乎意料, 稻荷崎大比分3：1取得胜利, 输了一小局但以他们旁观者的角度来说, 完全不觉得稻荷崎陷入过一丝劣势。
“有种被玩弄的感觉……”矢斤秀托着下巴, 感觉浑身都毛毛的：“他们的风格感觉会是我们最不擅长应对的那种。”
六边形队伍，看不到明显的弱势点，又由于二传在场, 整支队伍的风格显得又不会死板, 总结来看就像是超级进化的条善寺。
黄濑后靠撑在地上：“进攻欲望强盛, 又有不逊色全国前五的阿兰在，整场比赛下来宫侑应该打得很高兴。”
才怪。
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宫侑哭丧着脸, 明明是阿兰、角名和蠢治笨笨，接到他的妙传都不能得分, 怎么北队还对他板着脸。
呜呜, 他不过了！
站在距离宫侑约莫只有三米远的地方, 稻荷崎全员抱臂不懂这种赛后流程究竟是为何。
“这次不录像了吗？”
角名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 满脸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手机内存爆满了。”
这种一人の伤悲时刻，他已经没有什么录制的兴趣了。
……
“综上, 大概是稻荷崎全员的性格特征！”黄濑的大脑袋顶了上来，对着坐在地上的其他人说道：“所以我们只要在比赛中尽情的拿捏住那个黄毛二传，我们的胜率就会非常大——”
众人愣了一下，完全没找到两句间的关联。
金田一刚想举手质疑，消失很久的三年级组从门口闪亮登场。
“噔噔！猜猜你们的及川大人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及川彻抱着手中一摞资料，笑容诡异地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上一次及川彻有这种动静，还是要求他们一夜之间记录三个大阵型及其下属的很多乱七八糟的时候。
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向后撤步，独留慢了一步的国见英面对。
扭头发现自己被彻底抛弃，而一摞资料已经贴着自己的鼻头，国见英迫不得已后仰读了出来：“关于青叶城西排球部……冬季集训合宿申请书？”
“合宿！”“集训！”“又要说走就走再出发了吗！”
这次后仰的众人迅速凑前，接过及川彻手中的表单翻阅起来。
由于寒假阶段，黄濑不出意外还会被国青集训邀请，同时他们根据可靠的，鹫匠教练的小道消息得知，白鸟泽会组织县内水平不错的一年级生参与校内合宿。
因而想在寒假期间凑齐全员首发稍微有些困难，于是及川彻通过自身超强的人格魅力（划掉），通过入畑教练的支持和排球部实打实的成绩，成功让校方批准了长达两周的假期，专门用于外出合宿。
时间暂定在十二月初。
及川彻享受着后辈们膜拜的视线：“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枭谷联盟那边也会参与并且帮忙联系学校。”
“所以，这半个月都给我好好上课，不许惹任何的事情！特别是两周后的月考测验，我记得一年级和二年级是纳入平时成绩的！”
坦白来讲，排球部的大家成绩一如既往的好，除了某位乖巧举手的黄毛，所以其他人的反应都格外正向——
“好欸！及川前辈万岁！！”
"保证完成任务！并且会尽全力监督黄濑同学完成学业的！"
“我也可以！我有一年级的复习资料，精准备考肯定能够及格的——”
谈论中心的黄濑坚持不懈的举着手，终于被众人发现时才问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小及川，我们这次要去哪。”
既然是冬季合宿，那肯定没有办法去海边了，现在在帝光唯一的一次冬季合宿，他们可是去了温泉之香大泡特泡了呢！
没有正面回答的及川彻卖了个关子，吊着这帮可爱后辈的胃口。
不得不说这项策略选择的非常正确，特别是已经做好‘辅助黄濑凉太同学月考及格’的计划表的国见英。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国见对某件事情的上心程度超乎寻常，简直有了‘迷弟’的作风。
另一位‘迷弟’京谷原本也想参与计划，只不过可能是同级相斥的原因，他们俩的关系最多只能在关于黄濑的事情上保持一致。
在能个人行动的事情上，两人还是互相看不待见的做派。
及川彻曾好奇的问过为什么会这样，捂着脑袋头痛的幼驯染回答：“除了比赛学习外，黄濑做的任何事情都比京谷更快更好。”
“包括学校内全部的运动社团和能够竞技的项目，京谷以全败绩被黄濑彻底打服。”
摸着下巴陷入思考的及川彻：“……我也能把他打服，可小狂犬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深知自己这位幼驯染的作风做派在低年级后辈眼中是什么德行，岩泉一耸耸肩不决定告诉他答案。
总不能真的告诉及川彻是因为——
“混蛋及川你长得太好看，又喜欢随意散发魅力，身为队长整天没个正形，有事没事还以逗弄后辈为乐趣，所以他们才不‘尊重’你的？”
