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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漾 泱姀 11718 字 3个月前

第17章 厄洛斯把她压在身下。

夜灯在车窗外流淌成星河,宁昭望着玻璃上倒映的傅尧礼的轮廓。

“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小时候了,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宁昭说得一板一眼,语气也端端正正,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我不能一直靠你和哥哥姐姐们,以后我喜欢什么自己付钱就可以了。我有钱的。”

为了强调,她补充:“上上周我拍下的苏富比那套翡翠首饰,用的是自己基金账户的钱。”

宁昭虽然自小被娇生惯养,更是被哥哥姐姐们捧在手心上宠,但她该有的分寸感还是有的。

傅知夏和傅惊秋还好,都是女孩子,倒不至于产生误会。

但不管是傅尧礼还是傅家其他四个哥哥、甚至包括宁砚,都不一样。

现在他们单身还好说,日后若是交了女朋友、结了婚,宁昭自然会和他们保持绝对安全的距离。

尤其是傅洵鹤等人,宁昭和他们之间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太过亲近,难免让女方心生芥蒂。

实际上,在傅家,除了傅尧礼,宁昭和四个哥哥的关系一向保持在严格的兄妹范围内,没有丝毫逾矩过分的行为。

只有傅尧礼,也不知是因为辈分大,还是对这些事情不在乎,常常做一些超出一个小叔叔份内的事情。

因此宁昭决定好好说一说。

而傅尧礼听到这个答案,却放下心来。

他还以为是宁昭有了喜欢的人,要和他划清界限。

他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真皮纹路,声音温和,带着宠溺。

“长大了,连小叔叔都要划清界限?”

“昭昭,在我这儿你可以永远是小孩子。”

迈巴赫平稳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傅尧礼的声音不轻不重,落在宁昭的心上。

本该是一句值得高兴的话,宁昭却像霜打的茄子。

她听不出宠溺,因为傅尧礼对她这么说话的次数太多了,多到她以为这是长辈对小辈的包容。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宁昭在心底的最深处确实对傅尧礼还有着一丝幻想。

幻想她成年之后,傅尧礼会不再说她“还小”,会喜欢上她。

可是现在他说她永远可以做一个小孩子。

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孩子有男女之情?

傅尧礼看起来就不像恋。童。癖,傅家家风良好,应该也不至于出现这么抽象的癖好。

宁昭垂着头,整个人皱皱巴巴的。

傅尧礼在开车,没注意到宁昭情绪的变化。

倘若他知道自己这句话产生了多么大的歧义,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不行啊。以后小婶婶会不高兴的。”

宁昭两根葱段般的手指绞在一起,揪着包包的钻石链。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一如既往,她还特意用了语气词。

这句话是她早就想说的,本来以为没什么,只是真正说出口才发现,其实她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宁昭不断说服自己。

只是傅尧礼在她过去的生命中占据的比重太大了。

她可能不是喜欢傅尧礼,只是习惯了傅尧礼的存在。

她不能把亲情当做。爱情。

她必须谈一场真真正正的恋爱,分清依赖和爱。

耳边响起傅尧礼的声音:“小婶婶?这么希望我快点结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容易让人失智,傅尧礼总觉得宁昭这话是想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屏障。

他几乎是气笑了,语气也比刚刚沉了几分。

宁昭本就心情低落,听到傅尧礼的反问,呛回去:“这不是事实吗?还需要我希望吗?难道小叔叔准备把婚姻束之高阁吗?”

轮胎在地面摩。擦出沉闷的响声,傅尧礼把车停到梧桐道边。

突如其来的刹车让宁昭惯性向前,

包也从手中滑落至脚边。

她攥住安全带,心有余悸地问:“你干什么?”

