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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161章再回李家

将四爷的书都拿了回来,李知婉藏在一个大箱子里,要不是怕动静太大四爷会发现,她都想直接烧了。

李知婉整个白天都在想着怎么应付四爷的质问,没想到晚上四爷回来,什么都没说。

是没发现?

李知婉心里不断纠结,还要去注意四爷的表情和头顶的情绪,最后发现四爷的心情竟然还不错?

李知婉一时有点迷糊,难不成有什么好事?

“王爷,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李知婉问道。

四爷瞥了李知婉一眼,脸上的神色微微收敛,“好事没有,倒是有一件坏事,有人动了我的东西。”

李知婉一阵心虚,她几个时辰才动的。

但她这也是为了四爷好啊!

这么想着,李知婉又理直气壮起来,要不是关心他,谁会管他的死活?

“那人说不定有什么隐情。”李知婉这么说着。

四爷差点被气笑了,“有没有隐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人的嘴皮子还不错。”

李知婉:“…好吧,我承认是我让人拿的。”

“这次就算了,知道你是关心我,但再有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你。”四爷轻哼一声,“那些书先放你这吧,我也没时间看了。”

李知婉先是一喜,还以为四爷会要回去,没想到就这么轻松的放下了。

不过后面的一句话吊起了李知婉的好奇心。

“王爷要忙起来了?”

“汗阿玛给我派了差事。”不是什么难办的差事,但代表的意义不同。

“汗阿玛让我代他祭天。”这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祭天之事,康熙一向亲力亲为,之前最多也就让彼时还没被废的太子代替,今年来更是病了都不愿意让人代替。

这次的祭天,康熙选择让四爷代替,也相当于在告诉众人,四爷在他这里被立为储君的概率极大。

前几年,康熙弄出了遗诏的事情,但目前众人连哪三个人拿着遗诏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知道储君的人选了。

现在四爷眼看着自己的概率大了起来,可不就高兴起来了。

职场得意,四爷也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得了,什么长生不老,现在都

没有皇位对他有吸引力。

李知婉对此只有三个字表示——太好了!

康熙这一出来的可太是时候来,正好让四爷分不出心思来,那些灵药丹方都可以毁掉,还让四爷不会责怪其他人。

“恭喜王爷。”李知婉说这话说的真是诚心诚意。

说完高兴的事情,四爷也没忘了他的小棉袄尼楚格。

“他们今天玩的怎么样?”

“还不错?”李知婉不确定地说,她因为四爷帐篷里的书先回来了,之后都在忐忑这件事情,没怎么注意那一家三口。

现在提起,李知婉突然想起,这一家三口都没回来用晚膳。

四爷只听李知婉说了几句就有了猜测,“不回来,又是骑马去的,估计是打猎了,他们晚上应该吃的烤肉。”

“放心,饿不着。”

李知婉也不担心这些,反而有些欣慰,“看来他们相处的进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些。”

但说完,李知婉又叹了口气,满脸遗憾地说:“过几天该回京了吧?”

阿尔善这次依旧跟着他们回京城,短时间内又见不到他的额娘和阿玛了。

李知婉自己也和尼楚格才见了几面而已,又要分别。

“这是当初让尼楚格远嫁就要想好的事情。”四爷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我想办法多来塞外,争取多见见。”

……

分别的那天,阿尔善罕见的哭了起来,他从有自己的意识开始便很少哭,更多时候都是精力满满的模样,平时摔了也不哭,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等人来扶自己或者自己爬起来。

而这次,阿尔善觉得自己的心里憋的慌,情绪爆发,不哭出来难受。

“为什么要走?”阿尔善抽噎着拉着尼楚格的衣服。

尼楚格蹲下,在阿尔善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因为额娘有额娘的事情要做,而郭罗玛法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一起做不行吗?”阿尔善提取到了重点,满脸期待低看着尼楚格,瞳孔里闪烁着光芒。

尼楚格狠心摇头,“这是不一样的事情。”

她很有耐心地和阿尔善解释,“额娘要做的事情和阿尔善的家乡有关系,额娘想让阿尔善的家乡环境好起来,以后好让阿尔善回家。”

“我现在不能回去吗?”

“还不能,因为那里还不适合阿尔善生活。”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长大之后。”

“长大又是什么时候?”

“大概就是阿尔善有能力帮助额娘的时候。”

“……”

阿尔善怀揣着对长大的憧憬以及对家的幻想跟着李知婉回了京城。

也是这一次,李知婉惊奇地发现阿尔善竟然要求要学习了。

要知道之前的阿尔善最不喜欢的就是看书,让他待在一个地方待一会儿都难受,一定要到处跑跳。

现在的阿尔善竟然主动学习,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怎么想读书了?阿尔善还小,可以以后再学。”

阿尔善仰着小脸,“等我学到了足够的东西,就可以帮助额娘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

李知婉陡然惊醒,雍亲王府千好万好,也不是阿尔善的家,这里没有他的额娘和阿玛。

她和四爷对他再好也弥补不了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牵绊,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

将阿尔善送回房间,李知婉一个人坐在屋里,也又些想家了。

雍亲王府也不是她的家。

现代有说走就走的旅行,古代却连说出门就出门的权力都没有。

李知婉向四爷递交了自己回家的折子,准备等四爷一批复就动身。

第二天四爷带着李知婉的折子来到清风阁。

“王爷同意了吗?”

李知婉都不想看折子,直接问。

四爷点头,“你难得提出来,自然要满足。”

“不过这些年不是都没想到回去吗?怎么又要回去了?”

李知婉回想过去的这些年,最开始出宫的时候,她还为去李家而开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成为侧妃,位置越高,受到的无形中的约束越多,渐渐也就麻木了。

不方便出府,李知婉就不出去了,偶尔出去也是有事或者进宫,回李家这个选项被她彻底忘记。

直到前一天她问阿尔善,阿尔善的那句‘回家’,勾起了她多年前的回忆。

“想家了。”李知婉眼睛开始酸涩,“阿玛和额娘都老了,我想多见他们几面,但他们不方便来王府。”

不方便是字面上的不方便,两个老人跑一趟王府,各种规矩,身体再好也累人,李知婉不想他们受累,早几年就不让他们来了,每次都是大嫂富察氏来又或者是几个弟媳过来。

四爷抬手想要摸一下李知婉的头,但在距离接近时顿住了。

“怎么了?”李知婉从情绪中缓过神来,却发现四爷保持着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四爷拨弄起了李知婉的头发,“看到了一根白发。”

李知婉:“!!!”

“我竟然有白头发了?!”李知婉所有的伤心都被这句话给吓退了。

虽然已经当外婆了,马上也要当祖母了,但在李知婉的心中,她还是个小仙女,怎么就有白头发了?

小仙女不许有白头发,她叫来青莲,自己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挑出了那根白头发,让青莲拔掉。

把头发有点小疼,李知婉皱了皱眉,不过更让她难受的还是看见那根白头发。

那是一根纯白的头发,都不是半黑半白的那种,而是完全的白。

“还有吗?”她一边照镜子一边拨弄头发,企图找出其他的白头发。

青莲也跟着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了,就那一根。”

李知婉松了口气。

她着一番动作把四爷看的莫名其妙,“一根白发而已。”

“这不是白发,这是岁月痕迹,是我老了的证明。”

“那你拔了,这岁月的证明就不存在了吗?”

李知婉还在照镜子,注意力从头发上转移到了脸上,还好还好,脸上没有皱纹,细纹也没多少。

“至少我现在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你这是自我欺骗。”四爷摇头无奈道:“做人要勇敢面对这些。”

李知婉捂着耳朵,“我听不见,我这不是自我欺骗,我这是保持好心情,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对所有的快乐说hi…欢迎。”

四爷每次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李知婉的时候,她都能再次打破她在他那里的印象,树立一个新的形象。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话?”

前段时间是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也就算了,符合心境,只是直白了点。

现在来了一个‘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对所有的快乐说欢迎’,一听就没什么文采,只是念着还怪有感觉的。

李知婉轻咳一声,“王爷,您就说对不对吧。”

“烦恼这种东西自然都要抛掉,让自己一身轻松来迎接接下来的快乐。”

四爷:“……”

歪理真多。

李知婉得意地笑了-

前一天晚上经历了白发危机,李知婉好好保养了一番,第二天一大早换好衣服就去了正院。

和李知婉当初想的一样,回到雍亲王府,她在草原上偶尔瞥见的一幕就像是在做梦一样,醒来面对的依旧是那个暮气沉沉的福晋。

不过今天的正院多了一点热闹,年氏生的小格格也在这边,还不会说话,正是咿呀乱语的时候。

也因为小格格,舒善没时间管李知婉,只简单听了句话就让李知婉走了。

李知婉乐的轻松,赶紧出门。

来到李府门前,李知婉怔愣了一会儿,因为这里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李家这么多年也算的上子孙满堂,从前的那间院子已经住的很拥挤了,于是又搬了一次家。

李知婉从那之前就减少了回李家的次数,那之后更是没再去过李家。

现在的李知婉有些恍惚,如果家不再熟悉,那还是家吗?

“郭罗玛嬷,这里是你的家吗?”阿尔善听说李知婉要出门,也不看书了,抱着李知婉的大腿要求跟着。

李知婉不想浪费时间,把他带了出来,正好李家也有人陪着他玩。

“对啊。”李知婉点头,带着阿尔善走近。

李府门口早已经有人等着了,见李知婉来了,赶紧进去通知。

没一会儿,陌生的大门出现了几个李知婉熟悉的面孔,这些熟悉的面孔才让李知婉有了回家的感觉。

“见过侧妃。”大嫂富察氏带着几个弟妹行礼。

李知婉点了点头,让她们起身。

“额娘和阿玛呢?”

“在屋里等着呢,本来还想出来迎接的,被我们给劝住了。”

“是该劝,都是老胳膊老腿了,不能逞强。”

“阿尔善小阿哥可以和瑜理一起玩,年岁相差不大,瑜理是舅舅,还能帮忙照顾着。”

瑜理是李知婉最小的弟弟李琚的小儿子,比阿尔善还大了一岁。

“瑜理是舅舅?”阿尔善好奇地重复了一遍,“瑜理是谁?舅舅不是在王府吗?”

“瑜理是你额娘的表弟。”小孩子不能理解很正常,尤其是辈分这个东西,李知婉解释道:“还记得额娘的兄弟叫什么吗?”

“舅舅!”阿尔善喊道。

李知婉点头,“是的,额娘的弟弟叫舅舅,瑜理是你额娘的表弟,也是弟弟,所以你也要叫舅舅。”

阿尔善没见过瑜理,李知婉这么说了,他也就这么答应了。

直到阿尔善跟着李知婉来到正屋,见到瑜理的时候,阿尔善才惊讶地发现瑜理之比他高一点点。

“不是舅舅!”他一把抱住李知婉的腿,打断了她和富察氏的叙旧。

李知婉将阿尔善抱起来,

也让富察氏看看。

“这都算额娘的重外孙了。”

富察氏笑的见牙不见眼,“好好,者孩子长的好,像咱们李家人。”

李知婉觉得富察氏说话有点违心,阿尔善的长相遗传算是一半一半,上半张脸像格伊古勒,下半张脸像尼楚格。

但看一个人,眉眼是最重要的部位,因此阿尔善一眼看去更像格伊古勒。

阿尔善跟着李知婉喊了一遍人,又继续纠结舅舅的问题了。

“瑜理不是舅舅。”他在李知婉身上扭来扭去地撒娇。

李知婉:“为什么?”

“他只比我高一点。”阿尔善道:“二舅舅、三舅舅和四舅舅都比我高好多好多。”

在阿尔善的心里,舅舅是大人的专属称呼,他自己是小孩子,那只比他高一点点的瑜理也是小孩子,当然就不是舅舅了。

李知婉扶额,辈分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明明年龄小,辈分却高。

她自己也经历过,明明是一个比她大四五十岁的人,反而要叫她‘奶奶’。

隔了两辈子,几十年,她依旧记得那天的尴尬场面。

“瑜理按照辈分来说就是阿尔善的舅舅。”李知婉也懂辈分弄出来的尴尬,所以也不强求,“这样,阿尔善去和瑜理商量,他同意你不叫舅舅,那你就不叫。”

阿尔善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那我可以叫他的名字吗?”

