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要月亮我都摘给你 “男生之间会有纯……
21 想要月亮我都摘给你
这种被夸的感觉, 好比上学时考一百分回家得到小奖励一样美妙。
欧阳平安叫祁月收拾收拾,明早到二十五楼报道。
祁月连连说好。
不过欧阳又强调:“虽然你和秦总有私交,但做错事我一样批评惩罚啊。”
祁月:“明白的,领导。”
欧阳上下审视了祁月一圈, 才让祁月离开。
而祁月刚踏进办公室, 他调离岗位的消息就在工作群里传开了。
每个人表情都很古怪, 只有小景和祁月招手,祁月要走过去,林瑞平就从半路拦截:“你跟我出来一下。”
林瑞平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祁月没多问, 跟着走,被林瑞平带到茶水间。
林瑞平把玻璃门关上后立马严肃地质问祁月:“《魔法师》的项目最后为什么没给我看?”
祁月啊了声,他的记忆没被篡改:“师兄, 那天是你说让我直接拿给总监看的啊,你不记得了吗?”
被犟一嘴,林瑞平脸色黑下来:“那天是我太忙没时间看,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 我就问你,你知道上交项目的流程吗?”
这个在实习期老周师父有教过,祁月回答:“先和组员确定最终模版,再……”
林瑞平连着三问:“项目是不是我给你的?我是不是项目的组员?你有没有和我确定最终模板?”
祁月表情一窒。
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被社会毒打过的祁月绝不做那个歇斯底里撕破脸皮不讲理的坏人。
祁月声音细碎:“师兄, 我有问过你,”漂亮的人连皱眉头都精致,“你说那天太忙, 没时间看。”
话停下来。
祁月脸上也泛起了冷意。
林瑞平扯平嘴唇,抓了两下短发,抹了把脸。
两人沉默对视。
而后,林瑞平没再说, 挥手让祁月离开。
祁月开门,走出几步,又转过头,坦荡荡,叫了一声师兄:“去年你内推我进来,给了我这份工作,我一直都很感谢你。”
林瑞平扯出个不尴不尬地笑:“去新环境好好努力。”
祁月眉眼里那股清冷并没化开。
***
H市乌云密布。
秦与和这次的项目进展速度不是很顺利,本是两天行程硬拖成三天。
对方公司临时换负责人。
秦与和最初愿意合作的原因之一就是看中负责人的干练和工作经验。
被迫拖长行程,秦与和臭这张脸回到酒店。
小唐提着嗓子伺候好秦总用完餐,准备出房间让秦总好好休息时,秦总掀起冷飕飕的眼皮:“唐停。”
唐秘书身体紧绷:“秦总。”
秦与和觉得阳光刺眼,让唐停把窗帘拉好,而后没头没尾问道:“男生到一定年纪就会去相亲吗?”
唐秘书把窗帘遥控放到秦与和够得着的地方。
秦总问题啊,小唐经验不足,只会实话实说:“一般来说是的。”
秦与和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唐秘书的话秦与和不爱听。
被赶出房间的唐秘书耸拉下肩膀。
工作上很牛逼的大秘书,碰到秦总私人问题就变成木头脑袋。
小唐决定找小安讨教加薪办法。
已经顺利完成任务的安助理轻松自在:“很简单啊,照顾好祁少爷就行了。”
唐秘书拿着电话,没明白刚才的问题和祁少爷有什么关系。
唐秘书请教安助理。
安助理叹气:“这明摆着是祁少爷在相亲啊,相亲对象还不是秦总,你答的是什么话?”
“是这样吗?”授点拨的小唐苦恼:“那完蛋,我的话会给老板造成伤害吗?”
“你先管好自己吧,”安助理想笑又忍着不能看兄弟笑话:“下午的会你老大绝对要发飙。”
小唐:“……”
后来。
今日参加H市这场与畅响合作会议的研发部门及高层们,无一不是心惊胆战:秦二少为何这般火气大?是他们的方案太垃圾了吗?
远在北城的祁月当天下班就收拾收拾上二十五楼。
还正好撞见欧阳平安在开组会。
里头有个嘴里叼棒棒糖的男生看到门口抱着一堆东西鬼鬼祟祟的祁月:“诶,帅哥你干嘛?”
慷慨激昂发言的欧阳平安停下来,会议桌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往门口看。
祁月心跳莫名加速,腼腆一笑。
背对祁月的欧阳转身,朝他招手,和其他人介绍:“你们新同事。”
屋里此起彼伏哇哦声。
祁月深吸口气,才走进去,打招呼:“大家好,我叫祁月,祁连山的祁,月亮的月。”
叼棒棒糖的男生最活跃:“卤蛋你从哪儿挖来的小娃娃啊?”
男生旁边留着大/波浪的御姐吹了声口哨:“是小帅哥啊。”
祁月:“……”
既然来了,欧阳直接把祁月拉进会议,就《红衣》剧组从建模到未来发展进行一讨论。
会议桌上除了棒棒糖男孩和大/波浪御姐,还有一位平头眼镜哥、胖嘟嘟的卡哇伊女生、留着络腮胡的大叔,加上光头卤蛋欧阳平安。
白白净净的祁小月落座,像只勿入狼窝的白兔子。
小白兔认认真真听讲。
这一听,很好,明白了,欧阳说的新项目:是款恐怖主题游戏。
国内做得好的恐怖游戏不多,就算做得好,也都是以西方惊悚为主,为了吓人而吓人。
欧阳平安想打造一款属于本国元素的恐怖又不能完全以恐怖为濠头的游戏。
祁月把这个目标记下来。
欧阳看唯一在认真听讲的祁月,他点名:“这种题材,接触过吗?”
祁月说有,不但有,小时候还“经历过”。
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山路边搭上露天戏台,戏台上架投影仪,循环播放歌仔戏,咿咿呀呀。
祁月笑笑:“白天还好点,但歌仔戏是二十四小时播放。”
棒棒糖男生:“你看过啊?”
祁月说有:“我回爷爷家要过那条路。”
络腮胡大叔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欧阳平安哈哈笑,很满意:“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会害怕这些题材。”
祁月摸摸鼻梁。
晚上到家后,祁月给秦与和打了语音通话,分享今天收到的两份惊喜。
装猪肚汤的食盒他洗干净了,等下次上秦与和家还。
秦与和把电话贴在耳边:“欧阳大叔人不错,你放心跟着他。”
祁月不是很确定:“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秦与和说欧阳什么都知道,因为:“还记得老宅后山一户养了三只大黄狗的洋楼吗?”
祁月拧眉回忆,是有印象,小洋楼家的大黄狗很凶,还有漂亮小喷泉。
秦与和:“那是欧阳叔家。”
邻里邻居,秦家祁家的事在那圈子里不算秘密。
祁月明白了。
秦与和让旁边等着的小唐先回去休息,再拿着手机坐到床边,背靠床头,闲聊起来:“新工作满意吗?”
祁月还没正式动手工作,意见保留,中肯答复:“感觉比上一个部门好。”
秦与和凝声:“祁月。”
祁月:“嗯?”
“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酒店的灯带着氤氲的色调,床头的吊灯没开,秦与和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做事必须有原则,cos垃圾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祁月捏紧手机,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不喜欢的事,要拒绝,说不要,”秦与和一字一句:“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你不要。”
祁月拉拽几下衣角。
秦与和低沉着嗓音:“听懂了?”
祁月呐呐道:“哥,那我想找你要件东西可以吗?”
秦与和半笑:“你要月亮我都给你摘。”
祁月学秦与和的笑音频率:“我要月亮做什么。”
“那你要什么?”
祁月说要的也不是东西,就是:“想要你教我游泳,直到我学会为止。”
秦与和抬起头,雕花的天花板白茫茫。
祁月等了几秒,秦与和爽快答应:“可以啊。”
结束聊天前,祁月顺口把在漫展被认出的事情告诉秦与和。
帽子和口罩都还在秦与和家,秦与和声音转瞬变调,冷凉凉:“你那个师兄对你很了解啊?”
帽子口罩都遮住了还能认出来?
早知道把墨镜也戴上了。
秦与和咬牙切齿,一个普通师兄,对学弟那么关注做什么?
结束了通话。
秦总情绪闷闷地,唐秘书被叫回来继续整理资料。
唐秘书大气不敢喘。
秦总也不是真要整理文件,他就是不懂:“男生之间会有纯友谊吗?”
