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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神啊,我没有偏离道路吧

沿着随便选择的路冲到了海边,郁九寒看见了正在躺椅上岁月静好的易书南。

果然啊,这该死的缘分。

易书南闭着眼睛享受海风,她换了件轻薄的白色衬衣,和大海正好相配。终于不是那件死气沉沉的黑色衣服,郁九寒还真不太习惯。这样子的易书南不再显得沉默严肃,气质终于和她本身的年纪相配。

郁九寒这才发现,原来她长得也没有那么刻薄到不近人情。

不过现在谁还有功夫欣赏美貌,郁九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对方晃醒:“那张纸条你还留着了吗?”

“纸条?”

没弄明白情况的易书南下意识地皱眉,这动作让郁九寒更加烦躁。

她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扯着就往后勤处走。急匆匆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易书南*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纸条:“还留着。”

看着郁九寒欢欣鼓舞的样子,易书南却不觉得值得乐观。

果然,第一名的证据摆在了面前,后勤处的负责人也是不肯承认的。她含糊其辞地找着理由,又拿其它条件搪塞郁九寒。

“因为您当初离开了现场错过了颁奖,所以后面的就顺位向前了,我们不可能因为您的错误更改排名。”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郁九寒很生气,她一想到自己的小甜甜要被其他人带走了就想发疯。

就在她要化作暴虐恐龙摧毁一切的时候,易书南拦住了她。

“你的奖励被别人贪了,”易书南说,“工作人员不可能出这样的错误,肯定是有人想要贪下奖品才利用了漏洞。”

郁九寒一愣,她反应过来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不然一开始都说好了,还留下了联系方式,第一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说起来她们这一组,自己暂时没有背景,易书南又是和家里决裂的人,差不多是最好得罪的一批人了。

“该死,你们是怎么办的事!那我的损失谁来补偿!”

一想到小甜甜就此离自己远去,郁九寒的心都要碎了。

“别为难工作人员了……”

郁九寒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了易书南的领子:“我现在很生气,我快气死了,凭什么能从我手里拿东西!我不管我就是要发火,你是大善人心疼人家打工的,不如连我一起心疼了,就替她受我的气行不行啊!”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易书南抬起了眉毛,不敢相信刚才那个跑两步就泄气的人的身体里居然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

她握住了郁九寒的手腕,第一个反应是这手腕太纤细,没有锻炼过的痕迹,猛地剧烈运动也许会扭伤。

“你不是认识张言一吗?”易书南说,“她是主办人的女儿,你找她帮忙主持公道吧。”

郁九寒一愣,松开了她。

“你还算有点用处。”

“说话礼貌一些不好吗?”易书南整理了一下被拽乱的领口。

“呵呵。”郁九寒很不客气地翻着白眼,把电话打了出去。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立马换上了高兴的表情:“喂学姐?张言一在你那边吗,我找她有事。”

“哈哈,难得给我打一次电话,居然是想找别人吗?”

“不是,学姐,额……”

郁九寒急得团团转,她不想学姐误会什么,但事态实在是十万火急。

“怎么啦,你不是和她刚认识吗,找她能有什么事。”学姐的声音通过手机传递过来,变得更性感了,“还要通过我来转接,真是的,我都要吃醋了哦?”

小甜甜重要还是学姐重要,她似乎陷入了难以抉择的人生困境。

就在郁九寒已经急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向芷笑着说不逗你了。

“张言一就在这边,我把手机给她。”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郁九寒捧着手机把事情的经过跟张言一说了,张言一听了很仗义地表示这事咱立马给你办妥,然后过了没多久电话再打回来,她的语调却没有那么自信了。

“不好办啊,这个事……”

张母拿出四十万的手表来是做人情的,不是大方地扔出去谁想要给谁的。让宴请的圈子里的小辈们拿走自然不成问题,但要让间接邀请来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拿走就有些亏了。

张言一试图帮朋友找回面子,得到的答复也只有一句:随便拿点东西补偿就行了,别太贪心。

这些二世祖们每天能潇洒地享受生活,靠得还不是家里的长辈,这些个没出息的年轻人一个两个的,哪个有勇气对妈妈说一句不是。

“是易家大少爷拿走了手表,我也不想跟他把关系闹得太僵。”

郁九寒挂断了电话,她知道这下彻底没戏了。

“你……”

易书南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却被郁九寒一巴掌拍下来了。

“你是不是要跟我说既然手表已经拿不回来了,再生气也没用?”郁九寒瞪着她,“无不无聊啊你,谁要听这些。”

她的语气很快,没有再在此处停留的意义,郁九寒转身离开了。

易书南看到了她眼眶中的泪水。

看来她真的很伤心。

天色更晚一些的时候,沙滩上了烤肉派对,一群人围在篝火前,一边热闹地聊天一边分发着食物。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参加。

易秋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和新认识正甜蜜的女友打着电话。他就是今天下午在林子里拦住易书南,结果被郁九寒踹了一脚的那个人。

他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不需要客房服务!”他喊了一声,接着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宝贝乖,我送你的礼物大概明天就能到了,你一定想不到是什么。”

可是外面的敲门声依然在响,他有些不耐烦了。

“听不见吗,不需要客房服务,快滚!”

笃笃笃。

相当有节奏的声响。

忍无可忍的易秋良一把拉开房门,喉咙一瞬间被辖制住了。

易书南低头看到了正在通话的手机,顺手接过来挂断了电话。

“咣当”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门也被关上了。

“是你拿走了手表吧?”

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平静语气,可易秋良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试图呼吸,呼哧呼哧喘着重气,那副样子让易书南感到恶心。

她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然后一脚踏上他的小腹:“手表,是被你拿走了吧?”