看着宁昭瓷白的肌肤和嫣红的唇色,傅尧礼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理智,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

直视她的眼睛,告诉她一切。

车窗外骤然闪过的刺目远光灯把傅尧礼从失智的边缘拉回。

现在还不是该说的时候。

也不能和宁昭吵架。

他降下车窗,松了松领带,指节已经泛着青白。

余光瞥见宁昭的包,他弯腰,替她捡起。

面前的雪松香突然浓郁,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宁昭的小腿上,她打了个颤儿,傅尧礼却面不改色。

“走吧,先回家。”傅尧礼重新发动引擎,让声音缓和下来,“以后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宁昭觉得傅尧礼简直莫名其妙。

这算什么?

傅尧礼刚刚的怒气她能感受得到,她也做好了吵架的准备,结果傅尧礼就轻飘飘来了一句“回家”?

还说不用她担心这个问题,不就是不要她插手他的感情生活?

说的这么好听干什么。

再说了,她才不要管他和谁结婚。

宁昭气得戴上耳机侧过身去,对着车窗在心里疯狂模拟和傅尧礼吵架的场景,只留给傅尧礼一个背影。

……

傅尧礼见宁昭一直不肯转过身,主动开口:“昭昭,刚刚是我语气重了一些,别生气了好不好?”

宁昭已经在脑子里和傅尧礼大吵了八百个回合,又戴着耳机,压根儿没听清傅尧礼在说什么。

傅尧礼得不到回答,在心里后悔自己没控制住情绪。

除了那次表白,这是宁昭第一次和他生气,傅尧礼对此经验实在算不上丰富。

毕竟表白后两人的一系列行为简直不能算解题的标准答案。

是哄?还是不哄?

哄,怕宁昭嫌自己吵,烦上加烦。刚刚这不就没搭理他么?

不哄,又怕宁昭自己憋在心里难受。

一向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傅四公子也犯了难。

车厢内被沉默充斥,就这样一路到傅家。

傅尧礼刚把车停好,宁昭便推开车门走下去。

“昭昭。”

傅尧礼一边喊,一边匆忙下车,车灯闪了两闪,他大步走到宁昭面前,挡住她的前路,问:“昭昭,还在生气吗?”

宁昭听不清傅尧礼在说什么,她摘下耳机,语气倒是平静:“怎么了?小叔叔?”

不是小时候得不到糖果时撒娇般的软磨硬泡,也不是故作生气时的娇。声嗔怒。

她如此淡然的态度让傅尧礼一时愣住。

不过一刹那的晃神,傅尧礼很快开口:“刚刚是我语气重了一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宁昭勾出一个笑来:“小叔叔放心。”

傅尧礼反倒更放不下心来了。

他总觉得两人之间的那层冰不但没化,反倒更厚了。

宁昭见傅尧礼停在自己面前不动,抬起手机,在他面前按亮屏幕:“快十一点半了,我们赶紧回去好吗,小叔叔?”

傅尧礼依言侧过身。

宁昭也不管傅尧礼有没有跟上,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明早八点的飞机飞德国,没时间浪费在傅尧礼身上。

傅尧礼看着宁昭头也不回的离开,裙摆扫过拼花地砖,在廊柱间翻涌成浪,垂在身侧的手松开又握紧-

傅尧礼回到自己房间后,心里有些烦躁。

他扯开领带,走进房间内的小型酒窖,从酒架上拿过一瓶麦卡伦威士忌。

傅尧礼的酒量还算不错,但生意场上,旁人敬他、畏他,不敢灌他酒,往往一杯半杯就算给足了面子。平日里家宴,他也很少喝尽兴,眼底永远有一丝清明。

这会儿,他却一杯接一杯,想用酒压下心头的涩。

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傅尧礼脑海里不断闪过过去的碎片,愈加烦闷。

他踉跄着,被冲动促使着,推开刻着雕花暗纹的房间门,走到隔壁。

房门紧闭,傅尧礼靠在墙壁上,敲了三声。

“咚咚咚”。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门锁“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小叔叔?”

