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同步投向身旁的西谷前辈。
“比起枭谷联盟合宿的时候，大概强了0.2吧。”西谷夕摸着下巴思索, 如果站在对场的是他, 大概还需要一两球来适应。
瞬时的旋转判断对他来说不是太大问题, 麻烦的点还是青叶城西新添的此起彼伏的进攻性。
先前他们的进攻主力在岩泉一身上, 除开偶尔的二次进攻和黄濑、京谷转到前排，几乎没有强势期, 作为对手的前排拦网只要空出一人盯住2号，就很少有被彻底骗去的时候.
但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特别是那个被派上练兵首发的13号。
明明在场上的气势不怎么显眼，甚至在后排的时间都要比前排长，但他对时机的把控格外敏锐，经常会在不被注意的时候在网前轻轻一推。
看着没有使太大力气，可拿下的分不必谁少。
西谷夕说：“还有一直保持进攻性的16号。”
“唔，16号…啊那个人吗。”趴在栏杆上张望的日向想了想：“和我们比赛的时候，他根本没怎么上场吧。”
菅原孝支猜测道：“因为先前他和队内配合还不够吧。”
只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担忧。
不知何时起，原本让低年级害怕的京谷，已经彻底放下芥蒂融进排球部，加上从不怀疑自己带队方针的及川彻。
黄濑甚至相信，就算是京谷把球扣到小及川后脑勺，位置合适的下一球，他依旧会选择托给京谷。
虽然场下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啦~毕竟小及川是很记仇的个性呢。
长哨声中，首局比分以25：18结束，分差不大，没有场外队伍最初判断的碾压情况出现。
一是因为京谷替换花卷上场的情况下，青城的后排全靠自由人渡亲治来保证，故而比起原先专注防守无死角的战术，现在的一传稳定性弱上不少。
失误的失分明显增多，但进攻的野生感更足。
二就是单纯因为小狂犬对技巧性的开发并不足够，加上时不时灵光一现的头脑，有些闪得没边，导致进攻的矛有些劈叉的趋势。
“首发不变都没问题吧？”拿过第二轮的表单，及川彻落笔前难得民主的询问一次。
正擦汗的国见弱弱举手，既然前辈诚心诚意地发问了，他就要积极回应，绝不能让前辈的话跟落地。
未曾想，及川彻瞥了眼他即将举起的手，瞬间低头刷刷把表单填好，露出邪恶比格的笑容：“好啦，现在就算是有问题也得上。”
“下局争取迅速结束比赛。”
“是！”
出羽一的状况比想象的要好，一年级副攻正在不停比划着：“你们看见了吗！我唰的一下就拦住了那个大个子的扣球！他当时脸上可惊讶了！”
像哄小孩似的，队长桃研揉了把他的头发：“看到啦，小和刚才那下非常帅气。”
“哼，那还不是多靠我的提醒。”主攻抱着胳膊轻哼一声：“小和还是要多加练习啊。”
“什么！”
低年级的水煮蛋就是黑不过三年级的茶叶蛋，被激将法打败的井和充满斗志：“下一局我一定能拦下更多球的！”
青叶城西这边，同样有位副攻气势高昂，金田一握了握拳：“一定、一定要全部拦下！”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拦网的感觉，一定不会任由这抹灵感稍纵即逝的。
第二局比赛互换场地，青城的进攻节奏维持不变，相较第一局而言失误更少了些，依旧在前期迅速拿到优势。
“记录的怎么样？”看台上，二口坚治戳了戳身旁的青根：“他们今年风格差异好大。”
一组的队伍中，青叶城西无疑是最具威胁力的一支，更何况还是开赛第一场，现在没有比赛的队伍几乎都在场馆内看得认真。
青根盯着场内：“那个人…不上场吗？”
庭茂要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黄濑又在原地踱步，双手背在身后唉声叹气的，很像七老八十的大爷。
“那个啊，”黄金川挠挠头：“黄濑说他的伤还没好教练不让上场。”
“但是他说等到跟我们比赛的时候，一定会以一个帅气的姿势上场得分的。”
看着万事门通的黄金川，二口拧着眉头满脸问号：“你怎么知道的？”
先前他们只知道他和及川彻共同受邀参与国青，但完全不知道受伤这种事。
但是也没关系了，既然黄濑都说要在对上他们的时候上场，那就说明问题不大，至少他们未来要面对的会是完整版青叶城西进化形态。
完全不用担心胜之不武！
“很棒啊！我们已经是亚军后备役了！”
“我发球直接得分了，爸爸妈妈你们看见了吗！！”
“……”
随着及川彻的吊球得分，青叶城西以2：0大比分胜过出羽一，刚准备庆祝的选手才来得及举起手，就被对场的吼声吓了一跳。
击了下掌的国见英皱了下眉：“他们…怎么了？”
输掉比赛怎么还这么激动，反观他们，难不成是赢太多了，都没有最初获胜的雀跃感。
“好欸，春高门票第一场，成功拿到——！”
话音未落，呆呆站在原地的国见就看见自家队长，此刻正披着观众席抛下来的队旗，展开后绕场狂奔。
帅是很帅啦，就是蹲在地上的国见感觉脸有点烫。
像是丢脸一下子丢到全县面前。
已经很熟悉这套流程的花卷，在及川彻绕场第三圈后成功把他叫回：“阿彻，要握手致谢了！”
迅速把队旗卷好的及川彻扭头：“来啦！”
十六进八，开场顺利。
在感谢应援后，他们就被带到空余场地准备拉伸。
呲牙咧嘴的及川彻没能逃过幼驯染的魔爪，正一边吐着蛇信子，一边提议道：“我们一会要不要去看女子组的比赛。”
下手瞬间重两倍的岩泉怒气冲冲：“混蛋，你想干什么！”
“唔唔，唔！”被按倒在地的及川嘴唇和地面有了深度接触。
稍微心存善念的渡亲治抿了下及川前辈的状态：“前辈好像真的有话要说。”
“是吗？”岩泉顺势把人撒开，于是失去重心的及川彻直挺挺的向前倒下。
