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而此时的刑警大队,徐梦正在审讯室里面。毕竟她不是确认过……
而此时的刑警大队,徐梦正在审讯室里面。
毕竟她不是确认过的嫌疑犯,手被烤住了。
两世为人,这样的经历也还是头一遭。
到了刑警大队以后,接手的人态度突然变了,里面有一个女警,那人看到徐梦以后,惊讶的叫出声来:“徐梦,怎么是你。”
这人居然是小白,刑警大队说抓来了几个女嫌疑犯,找辖区派出所接的人,刚好离得最近的就是铁道派出所,小白又是有刑事侦查经验,破过大案子的女警察,顺理成章就被戒掉了过来。
来之前小白就了解过过事情的真相,现在的技术手段,还不能确定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但能确定对方确实是中毒身亡,分析案情的时候,大家伙都倾向于嫌疑最大的是儿媳妇。
因为据老人所说,自从两人到了城里,老头的身体就日日在变差。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这三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太融洽,儿媳妇跟俩老人积怨很深,从年轻时候开始,就不太对付,这家媳妇却一口咬死了是这俩老的心虚,因为年轻时候,老人向她投过毒。
这反倒是佐证了杨三淑有下毒的动机。
而这个女高中生,据老人所说,那天她送来了一碗吃的,而这碗吃的只有老头吃了。
第二天老头就出了事,就算徐梦没有作案动机,她也成了嫌疑人。
小白见到徐梦,有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一番询问,徐梦当时就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
徐梦叹气:“死了个邻居,恰好前一天我送了点吃的过去,他家老太太咬死了就是吃了我这碗吃的才出问题,真是见了鬼了,我家那三个孩子也一起吃了,明明一点事都没有。”
那三个可喜欢吃火锅了,老二一个劲儿说豆皮多加一点。
留下来的汤汁,兑点水进去,第二天又煮了一锅出来,昨晚上还把那一锅吃完了呢。
“加了辣的火锅,要是真一个人吃完了,得急性肠胃炎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不太可能毒死他吧,我送过去的可是一大碗,我有那么心黑吗,毒死他们全家对我有什么好处。”
小白叹息一声:“现在隔壁家老太太见人就咬,说你们家经常来些乱七八糟的人,连老外都有”总之话说的很难听:“中间起过几次口角,你就是要毒死他们全家。”
连她都觉得无语,这是多大点事。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出蹊跷,其实徐梦更适合作为证人被带来。
但老太太非要坚持,刚好两家有摩擦,偷土的事情刚刚过去,还真生拉硬拽的扯出些所谓的证据,现在各个单位都有严打指标,徐梦刚好撞到枪口上了,公安局一听到差点出了灭门惨案,狠狠地重视了起来,赶紧办了手续就把徐梦给批捕了。
证据可以按照流程查,人要跑了就麻烦了。
但作为嫌疑人进来,起码要扣留48小时的,如果在这期间找到了证据,还要继续扣留。
一边问询,一边做了笔录。
临出门前,小白问:“需不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徐梦问:“方便给我妈妈报个平安吗,我怕她担心。”
她是在学校被带走的,学校肯定会通知家长,走之前她连一句话都没给冯燕文留,现在冯燕文肯定是急死了到处找人帮忙,但他们家连个人都不认得,冯燕文肯定也没个主意,这会儿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
徐梦知道自己没做过,倒是不心虚,最多在这里被多扣留几天,最后回学校再听几天流言。
但冯燕文她没经过什么事儿,心里承受能力很一般。
比起自己,她更担心妈妈。
小白点了点头,问了一个电话号码,就出去了。
到了外面,跟同事讨论起来:“你觉得事儿大吗?”
同事摇头:“还说不好,我们去看看儿媳妇那边什么情况。”
这种案子,一般都是亲近的人下手的可能性,比外人要强得多,除非徐梦是个反社会人格,就为了偷土吵架投毒,这人该是多狭隘,单看那姑娘又不像,虽然是寄养家庭长大,但感觉也挺正常的,学习成绩又好,不过看人不能凭感觉,有些人就是看着多纯良,背后就有多阴险。
小白说:“里面那个女高中生,我是认识,能送一杯茶进去吗,都坐在里面好久了,水都没喝上一口,她可不是罪大恶极的罪犯,咱们不能这样对她吧。”
有时候他们审问犯人也要有手段。
有人照顾是一个待遇,没人照顾又是另外的待遇。
徐梦那边,很快有人送去了一杯茶水。
杨三淑那里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确认过她的嫌疑很大。
而且她是真的对公婆的怨念很大,俩老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对她下过毒,后来她侥幸逃过一劫,随军去了。
后来丈夫转业,分配到了京市,结果刚安定下来没过几天好日子,这俩老的又跟着过来,这一家人在一起磋磨了十几年,别说处出感情来了,简直都快成了仇。
老太太又在隔壁房间撒泼:“我都说了肯定是她俩干的,我这个儿媳妇最恶毒不过,以前就跟我老伴儿关系不对付,进城以后更加嫌弃我们吃喝要花钱,为了这事儿没少拌嘴,邻里间是知道的,我家这个老头子以前在乡下可是个壮劳力,结果一到城里就成了个痨病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带他回农村去,虽然日子难过些,但好歹能多活几年,我这个命啊就是这么不好,老头子如今走在我前头了,我以后可要怎么过日子。”
没了老头子,她连门都不敢出。
刚开始说人是儿媳妇杀的,那就咬死是儿媳妇杀的人。
后来又说是徐梦杀的,言之凿凿就是徐梦杀人。
后来越说越离谱,成了徐梦跟杨三淑合谋杀人。
赵山索性低着头一直都没说话,他知道媳妇儿跟父母的关系很差,父亲的遗体是他去医院处理的,从确认中毒以后,警方就介入了,现在他不是没后悔过把父母接到城里来,想想之前的日子还挺好过,当年他拿了一笔不低的转业费,他媳妇拿着这笔钱,转手就在城里买了这套房子,为着这事儿,他父母对媳妇意见就很大,觉得儿子的钱没过他们的手,拿着钱在京市买个房子干嘛,以后还能不叶落归根回老家?
杨三淑也有自己的理由,赵山都落户京市了,还提了干,那就至少要干到六十岁。
她可不乐意在京市租房租个二十年,光租金都能买一套房子。
还有一点杨三淑没讲,以后孩子们落户都落到了京市,谁还回乡下去呢,就图老家的那几亩地?
老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确认了儿子儿媳以后不会给他们回乡守墓,自然不会怪到儿子头上去,秉承着一切错误都是儿媳妇造成的思想,越看杨三淑越不顺眼。
杨三淑也是个厉害角色,知道公婆要过来,就迅速把赵山的私房钱,跟他的转业费拿捏到手里了。
日子就是从父母进城以后渐渐不好起来的。
家里有三个孩子,本来日子过的就紧吧,他父母早些年都是吃过苦的,进城以后就是冲着享福来了,压根没有要体谅他们的意思,早两年京市还吃供应粮,为了他娘吃的肥肉,他爹要抽的烟喝的酒,一个月收入就得掏出去一大半。
剩下的几口人,日子就过得更紧吧了。
为了挣钱,他还舔着脸找街道搞了一份扫大街的工作。
要说赵山现在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你妻子跟俩老的,平常摩擦大吗?”
赵山点点头。
“我听说当天也发生过冲突,具体的经过能不能描述一下。”
赵山抬起头,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又再讲了一遍,他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偏颇了:“我爱人虽然跟父母积怨颇深,但没有要害死他们的胆子,她这人就是嘴巴不好,要说她能害死人,我是不太相信的。”
“但这由不得你信不信,徐梦你认识吗?”
