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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淡蓝色蝴蝶轻盈地从她头顶飞过,雪团眼睛一亮,小肉手一抬,朝蝴蝶飞舞的方向挥了挥。

她一时忘记自己正在喝奶了,张开嘴,想跟小蝴蝶说话。

可没想到,蝴蝶并未停下陪伴她,而雪团还因为这个动作不小心呛了奶。

“咳咳……”

林栀年见状,忙把奶嘴抽出来,惊慌道:“雪团,你没事吧?”

“咳咳……呜呜……”

雪团的嘴角咳出奶液,小巧鼻头通红,一双大眼睛瞬间蓄满泪花。

赵阿姨眼疾手快,立刻抽了张纸巾,轻柔地为雪团擦拭嘴角的奶渍,同时无奈地向林栀年解释:“雪团现在这个阶段就是这样,除了喝奶外,她还对周围很多事情都很好奇,心思野着呢。”

雪团缓过呛奶那股劲儿后,开始生气了。

她将这股怒气全撒在了“罪魁祸首”奶瓶上。

只见她小手小脚挥舞个不停,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婴语,好像在对着奶瓶兴师问罪。

雪团甚至伸出自己强有力的物理攻击武器——大猪蹄,朝奶瓶方向攻击。

哐当一声,雪团做出一个奶凶奶凶的高抬腿砸脚动作,试图震慑住这个“欺负”她的奶瓶。然而,奶瓶没被吓到,她自己的小脚丫却砸得生疼,就连脚上那双黑白波点的小棉袜也被蹭掉了。

雪团委屈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晶莹泪珠顺着她那仙桃脸颊滚落,小粉拳紧紧捏成两颗小圆球。

林栀年:……行吧。

发发小脾气,公主的每日例行罢了。

林栀年赶忙将臭脾气崽抱起来,在花园里四处逛着,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早春的花园,历经了一冬的萧瑟,如今重新焕发出明艳而充满生机的活力。

“雪团,喜不喜欢早春三剑客呀?这是毛地黄、那是大花飞燕草,还有这是鲁冰花。”林栀年欣赏着前几天才到货的花,柔声跟崽崽讲解:“妈妈最喜欢蓝色的大花飞燕草,花型像一只只飞翔的燕子。雪团你呢,你喜欢哪盆花?”

雪团发出很轻地“嗷”声,虽然卷翘睫毛上还挂着着泪珠,但机灵闪亮的大眼睛早已被色泽鲜艳的花卉吸引住了。

林栀年的目光定格在雪团duangduang晃动的粉嫩小脸上,早春阳光下,小脸蛋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如一颗多汁水蜜桃。

林栀年的目光继续向下移,从雪团被撑的鼓鼓囊囊的小奶肚,一直向下望到她还没来得及穿上袜子的小脚丫上。

白嫩小脚丫被日光晒得微微发亮,散发出盈盈光泽。

新皮肤就是好。

林栀年一时兴起,抱着雪团故意用她的脚底板拂拭绿叶。

脚底板痒鼠啦。

雪团扭动挤压着两只面包脚丫,想要躲避给她做“脚底按摩”的叶子,没想到越蹭越痒。

“咯咯咯……”

看着雪团笑得花枝乱颤的蜡笔小新侧脸,林栀年心情变得格外明媚。

胖宝宝治愈一切!-

自从雪团步入三月龄后,林栀年惊喜察觉到小家伙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她这才真切体会到了“日新月异”这个词的含义。

她吃奶不再专心,总是玩一会儿吃一会儿,玩心很重,稍有旁人走动或是发出一点声响,她的注意力便被轻易吸引过去。

大运动方面,雪团的进步更加显著。她抬头时间变长,翻身动作也日渐流畅。起初,她只能从躺姿艰难地翻成趴姿,而且还只能往右翻。可如今,她不仅开始尝试往左翻,甚至还能努力从趴姿翻回躺姿。大家再也不敢把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翻滚的崽单独一人留在没有护栏的大床上。

还有很多小细节也昭示着雪团正在长大,比如她爱吃小手,可以发出吧唧吧唧吃小手的声音;她爱笑,能跟爸爸妈妈咿咿呀呀说好几分钟的婴语;她对红色情有独钟,只要看到红色的物体,眼睛便会去追视……

而且雪团的性格越来越古灵精怪,林栀年有时候都怀疑她究竟能懂多少,因为她看起来好像很懂的样子。

晚上,池樾还未归家,林栀年在大床上哄雪团睡觉。

家里的灯光由AI管家操控着,卧室灯光已经调整为温柔的睡前模式。

雪团早已告别了奶睡,她乖乖躺在床上,窝在妈妈身侧,她挺着圆滚滚的小奶肚,大眼睛半眯半睁,整只崽昏昏欲睡。

林栀年用手臂圈着雪团,掌心轻拍哄睡,但她眼睛却没有闲着,正盯着手机,参考着别人的童装设计。

微信接连响了两声。

林栀年打开微信,里面跳出某人阴阳怪气的消息。

池樾:[我都怀疑我的手机坏了,怎么一整天都没收到你信息?]

这个男人最近讲话越来越奇怪,林栀年清晰感觉到脸颊热度正在攀升。

林栀年:[在哄雪团睡觉呢。]

池樾:[想你了。]

林栀年嘴角微微上扬,故意回:[哦/白眼/]

池樾:[听说不主动就没有故事,所以我来试试。]

池樾:[你有想我吗?]

紧接着,他发来了一张正在加班的办公桌照片。照片中,银灰色法式袖点缀着一颗墨绿金色的爱马仕袖扣,男人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握住一支钢笔。

整个画面透出一股禁欲又隐隐撩人的性感。

林栀年红着脸,把那张照片放大仔细端详,一时忘了回消息。

池樾下一条信息很快追来:[/微笑/]

他用一个表情,无声催促她表态。

这样暧昧的对话,让林栀年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与男人调情,只好乱回一通:[我承认你有几分姿色,但我心里装着的只有事业和人民。/奋斗/]

池樾:[?]