宁昭一打开门,看到的便是醉意熏熏、不复往日清冷的傅尧礼。

傅尧礼强撑着理智站到宁昭面前,不说话。

宁昭看着傅尧礼,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喝的酒过多,他的脸浮上一点儿红,眼底的清明被迷离代替。

“你喝醉了,小叔叔,这是我的房间。”宁昭说着,指尖抬起,指了指隔壁,“你的房间是那间,你走错了。”

她以为傅尧礼是在楼下喝的酒。

傅尧礼手撑住门框,几乎把宁昭半笼起来:“没走错,昭昭,就是来找你的。”

他的声音也不像平日里那样沉稳、淡漠,哑中带着勾。人的欲。

“小叔叔,你喝醉了,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宁昭不明白傅尧礼大半夜想干什么,干脆利落地下了逐客令,想关门。

可惜傅尧礼的手还搭在门框上。

“把你的手拿下来。”宁昭去拽他的衣袖,“我要休息了。”

细腻如羊脂玉的手腕被反握住。

傅尧礼的掌心带着灼人的烫,这温度似乎顺着宁昭的血液传遍全身,烫的她心尖发颤,头脑发晕。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肢体接触,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

傅尧礼醉了,她没有。

他们之间应该隔着十万八千里,以后也要越来越生疏才对。

宁昭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尾音却发颤:“松开……”

她话还没说完,傅尧礼已经半拽着她进了房间。

浓郁的花香和宁昭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明媚、娇贵,惹人疼爱。

“你疯了,傅尧礼。”宁昭挣。扎着,心跳如擂鼓。

募地,宁昭脚下踢到一只中世纪古董矮凳,整个人跌进身后柔软的沙发里。

傅尧礼却像卸了力,就这么顺势半跪在在宁昭上方。

西装裤划过宁昭裸。露的小腿和脚踝。黑色正装和柔粉真丝睡袍交叠、重合。

明明一个成年男人不该这么轻易被拽倒的。

傅尧礼盯着宁昭那双氤氲着水雾的漂亮眼眸,眼尾还染着未卸掉的金粉。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甜美掺杂着醇厚,温热、暧昧。

“昭昭,你不能那么说。”傅尧礼的声音低沉,像是带着叹息,“你怎么忍心?”

他有些醉,但总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在伪装、在欺骗,在做放浪之事,在借着醉酒的名义贪恋这片刻的温柔。

也在说真心话。

宁昭几乎要丢盔卸甲。

“傅尧礼,你再不走,我喊人了。”她不再喊他小叔叔,而是生气地直呼他全名,“还有,我说什么了?又有什么忍心不忍心?你把话说清楚!”

她的一只手还被傅尧礼禁锢在头顶,动弹不得。

宁昭气急了,觉得傅尧礼就是在欺负她。

忽的,她单手拽住傅尧礼的衣领,逼迫他靠近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鼻尖与鼻尖只差几厘米。

“你是不是喜欢我?”宁昭尾音带着钩子,一字一顿,“小、叔、叔?”

手腕募地传来痛感,是傅尧礼力道变重。

宁昭惊呼一声:“你弄疼我了!”

疼痛不过一秒钟,傅尧礼很快意识到,强压着自己的理智回笼。

他松开宁昭,像是被“小叔叔”三个字刺激到:“抱歉,昭昭,不该弄疼你。但是,以后,不要喊我小叔叔了。毕竟,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宁昭一把把他推开,细白的手腕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红痕。

“可是论辈分,我就是该喊你小叔叔啊。父母从小教我,对长辈,不能无礼。”

宁昭理了理凌乱的发,撞进傅尧礼的眼睛里。

好像有点生气了呢。

宁昭唇角勾起,为这场对峙中,自己扳回一局而觉

得高兴。

刚刚她太下风了,容易被傅尧礼瞧出破绽。

傅尧礼被她的一番话已经激得青筋暴起,他想吻下去,堵住宁昭的嘴,不想听她喊“小叔叔”三个字。

可是他要的不是“傅家养女与傅四公子幽会”的桃。色八卦。

再者,他现在尚没有表明心意,刚刚做的事已足够过分,足够轻浮。

像是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傅尧礼沉沉呼了一口气。

他刚想开口道歉,宁昭已经站起。

她比傅尧礼矮一个头还要多,又不想仰视他,索性脱下鞋站到沙发上,居高临下俯视他:“可以出去了吗?我要休息,小叔叔。”

傅尧礼看见她满脸送客之意,像是下一秒就能直接把他拽出去,只好离开:“好,我走,昭昭,刚刚是我……”

宁昭打断他的话:“我累了,小叔叔,请你赶紧出去。”

她知道他又要道歉。

她不想听。

做了就是做了,道歉有什么用?

