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冰箱里的好吃？”游恕状似无意地询问。
迟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让某人心虚地咳了两声，“干嘛？”
“好吃，最好吃好了吧。”
游恕现下满意了，调转了话头说：“吃完就要回公司了？”
“嗯，昨天早下班，前几天加班挤出的时间给用了，今天的工作还没开始呢。”
迟莱挑着别的也吃了几口，都很好吃，问起游恕：“你今天什么安排？”
“我也去公司晃两圈吧。”
“要我送你吗？”
游恕抬起眼瞅了她一下，嘀咕说：“算了，名不正言不顺的。”
迟莱笑着说：“那一会儿一起下楼，去我车里拿你的越野。”
“嗯。”
周末时间所剩无几，转眼周一返校的时候，大四开了个毕业论文的开题讲座就没什么课了。
讲座结束，回宿舍的路上，方星泽推着车，在游恕边上哭丧着脸说：“我连个题目都想不到，你说这该写什么呀？”
“能写什么写什么，实在不行就写你的自媒体发家史。”
“我这家底都被你撬走了，我还写什么发家史啊。”想到这个，方星泽更是哀叹连连。
游恕甩了个眼色，“说什么呢？”
“没什么”，方星泽悻悻地说，看游恕推着车往另一处走问，“哎，不回宿舍写开题报告啦？”
游恕扬声说：“过几天再写。”
今天是篮球社团招新之后第一次社团活动，得去一趟，
下午太阳正要落山，队里的人挑了个背阳的地方站着，游恕拿上球也过去了。
社长徐盈引说：“可算来了，还以为你今天忘了教球的事呢。”
“没忘，群消息看见了。”
“我不是还让刘畅提醒你了嘛，他没跟你说？”徐盈引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说。
游恕自然不知道这事儿，自从上次表演赛结束，出去吃完饭就没见他的动静。大四之后游恕半退了篮球队，偶尔的练习也都是看情况去，所以也没跟刘畅碰面。
这头刘畅带队跟队员刚从场馆里下来，林家默看见远处室外篮球场上站着的游恕，便跟队长交头接耳说：“上次那事儿你问副队了嘛？”
“啧，没问，你想当出头鸟？”
这几天他都忍着没跟游恕发消息，就怕聊起来了没忍住问出口，要是误会也就算了，这要真是那啥关系，那他是劝不劝呀，怕不是还要被游恕直接灭口。
林家默也鸡贼着，摇晕了脑袋说：“我不，我不去。”
“那不就得了。”
几个人走到的时候，游恕正在盯社团新人们热身，听到脚步便主动招呼：“比我还慢？”
刘畅尴尬一笑，怼了怼身边的林家默：“就他最磨叽，等他呢。”
“什么表情？奇奇怪怪的。”游恕说。
“啊？有吗？”
“给你找个镜子瞧瞧？”游恕挑眉问。
刘畅嘿嘿两声说：“不麻烦了，还要盯着练呢。”
进篮球社团的都是有点篮球底子在的，社团的成员大二之后就可以申请考核，考核过了的就直接入选篮球队了。
南北大的女篮虽然不算出名，但是也一直有，今年进团的女生还是有几个，个子都在170以上，条件不错。
“学长，热完身了。”带队伍做热身操的男生转身喊了一声。
游恕原本蹲在地上，这才站起来，说：“那边器材室，一人一个球，十分钟左右运球。”
第一天基本就是规范一下动作，之后才会组队打。
短暂离开场地的一行人，三五成群地讨论着。
“游恕真的好帅啊。”
“是啊，就是看着有点高冷。”
“我觉得还好吧，又不熟，哪有上来就话多的。”
“不会啊，我看球队其他几位学长都笑嘻嘻的。”
后面过来两个同班的男生，说：“又犯花痴呢？”
“这叫欣赏，你们不也老说学长帅吗？”
男生说：“我们说的是人家打球帅，你们说的什么帅？”
“你又欠揍了是吧，昨天刷我饭卡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几个人追追打打地继续往器材室去了。
刘畅收回眼神，对游恕说：“还以为你没空来呢，结果昨天学姐跟我说你答应了，挺意外。”
“好久没来了，顺便帮个忙。”
刘畅刚过大四，也知道大四琐事确实多，经常要跑外面。
团员们动作迅速，他们没聊几句话的功夫就回来了。
游恕给他们说着运球的基本要领，顺便提溜了林家默过来给他们做单人和双人的示范。
“差不多就这样，第一排那个，听明白了吗？”