唐秘书磕磕绊绊:“有、有的,”死脑筋快点转,“刘备和关羽张飞……”越说越心虚。
秦与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安慰好:“回去休息吧。”
唐秘书双手交放在身前:“好的,秦总。”
***
欧阳平安不是工作狂,二十五楼大门口贴着一张欧阳毛笔手写训言:压榨出不了好成绩!
祁月加入《红衣》后,每天正常上下班,心情倍感愉悦。
陆凡给祁月打电话说收到红色四件套的时候祁月刚抵达秦与和的大平层。
陆凡一边说红色鸳鸯真土,一边叫祁月等新家全弄好了来暖房。
陆盛两家的婚礼安排在七月盛夏。
祁月说可以呀。
电话没挂,祁月问弯腰给他找拖鞋的秦与和:“哥,陆凡说请我们吃大餐。”
秦与和拿出唐秘书准备的印有小白兔的新拖鞋给祁月,点头也说可以。
祁月转达:“请你到时候提前预约我们的时间。”
陆凡咦啧,碎嘴上:“就不知道大晚上你俩为什么还腻在一起。”然后啪嗒挂掉电话。
祁月撇撇嘴,他想游泳想看腹肌怎么了。
有了上次下雨天的教训,未免夜长梦多,今晚祁月就缠着秦与和要夜游。
唐秘书除了准备新拖鞋,还有一堆新泳衣,每款都按着祁月的性格来定,可可爱爱中规中矩。
新泳衣都还在秦与和衣帽间收着。
祁月在客房换上次的黑泳衣,秦与和提着一大袋新的去问祁月要不要试其他款型。
只是秦与和人刚到客房门前,就听到里头咚地一大声。
地板都给撞震了,还有祁月的闷哼声。
秦与和心惊,一把推门而入。
连敲门都顾不上,门没反锁,一下打开。
入眼的是:一位没穿上衣的平地摔的祁小月。
客厅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吊灯,一串串发光的水晶缨子垂钓在半空,似乎受到祁月摔倒的惊吓,串珠摇曳,光线迷离又璀璨。
祁月的黑色泳裤已经换好了。
祁月的黑色泳衣掉在地上。
祁月的手机在桌上嗡嗡响。
祁月双手撑坐起来,摔懵了,门打开后涌进一阵冷风。
祁月木木地,整张身子转向正门口。
秦与和脑袋一嗡。
他就这样没有任何铺垫地,看到祁月没穿衣服的白花花身子,还有前面那,嗯。秦与和呼吸像被一只大手抑制住。
秦与和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连两个红点都长得那么精致?
第22章 恐怖片 这么一双白白净净的腿,不能留……
22 恐怖片
先把人扶起来?先去帮忙接电话?先去把他衣服套起来?先……
一堆小人举着问题牌在秦与和脑子里打架, 向来精明的秦总慌了神。
目光相触间,祁月像被雷击中,猛地转过身,背对秦与和。
这一转身, 背后大片雪白肌肤又给秦与和带来不小冲击。
怎么?会有人的皮肤白到发光?
桌上急促的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祁月轻咳了一声。
秦与和骤然回神, 意识到不对:“你、你先换衣服。”
祁月还跪坐在地上保持一个姿势, 回应声细如蚊:“……好。”脑袋热乎乎,背对秦与和的脸耳朵红扑扑。
这种场面秦与和也是第一见。
不冷不热的天,鼻尖冒出层细汗, 再待下去面颊也要热起来了,秦与和轻手轻脚后退,帮祁月把房门带上。
等祁月慢吞吞换好衣服下楼。
秦与和拿出药箱在客厅等祁月。
楼下就开了客厅的灯,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独有客厅的灯光给秦与和照明。
祁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春装款, 长衣长裤。
茶几上的药箱敞开着。
祁月眼里闪过一阵恍惚:“你怎么……”
秦与和拍了下身边的空位, 要祁月坐过来:“上药。”
祁月抿了抿唇。
秦与和的表情不容反驳。
祁月怕扯到伤口,捏着脚步走,坐下,秦与和弯腰要帮他卷裤管。
祁月说自己来, 秦与和手被他挡回去。
小心翼翼把裤管卷上来,露出受伤部位。
两个膝盖各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祁月浑身哪哪都白,两处破碎的擦伤染在透白之上, 破坏了整条腿的美感。
伤口还在渗血,刚被裤子布料摩挲,血迹擦黏在伤口边缘的皮肤上。
客厅的灯在这一刻变得更亮。
刚才换衣服匆匆忙忙,这会儿祁月也才看清伤口成什么样。
秦与和:“痛不痛?”
祁月眨眨眼:“痛。”
“痛还穿长裤?”
“……怕冷。”
秦与和冷笑了一声。
打开碘伏, 要帮祁月消毒,还要祁月把脚翘起来,方便涂药。
“诶,不不不用!”祁月藏在拖鞋里的脚板板绷直了起来,秦与和要祁月把脚搁到他大腿上,这怎么行!成何体统!哥哥不喜欢男人但他喜欢啊,翘大腿上这么暧昧的姿势!祁月屁/股往旁边挪开半个空间,离秦与和远点儿:“我、我自己来就好。”
秦与和就直接把棉签递给祁月。
祁月诺诺地,低头消毒。
两次都平地摔,秦与和刮了眼祁月脚上的新拖鞋。
祁月是连脚指头都晶莹雪白,干干净净。
秦与和给祁月摔倒找原因:“拖鞋不合脚。”
一句话,祁月脚背又紧绷起来,察觉秦与和还在看他的脚,祁月双脚缩了缩。
秦与和移开视线,改去观摩祁月笨拙消毒伤口的动作。
游泳是没办法游了。
光明正大的接触没了。
秦与和垂眼,又去看那双卡哇伊的新拖鞋。
祁月磕磕巴巴把右边膝盖消毒好,要去换新棉签,触碰到秦与和紧锁的眉头。
秦与和脸色不是很好看,在思考大事的模样。
祁月愣了下,蹦出一句:“哥你该不会想要处罚那位准备拖鞋的员工吧?”
秦与和,被戳中心事,别开脸:“……”确实想扣唐停奖金。
祁月声音如清水荡漾,冲刷秦资本家动不动就想克扣劳动人民金钱的顽固思想:“在我们老家,如果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是地板的错,要拍地板,说地板坏。”
祁月说得一本正经:“哥,你要不上去帮我教训一下地板?”
成功看到秦与和略显崩裂的表情。
祁月嗯哼哼两声。
“要也是先教训你,”秦与和哭笑不得,又觉得正儿八经说胡话的祁月可可爱爱,“走路都能摔倒,”翻一翻祁小月的黑历史,“两次了。”
祁小月,撇嘴,不怪地板了,也不能怪自己小脑不发达,只能是:“那你还是去扣工资吧。”
秦与和气笑。
***
夜里休息得早。
次日祁月起得也早。
脚上的伤经过一夜沉淀,更痛了。
祁月坐在床边,悄悄把纱布掀开看。
鲜红的血液凝结成块,擦伤撞到后,周边起了一圈乌青。
嘶。
换上秦与和给他准备的宽松运动裤,祁月楼下,隐隐听到楼下有稀稀疏疏的交谈声。
祁月心一提,以为又是安助理。
偷偷在楼梯转角探头。
哦,不是安助理,是秦与和在跟家政阿姨交代事情。
离得远,祁月竖起耳朵,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些关键词。
阿姨的嗓音比较大,言语里染着担忧和关心。
“哎呦,伤得严重吗?”
“……是,对,是要忌口。”
“是,是,要清淡饮食。”
秦与和背对祁月,声音低了一度,祁月听不太清。
家政阿姨突然拔高嗓音:“祁少爷起来了啊。”
背对祁月的那具高大身影一顿。
秦与和回头。
本想溜走的祁月:“……”
硬着头下楼,祁月和他们打了招呼。
家政阿姨进厨房继续忙活
秦与和分了个眼神给祁月身上那件白色宽松裤。
有点大,还有点长。
祁月把裤管折了几叠,勉勉强强穿得起来。
祁月见秦与和在打量裤子,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很宽松,不会蹭到脚。”
秦与和眉眼温和。
这条裤子是从某套COS服挑出的打底单品,日常款,不仔细研究,不会发现它蕴含的奥秘。
秦与和笑说:“新的衣服已经在路上了。”
祁月一滞。
腿上有伤,游泳没法上,继续待着不是事。
祁月想说等下就回家了,衣服都不用送了。
可厨房里的阿姨探出头,问祁月小馄饨撒不撒葱花。
小馄饨是昨晚秦与和帮他盖纱布时,祁月对着白色的纱布块说想吃烫呼呼的馄饨。
秦与和就像许愿池。
投递的心愿实现。
祁月的早餐是不撒葱花的小馄饨。
刚出锅,还在冒热气。
秦与和也拥有一碗同款。
两人在餐厅用餐。
祁月小口小口吃起来,味蕾得到满足,祁月在想要不、吃了午饭再走?
