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正文完结)(1 / 2)

暗恋雨至 冬宜 4091 字 2天前

第93章 求婚 暗恋这场雨,终究等来……

会议结束是在晚上八点。

周嘉让从展厅里出来,几个熟识的同行叫住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抱歉,恐怕不太方便。”他拿着西装外套,勾唇婉拒,“家里有人在等。”

热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理解地笑笑,没多勉强:“那是得抓紧回去。”

周嘉让点头:“下次有机会再聚。”

告别过后,他脚步更快了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亮屏幕,发现她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这都三个多小时了。

是睡着了吗?

可今早他们起得很晚,她又不是贪睡的人。

难道出什么事了?

眼帘低垂,眉头逐渐拢紧,周嘉让在想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也就在这时,屏幕上弹出那个熟悉的备注。

他顿时松懈下来,滑动接通,那句宝贝还没叫出口,听筒里却冒出一道陌生的男声。

“你是?”

唇线绷紧,周嘉让口气算不上好。

对方忙和他解释,说自己是酒吧的服务生。

“我们酒吧就要打烊了,但这位小姐喝醉了没法走,看您是她的紧急联系人,麻烦您能来接她一下吗?”

喝醉了?

像被手掌扼住,心脏传来骤缩感,手背上绷起青筋,周嘉让问了酒吧的地址,语速急切:“我马上就过去。”

五分钟后。

晚风中翻滚着闷燥,周嘉让推开酒吧门,高悬的风铃碰撞出一阵清脆声。

目光扫过,只见温书棠趴在右手边那张木桌上,她今天穿了件浅色长裙,布料很软,乌黑的发散在肩后,只露出一个小巧的耳尖。

面前东倒西歪地放着几个空酒瓶,打眼望过去,度数都不低。

眉心拧出沟壑,他问一旁的服务生:“这都是她自己喝的?还是有别人和她一起?”

服务生欠身:“都是这位小姐一人喝的。”

周嘉让嗯了声,示意自己知道了:“今晚麻烦你了。”

付过账单,他径直上前,低唤几次没反应后,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一只手揽在背后,另一只手穿过腿弯,打横抱到自己怀里。

感受到他的体温,温书棠迷迷糊糊睁开眼,脸颊被酒精醺得酡红,眸光也变得不太清明。

迟钝好几秒,她才把眼睛瞪大一点,似乎是认出他了,黏糊地拖长尾音:“阿让。”

“真的是你吗?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她皱着眉,伸手往他嘴角那戳了下。

周嘉让把她抱得更紧,由着她不老实的动作,好脾气地问:“现在还觉得是幻觉吗?”

她诚实地晃晃脑袋:“不是。”

温书棠靠回他怀里,手指软软地扯住他衣领:“你就是我的阿让。”

“是最最最好的男朋友。”

出了酒吧,车子还等在路边。

温书棠却莫名抗拒,眨巴着眼睛看他:“阿让,我不想坐这个。”

周嘉让拂开她额前碎发,指腹在她眼下蹭过:“那恬恬想怎么回去?”

温书棠打了个哈欠,眼眸里蓄起一汪湿润,看着更无辜了点:“我想让你背我。”

没提过这种无理的要求,她抿着唇,怕他觉得自己太作,语调一点点变弱:“……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周嘉让宠溺地捏她鼻尖,“女朋友最大,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夜色幽静,昏黄灯光下,他们俩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温书棠趴在周嘉让背上,双手环住他脖颈,小半张脸埋在肩头里,声音也闷闷的:“阿让。”

周嘉让稍稍偏过头:“怎么了宝贝?”

“你怎么会来酒吧呀?”

周嘉让笑了笑,用那种无奈的语气说 :“还能干嘛?当然是来接某个醉鬼回家了。”

温书棠重重地哦一下,沉默三四秒后,忽然抬起头:“阿让,对不起。”

周嘉让愣了愣,没能理解:“干嘛和我道歉啊宝贝?”

“我是不是特别不省心啊。”温书棠吸了一记鼻子,呼吸间的热气洒在他耳廓,“总是让你担心我。”

“你辛辛苦苦在外面工作了一天,还要跑过来接我回家。”

周嘉让否认她的胡思乱想,掌心安抚地在她腿侧拍了拍:“哪有,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别这么说。”他把人往上托了托,发丝蹭在她耳垂上,“我们家恬恬最好了。”

“只不过下次再想来喝酒的话,提前告诉我好不好?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

温书棠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察觉到她状况不对,周嘉让停了脚,带她到附近的长椅上坐下,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

“恬恬。”他担忧地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温书棠埋着头,食指紧紧捏在一起,指节逼出几分血色,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就是觉得……我亏欠你好多,对你太不好了。”

周嘉让不解:“为什么要这么说?”

“分开这些年,你给我写歌庆生,跑回来给我祈福,一直默默关注着我。”蓄谋已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开始往外掉,像断了线的珠子,在地面上泅开深浅不一的印记,“可我却什么都没为你做过,反而还错怪你,对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真正失约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是她。

周嘉让捕捉到关键的信息,起身把人抱到自己腿上,用拇指去揉她眼尾的湿痕,捧起她的脸问:“下午去椿茗寺了?”