被点名的女生霎时红了脸，刚刚跟他同班的男生说：“她估计光看学长了，听得一知半解。”
现场哄笑一片。
游恕出声说：“别瞎起哄，下次在边上看不清，可以申请换位置。”
女生被解了围，不好意思地说：“知道了，谢谢学长。”
一阵铃声响起，游恕接起手机，叫刘畅先上来顶一下。
“行，你去吧。”
游恕走到一旁接通，“喂。”
“来接你一起吃饭？”迟莱语气雀跃。
“来，这么高兴？”
迟莱缓缓道来：“今天的方案被你爸那边采纳了，一次通过，说是做得很好。”
“被他夸了这么高兴？”游恕的话像是在吃味，但是语气都是笑意，明显被她的情绪感染了。
“高兴啊，这侧面证明我的优秀。”
游恕低沉声音，很有诱惑力，“不用证明，你本来就很优秀。”
“嘴这么甜，奖励你吃点好的。”迟莱隔着一个路口，已经能望到南北大校门了。
“嗯。”
游恕的侧脸对着刚刚训练的场地，学生们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学长，有些不可思议。
“学长不会是给女朋友打电话吧？”
这要是在平时，刘畅高低要调笑两句，但是现在他闭嘴了，毕竟他多半能猜到电话另一头是谁了。
刘畅对人没有距离感，所以底下的人大胆八卦问游恕有没有女朋友，而他只能先说：“没有，估计是他姐的电话。”
“关系这么好？”
是挺好的，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应该就是能嘴对嘴亲的程度。
游恕接完电话过来，大家已经开始两两组队传球了。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刘畅说：“啊，没什么。”
“林家默他们几个呢？”
“闲不住，上一边打赌投篮去了。”这是他们队里经常玩的，很简单，就是看投篮分数，分低的买单当天晚饭。
“刚刚谁的电话啊，看你满面春风的。”刘畅试探着问了一句。
“姐姐的。”
果然，刘畅说：“关系挺好哈？”
“有话直说。”
刘畅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怎么比游恕这个犯了错的人还心虚。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研究生学姐可多了，我看你单身久了也寂寞。”
一
定是寂寞惹出的祸。
结果游恕还没开口，就听见铃响般的清脆声音响起，“介绍什么对象？”
第37章 第37章学长抓我呢？
刘畅先看见的迟莱，组织语言的时间，游恕已经走过去了。
“怎么这么快？”
迟莱穿着简单白裙，在满是T恤短裤的操场上格外突出，就连还在练习的有些社团成员都斜眼看了过来。
“跟你说的时候就已经到路口了。”
迟莱看刘畅，发现他比之前都要拘谨，便没有继续问，客气点头打了个招呼就作罢。
反倒是刘畅，缓过来以后说：“我刚刚正跟游恕开玩笑呢，没什么，没什么。”
“他今天一直神神叨叨的，别管他。”
“嘿，你他丫的。”刘畅抄起家伙就要上手的样子，但是做个样子就没了动作。
迟莱问刘畅：“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吗？”
“不了不了，我今天得带队。”刘畅懂事地婉拒了。
游恕指了指远处练着的学弟学妹们，说：“等我带完，就去吃饭。”
“没事儿，还早。”迟莱怕一会儿上下班高峰期堵车，所以提前了点儿过来，这会儿心情不错，坐着等会儿，并不着急。
“那去那儿吧。”游恕带着迟莱去了一个墙角的位置坐着，墙身下正好是阴凉处。
“行了，别操心我了，忙你的去吧。”
游恕只好把自己的东西挪到迟莱边上，“那你帮我看东西吧。”找了点事儿给她就走了。
“没问题。”
头顶烈阳，呼气都是滚烫的。十分钟练完过后，一群人又过来站好了队伍。
迟莱坐的角度在整个队伍的斜前方，能看到游恕侧脸。
即便是教人的时候，游恕也是言简意赅，但是能迅速将意思传达到位，学生们听得认真，偶尔点头以示明白。
不知道游恕下了什么口令，有几个学生跑了过来，迟莱看着他们停在了自己隔壁的长凳前，原来是来休息喝水的。
其中一个小姑娘眼睛在迟莱身上停留了几秒，迟莱经常跟年长的人打交道，倒是鲜少有机会跟年纪小的朋友交流，当然，公司下属除外。