“duang~”
岩泉＆全员：……
好像不倒翁。
缓了两分钟坐在地上，耷拉着脸的及川默默揉着大腿：“小岩好凶残。”
“你不想看新山女子的比赛就直说嘛，我可以自己去看的。”
岩泉一愣：“新山女子？她们今天有比赛吗！”
当时看赛程表的时候，他们都只关注了男子排球这边，事后完全没来得及注意女子的比赛。
“是啊，你们不知道吗？”及川彻站起身拍拍腿上的土：“她们是上午第二轮，算算时间应该快开始……？”
拍完土的及川一抬眸，面前站满的、他亲爱的队员呢？
怎么都不见踪影了。
喂，没人在意他这个队长的威严吗！
八进四的比赛，青叶城西同样被安排在上午，依旧轻松2：0大比分出线，进军四分之一决赛，伊达工业的出线名额要等下午比完赛后才能得到确认，不过双方已经默认会在明日相遇。
青叶城西拿正式比赛练兵的行为，已经被其他队伍从惊愕到认为理所当然，特别的在今日比赛中，矢斤替换京谷上场，新版本的四二陈容重出宫城。
不光惊到分析他们的伊达工业，更是对准备热身比赛的乌野当头一棒。
“影山，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的阵容好熟悉。”
“觉得。”
毕竟在IH时，他和菅原前辈就展示过双二传全员进攻的技巧。
“那他们这种像杂技一样的扣球，你能托给我吗？”
面对刚才像玩笑般的球路轨迹，影山沉默了。
他对托球精确完美的追求，不允许从他指尖有那么不像样的球出去，所以他只能冷冰冰的拒绝：“不能，别想。”
他死也不会把球错手托到场外，而后靠菅原前辈单手捞回对面场内得分的。
太丢脸了。
第二日下午，伊达工业同样2：0出线，而第二组那边的比赛观赏性更强了些，乌野2：1赢过条善寺，将在明日主馆第二轮对上大比分胜利的白鸟泽。
两场半决赛的期待值被拉到最高，女子那边依旧新山出现，值得一提的是，木元高校女子排球隐有成为黑马的态势，在第二组连续两场大比分获胜，赢过老牌强校和久谷南。
第三日的半决赛就在紧绷的气氛中拉开帷幕。
第107章
“嗯？明天的比赛会不会让凉太上场？”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及川转头朝向正在苦恼的幼驯染挥了挥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岩泉回神：“在想以黄濑的身体状况，预选赛就让他上场是否有些勉强。”
队医那边都说他恢复的很好，但不能排除此后有复发的风险, 现阶段仍然在建议黄濑以恢复性质的训练为主。
“上场还是会上的。”及川彻无奈地耸了下肩：“不然那个家伙一直哼哼唧唧的，教练们都受不了，但是——”
他拖长了声音, 往往这种情况，岩泉很轻易的就能够感知，他接下来说不出什么好话。
“凉太的上场方式可能比较出乎意料哦~”
秉持着自事必躬亲的良好品行。
被叫去抽签决定发球方的黄濑, 捏着一袋酸梅满脸喜色：“我们先发！”
“嗯？怎么今天不是你去抽签。”岩泉伸手捣了幼驯染一肘：“你终于对自己的运气死心了吗？”
众所周知, 青叶城西是一支只要队长去抽签定发球方, 就会百分百后手的神奇队伍。
作为队长的及川彻口头上一直否认这项魔咒, 但可惜身体力行下从未打破。
“没有哦, 及川大人的运气怎么可能会差。”及川彻正在朝看台观众挥手，在熟练收获一众尖叫后，满意的扭过头解释：“因为凉太说今日双子座运势百无禁忌, 加上幸运物酸梅, 一定能轻松碾压伊达工。”
“所以今天的抽签我就让给他啦~”
绝对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花卷拍拍他的肩膀, 一脸正色：“如果阿彻能一直让给他也不错。”
“才不要！”
热身完毕，双方确认的首发上场准备。
原本以为通过两场比赛, 已经很了解现今青叶城西更替后的风格，但当看清发球位转着球、朝观众席营业的那人, 伊达工业众人又不确定了。
二口趁着还没吹哨, 稍微挪动了下位置, 木着脸问道：“这就是黄金川说的帅气上场？”
未免来的太快太突然了吧, 他记得IH的时候，黄濑的发球只是中上水平, 压制力完全不及及川彻，但现在，网对面朝他笑眯眯打招呼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诶，今年我们是不是第一次在正式赛场撞上。”
二口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及川继续说道：“那要多坚持一会哦。”
瞬间咬住后槽牙的二口被主将强制闭麦，他身旁的青根替代他沉默的点点头，回应一句：“好。”
纵使赛前就互相熟悉彼此性格，及川也还是成功被一个‘好’字噎的不上不下。
果然他还是最讨厌那种正式死板的大块头。
感觉身旁的人突然打了个寒颤，观众席上看热闹的天童扭头问道：“怎么了吗若利？”
不能是感冒了吧，虽然昨天他记得牛岛在比赛结束后的确洗了个冷水澡，他劝都劝不住的那种。
“没事。”端坐在位置的上的牛岛说道：“比赛要开始了。”
场内，裁判已经伸手示意即将吹哨。
收敛状态的黄濑单手捏着球，看着被对面高个前排挡的死死的伊达工业，稍微想了想……既然是他重回赛场的第一球，就用最熟悉的跳发开场吧。
受伤不能上场的这段时间，教会黄濑的一件事就是忍耐。
黄濑再度转了下手中的球，稳稳卡在最后一秒，才将球高高抛起。
他的力度自然比不上小及川，只是伊达工业后排自由人作并浩辅触球瞬间，就意识到出了问题。
这球旋转的角度太过刁钻，他只来得及手腕下沉减轻排球力道，但完全没能调整回适当的角度，排球直接从他手腕处弹向后排。
“发的漂亮！再来一球！”
IH中黄濑的亮眼发挥，加上他完全不输当红明星的优越面容，在这届春高预选中，他的受欢迎度已经名列前茅，此刻青城的应援区一片欢呼。