“他同意了就可以。”

阿尔善从李知婉身上滑了下来,哒哒哒地去找瑜理。

两小孩怎么商量的,李知婉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再出现的时候,阿尔善已经直呼瑜理名字的状态。

瑜理脾气很好,听见阿尔善喊自己,柔声应了。

李知婉见阿尔善有小伙伴一起玩,也放心交给了瑜理,继续和富察氏说话。

许久不见的母女两能说的就是过去那些没有见面的年份里发生的事情。

“你大哥他们从善堂带了个孩子回来养着,年龄比较大了,没让叫额娘阿玛,只认了当师父。”

大哥李玏和大嫂富察氏一直都没有孩子,早就放弃要孩子了,想着就两人过一辈子也不错。

但或许是几个弟弟家孩子那么多,两人商量后还是去善堂认养了一个孩子。

从婴儿开始照顾,两人的精力明显不够了,干脆认养了一个年龄大一些的,直接学着经商,也不认作儿子了,干脆当徒弟。

李知婉还是第一次听说,“人怎么样?”

她不在乎样貌和年龄,最关注的还是人品。

富察氏显然对那人印象不错,笑呵呵地说:“是个不错的,心性好,样貌也不错,说是未来准备招赘婿。”

赘婿?

“等等,是个姑娘家?”李知婉这才反应过来。

富察氏挑眉,“怎么,你嫌弃?”

“那倒不是,只是姑娘家在外面抛头露面经商,外人的闲话不少,怕她受不住。”李知婉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做幕后铺主的,不然她就撸起袖子自己上了。

富察氏笑了笑,“放心,那姑娘心态很好,还说是嫉妒她呢,你大哥也说了,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那正好可以继续经营大哥的那些铺子。”李知婉放心了,同时也对这姑娘有了好奇。

“下次大嫂她们去王府的时候把她也带上吧,说不定我有什么能帮她的。”

“好。”小富察氏答应了,“本来今天就说让见一见的,没想到铺子那边出了问题,这不,和你大哥一起去铺子处理问题了。”

“要是回来的早,说不定还能见一面。”

“算了,不用那么急。”李知婉虽然好奇,但也没那么着急,“有时间再见也是一样的。”

说完了大哥大嫂的事情,富察氏又提起了李文璧。

李文璧一脸懵,“说我什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平日里还能做点木工,没有任何需要说的点。

富察氏白了李文璧一眼,“你知道你阿玛前几天做了件什么事情吗?”

李知婉来了兴趣,凑近了些,“什么事情?”

那边李文璧显然反应过来了,赶紧过来阻止。

但人的动作终究没有嘴巴快,另一边坐着的富察氏已经说了出来。

“你阿玛前几天被人骗了。”

“骗了什么?”李知婉开始吃瓜,“银子还是什么?”

富察氏指了指旁边博古架上的东西,都是李文璧的木工作品。

“他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拿着这些东西到街上摆摊。”

“你大哥说要帮忙,他害不乐意,一个人去了。”

“人家看他一个老头子,还只有一个人,和他说什么家里穷,买不了那么多,提出先付一部分,等卖出去之后再付一部分。”

李知婉已经能够想到结局了,“人家讲东西都拿走了,尾款没了?”

富察氏点头,“不仅如此,他大发善心,还不要那先付的一部分,直接让人拿走了。”

李知婉:“……”

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老父亲,这是什么品种的大善人。

“后来呢?”

李文璧想给自己解释,富察氏冷笑一声,打断了。

“你阿玛回来还给你大哥炫耀,你大哥靠谱,一听就知道这是被骗了,赶紧去衙门报官。”

李家在京城不算什么,但李家出了一个雍亲王侧妃,这就足够衙门重视了,派了几个人在京城里搜查了一遍,没过几天就找到了人。

当时的一些木工作品已经被卖了,衙门就做主将剩下的木工作品还给李文璧,卖出去的就把银子还给他。

李文璧这几天都不爱提这事,羞的,一大把年龄还被骗,偏偏还觉得人家可怜,连能拿到的银子都不要。

“阿玛。”李知婉佩服地拍了几下手,“你厉害。”

李文璧:这不是夸奖,这是羞辱!

“你怎么不说李琚前段时间被人赖上了呢?”李文璧不想再让人讨论自己的事情,于是决定祸水东引。

李琚不在,但他媳妇在,见公公要说自己夫君的糗事,赶紧拉着婆婆的衣服,想阻止。

可惜这也是个嘴皮子更快的人,李文璧:“李琚见人家姑娘卖身葬父,凑上去给了点银子,结果人家赖上他了,非要给他当侧室。”

李知婉都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李家竟然发现了这么多精彩的事情。

“后来呢?”

富察氏冷笑一声,“还侧室,放屁,咱家不兴这东西,我直接问李琚,你是要侧室还是要李家,要么将人妥善地解决了,要么他自己带人滚出去。”

事实证明人家只是看中了李家,一听李琚要被赶出去,那姑娘拿着银子就跑了。

李琚表示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他也没想要侧室,但没人听他说。

好在那姑娘走了,他的生活这才平静下来。

李知婉听的津津有味,李家的事情没有刘喜姐说的劲爆,但因为都是些熟人,不知不觉就多了一种名为幸灾乐祸的感觉,因此感觉格外有趣。

她感觉只要李家的这些小事情还没说完,她能一直听下去-

从李家回来,李知婉心情好了一段时间,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容,看得四爷啧啧称奇。

“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就让你回李家,保准解决问题。”四爷调侃道。

李知婉撑着下巴,她知道是四爷的调侃,但此时就是最好的得寸进尺的时间。

“好啊,那以后我要是不舒服就回李家。”李知婉盘算着,要是能回去住几天,那才是妥妥的回娘家。

四爷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道:“那以后要让你保持心情了。”

听着是好话,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心情不好可以回去,但次数不能太多,最好能少点。

能得到允许已经不错了,李知婉点头,“那就看王爷的表现了。”

四爷相信李知婉心里有成算,没再多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汗阿玛提起了世子之事。”

李知婉一

愣,世子…

也是,排在前面的几个皇子年龄都不小了,又都是亲王和郡王,立世子完全是可以的。

只是…这事和她好像没什么关系?

“这事王爷不是应该和福晋商量吗?”

“你想让弘昐当世子吗?”

李知婉抬头看向四爷,仔细地看着他头顶的心情表,不算好也不算坏,说明对四爷来说,立弘昐为世子也不算特别满意。

为什么不那么满意,李知婉猜应该和弘昐的身份有关。

按常理来说,世子是嫡子的,弘晖是嫡长子,完全符合条件。

但他们都清楚弘晖的劣势,他的身体不好,心态也不好,能力没什么突出的。

如果只有一个弘晖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有一个没小几个月的弟弟弘昐。

相比之下,弘昐除了是庶子,其他方面都比弘晖突出些。

四爷看重身份,但更看重能力,所以他在纠结,到底是弘晖还是弘昐。

“我不知道。”李知婉听到自己这么说,历史此时已经没有了参考性,弘晖和弘昐都不是历史上这个时期存在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历史上没有立世子的四爷会立谁为世子。

李知婉的回答,四爷觉得合理也不合理。

合理,这话是李知婉会说的,不合理则是…

“你不想弘昐当世子?”

李知婉摇头,“那是他的事情,应该让他自己决定,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决定。”

“弘昐当世子,等弘昐继承雍亲王府,就算降爵也至少是一个郡王,不想当王府的老夫人?”四爷身子微微前倾,凑到李知婉的身前,说的话都带上了引诱的意味。

李知婉推开四爷,“王爷不用试探我,我没那想法,问我还不如问弘昐。”

四爷要是问她想不想当世子,那她不管是身份都能厚着脸皮回答一句可以,反正也只是一句话而已,又不一定成真。

但四爷问的是弘昐,李知婉除非必要,不然是不会帮他们做决定的。

“况且我相信弘昐的能力,他就算不在雍亲王府,以后也会有一番功业,我照样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而且按照四爷的儿子数量来说,弘昐捞到一个亲王也是可以的,她到亲王府里当老夫人也是差不多的。

至于会不会被为难…李知婉只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吧。

再不济,她有钱,带着几个儿子出海,说不定还能打下另一片土地。

这么想着,李知婉还觉得有点燃。

“还吃香的喝辣的…”四爷不忍心打击李知婉,弘昐不继承王位,天然地就比弘晖矮了一头,这不是有能力就能超越的。

不过四爷也看出来了,李知婉不在乎这个,和她谈也谈不出什么,干脆不说了,第二天直接找到弘昐。

父子两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很快消息就被走露了,整个王府都知道要立世子的事情了。

这时候联想到四爷前几天和弘昐谈话的事情,不少人都在猜测,雍亲王府的世子是不是会落到弘昐头上。

越过嫡长子立庶子也不是没有过,反正也能拖着,这样弘晖也不能被封为世子。

这样的想法在正院里扩散,舒善自然也听见了。

采云到处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消息,一脸气愤地说:“咱们大阿哥可是嫡长子,怎么可能越过他!”

采云看向舒善,“福晋,您可一定要阻止啊!”

舒善冷着脸坐在窗边,四爷和她谈过,舒善要立弘晖为世子,她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没想到四爷犹豫了。

为什么要犹豫?

接着舒善就知道四爷找弘昐谈话的事情了。

舒善冷笑一声,只要她还是雍亲王福晋,弘昐就不可能成为世子,她的弘晖是身体不好,但他还在!

听到消息的年氏也抱着孩子过来了,孩子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小声哭了起来。

年氏哄不好,将孩子交给身后的奶嬷嬷,慌张地问:“额娘肯定有办法吧?”

舒善瞥了她一眼,“你好好照顾孩子,不用管这些事情。”

“怎么可能不管?”年氏抿了抿嘴唇,她嫁到雍亲王府不就是为了这个位置?

她要成为世子妃!

“那你能帮的上忙吗?”舒善已经有些后悔让弘晖娶年氏了。

之前看着只是个不成熟的姑娘家,现在则是善妒又有些急躁,性子还骄纵。

年氏一哽,“我哥立功了!”

舒善听到这消息确实有了些想法,不得不说年氏不好,但她有个有用的哥哥。

“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顾好孩子,世子的事情不用管。”舒善让人送客,本来就艰难,还要顾着年氏,弄的她焦头烂额。

送走年氏,舒善开始行动了。

“要请安?”李知婉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都多少年保持着初一十五请安的规矩了,这不年不节的,也不知道突然通知要请安是做什么。

根据以往的经验,李知婉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是不好的事情,李知婉也没办法不去,第二天还是踩着时间点到了正院。

和以往不同,李知婉还没进屋就感受到了不同,以往还能听到点聊天的声音,今天却格外安静。

才靠近门口,李知婉知道了原因————舒善到了。

李知婉踩点从来没出过错,怎么今天反而是舒善先到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很快实现了。

“李额娘今天来迟了些。”

都不用舒善说话,年氏在旁边就出了声音。

李知婉没看她,走到屋子中间,也不辩解,先请罪。

舒善正好端着茶慢悠悠地喝着,仿佛根本没看见李知婉的动作。

李知婉一直保持着福身的动作,还穿着花盆底,一时腿都麻了。

这么多年没训练过了,也没人为难,李知婉还真的应付不来这种刁难了。

今天这事来者不善啊,李知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舒善就这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一直没叫起。

李知婉心里呵呵一声,然后也保持标准姿势了,就这么盯着她看,一直盯到她不自在为止。

李知婉的动作很明显,其他人今天都是小虾米,只能在旁边偷偷旁观两人都法,她们也有些好奇,李知婉会怎么做?

舒善确实被盯的不自在,但这不是她停下的原因,她皱了皱眉,“李侧妃这是忘了行礼的姿势吗?看来需要嬷嬷去教一教了。”

“不,我没忘。”李知婉轻笑一声,“我只是表达我对福晋的敬仰之情。”

舒善嘴角的笑容一顿。

“福晋身居高位,每天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贵,而就是这样的福晋,杯子里的茶水都喝没了还要仔细品味着茶叶叶子的味道,真是节俭啊。”

李知婉自顾自地站了起来,一脸惭愧地说:“我就不行了,以前没见过大世面,喝茶品不出什么味道也就算了,竟也不知道这喝茶还要品茶叶的叶子。”

李知婉看那么半天也不是什么都没看到了,明明茶杯里的水都喝没了还要拿着喝,不就是想为难她吗?

那就互相伤害吧,她身体上累点,然后在精神上讽刺一下舒善。

舒善重重地放下茶杯,茶杯和桌面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可不小,发出‘砰’的一声。

“李侧妃!”