赵山点了点头:“见面了应该认识,我们不太熟,听说他们家开培训班的,我父母嫌他们家进出孩子多,跟他们起过几次冲突。”
但这些冲突,只是陈阿婆单方面输出。
取证人员到了长春街,冯燕文也就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徐梦跟他们家无冤无仇的,干嘛要灭他们家满门,那天煮的东西大家都吃了,又不是只给他们家一家人吃。”冯燕文气哼哼的,把老大老二老三一起叫过来。
老大老二年龄大一点,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是啊,那天姐姐从煮到装我们都在场,给他家送的火锅还是老二跟姐姐一起过去送的。”
办案人员一直都在询问徐梦,封锁了李家的案发现场,没有想到在这里有新的发现,指着三个孩子问:“这是你们家的孩子吗?”
老大摇摇头,赶紧跟徐梦撇清关系:“这个房子是我的,徐梦跟冯老师是我的租客。”所以他们的证词,对徐梦才是有利的。
“您可以去街道调查,他们可以给我们证明,我们出租房子还不到半年时间,关系也就一般般,我没有必要说假话。”
冯燕文嘴角抽了抽,好一个关系一般般。
哟呵,这孩子说话还怪有条理的,办案人不由得一乐。
“行吧,那你说说是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老大说的,跟徐梦说的基本一样,大体都是老太太骂人,冯燕文担心杨三淑为了自己的事情,在家里被刁难,所以才叫徐梦过去送一碗东西过去,但为什么吃了只死了老头子一个,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三个吃的挺开心,当天晚上吃剩下的火锅汤底,第二天他加了点水和盐,又煮了一大锅土豆跟豆腐皮进去。
“我弟弟最喜欢吃豆皮。”老大说着说着,都开始咽口水了。
老二抢着说:“豆皮最好吃,但我哥说土豆便宜,非要煮上一大锅土豆,害我都没吃够。”
老三声音小小的:“好好吃。”这孩子从冯燕文她们搬进来以后,算是会说点话了。
问小孩子的话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快仨孩子就把话题扯开了,很热烈的讨论起那晚上的火锅,按照他们的说法,那天晚上的那顿火锅,是他们人生中最好吃最好吃的一顿火锅,没有任何一顿可以比。
办案的刑警都被绘声绘色的描述给说饿了,咽了咽口水:“小朋友,咱们待会儿再说这事儿,你是亲眼看见徐梦盛出来的吗,能不能说说过程。”
老大骄傲的抬起头:“当然啦,姐姐在分火锅的时候,老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肯定是要守在旁边的,我在旁边是为了防止他伸手去锅里抓。”
他一副“我才是好孩子的模样”,又把办案的人给逗乐了。
刑警身上都有一股子煞气,这对震慑犯人有很大的用处,但他们也不会随意对别人释放。
比如这几个叽叽喳喳的小证人,非但不能像平常那样问问题,他们还得耐着性子跟着孩子们的节奏走,哪怕是最有经验的刑警,也被他们逗的时不时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呢,你们为什么会跟着她去隔壁。”
“因为赵星奶奶凶啊,其实我弟弟就是姐姐的狗腿子,他跟过去是为了讨一口好吃的。”
这才是真实理由吧。
这样说来,徐梦作案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而且她没有作案的动机,两家的磕磕碰碰,跟徐家那一大家子对徐梦的伤害值比起来,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徐梦要是个反社会性格,早在徐家的时候,就天天给他们下慢性毒药了,对着从小欺负的人都没下狠手,对着一个隔壁的邻居杀人?
这个逻辑说不通,也不符合反社会性格的判断。
更奇怪的是,按照孩子们所说,火锅是开饭前送过去的,结果吃这碗火锅的只有老头子一个人。
至于老太太说吃完火锅以后老头咳了一晚上,那火锅本来就是辣的,他一个嗓子跟肺部常年有问题的人,一口气吃完那么大一盆,不咳一晚上才怪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咳嗽了一整宿的理由。
这过程中反倒是冯燕文没起到什么作用,那天她腰疼一直都躺在房里,徐梦做好饭了才叫她出来吃,吃完饭她又进去躺着休息去。
直到问完,冯燕文才追问:“我女儿怎么样了,她没事儿吧?”
“嗯,这事儿我们也说不好。”
“还有个问题我突然想起来了。”冯燕文说:“那天早上我在门口碰到了杨三淑婆媳吵架,我听杨三淑骂陈阿婆馋鬼,老两口半夜偷吃把火锅都吃完了,一口没给孩子们留,那天吃火锅的可不止赵三斤一个人,还有陈阿婆。”
两个办案人员面面相觑,这可是一个重大线索。
陈阿婆说的是,火锅都是赵三斤一个人吃完的,她是证人。
“你确定杨三淑是这样说的,陈阿婆没反驳?”
“没有。”冯燕文想了想说:“她只说吃点东西怎么了,骂杨三淑没良心,杨三淑就说他俩独,火锅吃完了连汤底也不给剩下一丁点,好歹留点底子给孩子们尝个味儿,他们应该是连汤底都喝完了,那锅汤底那么辣,喝完了还不得咳一晚上吗?”
她记性好,把当天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
两人在大门口吵架,当时听到的又不止冯燕文一个,去外面一打听一个准。
“肯定是他们把汤底吃了,汤底里面还有那么多油。”老二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嚷嚷起来:“那天我跟姐姐一起去送火锅,赵星奶奶还把沾在碗边上的油用手指头抹了,还舔了手指头的,真恶心她都给抹干净又舔干净了。”
他就是小证人!
就算没有人能证明那碗火锅最后到底是被一个人吃完,还是被两个人吃完,但至少老二是亲眼目睹,陈阿婆在转手的时候,把徐梦送过去的火锅底料给抹了个干净,而且全都吃了。
冯燕文激动的脚一滑,差点没坐在地上。
办案的刑警问:“你真的亲眼看见,她吃了。”
老二点点小脑袋:“确定肯定,姐姐还嫌她舔的恶心,回来洗了好久的碗呢。”
这是一个重大的证明,陈阿婆说了谎话。
第62章 俩警察都说:“你说详细一些。”老二这孩子从小就喜欢……
俩警察都说:“你说详细一些。”
老二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听八卦,学起这些人来也是惟妙惟肖,当时就把陈阿婆从接到吃的,再到怎么抹去油的场景,深度还原了出来,这孩子极有表演天赋,连一些大人都不会注意到的小细节都留意到了。
当他学着陈阿婆抹油的时候,眼睛还很传神的眯了一下。
很享受嘛!
两个警察的神情也肃穆起来。
如果陈阿婆在那个时候舔了油碗都没事,那赵三斤吃了那碗麻辣烫又怎么会出事?
除非他吃多了,被撑死了!
现在轮到冯燕文骂该死的陈阿婆了:“这个死老太太,难怪那么不受人待见,满嘴谎话,我们徐梦哪里得罪她了,竟然把她给咬出来,还说了谎话害她。”
老大一直阴沉着脸听着,说:“她跟姐姐吵完架,肯定是怀恨在心。”
两个警察在一旁听着,于是老二又把白天两人吵架的事情深度还原了一下。
有这孩子在,当时发生了什么,哪怕没有在场的人现在也了解了。
这样看来,陈阿婆怀恨在心,有可能故意陷害徐梦。
就为了这么点事儿,栽赃人家一个杀人罪。
这种人,真是无理搅三分。
“这个证据,有用吗?”冯燕文忐忑不安的问道。
“十分有用,但还需要你们跟着我们去趟公安局,再把事情的经过还原一下,除了你还有别人看到吗?”
老二摇了摇头:“当时就我在,不行吗?”