所以此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做回应，怕人家知道被察觉了要不自在。
最后几个人还是被游恕一声有力的“集合”给叫回去的。
迟莱偷看了游恕一眼，发现目光对上了，“学长”也在开小差呢。
集体训练持续了二十多分钟，便见他们组队娱乐去了。
游恕回来，迟莱把他的水杯握在手里，递了给他，又问：“要纸巾吗？”
“有吗？”
迟莱看他没有带纸的习惯，从自己包里翻找出来，也没过游恕的手，在他喝水的时候替他擦了擦汗湿的鬓角。
“你离我远点，热。”游恕说。
迟莱好笑道：“晚上抱着不嫌热，现在喊热了。”
“我怕你热，我身上烫。”游恕看她不识好人心的样子说。
迟莱即便是夏天，身上也只是温热，她耐热但是不耐寒。
“没事儿，给你凉快凉快。”迟莱穿的吊带裙，手臂裸露在外，藕节似的白嫩手臂贴上游恕肌肉匀称的长臂，一下一下给人降温。
游恕说：“别撩我。”
原本还专心给人降温的迟莱，顿了一下，气笑了说：“游恕，你还能再流氓点吗？”
“我要是真流氓，现在就直接带你去找没人的地方了。”
游恕跟她贴耳低语的时候，一个人怯生生走过来，说：“学长，我拿一下止汗带。”
那人手指了指游恕边上的书包，应该是先前就放在这儿得，游恕给她挪位置的时候，将长凳上零散放着的东西都往边上挤了挤，腾出了空余。
迟莱眼疾手快，拍了拍游恕的背，说：“别挡着人家。”
“没有没有。”男生连忙摇手说。
游恕也不管有没有，听话站起来，站到迟莱面前，让开位置让他拿。结果学弟直接将整个包拎走到别处翻找了起来。
“你太凶了。”迟莱说。
“我一句话没说。”游恕觉得自己已经很客气给人让了位置。
迟莱手指钓了钓游恕的嘴角，“这样好一点。”
游恕随她摆弄。
学弟回到队里，舒了口气说：“慌得我差点忘了是去拿什么的了。”
“你太夸张了吧，我看学长刚刚表情挺好的呀。”跟男生相熟的女同学说。
“是挺好的，我一开口就不好了。”
刚刚他特意挑了气氛好的时候，谁知道那时候过去还是被尴尬得浑身不自在。
另一个女生很有眼力见地说：“那就是队长说的游恕学长的姐姐吧？我刚刚离近了看超级漂亮的！学长莫名变得好乖，这是血脉压制吗？看着也不太合理呀。”
“确实，离得也太近了吧，学长这么粘人的嘛？”
“我都没敢看，我不去拿能怎么办，跟你们打这一会儿，汗都要流进眼睛里难受死我了。”
边上的男生给他抛球说：“现在带上了，快来，我正好试试刚刚学长教的招。”
结束散场的时候，游恕出了校门要先回宿舍洗个澡。
迟莱原本想呆在车里等他，奈何今天隔壁校刚开学，路边车位紧张，于是就没有开车去宿舍，跟着游恕走去的。
“幸好现在太阳下山了。”迟莱说。
游恕看着迟莱脸颊，摸了摸说：“都被晒红了。”
“别蹭，这是打的腮红。”迟莱撇开他的手说。
“这温度，站太阳底下晒两分钟都比你这红。”游恕偶尔也喜欢怼她一句，不过也就只敢偶尔了。
虽说宿舍里就方星泽和他自己两个人，但是楼道里时不时就有刚洗完澡出来的男人，迟莱上去撞到就不好了，而且游恕也不想让她看别人的裸体，一个上半身也不想。
于是便说：“宿舍区那边有个咖啡店，你去那儿坐着等我吧。”
“嗯，去吧。”
这是一家连锁的咖啡店，立阳楼下也有一家，迟莱平时上班都点他们家的美式醒神，今天正好有机会试试别的品。
点完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南北大的学生公寓建得很漂亮，杨柳树排列在道路两侧，三树一灯，这个点路灯刚开，光打在杨柳树枝头，照出一片生机，晚上的热风一吹，散来丝丝清香。
迟莱透过窗玻璃百无聊赖，一边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眼神游走。
“咱们这个区的大屏可算是修好了。”
“是啊，上学期广播站攒了好几个投稿的mv没播呢。”
“今天广播站就开了吧，一会儿去看看。”
迟莱听着学生的话，望去了立在几幢宿舍楼面前的大屏。
上面滚动播放着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和寄语。
最后开始放今年新生标兵，还有新生演讲。