池樾:[行……你赢了。]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池樾咬牙切齿的模样。

林栀年红着脸退出微信。

她又能怎么回呢?难道真要直白地说自己也很想他?那也太肉麻了吧。

林栀年正暗自思忖,突然发现身边那只团子好像没有动静,以为崽崽已经睡着了。

林栀年刚准备起身给雪团盖好被子,却冷不丁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明亮大眼睛,明亮大眼睛被抓包后有点躲闪,林栀年甚至能从中读出一抹心虚。

雪团的脖子扭成一个别扭的姿势,正在偷看她手机屏幕。

林栀年:……

林栀年将手机屏幕扣下:“池雪小朋友,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你现在的任务是乖乖睡觉哦。”

雪团的小嘴巴抿成一个无辜的弧度,她表情甚至有些尴尬,她忙不迭将脑袋转一个方向,假装自己根本没看。

林栀年秀眉微挑,心中觉得好笑。她重新拿起手机,假装继续看,实则暗中留意着身边的小家伙。

果然,刚才忙碌躲闪的崽又偷偷摸摸将脑袋转了回来,大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屏幕看,满脸兴奋,就差流口水了。

这个亮晶晶、会发光的玩具好像很好玩,雪团也想玩呢!

林栀年被逗得忍俊不禁,原来她没有误会,这只崽是真在偷看手机!

她赶紧将手机锁屏,雪团则又重复起了刚才那无辜又慌张躲闪的动作,甚至还伸出白嫩小圆爪,挠了挠留着细软发丝的小脑袋,似乎在极力装作刚才偷看手机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胖嘟嘟的小脸凹成蜡笔小新形状,奶萌奶萌的。

林栀年不禁怀疑,这只崽崽真的只

有三个月吗?

为什么像一只修炼过一百年的蜜桃精??

林栀年只好将手机调成勿扰模式放在床头柜上,她在雪团脑袋上很轻地印了一个吻,拥住软团子闭眼睡觉。

雪团没有手机可以偷看了,她捏紧小拳头,有点气恼地“嗷呜”一声,后又抵不住浓浓困意,紧贴着妈妈体温,沉沉入睡。

林栀年没想到,这只崽清醒的时候像一只“蜜桃精”,但睡着后却摇身一变成“电钻精”。

崽崽虽然是睡着的,但身体还能像电钻一样蠕动过来嗅妈妈的味道。

雪团通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挪动姿势,从横睡变成竖睡,一刻也不停歇。她像一把小电钻似的,将林栀年怼到大床角落里。

家里几千平,窝跟妈妈占一平~

两米四宽的大床,某只很小只却非常嚣张的崽霸占两米一,只留给她三十公分的位置。

林栀年只好小心翼翼坐起来,稳固住自己最后一点地盘,打算待会儿就把雪团抱回小隔间去。

她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本想再看看别人的童装设计图,却发现闺蜜群里突然涌出了许多未读消息。点进去一看,才知道就在刚才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闺蜜群里的新消息已经多达99+。

大致浏览一番后,林栀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王思文今天辞职了。那位现任部长不仅在领导面前厚颜无耻强占她的功劳,还故意给她安排大量超负荷的工作,摆明是在逼迫她走。王思文实在忍无可忍,愤怒之下毅然提出了辞职。

王思文有满腔的话急需找人倾诉,便在[雪团亲ee群]里邀请大家出来酒吧喝酒。

几位闺蜜积极响应,林栀年看了眼床上已经睡得很沉的雪团,便也在群里说:[我把雪团交给阿姨,四十分钟后到。]

杨霜:[好,我们在Bluwave等你,先给你点杯无酒精饮料。]

林栀年回了个[ok],便将雪团小心翼翼抱到婴儿室去,跟两位阿姨交代自己要出门,又跟池樾也发信息说了一声。

很久都没有去酒吧,林栀年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最终换上了一条款式修身的小黑裙。裙摆处装饰着灵动的流苏,背部微微镂空。

起初,林栀年打算提个碎钻手包就出门。可就在出门前,她突然灵机一动。

她换了个大容量的手提包,又匆匆将自己近期绘制的童装设计图,以及一件今天刚制作完成的童装样品,统统塞进了包里。

一切准备妥当,林栀年出门直奔Bluwave。

她到的时候几个闺蜜已经开始喝酒了。

王思文坐在正中间,几个好朋友左右围绕着她聊天。她的双颊已染上了微醺的绯红,脸上既有脱离苦海的如释重负,又夹杂着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第27章 老公查岗童装小分队正式成立!……

“什么?要开童装网店?”

bluwave酒吧卡座,大家轮番安慰完刚辞职的王思文,林栀年突然抛出自己想开童装店的想法。

林栀年抿了口无酒精饮料,言简意赅道:“上次跟你们聚会给了我灵感,再加上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我就突然产生了这个想法。后来,我拿自己的设计图做出第一轮样品,还给雪团小朋友试穿了。结果你们知道吗?效果出奇得好,可以说十分惊艳。”

林栀年把雪团试穿新衣服的视频亮出来,立刻换来几位姨姨们的惊呼声。

雪团趴在床上,脑袋扬起稳稳的九十度,粉嫩小脸蛋肉感十足,她的肉丸胖身板包裹着一件小蜜蜂配色的斜襟连体衣,小脑袋戴着精致头饰,背后还有一双透明小翅膀。

小团子好像天生就喜欢面对镜头,她对着镜头笑,闪闪发亮的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

“哎呀,这只小蜜蜂也太萌了吧。”

“你们快看,她是不是在抖脚?这么小的崽竟然会抖脚哈哈哈哈。”

“再抖几下,把她从屏幕里抖出来玩玩。”

“话说,我最近越来越厌男了,有没有什么办法不通过男人,直接拥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崽?”

“办法倒是有。不过国内精/子库的质量实在堪忧,不如考虑去国外,挑个高个子、金发碧眼的优质基因。”

“别吧,还是直接玩闺蜜的孩子最划算。”

……

林栀年见讨论话题又跑偏了,立刻将大家的思绪拉回来,她把自己带来的童装样品递给闺蜜们查验,顺便自夸道:“这衣服的用料是A类100%纯棉的,领口弹性和裆部的活动空间都是让雪团试穿验证过的。况且,咳咳,我的设计风格真不比大牌童装差,但是价格绝对比大牌童装要亲民许多。”

大牌童装虽然品质不错,但品牌溢价太严重。就拿现在市场上几个知名的童装头部品牌和网红店铺来说,有些款式的价格甚至远超成人服装,实在令人费解。

林栀年目光望向王思文,话里有话:“我初步了解了一下,如果要组建一个童装网店的初创团队,两三个人就能起步了。”

王思文之前的公司就是做电商女装的,她点头:“其实两个人就可以开干了。一个创始人店长,负责核心的产品设计和供应链对接,再来一个运营总监,负责商品上架和数据监控。至于其他的,像品牌营销、客服和物流都可以找外包团队。”

王思文思索片刻,接着补充:“我正好有一些人脉,可以跟小批量柔性供应链合作,首单五十至一百件少量起订。”

林栀年眼睛一亮,搂住王思文肩膀,举起酒杯问:“思文,如果你暂时没有其他想法,不如我们一起搏一搏?”