“没有,你的证词也很有用。”
老二听说自己的证词有用,顿时也高兴了起来。
冯燕文高兴的抱了抱小老二:“徐彬,谢谢你。”
徐彬是老二的大名,她很少这样郑重其事的对徐彬道谢。
老二红了一张小脸,摆了摆手:“哎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啦。”
冯燕文还是郑重的感谢了他,每一个线索对于现在的徐梦来说都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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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徐梦正在闭上眼睛,默背今天复习的古文。
嗯,她在复习。
韩季明和江南两人到这里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徐梦。
江南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她这么淡定,你还会不会这样着急的跑过来?”
韩季明心渐渐轻松,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也会。”
江南说:“我找蔡局打听过了,是命案。”
韩季明顿时蹙着眉:“什么命案?”
江南立刻就把了解到的事情跟他一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事儿跟弟妹没什么关系。”
韩季明:“别瞎说。”她还不是你弟妹呢。
江南嘿嘿几声:“你还不让说了,听到人家有点事,马上就火急火燎的过来,还说对人家没意思?”
韩季明就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但他喜欢人家有什么用,也不代表徐梦会喜欢他,她这个人以前就对人充满防备,过了良久才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待在里头太久了对她也不好我。”
蔡局长那边的关系是江南走的,这趟幸好带上了他。
也是巧得很,蔡局长转业前跟着江南的大伯父几年,提干的时候还多亏了江家助力,后来蔡局长转业到了京市,跟江家也没断了来往,韩季明这一打听,刚好打听到蔡局长的辖区。
别的方面没有办法插手,但公安调了小白警官过来。
小白跟徐梦是熟人,有她出面,徐梦在这里待的自在一些,得到的待遇也比一般证人都要好,她甚至还得到了一本高中语文书,这会儿还能看上书呢。
笔录做完以后,小白就跟徐梦一个房间待着。
但韩季明还是不能进去看她。
江南可没有心思像韩季明那样在外*面等着,等了一会儿他就去外面抽烟去了。
“好了,看成朵花儿她也不知道你在后面做了什么。”江南说:“走,出去抽根烟。”
韩季明摇了摇头。
他没烟瘾,但有人应酬的时候也会抽上一根。
但不像其他人一样,待着无聊的时候就想抽一口,愁人的时候也想抽一口。
江南当然不是一个人抽烟了,他把办案的刑警叫上一起,那人也卖江南面子,江南一叫他马上就去了,一根烟的功夫江南就把话套的明明白白,等回来的时候,身上的烟味都淡了,细节也被他挖了出来,去徐梦家的那些人还没回来,现在他们知道的也是第一手的消息。
跟韩季明说:“是隔壁死了人,那家的老太太非说是吃了徐梦送过去的东西吃死的。”
就这么点事儿而已!
本来徐梦可以做证人带过来询问几句,也不知道哪个缺了大德的,给下了绊子,走程序当嫌疑人给她抓回来了,但肯定的是徐梦可能得罪了人,让人给算计了,不过这事儿影响力不大,最多关她48小时,到时候找不到证据就得放人。
这就是流程上的问题了。
韩季明皱着眉说:“等不了48小时,去跟蔡局打个招呼,马上把人放出来,还有帮我查一下,到底是谁非要把人往死里按。”
公安局不会随便抓人,他不相信隔壁家一个老太太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编出来的事情能组装成逻辑链。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直到中午饭都送进去了,小白就坐在徐梦对面跟她一起吃饭,江南嚷嚷着饿了,拉着韩季明出去吃饭,这才把他拽出公安局大门。
公安局外面就有各种大小馆子,一到饭点都是生意兴隆,这些馆子可不仅仅是为里面上班的人提供服务,来吃饭的一般都是过来办事儿的人,两人扎进人群里是一点都不显眼。
“吃点什么,咱两中午吃点好的去吧。”江南努力活跃着气氛。
明知道没心情,还非要这么说,韩季明没好气的白了江南一眼,但对好友的好意,他表示心领:“随便吃几口就行。”
要不是怕江南饿着肚子,他都不想出来吃饭。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徐梦刚才的样子。
江南说:“你也看到她好好的了,难不成要站在外面看她一整天,等吃完了饭,待会儿我再过去问下蔡局到底是个什么进度,你是不知道你站在这里,他们办事的压力有多大。”
都知道韩家那位在外面。
哪怕韩季明没有找到两个哥哥出面,江南的电话一打来,姓蔡的那个老狐狸也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倒不是韩季明不愿意出这个头,他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韩季明不想给她惹麻烦。
不然也不会这样藏着掖着了。
江南知道他更多一层的顾虑:“你别想那么多。”
韩季明心情不佳:“我怎么能不想这么多,你也知道她回来了,她又一向看不惯我身边有什么关系好的人,我算是知道了,也就韩承能入一入她的眼。”
江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兄弟,憋了好久说了句:“算了我请你吃饭吧,够兄弟吧,本来要你请我的,看你心情不好,就不花你钱了,知不知道这就是亲兄弟。”
他找了一家湘菜馆子。
京市的南方馆子都不便宜,这家店的装修一看卖的就不是便宜货,江南一向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跟服务员要了一间包厢,就被人往楼上领了去了,两人上了楼点了几个菜。
席间韩季明胃口也不太好,倒是江南的胃口不错,不断活跃着气氛。
半路上接了个电话,江南说:“出去一趟。”
说完一溜烟就出去了,门也没太关紧,好在韩季明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就着开着的门,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汤,这个时候外头有声音传了过来,韩季明听着脸色一点点的就变了,扔了勺子起身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说话的人后面才停下。
正在说话的人没意识到后面有人,还在洋洋洒洒的说着:“不就是那么点事儿,给她吃点教训再说,关她个48小时,就算没事儿人出来也得颓个几天,她不是清高的很吗,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应该庆幸哥们儿我现在成了良民,不然找道上兄弟干死她娘的,还别说那小娘皮白白嫩嫩的”
一边说着话,也注意到后面有人过来了,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个个子很高很英俊的男的,有点眼熟,侧身给人让开些位置:“哥们儿,你先过?”
韩季明没说话,一张脸沉的要滴出水来。
胖子这才意识到不对,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拳就砸在他鼻梁上。
“哎哟”一声,胖子惊呼出声。
跟胖子说话那人也被吓傻了,等他反应过来要拦,胖子已经被揍到满脸都是血,眼前看人都是糊的了,韩季明的身上的戾气,一副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最后把人像沙包一样的丢在地上。
等江南听到动静上来,看到这些人都傻了。
他知道韩季明心情不好,但以他的性格不至于这样,刚想出声劝个几句,就听见胖子杀猪一样的嚎:“好啊你,在公安局门口打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吧,秦警官你可是亲眼看见了,这人当街行凶,当街行凶啊他!”
江南刚想过来打圆场,韩季明的眼睛又冷飕飕的看了过去,问旁边那人:“你拿他好处了?”
他气势逼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秦源估计也忘了要干嘛了,等反应过来就要拿人。
江南赶紧拦住,这人到底是不是个警察他不清楚,但韩季明在这个地方打人,确实不太合适,好在中午客不多,楼上也没有别人,一只手提溜着胖子往前拖,一边跟那个矮个子说:“进去,谈谈。”
姓秦的本来不想进来,犹豫了一下决定进去“谈谈”。
胖子是被江南拖死狗一样拽进包厢,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刚才嚷嚷着要把人送进去的劲头也消失不见了。
江南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条白手帕,递给了韩季明。
韩季明擦了擦手背上的血,淡淡的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被吓的不轻,时不时回头看秦源一眼,但这会儿秦源也是懵的。
韩季明的眼里一丝温度都没有:“不愿意说,给你脸了是吧。”
说着话,他随手从餐桌上抄起两根筷子。
胖子菊花一紧:“大哥,大哥,你听我解释。”
江南觉得他再啰嗦下去,自己这位好朋友就要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了,不耐烦的踹了胖子的屁股一脚,这一脚下去直接让胖子趴在了地上。
明知道叫上一声,外面可能就有人能听见,他愣是一声敢叫出来,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吸着气。
韩季明看向秦源:“收了人多少钱,办事儿还挺尽心的,随便谁都能抓?”