房门“砰”的一声,房间内重归寂静。

宁昭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愈发清晰,脸上的热似乎也没有散去。

生气吗?有点。

可除了生气,还有些……羞涩?

她安慰自己,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离她那么近,她都会这么觉得的。

毕竟恋爱都没谈过,脸皮薄一点儿很正常。

……

第二天早上六点,宁昭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走出傅宅。

宁昭前一天和傅老爷子、傅老太太打过招呼,让他们不必早起,因此只有吴叔在门外等着她。

“走吧,吴叔叔。”宁昭坐进后座,说。

因为她是新一季的飞行嘉宾,所以不和大部队一起走,而是直接到德国,按着裴赫舟发给她的酒店位置住到开播的第一天,再和大家见面。

吴叔从后视镜里看着宁昭,有些担忧:“昭昭,真的不用带一个保姆吗?”

宁昭笑了笑,说:“没事儿,吴叔叔,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见状,吴叔不再多说。

宁昭一个人办理好所有的手续,给家人朋友发过消息后,便踏上了飞往德国的飞机-

傅宅。

傅尧礼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陈姨正在准备早饭。

“早上好,陈姨。”傅尧礼出声打了个招呼。

陈阿姨闻言,从半开放式厨房走出来,笑道:“醒啦,尧礼。稍微等一会儿,早饭马上就好了。”

“不急。”傅尧礼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一片三明治和半杯牛奶,问,“家里有人已经吃过早饭了吗?”

陈姨已经折回厨房,听到傅尧礼的话,回道:“是呀,昭昭今早上急着去机场,我本想让她吃完早饭再走,但是昭昭说时间太赶,只喝了半杯牛奶。”

傅尧礼皱眉:“昭昭已经走了?”

“对啊,尧礼,你不知道吗?”陈姨有些惊讶,随即道,“昭昭肯定是怕你知道后要去机场送她,所以特意没有告诉你,毕竟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昭昭也不想打扰你休息。”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傅尧礼却明白压根儿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宁昭根本没有和他具体说过关于综艺的事情。

再者,昨天晚上两人刚吵过架,他又做了那样浮浪的事,昭昭生气是应该的。

“好,我知道了,您忙吧。”傅尧礼说完,转身回到客厅坐下。

怪他。

明知道宁昭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黏着他,告诉他任何事情,他还不主动去问一问。

傅尧礼心头浮上一丝烦躁。

他打开和裴赫舟的微信对话框:「你们这个节目在哪录?录多久?」

裴赫舟:「?你要参加啊?」

傅尧礼:……

他看着这一句废话,知道裴赫舟这会儿没什么正经事情,干脆给他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为了避免让陈姨听到起疑心,傅尧礼走到庭院中去。

“干嘛呀?”裴赫舟戴着一副墨镜和一顶宽大的太阳帽,露出来的上半身是一件花衬衫,看起来非常度假风,“怎么突然有闲情逸致给我打电话?”

“你在哪儿呢?”傅尧礼看着裴赫舟身后的商业街,皱了皱眉,“德国?”

“对啊,我们来这边录综艺。”裴赫舟把镜头翻转了一下,“我正好有点事情,提前先过来了。”

“昭昭也过去?”傅尧礼略一思索,问,“你们具体在哪儿?录到什么时候?具体的行程安排是什么?给我发个位置。”

裴赫舟嘴巴越张越大,直到变成“O”型:“你查岗啊哥?担心我背着你金屋藏娇?”