王思文刚才确实被雪团的试穿视频和林栀年设计的童装成品惊艳到了,原本因失业而迷茫低落的心情,此刻重燃斗志。

她语气坚定又带着激动:“我觉得这事真的可行,咱们一起试试,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担任店长,我担任运营经理,那雪团小朋友就是咱们小店的专属童模啦。”

林栀年跟王思文碰杯,眉眼含笑:“雪团应该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就有工作了。”

“哈哈哈,如果这个品牌真的因为雪团火起来的话,高低得给崽崽升职加薪、分点股权啊。”

除了王思文外,其他几位闺蜜也纷纷摩拳擦掌,打算注资加入。大家兴致勃勃畅谈了一番童装店的未来,林栀年最后举起酒杯:“闺蜜闺蜜,就是要比肩而立,一起成为更好的自己……那我宣布,咱们的童装小分队在今天正式成立!”

大家欢呼着喝完酒,林栀年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栀子,你老公来查岗咯。”

林栀年红着脸,在几位闺蜜揶揄的目光中站起身,拿起手机快步走到安静的走廊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合上钢笔盖帽的声音,还有领带摩擦的细微声响。林栀年不用看也知道,池樾正准备下班。

她能想象到,男人会用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扣紧钢笔盖帽,又满脸不耐地扯送领带。

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会随着扯领带的动作微微绷紧,凸起的喉结也随之上下滚动。

果然,下一秒池樾的声音就传来了:“我现在准备下班,你发个定位,我去接你。”

猜中池樾正在做的事,林栀年心情莫名有点好,她抿着嘴偷笑,轻声应了一句“嗯”。

池樾很快到达Bluwave酒吧,他今天穿着很商务,银灰色衬衫搭配黑马甲,修长笔直的双腿包裹着质地和剪裁都上乘的灰色西装裤,袖口处隐隐露出一角精美野性的纹身图案。

萧梦琪轻轻撞了撞林栀年肩膀:“哇哦,你老公跟高中时一个样,到哪都那么引人注目。”

几个闺蜜嬉皮笑脸调侃:“栀子,你吃那么好,不会消化不良吗?”

林栀年懒得理会她们的故意起哄,目光投向正从酒

吧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就像高中那几年里,她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酒吧灯光昏暗,但只要这个男人一出现,百分之九十的女性以及一些取向为男的男性都会将目光锁在他身上。

男人英俊浓艳的五官张扬又肆意,即使穿着斯文的西装,气质仍然很嚣张,是那种看一眼就知道很难泡到的大拽哥。

但原来大拽哥不是泡不到,是早就被别人泡走了。

众人便看到,那位拽哥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一个女人身上,大家没看清那个女人的具体长相,只能看到她如瀑的长发和纤细笔直的小腿,男人一米九的高大身形将她完全笼罩住,用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态,搂着娇小的女人走出酒吧。

由于孕期那段经历,林栀年早已习惯两人这般亲密的散步姿势。

她甚至主动挽上池樾胳膊,整个人软软贴在男人身侧,兴奋地跟他分享关于童装店的未来规划。

池樾大多时候在倾听,偶尔应一句“哦”,或者提几个角度刁钻的建议。

两人聊着聊着便来到停车场。

司机今天休息,池樾亲自开车,他开的是一辆炭黑色的迈凯伦P1。

林栀年刚坐进副驾,还没来得及详细和池樾阐述自己充满干劲的创业计划,却被男人一把扣住后脑勺,摁在座位上接吻。

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席卷而来,林栀年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无力推拒着。

不是吧……这个男人变脸速度真快。

上一秒还在讲网店的数据化运营,要用GoogleAnalytics分析流量来源,优化ROI。

下一秒就对她这样那样。

一秒钟都不给人准备转场的。

舌头被吸卷得发麻,胸腔内氧气似乎要被挤压殆尽,林栀年脸很红,她微微喘息着,双眸溢满潮湿的泪花,嘴里偶尔泄露出一星半点的微弱吟哦。

不知道究竟是在喜欢还是在拒绝。

池樾霸道得加深加重这个吻,他咬住她饱满的下唇,在她呼痛时轻轻放开,又扫过她敏感的上颚,在她失神之际突然吮住她舌尖。

林栀年被这种毫无章法的接吻弄到泪眼朦胧,她感受到男人近在咫尺的滚烫气息,像火炉般几乎要将她烤化。

他的手也不老实,似一条粘腻的蛇,缠绕住她腰肢,又继续往上游走。

林栀年捂住熊口,红着脸摇头:“不、不可以在这里。”

这里可是酒吧附近的露天停车场,随时都有人经过的!

池樾放开她,他衬衫扣子也蹭松了两粒,胸前衣襟微皱,他目光定格在林栀年的脸上,泛红眼底迸发出暗沉的幽光。

林栀年乖乖坐在副驾驶里,好像被欺负惨了。

乌黑的美眸含泪,唇瓣红肿,双颊染上一层诱人的粉意,即使她竭力整理着自己刚才被弄得乱糟糟的小黑裙,但还是遮不住,大退中央那圈黑丝长筒袜的勒痕,以及勒痕往尚,釉质般白腻绵软的肌肤。

穿这么好看,今晚有别人也看到了吗?

一股压抑许久的热气突然冲上头,池樾眸光暗沉,薄唇意味不明勾起:“放心,不在这里。”

林栀年松口气,心想这个男人终于不随时随地发//情了。

但她很快又察觉不对劲,因为她发现池樾开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回家的路,他油门一踩,将车开进了山里。

夜晚的盘山公路一辆车都没有,林栀年眼睁睁看着窗外越来越高的海拔以及越来越远的城市夜景。

车速极快,迈凯伦很快到达山顶,这里空无一人,只有稀疏的星光、路灯以及尽收眼底的城市繁华夜景。

察觉自己被拐卖进山的林栀年无奈道:“池樾,已经十二点多,雪团应该快起来喝夜奶了,我们不如赶紧回家吧。”

“放心,阿姨会照顾好她的。”

池樾的嗓音似乎比平时要低哑,他将车停靠在边缘处的阴暗角落里。

林栀年咬了咬唇,绞尽脑汁想借口:“可是……”

话音未落,林栀年身上的安全带突然被解开,她惊呼一声,被驾驶座上的男人直接掐着腰抱过去。

她面对面坐在池樾身上,膝盖夹住他劲窄的腰身。

借着稀疏的光线,林栀年看清楚了池樾这一刻的眼神,他的眼眸掀起凌厉的弧度,晦暗的眼神饱含炙热,危险又霸道。

林栀年还想为自己据理力争一下,下一秒,唇瓣再次被男人堵住。

“咔哒——”,后背被重重压至方向盘上。

迎接她的是疾风骤雨的亲吻,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修长脖颈向后仰起,承受着凶狠的爱意。

男人像叼住猎物般将她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占有欲强到几乎要将她碾碎。

两人身体紧贴,黑色短裙往尚翻,什么都藏不住。

他带着薄茧的大掌抚过她轻薄的黑色丝袜,摸了又摸,直到黑丝被扯出丝线,整条都烂掉了。

他又将她那条粉色纯棉布料扯开,用粗糙的指腹摁住,再恶劣地揉了揉。

林栀年双眸睁得滚圆,呜咽着想把自己的双退合起,但她像被人掐住了命脉,怎么都做不到。

“想并拢退?”