“你、你在说什么……啊!”

易书南加大了踩他的力气,然后抬起腿,一脚踹在他脸上。易秋良扭着身子歪倒在地,吐出来一口血沫。

“是你拿走的吧?”

“你竟敢踢我!”他捂着脸往后退,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神,“你竟然为了钱财伤害自己的手足吗,神会唾弃这种行为!”

“我并非想伤害你,而是在教育你。”

易书南一步步地逼近。

“你做错了,就该受惩罚,好让你不至于犯更大的错。”

“今日为了一己私利贪下别人的钱财,明日说不定就要为了利益舍弃他人的生命。你应该长点教训,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哥哥。”

“我想上帝也会认可这种行为。”易书南蹲在了他面前,“所以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第一名的奖品,那块手表,是你拿走了吗?”

易秋良已经退到了墙角,无处可逃。他崩溃地大喊:“是我拿走了,是我拿走了!但我已经送人了,已经送出去了!你想要也拿不回来了!”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易书南叹了口气,伸出手:“卡给我,你多少该补偿些吧?”

易秋良不敢再忤逆这个疯子。对,疯子,易书南绝对是个疯子。她是一位虔诚的信徒,这却并不耽误她使用暴力。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她的逻辑能够自洽,每次都能找到新理由。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易书南不想再在这停留。她向门口走去,而易秋良也终于有了喘息的余地,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被父亲赶出了家门还能这么蹦跶。可恶,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个高傲的女人死死踩在脚下,让她知道自己的地位。

走到门口的易书南突然回过了头,吓得易秋良差点叫出声来。

“稍微名贵些的手表都要贪别人的才舍得送出手,我记得你以前是玩车的吧?”易书南的目光仿佛一把刀子,“怎么现在周转不过来了?哥哥,你又去赌博了吧?”

易秋良顿时感到如坠冰窟的恐惧。

易书南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多谈。随着门砰一声关上,易秋良腿一软跌坐在床上,满头大汗,不住地喘息。

洁白的月光下,易书南一个人走在林间。

四周十分昏暗,而她融入得很好。

她看向自己的手心,捻了捻手指。刚才掐着易秋良往屋内走,相似的姿势让她想起了教堂那次,她掐住郁九寒的脖颈。

但不一样的是,易秋良沉闷的呼吸和皮肤的触感让她觉得恶心,但是郁九寒……

易书南攥紧了手指。

她之所以掐住郁九寒,是因为她做了错事,她不该在教堂里做那样的事,那是对神的亵渎。

而自己也是出于卫道者的角度,并非有别的目的,也不是因为心虚。

如果郁九寒没做错的话,如果郁九寒不再做错事的话,她也并不在乎和郁九寒和平相处。

想着想着,易书南停了下来。

没有谁在晚上还在林子里乱晃,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风吹着林子的里的树枝灌木,发出呜呜的阴森声音。易书南走到了枝叶繁密的地方,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只有孤身一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无助的神情。

“神啊,这件事是对的吧?”

第32章 一个漂亮宝贝

外面再怎么热闹都无法激起郁九寒的兴趣,现在人世间的一切冷暖都与她无关。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像一块铁板。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郁九寒双手在小腹上交叉,平静又沉重地闭上了双眼:“殉情。”

小甜甜不在了,她也不想活了。

如果死掉以后可以重生,那她是不是就有了重来的机会去挽回小甜甜。

她啊,真是个笨蛋。上辈子压根不认识,这辈子相识又错过,只能把永远在一起的念想留到下一辈子。小甜甜,如果可以重来,妈妈绝对不会放弃你。

看到郁九寒这个样子,白凛果就知道她一时半会是闹不好了。

叹了口气,她准备先出门拿点食物。

外面在BBQ呢,食物肯定是不缺的。白凛果沿着石板路走了几步就看见了那处冲天而起的篝火,走近以后,还能看到混在人堆里快活的向芷。

向芷正躺在一个陌生女人怀里,这不是她圈子里的朋友,绝对是上船后才认识的新欢。

看到白凛果,向芷毫不避讳地伸手跟她打招呼:“你好啊小跟班,我们小郁今晚不出来吗?”

“她不想出来,我来拿点吃的回去。”

“这样啊,那边刚在烤牛肉,去拿点刚烤好的回去吧,品质很好。”

向芷看起来很照顾郁九寒,却连问一句郁九寒为什么不出来都不愿。她躺在陌生女人的怀抱里,张开嘴含住了对方递过来的葡萄。

“真甜。”

白凛果看不懂这个人。她知道向芷绝对想泡郁九寒,但是过程中别的享乐也照单全收。她想知道如果今天出门的不是只有自己,而是郁九寒一起跟着出来,向芷该怎么跟郁九寒解释她正躺在别的女人的怀里。

当然,她很有可能完全不会解释,因为郁九寒会在心底帮她解释。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好朋友之间就不能躺个大腿喂个葡萄了吗?

不管怎么说,向芷并非良配,如果郁九寒有一天能和向芷发生点什么关系的话,也早晚会伤心的。她那么喜欢她,到时候会哭得很厉害吧,可白凛果不想看到郁九寒哭。

但是那个易书南更是疯子一个。

“小姐,起来吃点饭吧。我在外面拿回来的牛肉,刚烤好。”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心情吃饭!”郁九寒崩溃地大喊起来。但烤肉太香,她先塞了三块在嘴里。

她要死要活了半天,躺在床上痛不欲生。现在可不是上辈子,几千万的跑车说买就买了。没有钱啊没有钱,老祖母啥时候接您孙女回家啊呜呜呜呜。

房间里的东西都是顶配,弄坏一个两个肯定不用赔偿,发疯全砸了就不一定了。郁九寒嗷嗷了半天,只敢对着床较劲。

“不是说我以后不用过得那么惨了吗,这还不够惨吗!”