秦源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也要找个机会才行,要不是她家隔壁死了人,刚好她又送了点东西过去,我也没有办法硬扯到她身上来,这事儿是我的错,但人都抓进去了,咱们现在不该想着赶紧把人弄出去,我知道错了,您让我将功补过,我现在就回去,办好手续就把人放出来。”
早知道那个女高中生背后有这么难招惹的后台,他就不帮人办这件事了。
江南一脚又踹他屁股上:“少他妈给老子装逼,抓人进来容易,放人也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吗,那可是杀人嫌疑犯,你们蔡局都没有办法说放人就放人,你他妈抓人抓的爽了,留下一屁股烂摊子给谁收拾呢你,流程你倒是挺懂的嘛,平常没少收人钱帮人办事儿收拾人?”
秦源暗暗叫苦。
韩季明还在盯着那个胖子。
其实看到胖子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大概。
这段时间徐梦在火锅店帮忙,肯定得罪人,但费心扒拉的把事情做到这一步,还真是少见。
要不是韩季明发现了,第一时间就插手了,哪怕是他们今天赶到,徐梦今天肯定也要吃苦头,但他们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韩季明,这位小爷可不是受得了委屈的主,顿时吃了他俩的心思都有了。
正在僵持着,江南手里的大哥大响了。
江南接起来电话,听着听着嘴角的弧度慢慢的变大了。
“不用关48小时了。”江南说:“他们找到了个证人,能证明徐梦是清白。”
第63章 这通电话是江南在公安局的熟人打过来的,那边一接到消息,就把人接到公……
这通电话是江南在公安局的熟人打过来的,那边一接到消息,就把人接到公安局再录了一次口供,两边的口供完全对得上,这也就是证明了徐梦之前没有说谎,那一碗东西不止老头吃了,老太太也吃了,最后把徐梦的身份转成了证人。
证人的待遇跟嫌疑人可不一样,不需要羁押48小时。
冯燕文已经跟着取证的警察过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事儿多亏了陈阿婆拱火,她气得要去找陈阿婆算账。
儿子还没来令人,陈阿婆就在公安局待着呢。
听说徐梦要被释放了,陈阿婆就去领导办公室里闹,哪个单位都有这种来撒泼闹事的,这种人公安局还真见到过不少。
“你们就要把那个小娘皮给放了,你们不能把她放了,我家老头真的是吃了她给的吃的才死的。”陈阿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嚎大哭道:“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她杀了人,她不偿命吗?”
絮絮叨叨的又说起她的不容易起来。
谁都有不容易的时候,你不容易别人也要过得艰难了不成?
冯燕文到的时候刚好碰到陈阿婆撒泼。
这是受害人家属,人家有委屈来公安局哭几声怎么地了,你是能把人扔出去还是丢出去,再论年纪也一大把了,万一有点磕磕碰碰的,真把人弄伤弄残了,说不定还会被赖上给人养老。
以冯燕文的性格,是做不出冲出去给她两耳刮子的事的。
警局里面的人还想再劝,正在这个时候,冯燕文身后刮起来一阵小旋风,一个人冲了上去,一巴掌就拍在陈阿婆脸上。
“啪——”听起来就疼。
陈阿婆捂住了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人,竟然连哭闹声都停止了。
能战胜泼妇的,就只有更泼的人。
打陈阿婆的就是徐梦,是被她陷害的苦主。
徐梦一耳刮子过去,只觉得自己手掌心火辣辣的疼,本来还想再打一巴掌,但见陈阿婆完全不顾形象了,就地一滚就要继续撒泼,那画面简直不要太好看。
“你可真有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那碗东西到底有谁吃过,你给我说清楚,你没吃过吗,就算晚上那盆我没亲眼看到你吃,但接过盆子的那个时候,你没馋嘴舔那么一口?”
馋嘴什么的,陈阿婆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吐槽过。
这在陈阿婆的认知里,是非常非常丢脸的事。
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这个证据一抛出来,哪怕是周围见多识广的警察也愣了,有些甚至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这里面就有本来就忧心徐梦的小白。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破局的。
现在是被个晚辈这样吐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她馋嘴,陈阿婆不要面子的吗,她气的脸都红了,颤抖着手指着徐梦组织了很久的语言:“你就是这样对我老人家说话的,你还有没有家教了。”
徐梦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你有家教,你有家教舔别人家盘子。”
嗯,舔了还不认。
这个时候老二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指着陈阿婆说:“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姐姐也看到了!”
其实赵星也看到了,但他不确定赵星会不会愿意为徐梦作证,索性不说他了。
陈阿婆狡辩:“我忘了!”
小白忍不了了:“放屁,灶台上有两双筷子。”
这可是杨三淑说的,早上起来她看见空盆子的时候,注意到了灶台边上的筷子,是两双。
徐梦送来的东西不值钱,也就没稀着给,送过来的有一小盆,够他们全家当一顿饭菜的量,这么多老头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完,这也可以间接证明,两人是一道吃的。
至于陈阿婆为什么要说瞎话,心里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人群里面有个威严的人顿时变了脸色:“老人家,杀人案是很严肃的案件,你为什么要说假话。”
“我忘了。”陈阿婆面不改色的改口:“我人老了记性不好,忘了还不成吗?”
这是她以前的经验,只要自己一理亏,就推到年纪上去。
总之是我老了,我记性不好,我还可以耍长辈威风。
这种搞法在家里管用,但在社会上倚老卖老谁稀罕你。
徐梦冷笑:“那你可能是不知道,作伪证是要坐牢的,可不是一句你老了就能糊弄的过去。”
陈阿婆别的不怕,就怕坐牢。
她可是听过村里人八卦的,说劳改的都运去开矿,还吃不饱。
于是一直都是铁骨铮铮的老太太瞬间变了脸,在人群里又没有找到熟悉的面孔以后,索性毫无节操的把队友给卖了,大声嚷嚷着说:“是秦警官让我这样讲的”
陈阿婆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不吃她这一套。
铐子上手的那一刻,她顿时就老实了。
嚣张跋扈什么的,那是绝对没有的,一双老脸顿时苦得跟什么似的:“同志,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了真的,我当时真的想不起来了,家里老头子死了,我瞬间慌了神了你知道吧。”
办案的可都是刑警,什么人没见过,别说是个老太太,就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他们也对付不了多少,要是求饶耍赖有用,还要法院做什么,杀个人道道歉就行了。
冯燕文还是不解:“就为了偷土的事情你让她丢了脸,所以她要给你好看?”
徐梦摇摇头:“不像那么简单。”
她往周围看了看,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身影,略微有些失望,刚才在审讯室的时候,明明见到了他呢,难道是她想多了?
办好了手续从公安局出去的时候,冯燕文的脚步都是飘的。
今天这一天她都被吓的够呛,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回家歇一歇。
徐梦扶着她,母女两个赶紧回家去了。
要说韩季明在干嘛,他刚进公安局大楼,他留下来处理胖子跟秦源的事。
江南把徐梦被放出去的消息告诉了他,韩季明反倒是没那么着急了,他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随手一查果然是那个胖子搞的鬼。
本来想着随便找个理由整一整徐梦,是想从社会风气下手,结果刚好徐梦隔壁出了这么大件案子。
秦源跟胖子是老交情,这次胖子请托要帮忙对付个小人物,秦源原本想着不过是个高中生,也没把徐梦放在眼里,刚好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个案子徐梦本来是要作为证人被传唤,秦源就借题发挥,利用陈阿婆对徐梦的怨恨,让她顺便报复报复对方,谁知道这一下就踢到了铁板上,这下不光是秦源算是倒霉了,胖子也没落着好。
胖子这样的人,落在人家手里的把柄随便找,拘留就是半个月起步
秦源自然也落不着什么好,利用职务之便,做了这样那样的。
放平常这种事情没人会点出来,但谁叫他得罪了人。
原来踩线的事情,就变成了非要处理不了的事,不到两天功夫,秦源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的事情就被人检举揭发,后续的事情就是让单位内部自查,轻则丢了职务,重则可能判刑。
韩季明看着处理结果,还不是很满意:“就这?”