万一午饭有他昨晚说的卤鸡翅呢?那晚饭,不会不会有烤鱼?
秦与和看祁月吃得津津有味,说道:“今天好好在家里休息。”
本来今天的行程是游泳和直升飞机。
在直升机上看日落一定很有趣。
这些秦与和没说。
眼下,两人享用完馄饨,从餐厅转移到客厅。
秦与和能感觉到祁月对家里来外人的抵触心理,只能先咨询:“我叫医生来看看伤口?”
祁月立马摇头拒绝:“不用吧!”倒也不至于如此,小伤而已。
秦与和表情在沉思。
“急救常识我还是懂得的,”祁月为让秦与和信服,举例说明自己有知识储备:“比如崴脚了要先冰敷再热敷,而我这种没有铁锈刮到的伤口,碘伏消毒,两三天就结痂了。”
抗拒态度都明显成这样,秦与和再劝就显得没意思。
秦与和嘴上说好,随祁月去。
行动上还是让安助理去找尤医生,开点生长因子这些去疤药一起送过来。
这么一双白白净净的腿,不能留下伤疤印记。
所以最后。
祁月拿到了新款合身的宽松裤子,也拿到了祛疤膏,就是,午饭没有卤鸡翅。
但午饭有祁月喜欢的加了枸杞、红枣和党参的鲈鱼汤。
小火慢炖后,汤汁奶白。
祁月喝了两大碗,满足到不行,眼睛都要舒服得眯成一条线。
秦与和还要给祁月盛,祁月囔囔着:“哥,我食量很小的。”
秦与和看面前空的碗筷:“嗯,食量不小。”
差一个字就是不一样的意思,祁月:“是很小!”
秦与和:“嗯,很小。”
祁月鼓起腮帮子:“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有。”
家政阿姨收拾完厨房,一不小心往外头看,满脸是欣慰,少爷这么笑还是上一次呢。
***
家政阿姨离开后,秦与和又去书房加班。
祁月闲不下来,瘸着腿去给露台上的花浇水,春天来了,树枝花叶都抽出了新芽。
祁月边给浇水边施魔法:“快快发芽,快快长大。”
施完魔法,祁月注意力被露台旁边延伸过去的房间吸引注意力。
秦与和的家祁月还没好好逛过。
整个一楼的空间是打通的,但为了更好划分活动区域,特殊用途的地方做了别有个性的装修隔断,比如书房、厨房和书房。
那间带有魔法吸引力的隔断房间在健身房旁边,阿姨早上刚打扫完,门半开着通风。
祁月耐不住好奇心。
秦与和正好从书房出来,看祁月探着身子的别扭模样,他走上来:“在看什么?”
祁月小脸蛋儿闪着兴奋的光芒:“哥,你家还有电影厅啊!”
半开着门的是房子装修时秦与和突发奇想加的家庭电影厅。
又因为是秦与和后续的想法,整个房间隔断墙都敲掉了,看着露出来的龙骨,师傅略显为难,但是啊,再为难也不能为难秦总的要求。
师傅竭尽全力给隔出了这不到二十平的小空间做影厅。
双层隔音、投影、音响全是试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效果出来,秦总还算满意。
满意过后,忙碌的秦总也没真在影厅里享受过一次。
如今祁月瘸着腿,在秦与和面前发散想去享受的信号。
秦与和勾勾嘴角:“想看电影?”
祁月双手合十:“想。”
祁小月想,做哥哥的当然要满足了。
影厅不大,只放了两张真皮沙发,设备是全新的。
阿姨会定时打扫,密闭空间里有淡淡的柠檬香。
秦与和把控制版面交给祁月,让祁月选题材。
祁月先问:“什么都可以看吗?”
秦与和说都可以。
祁月就直奔主题,选好,递给秦与和操作。
秦与和低头一看,身子僵了一下,是有被封面上五官流血的红嫁衣女人头吓到。
秦与和点点上头那双比鲜血还红的绣花鞋:“恐怖片?”
影厅的光线昏暗,祁月看不真秦与和眼底情绪,“对,哥你看这些吗?要是不看我们可以看别……”
秦与和按下确定键:“看。”
祁月歪脑袋,唔,可是怎么觉得秦与和手在颤抖?
秦与和下颌线紧绷着。
在想不清祁月这么乖乖的小孩为什么会喜欢看恐怖片的思索中,影厅暗下光线。
两人以差不多的姿势靠坐进真皮沙发。
两张沙发中间摆了小桌子,桌上的爆米花、冰淇淋和可乐都是祁月从影厅小冰箱里翻出来的。
秦与和虽没用过影厅,但家政阿姨会定期给影厅里的零食做补给或更换新一批。
秦与和念着祁月脚上有伤口,零食少吃。
祁月嗯嗯哈哈,摇晃着不怎么痛了的膝盖,秦与和的叮嘱他左耳进右耳出,抓了一捧爆米花往嘴里塞。
他们看的是一部国产经典《奶奶家的绣花鞋》。
影片讲了村里一户人家,婆婆逼着儿媳妇生男孩,生不出来就把儿媳妇和女娃杀掉熬汤,再让儿子继续娶新娘子的故事。
花重金打造的影厅质感就是好,惊恐尖叫声立体环绕,怼脸拍的女鬼特写更是高清□□。
秦与和都不知道要夸装修师傅做得好,还是骂做得太好了。
剧情放到婆婆逼着刚流产的儿媳妇马上怀下一胎时,秦与和转头问啃冰淇淋的祁月:“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其实还有更夸张的,”祁月把要融化掉的部分舔掉,香草味在口腔里爆炸,回答秦与和:“电影还是美化了。”
秦与和借着荧幕忽暗忽明的光,去看祁月嘴边沾到的一点白色冰淇淋粘液。
“我妈妈因为生的是我,所以不需要被奶奶要求生二胎,”祁月又吃一口冰淇淋,小叹气:“但我婶婶就不好过了,她两个都是女儿。”
秦与和左手去够旁边的抽纸,递给祁月:“嘴角。”
祁月哦了声,随便擦两下,嫩白的皮肤一下蹭红小块。
秦与和又看了眼那块嫩皮肤。
影片还在继续。
祁月把脏纸巾丢进垃圾桶,补充:“虽然我婶婶也很坏。”
嘴角的红印消得快,秦与和还想再看一眼,印记已经散掉了。
一部一小时五十分钟的恐怖电影,怕鬼的秦与和愣是陪祁月看下来了。
午休的困意都被女鬼和绣花鞋吓没影。
祁月跃跃欲试,结束后还想再看一部。
被秦与和虚虚按下来,不让祁月去选片:“去把伤口消毒,涂药,睡午觉。”
祁月眨巴眨巴漂亮的桃花眼:“可是我不困呢。”
秦与和在祁月纤细的手腕上蹭了一下,收回手,顺便把控制板也收回来。
失去选片权的祁月,堆起可怜巴巴小模样。
秦与和把室内灯光调亮,交代祁月:“给你的生长因子记得现在就要涂,促进愈合,少留疤。”
祁月站起来:“哦。”
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秦与和无奈:“想看明天再看。”
这一说祁月又精神了:“哥,你真好,你还是第一个愿意陪我看完恐怖片的好朋友。”
所以秦与和是第一个陪祁月看电影的好朋友咯:“这样吗?”
