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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接连震动两下。

池樾:[在做什么?]

池樾:[玩得开心吗?]

林栀年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逗他:[不开心,我的心都碎成二维码了。]

池樾:[怎么了?]

林栀年:[虽然亲起来还挺舒服的,但我再也不相信你的嘴了,哼!]

池樾:[这锅我不背,我可一句谎话都没跟你说过。]

林栀年:[/心碎,吃个荷包蛋缝起来/jpg]

林栀年:[/你们都在玩梗,而我是真的小丑/jpg]

池樾:[凡事都得讲证据。/擦汗/]

切,要证据是吧?

林栀年瞥了眼跟姑姑还有叔叔玩得正开心的团子,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朝着池樾的房间缓缓走去。

她走到书桌边,将那个神秘的抽屉一把拉开。

微弱的蓝光从她眼皮底下一闪而过。

林栀年原本戏谑慵懒的眼神陡然一变,由于太过震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第56章 重新说你什么感觉

是一条丝绸质地的蓝色发圈,由于历经多年,从泛着珠光的火石蓝,悄然褪变为略黯淡的蓝色。

不可能吧?

这明明不就是……

林栀年颤抖着指尖将那条发圈从抽屉里拾起,熟悉的冰凉触感让她心惊肉跳。

她快步走到阳台,把蓝色发圈放在夕阳光能照到的地方,目不转睛仔细端详。只见发圈尾部有一处微微开裂,露出里面一截黑色橡皮筋。

林栀年将它放在掌心里缓慢转圈,发圈边缘的褶皱也随之迅速皱起、拉扯,随后又迅速展平。

这就是为什么她所有发圈尾部的这个位置,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损耗。

只因她喜欢做这个能让自己解压的重复动作,尤其是在压力如山的高中三年,当别人盘核桃、盘石头来放松时,她就在“盘”发圈。

每当抓破脑袋都想不到某道数学大题的解法时,每当美术作品没有达到预期质量时,每当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时,她总会不自觉重复起这个动作。

而且林栀年在十几岁的时候对发饰的款式极为长情,她独爱这种带褶皱的丝绸款发圈,每次都会一口气买上几十条。可惜这家发饰品牌早已倒闭关门,现在想买都买不到这个款。

她静静伫立在池樾房间的阳台,柔和的橘黄色夕阳将她的眼眸染成带着朦胧雾气的蜜糖色,她的双眸微微失焦,茫然地望向不远处的喷泉池。

为什么池樾的书桌抽屉里会有她的东西?会有她高中时候的物品?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响起,林栀年慌乱之中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池樾的声音:“林栀年,说说吧,我骗你什么了?”

林栀年心虚地将发圈收进牛仔裤口袋里。

池樾继续追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栀年咬了咬唇,灵机一动回答:“谁让你下午两点才跟我发信息,我总觉得你刚退房。”

池樾捏眉心,气笑:“我中午才到海市,然后赶去跟客户应酬,后来才发现手机没电,手机充上电后就第一时间跟你发信息了。下次我一定下飞机就给你发信息,可以吗?”

林栀年声音软绵绵又娇嗔地说:“切,画大饼谁不会啊?我说我下辈子还做你老婆呢~”

说完,林栀年便挂断了电话。她久久站在阳台栏杆边缘一动不动,双眸宛如一汪倒映着夕阳的蜜糖色湖泊。

难不成真的如池容所说的?池樾留着她的东西,实际上是在偷偷暗恋她?

他说她爱了她很久。

竟是这么久吗??

林栀年薅了把头发,心情甜蜜又纷乱,像一团打了结的毛线。

这时,张文丽打来电话,说准备吃晚饭了,要是她忙完就下楼吃饭。

林栀年只好又将那条发圈放回书桌抽屉,下楼先去找雪团。

雪团和掉了叶子的大白菜一起坐在爬行软垫上,被两个日薪五百刀的babysitter左右围住。

小团子看到妈妈,开心地朝妈妈挥挥小肉手:“么么~丫丫!”

林栀年看到雪团此刻的样子,惊呆了。

小团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爆炸头”,大眼睛晶亮,小脸粉糯圆润,笑出四颗白白的小米牙。

池容轻咳两声,解释:“崽崽刚才玩得太开心,发夹不小心掉了一只。”

池云:“所以我们把她另一只发夹也摘掉了。”

池容瞪了一眼自己弟弟:“都怪池云,他力气太大了,摘发夹时不小心把她一个小辫子弄散了,为了好看,我就把她另一个辫子也拆掉了。”

池云尴尬地挠挠头:“但后来我帮她夹夹子了,嫂子你看,这打扮不错吧?”

林栀年这才发现崽崽乱糟糟的头发上夹着一个红色发夹。

小团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发型有什么问题,她

甚至用小肉手薅了一把,将原本就很乱的头发变得更加乱。

她哭笑不得,雪团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一只脏兮兮的小奶狗。

林栀年又发现,雪团不仅头发乱了,脚上的公主鞋也少了一只。

“奇怪了,雪团的鞋子怎么少了一只?”

池容推了推池云:“肯定就是你没看紧,我刚才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她鞋子就不见了。”

池云连忙解释:“嫂子你别听她乱说,绝对不是我!刚才这鞋子早就不见了好不好?肯定是你跟她玩的时候没留意。”

雪团也嘬嘬手指,奶声奶气撇开关系:“嘟嘟~”

不系窝做的,反正不关窝的事哦~

几位大人都在奋力搜寻雪团的鞋子,身后突然传来赵阿姨惊喜的声音:“太太,我找到宝宝的鞋子了。在沙发底下!”

林栀年无奈叹了口气,接过雪团的公主鞋,往雪团的小胖脚上套。雪团的面包脚丫厚厚的,塞进公主鞋里,把公主鞋撑得满满当当。

赵阿姨手脚麻利地又给崽崽重新扎了一个可爱发型,林栀年这才抱着雪团,和池容、池云一起去饭厅吃饭。

今晚老宅人挺齐。

在豪华的奢石餐桌边,池樾的父母池寻和张文丽,池云、池容的父母池啸和苏意冰都在。

大家有一段时间没一起吃饭,都在饭桌上客客气气聊着天。因为池樾不在,林栀年原本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身边那只小团子却一崽之力调动整张桌子的气氛。

雪团嘴里塞着满满一口菠菜面条还没吞下去,就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迫不及待想要参与大人的话题。

张文丽宠溺地说:“崽崽是想要什么?是想吃鳕鱼,还是吃蛋黄羹?”