话音刚落,房间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推开门进来的是易书南,她一进来房间都变得逼仄了。白凛果相当不喜欢她,如果能有个排名的话,这个礼貌的疯子一定排行第一。

“晚上好,”易书南看着床上撒泼的郁九寒说,“我有东西给你。”

郁九寒脸朝下趴在床铺里,根本懒得理她。

易书南因为她这副没有礼貌的样子皱眉,但还是把一个盒子放到了她身边。郁九寒扭头一看盒子的大小,赶紧匆忙地爬起来,双手捧住了盒子。

“这、这这,这是?”

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她把盒子拆了开来,果然,里面装着一只看起来明明和她在商场看到的百元表并无区别但贵有贵的道理肯定有她不了解的价值在里面的名贵豪表。

岛上是有购物店的,再怎么主张原生态旅游,也得有个地方小赚一笔。

易书南接过郁九寒的手腕,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易书南把手表戴在自己的腕上,很凉。“咔哒”一声搭扣扣好了,严丝合缝,正正好好,不宽松也不勒人。

这是易书南挑选好的尺寸,让店里的工作人员直接调过了手表的链数,果然是准确的。

“这就是小甜甜吗?”郁九寒深情地抚摸着它。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手表原来那么搭,手腕上冰凉的实物很快被体温通化,留下沉甸甸不适应的异物感。

“小甜甜?”

“就是第一名的奖励,你帮我拿回来啦?”

现在即便是面对易书南,她也乐意给点好脸色。

“不是。”

易书南说:“岛上的商店里不卖那么好的表,这块层次稍微不如它。将就一下吧,这是我能付得起的最好的。既然拿走你手表的人是我兄长,我应该向你道歉。”

“哦——”

郁九寒上扬的眼皮耷拉下来,她晃了晃手腕:“那这个多少钱?”

“……”易书南皱了皱眉,“十几万吧。”

“哦。”郁九寒伸出手腕左看右看,最后点点头:“那也行吧。”

看起来还挺勉强的。

“那东西送到了,我也不多停留了。”易书南起身离开,郁九寒也不准备挽留她。只是对着她的背影稍微补充了一句:“你人还挺仗义的。”

“谢谢。”

易书南的脚步没有停顿,直接走出了房间。

等她一走郁九寒便相当兴奋地坐起来:“果果,你说小萌萌能卖去哪里啊?”

短短时间里,她已经为这块新表起好了名字。

郁九寒根本不懂表。几十几百块的仿制表和几十万的豪表放在她面前,她认不出谁是谁来,也不觉得哪个更好看一些。区别只有价位上的,谁价格高谁就好。

想要奖品也不是因为喜欢那块制作精美的手表,而是想着二次贩卖给自己赚上一笔。

就算起了名字,那该卖还是要卖的。

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

易书南其实还是看不起她的。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点头之交,郁九寒都不是那种值得她欣赏的人。

自私,易怒,情绪不稳定,贪财,瞧不起人,好高骛远。对于郁九寒性格的总结,她只能想出一连串负面词语。

这是当然的,她没有信仰,甚至做那些亵渎上帝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个义人。

易书南不该在背后议论别人,但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她看不起郁九寒,郁九寒越是出现在她眼前,这种厌恶的情绪就越强烈。

她需要反复告诫自己不可与人为恶,尽量不把视线放在这个人身上。但只要意识到这世界上有郁九寒存在,她就忍不住要感到厌恶。

这憎恶的感情是如此明显,让她挪开视线,让她抵抗触碰,让她心跳加速让她血液上涌,让她的身体做好了全部准备去远离这个人。

这样的不受控制,同样让易书南厌恶至极。

易书南站在淋浴间冲澡,她像要扒下一层皮那样揉搓着自己的皮肤,希望能把这如同诅咒般毛骨悚然的感觉洗下去。

她要做一个良善的人,不可与人交恶。

所以易书南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郁九寒,然后感到恶心。

如果她从来没有认识过神,也许情况会完全不一样,易书南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神的慈爱和怜悯,她能做出多么过分的事。她想让郁九寒哭着道歉,想让郁九寒再也没胆子出现在她面前,想……

一阵刺痛打断了她的思绪,易书南发现了肩膀上的伤痕。她穿梭在林子里,不小心被荆棘划伤了身体,直到现在才发现。

伤口再度裂开了,流出了颜色很浅的寡淡的血水,很快被水流冲得消失不见。

易书南捂住了伤口,她知道这是警醒。

她的身体是圣灵居住的场所,突然的疼痛让她从刚才越发恶劣的想象中脱离。易书南呼了一口气,知道这种行为也并非神所喜悦。

“主啊,原谅我……”

如果生来有原罪,那么她的应该是愤怒。她总是愤怒着,用不好的想法揣测身边人的一切。

感谢圣灵住在心间,时刻提醒她这是不可以的。

水流从花洒落在身上,再顺着身体流到地面。哗啦啦的声音按照相似的节奏响着,终于让她逐渐平静下来。

郁九寒正躺在床上,欣赏手腕上的小萌萌。

这孩子也挺可爱的嘛。

表盘是漆黑的,外面一圈框架是渐变的色调,乍一看没什么引人注目的,但是越看越觉得不错。

要不把它留下来也行,现在她的确缺身上档次的行头,等以后见到祖母,那肯定要换身更有气派的打扮。

说起来,她是不是该多留易书南呆会儿?