迟莱看见上面有齐超旋的视频，按照入学成绩来说，齐超旋复读两次吊车尾上的南北大，怎么排也排不到前一百，上这个新生百强榜。
但这大屏上偏偏放了他的视频，看着应该还是新生代表。
广播站的人没有上线，录像没有放出声音，不过大屏底下有字幕，能知道齐超旋说的什么。
三站上岸，苦读走出大山的标签确实打眼，南北大的正能量宣传做得很到位。
齐超旋侃侃而谈的样子在大屏上滚动到第三遍的时候，迟莱才在宿舍楼下看到了游恕，他已经换了一身简单的白T短裤过来了，只有袖口处不大不小的刺绣logo能看出这一身的价格。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游恕替迟莱拉开沉重的玻璃门，接她出来。
“看你呢。”
游恕回头看了看，说：“老熟人？”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刚刚的演讲，第四遍。
“我还老情人呢”，迟莱说，“这要是工作对象，你也这么拆人幌子？合作还谈得成嘛，不讨喜哦。”
游恕说：“我在你这儿什么时候讨喜了？”
“别跟我犟啊。”
游恕像是被水浇了头的小狗，垂头丧气。
“怎么了这是。”迟莱捧起游恕的脸，
仰视着看他。
“游恕！”
一声洪亮，底气十足的声音，像是砸在俩人身后，游恕没顾得上拿下迟莱的手，就扭了头，整张脸还被揉得嘟起。
“你这表情倒是新奇啊。”方星泽跑过来说。
转头又跟迟莱寒暄了一下，说：“姐姐好，没想到咱们还能见面。”
“怎么这么说？”迟莱垂下了手问。
方星泽心里寻思，这不是以为你甩手走人了嘛。
“没什么，就是”
游恕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问：“你怎么下来了？”
“你还问我，校园卡不要了啊，还是说你又能留宿在外了？”方星泽眼珠子跑来跑去，没个停。
“忘了而已。”游恕一把夺过来，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来放桌上了，忘记揣回兜里了。
“你们这是要去吃饭？”方星泽指了指两个人身侧勾着的手。
游恕见迟莱没有回答，便先甩开了手，自己说：“嗯，现在去。”
“行，那我回去了。”
等人走没影儿了，迟莱跟着游恕一路晃荡过去找车。
“我看你这也不是急着要名分的样子嘛。”迟莱大幅度甩着手，走路走得认真。
“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迟莱背过手，向前倾身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也顾忌你室友嘛？”
游恕听她说完，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个不讲理的坏女人，“你工作上挺讲理的，怎么到我这儿总不讲理？”
“我怎么就不讲理了。”迟莱看他这怨夫般表情问。
“他都不知道你是他榜一，我可不得在他面前为了榜一守身如玉嘛？”
游恕说谎，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方星泽怎么误会，只是他怕迟莱不自在，与其被甩开，不如他主动做。
只不过，现在方星泽估计又想不明白了。
迟莱想起，之前有次给游恕打电话是方星泽接的，他当时就听出了自己的声音，所以后来第一次撞见的时候，她还以为方星泽认出来了。
当时还觉得这人虽然直播的时候咋咋呼呼的，不想现实中还挺沉稳的，没想到他是压根儿没想对地方。
迟莱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那行吧，咱们今天就保持点距离，”
游恕眼神直勾勾盯着他，迟莱也不怕，笑脸相迎，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最后游恕败下阵来，小声说了一句：“不要。”
“那你这是要脚踩两只船？”
“早就踩了，你现在想撇清关系也太晚了。”
迟莱没说话，两只手环抱上游恕单臂，手里拿着手机敲着键盘。
“要看就大方看。”迟莱没抬头也能猜到。