雪团的小嘴边还残留着一圈绿油油的菠菜碎碎面,她笑眯眯挥舞着小肉手,朝着桌上的红酒瓶指去。

池啸夸赞:“雪团眼光真好,这可是你叔公珍藏的罗曼尼康帝,来来来,小年你也喝一杯。”

林栀年感觉池啸比池寻好相处多了,池寻和池樾虽然是父子俩,但两人的性格可谓是南辕北辙。从开始吃晚饭到现在,林栀年都没见池寻笑过一次,说的话也不超过五句,整个人沉闷肃穆又古板。

林栀年朝池啸颔首:“好的二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侍者拿着海马刀打开罗曼尼康帝,将红色酒液倒入醒酒器醒酒。

林栀年第一次喝这么贵的红酒,但心中装着事,没怎么细品便直接一口闷了。

池啸惊讶:“小年酒量不错啊,这么豪爽!来,跟二叔再喝两杯。”

苏意冰皱眉:“别添太多,待会儿小年醉了怎么办?”

张文丽附和道:“就是,你们悠着点。”

池啸摆摆手:“不会的,一看小年的喝酒姿势就是女中豪杰,小年,我们干了!”

林栀年微微一笑,跟池啸轻轻碰了碰杯,说了几句祝福身体健康的吉祥话,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她在彻底醉倒前,心中还思绪万千。

不愧是三十万一瓶的红酒,罗曼尼康帝的味道真不错。

张文丽气急败坏地说:“都说了你别劝小年喝酒。如果池樾知道可就麻烦了,到时大家都得挨骂!”

池云:“对啊爸,我堂哥在的话你哪敢这样劝酒?”

池啸表情讪讪的:“那他不是不在家吗?再说了,我怎么知道小年的酒量这么……”

看起来像能喝三斤,实际上三杯就倒了。

一家之主池寻最终表态:“文丽,今晚你带雪团睡,让小年先回房休息。”

张文丽应一声好,雪团则奶声奶气用婴儿语讲话,用小肉手摸摸妈妈红扑扑、醉意朦胧的脸,像是在让妈妈放心,小奶音甜甜的。

“么么~”

“我的乖宝。”

林栀年揉揉崽崽的脑袋,由于真的很醉,不小心把崽崽的辫子又弄歪了。

池容赶紧扶着林栀年回卧室:“嫂子,您就放心吧,今晚我们大伙会照顾好雪团的,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醉醺醺的林栀年躺到池樾的大床上,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醉酒后的梦境果真也与众不同。

不知是凌晨几点,如白练般的月光倾洒在床头。

她听到了池樾带着戏谑的声音:“哟?就这点酒量,还敢跟二叔喝酒?”

林栀年虽然有点头痛,但她一把扯住了男人的领带,将池樾猛地翻身压到床上。

池樾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做这个动作,他躺在床上时,整个人懵了一瞬。

林栀年跨坐在池樾身上,脸色酡红,蒙着醉意的眼神熠熠生辉。

这个男人以前当真暗恋过她?

既然是在梦中,那她可以不顾后果尽情试探。

至少试试骑在他鼻子上作威作福,看他会不会生气。

如果他真的爱了她这么这么久,像她爱他一样久——

林栀年朝身下的男人不轻不重扇了一个巴掌。

池樾愣了愣:“干嘛打我?”

林栀年眸光闪闪地问:“你什么感觉?”

池樾无奈说:“痛。”

话音刚落,林栀年又朝身下的男人扇了一个巴掌。

这次用的力气有点大,将男人漂亮的脸扇出一道瑰丽的红印子。

她皱着眉命令:“重新说。”

池樾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反应过来后,他倏尔笑了,缓缓开口:

“很爽。”

林栀年得到满意的答案,“咔哒”一声,轻车熟路解//开他的皮带扣子,下颌微扬道:“对吧,你不就喜欢这样。”

第57章 舔狗鼻梁真的很高

“嘶啦——”金属碰撞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在林栀年正要开始下一步动作时,手腕被陡然扼住。

她怎么也甩不开男人稳健有力的大掌,有些神志不清地说:“你不是说爱我吗?怎么不听我的话?”

身下传来池樾无奈的声音:“不是不听你的,是这里没有tao……”

酒精作用下,林栀年迷迷糊糊,却比平日大胆许多。

她一把扯住池樾的领带,五指用力收拢,感受着男人微微紧绷的气息:“但是我现在就很想要/你,怎么办?”

她的语调天真无邪,不掺多少情欲,却莫名让池樾的心狠狠一颤,沉溺其中。

男人呼吸变得急促,掌心缓缓探去,食指轻轻一勾,粗暴地扯掉她胯边淡蓝色的蕾丝系带。

轻薄的淡蓝色布料随着一阵蛮力拉扯,飘飘悠悠落到床沿边,在月色照耀下泛着一层水光。

“还有另外的方法,你想试试吗?”

林栀年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一种不由分说的力道掐住腰窝,池樾带着她整个往前挪,直到她对准了他的脸。

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林栀年湿润的双眸满是惊恐,扭着腰想逃:“不行!你要干什么?”

她被迫坐上去之前,还能感受到池樾呼出的温热气息,像羽毛似的轻轻拂过,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极致战栗。

池樾故意朝她呼气,低沉的嗓音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不是总怀疑我吗?今晚就让你好好感受,我的爱到底是不是真的。”

下一秒,她被强硬摁着,彻底坐了上去。

“呜……”

男人含糊地吐出两个字:“喜欢。”

他说话时,声音低沉地震动,连带他的鼻尖、唇舌和胡渣,都同时高频震动着。

比萧梦琪公司送的试用品功率更强。

林栀年捂住脸低低抽泣,承受不住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沾沾自喜。

比任何外在的语言都更加有说服力,她现在彻底相信了池樾确实很爱她,并且爱了她很久。

毕竟,如今她打了他,还骑在他鼻子上颐指气使、作威作福,这个男人非凡没有生气,还说很爽很喜欢之类的话……

这如果都不算爱,那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算爱了。

唇舌侵占间,林栀年感觉空虚极了,却又像被填满,直到最后,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池樾的鼻梁,真的很高-

第二天中午,火辣辣的日光从阳台晒进屋内,林栀年从昏睡中醒来,脑袋昏胀发疼,宿醉的后劲实在不小。

她揉揉眼睛,虽然昨晚貌似断片了,但她还是清晰记得自己发过的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梦。

不愧是售价三

十万一瓶的罗曼尼康帝,连宿醉后的梦境都这般独特,看来这酒贵得确实有道理,不是纯靠炒作出来的。

林栀年感慨着这款黑皮诺葡萄酒的美妙之处时,脸上也夹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

怪了,那条丝绸质地的蓝色发圈不知道为什么正稳稳绑在她腕间,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根本没带下楼吃饭。

而且蓬松的鹅绒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池樾的气息,可池樾不是还在海市出差吗?