也太能轻拿轻放了。
江南:“你这人可真是得罪不得,这事儿蔡局要是问我意见,我肯定跟他说严肃处理。”
这些就是文字游戏,跟松紧绳一样,松一点紧一点,劝凭人一句话。
姓秦的没有犯错吗,他肯定有犯事儿。
但放在以前,没人计较,捏着鼻子也就过去了。
但这次他做的过份了,也越界了。
要不是他暗示陈阿婆,这老太太能张口就来,把屎盆子扣在徐梦头上吗?
要栽赃人家一个杀人他是没这个本事,但让徐梦吃几天苦头,给她点教训,他的能力范围内还能做得到。
这种事秦源以前肯定没少干,但这次是踢到了铁板。
被审查开始,生活中就充满了噩梦。
秦源知道自己完了。
这件事情有韩季明的推波助澜,又有陈阿婆临门一脚的反水,教唆串供的罪名他肯定跑不掉了,单位里一查起来,顺藤摸瓜的揪出来好多事。
徐梦回到家那一晚,气温下降了十来度。
院子里开始嗖嗖刮起来寒风,一夜之间就入了冬。
冯燕文晚上生了火炉子,喊孩子们一起过来烤火,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个红薯,放在火炉子上面烤着,不到一会儿功夫,屋子里就弥漫着烤红薯的香味。
徐梦捏了捏,软了:“可以吃了。”
孩子们欢呼一声,伸出一只只小手去拿。
老大却看着屋外头说:“也不知道婶娘怎么样了。”
杨三淑还关在里头,这一降温,也不知道晚上该怎么过。
赵山是指望不上的,人关进去以后,他这个当丈夫的都没关心过一句。
这时候赵星冻的瑟瑟发抖的上门了,老大赶紧塞了个红薯给他,这孩子犹豫了一下,接过红薯以后,囫囵往嘴里塞着,连皮都没来得及剥开就吃。
徐梦看着皱眉:“你没吃晚饭?”
不是还有两个哥哥在家吗?
赵星吸了吸鼻子,说:“我大哥给我妈妈送衣服去了,还没回来,家里的煤火灭了,我找了点吃的,但家里没火”
家里是有炉子,但没有藕煤,值钱的东西都让陈阿婆给锁起来了。
手里也没钱,想吃东西都没得吃,就灌了一肚子的自来水。
他一个人待在家里,连口干馍馍都没吃上,饿到了现在。
徐梦有些无语:“你也不知道找人换块藕煤吗?”
赵星蔫蔫的:“我奶奶出门前把煤锁在柜子里了。”
“”
徐梦:“不会连吃的也锁柜子里了吧。”
赵星:“嗯。”
徐梦就一脑袋的点点点。
“你爸呢?”
“我爸不知道去哪里了。”
“要不我给你把锁撬开?”
“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了,不撬开难道这几天你都要在外面找吃的了?”
赵星沉默了一下,在“奶奶回来以后会被骂”和“饿上冻上几天”中做了个选择,最后选了开锁。
徐梦去了老大他们房间,翻出工具箱出来。
工具箱里很齐全,徐梦找了把稍微大一点的锤子,放手里颠了颠,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隔壁赵家,让赵星带路直接走到了厨房门口,这会儿天已经很暗了,借着外面的灯光,勉强能看清楚门口一把大锁给锁住了屋子。
徐梦手起刀落,一锤子就把门锁给砍了。
赵星小小的欢呼了一声,有点兴奋,带着徐梦往里走,指着橱柜门说:“姐姐,吃的锁这里。”
紧接着橱柜门也被打开了,里面塞的满满当当的,除了米面油还有糖和挂面这些东西,为了防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儿媳妇嚯嚯家里的东西,陈阿婆随身都是带着一大串钥匙,不光用煤用米要找她,家里只要是用得着的东西,她都喜欢锁起来,她不在家家里连洗衣膏都没得用,全锁起来。
紧接着徐梦一气儿砸了三四个锁头,砸的她内心憋着的那一团火也都一点点的灭了。
赵星欢呼着从柜子里拿出来饼干,仰着小脑袋要分给徐梦和三兄弟吃。
徐梦鼻子发酸:“别吃这个了,回去我给你烤馍。”
这玩意儿怎么可能吃饱。
赵星也很欢乐,他今天算是干了一件大事,把这些年想砸的锁头都砸了,开心的要跟徐梦分享饼干跟糖果。
徐梦接过了饼干咬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这玩意赵星平常吃的都少,献宝一样送给她吃。
强忍着没吐出来,艰难的咽下去以后,把吃的很欢乐的赵星提溜回自己院子这边,一回去就烧水给他烤馒头。
“你就说说这一天天的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徐梦一边碎碎念,一边从厨房里拿出两个馒头出来,放在刚才烤红薯的架子上烤:“家里的吃的用的全锁住了,还不知道杨大婶什么时候回来。”
冯燕文问:“晚饭没吃,白天也没吃?”
徐梦把赵家的情况说了,还好杨三淑心疼孩子,平常给过赵星两毛三毛零花钱,赵星也没花完。
刚开始赵星兄弟几个也没想到妈妈被抓走这么久都没回来,拿着手里的几毛钱买了馒头,用冷水泡开了吃,简单凑合着吃一顿。
结果吃了上顿没下顿,晚上就断了炊火,没得吃了。
还好家里的馒头有现成的,火光映照着馒头,渐渐烤出些香味来。
刘进他们三个孩子看着也饿了,剥开红薯的皮来吃。
这段时间天冷,刘进几个嫌天天煮饭麻烦,挂面又不爱吃,就从他爸单位买了馒头回来吃,买回来以后也会分一些给冯燕文一些。
徐梦在学校吃三顿,冯燕文一个人在家也吃不了多少,她自己晚上煮个鸡蛋汤,也会给小兄弟三个分上一大碗,吃饭搭子就这样默契的达成了。
今天刘进刚从他爸单位食堂买了馒头回来,都还没冻住的,略烤烤馒头又香又软。
冯燕文就着热水,给刘进冲了一碗红糖水,又端出来一小碗咸菜出来。
红糖水的甜香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
“好吃。”赵星就着咸菜,大口大口的吃起馒头来。
冯燕文看着心软,问道:“也不知道杨三淑什么时候能出来。”
听到聊起妈妈的名字,赵星手一顿,吃饭的速度明显都降下来了。
他想妈妈了。
第64章 可万一是杨三淑干的呢?徐梦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得……
可万一是杨三淑干的呢?
徐梦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得安慰赵星:“你不相信你妈妈啦?”