“我说的不对吗?”李知婉笑呵呵反问着,一点都没有被为难的窘迫,反倒是她的气势更足,像是为难人的那个。

“反正我是做不到像福晋这样的,拿着没水的杯子慢悠悠喝。”

“装样子又有点寒酸。”

第162章 第162章巫蛊

舒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没想到今天的李知婉进攻性这么强,嘴上不饶人。

“妹妹坐吧。”

李知婉淡淡地谢了一番,也不回礼,直接坐下。

为难的时候就是李侧妃,软和了就妹妹,要不是顾忌场合,李知婉的白眼都要翻出来了。

“还不知道福晋叫我们来请安是为了什么事情?”李知婉问道:“清风阁可是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舒善:“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商议一下府中年节的事情。”

李知婉直觉不对,府中年节和她没关系,她肯定是要和福晋和四爷进宫的,就算不进宫也是和他们一起,怎么都轮不到和她商量。

但李知婉身为侧妃,参与这种事情也正常,舒善也不算做错了。

李知婉撇撇嘴,开始装壁花,看着舒善和几位格格谈话。

就在李知婉快要睡着的时候,这场关于年节的商谈才结束。

一直到离开正院,李知婉都不知道舒善把她们都叫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不相信是因为年节,舒善刚刚和那些格格看似聊的很愉快,其实谈话内容没有一点含金量,都是无聊的吹捧。

李知婉在走神,但该听的也没少听。

“主子,月牙台那边出事了。”清荷快步走来,刚好碰上了李知婉。

李知婉突然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就知道舒善让她跑这一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李知婉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事。”

清荷低声道:“有太监在月牙台挖出了点东西。”

“巫蛊?”李知婉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也是宫里最忌讳的事情。

清荷点头,“差不多。”

李知婉严肃起来,巫蛊这个东西可不是小事,而且谁又能保证月牙台和清风阁只有这一个?

“让人去弘昐的院子看看。”能在月牙台放东西,弘昐的院子里未必没有。

嘉蕴正处于孕晚期,精力不济,正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李知婉带人加快脚步回了清

风阁,在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还是世子之位惹的祸。

这巫蛊明显就是冲着她或者弘昐来的,和巫蛊牵扯上关系,什么世子,连以后的前程都没了。

“主子,东西在这里。”清荷让人将东西拿了上来。

李知婉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全都是泥土糊着,周围一圈似乎是坛子的碎片。

“这里面是什么?”

清荷不清楚,但柳嬷嬷是知道的,她全程守在月牙台里,“周围的碎片是装着东西的坛子,那发现的小太监在清理一片花丛的根系,那一块因为经常晒不到太阳又接连被雨水和雪覆盖而坏死了,他就准备换一块。”

“小太监是个生手,害怕没清理干净,又往下挖了一些,就这一挖就挖到了硬东西,他一锄头下去就给敲碎了。”

“这坛子碎了,里面的东西也就露了出来,一大片的头发,吓的那小太监赶紧来禀报。”

柳嬷嬷现在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慌张,“奴才当时还差点以为坛子里有人头了,以为那头发是人头上的。”

“找来太监扒拉两下之后发现只有头发,但坛子是红色的,看着就不吉利,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西。”

“纸条的字迹模糊不清,但奴才猜是生辰八字。”

只是头发还好说,这还带着写有生辰八字的纸条,肯定不是好东西。

“主子,咱们怎么办?”

李知婉很快冷静下来,“不慌,这种东西出现在月牙台确实不好,但未必没有好处。”

谁家咒了人还将东西放在身边的?

月牙台虽然不住人了,但那是尼楚格的住处,她这个额娘怎么也不会去害尼楚格。

况且王府里没人的院子也不少,怎么想都不会是她放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东西终归不好,李知婉不想出事情。

设计这一出的人也不用想了,不是舒善就是年氏,巫蛊一出,就算和弘昐没有关系,但有这么一个额娘,弘昐也不可能当世子,顺便还能除掉李知婉,这还是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就算不是福晋,福晋也一定知道。”今天反常的请安就很像调虎离山之计。

李知婉仔细打量那挖出来的东西,“这东西埋的时间长吗?”

柳嬷嬷摇头,“看着时间不长,坛子粘了泥土,但一看就知道很新,头发也还有光泽,最重要的是这纸。”

“这纸怎么了?”李知婉好奇地拿东西戳戳那写着模糊字的纸张。

柳嬷嬷微微一笑,“奴才的一部分工作就是管清风阁和月牙台里的纸,恰好几天前王府里换了一家采买,那家店铺有一个特点…”

没等柳嬷嬷说完,李知婉又大量了一番,什么都没发现,她只好疑惑抬头,等着柳嬷嬷解惑。

“普通纸没什么,但像主子们用的纸,上面会打上花印。”

“这种花印是雕刻好之后,用木槌锤上去的,力道适中才能让花印浅淡又能看出来。”

柳嬷嬷指着那纸的一角,“这里有一点点印子。”

李知婉一看还真是,柳嬷嬷要是不说,她还以为那是一道折痕,仔细看又知道内情才能看出那里是一片花瓣的印子。

“让人去查查年氏那边是不是新拿了纸。”

“不查福晋吗?”

李知婉和舒善一起在王府里待了这么多年,对她还有些了解,“福晋可不会用这种纸,她要是看见了,肯定会让人换掉。”

舒善平时用纸也多,大多都是抄写佛经,她在这方面一丝不苟,不能容忍一丝差错,这种有花印的纸别出心裁也好看,但有一个问题,写字的时候若是碰到了花印,那一笔肯定要弯折一些。

花印很浅,弯折的角度很小,有些人不会在意,但舒善就是在意的那个人。

李知婉和舒善一起在宫中抄写过佛经,当时差点被她那模样给吓到,稍有差错就裁掉重写。

李知婉这边都抄了一半了,舒善那边才开始没几页。

不过舒善有个优点,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她对自己要求严格,但对当时的李知婉没什么要求,不然李知婉那个时候就被折磨疯了。

柳嬷嬷不太相信李知婉的说法,但还是服从命令,先让人去查年氏了。

或许是派奴才去领纸张的时候没特别的想法,年氏当时没什么隐藏,柳嬷嬷一查就查到了。

“确实在三天前领过。”柳嬷嬷说着打探来的消息,而且还有点意外之喜,“还有就是主子说的

福晋,那边的太监还在抱怨,福晋领走又退了回来,专门又去给她找了以前那一家买了一些。”

也就是说最后就锁定在了年氏身上,李知婉摸了摸下巴,“看来她很看重这个世子之位了。”

“不对,是她们。”

不然福晋也不会答应帮忙了。

三天的时间,第一天估计是没想到这计策,第二天开始筹划,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实施。

“那时间就应该是凌晨的时候。”柳嬷嬷道:“清风阁和月牙台天不亮便有人走动了,那个时候可不方便挖坑埋东西。”

只是年氏大概没想到才埋下去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

柳嬷嬷突然想了起来,“那根系怕不是坏死,而是挖坑的时候给弄死了,那花也就蔫了。”

“偏偏还有个小太监给发现了。”

柳嬷嬷兴奋地看着李知婉,“主子,老天都在帮我们。”

李知婉兴奋不起来,这事可不是她发现了就完了的,年氏肯定有后手。

要是其他的人穿越而来遇到这种事情,李知婉想肯定是反设计回去,让对方自食其果,但她自己的话,那还是告诉四爷吧。

她就不是大女主那一挂的,李知婉在心里直叹气,平时小打小闹还能爽一下,遇到大事只能找四爷。

她可真是废。

柳嬷嬷也赞同李知婉的想法,“那等主子爷来的时候,主子直接拿给主子爷看吧。”

李知婉摇摇头,“这怕是不好。”

那岂不是直接打扰了四爷的心情?要是原本心情好也就算了,要是原本就是坏心情或者在生气,那岂不是直接炸了?

李知婉表示并不想成为那个直面四爷暴怒的人。

如果让人在前院先说,那四爷在来清风阁的路上还能做点心理准备,也缓和一下情绪。

至于前院的苏培盛等人…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的经验也丰富些,所以还是让他们来直面吧。

“让余善财去前院候着吧,他知道该怎么说。”

余善财苦着一张脸出去了,他这去了前院,不见到四爷都不能回来,直面四爷怒火的人又要加上他了。

刘德福看到这里,庆幸了一番,所以没那么得用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有坏事的时候主子想不起他。

他看了一眼余善财萧瑟的背影,在心里暗叹,余老哥,保重-

不出意料,四爷听了余善财的汇报之后暴怒,苏培盛和余善财一人得了一脚,一瘸一拐地跟在走得快要飞起的四爷身后。

但很奇妙,四爷出了前院速度又慢了下来,甚至周身的气势都缓和了,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在提醒着,苏培盛和余善财差点以为刚刚的一幕是错觉。

苏培盛跟在四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有点准备,余善财那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差点给吓傻了。

苏培盛看在李知婉的面子上拉了他不一把,不然余善财能直接脱离队伍,成为最显眼的那个人。

余善财感激地看了苏培盛一眼,跟在苏培盛的身后,配合着四爷的速度朝着清风阁前进。

四爷那平和的气势也没维持多久,刚进清风阁就爆发起来,风雨欲来。

还在屋门口等着的李知婉心里一慌,知道不是冲着她来的,但只要看到就觉得很吓人。

“年氏…”四爷冷笑一声,“年羹尧可是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拼来的军功,妹妹就是这么消耗的?

“这世子之位可真是诱人啊。”不然怎么钓出了一条大鱼。

李知婉咽了咽口水,“那这东西怎么处理?”

“还有年氏…她是弘晖的福晋,生下的小格格还没多大。”

最主要的是,这是丑事,家丑不可外扬,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四爷冷声道:“你不用管了,之后的事情我来安排。”

四爷那天说完就走了,来清风阁待了都没一刻钟。

既然四爷都说了他来安排,李知婉也乐的轻松,又恢复了吃吃喝喝的日常。

四爷没有瞒着弘昐,弘昐从宫里回来就进了清风阁。

“…好在你的院子还有弘昀、弘时两个的院子都没有。”李知婉又将事情和弘昐说了一遍,“我和阿尔善住的屋子就更不会有了。”

月牙台那是因为主子不住那里,平时最多也就是进去看看,这才让人找到了漏洞。

“我看大哥似乎不知道。”弘昐皱眉,“难道是年氏自作主张?”

弘昐不太相信,他更相信是正院一起后做的。

“你阿玛说弘晖不知道,那他就是不知道。”李知婉淡定地说:“反正都在你阿玛那里报备了,后续出事也牵连不上我们。”

“那如果牵连上了?”弘昐还是不放心。

李知婉耸耸肩,“那就怪你阿玛,是他的问题。”

弘昐:“……”

是该觉得额娘心大呢,还是觉得她太相信阿玛呢?

“嘉蕴要生了,你多陪陪她,别在我这里待着碍眼。”李知婉现在对弘昐多多少少有些嫌弃,要不是因为他太优秀,威胁到了世子之位,她能有这无妄之灾?

弘昐:怪我太优秀?

被额娘嫌弃的弘昐闭嘴回自己的院子,没想到正好碰到了从正院回来的弘晖。

“二弟。”

弘昐点头,上前行礼,“大哥。”

两人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分开了。

弘晖自以为表现的很平静,奈何弘昐对情绪实在是敏感,一个照面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弘昐知道,弘晖应该是知道了正院做的事情,对他有些愧疚,但又不后悔,所以情绪里多了一份自信。

自信什么呢?

大概是世子之位吧。

“二爷!”嘉蕴一早就收到了弘昐回府的消息,只是弘昐先去了清风阁,这才耽误了些。

嘉蕴也知道弘昐的动向,就是没想到弘昐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么不和额娘多说些话?”嘉蕴身子不方便,在旁边看着小太监伺候弘昐换衣服。

弘昐自嘲一笑,“额娘不想看到我,说了没两句就把我给赶了回来。”

换好衣服,弘昐起身,拉着嘉蕴满满朝里屋走去。

“额娘让我多陪陪你。”

嘉蕴摸着肚子,笑容温婉,“我没事的。”

“孩子有没有闹你?”

嘉蕴摇头,“没有,他很乖,偶尔动一动。”

弘昐面上染了些许惆怅,“也不知道你生产的时候我能不能回府。”

大概是不能的,年氏生产的时候,弘晖还在宫里,等出宫的时候,年氏已经生了。

从发动到宫里收到消息,再从宫里赶回来,这中间的时间可不少。

弘昐宁愿自己赶不上也不想让嘉蕴多受苦。

“说不定这孩子就是在等他阿玛回府呢。”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嘉蕴心里有那么点预感。

弘昐只当嘉蕴在开玩笑,“下个月就是年节了,怕是也顾不上你。”

嘉蕴也想起来了,顿时心里充满了遗憾。

“那好像只有今天生才能让二爷没有遗憾。”

“傻了吧,这生产是自然的事情,又不能控制。”弘昐很快将那点遗憾抛走。

嘉蕴一点都没有被说教的难受,脸上的笑容还扩大了。

“我额娘都说我没有嫁错人。”

弘昐被她逗笑了,“那你呢?”