毕竟易家是唯一能和老家联系上的关系了。如果通过其他易家人连线就更难办了,她又不认识他们,而且之前见到的男的应该就是易书南她哥,也是个一看就烦得要死的货色。

是啦,只能这样了。

绕来绕去半天,还是要通过易书南。

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利用嘛,等她回归有钱祖母的怀抱后就能把易书南一脚踹开了。她还是讨厌易书南的,两者并不冲突。

说起来明天晚上是有酒会的,和这两天在外面放着大声的音乐吵来吵去,胡乱喝酒的氛围不一样。这群带着社交任务出发的富二代们好歹也要演一演,在船舱里放着高雅的音乐办一场正式些的交流会。

到时候把易书南灌醉,那不是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还能拍下她喝醉的丑态当作威胁。

呵,呵呵。

郁九寒可是记得那人喝醉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什么话都能往外倒。

她抚摸着漂亮的小萌萌,因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起来。

第33章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郁九寒喝了一点酒,不多,刚刚让情绪调动起来的程度。

也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氛围很好,所以就顺着这很好的气氛小酌一杯。上辈子她不常参加酒会,现在才觉得偶尔来一次也没什么不好。到场的人非富即贵,衣着品味通常是在线的。郁九寒看着从身旁路过的人们的衣装,很想把手伸进她们钱包里暖和一下。

重生回来苦日子过久了,人都快要枯萎了。

郁九寒轻轻哼了一声,仰起下巴,把目光放在了易书南身上。

她正在和什么人讲话,是准备认识的合作伙伴吗,在这个时候还愿和易书南交谈,多半和易家本家关系不怎么样。

易书南还真是不死心啊,一天天的,连出来玩想的都是工作。郁九寒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说到底,她到底是做什么业务的啊。

其实自己也挺忙的,郁九寒摇晃着酒杯,上辈子继承了那么多钱,结果天天忙着给易书南添麻烦,自己的生活还没享受多少呢就卡吧一下子死了。真是忙活忙活白忙活。

郁九寒转动着手腕,手表表盘镶嵌的碎钻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一下子晃得她睁不开眼。抬起头,那盏巨大的吊灯也是这样的设计,无数大大小小的宝石随着灯光闪烁着勾人心魄的光芒。

其实她长了一身懒骨头,本不该那么执着于围绕着易书南去勾心斗角。

郁九寒想过的日子很简单,钱包里面满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挑贵的来,不用担心价格,顺便享受一下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按理说继承了一笔遗产后应该会很幸福的。

她不该年纪轻轻就死了的。

再次享受到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的生活,郁九寒突然开始后悔,上辈子她分明已经拥有了一切,却没有好好珍惜。

现在又要等,可她已经等不及了。

郁九寒走到易书南身边,这人刚和自己上一个聊天对象结束了对话,于是把目光落在郁九寒身上。

“喝一杯吗?”

易书南接过酒杯,却不急着品尝。她皱起眉头端详着杯中酒酿,考虑由郁九寒递过来的酒水是否是信得过的。

郁九寒看到她皱眉就烦。

狂什么狂啊,不会摆别的表情吗,眉毛一拧给谁看呢。

易书南最终还是喝下了那杯酒,她很不情愿的,努力地展示信任。并非她多么信得过郁九寒,而是她的主日学老师告诉过她不要擅自怀疑别人。至少目前为止,郁九寒还没有往酒水里加料的前科。

酒液入喉,味道也没有什么不对。

喝完酒,易书南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我记得我们说过,没什么意外还是不要扯上关系的好。之前的游戏分组我无法改变,现在却没有规则约束我不能离开,容我不能奉陪。”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郁九寒说:“那么着急走干什么,莫不是真暗恋我,连多在我生边呆会儿都不敢?”

“我之前就说过,”易书南停了下来,“这是误会。”

郁九寒噗嗤一声笑出来。

多简单的激将法,这都能管用。上辈子她怎么没发现,易书南哪有想象中那么难对付。

上辈子,对啊,上辈子。上辈子她和易书南没有多么熟悉,那时候郁九寒尝试的方法大多是经济上的针对,再不济也要派人去,真的以身入局的次数很少。

那时候她不了解易书南,现在嘛,有一点点了。

她知道易书南恐同,和她的向芷学姐肯定没什么纠葛。所以那些刻骨铭心的恨啊,就显得莫名其妙了。

但是讨厌还是讨厌,易书南这人很烦,太装。郁九寒讨厌那么装的人,一举一动都端着。

“是误会的话就别急着走呗?”

易书南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她。

“就是不想被这样纠缠才急着走的。”

虽然这么说,却也回到了郁九寒的身旁:“找我有什么事?”

“喝一杯?”

看着再次被推过来的酒杯,易书南摇了摇头。

“怎么,第一杯都喝了,还怕我在第二杯里加东西。”

“不,”易书南说,“饮酒要适度。”

郁九寒笑了:“上次你就喝醉了,还说这个。”

“所以上次我失态了,算是给我一个教训,好在没有弄出更大的乱子。”易书南一本正经地说,“神的戒律无论哪一条都是有道理的。”

郁九寒看着她正经的模样,只觉得无趣。

人怎么可能无聊成这样的,肯定是装模作样的表演吧,都是有欲望的动物,拿着神的戒律当作行事准则,到底有多少禁忌。

被压抑的情感肯定会从别的地方发泄出来,郁九寒记得上辈子易书南就是个商业手段特别狠的人,谁敢挡她的路。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每日餐前饭后祷告,适度饮酒,周日停止工作去做礼拜。

好笑不好笑。

郁九寒喝了一点酒,有些兴奋。

她突然凑近了易书南,压低了声音问:“我听说教徒是不允许自*的,真的假的?”

易书南猛地往后一退。

“你,你在说什么?!”