林栀年咬着唇,可怜兮兮点头:“唔……”

“那好说啊。”

林栀年双眸闪过一丝期待,以为他放过了自己,没想到她又被翻了个身,虽仍坐在池樾退上,但熊口抵住了方向盘。

池樾慢条斯理摘掉领带,身体向前倾,用双臂包裹着她,将她一双膝盖用领带稳稳绑住。

铝制的四方形盒子在她眼皮底下一晃而过。

林栀年被禁锢着,全身发起抖,她听到男人伏在她耳边轻声说话,温柔低哑的声音透出一股不由抗拒的强势。

“我是不是很体贴?这样你就能并拢退了。”

第28章 未尽的话语这个家没有一天让她省心的……

体贴你个头啊体贴!

“呜呜……混蛋……”

男人宽大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腰肢,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往下摁。

林栀年咬住下唇,双眸溢出泪花,泛着粉的指尖紧紧攥住方向盘边缘。

除了异物侵略的不适感外,她感觉自己要被烫死了……

热意在全身弥漫,仿佛被放进了烤箱,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

她想挣扎着站起,但腰肢被男人手臂紧紧圈住,双退也被领带禁锢着无法动弹,只能从喉间忍不住泄露出些许破碎的哭声。

耳边传来池樾顽劣的低笑:“林栀年,从外面是看不出我们在做什么的。只要你别太大声。”

在这个荒郊野外,如果此刻真有人经过并且拿着手电筒往车内照,也只能看到一对穿戴整齐的男女,女人坐在男人腿上,男人将下巴抵在女人肩膀,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在说悄悄话。

谁也不会知道,驾驶座上的香艳风光,比如她清透的黑丝被他手指粗暴地勾出一道道丝线,而她柔软的黑色短裙和他挺括的灰色西装裤缱绻交织,染深了一大片。

林栀年在心底痛骂狗男人池樾一百遍,但已经一句话都骂不出了。

体温被烘烤着,但榨出的甜浆仍然来势汹汹,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林栀年不知被气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哭了。

满打满算,这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二次。

林栀年一边承受着幅度不大却异常难忍的近攻,一边警惕望向窗外,湿润眸底夹杂着害怕紧张却又异常亢份的复杂情绪,心里祈祷方圆一公里内都千万不要来人。

由于一直在配合林栀年的胆小,池樾克制收敛着动作,他额角绷出青筋,汗液滴落,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就低头咬她纤薄的肩膀,在上面种玫瑰花。

一朵、两朵、三朵……

池樾在心底嗤笑。

傻瓜,这片区域是他的私人地盘,绝不会有任何人经过。

不过他

现在可不会告诉她。

因为她不知道,她此刻胆战心惊、紧张害怕却隐隐比平时更加兴奋的样子有多么迷人。

由于环境太过刺激,林栀年无意识夹的特别紧,两人同时到了。

车内弥漫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湿漉漉的复杂气味。

林栀年披着男士西装外套,没骨头似的伏在池樾身上,眼眸和肌肤都染上一层粉意,凌乱的头发也不知道是被她的汗还是他的汗给打湿了。

许久,林栀年才从那股强烈的冲击感中缓过神来。

她用鼻尖蹭了蹭池樾胸口,声音慵懒:“池樾,你跟高中时候比,变化也太大了。”

池樾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问:“嗯?”

林栀年回忆起很多往事,缓慢道:“你高中时可高冷了,整天一副拽拽的样子,从不和女生一起玩。女生跟你搭话,你爱答不理,女生送你礼物,你也一概不收。”

池樾眉心微不可见皱了一下:“有吗?”

林栀年不知道想起什么,从他胸口坐起,脱口而出:“有的,我明明见过、见过……”

话到嘴边,林栀年突然顿住,随后垂下眼帘。

她想起高二快结束时,隔壁班的班花给池樾送礼物,他毫不犹豫拒绝,甚至连双手都一直插在校服裤兜里。

他明确表示自己从来不收任何女生送的礼物,让她以后不要再破费。

虽然池樾的语气堪称谦逊有礼,但班花还是哭着跑开了。

当时,林栀年就躲在走廊拐角处,将这一幕和那些话听得真切。她垂下眼,差点捏碎手中那盒包裹着粉色礼物纸的巧克力,以及一封未署名的书信。

她默默注视着少年的背影,十六岁的少年高挑挺拔,微风鼓起他的白色校服,就连一个背影,都充满不可一世的蓬勃朝气,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停下脚步。

他那么耀眼,肯定不会喜欢她吧。

胆小腼腆的少女终究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她默默后退,捧着巧克力和书信,转身悄然离去。

她当时不知道,她的巧克力在抽屉里放至融化,等待她的却是池樾毫无预兆的出国消息。

这份藏在心底的遗憾,也随之永远埋葬在她的少女时代。

见林栀年发愣,池樾疑惑地在她面前挥了挥手:“你刚才想说什么?”

林栀年扬起脸,轻哼一声:“没有啊。”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高中时偷偷暗恋过他,这样显得重逢以来的种种,都像她蓄谋已久一样。

“走吧,快点回家。”林栀年从池樾身上挪回副驾驶,催促道:“回家带娃了。”

池樾帮林栀年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昏暗的路灯光影摇曳,映照在池樾棱角分明的脸上,男人狭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与落寞。

刚才那个话题,林栀年是在说他从来不收女生礼物吗?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送的礼物,他为什么要收?