没想到开场能直接得分，先前对黄濑第一球有些担忧的选手也不再那么紧绷。
先前由于青叶城西的发球重心一直在及川彻的身上，为了正常比赛的阵型考虑，要么把他放在发球位，要么就在发球顺位，总归都很容易开场被对面针对。
而现在他们有了另一名能够打开局面的发球选手，无疑是对阵型调整的一大助力。
及川回头确认下他的状态，继而喊道：“凉太！继续！”
“二口，你看清了吗？”茂庭要面色凝重，看着在发球区拍了拍球的黄濑：“他刚才是用左手跳发的对吧。”
“……是啊，简直就像那个大炮一样的姿态。”二口顿了下，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道：“作并，我们在前面是不是会挡住你的视线。”
深呼吸一口气的作并摇摇头：“前辈没关系，是我自己没看清。”
就像计划中从未出现的一环，在方才直接打破了他的预估，尽管在先前比赛他们曾注意到黄濑偶尔有用左手托球的表现，但完全没意料到，他对左手的开发程度现在已经足以支撑他的跳发水准。
“喔——是若利的招式呢。”看台上，天童鼓起嘴戳了戳身侧的人：“怎么样，有你这个原版的精髓吗？”
坦诚的牛岛点点头：“有，毕竟左手跳发是我教给他的。”
集训的时候，黄濑没什么事干的时候，就会趁及川没注意，向他讨教如何对左手达到最大限度的开发。
白鸟泽全员：……？
什么，他们的王牌为对家培养了另一位王牌出来吗。
快！掐人中！要昏倒了！
场中，黄濑的第二球没有选择左手跳发，这种事情主要就是打得一个出其不意，哪怕是一年级新上场的自由人，他都会报以最大的重视对待。
并作在哨声响起前，迅速移动到没有被阻碍视线的地方，哨声响起的下一秒，透过前排缝隙，他看到黄濑助跑向前的动作。
感觉跑的好像有些慢……？
这个疑问刚出的瞬间，比跳发触球声小了不少的击球声从对场传来。
立刻摒除杂念的并作抬起头，看着那颗已经跃过球网的，速度稍慢但几乎没有旋转的球，心下一紧。
——没人告诉他黄濑还会跳飘啊！
这种极具技巧性的发球，不是一般只有救场发球员才能熟练掌握的吗！
来不及再多腹诽，并作立刻判断球的落点后迅速跑动，他对接起跳飘的练习次数不多，但接球这种事情，万变不离其宗，只要在距离只有十厘米的地方，把手臂垫在下面，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在眼睁睁看着这球在他预估的落点位置，骤然诡异地向左旋转，而后自己只来得及伸腿踹起时，并作感觉自己作为自由人的一生都需要被治愈。
好在排球总归是被他一脚垫到前排，茂庭移动到落点准备托球。
三年级的配合并没有什么问题，庭茂的球被他快速托到二口头顶，早已等待进攻时机的二口高高跃起，而后余光中看向迅速组织拦网的对面……
顶着岩泉和金田一两人拦网，他毫不掩饰动向地挥臂扣球。
青城前排完全没想到他这球会如此莽撞，或者说他们完全想不到，在平日训练中无时无刻要面对‘铁壁’的攻手，对于有裂隙的拦网反应得有多迅速。
排球直接从没来得及抵达最高点的金田一头顶扣下。
由于黄濑拍着胸脯的保证，青城后排只有国见和京谷两人，国见的接球水准比京谷高上不少，但完全不及从发球区奔来的黄濑。
“小及川——！”
好爽，这种能毫无顾忌地再次在场上奔跑的感觉简直让他痴迷。
“接的好！”靠近球网的及川彻身体朝左，青根的视线紧跟他的动作，就在他重心向左微倾的一瞬，原地起跳准备托球的及川，直接用指尖把球轻推了过去。
二次进攻。
平稳落地的及川彻哼哼一笑：“不好意思，有个人刚上场，我需要保证他能在场上玩的尽兴。”
稍微抬头的青根看向背影透着一股喜悦的15号，沉稳的点头道：“好的，我理解了。”
“小岩，你要紧紧抓住我。”
刚准备回到位置的岩泉想问他又犯什么病，就见面色阴恻恻的幼驯染，舔了下唇角笑道：“我倒要问问他究竟理解了什么！”
看不出他是在挑衅吗！
后排的黄濑举着球轻呼一口气，他对跳飘的开发程度确实没有专项练习的绀野高。
既然如此，下一球还是回归初心吧，惊喜总要逐步被揭开，不然会把对面的小自由人搞疯的。
“只要碰到球就好。”庭茂回头喊道：“剩下的进攻部分交给我！”
并作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回应后缓缓闭上双眼。
他打自由人的位置没有什么太大的原因，无非只是……不想输罢了。
哨声响起的同时，并作迅速睁眼聚精会神地盯着黄濑的动作。
“来了！”
排球被高高抛弃，形成一道漂亮轨迹，下方是黄濑动作连贯的助跑起跳。
很完美的跳发动作，这次球没有擦着他的胳膊而过，反倒不如说是这球的目标从一而终就是他。
迅速压低重心，垫脚调整位置后，预想中的力道从小臂传至全身，这次他终于能够高喊出那句：“跟进！！”
经历过上球被二次进攻欺诈的青根，在这回合拦网组织得稳健又迅速。
确实像被封死的铁壁啊，直接在三号位助跑起跳的岩泉对上紧跟的三人拦网，比他预期来的更快了些。
可那又如何。
第108章
“打手出界！——”
强势硬碰硬的话, 就算是牛岛都没十足的把握能够在伊达工业的三人铁壁下突出重围。
那么在对自身充分了解的情况下，岩泉完全没必要展臂扣球，只要稍微等一下, 在扑过来的铁壁位置正好的时候……
“小岩扣的好！！”
排球打在女川前压过深的掌侧，导致他在触球后难以控制方向，反弹的角度带着球砰的一声砸在场外。
青叶城西的定位从来都不只是强硬的矛, 王牌也无需用振奋人心的扣球去提振士气，无论何时，技术球与重扣都是相辅相成的得分手段。
能够熟练转换两种的王牌, 从威慑力来讲, 对对手心态上造成的压力会更重。
“影山, 你觉得刚才那球…”日向挠了挠头, 组织好的话音又在嗓子眼堵住, “我能接下来吗？”