“嚯,看这反应应该是真的咯?”郁九寒一脸调侃地撑住下巴,“那你到底有多虔诚,活那么多年当真一次也没有过吗,真的假的?”

“你……”易书南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你这是骚扰……!”

“啊哈哈哈哈。”郁九寒笑出了声,“嗯对,我就是,你找人来抓我吧。”

无赖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

郁九寒整个人倚进了椅子里,翘起了腿,露出了看不起易书南的戏谑表情:“不正面回答我吗,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虔诚吧?”

“不可理喻。”

易书南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嗯,这还有点意思。

看来易书南不是那种正经到死的人,轻易一逗就恼羞成怒。她果然是假正经吧,只要戳中她不愿面对的那部分欲望,她就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跺脚。

今天白天的时候,游艇开进看不见陆地的大海,据说运气好的话,能在这里看到鲸鱼。

没有特别安排的活动,反正船舱里的娱乐室够多,总不会让你无聊的。钓鱼也可以,海钓能钓上来在淡水中少见的大鱼。

郁九寒对钓鱼没有兴趣,她没有耐心一直等下去,但向芷很喜欢。

“花一段时间去等待,在上钩的瞬间产生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向芷说,“而且很快可以去钓下一条,每次都非常欣喜。”

可郁九寒只有在鱼饵刚下水时感到新奇,随着一段时间内没有鱼上钩,她就觉得这样的等待没有意义。还不如去做点别的事,同样可以高兴。

但这是上船以来难得能陪在学姐身旁的时间,所以她按耐下性子去等。

在片场门口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那时甚至看不到向芷的身影。而现在有学姐陪在身边,这样幸福的时光根本不该是用“等”来描述的。

可是看不见的时候还有一个期望,现在郁九寒却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她以为收到学姐的邀请,能和学共度一段美好时光。结果两人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相处,像现在总算坐在一起了,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本来她是一个看到向芷就能满足的人,上辈子跟线下那么辛苦也只是为了隔着人群看她一眼。

但是现在能看好多眼了,却又觉得不够了。

唉。

她想让学姐别和其他人聊天了,别管那条不知道能不能上钩的鱼了,多和她说说话不好吗。却也知道学姐没有义务一直陪着她聊天,况且真要聊点什么,她也只会紧张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弄得不尴不尬的。

怎么会这样呢。

郁九寒无聊地把玩着腕上的手表,感受它冰凉却很快被体温同化的温度。坐在这什么都不干的话实在是太枯燥了,她的所有情绪都被抚平了,连刚得到小萌萌时的兴奋感都感受不到了。

“怎么,不继续钓了吗?”向芷扭头看向突然站起来的郁九寒。

“啊,我……”

郁九寒有点紧张地捻了捻手指。

“觉得无聊了吧,没关系,我理解的。”向芷迎着海风整理着头发,“你看之前钓鱼的几位都回去了,有相同兴趣的人也没有那么多。”

不管怎么样,学姐还是很温柔的。

郁九寒觉得有些愧疚,她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还是耐不住无聊离开。她想去船舱里打桌球,自从重生回来就再也没打过。

走了几步再回头,发现自己刚才坐着的位置已经有了别人。

她感到有些没意思,所以在晚上的时候喝了一点酒,不多,肯定不至于醉。

总是喝醉的话也太伤身体了吧,本来酒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在想是否真的有命运一样的东西在指引她做出选择,就像她现在对易书南产生的那么一点好奇,是因为这两天的相处,还是因为别的东西影响了她的心境。

……

管它呢,郁九寒晃晃脑袋,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全都是她乐意!

郁九寒又喝了一杯,也离开了船舱。

今夜海面相当平静,风力很弱,吹在身上只能撩动发梢。

易书南就站在船头,两只手搭在护栏上吹风。

“喂。”

听到郁九寒的声音,她扭过了头。这十几分钟里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吹着风想了什么,总之易书南的神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这些事要在神的祝福下去做,”她说,“新人们在教堂里得到神的见证之前,不应该偷尝禁果。”

郁九寒甚至需要反应一段时间才能明白这究竟是在指什么。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连这都要祝福?看来你的神也不怎么正经啊。”

第34章 你的神在看着呢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易书南很严肃地在生气,“祂是全能无所不知的神,万事万物都要在祂的祝福下进行。”

“哦。”

郁九寒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个上面了,她伸手拽了一下易书南的衬衣下摆:“你会戴衬衫夹吗?”

“你又干什么。”

易书南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弄疼我了,”郁九寒撇撇嘴,“上帝在看着你呢。”

易书南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缓缓把手松开了。

“所以你会戴衬衫夹吗?”郁九寒把手放在她的腰胯和大腿上摸索。

“现在没有,别摸了。”易书南叹了口气,死死皱着眉毛。

恶心。

如同一只伸着爪子的猫被扔在心头,毛绒绒堵在胸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还在不住地抓挠。易书南不知道郁九寒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能那么理所当然。

好想直接把她丢进海里去。

“现在没有,意思是有时候会穿咯?”

易书南偏过头不看她:“嗯。”

“嚯哦——”

“你不要乱想,衬衫夹是用来固定衬衫下摆的配件,能让衣着看起来更整洁稳定……”

“我乱想什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郁九寒点着易书南的胸口,“哦吼,你懂的还挺多嘛,还以为你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呢。”

易书南觉得头很疼。

她本来不是那么易怒浮躁的人,但是看到郁九寒就会觉得心烦意乱,没法冷静下来思考。

淡定一点,越是慌张越是着了她的道。郁九寒就是个性格恶劣的人,开着无下限的玩笑,目的就是为了惹人生气罢了。真跟她生气反而落得下风。

“那你是戴的时候多一点,还是不戴的时候多一点?”