这样实话告知的话，只会让某个混蛋更加无法无天。
所以岩泉一决定转移话题：“你之后的事情定的怎么样。”
虽然青叶城西的主力三年级都没隐退，但关于毕业后续他们都在着手准备。
“啊那个啊……”及川彻表情有些说不清的困扰：“入畑教练那边说可以推荐我去大学的保送和俱乐部的试训，但还没彻底决定好。”
“小岩呢？我记得你是不是要出国，手续办的怎么样了，决定好要去哪个学校了吗？”
岩泉一的升学选择大概在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现在只剩三年级的一些表单和证件在准备，他点点头回答道：“嗯，手续没有太大问题，至于学校……大概要等录取通知全部下来后再进行最后的选择。”
“那就好。”及川彻双手撑在后脑勺：“阿松毕业后要继承家里的殡仪馆，花卷还没有决定好，不过他更倾向直接工作。”
眼看自己这个幼驯染有拉着自己大聊特聊的念头，岩泉一干脆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们也跟我说了，不过阿卷虽然没有正式确认，也不会像你这么纠结。”
“说吧，这里只有我们，请告诉这个完全不想关心你的幼驯染……你最近究竟在犹豫什么。”
及川彻表情一愣，随后笑着坐了下来：“这个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故事的具体内容也是只能由幼驯染互相倾诉的。
……
近期排球部的训练强度不大，入畑教练站在场边对比着两月前的数据：“一年级生的成熟速度比想象的要快。”
甚至可以算是另类的拔苗助长，从IH之后到春高预选赛结束，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时间停留在原地，一致在高强度压力中被推着向前。
短时间看可能会觉得是好事，但老练的、不以选手未来身体和心理为代价的教练组，在和队内三年级生商讨过后，成功把集训安排表和地点确立好。
由于枭谷联盟的学校们多数只能请到一周的假期，于是青城没吃过苦的一二年级生，成功在旅游淡季来到了兵库县的有马温泉。
“哇——我们真的能在这里待两周吗！”
这次下榻的地方是类似合院的屋子，原本教练组没把有马温泉列为待选，知名度高的地方价格往往不会多低，再加上为了出征东京，他们的钱还没到大手一挥随便挑的地步。
只是……某知名路人黄毛很有预谋性的提了一句：“我姐姐在那边租了一间别院，可以免费借给我们住。”
免费！大别院！
在确认真的没有关系，愿意让他们借助后，教练组直接包车把全员送到了远在关西地区的有马温泉。
并且别院附近步行只要十分钟的地方有室内排球馆，这段时间也被青城彻底租借下来，三层的训练场完全归所用，完全不用担心被粉丝围堵。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青叶城西特别采访的《月刊排球》还没到正式发行日，他们就已经接连好几日在校门外碰到装作偶遇讨要签名的粉丝。
及川彻和黄濑凉太倒是很善于应对这种场景，但是等到《月刊排球》正式发布，青城全员可想而知这两个嘴上什么都敢说的混蛋，究竟会掀起多么大的浪潮。
还好，他们提前跑到这边避了避风头，
一切都很顺利，选房、收拾行李、商讨晚上要吃什么……都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只是抱有高度警惕心的及川彻总感觉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呢？
第126章
“所以……教练组也不知道稻荷崎会来？”
以‘甜蜜温泉’为主题的合宿第二日, 没有想象中的风平浪静。
特此说明，这个主题是由此次合宿第一金主黄濑选定的。
全体集合在排球馆做些简单拉伸后准备分组训练时，听力甚好的及川彻感觉到有人正顺着楼梯向上走, 其中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吐槽——
“我一定要看看是哪家这么有实力，把体育馆三层都包了下来！”
稻荷崎的教练组和队长北信介都在隔壁的宅院安排住宿事宜，这次先来探路的就只有双胞胎二人组和被硬拉来, 不知道究竟要负责记录什么的角名。
眯着眼的角名打了个哈切，很显然没有掏出手机录像的想法。
毕竟这种跟随两个笨蛋来探路这种事情，对他的手机来说只是没意思的小事。
而另一边银灰发色的宫治虽然吐槽了几句, 只不过对于已经默认‘蠢猪’称呼的宫侑来说, 这些垃圾话都不算什么。
……
很显然这是一场没有北队在场, 三只狐狸勇闯天涯的故事。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啊！为什么是青城的人, 治我眼花了吗？”
趴在栏杆上向下望的及川彻终于守到不安分的狐狸, 而打头引路的侑狐完全没有被抓到的尴尬，只是惊讶一瞬后便十分娴熟的把胳膊搭在及川彻……身后的黄濑凉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