赵星扁扁嘴,他自然是相信妈妈的了。
但所有人都认定了是他妈妈杀的人,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祈祷这事儿不是妈妈干的,人能够早点出来。
当天晚上赵星就在这边睡下,直到很晚的时候隔壁才传来动静,一问之下是赵阳跟赵月回来了,兄弟两个见厨房门大开,还以为遭了贼了呢,进去一看东西也没少,在外头生了半天的火炉子,煮了点挂面吃,弄到了很晚才回来。
赵山到了凌晨才回。
私底下冯燕文跟徐梦念叨:“真没想到赵山是个这样的人。”
媳妇不管了,孩子也不管了,第二天居然穿着整齐去上班了,还跟没事人一样,跟街坊邻里们打招呼。
就连刘大姐过来瞧孩子,也一脸无奈和震惊。
第二天就更冷了,冯燕文让人去公安局打听,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但杨三淑的嫌疑还是很大。
赵阳跟赵月两个也回来了,拎着东西上门,要把赵星接回去。
结果赵星住在这里爽歪歪不肯走,还跟自家两个哥哥闹了一场。
就这样等到了第三天,赵阳从公安局带回来了新的消息,化验的正式结果出来了。
“怎么,怎么叫死于双硫仑样反应?”徐梦问。
现在是陈阿婆成了嫌疑人。
消息是街道刘大姐带来的,早点让她们母女知道也是早让她们安心。
之前陈阿婆跳的越欢乐,现在她的嫌疑也就越大,因为赵三斤中毒死的原因找到了,是乙醛中毒。
成分分析比较复杂,比中毒这个结果出来的晚了好几天,是白酒跟消炎药一起下肚,引起的中毒,这个结论一出来,杨三淑的作案嫌疑就被排除了,第一药不是杨三淑送过去的,第二白酒她也碰不到。
后来陈阿婆自己都说,那天她拿了白酒让赵三斤就药。
谁都没有想到赵三斤中毒的真相是这,是他一直馋了一辈子的白酒,最后害死了他。
白酒加消炎药,吃了死翘翘。
一般人吃了也就呕吐和呼吸不畅,及时送去医院洗胃也就得了。
但赵三斤的身体早就被烟酒腐蚀一空,虽然刚六十岁,跟七八十的老人也没什么区别,平常身体就很差的赵三斤,中毒以后的反应也比一般人要强烈一些,赵三斤发病的时候,陈阿婆还在外头跟儿媳妇吵架。
结果赵三斤发病了也没人知道,又是吐又是窒息,在屋里挣扎了好久才死。
他在里头呼救,也没人听到,卧室里面的门帘子厚,杨三淑也不是没事就往公公婆婆房间里跑的人,老头子估计在屋里喊到嗓子都哑了,家里没一个人知道。
这个结论是医生跟警方一起分析出来的,深度还原了赵三斤临死前发病、呼救,一系列的情况。
赵三斤死之前肯定很痛苦,而造成这一切的陈阿婆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了。
白酒和药都是她亲手送到老头子手上,就算她说不知情,也要人信她才行,门帘子也是她要挂的,谁也不能换保证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就连老头子死了以后,上蹿下跳也成了间接的证明,她甚至还做了伪证,把一切的过错都栽赃给徐梦。
这事儿整的,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指明了是她一手策划了赵三斤的死。
徐梦听完目瞪口呆:“那最后怎么办?”
刘大姐说:“单看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时候,是用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起诉她了。”
总之,一个杀人跑不掉。
刘大姐摇摇头,有些唏嘘。
“其实那老头刚来城里的时候,身体还行,这几年给烟酒蛀空了,这俩老的也是个很固执的人,医生都跟她说了,烟酒要少碰,坚决不听。”刘大姐叹了口气,以前老太太找街道上的干部们诉苦的时候,她心里未必没有对杨三淑有成见,结果医生说赵三斤的身体已经很差很差了,哪怕没有碰到这种事,也活不长久了。
化验以后才知道,肺癌到了四期,肝硬化也很严重。
以前在农村住的时候,长期喝劣质酒,酒瘾大的很,每天至少要喝两斤,有时候白酒当水喝。
你也不知道老太太是真觉得烟酒好,还是一辈子顺着男人顺惯了,不管子女还是医生劝解他少喝少抽,固执的陈阿婆都能把人骂到自闭。
杨三淑这身份更加敏感,但凡多说一句,落在老人眼里,你就是嫌弃我花钱了,你不孝顺!
老人天生就占理。
冯燕文说:“那杨三淑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不等他们再去打听,杨三淑就被放出来了。
至于隔壁赵家闹成什么样,这是人家关起门来的事,住在隔壁的徐梦自然是不知道的。
徐梦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又去上学去了。
学校里本来纷纷扰扰的流言,因为她的快速返校得到了压制。
而新一轮的流言还没到之际,又有新的事情要忙了,刚刚结束了几次模考的学生们,又要进入到魔鬼的期末复习之中,而这段时间徐梦除了要上课,周末还要去一趟店里,时间安排的很充裕。
她没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只在偶尔,会想起那天似乎在公安局里看到过韩季明,但他后来没有出现过。
徐梦问过小白,小白表示不认识他。
她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但又觉得这样也很正常。
后来这段时间,甚至连周日都没见到过他了,刚开始徐梦还有些失落,渐渐也明白过来这样很正常,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作为普通朋友,韩季明做的已经很多了。
张明卿去了一趟川省,回来以后才知道徐梦经历了那么大的事。
她这几天也憋着火,也刚刚跟李家那边谈好了离婚的事情,就知道了对面那家是那个小三开的店。
“你没事吧。”张明卿脸上还带着几分疲色。
她刚刚坐了一天两夜的火车回来,哪怕一路都是软卧,也累的不轻,这几天她都在火车上,宋霞打电话都联系不上她,一下火车才看到电话,到店里听宋霞细讲,才知道冯燕文留了口信。
刚开始张明卿没细讲,后来才听人说起徐梦的事。
那个时候徐梦都出来了。
张明卿亲自跑了一趟长春街才安心。
要赚钱肯定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光想挣钱不想惹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一个月赚两千块,徐梦要买下自己房子的愿望很快就能成真,她是绝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甩手不干了的。
徐梦正在检查新买来的调料,把今天要用的捡出来,无意中扫了一眼张明卿,吓了一跳说:“最近很累?”