“为什么要问这个,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嗯,确实和我没关系。”

郁九寒推开了她,两人之间的距*离终于拉开了。凉爽的海风灌了进来,终于让躁动的空气流通,让人能有一席喘息之地。

郁九寒不说话了,她正在玩自己的指甲。

她没有做美甲之类的,指甲剪得圆滑平整,涂了一层护甲油。甲板上的灯光不如船舱内明亮,但郁九寒手腕处那块手表表盘上镶嵌的宝石依然反射着夺目的光泽。

现在她什么都不说,易书南还是不觉得轻松。

只要站在这个人身旁,就有什么情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如同被关在一辆汽油味很大的封闭车厢里,易书南觉得十分恶心。

“我要回房间了。”郁九寒看向漆黑一片的大海,似乎是感到了无聊。

下一秒她再次望向易书南的眼睛,灰色的虹膜给她的面孔增添了许多异域感,不过郁家人祖辈上其实并没有外国血统。

“你要跟我一起吗?”

是询问,也是邀请。郁九寒看着易书南的眼睛,看着她平静面容下一闪而过的惊慌,没有给对方留更多思考的时间,转身往船舱内走。

郁九寒并没有想太多。

她只是在片场门口等了向芷许久,终于接到了邀请却感到被冷落后产生了一丝疲惫。

学姐那么温柔那么好,但是不能分出更多的特别来给她。

郁九寒本来就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她很惊讶自己的喜欢能持续这么多年。

那么现在还喜欢学姐吗,她想还是喜欢的。毕竟之前还兴致冲冲地喜欢了那么久,就在昨天还满心欢喜地想和学姐分到同一个组游戏,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怎么可能做得到嘛。

她只是觉得有另一种情绪蠢蠢欲动,她期待更独特一点的回应。

好吧,郁九寒笑了笑。她只是在暗恋了学姐很久之后,开始享受起被暗恋的感觉了。

至于脑海中偶尔浮现的碎片记忆,心理暗示一样的低语,还有主角啊配角啊恶毒女配什么的,郁九寒才不在乎。她不是会在一件虚无缥缈的事上纠结到死的性格。

从前她不在乎恶毒地给易书南添乱会遂了谁的意,现在也不在乎跟易书南缓和关系会遂了谁的意。

所行所做所思所想皆出于本心,郁九寒坚信自己是主角才对。

“所以,你还是跟来了。”在房间门口她冲易书南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算不上多友好,甚至有些嘲弄。“没关系吗,你的神在看着呢。”

易书南意外地镇定:“只是好奇你想说什么,就算我主我神看着又如何,我必不偏离祂的道。”

郁九寒轻声笑了笑,嘲笑的意思更大。

推门进屋,她潇洒地坐在柜台前,给易书南倒了一杯酒。

“喝点?”

密闭私人的空间让易书南没再那么抗拒,她接过了酒杯。

郁九寒得意起来。

哼哼,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把她灌醉。

“你单独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易书南轻轻酌饮杯中酒,只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我想你不会因为那么无聊的原因特地过来骚扰我吧?”

“我就是那么无聊不可以吗?”

易书南没有接话,她的手指点在桌子上,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她已经适应了郁九寒的节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惊慌失措。既然主动找上来的并非自己,那么易书南完全不用着急,静下心来等就是了,郁九寒会忍不住开口的。

果然,先沉不住气的是郁九寒。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老奶奶,年轻的时候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吧。两人一起闯荡,家里的小辈现在还有联系。”

易书南知道她说的是谁。

她小时候跟奶奶一起见过那位老人,但是后来联系已经没有那么深了。两人观念不和,这种不和随着两位老人岁数的增加变得更严重,只有年轻时放不下的情谊还促使着两家在过节的时候偶尔联系。

这么说来,那位老人好像是姓郁的。

郁这个姓没有那么常见,而老人的女儿叛逆离家出走的事,她当年也有所耳闻。

郁九寒这时候提起那位老人,二者之间的联系不难猜测。

但是……

易书南思考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郁九寒不喜欢这个表情,她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易书南。

易书南的眉头皱得更深。

“摆出那么难看的表情是给谁看的,”郁九寒嫌弃地说,“跟我讲话的时候表情就得温柔点。”

易书南无奈地叹气,她真的服了郁九寒了。

揉着自己的眉心,她试探着说:“你的意思是,你是那位老人的孙女?”

“就这个意思。”郁九寒打了个响指,“但你也知道老人家犟的很,现在还不愿原谅我离家出走的妈和小姨,也不认我这个孙女。可是血浓于水嘛,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多可怜啊,我还是想跟老人家见上面,交流交流感情。”

易书南不知道在想什么,即使在揉着眉心,眉毛也不由自主地往中间蹙。

“她老人家可有钱了,要是我能和她相认,怎么也得给亲孙女点股份和钱吧。你不是缺钱吗,要是能帮我和祖母联系上,分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画饼嘛,怎么香怎么画,其实郁九寒根本没那么好心,也早忘了易书南现在那么惨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害的。

到时候要是易书南愿意在她面前学小狗叫,那给她几个子儿也不是不可以咯。

郁九寒一摊手:“咱们两家本来就亲,只是因为地域太远近来生疏了。但我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习惯了这里的水土,我不会去其它地方,所以我们两个人将这份联系再搭建起来不好吗?”

说得倒很好听,但易书南一直没有发表意见,她保留着自己的态度。

郁九寒却像她已经答应了似的举起自己的杯子往易书南的酒杯上一碰,然后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

“你很急着劝我酒。”易书南抚摸着杯沿,里面的酒液因为刚才的碰触掀起了一层层波澜,很快又归于平静。“为什么呢,你想把我灌醉,然后套出什么秘密来吗?”