“哦，你怎么进他直播间？”
迟莱说：“给他送个礼物，给你挣回点清白不是。”
游恕没明白意思。
一个礼物特效占了半个手机屏幕，迟莱外放声音很小，但是足够两个人听见。
方星泽：“感谢我榜一姐姐回家！”
他替兄弟忏悔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迟莱就发来了一条飘屏弹幕：
【今天应该不回去，谢谢你的校园卡。】
方星泽：“我cao！”
【主播爆粗口。】
【小心超管禁言你啊。】
【榜一好久没来了，这弹幕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感觉他们私下见过了？】
【拜托，很明显好吧。】
【果然，室友脏了。】
【那天的备注就看出来了好吧。】
迟莱关上手机，说：“清白了吧？”
游恕窃喜的表情掩都掩不住，空闲的另一只手握拳挡住上扬的嘴角，说：“咳，还行吧。”
眼前这个人怎么可能难搞，明明是只随便做点什么就能哄好的小狗。
现在刚过晚饭时间，路边的车已经少去了大半，两个人散着步，走了十几分钟这会儿到了车上。
“热吗？”迟莱看游恕上车就开始伸手探空调口的风。
“有点。”
“等一会儿就凉了，怎么这么爱出汗？”
游恕说：“我从小就这样，冬天不怕冷，夏天不耐热，冬天暖气稍微打高点我都出汗。”
“热情小狗。”
“你说什么？”游恕没听清问。
迟莱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说你可爱。”
她眼睛反着光，看着格外亮，对着游恕无所顾忌地闪着。
“姐姐，想亲一会儿再走。”
游恕每次有要求的时候，就会这样百转千回地喊她“姐姐”，刚系上的安全带又被人按下解开。
游恕身长体宽，一个浅浅的探身就能将她罩在自己身下。
停车的地方，车头对着围墙，高出围墙的树枝繁叶茂，正好笼盖着整个车顶，使路人视野局限。仅留的后车窗都是单向的，从外往里根本看不清。
“我这车都快成了你第二作案地点了。”
迟莱手抵在游恕胸口，却起不了多少支撑力，真正掌控两人距离的是他撑在迟莱驾驶座靠背上的手，只要再弯曲一些就能将眼前的红唇据为己有。
迟莱轻吐着气，气若丝线，“今天的口红颜色好看吗？”
游恕哪里看得懂门道，喉结上下滚动，按耐不住心里的躁动说：“好看，想亲。”
“那你尝尝。”
即便是在她身上已经尝到了禁果的滋味，但仍然不知餍足，原本清心寡欲的人偏偏在她这儿成了喂不饱的饿犬。
游恕的吻一如疾风骤雨，迟莱的舌头总是不小心顶到他的牙面，和口中炽热的温度不同，有些凉凉的。
她就在这冷热之间被他亲得柔弱无力。
“动作太大了。”
游恕太过投入，以至于开始前后动身。
“还以为在家呢？”迟莱感受到车身在动才出声制止，手捧着游恕的脸，掌心触着他分明的下颌角，大拇指在他嘴角处按着。
游恕抓着她的手腕，含住了嘴边的手指，温柔挑逗着，声音里还带着未发泄完的情欲，生涩地说：“要不先回家？”
迟莱眼睛瞅着她，过了几秒才忍俊不禁道：“你怎么这样啊，饭也不给人吃了？”
“没有，那先吃饭吧。”游恕退开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迟莱最后提议，“找个离家近的随便吃点？”
“好！”
南北大运动会每年九月份准时召开，游恕在她这儿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得赶回去，运动会最忙的就是他们体育部。
迟莱一觉睡到中午，被老妈的电话催醒。
“喂，妈。”
“诶呦，这都几点了，还睡呢？”
迟莱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过十二点，“嗯，什么事啊？”
“小旋昨天回来吃了个饭，我让他路过你那边顺便给带点菜，你热了吃。”
“您让他一个人上我这儿来算怎么回事？”
迟妈说：“我以为你早起来了呢，人家到大门口上不来，你给门卫说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迟莱被强制叫醒，没有胃口吃饭，耐心也不足，应付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然后拖沓着到门边，用门禁系统给楼下的人开了门。
