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儿(2 / 2)

一张纸条都没留。

杜思贝自从跟他对视那一眼后就彻底断了片,至今想起的还是他上挑的桃花眼,还有习惯性朝右边牵起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括弧。

特像只狐狸。

但这只狐狸还挺懂报恩。

不仅守规矩地没有趁她断片后乘人之危,临走前还给她穿好睡衣,自己的行李箱都被他翻得乱七八糟。

他一定是在到处找给她换洗的衣物。

虽说是不小心喝了催.情药,但杜思贝觉得自己不亏。这得点多贵的男模,才能让大帅哥撸起袖子伺候她一整晚?

他是她在中国永远够不着的那类男人。

至于药效么,对着他喷了那么多次应该也释放得差不多了。

整理好行李箱,又在酒店阳台自拍了几张,杜思贝启程回国。

拜拜啦nick!

飞机呼啸着降落在上海浦东机场。

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

杜思贝给自己的次卧开锁时,隔壁主卧的女孩忽然大叫:“快来上路救我啊啊啊老公!”

刺耳的声音令杜思贝皱了皱眉。

她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请她声音小点儿,门那边传来不耐烦的雄浑男声:“妈的你吵死了!玩个妲己你对老子放大招干什么,蠢货!”

杜思贝就要叩门的指节一顿。

室友又带男友回家过夜了。

里面这男的,杜思贝共用阳台晾衣服时跟他打过照面,长得狗熊似的又黑又壮,看谁都像瞪人。

现在听他打游戏的声音也像个暴躁狂。

杜思贝无声叹了口气,拖着行李箱折回狭小的次卧。

她的房间虽小,却一应俱全。

墙角的单人沙发用落地灯一照,有几分ins风的伪精致感。

出差这些天,杜思贝没关屋里的灯,暖橘色的落地灯快把沙发上两只相对而坐的小象玩偶烤焦了。

“呜妈妈终于回来了,对象!”

杜思贝抱起两只长鼻小象玩偶,埋在胸前用哭腔蹭了会儿。它俩头顶的绒毛暖烘烘的,闻上去有太阳晒过的味道。

“你们都要热中暑了是不是呀?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太穷了,夏天开一个星期空调得好多钱呢,辛苦你们理解一下啦,等妈妈挣了钱一定带你们搬进大别墅!给你们一人睡一张床!”

杜思贝钻进被窝,又抱着“对象”聊了会天。

正讲到她如何义薄云天给男狐狸nick挡了那杯失身酒,薄薄的隔断墙那边响起了狗熊和妲己的□□。

“小骚货,叫你乱放大招,乱放大……我giao好爽!”

“……”杜思贝默默带上耳塞。

第二天就该上班了。第三天也是上班。

上海的夏天闷热,多雨。

这一天天的,日子不就这样么。旅行再精彩,回来后还是归于上班下班的平淡。

杜思贝起初还会时不时回味海边的夜晚,穿白西装的男子。后来也慢慢淡忘了,只依稀记得帅哥身上香香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他的三根手指,修长又漂亮。

三个月后,上海入秋,公司里各部门都在加班加点冲业绩。

边缘人杜思贝看得一头雾水。

卫生间里,她拉住扫地的保洁阿姨问:“姐,大家都在忙什么呢?”

“哎哟,咋没人通知你呀?”

大姐啧啧两声,“新老板这两天就要上任啦!那不得给大老板留下好印象嘛,我们卫生间的瓷砖都不能有一块黑点呢……”

老板?

杜思贝想起海滩边的酒会。

确实有段日子了,传说中的紫薇星终于要下凡了。

但跟她又没关系。

杜思贝“哦”了一声,走进隔间,坐回马桶上刷手机摸鱼。

又过几天,一包烟抽完的时候,她买完烟在电梯间碰到了王烁。

王烁跟几个部门总监围着一个高个男人说话。

那人西装革履背影挺直,短发理得很清爽。站在后面的杜思贝听见他声音低沉而平缓,“多年没回中国,我对国内市场行情不算有把握,未来还请各位多包涵。”

她的领导王烁立即笑道:“陈总您太谦虚了!您要自称不了解市场,那全球美妆圈也没第二个人敢说了解了。哎电梯来了,陈总先请!”

杜思贝手插风衣口袋,等众经理和众星捧月的男人进了电梯,她最后一个走进去。

王烁一愣,低声呵斥:“杜思贝你……!”也太没眼力见了。

杜思贝握在口袋里抓着烟盒的手指一紧。

她抬起头,撞入一道若有所思的视线。

眼前的西装男人正垂眸看着自己。

他鼻梁挺直,眼皮浅淡,漆黑的眼睛如张细密蛛网,无声无息将她笼罩。杜思贝张了张嘴,心跳开始不正常。

而男人右边的嘴角渐渐画出一道小小括弧。

她支支吾吾:“ni……ni……”

她的nick。她的老公。她的三儿。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