“对啊对啊,”祁月列出身边为数不多的朋友看电影模式:“他们一种是没有看电影的爱好,另一种是已经在网上看过影片解说,被剧透完,不会再去看正片。”比如这恐怖片,会看的也都是网上搜一搜精简解读版,图个意思罢了。
秦与和莞尔。
两人一前一后出影厅,秦与和又想起不对:“我记得你以前不看这些。”
祁月把爆米花桶和可乐杯拿出来丢掉,答得飞快:“是后来喜欢上的。”
并且也知道了,国产的比日本的还可怕。
反正他去日本那几天,没觉得一个人被关在院子里有比中式恐怖可怕。
***
涂药的事情祁月是回房脱掉裤子自己动手的。
按照医嘱,先清洗、再消毒、再上祛疤膏,待干,再上纱布保护。
祁月动手能力很不错。
一板一眼按着步骤来处理,最后贴上胶带,放旁边的手机叮咚叮咚响。
祁月先把消毒后产生的垃圾收拾干净,再去摸手机。
昨天导致他摔倒的电话是陆凡打来的,现在的消息也是陆凡发来的。
陆凡顶着婚纱照头像,敲敲祁月,张口就来:【你们俩是不是同居了啊?】
那个“你们”,不言而喻是谁和谁。
七小月:【哪来的谣言?】
陆凡:【下午臣臣问秦与和去不去打高尔夫,有个项目想送秦与和,啧,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七小月:【嗯?】
陆凡:【他说~哎呀不行,我出去了月月一个人在家会害怕~他现在行动不方便,离了我不行的~】
祁月啧了声,想把陆凡拉黑。
这家伙,添油加醋,转述得这么夸张!
当年造谣他哭哭啼啼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种波浪号语气!
第23章 你喜欢男的? 是想勾引我吗?
23 你喜欢男的?
陆凡的话让祁月喉咙里卡了一颗糖。
不上不下, 甜腻又窒息。
但不管情绪变化多大,祁月都没去问秦与和高尔夫的事情。
祁月能做的就是次日一早快点离开。
书包直接背下楼,回家的心苍天可见。
阿姨今天早餐还煮小馄饨。
秦与和端了一碗出来给祁月,接受祁月坚决要回家的事实, 说吃完送他回家。
祁月趁秦与和转回厨房空隙, 偷偷往小馄饨里加了一丢丢醋, 动作不娴熟,被家政阿姨抓到:“祁少爷,有伤口最好不要喝酱油和醋哦。”
秦与和闻言回头。
祁月尴尬, 把醋放回原位。
秦与和没给自己这碗撒葱花,端出来,换走祁月加料的那碗。
祁月抱怨:“哥, 这不科学。”
秦与和反击:“脚留伤疤就科学了。”
祁月嘀哩咕噜:“……那昨天我还喝可乐呢。”
秦与和没听清,坐下来:“什么?”
祁月甜甜地:“谢谢哥哥关心。”
秦与和:“……”
这声哥哥怎么阴阳怪气的。
把祁月安全送到家门口,祁月问秦与和进屋坐坐不?
秦与和说楼下等会贴罚单, 罚款要谁出?
祁月哈哈两声, “哥你这样一点都没霸道总裁味。”
豪门霸总秦与和亲自看祁月安全进屋,才下达指令:“下周再去我那。”
祁月背靠在玄关柜子上,慢吞吞换鞋,纠结几秒, 伤在膝盖,每天走路拉扯,短时间内恐怕:“伤口不一定能脱痂。”不能游泳。
秦与和想的是另一个活动:“应该能抬腿了吧?”
“那可以。”
“带你去坐直升飞机。”
祁月以为听错了:“嗯?”觉得好像明天就能痊愈了, “那我觉得我现在能跑会跳!”
秦与和满意看到祁月地激动反应,嘴角笑容不减:“下周来接你。”
祁月,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周五就可以来哦!”
等秦与和离开了, 祁月还在傻乐,期待下周赶紧到来。
两晚没回家住,祁月拖着伤腿简易扫扫地板,把带回来的脏衣服一箩筐丢进洗衣机,滚一滚再一件件拿出来晾晒,晒着晒着,发现他把秦与和那件长裤子也带回来了。
没事,洗了就洗了,洗完晾干再还给秦与……
嗯?
祁月抖抖裤子,翻到裤头上的标签。
这个粉嫩嫩的标签风格?
怎么这么像奈奈雅娘子家的logo啊?
***
盛书臣约的高尔夫局挪到了周日。
把祁月安全送回家,秦与和车子在街上绕了两圈,最后决定去找盛书臣。
兄弟间打高尔夫也不是为了争个输赢,打几杆子就收手,移步度假别墅里谈心说事。
两家助理齐齐立在身后。
盛书臣给的项目不是很大,就西市有家规模不大的网络游戏公司,吞下来改头换面,也是个可持续发展项目。
秦与和问盛书臣怎么不自己做。
盛书臣一副漫不经心地亮出闪闪发光的婚戒,闪得身后俩助理没眼看。
秦与和立马叫停:“我知道了,你不要说话。”
盛书臣笑,转着手上的婚戒,问了一嘴秦与和查完祁家的那些事没。
祁家落马的大致过程秦与和知道,但关于私人亲情之间的细节问题,秦与和没往深处查。
盛书臣:“祁月和你提过没?”
秦与和摇头。
盛书臣:“河蚌煮一煮都能开口,你加点火候,敲开祁月的嘴巴。”
秦与和好笑:“那河蚌壳就不要了?”强取豪夺的戏码秦与和做不了,把祁月弄哭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盛书臣啧了啧声。
秦与和把话题扯回公事上:“项目什么时候开始?”
盛书臣:“周二负责人都会过来。”
秦与和说行吧。
周二当天又下了雨。
祁月和棒棒糖男生代表《红衣》小组去市区软件培训班上了个课。
课程很无聊,讲的都是一堆基础程序运转。
棒棒糖男生叫余时洋,很爱吃棒棒糖,两人坐在教室角落,余时洋分了一根棒棒糖给祁月。
祁月收下,没急着吃。
一趟培训课上了三个多小时,结束后又找培训老师要表格签退,从报业大厦下来,两人今天的班就上到这里。
祁月看还挂在头顶的太阳公公,不可思议:“不回去?”
余时洋把棒棒糖咬碎,笑祁月:“刚出社会吧小娃娃?”
祁小娃娃,不是很满这个称呼:“刚出社会怎么了?”
“卤蛋的组都是这样,”余时洋跟了欧阳平安这么多年,“今天他给咱们安排了培训任务,咱们认认真真完成了就行,其他的,不是今天的上班任务,”这不,看看后面一堆出教室的同行,“课提前结束,咱们也提前下班。”
祁月皱眉头:“可是你没有认认真真听。”
余时洋拍拍祁月的小书包,里头有祁月记得满当当的笔记本:“你不是认真听了?”
祁月:“那也是我的。”
“呆瓜,”余时洋笑骂一声,“好好回去构思你的故事吧,做哥哥的提醒你一句啊,咱们组工作的进度,取决的是你第一个故事脚本出来的速度。”
祁月扯了下背包,犟嘴:“我知道。”
“哥哥开车来的,”余时洋要去停车场,问祁月:“带你一程?”
“不用,”祁月觉得余时洋在称呼上想占便宜:“你看着和我一样大。”哥哥来哥哥去的。
余时洋又撕了支棒棒糖:“哥我三十了。”
余时洋长了一张娃娃脸,那祁月真没看出来:“……哦。”
但反正让他祁月叫哥哥的,只能是那个人,不能是其他人。
余时洋也不是舔狗,祁月不想坐他车,他就自己走了。
祁月背着包打车回了公司。
余时洋说得没有错,框架没搭建起来,整个团队进度也在拖沓。
祁月先去公司食堂吃了顿午饭,再回办公室加班。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打菜时祁月不小心看到白婷婷和林瑞平同桌吃饭。
白婷婷和林瑞平没注意到祁月。
祁月没声张,端着饭碗离得远远的。
下午在工位把他的构思框架做出来。
傍晚的时候秦与和的消息和陆凡的同时发过来,都在问祁月晚上有没有空,盛书臣又要请客了。
地点是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祁月当然是说有空,余时洋下午都没来,祁月关掉电脑,说他现在就可以出发。
陆凡悄悄拍一拍祁月的微信:【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你哥见面啊?】
七小月大胆承认:【嗯哼。】
是呀。
也才两天没见面,怎么就怪想念了呢。
陆凡在四人群里发了地址和包厢,也交代好了,祁月到后会有负责人好好招待。
祁月背着他的包步行到酒店,在前台那报出包厢号,立马就有大堂经理来带祁月上楼。
五星级酒店的地板光洁明亮,吊顶奢侈豪华。
专人电梯在左手边。
经理客客气气地引路,祁月跟着走了几步,余光扫到某些熟悉的身影。
祁月脚步慢下一个频率,确定自己没看错,是白婷婷和地中海中年男人并肩上了同一辆电梯。
两人举止亲密,旁边还有几位同行的男男女女。
祁月脑袋顶头冒出个大大的黑色问号。
大厅经理叫走偏方向的祁月:“少爷,您这儿请。”
脚步下意识要跟白婷婷走的祁月被唤回神,重新调整方向,细声道:“哦,好。”
经理耐心地给祁月讲解:“陆大少定的包厢在顶楼,您坐这部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气派豪华的大电梯。
电梯直达顶楼。
期间手机连着振动几下。
祁月低头看,不是四人群消息。
是白婷婷的。
畅响-美工-白婷婷:【我看到你了,你也看到我了。】
畅响-美工-白婷婷:【等下我向你求救,你没来救我,你就是我出事后最后的联系人。】
畅响-美工-白婷婷:【百花厅1505包厢。】
祁月压下嘴角,收手机,没搭理。
这种激将法对祁月没用。
大堂经理大气不敢喘,看少爷越压越低的嘴角,是他的呼吸扰到少爷了吗?