“哈？”影山对上他不怎么亮的目光，难得动起脑子，沉吟片刻用他毕生的情商说道：“接应该是别想了, 但是打手出界你可以学会的。”
“…是吗。”日向嘿嘿笑了两声, 被夸了呢。
既然如此, 那他一定要把这招在比赛前学会，就像内个成语, 士别三日当…当擦眼相看！
影山没在意身旁燃起的一团火，他正看向青城那边, 第四球发球失误发球方轮换, 而在发球位女川准备发球前, 及川彻率先举手提醒教练准备换人。
撅着嘴的黄濑就在这种气氛下, 与举牌的国见轮换。
总感觉有点说不上来奇怪的感觉。
让15号首发上场只是为了发球吗？
他承认黄濑的发球局干的不错，为青城前期拉开了分差优势, 但这对青城整体硬实力来讲，完全不是一个必需的事情，他可以在比赛中途上场，更没有必要在发球局结束后立刻被替换下场。
是有什么潜藏的杀招担心暴露吗。
影山飞雄不解，并认为自己对于战术布置上的学习还不够深。
场边被按在休息区的黄濑轻哼一声：“真的不能再让我上去打两球吗，明明身体才刚热起来。”
他的启动也是需要时间的，这种刚发动就被叫停的感觉，跟冠军刚找到合适地方拉屎，天上就开始飘倾盆大雨有什么区别！
话糙理不糙，但入畑教练摇摇头，还是觉得这话未免太糙了。
“这样吧，第二局再让你上去打十分钟。”
黄濑掰着手指估算道：“二十分钟。”
以小及川进阶的二传技术，二十分钟内他努努力，有机会打到15分。
“把我当成什么了，”入畑教练把纸卷成筒照着他的后脑勺砸了一下：“十分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说上不上吧。”
能为上场做任何事情，包括变脸的黄濑迅速低头：“上上！”
十总比零大，他都可以的。
黄濑下场后，青叶城西整体打法跟前两日相仿，短时间内展露出极强的进攻性。
观众席上的大平皱起眉来：“他们的进攻节奏有点奇怪。”
作为副攻的他原本关注更在铁壁的组建上，但青城的进攻频率高得直接把他的注意力抢夺过去。
稍微看懂的天童轻嘁一声，抱着胳膊靠在椅背：“又在练兵吧。”
原先青城的进攻多少会分波峰和波谷，但现在面对无时无刻都在拦截的铁壁，及川选择平等的把进攻选择交给所有攻手。
这样就会导致原本王牌需要间隙的时间，被剩余三位攻手同步补满，但从观众席的角度来看，就会导致青城出于不停进攻的快速节奏中。
五色眨眨眼：“那这算占据优势吗？”
“很可惜，现阶段从比分上看，他们并不占据任何优势。”牛岛的视线投放在计分板上，话锋一转：“但既然是他的判断，就继续看下去吧。”
那个人，从不会做弊大于利的调整。
天童觉瞪大双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若利做出如此带有个人色彩的评价。
因为是他，所以是他吗？
正如牛岛所说，双方比分拉的很紧，但不是伊达工业的进攻性多强，纯粹是青城这边对进攻方式的尝试有些出乎意料的多样。
熟练掌握技术球、头脑不会发热的王牌没得说，岩泉的整局表现都很亮眼，扣穿铁壁的成就达成过几次。
但是另一位被寄予厚望的攻手……正在死命跟铁壁较劲。
“机会球！”渡亲治喊了一声，随后伸手把这球垫了起来。
不用调整位置的及川抬手将球托起，他在中场靠右的近网侧。
左线的岩泉已经朝他背后位置跑去，大声喊道：“球给我！”
有了先前经验，青根完全没有草率行动，他按住下意识要追球的二口，紧紧盯住及川彻的手势。
——压低右手，左手前倾
那是二次进攻的手势。
“诶，这次没有被骗过去吗？”及川彻在最后一秒调整手势，把球照着从后排有气无力跑来的国见托了过去。
有些时候，不知是打出了默契还是怎的，在及川前辈抬手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这球的使命将要降临在他的头上。
听着可能有些中二，但没办法，瘫着脸的国见助跑起跳，在拦网追来前，瞄准伊达工业后排薄弱的防守点扣了过去。
*
“唔，赛场上有没有省力的办法？”
那还是枭谷联盟集训时的一场对话，结束白天的训练赛后，国见第一次朝身边一并坐下的孤爪研磨主动开口。
放下毛巾的研磨想了想：“只要每球都得分，就能迅速结束比赛的吧。”
当然这是极度理想化的情况，音驹专注防守的风格注定他们很难打出一球得分的进攻，但是没关系，训练时偷懒的妙招他也有，比如……
接球时小臂不要伸那么直，微微弯曲着接球受伤的概率会很低。
拦网时也没必要绷直肌肉，避免拉伤的同时还能迅速组织起进攻。
托球时尽量给位置最好的队员，迅速的分避免延长训练时间。
“大概差不多是这样……”研磨还是很喜欢跟他一样‘擅长偷懒’的国见，因而不自觉说多了些。
只是身旁迟迟没有回声，他歪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国见眼中的沉思，于是没有打断他对‘高效分配体力’的学习，在黑尾叫他的时候轻声跑回了场内。
这次的对话一直给国见留下深刻印象，只不过是前半句。
是啊，只要每球都能得分，那比赛时间就会被缩短，打完整局比赛就完全不会感觉到累。
孤爪前辈，真的是天才。
他要歌颂一辈子孤爪前辈！
*
“国见扣球的角度，是不是越来越刁钻了。”
黄濑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教的，怎么了？”
“不，完全没关系。”矢斤缩了下脖子，为伊达工业众人默哀。
彻底被激发斗志的国见，在场上的作用远比看起来要大，特别是他转到前排后，进攻能力被进一步展现出来。
伊达工原本没对他抱有多少警惕，但场边的追分教练局外者清，在岩泉发球区练得两分后，直接向裁判示意暂停。
“诶，怎么了吗？”黄金川看得正投入，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教练。