她仍然没有多信任郁九寒,但既然郁九寒跟她谈合作,那么事情就回到她熟悉的场合来了。

而且这一次郁九寒是被动的那方,因为她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她们能够合作的基础就是郁九寒能在郁老太太那拿到一大笔资金,而这都还是未知数。

已知郁九寒本人没有人脉接触到郁老太太,而且似乎也没本事自己发家创业后,也就是说,自己是郁九寒唯一的依仗。

那么就有很多可谈的了。郁九寒能出多少钱,以什么形式出资,拿多少股份占多少分红,又有多大的决策权。如果她不能在郁老太太那拿到钱,又该怎么出资,或者说怎么支付她作为中间人引荐的报酬。

尤其是后者,易书南并不看好郁九寒。郁老太太的亲女儿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郁九寒这个和老太太没有感情连接的人又能在那位固执的老人手中讨到多少好处呢。

此事有很多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易书南并不着急谈这些。急的不是她,越把时间往后拖,越能分到更多利益。

她十分擅长这些。

听到易书南的问题,郁九寒笑了笑。

她站起来,在易书南的注视下靠近,然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真的不喝一点酒吗?”

“我确实是想把你灌醉,”郁九寒戏谑的笑意越来越浓,“然后睡你。”

“你想清醒着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毕竟你的神正在看着呢,不喝得晕乎乎的话,你好意思吗?”

看到易书南那副游刃有余的嘴脸如意料之中那样混乱起来,郁九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样,还跟她玩那一套。

第35章 信他不如信我

郁九寒知道易书南擅长什么。在谈判桌上玩弄心理,博弈条件,那不是郁九寒熟悉的领域,说实话她还停留在弄懂股票和股份区别的阶段。

如果好好的坐下来你进我退地拉扯,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郁九寒干脆把桌子掀了,全都按照我的节奏来,谁要跟你甲方乙方的明码标价,她就想白白沾点便宜。反正易书南信教,理论上她是不能说谎的。

哦呵呵呵谁说她不聪明的,她这颗智慧的大脑值得在死后被做成标本供在博物馆里万人敬仰。

现在,易书南的思绪完全乱了。

什么心理预期什么利益,她哪还能想得到这些。

郁九寒看到她的脸颊浮起了不正常的红晕,酒喝得不多,却像喝得烂醉似的血色上涌。

“荒唐。”

“荒唐?”郁九寒低下头看着她笑,“你又在想你的神了。”

其实郁九寒也摸不清楚易书南的底线在哪,说到哪一步会把她彻底激怒呢,这个界限是模糊的。郁九寒记得她做出过很过激的反应,但那是因为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如果只有两个人,她会在什么时候受不了呢?

“我听说你的教义里认为女人是肋骨捏成的,”郁九寒喝了点酒,变得有些兴奋,“可见你的神并没有多公平公正吧,信他还不如信我。”

“至少我承认你是妈妈生的,而不是哪个男人身体的一部分。”

易书南抿紧了嘴唇,仰视着站在她椅子面前的郁九寒,眼神相当不友善。

“哦,你又皱眉了。”郁九寒往她的脸上拍了一下,“不是说了吗,在我面前把态度放温柔一些。”

易书南愣住了,郁九寒的动作很快,像是扇她一巴掌。但是动作很轻,并不疼,偏偏声音相当清脆,羞辱的意味被十成十地复刻。

反应过来后她猛烈地后退,椅子被带着往后挪动,挤压着地板发出“吱嘎”一声刺耳的噪音。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郁九寒突然一摊手哈哈笑起来:“开玩笑的。”

“不要开这么恶劣的玩笑,”易书南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大,“既然我们要合作,就该拿出正经些的态度来。”

不想听易书南叨念那些无聊的道理,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都浪费了她那副还算好的嗓音。郁九寒再度低下头捧住她的脸,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哪天你戴了衬衫夹,我再考虑一下。”

她握住了易书南的手,手指挤进指缝中,纠缠在一起。

“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我说,可是我现在穿着衬衫夹,我再考虑一下。”

易书南把她推开了:“够了,无不无聊。”

哦,弹簧压到头了。

“都说了开玩笑的啦。”郁九寒这次彻底远离了易书南,坐到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顺势把右腿搭在左腿上:“如果你在这个气氛说‘玩笑是两个人都觉得好笑才是玩笑’之类的话,我就过去扇你。”

易书南的胸膛一起一伏地呼吸,什么都没说。

“谁想要睡你啦,跟女妖精勾引唐僧似的,除了yy哪还有这样的好事。”郁九寒无不嘲弄地说,“感觉你下一秒就要念清心咒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真想要发生点什么的话,至少要学会跪下来求我吧。”

“不可理喻。”

易书南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起自己的袖口,好像这样能让她更安心些似的。她匆忙起身,说了句告辞就要往门口赶,身后传来的是郁九寒越发放肆的笑声。

等易书南砰一声把门关上,郁九寒还在笑。

她忍不住拍起桌子,得意地笑到腹痛。

“我还挺会调情的嘛。”她冲着桌上的镜子抛了个媚眼。

郁九寒有过很多追求者,毕竟她长了一张那么漂亮的脸蛋。她生来就是该被追捧的,这可比追在别人身后苦哈哈地暗恋舒服多了。

想到这,她突然有些惆怅。

她喜欢向芷喜欢了许多年,这份感情已经成为了她人生中的一部分,就算觉得有些累了,哪能那么容易放下呢。

学姐很温柔,也是她第一个愿意友善对待的人。

唉。

还是放下学姐吧,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喜欢向芷是你过时的人设,现在去喜欢易书南不好吗?