“我也这样觉得。”

谁能相信,弘昐到现在都没有其他侍妾,嘉蕴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弘昐到现在为止唯一的女人。

嘉蕴也问过弘昐,弘昐的答案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思花在女人身上,所以有一个就够了。

尽管原因和她无关,嘉蕴也很欢喜了。

在出嫁前,嘉蕴听额娘说了很多,有关于掌家的,也有关于对待妾室的,她都做好了弘昐会有很多妾室的准备,哪知道到现在也没有一个。

嘉蕴不知道弘昐以后回这么样,也许会有很多女人,至少她现在是开心的。

希望这样的日子再多一些,嘉蕴在心里祈祷着。

“二爷也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嘉蕴问道。

弘昐也觉得又些累,揉了揉额角起身准备到里屋的软塌上躺一会儿。

谁想弘昐才起身就听到了旁边嘉蕴的呻吟声。

“怎么了?”弘昐担忧地问道,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嘉蕴抱着肚子,跌坐下来,“肚子疼!”

弘昐低头一看,嘉蕴的羊水破了!

“快来人,要生了!”

兵荒马乱中将嘉蕴送进产房,弘昐在外面等着,感觉格外的荒诞。

刚刚嘉蕴还说着希望孩子今天出生,这样他才没有遗憾,哪知道没过多长时间嘉蕴就要生了。

弘昐叹了口气,他是没了遗憾,但也不知道嘉蕴会怎么样。

希望嘉蕴平安诞下孩子。

另一边的李知婉接到消息,脚下生风地赶了过来,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呆坐着的弘昐。

“怎么样了?”

弘昐呆呆地摇头,“不知道。”

明明没进产房前的嘉蕴还在痛吟,哪知进了产房就没声了。

弘昐问了也只说保留力气。

李知婉直接走到产房门口问,她是女人,还能进去看看,不过她没进去,她从外面来,身上都是细菌,万一让嘉蕴感染了这么办?

李知婉不敢赌,只和守在门口的嬷嬷说话。

“二福晋还算顺利,已经开了五指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生下来了。”

李知婉点点头,去旁边和弘昐说了。

弘昐松了口气,“那就好。”

“别这么早放松。”李知婉提醒道:“生下孩子之后七天才差不多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不少产妇生产时没有问题,刚生产完也没问题,反而是生产几天之后出了问题。

这种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弘昐

一惊,“这么…危险的吗?”

“是啊。”李知婉道:“咱们雍亲王府还算好,生下来的孩子都没有出问题,其他府里可是有不少例子。”

弘昐一听,眼眶微红,“额娘是这么说,但其实咱们府里大部分孩子都是额娘生的,现在想想额娘没出问题,真是万幸。”

一个尼楚格,一个弘昐,在当了阿玛和额娘之后都有了不一样的感悟,李知婉心里暖暖的同时也开始反思,她当时生孩子可没这么多感悟,只觉得额娘幸苦了。

这么一对比,她这个额娘好像有点不聪明的样子。

李知婉一囧,赶紧挥退这些想法,仔细注意着产房里的动静。

和李知婉说话的嬷嬷看的很准,李知婉和弘昐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左右,产房里传出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李知婉快速起身,准备去产房门口等着,如果孩子没事,等会儿就要抱出来了。

走了两三步,李知婉一侧头,发现弘昐没跟上,再回头一看,人还在恍惚中。

李知婉体谅他初为人父,只回去拍醒他,“走了,去看看你的孩子。”

弘昐回过神来,起身,还没走就踉跄了一下。

他尴尬一笑,“腿麻了。”

李知婉捂脸遮掩住笑容,“”快走吧。”

弘昐:“额娘,大喜的日子,想笑就笑吧。”

李知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位主子,二福晋生了个小阿哥!”

产房里出来了一个嬷嬷,嬷嬷抱着襁褓走到两人面前。

李知婉凑过去看了一眼,见弘昐又呆住了,拉了拉他的手,“抱一抱他吧。”

弘昐僵硬着身子抱住了襁褓,襁褓里的婴儿并不好看,皱巴巴的,和老头似的。

“好丑。”他小声吐槽了一句。

李知婉站的近,弘昐再小的声音都听得见,她脸上的笑容一收,“你刚出生时候也是一样的,嫌弃什么?你嫌弃你自己?”

弘昐抿了抿嘴唇,不敢反驳。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弘昐身上的愉悦是骗不了人的,他看着襁褓,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消失不了。

“小名就叫绿豆汤吧?”李知婉看着看着突然来了一句。

弘昐:“?”

弘昐差点将手里的襁褓都给惊掉了,“额娘你怎么还抢取名字的机会呢?”

“我这只是小名!”李知婉强调道。

弘昐幽怨地看向李知婉,“额娘,我们姐弟四人的小名也就算了,毕竟是您生的,取名字的时候也没有反抗之力,但现在,我才是阿玛,产房里的更是他的额娘,应该让我们取!”

他道:“阿尔善的小名和大名都是二姐姐自己取的。”

“那不是阿尔善那时候太远了吗?我知道的时候,名字都定了。”李知婉讪讪。

还有一个原因,阿尔善的小名很符合李知婉的取名风格,叫白糖包。

是的,尼楚格的取名能力遗传了李知婉,对此尼楚格也有话说,“我想吃余师傅做的白糖包,从有孕开始想,一直想到孩子出生,并且直到现在都没吃到,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当然要记下来。”

于是阿尔善白糖包这个小名就这么定好了。

远在京城的李知婉和弘昐不知道这个原因,只知道名字是尼楚格自己取的。

弘昐不管那让他一头黑线的名字,他只想要一个名字命名权。

“大名我和嘉蕴都捞不着,小名总要给我们身为父母的取吧?”

李知婉也只是一时顺嘴而已,看孩子皮肤有点发绿,既然不行也没什么想法。

“行行行,你和嘉蕴自己商量吧。”

另一边产房收拾好了,嘉蕴还醒着,精神不错。

李知婉听了,接过襁褓,开始指挥弘昐,“你现在去换身衣服,换好之后来我这里抱着襁褓一起进去,和嘉蕴好好说些话,安慰她。”

“刚生完孩子,她会很累,心理落差也很大,好好和她说话。”

弘昐不懂那些,但额娘说的,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将襁褓交给李知婉,带人去换衣服。

等弘昐接走襁褓,李知婉赶紧带人赶回清风阁。

就在弘昐换衣服的时候,刘德福来了一趟,正院的人去了清风阁。

正院要去清风阁,现在能与之相关联的只有一个——那天挖出的东西。

“终于要来了…”李知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正好王爷也要回来了。”

看得出正院也是看准了时间。

“还请青莲姑姑让小的办事。”正院来的小太监有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不管是他别人还是别人看他,都觉得不舒服。

青莲没有退让,“主子还没回来,我可不敢让你搜,都是奴才,咱们要互相体谅才是。”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青莲姑姑还是先顾好自己吧,福晋可是接到了告密,你们清风阁的李主子在弄巫蛊!”

“巫蛊可是要人命的东西,青莲姑姑自己掂量掂量。”

“那也不行,万一你栽赃咱们办?”青莲不管对方怎么说,就是不肯退让。

“我这清风阁好像不是公公想搜就能搜的地方。”李知婉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小太监一僵,显然没想到李知婉这么快就回来了,回身给李知婉请安。

“给侧妃请安。”

李知婉来到上首的位置坐下,“听说你想搜我的清风阁?”

青莲在旁边提醒,“回禀主子,还有月牙台。”

“给我个理由。”李知婉笑了笑,“如果随随便便就让你们搜了,我在王府这么多年的威信也就没了。”

“我想福晋应该是知道后果的。”

小太监:“福晋接到密报,侧妃这里有不好的东西,这才让奴才带人来搜查,以免府中的其他主子受到影响。”

“那你回去跟福晋说,我这里没什么不好东西。”李知婉说什么都不会让这小太监搜的。

小太监为难地看着李知婉,“奴才这任务就是…”

“你就这么说。”李知婉很淡定地让青莲给自己倒了杯茶,“就说出了事情,我担着。”

那小太监明显就是在等这句话,眼睛一亮,“那奴才就回去复命了。”

小太监走的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清风阁门口。

“那小太监就是故意的。”青

莲呸了一声,“果然正院出来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知婉的情绪没那么激烈,缓缓起身,“咱们换件衣服,这件衣服身上有血腥味,等会儿让王爷闻到就不好了。”

正院想做的事情没做成,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退缩,怕是就等四爷回来了。

四爷要搜查,李知婉肯定不会阻拦,她们算的就是这一点。

四爷本就因为嘉蕴生产而提前赶了回来,一进王府就被请到了正院,所幸弘昐那边一切都好,他也就随了舒善的意。

四爷也想看看舒善会怎么说,弘晖又是什么反应。

“王爷,您可要给王府里的其他人做主啊!”舒善情真意切地说,她的怀里还抱着昏昏欲睡的孙女。

四爷有点失望,就这?

舒善甚至不提自己,而是利用府里的其他人来要挟他,要他做主。

真要算起来,这府里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接着说。”四爷淡淡地说。

四爷的模样太过平淡,舒善一时拿不准四爷是提前知道了还是不在意这件事情。

后者让她暗恨不已,但前者就让人不得不担忧了。

四爷知道了多少?四爷知道她们的目的吗?

舒善咬咬牙,“巫蛊太过邪恶,哪怕只是传闻也不能放过,臣妾请王爷仔细调查。”

“况且府中刚刚有小阿哥出生,更加要从严看管。”

“不论是谁都不能放过。”

四爷抬眼看了她一眼,“确定不管是谁都不放过?”

“是!”舒善被四爷看的一惊,但开工没有回头箭,她还是应下了。

“那走吧。”四爷率先起身,留下舒善和年氏面面相觑。

“额娘,走吧。”年氏起身,先将女儿抱给身后的嬷嬷,再扶着舒善站起来。

舒善抿了抿唇,“弘晖在哪里?”

年氏一顿,“大爷在书房,我想着今天的时期不需要他,也就没有和他说。”

舒善看向前方,那里看不起个路,“今天还是太急了些。”

她们定的日子也不是今天,本想找个弘晖弘昐都不在的日子,哪知道就正好碰上了。

“但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年氏道,她带着舒善往前走。

舒善怕被人听见,没再说话,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清风阁。

这是舒善和年氏第一次来清风阁,和正院完全不同的风格。

如果让年氏来形容,她会说生机勃勃。

明明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植物,也没有那么多的宠物,但就能让人感受到一股生机。

年氏走到正屋门口时才想通,因为这里的奴才,在清风阁里的奴才脸上都是带着笑的,而且那笑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

这李侧妃果然不是个简单角色。

两人本就走的比四爷慢,中间又有耽搁,等她们到的时候,四爷茶都喝上了。

李知婉知道舒善要来,将上首的位置让来出来,自己坐在一边。

“还不快给福晋上茶!”她笑着催促身边的宫女,一点都不担心即将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舒善突然发现今天的她看不透四爷,也看不透李知婉。

舒善抓紧了年氏的手,心里有了预感,她们今天可能不会成功。

年氏吃痛,但不敢叫出声,也不敢移开手,只能忍着。

这时青莲过来了,给舒善和年氏各上了一杯茶。

舒善松开年氏的手,拿起茶碗,撇开浮末轻抿了一口,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这茶没有正院的好,但四爷宁愿喝清风阁这差一等的也不愿意喝正院那更好的。

她们之间的差别就那么大吗?

舒善那被压抑许久的嫉妒不知为何在今天爆发了,冲上心头,久久不散。

“王爷还不派人搜查吗?”舒善放下茶碗,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意有所指地说:“难道是妹妹想要拖时间,让人去处理?”

李知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怎么会,只是这人告密怎么就指定了清风阁呢?”

“刚刚福晋没来,我和王爷说了,这巫蛊的事情不能开玩笑,既然有消息,那自然是要将整个王府都查一遍,以免有漏网之鱼。”

“我们可不能放过任何和巫蛊有关的人,无论是谁。”

舒善和年氏眼皮一跳。

李知婉看向她们,“福晋觉得如何?”

“福晋肯定会同意吧?”李知婉拿出许久未用过的装弱大法,“瞧我这脑子和嘴,这事就是福晋主张的,福晋自然会同意,是我的脑子不够用了,这才说错了话。”

舒善被李知婉给架了起来,同意怕被反将一军,不同意又下不来台,在四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王爷,福晋虽然是咱们府的女主人,但我信不过,还是王爷派人去查吧。”李知婉光明正大地质疑舒善,一点都不怕,也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她又看向舒善,“王爷的人可是更公正一些,想必不会出差错,福晋,您说是吧?”