追分教练拍拍手：“你们应该注意到了吧，那个13号在看不到的地方带来的威胁。”
身为主将的二口深呼一口气，冷静下来才发现他们在不自觉间，被青叶城西的快节奏拉着鼻子走了，以至于拦网是下意识反应占据主导，忽视了对暗处的思考。
轻飘飘的蒲公英，往往才是最能飘飞的草种。
“嗯，接下来稍微换一下吧。”
及川收回视线，把众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几句后，不怀好意的笑容在他的唇角逐渐舒展。
看着众人思考的模样，抬手挡住笑容的及川：“怎样，应该很好执行吧。”
稍后要替补上场的花卷直白吐槽：“好是好，就是…未免听起来很混蛋。”
被提防的国见充当诱饵，但实际上这球会由后排的渡亲治上手托球，而后……
“铛铛~”
球网前的及川快步后撤，在位置合适的地方高高跃起，上半身在空中大幅度舒展，依靠紧绷的核心力量带动臂膀。
然后……朝着对面铁壁甜美一笑，迅速提起全力重扣下去。
才刚上场的黄金川被力道掀翻，趴在重心不稳倒地的二口身上：“前辈，他好有劲。”
脑瓜子嗡嗡的二口坚治：“……你先起来。”
另一侧，难得全力后排进攻的国见刚刚落地：“我再也不想当诱饵了。”
好累，从二号位的位置横向冲刺，确保伊达工业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后即刻转向，还要用余光注意不会挡住渡的托球，他好难啊。
“干的漂亮！”
扣球得分的及川绕场跑到他身边，右手顺势在他背上呱唧两下。
被排到马上要陷进地里的国见：“是，前辈…”
场边咬牙撕着卫生纸的黄濑悲情落泪，怎么还不到他上场，小及川你们不能再搞快点吗！他想要上场的心情已经控制不住要爆炸了！
“砰！”
不用担心，是京谷见不得及川像花孔雀的作风，重扣的声音。
及川收回自己朝向观众席的笑容，偷偷冲着岩泉比了个耶，可能是他展露出主攻的扣球天赋，彻底唤醒了京谷的竞争欲望，现在只要他扣出完美一球后，京谷就要憋着气跟上一球，绝不落后风……
坏心的三年级前辈很好的利用起这点。
“小狂犬，再来！”
“扣得好！再来一球！”
“位置偏了些，看清拦网再扣下啊！”
“小狂犬！！”
……
就很费不乖巧的后辈。
第109章
伴着被彻底调动到峰值的京谷, 青叶城西的比分率先跳到25，第一局对他们来讲算是顺利拿下。
看台上五色工眨巴眨巴眼，没忍住指着场下喊道：“只是这样的话, 他们上次究竟是怎么赢过我们的！”
比分25：22诶！他们对上伊达工业的几次比赛，分差都拉开在五以上，青叶城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过了个暑假还变得更弱了吧！
牛岛双手撑在扶手起身：“该下场热身了。”
从他背后探出头来的天童伸手一指：“若利的意思是，等到在决赛碰面时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懵懂点头的五色紧跟起身，在离开观众席前向后看去, 场下的青城教练席附近聚了一圈人, 此刻正面色轻松的聊些什么, 丝毫不见紧张情绪。
突然燃气斗志的未来王牌攥紧了拳, 已经握住决赛场门票了啊…那就洗好脖子等待他们的侵袭吧！
扭头发现还没出来, 大平喊了一声:“五色！”
“来了…啊！”
落在最后等他的山形，伸手戳戳左脚绊右腿摔倒在地的人：“好丢脸哦。”
五色：“……”前辈不要讲出来啊！！
同一时刻，青城的状态确实不错, 只是气氛稍有严肃。
像一只无骨鸡爪缠在及川身上, 黄濑扒拉两下他脖颈间的毛巾, 语气是十足的粘腻：“就是这样啦，小及川~教练都答应了, 求求你就让我上吧~”
而不被任何外力干扰决断、双手抱在胸前的及川彻沉默不语。
“小及川~你最好啦~”
“我的膝盖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啦~”
“好。”及川语了。
“小……？”还在继续准备撒娇攻势的黄濑缓缓抬头，他没听错吧, 小及川刚才好像答应让他上场了
虽然破功, 但仍然装冷脸的及川彻哼了一声：“上场可以, 有任何不适都要讲出来。”
“好耶, 及川前辈万岁！”
“还有一件事……”
“小及川请讲——”
“减少救球次数，在场上以热身为主。”
“知道！”黄濑眼珠一转, 场上局势变幻莫测，他下意识的救球怎么能算故意呢？排球人的事情都是意外，意外啦~
“还有一件事……”
“还有……”
直到裁判吹哨，蹲在地上已经被念叨困的黄濑极力瞪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是很听话的模样：“小及川，你说完了吗？”
“还没有。”及川彻眨眨眼，表情非常之无辜：“要不凉太先别上场了，注意事项还有两页没念完呢。”
被一道名为‘及川彻’的雷劈裂开的黄濑，最终被好心的岩泉一试图拯救：“快上场吧，要不然裁判就要蹬你们了。”
第二局开始，重回赛场的黄濑站在二号位四处张望，这时才发现对面二传换人了。
从原本的庭茂要换成了一年级、他有过一赛之缘的黄金川。
趁着还没开始发球，黄濑奋力朝老朋友挥手：“好久不见！”
原本在关键局被换上场，还有些紧张的黄金川扭过身子：“呀，你也被当作救场球员了吗！”
“嗯…大概是吧？”黄濑摸了摸下巴，自己用肉/体求来的首发位，怎么不算救场球员呢。
一下子不紧张的黄金川捂着后脑勺笑笑：“那我们都要好好发挥！”
……
如果说在场上连得三分，扣爆铁壁，极限跃场救球后借手出界得分，算是好好发挥的话，黄濑想他应该没有辜负黄金川的期望？
青叶城西开场顺利，在万分珍惜上场机会的发挥中，计分板跳到5：1.