林栀年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自从池樾跟她表白后,她整个人好像都变得有些不正常……

不行,必须得振作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愈发上头的情绪里,林栀年立刻起床工作。

她宿醉的这半天,工作群里消息提示音就没停过。

王思文:[视频点赞量破一万了!]

王思文:[点赞量破五万了哈哈哈我已经笑出声了。]

王思文:[点赞量破了十万!我去,@Raven你的视频真是有两把刷子。]

Raven:[那当然,我早就说过应该这样剪。]

王思文:[云樱初绽的销售量破千了,这只是一天半而已啊。]

王思文:[我和Ivy都在仓库发货,栀子你醒来后在群里吱一声。]

林栀年赶忙打开自己的主理人私人账号,只见第一条视频的点赞量已经飙升到十九万,马上就要突破二十万。底下的评论也非常有趣。

【你好,开门,偷娃。】

【香香的女儿连扔口水巾都要翘兰花指。】

【崽崽脾气有点大,建议寄来我家调养一下。】

【求求了,给我多拍几张我互联网女儿的全身照吧!】

网友们还自发进行二创,产出了不少雪团扔口水巾的表情包和混剪视频。有关雪团的词条热度也连连上涨:#萌娃雪团#校草女儿好可爱#胖宝宝雪团#口水巾大战#史上战斗力最强崽崽

林栀年一边吃着早午餐,一边回复网友评论,又打电话给供应商,催促他们加快云樱初绽的生产速度。之后,她又在群里和王思文、Ivy还有Raven商讨下一期视频的主题。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林栀年伸了个懒腰,来到花园陪雪团玩耍。

雪团今天依旧被姑姑、叔叔还有奶奶围在正中间晒太阳。

小家伙穿着一件芬达橙色连体衣,坐在婴儿躺椅上,小脸戴着一副酷酷的小墨镜,两只脚丫交叠在一起,姿势十分惬意。

林栀年走上前,柔声调侃:“这不是我们家的尿不湿大佬吗?”

小团子看到妈妈,开心地挥舞小圆手,小奶音很响亮:“么么~”

林栀年眉眼弯弯,摸了摸崽崽圆滚滚的小脑袋,把她从座椅里抱起来,略带愧疚地问道:“崽崽,妈妈昨晚没陪你睡,你睡得好不好呀?”

雪团将小脑袋歪到妈妈脖子上,撒娇蹭了蹭:“哒哒~”

张文丽笑着“啧”一声,拍着胸脯说:“当然睡得好,雪团可乖了,都不用哄,自己就睡着了。”

其实雪团昨晚因为看不到妈妈,还委屈地哭了一会儿,不过可能实在太困,哭了几声就睡着了。

林栀年放下心来,暗暗发誓以后带着崽崽的时候,绝对不能再喝酒了,喝酒太误事。

她又问:“雪团,你喜不喜欢跟姑姑和叔叔玩?”

雪团坐直,奶声奶气说着婴语,她想说她很喜欢跟姑姑还有叔叔玩~

因为姑姑和叔叔会给她玩爸爸妈妈不让她碰的东西,像特别厉害的、能把纸剪成碎片的剪刀,还有大人吃饭用的那种长长筷子……这些东西她现在都玩得可溜啦!

小团子想到那些好玩的新“玩具”,跟妈妈说话时,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容。

池云挑眉:“你看,她说她喜欢我。”

池容推池云一把:“滚,她说的是喜欢我好不好!”

林栀年在小团子的脸蛋上轻轻啵唧两口,吸了吸婴儿香,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连昨晚宿醉的头疼都治好了。

她朝池容、池云两兄妹感激道:“辛苦你们帮忙照顾雪团了,崽崽是真的很喜欢你们!我已经把工资发到你们微信里了,你们记得查收哦。”

池容摆了摆手:“哎呀嫂子,这多不好意思,我们就是天生喜欢带孩子。”

池云也说道:“嫂子,我们还有一周才飞M国,你要是需要,我们每天过去帮忙也不是不行啊。”

林栀年吓得赶紧摇头:“啊,这个嘛……家里有好几个阿姨看着呢,就不麻烦你们了。”

虽然雪团玩得很开心,但这个日薪五百刀,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几人正说着话,张文丽突然打趣道:“小年,你和池樾小两口感情可真好。池樾昨晚大半夜赶回家,天还没亮就又走了,就为了看一眼你到底醉成啥样。”

林栀年震惊地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

池云苦着脸道:“嫂子你可得帮我们美言几句,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池容瑟瑟发抖说:“别看堂哥平时喜欢跟我们开玩笑,但关键时候跟大伯一样凶。”

林栀年双唇翕动:“什、什么……你们说他昨晚回来了?”

“是啊,嫂子,你竟然不知道吗?”

林栀年眼前一黑,差点吓到晕厥。

所以昨晚的梦境,竟是真的?

她真的扇了池樾两巴掌,还骑在他鼻子上……

啊啊!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池樾,简直社死到了极点。

众人看到林栀年像染了调色盘的脸,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雪团用甜甜的小奶音说话,像是在安慰妈妈-

晚饭后,林栀年跟老宅众人告别后回到了银山臻境。

雪团在爬行垫上自己玩,林栀年心里尴尬崩溃的同时,又将手腕上的蓝色发圈解下来,放在射灯下仔细端详。

既然池樾昨晚回来了,那这条发圈肯定是他绑在自己手腕上的,原来他之前说的“吃大餐聊天”,指的是这个意思。

正胡思乱想时,桌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池樾:[怎么一整天都没消息?]

林栀年:[/白眼/可能我比较内向吧。]

池樾:[内向?/微笑/昨晚扇我巴掌时怎么不觉得你内向?]

林栀年:!!

她咬着牙,给池樾拍一张发圈的照片发了过去,然后噼里啪啦打字:[好过你,以前偷我东西。]

池樾:[……]

他居然默认了!