祁月盯着屏幕上陆续向上跳动的数字,表情凝重。
可是……
秦与和不是说公司不再和地中海糟老头合作了吗?
***
秦余和是第二个到包厢的。
彼时祁月在和桌上开得艳丽的芍药干瞪眼。
春天是芍药的花季。
祁月在用眼神问芍药:【开得这么漂亮,是想勾引我吗?】
芍药不说话,芍药不知道。
秦与和走到祁月身边,坐下:“不喜欢这朵花吗?”
祁月回头叫了声:“哥。”又去看花,指着花问,“你说恐怖片里放这种花还是放传统的彼岸花好看?”
秦与和眼角一抽。
啊,这个,啊。
往日雷厉风行地秦总:“都行吧。”
“还是红玫瑰,”祁月不信秦大哥这种直男眼光,“但是红玫瑰很土啊,每次都是红玫瑰。”
秦“大直男”摸摸鼻梁。
算了,这个问题回去再思考。
祁月给芍药拍了几张照作参考,又问西装革履像是从某个会议直接下来的秦与和:“我之前敬酒的那个地中海你还记得吗?”
秦与和让服务生先上温水,祁月的问题他应了声,当然记得,那糟老头。
服务生进来上茶水,退开后,秦与和问祁月:“怎么提到他?”
祁月做了下铺垫:“我原来实习的那个部门,他们因为知道我喜欢男的,刚好地中海也是,大家觉得反正就敬个酒,被占点儿便宜没什么,”祁月说就是秦与和在的那个尾牙宴,“那个把我推出去的罪魁祸首叫白婷婷,是……”
秦与和要给祁月倒水的动作一抖,差点没拿住杯子。
温水撒了一半在外面。
秦与和手忙脚乱站起来,难得失态,祁月也站起来,赶紧拿毛巾按住要往地上流的水洼,阻挡水灾。
两人服务生进来清理现场。
他们移步到旁边的沙发上。
休息区也摆了一大排华丽盛开的芍药,粉的白的黄的还有玫红的。
刚才的话被打断,祁月重组语言,想要马上告诉老板,白婷婷还私下和地中海联络,公司机密什么的会不会……
可今天着正装秦与和、怔愣愣地,向来精明的秦老板结巴了:“你、你喜欢,男的?”
祁小月:“……”
糟糕,说错话了!
第24章 白皮肤黄油馅 你光躺着就能爽到发抖。……
24 白皮肤黄油馅
服务生重新上了餐具和温水才离开。
门关上后, 硕大的包厢里,祁月和秦与和面面相觑。
祁月低下头,眼里满是窘迫:“嗯,是。”
秦与和瞬间口干舌燥。
祁月重新抬起头, 看秦与和僵在原地, 祁月最关心的还是秦与和的接受程度:“哥, 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秦与和是被吓到,但不是那种不能接受的惊吓。
他要说话,祁月就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哥,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你吃糖, 压一压,不能被我吓晕过去。”
是一枚青柠味的棒棒糖。
秦与和没马上接。
祁月把糖果往前推。
秦与和才接过来。
祁月浅浅一笑。
秦与和捏紧棒棒糖:“祁月。”
祁月:“嗯?”
“我没有被吓到,”秦与和郑重其事地告诉祁月他的真实状态:“祁月, 我和你一样。”
我们, 是同类人。
信息来得太过突兀,祁月佯装镇定地微笑僵在嘴角。
头顶的白炽灯怎么变得那么刺眼。
棒棒糖被秦与和举在手里,像宣誓的标杆。
包厢门被人从外头推开,盛书臣和陆凡涌了进来。
一入门盛书臣就看到秦与和差点就要举过头顶的糖果, 稀奇了:“秦与和你吃糖啊?”他也想来一根,左顾右盼,“哪里还有?”
秦与和先收拾好情绪, 糖果纸拆掉,丢进嘴里,上前挡在祁月跟前,不让盛书臣看到祁月的失神:“祁月给的。”
祁月手在脸上捏了两下, 深吸好几口气。
陆凡不知道他们打断了一场多触目惊心的对白,到处找祁月:“祁月祁月,我也要。”
“只有一支,”祁月从秦与和身后绕出来,同手同脚回到座位,木然地语气道:“我吓到他,给糖安慰。”
秦与和跟着祁月,拉开祁月右手边的座位。
盛书臣笑了:“可别吓你家哥哥啊,你哥哥怕黑怕鬼的,小心脏不好受。”
陆凡补充:“胆小鬼。”
祁月刚缓和的身子又僵了,转头,瞪秦与和:“秦总怕鬼啊?”
秦与和顶着祁月寒光的压力,点头,小声:“……嗯。”
祁月觉得抓秦与和看恐怖片的自己太坏了,可是再坏,也没有秦与和坏:“秦总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秦与和张口结舌:“……应该没有了吧。”回去就把C服都捐了!
服务员把菜一一端上来。
上的酒水全被祁月撤掉了,盛书臣插一句:“你哥不是想喝葡萄酒?”
把棒棒糖嚼碎的秦与和下意识去寻祁月的意见。
祁月替他开口:“他开车,喝什么酒?”
秦与和附声:“嗯,开车,不喝。”
盛书臣:“不是你……”非要点的酒吗?
后话让陆凡拉住了。
陆凡给盛书臣使眼色:【你没发现他俩气氛有点怪吗?】
盛书臣:【这样吗?】
陆凡让盛书臣自己观察。
盛书臣就默默观察了大半天。
从秦与和要给祁月夹菜被拒,到秦与和给祁月倒果汁被推开,再到秦与和低声在祁月耳边说了句什么,祁月目不斜视,很淡地点头嗯了一声。
盛书臣开眼了,秦与和你也有吃瘪的一天!
秦与和从刚才就注意到祁月放桌上的手机时不时在抖动,是有信息进来。
但祁月埋头和蟹肉作斗争,秦与和让祁月从前面撬开壳,祁月不回话也不听,吃海鲜的高手在和一只螃蟹过不去。
在手机第不知道几次振动后,秦与和碰碰祁月胳膊:“你手机一直在响。”
祁月被触碰的胳膊顿了顿,放弃螃蟹,哦了一声,拿起手机。
秦与和:“是有急事吗?”
祁月说不知道,“我看看。”
这一看,祁月沉默。
莫名其妙单方面和秦与和闹别扭,祁月把白婷婷的事给忘了。
白婷婷也真把祁月当救命稻草,叮叮当当二十几条消息。
畅响-美工-白婷婷:【他们把张氏集团的副总叫来了,我组长说想和他们合作项目。】
畅响-美工-白婷婷:【这男人尖嘴猴腮的,比地中海还色。】
畅响-美工-白婷婷:【我组长一直要我去敬酒,你半小时后能来救我吗?】
畅响-美工-白婷婷:【报警就可以,你那细胳膊细腿的。】
畅响-美工-白婷婷:【祁月。】
……
祁月本来不想理,可张氏这刺眼的字眼,祁月让秦与和抽几张纸过来,两只手都擦干净,敲字回复白婷婷:【尖嘴猴腮的那个人叫什么?】
对方停顿了几秒,才确定名字,发过来:【张礼全。】
祁月啪嗒地一声,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吓得对面交头接耳的臭情侣一大跳。
秦与和默默把祁月擦过的纸团收拾掉。
“如果我要去打架,”祁月眼里燃气熊熊烈火,“你们谁要当我帮手?”
陆凡切了声:“细胳膊细腿,送上去让人揍啊?”
祁月嘴硬:“我有腹肌。”
陆凡:“九九归一。”
祁月没时间废话:“帮不帮?”