第163章 第163章世子之位

“是!”舒善咬着牙回答了。

四爷挥了挥手,让苏培盛带人去搜了、

从搜查清风阁到搜查整个雍亲王府,这差距不是一点大,后者的工作量大出了几倍,耗费的时长也比翻倍更多。

四爷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吩咐完事情之后便起身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议。”

四爷一走,舒善和年氏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办不成了,两人想离开,正好年氏怀中的小格格闹了起来。

“小格格累了,额娘,咱们先带着小格格回去歇息吧?”年氏笑着道,给自己和舒善都递了一个台阶。

舒善点头,“她还小,确实累了。”

两人说完,不自觉地都看向了李知婉的方向。

李知婉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们演戏。

没人接话,舒善和年氏差点没接上戏,还是年氏反应更快一些,起身扶起舒善,“额娘,那咱们就先走吧。”

舒善:“嗯。”

李知婉这时终于开口了,“好走,不送。”

舒善和年氏:“”

两人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僵着脸离开,李知婉从她们身后看着就觉得狼狈。

“人为什么都要变呢?”李知婉喃喃道,那个在草原上骑马驰骋的舒善还在她的记忆中,但今天的舒善和她记忆中的她大相径庭,她都怀疑舒善是不是被人给穿了。

“这人啊,就没有简单的。”柳嬷嬷正好听见了,也给出了她的解答,“几岁小孩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算了,不想那些了。”李知婉摸了摸肚子,“摆膳吧,今天四爷不来,咱们那些好吃的就咱们自己吃。”

李知婉没有预知能力,自然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早早点好了晚膳,准备享受一把。

现在依旧能享受,还能少一个人分,这何尝不是一种好运呢。

李知婉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得到青莲几个摆膳。

“除了主子要的那几道菜,余师傅又加了几道呢。”余善财不参与摆手也不肯离开,站在旁边介绍。

“鲜虾丸子、炸春卷、豆腐酿肉。”余善财指着桌上的三道菜道:“余师傅说了,鲜虾丸子可不容易,今天余师傅见到鲜虾就想到了主子,就那么点,全让他给抢了过来。”

其实也没余善财和余师傅说的那么夸张,但表功就是要这样,夸大自己的功劳,这样才能让主子记住他们。

“这春卷也不一样,里面是余师傅改良过的馅料,特意用了主子上次提到的胡萝卜、香菇以及大白菜。”

这馅料还是上次李知婉吃蒸饺的时候想的,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念现代的‘沙县小吃’的蒸饺,尤其是那蒸饺的馅料。

李知婉以前研究过,大概知道其中的几种食材,这才让人去和余师傅说了。

说完这件事情李知婉就给忘了,之后也没吃饺子,也就没用上着馅料的机会,没想到今天余师傅自己找机会弄到了李知婉的面前。

李知婉开始回想那‘沙县小吃’里蒸饺的味道,口水不自觉地开始分泌,她舔了舔嘴唇,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春卷试试。

蒸饺是好吃的,就是不知道这春卷是个什么味道了。

一口下去,‘咔嚓’声不断响起,既是牙齿和春卷的碰撞,也是酥脆的春卷皮之间的碰撞。

酥脆的春卷皮下就是李知婉想吃的肉馅,肉馅才一入口,她先感受到的不是肉馅的味道而是香菇独特的香气,那香气先一步从她的鼻尖窜入。

香味刺激之后,李知婉的舌尖才感受到了她念念不忘许久的肉馅味道。

胡萝卜和大白菜剁的很碎,吃在嘴里只能感受到味道,在食材是上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的。

李知婉仔细品味着,味道和‘沙县小吃’有些差别,但毫无疑问,余师傅的这份更好吃。

或许是因为油炸带来的香气,李知婉在心里将春卷的地位提高了不少,正好在蒸饺的前面。

余善财见李知婉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始介绍下一道菜,“豆腐酿肉,余师傅也改良过了,用的是油炸过的豆腐,再用高汤炖煮。”

油炸过的豆腐?

那不就是油豆腐?

李知婉从前吃油豆腐都是在吃火锅的时候,平时从来没有想过将它做成一道菜,今天也算是开阔了见识。

油炸过后的豆腐是金黄色的,但塞了肉又用高汤炖煮过后颜色就变浅了,但香味告诉李知婉,这道菜是美味的。

味道确实不错,豆腐经过油炸之后和之前的口感不一样了,变得疏松多孔,里面塞着肉馅,又经过高汤炖煮,吸满了汤汁,轻轻咬上一口还会爆浆。

三道余师傅送过来的菜都符合李知婉的口味,反倒是她自己点的没吃多少。

果然,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去问问府医者几道菜二福晋可不可以吃,”李知婉自己喜欢当然也要分享给其他人,四爷那里不需要她操心,那自然就是几个孩子那里了。

弘昀不用操心,这就是个爱吃的,弘时又跟着他,说不定两人已经吃了,倒是弘昐,孩子刚刚出生,怕是还没心思吃饭,李知婉便让人送一份去他那里。

送了儿子也不能不送儿媳,产妇能吃的东西有限,以防万一还是先问问再送。

所幸都可以吃,于是李知婉吃的晚膳又原封不动地出现在了弘昐的院子里。

李知婉想的没错,弘昐确实没有心思用晚膳,只是她没想到弘昀和弘时也在。

他们的小侄子出生了,那自然要多看看,对小侄子的新奇成功打败了对美食的爱,然而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正好面对了一场额娘的偏爱。

弘昀和弘时看着弘昐面前的那一桌子菜,对视一眼,纷纷撅起嘴生闷气。

“正好你们二嫂睡了,吃不成,她的那份你们吃了?”弘昐安慰道。

生气归生气,弘昀和弘时不是和吃的过不去的人,让人拿了两碗米饭和弘昐一起吃。

分量本就偏大,一人吃着多,三人吃两人份倒是刚刚好。

“怎么额娘就不想着我们呢?”弘昀一边吃一边念叨,“这鲜虾丸子不错。”

弘时和弘昐:“”

抱怨以及吃都堵不住弘昀这对美食的爱。

“就你这样,额娘肯定想着你都吃过了。”弘昐稍微想想就能知道李知婉的想法,并且也觉得李知婉想的对。

弘昀想反驳但发现好像是对的,如果不是今天有事,他早就吃过了。

“你们还是不了解我。”弘昀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句来反驳,“我今天可是饿着肚子来看小侄子。”

“对了,小侄子叫什么?”弘昀顺嘴问道。

弘昐张张嘴,一时还真想不出来,这时脑袋里冒出了‘绿豆汤’这个名字。

明明已经拒绝了,但这名字真的有毒,越想越顺口。

不过弘昐现在还不打算屈服,摇摇头道:“还没想好。”

弘时语重心长地说:“二哥,你要好好想,别像我们的名字一样。”

一旁的弘昀笑了起来,“核桃露弟弟!”

弘时瞬间放下筷子,双手直接掐上了弘昀的脖子,“你在说什么呢,松子糖三哥!”

来吧,咱们互相伤害。

弘昀仗着吨位重力气大,一把将弘时推开,搬着板凳靠近弘昐。

弘昐的哥哥气势更足,能够震住弘时,况且他也不想被提起黑历史,阻止了弘时的报复。

但弘昐也没放过弘昀,“这名字的事情就别说了。”

这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弘昀下意识地就想叫出弘昐的小名,但掂量了一下自己和弘昐的分量,他选择放弃。

“额娘也是的,取这些名字,押韵是押韵,就是有些说不出口。”

弘昀的好奇心突然冒了出来,“二哥,二嫂知道你的小名吗?”

弘昐嫌弃地推开弘昀,在这里简直就是碍眼。

看弘昐这样子就知道二嫂不知道了,弘昀眼睛一转,“那咱们也给小侄子取个这样的名字吧?”

“正好阿尔善叫白糖包,咱们的小辈也要对齐工整嘛。”

弘昐脑海里又冒出了‘绿豆汤’这个名字

他甩了甩头,“让我再想想。”-

巫蛊的事情牵涉较多,又是搜查整个王府,很快弘昐三兄弟也知道了,心中因为小侄子出生的那点喜悦也没了,只剩下气氛以及担忧。

“正院是故意的!”弘昀道:“趁着二哥这边小侄子出生,额娘那边露出的空隙。”

“这么多年,又没和正院争什么,盯着我们干什么?”弘昀很不服气,不能报复回去,他很憋屈。

弘时看的更明白些,“怎么没有争,我们的存在就是一种争。”

“我知道大概原因了。”弘昐刚听到这事就有感觉,再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很容易就想明白了。

“什么?”

“世子之位。”

“是阿玛那天找你的事情?”弘时反应过来了,那天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四爷就是在他们面前将弘昐叫走的。

弘昐点头,“是,不过正院那边应该还处于猜测阶段。”

“只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弘昀接了一句,“不管二哥会不会成为世子,这一次只要不露馅,他们都不亏。”

“不管怎么样,一旦是真的,额娘的名声毁了,侧妃的位置肯定也没了,紧接着二哥和我们也会受到影响。”

“正院可真狠。”弘时感叹道:“难道这就是不出售则已,一出手就搞个大的?”

虽然平时有些小摩擦,但他们之间也相处了这么多年,算得上是和平相处。

“那咱们怎么办?”弘昀和弘时都有些担忧,但又想不到什么办法。

弘昐这时却放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甚至还笑了起来。

弘昀和弘时对视一眼,发现了不对劲,“难道二哥你早知道了?”

这一点都不着急的,肯定是有解决方法了。

也是巧了,弘昐都觉得这事有些荒唐,“上午我回来之后去见了额娘,她说在月牙台挖出了东西,看着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让人告诉阿玛了,同时还把我和你们的院子都查了一遍。”

弘昀:“?”

弘时嘴巴差点没合上,“这是什么运气?”

“听说是个小太监发现的,他看那块位置的花死了,觉得不好,于是想要挖出来,没想到挖根系的时候挖到了。”

“后来呢?”弘时手动捂嘴,小声问道。

弘昐撑着脑袋靠在椅子上,“咱们额娘那个人,你们也是知道的,事无巨细,绝对不瞒着阿玛。”

“阿玛的心计手段可比我们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说他来处理。”

“那就没事了。”弘时放松了,弘昀都有心思研究等会吃什么点心了。

不过弘昀还有点吃味,幽幽地说:“额娘又没有和我们说。”

他长叹一口气,“额娘的心中只有二哥,我和弘时没人爱。”

弘昐坐起身,一巴掌排在弘昀的后脑勺上,“瞎说什么。”

弘昀撇了撇嘴,“你就说是不是!”

“额娘不想让你们知道那些。”弘昐道:“她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尽可能地保持单纯?”

“那是单蠢!”弘昀吐槽道。

“那还不是你在额娘面前装的太过了。”弘昐也觉得神奇,他额娘明明是个很敏感的人,比他对情绪还敏感,偏偏看不穿弘昀的伪装。

弘昀得意一笑,“那是因为我厉害。”

如果李知婉在这里,会和两人说,不是没看穿,那是滤镜太厚了-

因为孩子出生,弘昐没有赶着第二天进宫,而是请了几天假,但弘晖回宫了。

不管是弘晖自己还是舒善和年氏都希望回宫,她们希望不管事情成败,都不要牵连到弘晖身上。

四爷有心锻炼弘昐,晚上将弘昐也叫上了,一起到了正院等着,等着这次巫蛊事情的结果。

明明李知婉是那个被怀疑的人,舒善和年氏是提出的人,在此刻她们的角色却像是被换了一样。

李知婉坐在位置上格外淡定,时不时喝口茶,吃两口点心,并且在内心摇头,这正院的点心不好吃,还是余师傅手艺好。

而舒善和年氏脸色不太好,有些憔悴。

两方一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院那边出了事情。

四爷没心思去了解那么多的过程,他只想知道结果,道:“所以搜到了吗?”

苏培盛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确实有搜到,在月牙台、鹤鸣居、玉泉斋以及文翰阁都挖出了东西。”

“怎么可能?!”年氏惊

呼出声。

舒善瞪了年氏一眼,年氏也知道自己此时出生太过突兀,赶紧低头,不再说话。

舒善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月牙台是尼楚格的院子,文翰阁则是弘昐的院子,玉泉斋则是她住的位置,也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正院。

至于鹤鸣阁那是弘晖的院子!