齐超旋上来的时候，迟莱已经洗漱好了，高声说：
“东西放桌上就行了。”
“伯母让我有空把饭盒带回去。”迟莱不常回家，经常东西堆着就是小半个月。
迟莱看他换完鞋，说这话是要她现在就热了吃，“我过几天回去，顺便能带。”
噜噜出院，她好久没见了，顺便回去看看。
“好吧。”
迟莱看他慢吞吞的动作，忍不住问：“你们今天运动会，你出来没事？”
“我没报什么项目，跟老师请了半天假。”
齐超旋身板特别薄，确实看着没有什么运动的痕迹，跟游恕的身材完全不一样，像是以前高中狂吃不胖的细狗男同学。
齐超旋放好东西，说：“小莱姐在立阳工作吗？最近很忙吧。”
“嗯。”迟莱不喜欢跟无关的人讨论工作，只当他说忙是口头客套的话术。
迟莱收回了齐超旋看的那台笔电，昨天出门前放在桌上充电，一直忘了关。
时间快到一点了，半天假快到了，辅导员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校，要点人。
齐超旋刚拿出手机，迟莱正越过他，打算去厨房倒杯水，看了眼他手里的手机问：“最近宽裕点了？”
“嗯，努力打了工。”
齐超旋开学都没到一个月，什么工作一个月不到就结工资了，想想估计是日结的，工资还挺高，这么快就买了新手机。
“别耽误学习，有钱了省点。”
“我”
迟莱对他的人生规划并不感兴趣，直言不讳说：“我就是客套走个形式，不用在意。”
“嗯。”
“时间到了就回去吧，我一会儿跟家里说你送到了就行了。”迟莱没留他在客厅坐，多少有点不太合适。
齐超旋背上的书包，肩带在他肩上勒出了深深的一道痕，转身出去将门合上以后，迟莱才给家庭群里发了个饭盒的照片。
【以后别麻烦人家了，来我这儿上不来挺不方便的。】
迟妈：今天小旋说顺路我就让他带了，本来也想着自己给你送去的。
迟莱不想过多纠结别人的事，就到此为止了。
齐超旋到操场上，刚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准备坐下，身边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几班的？”游恕问。
他帮忙过来点大一各班的人数，记录迟到早退的人，到时候要扣出勤分。
齐超旋身上的包还没放下，直起弯了一半的身子说：“学长抓我呢？”
第38章 第38章我是你男朋友吗？
“你哪位？”
齐超旋整日挂在嘴上的笑僵了一僵，游恕语气又重了些重复道：“几班的，名字。”
“大一会计六班，齐超旋。”
“扣分条拿着。”游恕递给他一式两份中的一份。
齐超旋找到的位置在班级最边上，游恕这会儿就站在两个班中间的台阶上，脚在他要坐下的位置边上。
他没有坐，接过扣分单，会心一笑说起：“不好意思学长，今天去给家里姐姐送东西，所以迟到了，下次我一定预留多点的时间。”
游恕原本在点人头数，笔头倒转重重点在了纸板上。
“你这样的计算能力，当不好会计吧？”
齐超旋莞尔一笑说：“不会，我数学挺好的。”
“那就练练语文，下三路的心思少说。给我女朋友送个饭也值得这么骄傲的话，建议你可以兼职当个外卖员。”
“嗯，我家里条件是不好，谢谢学长的建议了。”
游恕带不起他意欲扣下的帽子，说：“条件不好的人多了，各个都像你这么绑架，估计慈善都没人敢做了。”
齐超旋第一次见软硬都不吃的人，一时语塞。
游恕靠近了些，最后给了他一句话：“更何况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同情心，在我这儿拳头比卖惨管用。”
他接着点完剩下的人头，就往后走了。
迟莱原本打算回家看噜噜的安排，因着国庆假期调休的原因提前了一个周末。
到家的时候看噜噜的狗窝已经被搬到了楼下，省得它上下楼跑得折腾。
“你这一来，它大老远听见动静就回窝里躺着了。”迟妈想逗噜噜自己出来，却没起效果。
迟莱把手里带的东西跟狗粮放到一起，都堆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它有骨气别吃。”
“又跟狗置气”，迟妈说，“你这下周又得连着上了吧？”