陆凡去看盛书臣。
秦与和先接话:“帮。”
祁月闻声回头,给了秦与和一眼神,桃花眼瞪得圆滚滚,一副我现在不要你帮忙的样子。
秦与和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双手抱在胸前,怎么越看祁月别别扭扭的越觉得可爱?
祁月不接秦与和的帮忙。
秦与和只能在心里苦笑,怎么就惹团子生气了呢。
是他自找的,捅破那层纸做什么。
***
白婷婷这几天也是倒霉。
她向来精明,做什么都备两套方案,却没想会被林瑞平的所谓外包合作项目机会骗来和几个男人陪酒陪笑。
要不是太过较劲,林瑞平一句话刺激:“本来这种好处是要给祁月的,可惜啊,他小子命好,被欧阳平安挖走了。”白婷婷也不至于糊涂到来做这种事。
张礼全好赌又好色在这圈子里不是秘密,今天饭局里,一群男男女女,就白婷婷聪明又漂亮,张礼全整个眼珠子就差直接黏在白婷婷身上。
白婷婷走不掉,和其他朋友说不清现在的处境,她又好面子,只能一味低头疯狂骚扰祁月:“帮我报警也行,姐求你了。”
“你上次在路边上豪车差点被夏阳他们看到,还是我帮你掩护过去的。”
“祁月,帮帮我。”
张礼全已经完全坐到白婷婷身边,给白婷婷见底的红酒杯加酒,再拿自己的酒杯相碰一下:“在给男朋友发消息吗?”
白婷婷看了那杯酒一眼,胡乱点头:“嗯,是。”
张礼全带了点惋惜语气:“我还以为你单身。”
旁边的地中海左手揽着位年轻男生,右手朝他们这边举杯,给他们添一把火:“男朋友没咱张总厉害吧?”
白婷婷收起手机,赔笑:“张总年轻有为。”
“喝,”年轻有为的张总示意桌上的红酒杯,“他们家的酒,你男朋友应该没请过你吧?”
白婷婷忍着翻白眼的动作,那么明显加料的红酒,她敢碰才怪。
“不喜欢吗?”张礼全笑意浓厚,打了个响指,要服务员换新酒:“那换一款?”
白婷婷咬了咬唇。
祁月踹开门时,白婷婷正被张礼全按在沙发上灌酒。
白婷婷紧抿着嘴不开口,红酒洒在她脸上,溢出来的流到脖子、前胸上。
一屋人没人上前去帮白婷婷。
祁月抄起桌上另一杯红酒就往张礼全脸上泼:“张礼全你好意思欺负女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包厢鸦雀无声。
张礼全被泼懵了两秒,反应过来,摔掉白婷婷和手里的酒杯,转身踹倒靠椅,嘭地好一大声。
张礼全怒红着脸,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
抹了把脸上残余的红酒渣,张礼全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卧槽,是祁小少爷啊!”确认了眼前人是谁,张礼全情绪高涨起来,整张脸整条脖子红热起来,青筋暴怒,咬牙切齿往祁月跟前走:“我还以为你滚回老家卖鱼了啊祁少爷。”
祁月也摔了手上的酒杯,“我要是卖鱼,那也是卖最好吃的鱼,”玻璃碎渣喷/溅一地,祁月冷眼看面前姓张的垃圾:“你一个三十岁还啃老的渣宰有什么优越感?”
“啃老怎么了?” 张礼全冷笑,“我还有老啃,你呢?”目光把祁月从头到尾扫一遍,“没爹没娘的野种,”说完觉得还不够,转身和一屋子被按下暂停键大气不敢喘的众人宣扬:“我和你们说啊,这位祁家……卧槽他妈的!”
张礼全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一股力量揣到在地,以狗吃屎的姿势趴下。
张礼全一挣扎,秦与和踩在张礼全背上的力道就加重一。
秦与和闪身进来的动作快如疾风,祁月只来得及感受身侧一股黑色风团越过,顷刻间,秦与和长腿一踹,张礼全像块烂泥一样摊倒在地。
祁月傻眼:“哥?”
被按住脊梁骨,张礼全只能用力扭过脖子,努力去看清来者何人。
秦与和居高临下,眸光生冷。
张礼全认出来人:“秦与和?”
一屋子的人一窝蜂往角落里躲,在场的谁能不认识秦二少?
场面乱糟糟。
独白婷婷怔在原地不动弹。
祁月往秦与和身边一站,学秦与和冷漠的表情看张礼全。
张礼全整张脸扭曲起来,他是反应过来了:“是那臭娘们叫你们过来的是不是!祁月你他妈还给秦家这自闭怪胎当跟屁虫啊——”
最后一声是惨叫出来的:“秦哥!秦哥!轻点我错了——啊!”
祁月上前就是一轮拳头,直接把张礼全打得鼻血直流。
张礼全尖叫声满天飞。
在场有反应过来的人要溜走,可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两位门神,门神后面,是一堆闻声而来的工作人员和安保。
全被这两位门神堆着,不能进也不能出。
陆凡朝里头吹口哨:“打重点,祁小月你拳头不够硬啊。”
盛书臣更是:“八块腹肌的力量呢?”
祁月:“……”
秦与和:“……”
门外的经理们,双手合十祈求:“各位少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人死了这间包厢不好再接客啊。”
其他人:“……”
秦与和也没想弄死张礼全脏了自己的手。
把人交给安保后,屋里畅响的员工叫人来处理,至于不再合作的地中海,秦与和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祁月找工作人员要了件衣服给白婷婷披上。
白婷婷把脏乱的头发全拨到脑后。
祁月这会才看清白婷婷整张脸,端端正正的五官带着憔悴。
白婷婷垂下眼,眼角还挂着没干的红酒渍,她承受不住祁月的打量:“对不起。”
祁月叫秦与和拿纸巾过来,他抽了两张递给白婷婷:“擦擦。”
白婷婷说了句谢谢。
秦与和可不接受这声对不起和谢谢:“自己去人事还是我请你去?”
白婷婷沉默。
事情闹成这样,祁月有再多的同情心也同情不起来。
***
事情了解后,天色已全暗了下来。
司机去取车。
大厅的小喷泉加上了七彩灯光轮闪烁。
陆凡和盛书臣走前头,落后头的祁月揍人的手被秦与和抓起来反复观摩。
祁月想把手抽回来,秦与和不肯,确定没有磕破伤口,才把手还给祁月。
祁月耳尖红红的,右手被秦与和用消毒纸巾擦拭得干干净净,也被秦与和那双有力的大手摩挲得发热。
祁月把手藏身后。
两辆车都停在大厅门口。
秦与和轻咳了一声,问祁月:“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祁月眼神躲闪,然后,指着前面朝他们招手的陆凡:“陆凡说要拿东西给我,我跟他的车走。”
两拨人靠近,祁月的话陆凡听清了,到嘴边“改天再约”的话停住,变成:“啊?”
祁月疯狂朝陆凡眨眼。
陆凡:“……是有东西要给祁月。”呵。
捅一捅盛书臣的腰:“臣臣,你不是说早上那个项目还有细节要和秦与和谈吗?”
盛书臣躲闪,腰不让陆凡捅,皮笑肉不笑,朝秦与和抬下巴:“哥们,借你车坐坐。”
秦与和去寻祁月略红的脸颊,祁月又扭开头。
秦与和叹了口气,带盛书臣走时,还不忘回头嘱咐祁月:“伤口要坚持上药。”
祁月闷闷地,拖长音:“知道啦。”
陆凡开着盛书臣的车把祁月送到家楼下。
祁月一面感慨以后也要像陆凡一样开车姿势变得那么帅,一面邀请陆凡上楼。
陆凡当然是要上楼的。
憋了一肚子的话,进屋就把祁小月堵在墙角:“干嘛啊你这是?”小白兔子,还会和哥哥们闹别扭?
祁月把陆凡的壁咚姿势打开,去冰箱找了两瓶冰可乐出来,一人一瓶,然后把今天知道的震撼消息说出来:“哥哥说他喜欢男的。”
陆凡拧开瓶盖,虎口湿了一小块,随手擦在衣服上,觉得祁月的话好玩:“他本来就喜欢男的啊你不知道吗?”
祁月抱着可乐摇晃,头也跟着摇:“不知道啊。”
陆凡叫祁月不要摇了,等下可乐喷一地,嘴上损着:“那人家喜欢男人,你别扭什么啊?”
祁月把冰可乐抱在怀里,两人一起跌进按摩沙发里。
祁月对着天花板,他不敢相信是自己先说的话:“我说我喜欢男的。”
“你这个还用说?”陆凡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祁月不吭声。
扭头,看祁月沉闷的下巴,陆凡眼皮一跳,反应过来他们这对话的重点。
陆凡蹦起来,不可思议:“不是,你俩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属性啊?”