张明卿身上胡乱套着一件灰扑扑的大衣,头发胡乱在头顶上盘着,站在凳子上取东西。
这跟以前的她判若两人,换以前她一定会穿着漂亮的羊绒大衣,打扮的精致漂亮,站在店门口做着迎接客人的轻松活。
张明卿摆了摆手:“随便了,舒服就行。”
装了半辈子了,她再也不想带着一副假面具生活。
以前她倒是主意形象了,可等到丈夫渐渐发迹,身上也多了别的女人的味道,就算是再精致漂亮,男人这种生物,还是会找更新鲜的女人。
刚开始张明卿没想过离婚的,她在铁路局那种单位,离婚肯定会对她有影响。
直到后来那女人在她面前摊派,她都没想过离婚。
离婚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是从她自己的事业一点一点的有了进步,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直到某一天张明卿突然想到已经好久没看到丈夫,不曾想念,也不曾愤怒,她这才觉得,这段婚姻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了。
剩下的就是女儿抚养权的问题。
李家到底*重不重视团团,自然是重视的,毕竟家里只有那么一个女儿。
为了抚养权官司,张明卿也博弈了很久,直到最近才把婚给正式离掉了,火速把团团接了出来,又搬到了新的住处,前段时间因为火锅店的生意,她又跑了一趟川省进货,时间安排的充实了,人也没有以前那样讲究了。
怎么舒服怎么来吧,张明卿跟自己说。
“这段时间忙,你出事那几天我刚好在火车上。”张明卿说着话,目光看向店外头:“你且等着,他们没什么好下场的,咱们做生意的还是要堂堂正正,歪门邪道什么的可要不得。”
徐梦也跟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到湘湘炒菜馆门口站着一个长头发的小青年。
大概是跟这条街的气质太不搭嘎了,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会扫他一眼。
这是湘湘新招来的经理。
湘湘的老板娘,名字叫秦欢,也就是张明卿前夫现在的相好,以前是那人公司的财务。
张明卿以前还见过她几面,感觉是个挺有上进心的女孩子,当时她还只是公司新招进来的业务。
听说秦欢很有些本事,故意在办公室里摆上许许多多的财经杂志,一到下班人都走了,她待在公司忙前忙后,在领导面前很是刷了几波存在感,人前人后又显出跟一般人不一样的书卷气出来,没多久就把她调去了公司财务。
后来张明卿再去公司找她丈夫要钱,秦欢就没有以前那么对她尊重了。
找她转款,十次有七八次,她都要为难张明卿一下。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秦欢早就把公司的财产当成她个人的了,张明卿每多拿走一分钱,以后属于她的就要少一分,可张明卿既然看出来了,也不会让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秦欢越不舒服,张明卿越是要往公司跑,各种理由去要钱。
秦欢早就把她当成假想敌了。
就跟条疯狗似的,逮着张明卿就要追着咬。
这回离婚,张明卿又捞走了不少钱,作为公司财务的秦欢肯定一清二楚,光想想她不舒服的样子,张明卿心里就格外痛快。
跟前一阵相比,湘湘炒菜馆的生意惨淡,早就不复往日的风光。
新来的经理姓秦,是老板娘的堂弟,自从胖经理被抓了以后,店里的经理就换成了他。
比起擅长钻营的胖子,秦经理的能力差了很多。
他一来就搞降价,想跟对门打价格战竞争,生意是好了几天,但随着价格降低,湘湘的品质也降低了不少,生意一惨简直是什么倒霉事儿都找上门,这个时候厨子撂挑子不干了。
这样一来,店里不得不找新厨子。
几番折腾下来,非但没挣着钱,连本钱都亏了个干净。
老板娘又找到了新的营生,叮嘱他好好把店开着,只要一直开着就成。
虽然老板娘不在乎店里到底能不能挣钱,但秦经理有自己的小九九,老板娘只给他发一份工资,他出来可不止是想挣这一份钱的,在店里站了一会儿,秦经理跟一个平头小年轻碰面了。
两人以前一起混舞厅的,现在秦经理从了良,找了这么一份“正经”工作干着了,小平头还在舞厅当保镖,小平头有个姘头在舞厅当舞女,这几年混的还不错。
秦经理给对方递过去一支烟,那人接过来扫了一眼:“不错啊你小子,都抽上中华了。”
“嗐,跟着我姐瞎混。”
平头青年看了店里一眼,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这生意也只配瞎混了,你这店里现金流走的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生意,捞点外快玩玩。”
秦经理抬了抬眉毛:“别介,这是我姐的店,我可不敢乱来。”
“你现在胆子怎么这么小了。”
“嗐,这要是我自己的店,给你瞎整都没关系。”
“你就说说你这店里的生意这么差,开在这里干嘛。”小平头不屑的说:“没少给人把钱洗成白的吧,这活儿兴她当老板娘的干,你承担风险,还不如自己干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秦经理犹豫了一下,笑了笑却是没一口应下来,但心里面动了活络心思。
餐饮现金流大,很多人就用餐饮店面把钱给洗了,他姐原先就是给人干财务的,在这方面懂的多资源也多,所以这个店是开着也挣钱,生意不好其实也挣钱。
这样想来,反正钱也是要过他手,还不如挣点多捞一些在自己手上。
秦经理松动了些:“什么生意,你说来听听,不犯法吧。”
小平头大笑出声:“不犯法又发大财,有这么好的事儿能找到你?”
他这样一说,秦经理倒是松动了。
有钱挣,谁还管犯不犯法啊。
犯法的事情,平常他们也没少干啊。
第65章 十二月初,一场大雪下下来,气温又降了不少。家里头……
十二月初,一场大雪下下来,气温又降了不少。
家里头的火墙总算是烧起来了,家里暖烘烘的。
总算熬到了月末放假,徐梦一气儿在家睡到了九点多。
这么冷的天冯燕文也懒得做早饭,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在外面买了些早餐,回来刚好听见屋里有动静,知道是徐梦起来了:“白天我要去看店铺,你什么时候出去?”
她自己早上喜欢喝点暖呼呼的东西,就买了豆腐脑回来。
徐梦喜欢吃油大一些的,带肉的东西,吃包子一定要肉包子,小笼包最好!
冯燕文就把桌子上的书跟本子都收拾了一下,自己坐在桌子前吃起早餐来,她吃的急等下还要出门。
现在的学生越来越多,寒假还有好多人报名想把孩子送来,家里地方不够用,徐梦建议她干脆租个房子开培训班,这段时间冯燕文都在跑租房的事情。
母女两个都是大忙人。
徐梦裹着棉衣就跑出卧室,捡了一个小笼包丢嘴里,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睛,喟叹道:“还是这家的小笼包好吃,可惜我只有放月假的时候才能吃得上。”
冯燕文看着她一头乌黑的头发,还在感慨孩子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徐梦刚送来家里的时候才一岁多,肠胃很差,高蛋白的东西都不耐受,牛奶跟鸡蛋吃了都拉肚子,只喝粥又担心营养不良,小时候瘦的跟豆芽菜一样,又白。
小小的脸蛋白净的像是透明了一样。
那会儿她父母要去南方,担心孩子跟着他们走那么远活不了,只能托付给亲戚家养着,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她没见过徐梦的父母,但听邻居说过,听说她母亲是个大美人,她长得像母亲,从小就好看。
那会儿冯燕文还期待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对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并不是很感兴趣。
徐梦太瘦弱了,她又天生的母爱泛滥,生怕没人要她就死了。
就当个小猫小狗一样的养大,养久了也充满了感情。
冯燕文也吃了一口小笼包,顿时觉得味道有点油腻腻的,皱了皱眉又吃了一口豆腐脑,母女两个说了一会儿话,这个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两人齐齐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史密斯抱着艾玛来了。
外面开始下雪,父女两个走的很慢,艾玛透过窗户看到了冯燕文,兴奋的从爸爸身上跳了下来,噔噔噔的跑到了门口。
门一推开,冷风嗖嗖的灌了进来,徐梦猛的打了个哆嗦。
史密斯赶紧跟着过来把艾玛推进来,又把门关上。
冯燕文刚好吃完一盒豆腐脑,合上饭盒盖子跟艾玛打招呼。
“你好艾玛,今天怎么过来了?”
今天没课,而且史密斯很少这样不请自来。
艾玛仰着小脑袋看着她,蔚蓝的眸子里藏着星星,闪亮亮的。
史密斯说:“冯,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冯燕文抬了抬眼皮子,示意史密斯先坐下再说。
史密斯却是急迫的很,摆了摆手,并不避讳徐梦还在周围,开门见山的直接开口:“冯,我在英国的学校要我赶紧回去,有些话我怕我不说出口,以后就很难跟你说了。”
冯燕文看了一眼他,示意他再说下去。
史密斯看了看徐梦,咬着牙继续说:“我跟艾玛的妈妈在生她之前就分开了,所以现在是独身一个人,我想跟你求婚,请你跟我一起回英国去。”
冯燕文直接呆掉了,她没想到史密斯会这么直接。
这段时间她跟史密斯相处的不错,也知道他一个人带着艾玛,也看得出来是跟艾玛的妈妈分开过了。
本来以为史密斯会说一些示好的话,但没想到史密斯一开口,竟然是要她跟他去英国,这也太突然了。
冯燕文呆愣了几秒,然后摆摆手说:“我想你知道从华国到英国的距离,我没有办法离开那么远”
她没有直接拒绝史密斯,但如果一开始就是要她去英国,哪怕这个国家再有吸引力,她也不敢去,谁知道前面的路上会有什么,而史密斯跟她也不算是很熟,出国这种事,如果是自己想要出去是一回事,但如果跟着一个男人跑出去,这也太失智了一些。
而且她跟史密斯也没有那么熟,感情的事情说不好,万一分手了呢?
史密斯似乎也预料到了被拒绝的命运,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下来:“对不起冯,我自己也觉得提出这样的要求很过份,我应该早点跟你表白的,要是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你会跟我一起去英国吗?”