林栀年感觉自己扳回一局:[原来池大校草是个变态舔狗啊。]

池樾不仅不害臊,反而悠悠回复:[舔狗?还不是把你舔得很舒服。]

第58章 雪团九月龄解锁N个新技能

林栀年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到地上。

吵不过,真的吵不过。

她怀疑这辈子自己在拌嘴这件事上恐怕都赢不了池樾。

关于昨晚的事,林栀年清晰记得,自己刚坐上去时感到满心羞耻,但后来也渐渐放开。

甚至还主动去迎合男人的唇舌。

林栀年生无可恋仰躺在婴儿爬行软垫上,唉声叹气,眼神毫无焦距地望向天花板。

就在这时,手机银行“叮咚”一声。

当林栀年再度拿起手机,看清自己的银行卡余额时,顿时惊讶到合不拢嘴。

池樾竟然给她转了……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卧槽……他居然给她转了一百万!?

林栀年赶忙打开微信发消息:[/惊恐/你干嘛突然给我打钱?]

池樾:[履行一下当舔狗的职责。]

林栀年扶额笑了笑,一脸无奈,随即笑着回:[既然你给我打那么多钱,我也不能没有表示。这样吧,别人的老公都有牛排吃,我不允许你没有!]

说完,林栀年给他转了个一块钱红包。

池樾:[?]

林栀年:[去买把叉子,吃他

们的。/调皮/]

池樾:[感谢领导的精准扶贫。/抱拳/]

林栀年弯眸浅笑,心里有点甜。

算了,既然某人打钱这么积极,那就随他在嘴上逞逞威风吧。

“么么~”

林栀年正对着银行卡余额傻乐时,雪团扭着小屁股一摇一摆爬到妈妈身边,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妈妈,接着伸出白嫩小圆爪,轻轻摸了摸妈妈的脸,小脸蛋因为笑容,红扑扑的像苹果。

林栀年疑惑坐起:“怎么了?”

雪团又扭着小屁股爬到茶几旁,林栀年也跟了过去,看到“案发现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茶几上放着自己的水杯,水杯旁边一圈湿漉漉的水渍,而水杯里竟然塞了N张纸巾,纸巾由于吸饱了水膨胀起来,把整个水杯塞得满满当当。

而始作俑者却在旁边望着她,粉糯小脸很骄傲,一副求表扬、求夸夸的小模样。

嘿嘿~这可是她给妈妈精心制作的纸巾泡水哦!

林栀年哭笑不得,拎起那只衣服被水渍打湿的崽崽,耐心解释:“雪团,不能把纸巾丢进大人的水杯里。因为水是用来喝的,纸巾是用来擦拭东西的,这些可不是玩具呀。”

雪团似懂非懂地嘬了嘬大拇指。

既然不能把纸巾丢进水杯里,那不如……

林栀年眼皮一跳,接着补充:“你也不能把纸巾放进吃饭喝汤的碗里,更不能放进装菜的碟子里!”

雪团捏紧小拳头,奶声奶气“嗷”了一声,内心其实十分无语滴。

这也不能玩,那也不能玩~

大人的世界规矩怎么这么多呀?-

由于小网店还处于起步阶段,八、九月份的林栀年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几乎一睁眼就投身工作,一直要忙到凌晨才能上床休息。

就在这紧锣密鼓的忙碌中,雪团悄然迎来了她的九月龄。

不知不觉间,崽崽已经从一个小婴儿,正式长成一名大婴儿,而最显著的成长标志在于,雪团可以扶着茶几边缘或者任何高度适合的东西,凭借自己的身体力量,慢慢站起来了。

她第一次正式扶站是在九月龄零七天。

那天清晨,林栀年起床后,便把刚睡醒的崽崽抱到了主卧大床上。

池樾那时还在睡觉,听到动静后也没有醒。

刚睡醒的雪团头发乱蓬蓬,可眼睛却晶亮,小脸蛋粉扑扑的,像只乱糟糟却很有精气神的小奶狗。

林栀年弯眸摸了摸崽崽圆滚滚的小脑袋:“雪团,你在床上跟爸爸玩,妈妈去刷牙可以吗?”

雪团坐在大床上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咧开小嘴朝妈妈笑:“哎呀呀~么么!”

林栀年柔声说了句宝宝好乖,便去卫生间刷牙了。

她刚把电动牙刷放进嘴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池樾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池雪,你太过分了。”

林栀年一边刷牙一边往外走,瞧见床上的场景时,觉得既惊讶又欣喜。

雪团正扶着床头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肉嘟嘟的小脚丫十分有力,只是那五根脚趾头仿佛承受了太多重量。

她转过小脸朝妈妈笑了笑,小表情十分嘚瑟。

整个画面乍一看十分温馨美好,如果雪团脚丫踩的地方不是池樾的脸的话。

真正被“蹬鼻子上脸”的池樾显然是被雪团这一脚踩醒的,而且他还不敢乱动,生怕自己这个“人肉地基”一动,女儿就会摔跤。

他只能握住雪团两只没有脚脖子的面包脚丫,慢慢将她移开。

林栀年笑得差点把牙膏泡泡吞下去,嘴里含糊不清地笑着说:“哈哈……雪、雪团给你做,脸部按摩呢。”

池樾终于摆脱了那两只抓脸力十足的小脚丫,他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语气满是无奈:“池雪,你昨晚睡前洗脚了吧?”

雪团小眉毛一皱,叽里呱啦说着婴语。

林栀年赶紧冲去卫生间把牙膏泡泡吐了出来,跟池樾强调:“我女儿每晚上床睡觉前都会洗脚,咳咳,即使她不洗,她也是香香的好吗?”

雪团同意妈妈的话:“巴巴~哎呀呀。”

池樾小声嗤笑:“明明是酸臭的。”

就在爸爸妈妈因为她的脚臭不臭争论不休的时候,雪团又开始探索起来,有了刚才的成功经验,这次雪团对扶站这项新技能掌握得更熟练。

她小脸紧绷,神色认真,一双小圆爪紧紧握住床头可以抓握的地方,收紧圆滚滚的小奶肚,肉乎乎的腿和膝盖发力,同时用脚趾抓住床单,颤颤巍巍地第二次站了起来。

“啊丫丫!”

她成功了!