祁月在沙发里翻了个身:“……”
陆凡指指点点:“有嘴的朋友之间一问不就知道了?你们玩什么纯情?”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啊啊,等等,”陆凡把可乐往桌上一放,盘腿坐回沙发里,推推祁月背对他的背:“所以你现在在别扭什么?”
祁月扭了下身:“我哪里别扭了。”
“诶不给夹菜、不给倒酒、不给贴贴,”陆凡夹音起来:“还叫人家秦总。”
装虾米的祁小月速冻上几秒。
旋即,自动解冻。
祁月学陆凡刚才的样子,蹦起来,扯到刚愈合的伤口也不喊疼,他现在是在心疼:“你就说说吧!这什么道理啊!本来好好的相处模式,我都安慰好自己了,我可以和哥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说着说着眼眶都红起来了,可怜兮兮,“可是现在知道原来我可以睡哥哥,我我我,”越说越激动,肉嘟嘟的嘴唇都颤抖起来:“我以后要怎么用坚定的兄弟眼神看哥哥啊?我肯定会别扭啊我以后看他腹肌看他口口缠着他教我游泳这样影响多不好啊!”直升飞机都还没坐到呢。
最后一句话祁月含在嘴里不拿出来炫耀。
陆凡:“……”
“…………”
妈的。
“好啊你祁小月,”陆凡也站起来,双手叉腰:“白皮肤黄油馅啊。”
祁月倔强扭开头。
陆凡让他转过头。
祁月不转,还又扭远了。
耳根子红扑扑的。
这反应,难怪秦与和沦陷,陆凡也觉得好玩,戳戳要哭唧唧的团子:“告诉你个事儿。”
祁月四十五度偏头,假装漫不经心:“什么?”
“就你秦哥那高鼻梁、大喉结,还有那身高,”陆凡就差把U盘里的珍藏存货拿出来喂祁小月:“赶紧去追吧,追到了,你光躺着就能爽到发抖。”
祁月:“!!”
OoO!
第25章 “你喜欢祁月?” “嗯,喜欢他。”……
25 “你喜欢祁月?”
祁月其实有时候会悄悄感慨自己命挺好。
能认识秦与和他们这群优秀的大人物。
秦、陆、盛三大家族, 军、政、商三界通吃,家族历史悠久,代代出来的世家子弟无一不是权贵大佬。
网上调侃那句“想要成为富翁,毕得从秦始皇时期开始打工”形容不是夸张, 所有的钱权势不是一两天速成的。
速成的那叫暴发户, 比如祁清连这一类人。
祁老爷子的爷爷是秀才, 祁家后代在北城也算有头有脸,但和三大家族比起来,逊了不知多少倍, 尤其到祁连翘这儿,入赘了个没文化的暴发户。
时过境迁,如今秦家独大, 陆、盛两家联姻后地位与之无差。
祁家出事后直接销声匿迹。
这上流社会现在除了仇人,谁还会记得有个祁家小少爷的存在。
祁月只是一平平无奇边收租边打工的普通人罢了。
眼下还要被有钱人惦记另一瓶可乐,陆凡把祁月那瓶滚到犄角旮旯角落的可乐拿出来:“你喝不喝?”
祁月掀起裤腿亮出已经结痂沉淀的膝盖, 刚还闹别扭呢, 现在一口一个哥哥:“哥哥说不能喝。”
陆凡对祁月的伤没有抱同情心,还笑起来:“是不是还不让你喝酱油醋?”
祁月狠狠点头:“是啊。”
陆凡咦了声。
祁月的屋子收拾得整洁温馨。
陆凡也看动漫,也有收集某些ip的周边,他走到一排排的展示柜前流连, 祁月在收集周边这方面舍得花钱,他居然看到了几款限量周边。
这都能让祁月抢到!
陆凡试探问祁月:“送我几个?”
祁月对好朋友非常大方。
好朋友喜欢,祁月就说让陆凡随便拿, 但是,祁月走过来,强调最中间那个漂亮的流麻,说:“除了那个不能拿。”
那是之前秦与和拿回来的镭射卡改造出来的, 祁月宝贝得要命:“这是哥送我的。”
陆凡没眼看祁月的宝贝模样,“我很好奇,”按道理说,这俩人进展速度不应该这么慢,陆凡试探,“从去年年末你俩重逢后到今天,每次见面都在做什么啊?”这对纯情兄弟,过家家吗?
祁月记得陆凡喜欢什么动漫,挑了几个自己做的流麻塞给陆凡,然后唔了一声,慢吞吞回忆,再慢吞吞把他和哥哥一起看雪、互相送平安果、山顶吃饭、看烟花、庙里拜拜,嗯,还有游泳的故事简略说一遍。
听得陆凡一愣一愣。
陆凡在看烟花那段就受不住了:“这他妈叫兄弟情?”
祁月:“哥哥对我很好。”=v=!
这一脸纯真样,陆凡发现了问题:“你,这些年,没谈过恋爱?”
今年过完年变成二十六岁感情线还比白纸干净的祁月:“……嗯啊。”
陆凡揉揉太阳穴。
就是说,关键问题让陆凡找到了。
陆凡:“喜欢你家哥哥吗?”
祁月要说当然。
陆凡打断他:“我是说,另一种喜欢。”
直接换成另一个字:“爱。祁月,你爱秦与和吗?”
爱。
意思相近,字眼不一样,带给祁月的冲击更不一样。
祁月浑身一颤,思绪忘了要怎么旋转。
“祁月和秦与和变成情侣,牵手、拥抱、亲吻、上.床,做尽这世上所有最亲密的事情,”陆凡对上祁月飘忽的视线,一字一句:“最后,祁月和秦与和成为一家人。”
这些都不是祁月敢思考的问题。
年少时是青涩的喜欢,喜欢哥哥的容貌,喜欢哥哥的声音,喜欢哥哥对他的温柔和严厉。
重逢后,出于本能和失而复得的心,这份喜欢延续至今。
喜欢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是要大胆的说我爱秦与和……
祁月视线失了焦,嘴微张起来,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不知道。”
陆凡把祁月塞给他的流麻收好,拍拍祁月肩膀:“不急啦,好好思考。”反正秦与和也跑不了。
祁月肩膀微微颤抖,花了几分钟才把情绪从迷茫中抽离。
陆凡要走了,祁月问:“晚上不留下来吗?”
“必须回去睡觉的,”陆凡朝祁月抛了个你懂的眼神,“你送的四件套,很香。”
祁月不是很懂,大红色那么土。
陆凡嘿了声:“除了红色,我觉得以后你的床单可以多买黑色的。”
祁小月又是不懂:“为什么?”
“白嫩嫩的你往那些红色啊黑色的床单上头一躺,”说起有颜色的话题,陆凡又兴奋了,手舞足蹈:“那色差感一出来,祁月我跟你打包票,你就躺在那,你家秦哥肯定会……唔唔唔!”
懂了的祁月捂住陆凡的嘴:“别说。”再说就暗鲨掉你。
陆凡扯下祁月的手,嘀嘀咕咕说了一句什么。
祁月:“骂我什么呢?”
陆凡不告诉祁月。
***
城市的另一角。
秦与和把车开到了公司旁边的海湾停靠。
两人下车,春夜的夜风清爽舒心。
海浪拍打海堤。
路灯昏黄。
“我他妈没想过夜晚看海这种浪漫的事情,”盛书臣靠在栏杆上,仰头长叹:“有一天是和你一起来的。”
秦与和也想不到。
盛书臣笑话:“你欺负人家了啊。”
秦与和承认:“嗯。”
盛书臣恨铁不成钢:“那赶紧道歉啊。”
秦与和苦恼:“怎么道歉?”
“你先说你错哪里了?”
秦与和顿住。
是啊,他从哪一步开始就错了……
盛书臣睨了一眼秦与和:“你喜欢祁月?”
秦与和双手紧紧拽住护栏上的杆子,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远眺面前漆黑的大海。
盛书臣的这个问题,不久前秦牧封也问过,秦与和给的回应是:不知道。
不知道祁月的性取向。
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他还是同情他。
但现在。
秦与和一闭上眼就回想起祁月躲开他、转身上别人车的背影。
他受不了祁月的躲闪和离开。
他想要,要祁月眼里只有他。
秦与和点头,承认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嗯,喜欢他。”
盛书臣闷闷笑了两声,老朋友算是开窍了:“那就追啊。”
秦与和面露难色。
盛书臣:“别还要我教你怎么追?”