“没办法，调休嘛。”
“等国庆了，陪妈出去逛逛，转眼天气又要冷了，看看冬衣去。”
迟莱吃惊地说：“现在还穿着短袖呢，您这也太早了。”
“可不早，前几天你爸出门说冷，都穿上夹棉的了。”
“我爸多大了，您还年轻。”迟莱背着迟爸说好听话，却不小心被抓住了。
迟爸走过来，取了老花镜说：“我可听着了啊，说我老呢。”
“我这等着吃饭饿晕了，话都瞎说了。”
迟爸看着迟莱玩笑嬉闹的样子，也不忍心拆穿她，手里的书拍了拍她的背，“你呀。”
“饿了就快来吃。”迟妈喊道。
“来啦”，迟莱应声完说，“走吧，爸。”
迟莱晚上吃得比以往都多，有些晕碳，早回了房间，想起这几天都没游恕的消息，当下弹了个视频过去。
对方接起来，看样子也是已经上床了。
“这几天清心寡欲了？”迟莱调笑他。
游恕说：“等着你给我排期呢。”
“那最近可能不太行，下周连轴转要上七天的班，今天来我妈这儿了。”
“怎么回去了？”
“看看家里的狗。”
游恕突然有些紧张，问：“什么狗？”
“马尔济斯。”
“啊？”
“品种啊，马尔济斯。”
“哦哦，挺好的。”
迟莱看这人答非所问的样子，恍然明白道：“你不会以为是那种狗吧？”
游恕沉默不答，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游恕，你怎么这么可爱？真把自己当小狗？”
“没有，我就是一时没想起马尔济斯长什么样。”
迟莱起身，身子挡住了镜头，说：“等我一会儿。”
“好。”
迟莱一走，整个手机都照着她的房间，这还是游恕第一次看她这个房间的布置，跟她自己那儿不一样，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多，但是都归置得井井有条，一看就是住久了的，感觉充斥着她的气息。
隔了五分钟，游恕就听见几声上楼踩楼梯的声音，迟莱推门进来，怀里抱了一只白绒绒的小活物。
迟莱架着小狗的胳肢窝，将它的脑袋凑近镜头，“喏，长这样。”
“它怎么一直挣扎？”
迟莱松开它，放到了膝头上，“它不太喜欢我。”
游恕听迟莱这话里的语气，像在陈述今天吃了什么般平淡，不自觉想笑。
然而，她接着又来了一句：“可能我就招你这只小狗喜欢吧，我从小动物缘就不怎么样。”
游恕忍不住小声“嗯”了一下，想要肯定、安慰她，自己是喜欢。
只不过下一秒迟莱就将小狗又抱了起来，这次换了个姿势，小狗情绪比之前稳定，圆溜溜的黑色眼珠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里的人，最后还用狗爪子上去刨了刨。
“别给我屏幕刮花了。”迟莱想把它抱远一些，却见它扑腾着非要凑回去。
“见鬼了，你不会真是小狗吧，这么招它喜欢。”
游恕不置可否，毕竟某些时候他确实可以是。
“它叫什么名字？”游恕刚刚想叫，却发现还不知道这狗名字是什么。
“噜噜，呼噜的噜。”
游恕问：“因为它爱打呼噜吗？”
“嗯，震天响的那种，都不知道这么小一只狗哪来那么大的气。”
“可爱，下次它不要你抱，可以弹我视频。”
迟莱放下噜噜，让它自己出门找狗窝睡去。
“我才不惯着它呢，
我都还没看够。”
原本还枕着手臂随意躺着的人，突然有些拘谨，将藏在臂弯里的另半张脸也露了出来。
“最近学校忙吗？”迟莱几次交接嘉宏的事情，都没有听到过游恕的事，想来应该是忙得没时间坚兼顾两边了。
“有点，论文定稿以后就好了。”
迟莱问：“那忙完了来找我？”
游恕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我的论文在哪儿都能写。”
“我可要上班打卡，等国庆吧，没几天了。”
国庆前的一周是所以打工人的噩梦，连上八天的工作周期，让原本单休的底层社畜们都叫苦连连。
临近年底向来都是新老员工轮换的高峰期，这时候的秋招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这天，迟莱从HR那边找了几份入选的新员工简历，想要留几个在自己组里。
一沓纸里，偏有一张格外惹眼，那一寸照照的是齐超旋。
“这一份是怎么回事，大一的人招进来做什么？凑人头？”