雪团骄傲地扬起粉糯小脸,人生中第一次以站立的姿态和爸爸妈妈对话。

站起来的视角可比躺着、坐着亦或是爬着都美好多了。

雪团瞬间就爱上了站起来的感觉。

池樾双臂虚虚护在雪团身侧,生怕她摔跤,夸奖道:“嗯,不错。下次可以试试走两步。”

林栀年只怪自己牙还没刷完,嘴里含着泡泡不方便说话,只能对着超棒的崽崽竖起一根大拇指。

九月龄的雪团好像一夜之间解锁了很多新技能。

她学会搭积木了,把大块积木一块一块往上垒,然后伸出小肉手将自己搭的“高楼大厦”推倒,接着又兴致勃勃重复“搭建”、“推倒”的动作,崽崽玩得不亦乐乎,“咯咯咯”笑个不停。

她还喜欢玩打地鼠游戏。林栀年给她买了一个打地鼠玩具,打地鼠玩具很快就成为崽崽的最爱之一。她从小圆手中伸出一根食指,精准摁住冒出头的“地鼠”,手眼协调能力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过,在所有技能中,最好玩的当属雪团竟然学会了听口令做动作。

早餐桌上。

池樾抿了口咖啡,突然说:“拍拍手。”

雪团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咧开满是稀粥的小嘴“咯咯咯”不停笑,伸出两只小胖手,欢快地拍个不停。

林栀年:“崽崽,我们先吃早餐,吃完再玩好不好?”

雪团可不愿意先吃完再玩,她想一边吃一边玩。于是,雪团立刻展示出另一个让所有大人都头疼的新技能。

雪团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嘴里哼哼唧唧的,还发出类似“不”的声音,小脸绷紧紧的,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迈入九月龄的雪团,会跟大人说“不要”了!

只要遇到不喜欢、不乐意的事,就会使劲摇头,态度十分坚决地拒绝。

林栀年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

池樾放下餐刀,眉棱微挑,继续重复:“拍拍手。”

雪团一点也不觉得重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反而开心极了,立马弯起大眼睛笑起来,肉乎乎的手心用力相互击掌。

崽崽很喜欢玩“拍拍手”游戏,但拍手动作并不是雪团唯一会的手势。

在九月龄第十三天,雪团突然解锁了另一个手势。

那天是周六,林栀年和池樾准备出门参加七中的高中同学聚会。

傍晚五点半,乔青青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栀子,你和班长出发了没有?”

林栀年正在穿鞋,无奈道:“池樾刚才去拿酒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我们准

备出发了。你们确定老何是喜欢喝白的吧?“老何是他们高中班主任,也是今天同学聚会大家邀请到的贵客。

乔青青:“确定,老何他只喝白酒!那就麻烦你和班长带酒了。”

林栀年笑道:“小事一桩。”

家门口,司机抱着一箱茅台先放进车尾箱,林栀年和池樾换好鞋,准备出发。

雪团被赵阿姨抱在怀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爸爸妈妈。

林栀年在崽崽脑袋上轻轻一吻,温柔地说:“宝贝,爸爸妈妈要出去参加同学聚会,今晚你要乖乖听阿姨的话哦。”

雪团皱紧小眉毛,有点不高兴了:“么么!”

林栀年轻声哄:“宝宝再见。”

雪团一听到“再见”两个字,皱紧的小眉毛瞬间舒展开,小脸由阴转晴,咧开小嘴笑,朝爸爸妈妈挥舞小肉手。

崽崽做出一个很标准的“拜拜”手势。

林栀年和池樾惊讶对视一眼。

“崽崽,你竟然学会了拜拜!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雪团听到“再见”的同义词“拜拜”后,像是挥手上了瘾,整个胖身板的力气都集中在那只肉乎乎的小手上,连小圆腰都跟着扭动起来,使出浑身解数去“拜拜”。

林栀年笑着开口:“崽崽真聪明。”

池樾嘴角上扬,夸奖:“不错。”

雪团得到爸爸妈妈的夸奖,害羞地抿起小嘴,接着又活力满满不停“拜拜”,直到爸爸妈妈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赵阿姨摸了摸雪团软嘟嘟的后颈,无奈笑笑:“雪团,你这么用力拜拜,都拜出汗了。”

第59章 同学聚会我当年故意拆散你们

林栀年和池樾到聚云荟的时候,参加同学聚会的大部分同学早已抵达。

林栀年走到萧梦琪和乔青青身旁坐下,池樾则在男生间寻个位置落座。原本这场同学聚会计划安排在下周六,可今天聚会的关键人物——班主任老何,下周实在抽不出空,所以聚会便提前到了这周。

老何如今在七中带高一,身材比当年发福了不少,头发也添了些许花白,不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与容貌大体上没什么变化。今天,看着曾经教过的学生们在各个领域大放光彩,老何的心情格外舒畅。

就连班里原先学习成绩倒数、令他头疼不已的李铭洲,如今也在风投行业里混得风生水起,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李铭洲笑着端起桌上盛着茅台的白酒杯:“何老师,感谢您当年对我们的悉心教导,要不是您那时不停地鞭策,哪有今天的我们。”

老何实在拗不过李铭洲,只好先与他碰了一杯。辛辣白酒顺着喉咙滑下,老何瞬间满面红光,他摆了摆手,说道:“这才六点,咱们今晚可得慢慢喝。”

众人都在笑:“李铭洲,菜都没上齐你就开始灌老师喝酒,你是何居心?”

李铭洲:“我这是太想念老师了,好不容易一年才见老师一面,情不自禁啊。”

萧梦琪每次见到李铭洲就忍不住跟他斗嘴:“你这就不对了。敬老师第一杯酒怎么也轮不到你啊,你想想,可不得是咱们班的第一第二名——班长或是学习委员先敬酒。李铭洲,你当年考试成绩有没有排到全班前四十名之内啊?”

李铭洲神气道:“谁说我没进过前四十的,我月考最高还考过三十五名呢!”

“哈哈哈,三十五名就把你得意成这样?瞧你那模样,还以为你拿了第五名呢。”

李铭洲嬉皮笑脸地用胳膊肘撞了撞池樾:“哈哈哈班长,我不是故意抢你风头的,你现在可以去给老师敬酒了。”

池樾朝坐在圆桌对面的林栀年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她自己能不能喝酒,林栀年朝他挤挤眼,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

池樾没有着急端起酒杯,而是先邀请坐在身侧的陈嘉澍:“陈律师,我们一起给何老师敬杯酒吧?”