冯燕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想你知道的事业刚刚起步,而且我以后的人生,不会围着男人和家庭转了,我能够拥有现在的事业很不容易,所以——”
她不会去英国,从新开始新的生活。
她现在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史密斯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好在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如果冯燕文答应了他,他会很高兴,冯燕文如果不答应他,他也不会太难过就是了。
但他这次过来,更多的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以前他没有想过会爱上一个东方女人,但这次真的要离开,他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冯燕文,就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而他要不把自己的心意留在这里,可能以后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了。
史密斯本以为这次来华国的交流学习至少会有两年左右,但没想到才来了两个月,学校就会紧急召唤他回去,他甚至都没有办法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再能来华国。
艾玛也听懂了爸爸跟冯阿姨聊的话,顿时扑过来抱住了冯燕文的大腿撒起娇来,呜呜呜的哭出了声,这孩子很会撒娇,一时之间都让人控制不了,冯燕文赶忙抱着艾玛哄她。
徐梦往她嘴里塞了个小笼包,艾玛抽泣着,但嘴巴却很诚实。
第一个吃完,她就不哭了,一双蔚蓝的眸子看向徐梦:“还要!”
小孩子果然还是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样子最可爱了。
徐梦就教她讲“小笼包”,逗她玩:“以后来华国,姐姐还要考你的哦。”
生活中她已经学会了很多词汇,徐梦也让她能开口的时候尽量都开口,小孩子学的又快,她的中文可学的比爸爸要好多了。
说完艾玛扁了扁嘴,一副好难过好难过的样子。
徐梦又给她嘴里塞了一个,吃完一个又一个,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艾玛有些难过的说:“等回到英国,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好吃的包子吃了。”
说完又有点想哭,她还是很喜欢阿姨跟姐姐的。
相处下来这段时间,徐梦也很喜欢这个金发碧眼的小丫头,亲了亲她的小脸蛋:“你好可爱啊。”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喜欢哭了。
徐梦没办法,想抱着她出去玩,但艾玛小笼包没吃够,又嚷嚷着要吃别的。
她从小就在各国游历,光亚洲这几个国家都来了不少次,口味早就不是英国本土土著的口味,反倒是华国的餐食比较符合她的口味,艾玛来的时候就没怎么吃饱,这会儿反倒是胃口大开起来。
史密斯没有被拒绝的难堪,还邀请冯燕文出去吃午饭。
冯燕文表示自己今天要去看铺子,恐怕没有时间陪着史密斯跟艾玛玩。
“没关系,我带着艾玛跟你一起出去。”史密斯说。
冯燕文大囧,她不是刚刚拒绝了史密斯吗?
可惜史密斯跟艾玛似乎不这样觉得,父女两个甚至都开始商量起中午要吃什么了,两人纷纷表示自己想尝试一下华国的烤鸭,于是很愉快的达成了中午要吃烤鸭,晚上要吃火锅的提议,艾玛也暂时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哭唧唧的要吃小笼包,父女两个叽叽喳喳起来,倒让氛围轻松不少。
“在离开华国之前,我还想吃三顿烤鸭,这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艾玛也高兴的挥舞着小拳头:“好吃好吃。”
父女两很快满血复活。
冯燕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顿时也不那么尴尬了。
说话间徐梦也收拾好了,跟着他们一起出门,跟史密斯相处起来没有那么多拘束,他不太会摆长辈的谱,跟徐梦说话也像朋友一样,这大概也是冯燕文比较喜欢跟史密斯相处的原因。
经历过了薛老太和陈阿婆这样的人,以后冯燕文找对象,大概都不会找要跟老人住在一起的了。
嗯,徐梦也不想。
刚出门,雪就铺了满满一地。
艾玛就不让爸爸抱着了,穿着红彤彤的小靴子在雪地里撒欢的奔跑,一边跑一边叫:“下雪了下雪了。”
一溜烟简直要把大人都甩到后面去。
徐梦童心大起,也跟着艾玛在后面跑,两人一溜烟跑出去了好远才停下来。
最后跑不动了,两人又手拉着手往回走,却把史密斯跟冯燕文两人甩开了老远,两人回头只能看到两个黑黑的小点,就见到两人正在聊天,史密斯很高,衬得高挑的冯燕文娇小起来,徐梦有些遗憾的想,如果史密斯不用回去,两人真的很登对,而且她也很喜欢史密斯,他从不摆长辈的架子,说话也直来直去的。
徐梦:“艾玛,姐姐带你去堆雪人啊。”
艾玛鼓了鼓腮帮子:“姐姐骗人,这么点雪,堆不起来雪人的!”
这场雪刚刚才下起来,雪才在地面上铺起来薄薄的一层,都堆不起来的好不好。
可惜第二天要上学,明天肯定就能堆雪人了,徐梦觉得有些可惜。
艾玛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指着爸爸所在的方向说:“说不定爸爸跟冯阿姨能谈恋爱呢,我好想阿姨当我的妈妈,阿姨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连姐姐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徐梦惊呼:“为什么是连姐姐”
艾玛眨了眨大大的眸子:“这不是很好的形容词吗。”
徐梦:“”
立刻纠正她:“一点都不好,这句话可不是好话吗,你应该说,你也很喜欢姐姐。”
徐解放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家里出事以后,老太太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又住了几次院,身体每况愈下。
自从徐大卫住院,大哥大嫂一直怀疑徐大卫受伤是他干的,频繁找他麻烦,徐解放干脆锁了房门,去了南方跑车,他这一跑不要紧,徐家的日子比以前更难过了,他这次挣了不少钱,回来就想跟冯燕文低一低头。
要说徐解放对冯燕文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冯燕文长相又漂亮,就算当年是个农村来的姑娘,也实在是让他得意了一阵,但后来渐渐就变了,冯燕文考上了大学,全家人都开始看她不顺眼。
首先是老太太,她担心三儿子这个媳妇是个野鸭子变凤凰,迟早要飞走,直到现在还在说当年就不该让冯燕文读大学,读完大学心就野了,不读大学没了本事,哪怕在家里过得再憋屈,也要忍着过下去。
然后就是一直比着冯燕文的两妯娌,为了压着这个弟媳妇,两人没少在家里较劲很挑唆。
直到前段时间徐解放才幡然醒悟,老太太和兄弟都是浮云,只有媳妇才是自己的。
虽说他没有生育能力这事儿是骗了她,但冯燕文现在年纪也大了,能找着个什么人都难说,但他愿意接受徐梦,如果冯燕文愿意回来,他愿意好好跟她过日子,把徐梦当成亲生的养大,她本来也是在徐家养大的,还是他隔房堂哥的女儿,跟徐家才是沾亲带故的血亲。
想到这里,徐解放的心就火热。
徐梦这孩子虽说是女娃,但跟冯燕文从小就亲。
他也不计较是不是亲生的事情了,徐梦的爸爸跟他亲缘关系本来也近,四舍五入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
一头火热的徐解放,刚好看见了徐梦带着个金发外国小孩,嘻嘻哈哈的跑。
徐梦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崭新棉服,看着比暑假的时候还高了些,脸也比以前白了些胖了一些,看就知道生活过得很滋润。
冯燕文还真舍得给她花钱!
徐解放不太喜欢徐梦,跟这个养女也打小就亲不起来,小孩子就是这样,你跟她不亲,她也能敏锐的感觉到,徐梦也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养父。
“徐梦,你妈呢?”
徐梦差点一头撞到徐解放身上,还是艾玛拉了她一把,才收住脚步。
她第一反应就是,来找她妈干嘛,不会是又来找她妈回去,让她当牛做马的吧。
再看看徐姐放这个样子,胡子是专门刮过的,衣服也专门收拾过了,徐梦眉心一跳,下意识往身后看了过去,这会儿冯燕文还在跟史密斯聊天,不知道说到什么上头来了,冯燕文捂住了嘴,笑个不停,眉梢眼角都带着轻松跟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