“球给我！”三米线外助跑的黄濑再度彰显他的存在。
已经被激起胜负欲的黄金川作势要追，同一时刻，彻底启动的京谷在及川彻背后起跳要球。
伊达工业的铁壁无疑是三人拦网大过二+一，但两侧横向距离过大，并且刚才救球的岩泉一已经重整态势，根本没有给他们继续思考的时间。
由于轮换原因，现在伊达工业拦网主力是二口，他谨慎思考着及川彻的托球习惯。
16号和15号的位置都很好，王牌准备时间有些仓促，作为经常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的二传，这球应该会…
思考一瞬的二口——去他喵的吧，动脑子这种事不适合他。
放弃提前预判的下一秒，排期已经被托到京谷面前，迅速反应过来的众人直接追去。
身高腿长跑的也快的三人拦网瞬间组建，已经过热超载启动的京谷被铁壁围拢，在准备强力突破的刹那，他突然想起那招。
他就着扣球的动作狠狠落下，却在触及的瞬间收势，轻轻一拍将球打到拦网上，随后排球再次弹回青城场内。
“打得好！再来一球！”及川彻出声夸赞，而后转向看着被黄濑救起的球：“交给我吧——”
随着及川彻的声音响起，黄濑将球打了上来。
多亏了京谷临时转变的反弹球，重新给了青城调整进攻的机会，看着托到网前的球，及川彻轻哼一声，直接起跳做出二次进攻的姿势。
凉太那家伙的想法真是明目张胆，及川彻暗自吐槽一句，而后在拦网追上的瞬间，直接在半空重调整身体倾角，将球向背后托了出去。
已经移动到另一端的岩泉顺势扣球，面前没有铁壁的视野就是空阔。
排球直直打向后排镰先，只可惜王牌的力道没那么轻易就被接起。
青叶城西再拿一分。
走上来换黄濑的国见抿了下嘴：“放心，我不会让分差缩小的。”
说好的十分钟，刚打爽的黄濑揉了下头发，难得的没有讨价还价。
看着站到位的国见，及川彻指了下3号位像牛魔王的京谷，笑道：“争取拿下比他更多的分哦。”
京谷动动耳朵，语气不善地回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及川彻丝毫没有被听见窘迫，他吐吐舌：“那小狂犬要继续加油哦。”
没办法，京谷的个性就是很容易被坏心眼前辈拿捏。
纵使他已经看穿及川彻的激将把戏，裁判一吹哨，他依旧会进入上头的状态。
及川彻一般把这种时候归为‘小狂犬最可爱瞬间’。
矢斤秀抛给黄濑一瓶运动饮料，他被交待密切关注黄濑状况，单从出汗量判断不出什么，于是他开口问道：“怎么样？”
拧开瓶盖草草灌了一口的黄濑答道：“啊，还可以吧。”
太久没有高强度的合练，场上表现依旧有些僵硬，他只能给自己打99.9分，不过预选赛过后，还有接近两月的合训时间，他倒也不太焦虑。
只要明天顺顺利利的把小鸟打赢就没有任何问题。
管他是乌鸦还是白鸟，在他面前都得落地！
伊达工业这边的气氛有些压抑。
特别是发现黄濑下场后，局势没有一丝向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倾倒。
计分板跳动到22：17，金田一的发球局被一球打断，他小跑到位的时候没忍住，沮丧着脸：“抱歉，我没发好…”
一只大手啪地一声打在他后背，紧接着是前辈沉稳可靠的声音：“别在意，专注下一球！”
站在球场上在说什么都晚了，目前最重要的只是打好手中的下一球。
二口回身和他击了下掌：“下球可以再给我托高点，我感觉还能跳的更高。”
抬手打在脸上的黄金川重重点头：“是！”
只是…一两球的突破代表不了什么，黄金川下场时扭头定住，刺眼的比分终止在25：20，伊达工业止步四强，无缘决赛。
位置轮换，熟练的赛后致谢环节结束后，青叶城西全员默契的坐在观众看台，场下赛前热身还在继续。
没怎么上场，此刻体力近乎满格的黄濑趴在一层围栏，朝着场下招了招手：“一定要赢啊！我在决赛等着你们！”
场上热身的双方同时一顿，占据有利位置的天童率先举手回应，而后就见对场那个蹦蹦跳跳的橘子头，竟然也在冲着黄濑喊话。
两人同时注意到彼此，还没开赛火药味就浓厚起来。
悻悻然的黄濑立刻溜到队伍中，千万不要因为他打架啊。
由于青城比赛结束后还去副馆拉了下伸，没等多久最后一张决赛门票的归属权就拉开序幕。
两队选手依次上场的机械音响起时，黄濑才意识到缺少了一个吐槽的声音。
就在他扭头找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身影出现在他旁边预留的位置，为了避免干扰正常观赛秩序，青城全员都在观众席最高处，此刻完全不用担心挡住身后人的视线。
“但是……小及川你这身打扮是为了什么？”
看着把口罩拉到眼底的及川彻，黄濑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落座的及川彻轻嘘一声：“我才不要让小飞雄和小牛若看见我来看他们的比赛。”