陈嘉澍似乎没想到池樾会叫上自己,愣了片刻,随后点头应道:“好。”

两人将酒杯斟满酒,一左一右走到老何面前敬酒。

“何老师,祝您身体健康。我们干了,您随意。”

老何本不太想在饭前喝酒,可看着眼前这两个当年班里最出色的学生,笑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高兴,便仰头一口闷。

虽说作为班主任有所偏爱不太合适,但面对这两位如此优秀、一表人才的青年,又有谁能不偏爱几分呢?

老何和池樾以及陈嘉澍聊起他们现在的工作和生活,两杯酒下肚后,又不禁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满脸骄傲地说:“当年就因为你们俩在我班上,校领导都高看我一眼。你们每次年级排名都在前五,我记得有一半的考试是池樾超过陈嘉澍,另一半是陈嘉澍超过池樾,你追我赶的,把咱们班的学习氛围都带动起来了。”

池樾难以置信笑了笑:“何老师您不是吧?您连这个都记得那么清楚啊?”

陈嘉澍则垂了垂眸,镜片下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何老师说得并不准确,高一高二的月考、期中期末考加上模拟考,所有参加年级排名的大型考试一共有十七场,其中有九场池樾的成绩比他好,而他只赢过池樾八场。

老何笑着说:“你们的考试卷子我都留着呢,时不时就拿来激励学弟学妹们。我现在还经常在班里提起你们俩啊,说你们不仅学习成绩好,关系还特别好,会互相帮助,这么真挚的好朋友也只有在学校里才能交到啊。”

池樾笑了笑,陈嘉澍抿唇,两人都没说话。

老何突然想起一件陈年旧事,拍了拍陈嘉澍肩膀,关切地低声问:“嘉澍,你母亲现在还好吗?”

陈嘉澍颔首,温润一笑:“家母现在很好,还时常念叨着您,说之前就是托您的福,帮我们请到黄律师打赢了官司,所以才有了如今安稳的日子。”

听到自己一手栽培的好学生过得不错,老何开心得满脸通红,又忙说:“这我可不敢邀功。黄律师哪里是我找的?我有这能耐能请得到这种级别的大律师吗?黄律师是你的好兄弟池樾找的,我只是帮你母亲牵个线而已。”

话落,陈嘉澍猛地瞪大眼睛,原本温润斯文的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错愕,握住酒杯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池樾却像是完全不记得这件事,笑着给老何递烟,老何抬手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师母不让我抽烟。你现在也成家了,你懂的。”

池樾目光划过林栀年,果然见林栀年正盯着他和他手里的烟,漂亮的圆眸带着一丝恼火。

池樾忙把烟塞回口袋,撇清关系:“这烟是李铭洲给我的,跟我可没关系。”

老何:“啧,嘴皮子还是这么厉害。”

池樾笑:“还不是跟您学的?”

老何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学生虽然优秀,可有时候也着实难以管教,能把他气个半死。他又拍了拍从刚才开始就突然沉默不语的陈嘉澍,由衷感慨道:“我带过这么多届学生,嘉澍才是当之无愧的三好学生,这么多年来,七中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完美的三好学生。”

虽然这位三好学生的家庭环境不太好,但这孩子出淤泥而不染,各方面都优秀到无可挑剔。

池樾挑眉:“您就直说我不是三好学生呗。”

老何:“啧啧啧,瞧你那混样,像个三好学生吗?”

老何赶紧把这两人打发走,说自己还要吃菜呢。

可老何才刚吃了两口菜,又有热情的同学上前敬酒。

林栀年、萧梦琪还有乔青青三个人端着酒杯上前,林栀年在经过池樾的时候还瞪了男人一眼,池樾忙说:“真不是我的烟,是李铭洲的。”

林栀年轻哼一声,低声提醒:“你少喝点。”

池樾立刻应:“遵命,老婆大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被同学们看在眼里,众人又是一阵起哄,林栀年嗔怪地又瞪了池樾一眼,池樾朝她笑。

老何看到几个女生过来敬酒,刚才说过的话瞬间抛到了脑后,他笑着站起身,和这三个在班里一直表现十分优秀的女生碰杯喝酒。

他和萧梦琪还有乔青青拉了会儿家常,后又跟林栀年说:“小年啊,你这些年变化真是大啊。我还记得你当年高中时,性格太过文静了,说话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害得我在课堂上都不敢

点你的名回答问题。”

哪像现在,整个人的气色和精神状态焕然一新,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怎么也藏不住。

乔青青笑着搂住林栀年:“人家栀子现在可是优秀的创业家,能跟学生时代比吗?”

林栀年脸色微红,跟老何说了几句讨长辈欢心的吉祥话,老何爽朗大笑,又跟女生们喝多了两杯,接着又有男生上前向他敬酒。

包房里传来老何无奈的声音。

“够了够了,没大没小的,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是真想灌醉我啊!!”-

这家餐厅之所以叫聚云荟,正因为它坐落在半山腰,拥有一处能让人欣赏壮阔云海的平台。只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只能隐约看到山边弥漫着的雾气。

池樾从包间走出来吹风散酒味,刚走到平台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回头,只见陈嘉澍朝着他走来,陈嘉澍的面色十分难看,虽然喝了几杯酒,可脸色却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池樾。”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带着一丝平日里在同学和同事面前从未展现过的凉薄。

池樾淡声问:“什么事?”

“黄律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嘉澍半框眼镜下的双眸透着寒意,眉头皱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复杂的情绪:“为什么老何说,黄律师是你帮我家找的?”

学校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陈嘉澍真实的家庭情况。他的父亲在外惹是生非,欠了一屁股债,在家里还长期对他和母亲实施家暴,母亲一直想和父亲离婚,却始终未能如愿。

就在高二那年,班主任老何突然打电话给陈嘉澍的母亲,说要帮他们牵线一位姓黄的律师。这位黄律师在全国刑事诉讼领域赫赫有名,正巧当时他在做一项“关注未成年人健康成长”法律援助公益项目,所以减免了他们一大部分律师费。

自从认识了黄律师,陈嘉澍的母亲终于成功和父亲离了婚,而他父亲也在同年因卷入另一起刑事案件入狱,至今仍未出狱。

池樾懒洋洋承认:“嗯,是我找的,黄律师跟我们集团有业务往来,我刚好认识他。”

陈嘉澍捏紧拳头,指节泛白,声音艰涩地仿佛喉咙里卡着一把沙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在可怜我吗?”

池樾扬起下颌:“陈嘉澍,你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总觉得别人在可怜你?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地方吗?”