她们做的那点手脚早就被识破了,不仅识破了,人家还做了点回击。

“都是什么东西?”四爷神色没有一点变化,“直接说吧。”

苏培盛拍了拍手,让人将东西带了上来,分别是四个坛子,外表都是血红一片,看着人心慌。

李知婉几个心里没鬼,又知道点内情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反倒是舒善和年氏脸色一白。

弘昐给了李知婉一个眼神,他也不知道这东西外表这么吓人。

李知婉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她看到的都是碎了的,虽然是血红色的,但因为不是一整个,没有那么强的压迫感。

苏培盛亲自动手揭开了坛子上的盖子,“这里面都是”

他说话还大喘气,坐在一旁看不清楚的舒善和年氏心都提了起来,就怕都是她们放的那些东西。

“都是酒。”苏培盛轻轻一笑,仿佛那个吊人胃口的不是他一般。

他的话音一落,舒善和年氏的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有些羞愧,她们以为会被报复,但没有,只是酒而已。

不过最后两人的心情落到了低谷,因为她们想到了一件事情。

除开月牙台和文翰阁,其他两个院子都不是轻易能够下手的位置,李知婉还没有那个能力,那能在这府里做这样事情的只有一个人——四爷。

四爷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不,舒善很快想明白了,四爷不需要安排这些,负责搜查的是他的人,搜查出什么,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舒善冷笑一声,她从头到尾都输了,什么都输了。

四爷挥了挥手,“我和福晋有话说,其他人退下吧。”

李知婉有些好奇,但还是乖乖地离开,拉着弘昐回文翰阁去看自己那刚出生的孙子。

两人走进文翰阁,没想到阿尔善也在,小小一只在摇篮旁边站着,扒着摇篮的框去看摇篮里的弟弟。

“郭罗玛麽!”注意到动静,阿尔善回头一看,看到了李知婉,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转身跑到李知婉的身边。

“弟弟。”他指了指摇篮的位置,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好小。”

“阿尔善喜欢弟弟?”弘昐抱起阿尔善走到摇篮边,和他一起看着儿子。

“弟弟,陪我玩。”

阿尔善这几天学会了合理安排时间,休息时间和学习时间穿插着来,但也冒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没人陪他玩。

现在好了,他有弟弟了,有人陪他玩了。

“弟弟还小,至少还要两年才能陪你玩。”弘昐解释道:“这段时间里,阿尔善还是只能自己玩。”

阿尔善掰着手指算了算,包子脸整个皱了起来,“好长好长时间。”

长到他都数不到。

“阿尔善想要人陪的话,舅舅找人陪你?”弘昐以前没想过,现在当了阿玛也想到了很多事,比如到了一定年龄就能有的哈哈珠子。

哈哈珠子算是伴读,地位在奴才之上,也能陪着玩。

阿尔善因为以后要回蒙古,倒是没有想过给他安排,弘昐此时见他有些孤单,又给想起来了。

无非是几个小孩而已,王府养得起。

“真的吗?”阿尔善眼睛一亮,“我想要比我大一点点的!”

他的小手还在比划,“府里我是除了那个小妹妹之外最大的。”

他指的是年氏生的小格格,和他一直处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

“给你找!”弘昐答应了。

阿尔善欢呼一声,“好,我有人陪着了。”

听着阿尔善的欢呼,李知婉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她也没注意到阿尔善的孤独,还以为他和自己玩的很好。

李知婉自己包括尼楚格几个小时候都是自己跟自己玩,她还真没带过阿尔善这样的高需求宝宝,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多给你找几个。”李知婉此时只能补救了。

“嗯嗯!”阿尔善越听越开心。

另一边的正院就没有这么好的气氛了,舒善不知道该说什么,四爷也沉默了一会儿。

终究还是四爷先开口了,“你不用做这些。”

“不做这些?”舒善反问道:“那我和弘晖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李氏母子踩在脚下吗?你的偏心太过明显了,明显到我根本不敢相信你,你还会有理智吗?你真的不会像那些荒唐的王爷一样越过弘晖吗?”

舒善的情绪很激动,此时她已然忘记了尊卑,只想将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告诉四爷,只想诉说自己的委屈。

“王爷怕是早就忘记了我和弘晖吧?说出去谁信,我这个雍亲王福晋没事都见不到雍亲王!”

“你总说规矩规矩,你们爱新觉罗家也都在强调规矩,但你们这些姓爱新觉罗的真的遵守了吗?只有我这样的外姓人才在遵守,被你们这些姓爱新觉罗的压着遵守!”

被舒善质问,四爷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面对舒善时心里没有了一点波澜。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爱新觉罗就是有这个权力,因为制定规矩的人就是爱新觉罗玄烨,当今皇上。

他平静地看了一眼舒善,道:“我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

舒善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四爷,“你选了谁?是弘昐?”

四爷转身迈开步子,但走到门口停下了,“弘晖会是世子,但福晋和年氏禁足,时间不定。”

四爷走进黑暗里,只剩下屋里昏黄看不清的光亮以及瘫软在地的舒善。

第164章 第164章绿豆汤

李知婉又收到了不用去请安的消息,她知道,福晋大概又被禁足了。

这么多年了,她都不知道收到过多少次了,早就习惯了,并且总结出了一个规矩——

只要福晋作妖,事后一定收获禁足加收管家权套餐,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多了一个年氏而已。

“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多长时间。”李知婉撑着脸颊,心里在计算时间,马上就要到关键时间点了。

李知婉这个主子不在意,旁边的青莲和青荷开始打抱不平。

“才禁足,这惩罚太轻了!”青荷愤愤道:“要知道她们成功了,清风阁和月牙台的人都要完蛋。”

“还有二阿哥他们几个,以后怕是也不会好了。”

“就应该罚狠一些。”

嘴上那么说,但她们都知道是不可能的,舒善是福晋这一点就相当免死金牌,再加上她又没有真的成功,所以禁足就是最适合她的惩罚。

“好了,不想那些事情了,我每个月又多了两天休息时间,应该开心些才是。”李知婉非常的乐观,本个月两天早起也不是不行,但没有了这两天的早起更让人开心。

“咱们庆祝一下吧!”她提议道。

青莲和青荷面面相觑,“怎么,怎么庆祝?”

“庆祝,庆祝那当然是嗨啊!”

李知婉带人直接来了一个‘雀王争霸赛’,前几名有奖的那种,清风阁、月牙台、文翰阁以及弘昀和弘时院子里的人都可以参加。

至于前院的他们的身份比较敏感,又不能在后院久留,于是被李知婉给划出了比赛名单。

‘雀王争霸赛’持续了整整五天才结束,成功选出了‘雀王’,因为忌讳,没叫雀王,而是叫‘状元’,雀状元。

任谁都没想到,雀状元最后花落青芽的头上,而只有李知婉看出来了,青芽能算牌。

这是位大佬,李知婉决定以后和她请教打麻将的经验。

这场‘雀王争霸赛’在雍亲王府可是顶顶有名,不仅吸引来了其他院里的宫女太监,连海棠苑的格格都来了几个。

当然,有的是为了看热闹,有的是为了吃。

就这样,李知婉沉浸在‘雀王争霸赛’中,等回过神时,四爷请立弘晖为世子的消息也出来了。

十二月二十二日,诚亲王之子弘晟、雍亲王之子弘晖以及恒亲王之子弘昇被封为世子,班俸均视为贝子。

圣旨下来,同时弘晖和弘昐也出宫了,以他们的身份,不再适合进宫读书。

四爷也没让两人闲着,都安排了比较清闲的职位,让他们先锻炼,积累经验,年后开始正式当值。

不用进宫,弘昐彻底闲了下来,每天在家里逗儿子,让四爷都有些看不过眼了,他提溜着弘昐进了书房。

“你该找些事情做,而不是每天带孩子。”弘昐最近兴致大发,把奶嬷嬷的活都抢了立志做一个好阿玛。

弘昐一脸疑惑地看向四爷,“可是我小时候阿玛你也是这样。”

四爷一哽,现在回想一下,他那个时候确实和现在的弘昐差不多。

当时的四爷还年轻,当了阿玛自然是格外的兴奋,然而瑚图灵阿和尼楚格都是女孩,他平时也不太方便太亲密,一直忍到弘晖和弘昐出生。

弘晖身体不好,四爷怕自己手重伤到他,但弘昐就不一样了,身体倍棒,手重一点也没事。

于是弘昐成了四爷的试验品,弘昐长大了些,身边奴才不在的时候,四爷偶尔也会帮弘昐处理。

四爷没想到那么小时候的记忆,弘昐竟然还记得。

见四爷说不出话了,弘昐得意一笑,道:“阿玛,我有分寸的,年后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就不多了,这段时间才多和他接触些。”

“叫什么?我给他取个名字?”四爷干巴巴地开始转移话题,离开这个让它尴尬

的话题。

弘昐一僵,难道他阿玛也要和他抢儿子的命名权?

“绿豆汤!”

“什么?”四爷一愣。

弘昐讪讪,“小名叫绿豆汤。”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名字就是额娘取的绿豆汤,刚刚还脱口而出了。

弘昐十分确定,他额娘取名字有毒,

四爷嘴角抽搐,“是你额娘取的吧。”

这熟悉的风格。

弘昐:“是”

大意了,应该先想好的-

对于绿豆汤这个名字,李知婉陡然从四爷嘴里听到的时候还有些懵。

“你说谁?”

四爷惊奇地看向李知婉,“这不是你给弘昐的小阿哥取的吗?”

“确实是我取的,但他不是很嫌弃,说要自己取名字的吗?”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李知婉很满意这个名字,但就是被弘昐给嫌弃了,她念叨了好一会儿呢。

四爷一想就明白了,难得大笑出声,“估计是我问他的时候还没想好,干脆直接用了你取的名字。”

“绿豆汤多好,和弘昐的芝麻糊也配。”

四爷挑眉,“芝麻糊是怎么会有绿豆汤作为后代的呢?”

“它们都是汤汤水水的,还都是甜汤,一个品种的。”李知婉知道四爷在逗自己,也用开玩笑的方式回过去。

四爷摇摇头,无奈地说:“你的想法可真多。”

“那是因为四爷你缺乏想象力。”四爷从来都是一个喜欢具体计划的人,想象什么的,他不相信。

这是思考方式的问题,不是意识到就能改的,四爷也没说什么,又说起了不久就要到来的年节。

和往年不一样,这一次的年节没有舒善带着,李知婉需要一个人带着孩子去。

“福晋不去?”李知婉还以为这个时候会让舒善出来一段时间,好歹将年节给混出去,哪成想四爷根本就没想过让舒善出来。

“不去。”四爷眯起眼睛,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声音也变得幽远起来,“她大概还在等我过几天就将她放出去。”

“这次不会让她如愿,也好让她知道,福晋的身份不是她随意作为的工具。”

李知婉没出声,她早发现了,随着年龄和爵位的增加,四爷的容忍度好像也在下降,对上那些朝廷的人或许好不错,但对后院的人就不一样了,戳中雷点那就罚,不能随意罚的就禁足。

福晋这种,四爷大概是觉得禁足没什么用,也就加上了福晋最在意的管家权。

李知婉看向四爷,也不知道这次会持续多久-

年节那天,四爷和身为世子的弘晖被留在了宫里,李知婉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弘昐、弘昀和弘时站着,没有四爷和弘晖身影的队伍有些懵。

“你阿玛呢?”

弘昐摇摇头,没说话,但脸色不是很好。

李知婉依旧不知道内情,但她知道,大概是宫里出事了。

“还要进宫吗?”

弘昐点头。

李知婉在身边几个宫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她的心脏怦怦乱跳。

宫里的事情怕是不小。

进到宫中,没有了舒善的带领,李知婉跟着身边太监朝着永和宫走去。

刚进到永和宫里,李知婉脚步一滞,这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

李知婉本以为这次请安之后还是和以往一样坐在一旁当个工具人,没想到德妃开口了。

“弘昐的孩子怎么样了?”

李知婉这才想起来,德妃对弘昐不是一般好,喜欢的孙子都有儿子了,是德妃的重孙子,她自然爱屋及乌。

以往进宫的时候,德妃能从舒善那里知道消息,但今天舒善不在,她只能问李知婉了。

“那孩子生的不错,这几天也白胖了许多。”李知婉挑挑拣拣,尽量以简练的语言将绿豆汤的现状概括出来。

“对了,那孩子取了个小名绿豆汤。”

德妃一愣,“难道是弘昐取的?”