他一点都不关注最后的赢家是谁，总归都会输给他们的。
前排的岩一扭头：“混蛋及川，我说比完赛后怎么哪都找不到你人。”
原来是自己偷偷换了身衣服，还去场馆自带的便利店买东西去了。
稍微自知理亏的及川彻哼哼一笑，唰地一下拉开装满食物的购物袋：“我是那么不想着队员的人吗？见者有份，想吃什么拿什么。”
岩泉一翻了个白眼，从袋中掏出一条蛋白棒：“下次去哪前跟我…教练说一声。”
不然在哪都找不到人，他们会以为需要重新更换队长的。
难得被真心话戳中的及川彻鼓了鼓嘴：“知知道了，下次我拽着凉太一起跑就丢不了了。”
正嚼着烤肠的黄濑回头：“唔？”
什么，要跑去哪？
他还想看比赛呢。
第110章
“走吧, 没必要看下去了。”
抱着一袋垃圾，稍微拉低口罩位置的及川彻开口。
场下比赛进行到三局下半，靠在椅背的岩泉一随口问：“怎么？”
比赛的进展有些出乎意料, 但总体看来胜负未定，乌野的气势被短暂压下一瞬，针对牛岛的扣杀处理的并不算好, 在高个子副攻受伤下场后，失分频率明显加快。
同样的，白鸟泽很明显的对于杂食性乌鸦的习性了解得不够深入, 很难处理有意识的快攻和全员协同进攻。
总而言之, 双方都在一分一分的将比分扳回, 绝对说不上谁百分表占据获胜优势。
“那个戴眼镜的要回来了。”及川彻靠在柱子上, 视野看得更广, 那个四眼小弟正从选手通道朝赛场跑来。
“谁，月岛吗？”闻言站起身的黄濑向下望去，果不其然看到正和经理跑进场中的人。
比起白鸟泽, 一同在枭谷联盟集训过一段时间的乌野他们更为熟悉。
特别是被拉去在三馆死命练拦网的月岛, 及川彻对他的印象还算深, 此刻捏着嗓子：“嗯，越来越像老黑的家伙。”
简直快成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
被突然变声的嗓音吓了一跳, 黄濑刚想开口吐槽，就被很直白的松川抢先道：“阿彻,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说话像鸭子。”
及川彻笑怼了一下：“不行吗？正好明天比赛结束后我想吃烧鸭。”
“烧鸭啊！那我要吃那家店的叉烧。”
“我还是拉面吧, 加双份豚骨。”
“就这样决定了, 明天及川请客！”
看着已经把自己安排好的众人, 及川彻没来由得笑了下。
曾经遥不可及的出线，在队伍大家的共同努力下, 竟然已经变成能够如此轻松的谈论，这种感觉可真好啊。
“那么，明天的全部由及川大人买单！”
“……”
原本在激烈讨论拉面要不要加醋的三年级组瞬间停手，站起身的岩泉一抬手抵在及川彻额头，反复确认几遍后才说道：“奇怪，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上胡话了。”
同样抬手摸上去的黄濑面色凝重：“我怀疑是小及川扣球扣傻了。”
“——两个混蛋！只是及川大人大发慈悲而已！”
“这就是不正常的点。”花卷毫不留情地吐槽：“我们认识的那个及川彻从不会发善心的。”
拍了拍前排几个缩着脖子装鹌鹑的低年级声，松川叹息：“走吧，再不回学校，他的脑子就没救了。”
被队伍落在最后的及川彻：“……”
啊啊啊！一帮混蛋，他要在所有人的拉面里多加两勺盐！
话虽如此，全员还是很给队长面子的，在走出主馆后众人很默契的靠在一旁，等待他们抱着胳膊气鼓鼓出场的队长带路。
看着他们的作风做派，及川彻冷哼一声：“等我干什么！”
很会拿捏幼稚园孩童心理的岩泉一被推了出去，面无表情说着：“因为你是我们最重要的队长，没了你整个队伍就像冠军失去他最爱的肉骨头。”
总觉得哪不对的及川彻没再计较，大手一挥把全员带到停车场：“找吧。”
举手提问的黄濑问道：“小及川，我们要找什么啊。”
“找带我们回校的大巴。”及川彻率先迈步，倔强的背影承载着他身为队长的超绝信念感：“我忘了车牌尾号了。”
……
在停车场绕了一圈的人，最后被车上等待的入畑教练找回：“行了，在车上就好好休息。”
“决赛的对手已经出来了，一会及川先跟我走，其余人在体育馆内活动活动。”
及川随口问道：“针对乌野的战术都还记得吗？”
虽然只是IH预选时的战术，但稍微延用一下总归省了些时间。
扯长音的队员们齐齐摇头：“不记得——”
及川彻拳头硬了：“再给我说一遍！”
因为打过太多场不同战术的比赛，真的毫无印象的青叶城西队员们：“不记得——”
稍微记忆力好点的国见用外套蒙住头已经睡了过去，现在还睁着眼的都是体力不错，但对战术类一个头两个大的‘气及川彻’选手。
于是及川彻终于忍不住，转过身趴在靠背上对后排指指点点起来：“信不信我再研究出一讨对阵音驹阵容2.0版本。”
想起那三套大阵容夹带着无数个手势，全员齐刷刷的把衣服套在头顶，瞬间睡得东倒西歪。
稍微慢了一步的黄濑小声嘟囔：“小及川别看我，我也要睡觉。”
“呼呼~”
及川彻：“……”很假的你们知不知道。