“闭嘴。”郁九寒的脸色冷下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影响不了我。”

她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点点酒。

虽然没有成功把易书南灌醉再录下她的丑态,不过从结果来看都差不多嘛,她多狼狈啊。

郁九寒高兴地咂吧着酒,完美收工。

睡觉!

第二天她醒得很晚,游艇已经开始返程了。

一开门就看到了蹲在门口可怜兮兮的白凛果。

“额……”

“好久不见哇小姐,”白凛果呜呜哭着就挪过来抱住她的大腿,“说什么有计划不让我靠近,就直接把我扔在外面一天一夜,太狠心了吧。”

“矫情什么,等回家以后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吗。”

郁九寒无语地晃着腿。

白凛果还是哼哼唧唧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在郁九寒的小腿上摸来摸去:“小姐,你这里是什么。”

“是小腿。”

“是taco!”

她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捧着包装好的墨西哥牛肉玉米饼献宝一样奉上:“惊不惊喜小姐,我给您带的早餐。”

“还有咖啡哦。”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杯,“怎么样,我学的新魔术,变得很好吧?”

“……”郁九寒接过了早餐,“加芝士了吗?”

“当然了,咖啡也加奶加糖了,我还不了解您吗。”

郁九寒这才很受用地点点头:“做得不错小果果,赏。”

她慢吞吞地在甲板上挪动,想去船头看一看海。这几天虽然天天看海都快腻了,但马上要返程了,回家后就没那么容易看到海了。人就这样,有的时候不珍惜,要失去了才觉得新鲜。

白凛果亦步亦趋地在身后跟着:“小姐,您昨天有什么事啊,为什么还要特地支开我。”

“关你什么事。”

“小姐。”

“干嘛。”

“牛肉粒吃到脸上了。”

“哦。”郁九寒抻着脖子让白凛果帮她擦了。

“等会船就要靠岸了吧?”郁九寒环顾四周,不知道其她人昨晚玩到了几点,反正这个点在甲板上活动的人不多。

“还要过一阵子呢,”白凛果帮她脸擦干净,“船开得好慢的,小姐,咱们去打会儿桌球吧。”

“行。”

“小姐。”

“又怎啦?”郁九寒擦了擦嘴。

“您为什么叫易书南到房间去啊,那家伙太危险了点吧。”

“呵呵。”郁九寒不屑地笑了两声,“怎么,你吃醋了?”

“嗯嗯嗯。”白凛果用力地点着头,然后呜呜哭着扑过来,在郁九寒的颈窝蹭来蹭去:“小姐啊,只有我一个鞍前马后地伺候您就够了,不要找别的狗跟我抢窝好吗呜呜。”

“哼哼。”郁九寒很受用地仰起了头。

白凛果见她没有厌烦,越发蹬鼻子上脸地,仿佛要挤进郁九寒身体里一样蹭着:“小姐啊,就算将来你遇到良人,要结婚也一起带我走好吗,我要给你端茶送水一辈子。”

“那你要努力有点用才行啊。”

郁九寒胡乱拍拍白凛果的后背。

她是不指望小果果能办成什么事了,不过说话倒是好听。

“嗯嗯,我是最听话的!”

“那你去咬易书南两口。”

“小姐,我不是真的狗啦……”

既然四个人是一起来的,那么回去的路上也正好一起走了。船快靠岸的时候,向芷发消息告诉郁九寒别忘了一起回家。

这是她这几天第一次主动联系自己,郁九寒看着这条消息,难免还是觉得失望。

为什么主动邀请自己来了,却又没怎么一起玩呢。

下船后她按照学姐的消息找到了她的车,下意识去拉副驾驶的门,结果车窗落下,易书南已经坐在那了。

“你给我下来。”

“为什么?”易书南歪了歪头。

易书南并不是白凛果那样随便能指挥得动的人。

“怎么还没上车?”向芷捧着一杯咖啡从旁边走了过来。

“学姐,她抢我位置!”郁九寒立马告状。

“哦?”向芷往副驾上看了一眼,哈哈笑了出来:“哇,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易书南坐在副驾上,岿然不动。

郁九寒很不爽地要开车门把她拉出来,结果发现她把安全锁关上了。

“你幼不幼稚!”郁九寒立马回头对向芷说,“学姐你看看她!”

向芷只是笑,不打算干预的样子。其实上座位怎么安排也与她无关,所以她在一旁看戏就好。

看起来她是没希望坐在学姐旁边了,郁九寒把脑袋挤进易书南打开的车窗内:“你就坐吧,副驾死亡率最高,坐不死你。”

放完狠话后,她坐到了后排。

都是坐一辆车,她其实也没那么执着一定要坐在学姐旁边,开车又不是开房,非挨着干什么。

她就是看易书南不爽,不爽她居然违背自己的命令。

明明昨天晚上还慌张到话都说不利索。

易书南坐在前排,忍不住想要皱眉,可是眉毛蹙在一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她哪有那么闲和郁九寒抢座位,无非是习惯地坐上了,又觉得让开很莫名其妙。

“小姐,我开车的话副座永远留给您哦。”白凛果含情脉脉地依偎上来。

郁九寒把她推开:“你在这添什么乱。”

一辆车里面坐了四个人,几个人的心态都很微妙。只有向芷哼着歌打开音响,用手指点着拍子把车开了出去。

“这新专辑不错啊。”

第36章 主角光环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从海边回来以后,郁九寒还是有机会和向芷一起出去玩。

不过总是约了很多人,要么去唱歌,要么去喝酒,要么一边喝酒一边唱歌。郁九寒觉得自己快要被酒精熏入味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