他戏精瘾上来,摘下墨镜,一脸暧昧:“放心好了,我只爱你一个,哪怕和你异国恋,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傅尧礼:……

他时常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有裴赫舟这种朋友。

“对啊,怕你跑了。”傅尧礼面无表情地陪裴赫舟演了两秒钟。

他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裴赫舟待久了,所以偶尔会变得不正常。

在裴赫舟再度开口之前,傅尧礼把话题拉回正轨:“我找昭昭有点儿事情。”

“那你直接问昭昭不就好了吗?干嘛还来问我,承认吧,你就是想和我通视频。”裴赫舟正经不过三秒,又开始演。

傅尧礼眉心微疼。

“你能不能别那么多废话?”傅尧礼一字一顿,“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好吗?”

裴赫舟“啧”了一声:“你这人真没情趣,以后谁要是嫁给你真是倒了大霉了。”

傅尧礼:?

吐槽归吐槽,裴赫舟还是把《乐动生活》的行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尧礼:“提前三天过来适应环境,一号开拍,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直播一周。然后开始集中录制这一单元剩下的十一期。在汉堡直播第一周,然后依次去柏林、慕尼黑和法兰克福,最后再回来参加音乐节,就完事儿了。”

傅尧礼在心里默记了一下。

他这次回国谈合作至少需要三天,顺利的话,他应该可以在裴赫舟一行人离开汉堡之前去一趟。

“行,把你们的住宿位置发我一下。”傅尧礼听到自己想要的,不再和裴赫舟废话,“没什么其他的事儿我就先挂了。”

裴赫舟一脸幽怨:“你这人真是,把我当什么啊?用完就扔。”

傅尧礼:?

他看着裴赫舟身后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心提醒:“公共场合,注意言行。”

裴赫舟一脸不在乎:“嗐!又不是中国人,怎么会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只会觉得我满面笑容非常和蔼。”

傅尧礼:……

与此同时,镜头画面里闯进来一个卷头发蓝眼睛的年轻男人,很热情地和两人打招呼:“嗨!我听得懂中文!我最近正在努力学习!”

裴赫舟脸上的表情僵住。

傅尧礼没有在洋人面前出洋相的打算,他按下挂断键,结束了通话,留下电话另一端的裴赫舟独自一人面对热情且听得懂中文的外国男人-

宁昭落地之后,先去了裴赫舟已经预定好的酒店。

裴赫舟一定要保持神秘感,怕被大部队认出两人,从而使节目效果大打折扣,因此拒绝和宁昭见面。

宁昭便自己在德国玩儿了三天。

她来的时候只带了日常的必需用品,刚好趁着这段时间给自己买了几件衣服,又挑了一些礼物,以便回国的时候送给家人和朋友们。

……

时间很快推进到九月一号,《乐动生活》第二季第一单元的第一期。

按照裴赫舟的说法,八点钟的时候,节目组将先带着五位常驻嘉宾去依次认识四位飞行嘉宾,大家见过面后再统一由专车载往后续用于住宿和录制的别墅。

“接下来,我们将认识本单元的最后一位嘉宾。”主持人一边对着镜头说,一边敲响206号房门,“大家可以猜一猜,会是谁呢?”

不只是直播间的观众不知道,就连五位常驻嘉宾和其他三

位飞行嘉宾也有些好奇。

正当直播间弹幕飘过一个个人名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

一张干净漂亮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弹幕有一瞬安静,随即飘过一排又一排“卧。槽”。

【卧。槽好美,这是谁啊?】

【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啊卧。槽怎么这么美!】

【镜头能不能近点啊啊她是不是素颜?】

【这是搞音乐的吗怎么会有如此美貌?】

……

宁昭看着门外架着的摄像机和一众人,抬手打了个招呼:“嗨!”