但是,他不会跟林栀年承认自己高中时偷偷暗恋过喜欢着别人的她,因为这样显得他就像个傻子一样。

池樾摇下车窗,窗外的凉风吹散了一车暧昧旖旎的气味。随后,他又打开车载音响,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声在狭窄空间内回荡。

将两人之间未尽的话语,统统淹没-

回到家,浑身酸痛的林栀年沉沉睡去,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

她是被一阵软糯的小奶音唤醒的。

“呀呀~哒哒~”

林栀年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张粉糯的肉包子大碗duangduang脸,鼻尖萦绕着胖宝宝身上的奶香味。

肉包子脸就在她正上方,雪团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自己趴到了妈妈身上。

从林栀年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这只崽的双下巴,她樱花粉色的小嘴边还挂着一条透明口水,眼看着口水就要滴下来了。

林栀年:……

雪团发现妈妈醒了,她开心地不得了,大眼睛弯成月牙,“咯咯咯”笑出声。

这一笑,嘴角的口水便滴落在林栀年的脖子上。

林栀年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从床头柜抽了张纸巾擦口水,柔声跟崽崽聊天:“宝贝,你起得那么早?你是不是在喊妈妈起床呀?”

雪团委屈地嗷嗷叫唤,昨晚她半夜起床时发现爸爸妈妈不在家,她是阿姨哄睡的!

小家伙一双白嫩小圆爪扯住床单,肉乎乎的小短腿弯曲着,随后又气鼓鼓砸到床上。

配上她今天穿的梦幻人鱼姬色连体衣,此刻就像一条圆滚滚却又脾气很差的小胖美人鱼。

胖崽太可爱了,林栀年终归是忍不住,将小胖美人鱼雪团抱在怀里,在她肥嘟嘟的小脸蛋上嘬了一口。

香香甜甜,软乎乎的,就像大面包。

林栀年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狠话”:像这种无齿之徒,就应该人人得以嘬之吸之啃之rua之mua其肉肉!

雪团身体软软地靠在妈妈怀里,乖乖给妈妈亲。妈妈不仅亲她,还要嘬她脸蛋,闻她小手,甚至轻轻吸了吸她圆滚滚的小肚皮。

被妈妈热情洋溢甚至有点变态地紧紧贴着,雪团虽然“咯咯咯”笑,但内心其实十分无语。

哎呀,大人怎么都那么奇怪?

这个家没有一天让她省心的~

为这个家操碎心的雪团小朋友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被爸爸从床上一把抱走。

妈妈似乎在生爸爸的气,一见到爸爸就愤怒地朝爸爸扔了个枕头,抱怨说今天原本想带雪团去户外运动的,但是因为身体难受所以出不了门。

爸爸跟妈妈道歉,并且承诺道:“今天我带她去户外晒太阳,你休息吧,放心交给我。”

雪团气坏了,她捏紧小粉拳,不停往爸爸肩膀上敲敲敲。

“嗷~”

为什么没人问过她意见?是欺负她不会讲大人的话吗?哼,明明是大人们太笨,他们连婴语都听不懂。

雪团气成一颗粉糯的球状,她樱花粉色的小嘴紧紧抿着,倒要看看爸爸带她去哪里玩。

如果去的地方不好玩,那她可要大闹一场啦~

池樾抱着雪团出门,他打量着这只正在生闷气、很难伺候的团子,交代一句:“我今天带你去跟朋友一起骑车打球,开不开心?”

雪团不知道什么是骑车打球,她小嘴抿着,哼唧一声。

池樾眉心一皱,气笑了。

雪团究竟有几副面孔?

在妈妈面前撒娇讨好耍赖皮,在他面前却矫揉做作故作高冷。

可池樾没想到,雪团很快又换上第三幅面孔。

他带着雪团来到安骆文的骑行俱乐部。

俱乐部正在举办迎新派对,今天来了一个新成员,是一个长相非常英俊、年仅十六岁的混血小帅哥。

小帅哥刚进社团第一天,他穿着骑行服跟众人聊天,笑容斯文腼腆。

雪团看到小帅哥,大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变了。

崽崽斜靠在爸爸身上,眼睛布灵布灵的,小脸粉糯乖巧,她朝帅哥挥挥小圆爪,热情地咿咿呀呀说话,变成一个天生爱笑的小天使。

混血小帅哥有些局促,被雪团的热情甜到不知所措。

雪团跟帅哥说完话,又扯了扯爸爸袖子,大眼睛弯弯,用婴语跟爸爸表达内心的喜悦。

池樾:“干嘛?”

目睹全程的李铭洲阴阳怪气道:“叔叔跟你见过那么多次,可从没见你这么热情。”

安骆文一语道破:“这你还不能理解?因为雪团是个颜控啊。”

李铭洲:“哈??”

不是,你礼貌吗?

安骆文笑着补充:“

看来,喜欢帅哥是不分年龄的。”

第29章 爹带崽真是松弛的有点过分

“这个月我就骑了三次盘山,感觉功率都掉完了。”

“前段时间天寒地冻的,好多人封车了。现在你出去可以轻松拉爆一堆人。”

“下次去盘山咱们组队开小火车啊,池樾负责破风,你们都来蹭风。”

“詹杰小弟,你均速多少?”

混血小帅哥名叫詹杰,他高鼻深目、头发微卷,他属于容易羞涩的类型,面色微红说道:“四十左右。”

李铭洲拍拍詹杰肩膀,吊儿郎当笑:“话说,池樾像你这个年纪,早就被选进世巡赛车队的青少年队,去参加国际比赛了。”

安骆文也说:“詹小弟,你不是一直说池樾是你偶像吗?今天偶像就在眼前,你可得好好向他取经。”

李铭洲见这位刚加入俱乐部的小弟如此腼腆,更加想逗他:“池樾啊,你看你,不仅有很多迷妹,也拥有很多迷弟,今天詹杰弟弟就是专门为了见你过来的吧。我就纳闷了,为啥他们不把我当偶像呢?我骑车速度也不慢呀。”

安骆文踢李铭洲凳子腿:“别吹了好吗?我上次还喂你吃辣堡了。”两人自从池樾婚礼认识后就成了朋友。

李铭洲咬牙切齿道:“滚!上次是我受伤了,不然能输给你?”

詹杰被当众戳穿心事,他脸涨得通红,紧张到手足无措,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池樾正敞腿坐着,微碎的美式前刺下,是一张拽出天际、面无表情的厌世脸。

这让詹杰更加紧张,手心都沁出了汗,他只能默默观察着自己的偶像。

此时,偶像怀里正抱着一个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洋娃娃。他用一只筋骨分明、勾勒着纹身的腕骨环住洋娃娃的胖肚子。

洋娃娃名叫雪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脸蛋圆嘟嘟。她察觉到混血小帅哥朝她望过来,便伸出白嫩小圆爪在空中挥了挥,胖乎乎的肉丸身板左右扭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詹杰也朝雪团回以微笑,他松开拳头,突然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詹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鼓起勇气主动走到池樾面前搭话:“池前辈,你好,我叫詹杰。我、我待会儿可以跟你一起骑一圈吗?”