李知婉沉默了,她想说是自己取的,但是看德妃这模样,承认之后好像对形象不太好。

李知婉的沉默让德妃默认了,她倒是不嫌弃,反而觉得有趣。

“阿玛叫芝麻糊,儿子叫绿豆汤,这父子两可真是”德妃想着都觉得有意思,不过还是提醒道:“以后绿豆汤长大了还是要叫大名。”

“是,等他有了大名,这小名就不会叫了。”李知婉赶紧答应。

德妃满意了,挥了

挥手,让李知婉退下。

被德妃青睐的瞬间只有那么一会儿,李知婉又回到了她原本带着的小角落,大概是这小角落有魔力,十四福晋和十三福晋也一个接一个地凑了过来。

“小四嫂!”十三福晋笑眯眯地看着李知婉,“有段时间没见了。”

李知婉点头,“是啊,最近有些忙。”

“小四嫂都当祖母了。”十四福晋提起还觉得有些神奇,“我这府里孩子都还在玩闹,小四嫂这里的孙子都出来了。”

“等明年,咱们就能见到他了吧?”

李知婉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一年。

“应该。”毕竟还有一个德妃在念叨着,说不定就要带进宫给她看一看。

“四嫂”十四福晋尴尬一笑,“八嫂托人让我问的,我又不好得罪她。”

八福晋和舒善绝对不是一类人,两人甚至两看相厌,此时八福晋打探舒善的消息一眼就能看清目的,无非就是当做笑料或者谈资。

家丑不可外扬,李知婉不可能说出真实原因,最后出口的是四爷早就对外宣布的原因。

十四福晋有些失望,“真的病了啊”

李知婉和十三福晋对视一眼,她们眼里都是疑惑,十四福晋什么时候和舒善不对付了?

“你和四嫂有矛盾?”

这问题李知婉不方便问,最后是十三福晋问了出来。

十四福晋摇摇头,“没有矛盾,但是热闹谁不想看?”

李知婉一头黑线,吃瓜连自家嫂子都不放过,看来十四福晋来问这一句也不仅仅是八福晋,还有她自己想知道的原因。

十四福晋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家十四爷在外面这么久了,我在府里太寂寞了吗?”

十四爷这一去就是一两年的时间,十四福晋在府里也没什么人说话,每天都面对着后院一院子的侍妾,这心情很难好起来,只有吃瓜八卦别人的时候她才会因为太过惊讶、太过喜悦或者太过讨厌而有情绪的起伏。

太平静的生活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十四福晋显然就是那个受不了的。

“要不要出去玩玩?”李知婉建议道:“去美容铺子做个美容也不错。”

她开始推销自家生意,“舒服还能保养皮肤,一举多得。”

十四福晋挥挥手,“本来就是会员了。”

在京城那么流行的东西,十四福晋怎么可能不去试一试,早就是会员了。

“那要不你去做一份你自己的事业?”

十四福晋惊讶地看向李知婉,“事业?”

李知婉觉得十四福晋就是闲的,等她忙起来就好了,什么十四阿哥,什么后院的女人,那全都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就是你能做的事情,又或者说是你能投入精力进去的兴趣,比方说开铺子,画画等。”

十四福晋蔫了,“我好像没什么能做的。”

她这一天天在府里待着,最多看看府里的账本,基本没什么事情做,也没什么想做的。

“那是你还没找到,你想想平日里喜欢做什么。”李知婉提醒道:“有可能是你平时没注意到的。”

“实在想不到,你就花费几天时间去将每天做的事情以及当时的心情记下来,过几天之后再去回顾,看你比较喜欢其中的那些事情,再去尝试。”

十四福晋若有所思,这是个好办法。

十三福晋也有兴趣,“我也想试试,虽然我们家十三爷对我挺好的,但有的时候他忙着自己的事情,我也没什么事。”

十三阿哥平日里其实也没事,康熙不愿意启用他,于是他只能待在府里带娃,他将府里的几个孩子都集中在一起,他亲自启蒙,文师傅和武师傅都是他。

孩子被带走,账本又看完了,十三福晋还真没什么事情做。

“十三爷带走了占据我时间最多的孩子。”

“试试,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齐齐点头。

另一边四爷带着弘晖在大殿里候着,和李知婉想的差不多,确实是因为宫中的事情,也确实是大事,只不过是件喜事。

过了年节便到了康熙六十年,这代表着康熙登基六十年,从古至今,能登上皇位六十年的皇帝可不多,现在康熙算一个,怎么不能算一件大喜事?

在这样的日子里,康熙也不免有了一些想要昭告先人的意思。

“四阿哥、十二阿哥以及弘晟,你们三人前往永陵、福陵、昭陵。”康熙的旨意很简单,但人选又很有意味。

四爷,这几年被康熙派往祭祀的机会越来越多,这次依旧被选为祭祀人员,让其他阿哥又羡慕又嫉妒,他在汗阿玛心中的分量又加重了。

而十二阿哥众人对他倒是没什么想法。

十二阿哥胤裪是众位阿哥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四爷、恒亲王、廉郡王这几位阿哥同样被抱给其他人抚养,但抚养他们的是孝懿皇后、皇太后以及惠妃,大笑都是主子。

十二阿哥胤裪不一样,他是被孝庄文皇后身边的宫女苏麻喇姑养大的,康熙很尊敬大,孝庄文皇后视她如亲姐妹,但这都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奴才的事实。

被奴才养大,还是被一个蒙古奴才养大,十二阿哥从被抱过去的那一天开始也断绝了登上皇位的可能。

这样的十二阿哥被派去祭祀,甚至这几年有了出头的迹象,没有招来任何的嫉恨。

到了弘晟这边则有些奇怪了,弘晟是诚亲王的儿子,刚被封为世子,也不知道怎么就让康熙选择了他而不是诚亲王,相比较而言,肯定是诚亲王和康熙更熟悉些。

“难道是三哥让汗阿玛生气了?”十三阿哥在四爷身后小声嘀咕道:“但看着也不像啊。”

他的视线扫过一边侧前方正在和康熙对答的诚亲王,明明还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难道是三哥让汗阿玛换成弘晟的?”十三阿哥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弘晟这事足够奇怪,在场的几位阿哥都在琢磨着,这到底是汗阿玛的想法,还是诚亲王的想法?

弘晟康熙三十七年出生,到现在不过二十三岁,初初有了男人的模样,脸上还能看出些许稚嫩。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个角落里,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就这么眼神呆滞地开始发呆。

很难相信,他竟然有了和几位伯王一样的差事。

“你很不错啊。”弘晖找机会溜到了弘晟旁边。

弘晟回过神来,有些烦恼,“我阿玛脚扭了,明明是轻伤,到了祭祀的时候就好了,他非要我去。”

“那是锻炼你。”弘晖羡慕地说:“不像我阿玛”

弘晟和弘晖一样是嫡子,能够感同身受弘晖身上部分的感觉,“你不是都是世子了吗?他们还对你那样?”

“准确来说不远不近地处着。”弘晖叹了口气,“可惜我只有女儿,要是有了儿子,应该会更受重视一些吧。”

那他就有了继承人,体弱根本不算什么。

弘昐一直耿耿于怀,诚亲王和恒亲王选择世子之时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事情,直接定下了他们,他们只用站在那里,他们的阿玛就选择了他们。

他不一样了,到了他这里,他的阿玛犹豫了,在他和弘昐之间犹豫,在嫡长子和庶子之间犹豫,多么可笑。

要不是他的额娘和福晋,他根本不可能坐上世子之位。

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屈居于弘昐之下,而自己还是堂堂正正的嫡长子,弘晖的心里如同被蚂蚁啃食一样,充斥着密密麻麻的微痛和刺痒。

弘晟瞥了一眼弘晖,掩下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

“放心,你都已经是世子了,只要你好好活着,他们都越不过你。”

弘晖点头,“是,只要我活着,这世子之位绝对到不了弘昐手里。”

弘晖还想和弘晟念叨些什么,可惜诚亲王来了,他不方便待下去,和诚亲王告别之后就走了。

目送着弘晖离开,诚亲王对弘晟道:“弘晖你能少接触就少接触些,他的心思不是个好的。”

“弘晖做了什么?”弘晟一惊。

诚亲王摇头,“他什么也没做,而问题也就出在他什么都没有做。”

之前的世子风波,雍亲王府处理的低调,但偌大的王府怎么可能会没有泄露消息的地方,再加上又有各家的探子,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是明面上没有其他人知道而已。

“他是一个喜欢坐享其成的人。”诚亲王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额娘和福晋设计的,他没有参与一点,但他又是最终受益者。”

“事发之后,他没有受到任何牵连,甚至得到了想要的世子之位弘昐几个不争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的额娘和福晋都被罚了,依照你四叔的性格,她们两这事会被他一直记着,除非他死。”

弘晟:“这”

“什么都和他无关,偏偏什么都和他有关。”诚亲王拍了拍弘晟的肩膀,“手段不算高明,但很有用,阿玛怕你被他利用。”

“应该不会吧?”弘晟刚刚还觉得弘晖有点傻来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人就是面憨心奸,况且他让你看见的是他想让你看见的一面,”诚亲王道:“你要真想找人一起玩,那还不如找弘昐。”

“弘昐的身份上是差了一点,但有能力,眼界也更开阔,不在一府的得失,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助力,但当朋友没问题。”诚亲王说着都觉得神奇,都是四爷的儿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一个是嫡福晋所生,一个是侧室所生,反而后者更为大气和让人心生好感。

另一个诚亲王没有说的点是依照弘晖的身体和心性,以后还说不定是谁继承雍亲王府。

第165章 第165章病倒

年节刚过完,康熙迫不及待地搬进了畅春园,和光秃秃又

闭塞的紫禁城相比,还是畅春园更得康熙的心意,也能调养他的身体。

只是没想到才住进去一个月不到,康熙病倒了。

事情还要从年节时四爷、十二阿哥以及弘晟参与祭祀开始。

定了三人祭祀,虽然身份不同,但其中的四爷无疑是储君的最佳人选,但四爷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之前清缴过欠款,随后又在办差过程刚正不阿,不喜欢他的人也不少,因此见四爷得了这么个有面的又有特殊意味的差事,一些大臣坐不住了。

他们仅仅是想一下自己待在四爷手底下做事的画面都觉得窒息,绝对不能让四爷上位!

怀着相同的想法,十三位大臣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要商讨方法,同时还要选出一个推举的人。

康熙目前的二十多个儿子里,是的,康熙此时儿子的排序已经到了二十五阿哥,只是二十五阿哥出生当日夭折,但也还有一个二十四阿哥,是康熙儿子中最小的一个。

这二十多个儿子里,能够接近权力中心的,目前只有排行在前十四的几个阿哥。

其中大阿哥二阿哥被圈禁,诚亲王态度不明,四爷的心思隐晦,但也有不少人看出来,恒亲王则是一心当王爷,又因是被太后养大的,基本也没了争位的可能。

随后是淳郡王,淳郡王出生便腿脚不好,也相当于一出生就没了登基的可能性。

廉郡王,他们十几个人很看好,但当初的毙鹰事件没那么容易过去,皇上不提并不代表他不记得,说不定他们一提,皇上又给想起来了,那他们平白得罪一位王爷。

再往后数,九阿哥和十阿哥

这两人就是跟在廉郡王身后的,真要论才能,他们也说不出个一二。

十二阿哥被除开的理由和恒亲王类似,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那么就只剩下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了。

这两人,一个受废太子牵连,到现在在康熙面前还没有存在感,一个远在西藏。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提议,“要不还是废太子?”

“别,上次那个人的结果”

“那怎么办?”

“咱们干脆将这个难题抛给皇上,我们只用提出这个事情就行了,再适当挑一两个四爷之外的人选推举上去。”

“是个好主意。”

“可以,可行。”

于是这十三人找了个日子到了畅春园请见。

这十三人也有点小心思,没有直接写明是为了立储的事情,而是以其他的事情作为敲门砖。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想法没错,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畅春园,来到了康熙面前。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听到立储的事情,康熙的神色就变了,勃然大怒,将是三个人喷了个狗血淋头,其中带头的几个更是治罪,派遣到军队做苦力。

十三人如丧考妣地被拖了出去,康熙心中的怒火还是没能消下去,他在桌前来回踱步,心里憋着火,消不下去又发泄不出来。

“皇上”李德全在旁边观察着,直觉康熙的面色不对。

果然,下一秒康熙站定,紧接着捂着胸口就要倒下。

李德全冲了上去,拖住康熙,“快来人,叫太医!”

这次康熙的病情和以往完全不一样,再加上他的年龄大了,李德全和已经开始养老的梁九功商量过后,选择了通知宫外所有的阿哥进宫。

冰雪还没有消融,热闹却没有消失在街市上,但一队有一队的人纵马而过,也让街市上不少人选择离开。

“这是怎么了?”一个卖东西的小商贩好奇地看着有一队飞奔离去的队伍。

“今天这都好几次了吧?”