她目光巡视了一圈,看到最外围的裴赫舟。

主持人已经开始让她做自我介绍:“早上好,可能大家对你确实有些陌生啊,初次见面,和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大家好,我叫宁昭,很高兴成为《乐动生活》的飞行嘉宾,请大家多多指教。”

宁昭落落大方地笑着说。

其余嘉宾纷纷和她打招呼。

宁昭当初决定来《乐动生活》,原因之一就是她觉得整体氛围很好,应该没有什么勾心斗角。

眼下,看着大家善意的笑,宁昭整个人也很放松。

常驻嘉宾是二男三女,飞行嘉宾是二男二女,一行九人,在酒店互相认识之后,便上交手机等一切电子设备,出发到了裴赫舟为节目录制特意租下的别墅。

因为是第一天,飞行嘉宾和常驻嘉宾之间还不算太熟悉,因此上午只有一些简单的小组任务。

每三人一组,分组完全依靠抽签,抽到相同数字的人为一组。

宁昭抽到的是三号,和元新禾、敖越一组。

元新禾也是飞行嘉宾,是娱乐圈的当红小花,曾经是一名歌手,粉丝量不容小觑,这次参与《乐动生活》,是被观众票选出来的,其中粉丝就贡献了绝大部分力量。

敖越则是常驻嘉宾,是一位年轻的作曲家,《乐动生活》里很多嘉宾的即兴创作都由他作曲。

主持人退到镜头外,宣布上午的游戏规则。

“好,现在分组结果已经出来了,今天上午的活动非常简单,分为两个环节,第一环节是歌词接龙,第二环节是听音识曲。

“下面介绍每环节的规则。歌词接龙分为六场,每组有两场出题机会。三个组围成环形,按照顺时针顺序依次接龙,要求下一位玩家接上的歌词的第一个字,必须是上一位玩家所唱的歌词的最后一个字,谐音即可。不准重复。

“五秒钟之内接上并且音调准确加三分,十秒钟之内接上并且音调准确加两分,十秒钟之后接上并且音调准确加一分,音调不准扣一分,接错不得分。实行小组积分制。

“听音识曲采用抢答制,嘉宾按下抢答按钮,答对加一分,答错扣一分。共九十九首歌曲片段。实行小组积分制。

“一积分等于十元,大家的午饭质量就由这两场小游戏决定。

“我们会为大家准备食材,大家根据积分来兑换相应的食材就可以了。所以为了不至于喝白开水吃馒头配小咸菜甚至是空气这样的超级减肥餐,请大家不要摆烂哦。”

宁昭仔细听着游戏规则。

这两个游戏很明显是要快速促进嘉宾之间的感情升温。

九个人到客厅中间的空闲区域席地而坐。

宁昭左手边是元新叶,右手边是二组的飞行嘉宾尤哲。

后者也是唱跳歌手转演员,娱乐圈的当红小生,观众票选出来的另一位。

尤哲主动和宁昭搭话:“你比较擅长哪一方面?”

“钢琴吧。”宁昭略一思索,道。

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并没有要求飞行嘉宾介绍自己的擅长领域,但观众票选出来的一般是大众熟悉的人物,因此一般只有两位节目组选择的飞行嘉宾是相对陌生的。

尤哲点了点头,还想继续说,主持人已经宣布开始。

在场的嘉宾不知道,直播间的一部分粉丝已经因为刚刚尤哲和宁昭的对话骂了起来。

原因是尤哲和元新禾演的一部校园偶像剧如今正在热播,因为角色人设加持,以及两人相配的外貌,收获了一。大批CP粉,被称为“国民初恋CP”。

直播间的弹幕上多是双方的唯粉和CP粉。

【不是我有点看不懂了,电视剧还在播呢尤哲就直接找其他人聊天了?那平时直播营业那么积极干什么,有本事别蹭我家元元啊】

【怎么感觉这个宁昭有点没眼力见儿啊,她是2G网吗?不知道尤哥和元元的关系吗?我每天兢兢业业投票是为了看小情侣贴贴啊谁要看你们两个聊天!!!】

【老铁尤哲也没干啥吧,认识个新朋友也不行了啊】

【我服了宁昭是不是故意选的这个位置啊,刚刚她就一直在尤哥身边不走】

……

也有《乐动生活》的综艺粉出来劝和。

【啊我觉得没啥吧,来这儿不就交朋友么,难不成只能让元新禾和尤哲两个人说话啊】

【宁昭实惨,求你们粉丝不要把情绪发泄到素人身上】

……

网上骂的乱七八糟,现实中九个人已经是一片欢声笑语。

第一环节过后,宁昭所在的三组已经有了四十个积分。

元新禾眉开眼笑地说:“现在我们有四百块了呢,吃的应该不会很差。”

敖越看了她一眼,笑道:“这就满足了?”