在大pro面前,詹杰很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他从小学开始就将池樾视为偶像,今天才终于见到真人。

池樾掀起眼皮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薄薄的眼皮下,是锐利审视的眸光。

詹杰挺直背脊,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忐忑到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他是不是太着急了?连寒暄都没有就直入正题。可詹杰本就不善言辞,说完刚才那番话后,一时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正当詹杰焦虑不安之际,一声甜甜的、热情的小奶音突然响起。

“哒哒~丫丫!”

雪团笑眯眯的,软嘟嘟的脸蛋由于笑容而挤压成一团。她没有牙齿,樱花粉色的小嘴弯成漂亮的弧度。

她朝詹杰伸出一只白嫩小爪子,嗷呜一声。

詹杰明白了雪团想表达的意思,小心翼翼将自己一根食指凑过去,对雪团很温柔地笑。

下一秒,雪团软软肉肉的小手心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指。

雪团“咯咯咯”大笑,抓大人手指是她近期最喜欢玩的游戏。更何况还是个帅帅的、温柔的小哥哥陪她玩,雪团开心极了。

詹杰第一次接触婴儿,他感受到婴儿柔嫩却带着力量的触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怕伤害到雪团所以不敢使任何力气,非常好脾气地任由雪团抓着他手指玩耍。

一直安静端坐的池樾终于跟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洗手了吗?”

詹杰用另一只手指天发誓,憨笑道:“我洗了!刚才喝完咖啡,我特意去洗了两遍手,还用了洗手液呢。”

池樾瞥了眼怀里的雪团,小团子似乎玩的很开心。男人放下手中咖啡,语气平淡地跟这位憨厚的少年说话:“可以,带你骑一圈。”

詹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差点被幸福冲昏头脑,结结巴巴地说:“哦哦、好……”

他表情依旧腼腆,但内心却激动到模糊。

这可是池大pro啊,一个进过世巡赛车队的、平均功体比超过五的传奇人物。

能跟池樾骑一次车,他在自己那个小圈子里都能吹嘘大半年了。

池樾将雪团塞进赵阿姨怀里,走去更衣间更换骑行服。

李铭洲拍拍詹杰肩膀,对还未回过神的他竖起大拇指:“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多年了,池樾除了带他老婆,可从来没带过其他新人骑车,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他的?”

詹杰也一脸茫然,他认为自己天赋平平,刚才也没有说什么漂亮话,但池樾突然就同意了。

此时,雪团在赵阿姨怀里,她戴着可爱小帽子,粉糯小脸笑眯眯的,一双穿着莫兰迪色碎花棉袜的小脚丫一上一下活泼晃动。

李铭洲突然灵机一动,挑眉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以后要找池樾帮忙,还得通过这只小胖猪才可以。”

雪团不喜欢别人叫她小胖猪,她用力蹬了蹬肉乎乎的小脚丫表示抗议。

李铭洲哼笑:“还是一只脾气很差的小胖猪。”

雪团捏紧粉粉的小粉拳,嘴撅得老高,奶凶奶凶朝李铭洲嗷呜一声。

哼哼,她生气啦。

要是谁敢把她惹毛,她可要变成毛茸茸的了!-

雪团很快看到爸爸从更衣间出来。

池樾换上一套黑色骑行服,小腿处蜿蜒着一片纹身图案。男人佩戴着黑白银配色护目镜,脸部线条硬朗,轮廓分明。

他随意地抓了抓头发,又戴上一顶充满科技感的银色头盔。

雪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有些认不出来这是爸爸。

池樾单手推着自己那辆橙红色的Passoni,还不忘回头,对被背带绑在赵阿姨胸前的雪团说:“爸爸去骑一圈,等会儿回来带你。”

雪团好奇地盯着这个看起来不太像爸爸的爸爸,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池樾微微勾唇,抬手捏了捏雪团的脸:“怎么傻了?”

雪团这才确定眼前的人是爸爸,因为只有爸爸捏她脸的时候,是这种痒痒的、又很有力气的感觉。她咧开没有牙齿的小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池樾轻嗤,长腿一跨骑上橙红色Passoni,詹杰也上了他的白色Trek。

众人都在围观拍照,大呼自己今天来参加俱乐部派对是大赚特赚,竟然可以亲眼欣赏池樾骑车!

詹杰握住把手的手心微微冒汗,他没想到池樾会回头跟他说:“出发。”

“嗖”的一声,一阵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众人的头发,两辆车一前一后出发了。

橙红色passoni似乎闪变成一道红日般耀眼的残影,白色Trek在后面奋力追赶,两辆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很快消失在盘山公路的拐角处。

众人在欢呼中七嘴八舌讨论。

“哇塞,池pro那个压弯动作也太帅了。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有人能以超过60的速度入弯呢。”

“你们没发现吗?池pro根本就没发力,我猜他的NP值一直控制在FTP的80%左右,明显是故意放慢速度帮新人破风呢。”

“他虽然是大神,可对新人也太照顾了吧。”

“大神能不能带带我啊?现在去跟他的小公主玩还来得及吗?”

……

俱乐部里,充当“眼线”的赵阿姨将雪团的视频实时转发给林栀年。

此时,林栀年正和王思文在一起,两人正准备去走访第一家供应链厂商。

她收到赵阿姨发来的视频,眯了眯眼。

只见雪团很被一众热爱户外运动、热情活力的帅气小哥哥们团团围住。

小哥哥们纷纷跟她聊天,使出浑身解数逗她一笑。而被众人簇拥的小团子将大拇指放到嘴里嘬,一双大眼睛闪着碎光,心情很好地蹬蹬肉腿,小粉拳在空中挥了挥,她小脸绽放着标志性的“无齿笑容”,连脑袋上的小花帽都甩掉了。

林栀年:……

她无奈笑笑,跟赵阿姨发信息叮嘱:[你们玩的时候注意安

全。]

很快,池樾骑完一圈回到原点,他随意地将Passoni扔在路边,摘掉头盔。

几分钟后,詹杰也终于赶到终点,他大口喘着气,双腿快蹬废了,心肺快爆炸了,但是他整个人激动到浑身颤抖。

因为在池樾的带骑下,詹杰竟然骑出了自己的历史最高成绩!