温书棠点点头。

“去看那颗古树了?”

她还是点头。

“所以才一个人跑去喝酒了?”

“嗯。”

她从没想过周嘉让会这样做。

实在太难过了,自责和心疼像洪水般涌上来,她找不到排解的方法,只能用酒麻痹自己。

“别哭了宝贝。”周嘉让见不得她这样,心口像插了把匕首,剖开血淋淋的痛,“再哭下去,身体会不舒服的。”

温书棠胡乱抹了把脸,胳膊环在他腰上:“阿让,你好傻。”

周嘉让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顺着她的话问:“我怎么傻了?”

“干嘛大老远从国外回来,又干嘛只给我祈福,一点都不替自己着想。”

“这不是我们当时约好的吗。”周嘉让答得理所当然,“给你祈福,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

“而且啊——”

他停顿几秒,密长的睫毛难耐打颤:“你在京北无依无靠的,身边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可他又没办法时时保护在她身边。

所以只能用最迷信的方法,祈求各路神灵,护她平安周全。

“好了好了。”他揉揉她的头发,在额前轻轻吻了下,“再怎么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掉眼泪的。”

“也不要再说什么亏欠我的话。”他声线温柔地说,“你也为我做过很多啊,前段时间的热搜,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呢。”

“再往前算,十四岁那年秋天,要不是你把我救下来,我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们之间不要用亏欠这个词,爱本来就应该是互相的啊。”

安慰了好一会儿,温书棠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这里离延龄巷不远,周嘉让背着她慢慢往家走。

酒劲儿还没过,温书棠脑袋里都是奇奇怪怪的想法,闻着他身上的清凛味道,小声问:“阿让,我是不是很重啊。”

“是啊。”周嘉让低低笑起来,胸腔里传来细碎的震动,“我背着我最珍贵的宝贝,背着我的全世界,怎么可能不重呢。”

等到了家,温书棠迷迷糊糊已经睡着了。

周嘉让把她放到床上,换上舒服的睡衣,又倒了杯温水,哄她喝下醒酒药。

“不喝的话,明天起来头会很痛。”

用毛巾给她擦脸时,温书棠无意识拉住他的手,唇瓣嚅动着呓语:“阿让。”

“我保证,我会爱你很久很久的。”

久到把那些错过的,遗憾的全都补回来。

久到地老天荒-

翌日清晨,两人回到漓江九中。

学校年前新修了校门,理石校牌庄重气派,其间嵌着熠熠生辉的字,庆祝的横幅挂在顶端,各色旗帜在空中飘扬。

少男少女们身穿校服,脸上笑容洋溢,追逐打闹间,尽显朝气与张扬,飞扬的裙摆与衣角,碰撞出青春里最浓墨重彩的篇章。

忽而想到什么,温书棠晃晃周嘉让胳膊:“你还记得吗?刚来九中第一天,我就在这遇见你了。”

“是啊。”周嘉让跟着她一起回忆黑历史,“当时看你一直低着头,浑身上下都绷着,像碰见什么会吃人的怪物一样,我还以为你特别怕我呢。”

温书棠鼓腮,轻声反驳:“我那是紧张。”

刚进校门,迎面便碰见了熟人。

这么多年过去,阎王爷还是那标志的地中海发型,polo衫配黑西裤,鼻梁上架着眼镜,稀疏的刘海倔强地向旁边偏分。

认出是他们,闫振平露出罕见的怔愣神情:“周嘉让?”

周嘉让走上前,唇线扬起,一如当年的懒散恣意:“闫主任,好久不见。”

“臭小子。”闫振平抬手拍他胳膊,“当年一声不吭就转学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消息。”

他平时看着严厉,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地训人,实际却极其感性:“最后去哪个大学了啊?现在怎么样?”

“都挺好的。”敛起那种不正经的气质,周嘉让沉着嗓子交代,“大学是在斯坦福读的,现在在京北,开了一家科技医疗公司。”

眉宇间褶皱舒展开,闫振平松了一口气,话语中颇有骄傲的意味:“就知道你错不了。”

余光瞥见他和温书棠紧握在一起的手,他更为感慨:“兜兜转转,你们俩还是在一块啊。”

“是啊。”周嘉让捏捏她的手心,偏头看着她笑了笑,“我们还在一起。”

“上学时就整天惦记人家,又是替她出风头打架,又是非要转去普通班的。”闫振平讲起往事,“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得对人家好点啊。”

周嘉让认真应下:“我会的。”

“书棠可是我们漓江的高考状元呢,附中那么多学霸,全是她的手下败将。”语调一转,他换成打趣的口吻,“这么漂亮又上进的小姑娘,被你小子哄到手啊——”

“就偷着乐吧。”

温书棠被说得不好意思,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颊:“主任,您就别拿我开玩笑啦。”

几人正寒暄着,身后传来一道轻快的女声:“闫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