“综艺嘛,要求肯定不能很高啊。”元新禾看向宁昭,“昭昭你唱歌好好听。”

宁昭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国外待得久,其实歌词库没有那么全。

刚刚他们组一共有三句歌词没接上,还有五句只拿了两分。

宁昭丢的分最多。

除了一句没有接上以外,还有三句两分的。

“抱歉,我的曲库不是很全,要不然还能多拿几分的。”宁昭吸了一口气,认真说道。

她不常道歉,只是在节目里,小组合作关系到其余组员,她不能用随随便便的态度去对待,更不能不承担该有的责任。

元新禾搂住她的肩:“没事啊我也丢了好几分呢,敖越也丢了啊,很正常的。”

敖越附和着点头:“元元说的没错,而且你的音色真的很好。”

他说完,像是意识到什么,停顿了一下,欲盖弥彰地补充:“我是说,新禾说的没错。”

宁昭从刚刚就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是认识,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之前就认识了吗?”

此刻弹幕和宁昭有一样的疑问。

【怎么感觉元元对敖越比对尤哥还熟啊,他俩有啥交集吗??】

【刚刚敖越脱口而出的是“元元”谁注意到了!!!】

……

元新禾极其隐晦地瞪了敖越一眼,解释道:“嗯,是朋友。”

敖越其实算不上娱乐圈的人,除了固定参加综艺《乐动生活》以外,他便专心替人作曲,出现在镜头下的时间并不长。

弹幕还在深究两人的关系,包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真朋友还是假朋友,亦或是情侣……

宁昭没有这种求知精神,得到元新禾的解释后便不再追问。

第二环节也很快开始。

听音识曲并不像大家设想中的那样简单,除了流行乐的片段,节目组还结合嘉宾特点准备了古典乐片段。

宁昭看过上一季完整的《乐动生活》,知道飞行嘉宾中两位观众票选的一般是娱乐圈内流量相对较大且和音乐沾边的,两位节目组挑选的则是不太出名但专攻音乐的。

除了宁昭以外,另一位飞行嘉宾叫易明湛,是一位大提琴家。

而常驻嘉宾中除了敖越这位作曲家,还有一位民谣歌手,一位爵士鼓手,一位钢琴家,一位流行乐歌手。

因此听音识曲的片段内容庞杂且丰富,每段又只有短短的五秒,难度系数并不低。

宁昭术业有专攻,在涉及到古典乐的时候,抢答速度往往很快。

弹幕又开始两极分化。

【不是宁昭是不是为了抢音音的风头啊】

【我的天啊音音可是伯克利毕业的!!!宁昭怎么和她比啊】

【好可怜的音音,一句也没抢到】

【也不用这么说吧,宁昭也是为了小组积分啊,没听到她刚刚有些自责吗?】

【不是,邓容音抢不到只能说明她要么反应比宁昭慢要么手比宁昭慢啊,这也能怪到宁昭头上?】

【有一说一,感觉宁昭还是挺厉害的】

……

第二环节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宁昭小组一共拿了八十二分,可以兑换八百二十元。

三个人一商量,决定拿出五百来吃饭,剩下的先暂存到敖越那里,毕竟后续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午饭是九个人围在一起吃的,五位常驻嘉宾老带新习惯了,饭桌上把气氛引导的很好。

吃过饭后,有接近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这一段时间内摄像只会在每个人的门外和大厅公共区域进行录制,确保嘉宾有一定的私人休息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