不仅如此,他下车后,池樾检查了他的车,还把后拔导轮间距稍作调整,最后淡声指点他一句:“连续摇车不要超过五分钟。你平时多练习爬坡,别总想着蹭风。”

詹杰感激不尽,想跟池樾说一句谢谢,但池樾已经朝那位小公主走过去了。

不顾赵阿姨的反对,池樾将雪团用背带稳稳绑在胸前,将最小号头盔摁到雪团头上,嘴角上扬:“爸爸带你玩。”

雪团兴奋极了,咿咿呀呀说着婴语,小手小腿挥舞,粉糯小脸快乐到红扑扑的。

胸前绑着雪团,池樾只敢找一段平缓的路,以有史以来最慢的速度,龟速骑行。

赵阿姨在后面追着,急得直冒冷汗,心里想着这下完了,等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太太交代……

春天轻柔的风拂过雪团小脸,雪团开心得嘎嘎直乐。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以骑行的视角看世界,路边的树木缓缓向后退去,雪团激动得小脸通红。

池樾勾唇:“好玩吗?”

好好玩!

但又觉得不过瘾,雪团拍拍爸爸手臂,用疑惑的小眼神询问:咋的了?怎么骑那么慢哦?

池樾慢条斯理蹬着车:“带你骑车已是破例,不能告诉你妈妈,不然回去会被骂。”

雪团也不要求爸爸加快速度了,她像一只快乐小猪,兴奋地嗷嗷叫,小手小脚自由自在晃动,整只崽潇洒的不得了。

带雪团在空无一人的平地上骑行七、八分钟,池樾才慢悠悠解开背带,将兴奋到满脸通红的团子塞回赵阿姨怀里。

赵阿姨接过安然无恙的雪团,长舒了一口气,以为池樾不会再这么带雪团玩了。

没想到半小时后,在俱乐部二楼的台球室里。

池樾再次把已经喝完奶的雪团用背带绑在了胸前。

他握着台球杆,俯身瞄准击球,胸前的雪团就像个可爱的小挂件。雪团看着台面上滚动的台球,高兴地打了个嗝。

池樾发现雪团的胖身板还挺好用,竟用她来借力打球,还一本正经教育道:“天下没有一口奶是免费的,生命中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要支付酬劳的。今天你表现不错,算是跟爸爸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

雪团嘬嘬小手,乖乖听着爸爸的“大道理”。

“眼线”赵阿姨则急得团团转。

池先生也太随意了吧?她实在不敢给太太发视频汇报了。

李铭洲和安骆文看着池樾带娃的样子,都不禁黑线直冒。

这个爹带崽,真是松弛的有点过分。

第30章 梧桐叶子把观众当成你速写本里的草稿……

雪团乖乖窝在爸爸胸前,她听着爸爸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啪啪作响的击球声,眼皮越来越沉,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往下一点一点,很快睡着了。

即使在睡梦中,雪团还是能隐隐感觉到爸爸带着她四处移动,偶尔还能听到爸爸低沉的笑以及跟其他叔叔闲聊的声音。

雪团第一次在这么嘈杂的地方入睡,可周围的声音像是白噪音般温柔包裹着她,小团子竟意外睡得很安稳。

安骆文刚打进一个球,掀起眼皮望向池樾胸口处的团子:“你女儿都睡着了,怎么还不把她放下来?”

赵阿姨站在一旁,心里满是担忧。

池先生快点把崽崽放下来吧,他一边挂着孩子一边打球,桌球杆那么长,万一不小心碰到雪团怎么办啊?而且桌球室环境嘈杂,要是池太太在,是绝对舍不得心肝宝贝闺女在这里睡觉的。

李铭洲满脸戏谑地调侃道:“人家这是当爹当上瘾了,正给咱们现场展示一下,什么叫称职奶爸呢。”

池樾眉心微蹙,瞥两人一眼,语气不善:“小声点,别吵醒她。”

安骆文无奈点头:“行行行,今天为了你女儿,我可是让这上下三层全场都禁烟了。”

李铭洲也强调一句:“这绝对没假!今天为了见你女儿,我连烟都没敢带在裤兜里。”

池樾满意地“嗯”了一声,目光微微垂下,落在怀里那睡得正香的小家伙身上。

他一直将睡着的雪团挂在身上,只是担心放下她的时候会不小心把她弄醒,绝对不是因为雪团窝在胸口的感觉,让他非常喜欢。

睡着的雪团,没了平日里那股古灵精怪狡黠劲儿,像一块绵软乖巧的法式小面包。

小小一团挂在胸前,如同抱着一个小暖炉,这温度并非停留在皮肤表面,而是直抵内心深处。

从池樾这个角度,能看到雪团肥嘟嘟的蜡笔小新侧脸、小扇子似的睫毛以及圆润可爱的小鼻尖。

男人在心里不禁轻嗤,这么胖的脸,为什么还能看到鼻子呢?

视线往上,只见雪团圆滚滚、留着细软发丝的小脑袋歪倒在他胸前,池樾甚至能闻到雪团身上散发的淡淡婴儿味。

啧,林栀年总说崽崽身上有奶香味。

可他闻起来明明是股小鸡仔味。

酸臭酸臭那种。

雪团是不是好几天没有洗头啊?

闻着“酸臭酸臭”小鸡仔味的池樾越发神清气爽,在球桌上一连赢了好几局。

到最后,安骆文和李铭洲都不想跟他打了,李铭洲看着池樾胸前挂着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便嫉妒得牙根直痒痒。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池樾这种天才啊?

骑车快、打球厉害、长得又帅。更让李铭洲嫉恨的是,他还记得高中时,十六七岁的他们正处于叛逆期,一起逃过课、去过网吧、打过架,就连烟瘾都是那时候染上的。

两人那时天天混在一起,可池樾每场考试成绩都能稳坐年级前五,而他却只能在年级垫底。

他当时怎么都想不通,所以坚信池樾虽然上课睡觉,但肯定是晚上半夜起床偷偷在被窝里发奋学习了,不然怎么能考那么好?

究竟有什么可以治治他啊?

就在李铭洲仰天长叹、感慨万千的时候,池樾怀里的小家伙悠悠转醒了。

小团子刚睡醒有点起床气,粉嘟嘟的小嘴翘得老高,小拳头不停挥舞着,胖猪蹄脾气很差地蹬了又蹬。

毫无缘由,雪团“哇”一声哭了起来。

李铭洲惊呆了,小孩子的情绪都这么捉摸不定吗?怎么上一秒还在安睡,下一秒就嚎啕大哭了?