秦与和:“……”
“走吧走吧,”发型都被海风吹走样了,兄弟情感不顺,他盛书臣回去还有对象抱呢,“回家回家。”
这次换盛书臣来开车,怕秦与和一个情绪不稳两人在大马路上翻车。
兄弟间很少谈细腻情感。
没烟也没酒的。
但今天秦二少开窍,盛时臣这个做兄弟的,贴己话要多说几句。
盛书臣先把车往自己家方向开,提起几年前北城发生的大事:“你出国后不到半年,祁家接二连三出事,满城沸腾。”
盛书臣一桩桩的说:“祁老爷子肺癌晚期,走的时候祁氏股东大会闹了三天,财产还没分清呢,连翘阿姨查出胰腺癌,老天爷给祁家的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马上祁清连就被爆出强/奸/幼/童/致死的新闻。”
秦与和攥紧拳头。
这些秦与和在安助理收集的资料里都看到过。
盛书臣侧眸:“你那时候不在。”
秦与和绷紧脸上的表情。
“祁月这么多年过得很辛苦,”盛书臣不忍心,“你如果没有十全十的爱他,就不要去招惹他。”
秦与和声音沙哑:“我知道。”
“情感受过重创的人很难再次打开心扉,他如今愿意接近咱们,是因为以前咱们对他好,像张礼全那混蛋,读书的时候就会欺负祁月,祁月给他那拳还算轻的了,”要不是在开车,盛书臣想马上左勾拳、右勾拳,“他现在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是最好的自我防御,”盛书臣食指敲了敲方向盘,提醒秦与和:“上次撬河蚌的计划你不要做啊。”
追人的方式必须循序渐进、对症下药,别今天刚闹别扭,明天就说我爱你我要追你,不给人吓得躲回老家。
秦与和低头不语,陷入短暂的沉默。
好半晌,才应:“嗯。”
秦与和整个人不在状态。
安全起见,盛书臣最后还是先把秦与和送回家,再把秦与和的迈巴赫开走。
秦与和知道祁月今天饭局上没吃多少,就光和那几只螃蟹玩了,到家后立马让安助理去送海鲜粥,并强调:“是两份。”怕陆凡会留宿。
安助理像机器人一样:“好的,秦总。”
而等安助理提着满满两袋海鲜粥敲开祁月家的门。
陆凡已经走了。
祁月开门,惊讶安助理的到访:“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问出来觉得自己的问题是废话。
安助理四十五度微笑,有问必答:“秦总特地让我来送夜宵。”
两份沉甸甸的海鲜粥。
祁月接过来,小声道谢,并疑惑:“两份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送两份的安助理:“秦总怕您夜里容易饿。”
“吃不完啊,”祁月稍一想,明白另一份是给陆凡准备的,陆凡走了,那粥,祁月递出去:“兄弟,给你一份,加班辛苦了。”
安助理哪敢收。
祁月换句话说:“那我和哥哥说你不收。”
安助理:“……”
海鲜粥放隔夜就坏了,祁月不能浪费:“呐。”
安助理:“……”怕了您嘞。
***
最后另一份粥兜兜转转,回到秦与和手上。
两人在视频通话。
通话是祁月打的。
祁月抱着热乎乎的海鲜粥,撑着下巴朝视频里的秦与和说:“我还能和你做朋友吗?”
秦与和也拆了回到手里的粥,热气腾腾,把镜头染了层白雾。
秦与和用纸擦干,让对面的祁月能看清自己。
祁月的问题引得秦与和发笑。
秦与和问:“你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祁月扑闪扑闪长睫毛,喝了几口粥,换话题:“这家味道打六分。”海鲜不鲜甜。
秦与和看祁月握勺的右手:“手还痛吗?”
祁月动了动手腕:“揍人的时候痛。”
秦与和:“下次打架我来就好。”
祁月诶了声:“不要有下一次了好不好。”
两人视线透过视频,触碰在一起。
秦与和黑眸暗沉,祁月看了几眼就匆匆移开,低头假装无事,连喝几口粥。
视频电话没挂。
祁月吃了几口,停下来,提起今天看到林瑞平和白婷婷在餐厅吃午饭的事情。
海鲜粥确实不好吃,秦与和给打五分,放下餐具,就白婷婷这事,秦与和提问祁月:“职场规则知道吗?”
祁月也不吃了,把粥推一边:“知道。”又不真是刚出社会的小娃娃。
秦与和处理掉不好喝的粥,离开餐厅。
祁月看到镜头里的秦与和一晃一晃,身后背景从餐厅换到客厅。
秦与和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是北城繁华夜景。
此时此刻能站在高处眺望这座城市,秦与和站在资本家的角度,问祁月:“你会觉得我无情吗?”
祁月也站起来。
秦与和看对面的画面剧烈摇晃,镜头视角从下往上仰拍祁月。
祁月哒哒哒地来到自己的小阳台,学秦与和那样,眺望,额……外头的比他家还高的一栋栋大楼。
祁月客观评价:“跳过公司私下做生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最根本有一条,是自身受不住诱惑。”
秦与和想起席间看到祁月的那些聊天记录,白婷婷对祁月的说话态度句句强硬:“她以前欺负过你?”
同事之间的公平竞争不能算欺负:“有也只是上次骗我去敬酒的事。”
秦与和:“她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祁月张口就来:“碎嘴,爱攀比,爱加班,卷王,”停了下,“心肠有时候不坏。”
是咸鱼也好,是拼命三郎也罢。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那碎银几两,为生活奔波的打工人。
秦与和:“明白了。”
只要白婷婷自动离职,后续换新公司,背调不会抹黑她。
祁月抬头,看到阳台上还没收起来的某条裤子。
祁月问:“哥,你上次的裤子是哪家买的?”
刚要放松下来的秦与和,呼吸一重:“怎么了?”
“质量很不错,”祁月把镜头给那裤子几秒,嘴上说:“求链接。”
秦与和矢口否认:“没有链接,助理帮忙准备的。”
祁月眯眼:“哥你连‘求链接’是什么意思都知道?”
拥有霸道总裁人设的秦与和:“……”大意了,多说多错。
***
白婷婷离职的事成了周一的大新闻。
从前的实习群里都在艾特白婷婷。
白婷婷死寂的沉默,没有现身说法。
夏阳最近和186厮混,八卦吃晚了,还吃不全,私下给祁月发消息:“你知道咋回事吗?虽然我不喜欢她那个性,但是她就这样走了,一下觉得没意思了,哎,人啊,怎么这么矛盾呢。”
祁月没空搭理夏阳。
周一上午是祁月对《红衣》剧组故事楔子的第一次汇报。
会议室里,一桌的人坐得东倒西歪。
有人看投影,有人看穿小西装正儿八经的祁月。
祁月把大致故事线捋了一遍,控制笔往下按,呈现他搜集的一堆真实照片:“我们第一期准备做纸房子题材,虚实结合,这几张图是我……”
正对会议室大门的络腮胡大叔突然一声:“秦总?”
祁月停下ppt翻页动作。
所有人向大门口望去。
门口,是一身银色西装、梳着大背头、没打领带的秦与和。
在场的人纷纷起身,一人一声:“秦总好、秦总您怎么来了?”
“继续,”秦与和跟进自家客厅一样自然,拉过距离祁月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来,示意眼睛瞪得圆乎乎的祁月:“不用管我,你继续讲。”
祁月:“……”
Q-Q!
给怕鬼的秦总讲鬼故事?
怎么继续啊啊啊!
第26章 魔法师 秦与和梦里都是祁月后背那片白……
26 魔法师
秦与和肯定祁月在他身上下了某种魔咒。
从吃完海鲜粥后, 一整晚,秦与和梦里都是祁月后背那片白和胸前那抹红。
确定喜欢一个人的这种情绪,像决堤的河流。
从前被阀门紧紧关押着,缺少一把泄洪的钥匙。
祁月轻柔绵软的一声:“我喜欢男人。”
钥匙配对成功。
阀门失守, 爱意翻涌。
是了。
就是这种感觉。
冲破障碍的爱意。
秦与和现在、可以、毫无负担的去喜欢祁月。
他们是一样的。
梦境里, 身下的人喘着掉眼泪, 桃花眼携晶莹剔透的水珠儿。
是他想象中祁月哭起来的模样。
娇。
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