其实仙台市立体育馆和青叶城西距离不算多远，大概在全员刚眯着后，大巴就平稳驶入学校。
入畑教练转过头，发现除了及川彻外，其他人都累到东倒西歪，不由得放轻声音抬手把人招呼下车，剩下的能多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下午不一定要弄到几点。
等到车上的人迷迷糊糊睡醒后，指针已经接近一点。
饿醒的黄濑揉了揉眼，开口就是一句：“小及川，几点了？”
摸出手机的岩泉一回答：“是一个在不吃饭食堂就要关门的点。”
一语惊醒满车人。
正准备回宿舍午休的青叶城西学生们，就在这日看见一幅名为《排球部众人狂奔日记》的瑰丽壮景。
“所以说，你们又没赶上食堂。”商量好针对乌野的阵型后，及川彻拉开体育馆的门，直直对上就着牛奶啃面包的一帮人。
三两口嚼完一个松软小面包，黄濑揉了揉肚子：“还有吃的吗，小及川我好饿啊——”
不光没赶上食堂，整个学校的贩卖机都让他们跑了一遍，最终将将凑够一人一个面包的配比。
及川彻晃了下手中的钥匙，眼神里闪过一抹狡黠：“诶？你们不知道休息室有很多速食吗？”
之前为了进军全国，赛训那边准备了不少方便食品，只不过由于住的太豪华，那堆东西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就又被拉了回来。
话音刚落，原本相互谦让面包归属权的三年级，立刻蹿出像阵风抢走及川彻手中的钥匙。
及川彻：嘿，如果你们拦网的时候也能有这个速度就好了。
彻底吃饱的众人围在一圈，抬头看着……比赛录像的视频。
“如果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在场上看完？”
及川彻拿起教具，暂停了视频，面带笑容：“因为…我要抓紧时间来向你们拆分乌野的进攻节奏。”
众人再度在及川彻脸上看见那种微笑，不自觉坐的端正了些。
这种时刻的队长是最不能惹的。——排球部怪谈第一项
“乌野的赛场风格是让人踹不过气的那种，用类比来讲他们就像是随处可见的石头，以强攻对强攻就会重现白鸟泽的失败，所以明天我们的重心将会放在防守上面。”
“前排松川、金田一，后排花卷、渡负责，至于小岩和京谷除了进攻外什么都不用想。”
唯一没有被提到的首发黄濑正眼巴巴望着他。
及川彻噎了一下，继续说道：“凉太作为接应，去做你认为要做的事情。”
乌野的成长速度之惊人，今天的表现只能作为参照，正如眼睛仔能在那种情况下拦住牛岛的扣球，明天指不定又会是谁，能在什么情况下绽放奇迹。
说不准的事情，就交给更说不准的人去做。
确保自己没有被落下后，黄濑在胸口处比了个心，明天保证完成任务！
视频继续播放，这个静谧的下午，体育馆内不时传来惊呼声响。
“小及川，你太混蛋了吧！这种方式都能想出来。”
“嗯嗯…没关系，轻松能做到…对！”
“及川前辈，拦网的时候…好的我再试试…”
直至乌野对阵白鸟泽的录像放过三遍，及川彻才站起身长呼一口气，应该没有被他落下的细节了，小飞雄托出每球的意图他都彻底明了，剩下的只是把阵容再确认一遍。
明天的首发已经确定，在对待飞速成长为值得称赞的强大对手上，他们不会再有一丝小觑。
没被安排出场的绀野正组织着其他几人加练发球，这两天他们多少被换上去发了几球，但始终没能达到他最满意的状态。
轻呼一口气的绀野抱着球跑回发球位，稍后再向黄濑请教一下吧。
在最后紧锣密鼓的预演中，决赛日悄然而至。
熟悉的大巴把众人送到体育馆时，场外已经围了不少观众，周六加黑马的双重缘故，排球爱好者和县内其他队伍几乎全部过来观赛。
下车的时候，黄濑还看到条善寺的那群人也来了。
照岛挥了挥手上的字印小横幅，高声喊道：“青叶城西，替我们报仇啊——！”
只是还没等他们回话，周围的人便围了过来，只是今天及川彻实在没有和女孩子聊天的心情，戴上口罩的他冷着脸让人群让开一条路。
重大事情上格外可靠的池面二人组一前一后，把队伍安全送进休息室。
脱下外套的岩泉一擦了把汗：“还是头一次收到这么多人的围观。”
先前都是在远处看及川彻一个人游刃有余地应对。
“至少不用担心没人应援的情况。”及川彻稍微放松下来，跨坐在长椅上，看着都在低头手势东西的队友突然说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梦见我连续发球得分，但是背后没有一点声音传来，就像是空无一人背水而战的那种感觉吧…”
岩泉一屈手轻敲了下他的脑门：“别多想，我们一直都在。”
“是啊小及川，发球的时候不能保证，但只要你在场上的时候，我会无时无刻在你身后！”
“毕竟，我可是立誓要做队伍守护神的人！”
及川彻的笑声融进吵闹但不烦心的争执中，热热闹闹的，末了他也加入其中。
“那么，我就是队伍的指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