池樾忙将胸前的小团子从背带里抱出来,他眉心紧锁,低声哄着。

他采用竖抱的姿势,用臂弯托住雪团的小身板,另一手扶住她后颈谨防她哭闹时突然向后倒,嘴里还说着好听的话哄她。

而赵阿姨手中早已拿着雪团的小衣服和纸尿裤,在一旁严阵以待。

李铭洲惊讶问:“雪团每天都会这样毫无预兆就哭吗?”

赵阿姨颔首,见怪不怪道:“是的,小婴儿哭闹其实是表达自我正常需求的体现,是一种沟通方式。”

李铭洲看着池樾的背影,只见男人将雪团抱到俱乐部门外的院子里,不停来回踱步,带雪团看花看草,又握住崽崽的手,让小家伙摸自己那辆橙红色Passoni,还许诺下一次再带她骑车。

池樾表情虽然很臭,但动作和语气都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温柔。

李铭洲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心里一阵得意。

哈哈哈,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治治这个狂妄的男人了!-

雪团的情绪就是一阵一阵的。

她可以上一秒嗷嗷哭闹,下一秒又含着泪水笑。

被爸爸哄好的雪团又被赵阿姨带去更换衣服和纸尿裤,然后再次被爸爸推到户外晒太阳。

雪团换上一套香芋紫色的连体衣,像一颗白白胖胖的芋泥雪媚娘,她半躺在婴儿车上发呆,小小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樾看着这颗“芋泥雪媚娘”发呆看风景的傻样,笑了笑,有点想捉弄她。

他故意抓住雪团一只胖腿,雪团哼哼一声,抬起白嫩小爪子,用力将爸爸的手推开。

他又故意抓住她另一只胖腿。

雪团再次抬起小圆爪将爸爸的手移开,还咿咿呀呀、骂骂咧咧嘟囔好几声。

不让抓?

池樾挑眉,他收回手,倒要看看这只崽想干什么。

池樾就看到雪团用小手抓住自己的小脚,肉嘟嘟的脚丫包裹着公主风蕾丝边白棉袜。雪团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下一秒,雪团就把小脚放到耳边,小嘴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做出打电话的姿势。

池樾:……

画风太搞笑了,池樾立刻将雪团用脚丫打电话的视频录下来,发送给林栀年。

林栀年正和王思文吃午饭,商量着童装店开店的前期准备。趁着空闲,她打开池樾发来的小视频。

看着雪团用脚丫打电话的样子,林栀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怎么连打电话都学会了?到底是谁教她的呀?”

王思文凑过来一看,也笑了:“哈哈哈,你女儿太有意思了。说实话,雪团表现力真强,小小年纪就有镜头感,以后咱们童装店的宣传可全靠这位小童模。”

林栀年若有所思:“到时我们可以找一些大学生团队拍摄短视频,比专业机构的性价比高很多。”

王思文:“但这首先要构建自己的私域流量,你起个号,就标注童装设计师妈妈,分享雪团的日常生活和穿搭教程。”

“这简单啊。”林栀年接着憧憬起未来:“我们的目标是,打造爆款!”

王思文笑:“那还不得靠雪团来带货。”

两人说笑时,池樾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男人嗓音慵懒:“你在哪里?”

林栀年被池樾略沙哑的音质熏得耳廓泛红,自从昨晚后,她就有点听不得池樾的声音。

林栀年咬了咬唇,小声报了个地址。

池樾问:“你好久没骑车了,你要不要过来,我带你来骑两圈?”

林栀年气急败坏,脱口而出:“没法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痛死了。”

公路车为了追求速度,座椅窄的像一把刀,平时骑行都会疼,更何况她现在还受了伤。

王思文在一旁疑惑问:“怎么了?你哪里痛死了?”

林栀年一惊,尴尬摇头:“没、没有啦,我……”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低笑声,是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声。

林栀年反应过来池樾是在捉弄她,脸一下子气得通红,匆匆挂断电话。

哼,池樾讨厌死了,像个无赖一样!

以前高中时,他可不是这样的。

思绪一下子拉回高一那年。

那时候,池樾对男生们很仗义,对所有女生都保持着一视同仁的距离。

他不仅有礼貌,还常常以班长的身份帮助班里同学。

林栀年还记得有一次放学后,她一个人在操场练习语文课的期末展示作业。

七中虽然重视应试成绩,但也很注重素质教育,每门课都会布置一些特色作业。

语文课的特色作业是《诗词大会:人生》,每个同学都要在期末展示课上做七至十分钟的现场演讲。

林栀年虽然是语文课代表,语文成绩也很好,但她特别害怕在全班同学面前演讲。

每次到了展示环节,她就紧张得不行,不敢看下面的同学,甚至会脸红发抖。

她对着自己的演讲稿死记硬背,并且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忘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男生的笑声:“你就是这样准备课堂演讲的?”

林栀年吓一跳,忙回头,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少年。

球鞋碾过地上交叠的叶影,阳光穿过掌状的叶片,在他白色篮球服上烙上流动的光斑。

池樾手里捧着一颗橙红色篮球,正懒洋洋地在两手间传送。

林栀年的眼神带着青春期少女独有的忐忑和软糯,嘟囔了一声:“那该怎么准备?”

池樾微扬下颌:“演讲可不是背课文。”

林栀年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局促地站在原地,身形显得格外纤细单薄。

池樾:“要是你信得过我这个班长兼辩论队队长,就把演讲稿给我看看。”

林栀年思索片刻,将演讲稿交给池樾。

池樾手心朝上:“再借我一支笔。”

林栀年忙从书包里找出一支签字笔递给他。

池樾摘下笔帽,一目十行快速阅读,在林栀年的演讲稿上圈圈写写,嗓音里端着漫不经心:“一般来说,十分钟的演讲里要植入两至三个情绪爆发点。这里的段落太冗长,改成疑问句截断……”

林栀年的目光规规矩矩放在池樾的手上,直到他改完演讲稿,她都不好意思看他的脸。

她接过改好的演讲稿,小声说谢谢。

梧桐树下,少年挑了挑眉,突然说:“站在讲台上时,你可以想象一下,大家的眼睛都变成这些梧桐叶子。”

林栀年抬起头,正好看到夕阳的光斑在梧桐叶的叶脉上轻轻颤动。

池樾:“实在紧张的话,干脆把同学们想象成实验室里的青蛙标本。”

闻言,林栀年不由得露齿一笑。

少年逆着光,最后说了句:“语文课代表,自由不是选择而是本能,无论何时何地,你只需要把观众当成你速写本里的草稿。”

“嗯……”

林栀年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夕阳下由小变大,仿佛变成了充满力量的巨人。

不远处篮球场传来的运球声,和她的心跳声渐渐融为一体。

就在那一刻,她开始喜欢上了池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