池樾朝他逼近一步:“说到底,只有你在可怜你自己,只有你看不起你自己。”

当时,池樾已经敏锐察觉到陈嘉澍超乎常人的自尊心,所以在联系黄律师帮忙时,便让他不要提及是自己从中牵线搭桥。

陈嘉澍眸中溢出一抹红血丝,嗓音却缺乏底气:“像你这种从小顺风顺水,在幸福中长大的人,不就最喜欢展现乐善好施的虚伪。快承认吧,你当年帮我,都是因为你可怜我惨不忍睹的家庭环境。不然,不然你为什么要帮我……”

听到这话,池樾笑了起来,他似乎真的觉得这一切十分滑稽,所以才笑得这么开怀。

陈嘉澍:“你笑什么?”

“笑你是个傻。”池樾笑着吐出最后一个字:“diao。”

他往后退,懒散靠着栏杆,云淡风轻地说:“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朋友有事就帮忙,这个简单的道理很难理解吗?”

镜片底下,陈嘉澍眼角微微泛红。

不会的……

朋友?多么陌生的词汇。

池樾肯定没有把他当作一个真正的朋友。

他肯定是装的,他就是在可怜他,就是在歧视他!

他哽着嗓子问:“你不讨厌我吗?”

池樾疑惑歪头:“讨厌你?我又没病,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陈嘉澍掀起眼眸,忽而阴翳地笑了笑,哑着声说:“因为我破坏你和林栀年的感情,我故意散布自己是她男朋友的言论,我还扔掉了她给你画的素描本。”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池樾眼神中满是错愕,呆呆地看着陈嘉澍,久久回不过神来。

“池樾,我当年就是故意拆散你们的。”

第60章 补药再打了你们两个,放学去我办公室……

池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只觉一阵气血直冲脑门。他猛地伸手揪住陈嘉澍的衣领,牙关紧咬,一字一顿逼问道:“你说什么?”

陈嘉澍斜眼瞥他,牵起嘴角:“你们不是都结婚生孩子了吗?你居然还一无所知?”

刹那间,池樾的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一些被他刻意忽视的细节。比如林栀年和陈嘉澍虽然放学在同一个公交车站等车,但林栀年总是戴着耳机坐着,而陈嘉澍习惯靠着广告牌站着。

体育馆体测那天,从池樾那个角度看,陈嘉澍的身形几乎遮住林栀年三分之二,又因为错位,导致池樾看到的画面是陈嘉澍帮林栀年上药,但陈嘉澍究竟有没有给林栀年亲自上药,池樾竟然无法肯定回答出“有”亦或是“没有”……

诸如此类的细节数不胜数。

陈嘉澍蓄意制造他与林栀年“关系暧昧”的假象,又借几个爱传八卦的同学之口,在班级和匿名的七中论坛上大肆传播他们“正在谈恋爱”的消息。

高中的同学们学习压力极大,这样充满故事性、趣味性的八卦,无疑成为枯燥校园生活里的调味剂,流言蜚语自然像野草般疯长,最终以讹传讹,陈嘉澍也彻底坐实了“林栀年暧昧对象或男朋友”的身份。

陈嘉澍甚至根本不担心林栀年跟同学们亲口否认,因为林栀年的否认在大家看来就是少女的羞涩,就是在担心老师抓早恋,反倒让流言看起来更加真实可信。

想到这些,池樾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他的拳头握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猛地朝着陈嘉澍的脸狠狠砸出一拳。

“砰——”

这一拳力道十足,陈嘉澍直接被打地跌坐在地上,眼镜也被击飞,掉到地上裂成几片玻璃渣。他却仿若毫无痛觉,勾了勾唇,目光挑衅地望向池樾。

池樾再次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他眸中燃烧着两簇怒火,嗓音低沉冰冷:“你做这些只是想对付我?”

陈嘉澍任由鼻血肆意流淌,仰起脸,恶狠狠说道:“没错,我就是要对付你。谁让你,永远压我一头。”

谁让你,一直假惺惺地对我大方对我友善。

谁让你,假装跟我做朋友,假装对我那么仗义。

我才不相信你是真心想跟我做兄弟。

毕竟我们两个人,天差地别。

此时,先前喝下去的酒劲突然上头,陈嘉澍的眼眸悄然蒙上一层水雾,他声音沙哑:“池樾,我太讨厌你了。”

“砰——”

又是一拳重重地落在陈嘉澍鼻子上,陈嘉澍没有躲避,身体的疼痛竟让他心里好受了些。他抬起衣袖随意擦拭鼻下血迹,甚至还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池樾居高临下看着他,又往他脸上砸了一拳,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狠戾:“这三拳,是替林栀年打的。你最不该的,就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恩怨拉她入局。”

陈嘉澍抬起脸,面上划过一丝复杂难辨之色,随后又毫不在意地讥讽道:“刚开始我只是想利用她打压一下你,可是没想到你那么蠢,竟然真的变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所以我就加大力度,把你们这对互相喜欢的小情侣拆散呗。不过真是没劲啊,谁能想到,你们竟然又重新在一起了呢?”

起初,他确实只是想利用林栀年,谁让那女生性格温柔绵软,脑子里净是些天真的想法,还和池樾一样,总爱假惺惺当老好人。

可是后来,他竟有些于心不忍,直到池樾出国后的某天,陈嘉澍发现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林栀年身上超过了十秒钟,他从那天起便果断远离林栀年,这个让他情绪产生波动的不稳定因素。

池樾强忍

着怒火,耐着性子最后问一句:“所以,你刚才说的素描本呢?”

“那种破烂早就扔了。”

“卑鄙小人!”

池樾拳头紧握,他咬着牙,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陈嘉澍。

身边突然冲出李铭洲和另一个同班男生,一左一右拉住池樾。

“班长,学习委员!你们别打了!”

“不要再打了!大家都冷静点!”

林栀年和女生们也急忙从餐厅里跑了出来,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瞬间惊呆了。

林栀年:!??

池樾的头发和衣服凌乱不堪,而坐在地上的陈嘉澍更加狼狈,脸上和衣袖上沾满鲜血,两人怒目而视,眼中的恨意仿佛要把彼此吞噬。

老何这时也从餐厅走了出来,看到打架场景后气到差点当场晕厥,拿出当年当班主任的气势,吼了一声:“你们两个,放学去我办公室!”

话一出口又发现自己好像喝多了,老何恼火地甩甩袖子,苦口婆心教育道:“你们俩说说,现在都多大了?到底多大了?两个在外面也算有头有脸的成年男人,居然还跟高中生一样打架?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马上给我互相道歉,听到没有!互相道歉!”