“是啊。”另一位年迈一些的摊贩也觉得奇怪,他的经验更多,甚至都能认出这些人来,“看着都是各个王府的人。”

“诚亲王府、恒亲王府、淳郡王府还有廉郡王府,只看看等会儿九贝子和敦郡王的人会不会出现了。”

年迈摊贩话音刚落,一队比刚刚阵势更足的队伍出现,这一队的人能明显看出更多一些,也明显能看出出自两个不同的府中。

“九贝子和敦郡王府出现了”年迈摊贩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是皇上出来什么事情吧?”

“怎么会,那皇上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身边还有最好的太医和最好的药,我看多活几年都不是问题。”最开始问问题的摊贩撇撇嘴,“要担心也是担心我们,只要这些皇阿哥别找我们事情就好。”

年迈摊贩看着那些队伍离开的方向那是城门的方向-

四爷是到的最快的那个,康熙在畅春园待着,他自然也要到圆明园里才靠近康熙,只是没想到才准备转移,就收到了康熙病倒了的消息。

没有一点耽误,四爷丢下了还在装车的行李和还没出来的几人。

临走前,四爷心里有了些预感,他叫住弘昐,“府里,你照应着。”

弘昐脸色一变,严肃点头,“我会的。”

说完,四爷上马离开,只留给了刚赶到的弘晖一个背影。

“阿玛怎么走了?”弘晖来晚了一步,正好错过了来禀报消息的小太监。

弘昐:“大哥,圆明园不去了,阿玛让我们在府里待着。”

“为什么?”

弘晖皱眉,“都定好了的事情,阿玛也去了,我们自然也要去。”

“你猜阿玛为什么会这么慌张?”事情牵扯太大,弘昐没有明说,只能模棱两可地提示。

弘晖知道肯定是要紧的事情,但他莫名不想如弘昐的意,他才是王府的世子,他的额娘是雍亲王嫡福晋,这府里,雍亲王不在,应该是他和他的额娘做主才是。

“已经定好的事情不宜轻易改变。”弘晖道:“阿玛去办他的事情,这和我们去圆明园没有关系。”

他转头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通知下去,马上准备出发。”

弘昐被气笑了,“你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身为阿玛的儿子,这都听不懂,你真的能坐稳这世子之位?”弘昐一直以为弘晖身体不好,脑子不说特别聪明,但也是中上水平,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弘晖这脑子怕是连普通都不如!

“你就是这么对大哥说话的?”弘晖还想拿尊卑来压弘昐,“还有,我是世子。”

弘昐无语地瞥向一旁,要不是弘晖是世子,是他的大哥,他就让人将弘晖给拖走了。

“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我只说一句。”

“阿玛去的是畅春园。”

弘昐推开弘晖,“如果你执意要去,我管不了你,但我和我额娘是不会去的。”

弘昐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冷着一张脸朝清风阁走去。

留在原地的弘晖还在呆愣中。

去了畅春园?皇玛法出事了?

弘晖心里一慌,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刚刚的动作和话语简直蠢笨如猪。

“世子爷,咱们还走吗?”刚刚得了吩咐的小太监还没咂摸出什么来,见弘晖站在原地,小声问了出来。

弘晖脸色一青,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问题,他转身气势汹汹地大声道:“他弘昐可是得了阿玛的指令,当时要听他的,不走了!”

丢了这么大个人,弘晖也不想待在这里了,说完就脚步匆忙地赶去正院。

清风阁。

李知婉还在检查最后的东西以及安抚阿尔善。

阿尔善不想去圆明园,他更想待在府里和读书的师傅待在一起。

“但圆明园里也有啊,阿尔善也能学习。”

阿尔善一听,没那么抵触了,“那他教的是和我现在学的一样吗?”

李知婉点头,“是啊,这点郭罗玛麽可以保证,阿尔善尽管放心。”

阿尔善满意地笑了,“那就去吧。”

脸上带着的兴奋

诉说着他心底的期望。

他也是想去圆明园的,只是他更想学知识,然后尽快长大回家。

“额娘,咱们不去圆明园了。”弘昐这时走了进来,“阿玛有事先走了,咱们在府里待着就行。”

李知婉一愣,“不去圆明园了?”

这可不像是四爷的做法,如果他去办事,那他会让其他人先去,现在却是不让去了。

看着弘昐严肃的表情,李知婉心里一沉。

“出大事了?”

弘昐点头,“阿玛去畅春园了,很急。”

和李知婉说话,又是在比较隐蔽的清风阁,弘昐没兜弯子,直接说了。

李知婉手上没拿稳,原本拿在手上的帕子掉在了地上,这几年康熙的身体不算好,能让四爷这么快赶过去,康熙这次的病大概很重。

历史上的康熙具体当了多少年的皇帝,李知婉早就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六十多年,现在也差不多了,只看能拖多久了。

“你阿玛怕是嘱咐了你不少事情,你去做吧,清风阁这里有额娘。”

弘昐确实还有不少事情,点了点头,“嗯,我会让弘昀和弘时过来,还有嘉蕴。”

“拜托额娘照顾了。”

“去吧。”李知婉拍了拍弘昐的肩膀,厚实有力的肩膀给了她不少安全感。

弘昐:“嗯。”

送走弘昐,李知婉看向阿尔善,这刚刚才说要去圆明园,现在又不去了

对大人还好说,直接说理由,但对小孩子却不行。

阿尔善歪头看向李知婉,眼里带着疑惑,瘪着嘴,“郭罗玛麽,我们还去圆明园吗?”

李知婉叹了口气,这孩子听懂了吧。

“大概去不成了。”

“为什么?”阿尔善都想好了去圆明园该怎么安排学习和玩耍了,结果又去不成了,心里充满了失望之情。

李知婉想了想,道:“因为在圆明园的旁边有一个名叫畅春园的园子,那里住着郭罗玛法的阿玛。”

“那他的辈分好高啊。”阿尔善掰着手指算了算,一脸惊叹地说。

“是啊,他的年龄也很大了。”李知婉继续组织语言来和阿尔善说这件事情。

“今天你郭罗玛法收到消息,他的阿玛身体不是很好。”李知婉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

阿尔善确实还小,她说其他的理由,只要合理,他会理解,但她不想骗他,让他在长大的某一刻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郭罗玛麽骗过他。

阿尔善可能当时没什么感觉,但这件事情会在心底埋藏,在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刻出来彰显一下存在感。

可能并不会伤人,但只有想起心里就会有那么一些波澜。

李知婉并不想这样。

在阿尔善的理解里,身体不好就要休息,而作为亲人则需要去看望。

“所以郭罗玛法去看望他的阿玛了吗?”

“是啊。”李知婉道:“因为他的身份有些特别,咱们暂时不能出去了,不过等过段时间,他的身体好些了,咱们还是可以去的。”

阿尔善懂事地点了点头,“郭罗玛法很伤心吧?那我就在府里待着,不让郭罗玛法操心。”

阿尔善是个好宝宝,会换位思考,如果是他的阿玛病了,他肯定很伤心。

李知婉摸了摸他的脑袋,“阿尔善真聪明。”

“等会儿绿豆汤会过来,阿尔善帮着舅母照顾她,好吗?”

“你三舅舅和四舅舅也会来。”

阿尔善点头,“嗯嗯。”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一阵喧哗,接着嘉蕴带着人进来了,刚坐下,弘昀和弘时也赶了过来。

就这么一会儿,原本宽阔的堂屋里变得拥挤起来。

空间还有很大,但就是莫名地觉得拥挤了不少。

和嘉蕴的茫然相比,弘昀和弘时明显知道的更多,此刻脸上都是严肃。

“阿玛走了,这府里阿玛托付给二哥”弘昀一脸无语,“他只是个庶子怎么可能管得住大哥还有嫡额娘。”

这两人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能压住弘昐,弘昀实在是想不明白他阿玛的想法。

“没办法,在你阿玛看来,大概只有弘昐比较靠谱了。”弘昐没说,但李知婉也猜的出来他来清风阁之前肯定和弘晖起过争执。

“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我们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弘昀撇撇嘴,“但就怕某人被嫉妒冲昏头脑,这个关键时刻,他要是弄出点事情,怎么救人都不知道。”

“你放宽心。”李知婉都不知道弘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你阿玛既然让你二哥做这件事情,那肯定是留了后手的,只是这后手,弘昐不方便告诉你我。”

四爷不会那么大意,依照他的性子,哪怕再急,他也会安排好。

“难道你不相信你阿玛?”李知婉问道。

弘昀闭嘴了,他当然相信他阿玛,而且是非常相信。

就像李知婉想的那样,弘晖和舒善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那天弘晖和弘昐吵了几句,但后续也想明白了,沉寂了下来。

其中舒善也出了不少力,“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你确实冲动了,等这事过去了再找茬也没事。”

弘晖听了,蔫蔫地回了院子。

和还在宫中读书不一样,弘晖的院子不再只有年氏一人,旁边的屋里多了几个侍妾。

年氏吵过,也闹过,但都没有用,现在她学乖了,一副淡定地模样。

弘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淡定,也不在乎她背后下手,只要能让他回来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就行。

“阿玛!”

听到女儿的声音,弘晖站定,他看着远处那个小团子跑了过来,心里一软,但又不想接近她。

比起女儿,他还是更想要一个儿子。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弘昐的儿子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碰上了?

眼见着小团子就要跑过来了,弘晖心里一堵,抬脚走了。

小团子跑了过来却没见到人,歪着脑袋,有些委屈,“阿玛”

这时年氏追了过来,见女儿这么委屈,她的脸色也不好。

女儿怎么了?

就这么嫌弃?

年氏咬牙将女儿抱起来,“也不知道谁当初那么开心,结果现在就开始嫌弃了。”

“是我不想生儿子吗?”她埋怨道。

弘晖这几年来可没少努力,但怀孕的只有年氏,而年氏这一年也没能再怀孕。

年氏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不喜欢将问题怪罪在自己身上,她从来都是在别人身上找问题。

生孩子这件事情年氏就觉得是弘晖的问题。

反正她生过孩子,虽然是个女儿,但证明她能生。

反倒是弘晖,一直身体都不算好,那么多女人也没见几个怀孕

年氏撇撇嘴,带着女儿回到屋里,弘晖不喜欢的女儿,她喜欢!

“走,额娘给你玩好玩的。”

小团子很快被哄好了,笑着点头,“嗯嗯。”-

雍亲王府的形势还算和谐,但畅春园就没那么和谐了,十多个阿哥齐聚一堂,颇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而等待的时间里也有了足够的时间让他们了解康熙的病情——

心悸加中风,此时的康熙还处于昏迷当中,而更加严重的是,康熙已然瘫痪在床,连起身都难。

知道了康熙的病情,来到畅春园的阿哥们各有心思,但这都没有用,他们要等康熙醒来,只有康熙醒不来

但想是那么想,康熙终究是他们的阿玛,是教导他们许久的阿玛。

四爷闭上眼睛,眼前还能闪过年幼时康熙对他们的照顾,对他们的关心。康熙会罚他们,也会表扬他们。

所有好的记忆、坏的记忆,此刻都涌上心头。

十几个人都在这里,屋里也站不开,梁九功佝偻着腰进来,道:“各位阿哥排个班来侍疾吧。”

对这位跟在康熙身边六十多年的谙达,在座的阿哥都算尊敬,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十几个人干脆分为四组,早中晚以及守夜,而分组的方式也很简单,先自己选,人数多了再用其他方法决定。

四爷等所有人都决定了才选了守夜组。

“四哥要不我来吧。”十三阿哥有些担心,这守夜是个累活,而他四爷都快四十四岁了,能熬得住吗?

十三阿哥觉得自己还年轻,才三十多,还能熬。

四爷摇摇头,给了十三阿哥一个眼色,“你就待在早上的吧。”

此时最好的做法便是每一个班次都有他们的人,这样才最稳妥,四爷也是想过之后才决定选择守夜组。

他和十三只有两个人,抵不过廉郡王那边的三个人,诚亲王的立场又没定,但好在恒亲王是中立的,不过他的九阿哥站廉郡王,也有倒戈的可能。

不过恒亲王选择了晚上,晚上是恒亲王以及诚亲王,这两人不会相互包庇。

早上有十三阿哥,四爷放心,只有中午他看了一眼十二阿哥,他会有异心吗?

不管如何,四爷身边就这么点人,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同时四爷还有点庆幸,原本康熙要将十四阿哥召回来的,现在这一病,怕是不会召回来了。

十四阿哥有战功,如今回来也有不小的机会,但他现在不在京城,远在青海,这就是他的劣势。

一旦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什么都晚了。

而康熙也不会让一个还需要不少日子才能赶回来的儿子上位,因为中间的动荡,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不可预料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