池樾挣脱了两个男同学的束缚,双手插兜,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语气十分敷衍:“学习委员,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我一拳都能把你撂倒,对不住啊。”

陈嘉澍拿出湿巾不紧不慢擦拭脸上血迹,他踉跄着站起身,又恢复了往日里文质彬彬的模样,朝众人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和班长有点口角冲突,扫了大家聚餐的兴致。”又转身跟池樾道:“班长,抱歉,刚才是我冒犯了,以后我会谨言慎行。”

林栀年见状,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认领自家男人:“你没事吧?为什么要打架?”

池樾嬉皮笑脸朝林栀年展示自己的拳头:“我赢了,是不是很帅?”

林栀年忍无可忍:“你……你真的比雪团还幼稚!”

夫妻两人旁若无人耳语着,陈嘉澍默默看了他们一眼,他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在几个同班同学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平台。

此刻,月亮悬于天空,宛如一盏银白的明灯,星光零散镶嵌在夜幕之上,像宇宙洒下的钻石。

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一片温柔而宁静的氛围之中。

而山边弥漫了许久的雾气,彻底散了。

包间里,众人都在为刚才的突发状况议论纷纷,老何只觉得头疼欲裂。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无奈摆摆手,宣布今晚的聚会到此结束。池樾吩咐司机送老何回家,老何没有拒绝,但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班级众人陆续离开聚云荟,这场同学聚会立刻成为大家热议的炸裂八卦,甚至发展出好几个不同版本-

“啊哈哈哈……不行啊我快笑死了哈哈哈。这是真的吗?你们班级聚会这么劲爆吗?时隔多年的修罗场,陈嘉澍想插足林栀年婚姻为爱做三,结果被池樾狠狠揍了一顿?”

“哈哈哈你都不知道那个刺激的场面啊,陈嘉澍被打的满脸都是血,池樾那是下了狠手的,而陈嘉澍本身就是文弱类型,哪里扛得住运动员的拳头。”

“不行哈哈哈我真的笑到肚子疼了,我想问问当事人林栀年,两大校园男神为你打架是什么感觉?”

[雪团的亲ee群]里开着群聊天语音连线,林栀年正在翻箱倒柜给池樾找擦伤外用药,她耸耸肩说一句:“他们打架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啊,千万别再扯我身上了。”

乔青青感叹道:“他们这一架,让人感觉一下子回到了校园岁月。”

林栀年终于找到了无菌防水胶布,起身准备回卧室。

萧梦琪好奇追问:“话说,他们给老何敬酒时不是还好端端的吗?究竟因为什么打架啊?”

林栀年嗤笑一声:“鬼知道,估计就是喝多了,脑子一热想重新当一回热血少年呗。”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不说了,我要先给我家小宝贝做美容呢。”

林栀年挂断电话,快步走进主卧,池樾正在浴室洗澡,她把给池樾准备的外用药放在柜子上,转身抱起那只等了爸爸妈妈一整晚却没等到,已经困得不行,还在委屈生闷气的胖团子。

男人打架的事暂且抛到一边,此刻,没有什么比给她的宝贝女儿护肤更重要。

林栀年在雪团柔嫩的小脸蛋上轻轻嘬了一口,嘴里霎时充满淡淡的奶香味,她柔声解释:“雪团,爸爸妈妈今晚因为要喝酒,所以没有带你。下次一定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雪团把一双小拳头捏得圆圆的,小嘴抿成一条直线,气鼓鼓不肯吭声。

林栀年笑着把崽崽放到床上躺着,她坐在雪团脑袋后,用指尖蘸一些婴儿专用润肤油。

“雪团,我们现在涂面油,妈妈帮你做美容哦。”

雪团奶声奶气、委委屈屈应了一句:“么么~”

林栀年给雪团的小肉脸上抹了几点面油,然后用指尖轻轻打圈揉着。

小脸蛋软乎乎的,像个蓬松小肉包,林栀年忍不住多rua了几把。

嘿嘿,肉包子抹完油,是不是就可以上锅蒸了?

林栀年偷偷笑了笑,而雪团被妈妈舒舒服服按着脸,心情渐渐爽利起来,捏紧的小拳头终于松开,她挺着小奶肚,懒洋洋躺在床上。

林栀年知道雪团其实很困,柔声哄着:“崽崽睡吧,妈妈陪着你……”

雪团睡着前,还迷迷糊糊朝妈妈微笑了一下。

哼,虽然她等了妈妈爸爸一个晚上都等不到,但她是个很大度的宝宝,所以雪团决定用微笑来掩盖这一切!

看着微笑入睡的雪团,林栀年又在她的小奶肚上轻轻吸了吸,才把心肝胖妞放到小隔间的婴儿床上。

这时,池樾从浴室里出来。

男人额前的碎发还很潮湿,身上松松垮垮裹着一件黑色浴袍,双手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林栀年将一袋药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上药吧。”

池樾没有接药,而是直接一把将林栀年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两人坐在沙发上,池樾眼神无辜地望着她:“你帮我上药。”

林栀年抿唇:“你只是手伤了而已,不能自己上药吗?”

池樾将脸埋在林栀年颈窝处轻轻嗅了嗅,语气里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你让我怎么自己上药?我左右手都疼。老婆,拜托你了。”

林栀年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板着脸帮他上药。她握住池樾的左手,只见他的指节处应该是被陈嘉澍的眼镜片割破了,伤口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林栀年一边上药,一边气不过地问:“你为什么要跟别人打架?”

池樾露齿一笑,笑容有些坏:“为了你啊,大家不是都说你和陈嘉澍高中时早恋吗?我吃醋了。”

林栀年大骂一声“神经病”,朗声讽刺道:“你不会吧?池班长,你那么聪明一个人,竟然会不求证就得出结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她心里无语到了极点。

真没想到池樾竟然真的会相信她和陈嘉澍有过一段过往,这简直荒谬至极,比他上次吃她和Raven的醋还要更加离谱。

池樾缓缓道:“因为我那时太在意你了,所以有关你的事情,我总是容易失去理智,没法看清真相。”

闻言,林栀年心尖微微一颤,她抬起眼眸,正好跟池樾四目相对。

池樾的目光似乎比平日更加深邃。

他回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了句:“明天是我的生日。”

“哟,某人竟然还记得明天是自己生日呢?我还以为你顾着跟人打架都打忘了。”

“老婆,送我一件生日礼物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

“可以给我画一幅素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