除非是大四的，不然立阳不招，这是惯例。大一到大三的学生时间过于分散，毕业后的去向不明，公司培养其成本过高。
助理过来捡起被迟莱甩到桌角的简历，粗略看了看说：“这位是吴经理特批的，说是”
“说什么？”
吴经理是人事部的经理。
“说这位是您的朋友，所以就给了个实习机会。”
迟莱捡过纸张，上下瞄了一眼，说：“怎么，他简历上写了？还是他自己说的？”
“应该是紧急联系人那边填了您的电话。”
迟莱这一看，还真是，第一个就是。
“跟人事那边说，下次再有从我后门放进来的，直接pass。”
“是。”
公司里的老狐狸不少，眼睛尖着呢。
迟莱原本就没多少私人生活，所以更不希望生活同工作搅和在一起，之前跟游恕的关系也让她对此有些踟蹰，更何况现在只是个相识而已。
人事部的回绝信拟得很快，原本想给上司一个好印象放人，现在却不知道是办对了还是办错了。
迟莱依稀记得上次齐超旋到访她那儿的时候，就提到过她在立阳工作，但是仔细回想当时电脑上只是简单的股市行情，上面有的可不止立阳一家公司。
立阳和嘉宏合作的红利一直都在，最近股市行情也是一路飙红，齐超旋可能关心的不止是她，还有立阳，至于这前后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齐超旋刚从办公室出来，学院院长刚刚跟他敲定了下周采访的事情。
“超旋同学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到时候学校补助下来了，我再叫人通知你。”
“好的，谢谢院长。”
他认真看了看手里这张纸，烂熟于心的东西，还需要准备什么，再卖一次人设罢了。
齐超旋不经意捏皱了纸的一角，现在试图将褶皱展开抚平，但这印子却始终都在。
算了，换一张新的好了。
新手机的铃声他始终没有习惯，响起的时候也是一愣，点开看消息，邮件署名是立阳。
迟莱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齐超旋的电话，正好在她下班的时候打进来。
“什么事？”
“小莱姐，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齐超旋声音不大，倒像是真有些心虚。
迟莱说：“没有，只是觉得不合适。”
“对不起，我在这边实在是没有什么能联系的人。”
“你有爸妈，出什么事他们应该第一时间知道，再不济跟他们交好的是我的长辈，再怎么论也论不到我俩的交情上。”
迟莱看到自己电话的时候确实产生了一丝反感，就像之前毫无边界感的前任带给她麻烦一样反感。
齐超旋说：“是，我知道的。”
“我妈是不是跟你说我在这儿工作，有麻烦就找我？但是我确实挺忙的，所以回头我跟老人家说说，要不还是把你的情况跟学校”
“不是的，伯母没有跟我说，你不用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冒昧了，我可以”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在立阳上班的？”迟莱打断他问。
既然已经排除了是家里告诉的他，那就只能是他自己了解到的。
“我”
“或者换句话问你，你的钱是买股票挣来的嘛？”
“嗯。”
迟莱吸了口气，说：“你投入本金有多少？你计算过自己的抗风险能力吗？跟或将造成的损失对等吗？”
虽然没问他一共买有哪些股，但肯定少不了立阳的，所以他一开始这么关注自己和立阳不是无缘无故的，消息灵通对于股市来说很重要。
“我只是买了一点，我没有全”
“如果你觉得自己有把握，那就不要带上其他人，如果需要其他人，那就老老实实做你大一学生该做的事。”
迟莱挂了电话，手机收拾进包，准备开车。
“超旋，听说你又要被采访啦？”说话的是跟齐超旋同一个宿舍的室友。
自从开学以来，他都不知道齐超旋被学校喊过去多少次了，不是这个演讲就是那个采访的，风云程度都快赶上大四的游恕了。
齐超旋回到宿舍就听到他们讨论，回答道：“嗯，最后一个。”
室友A调侃说：“要是我也报个家庭贫困，你说会不会有人来采访我啊？”
室友B：“我去你的，你以为那证明那么好弄啊？”
室友A：“也是哦，话说超旋你这证明怎么搞的？”
“家里有认识的人，随便敲了个章。”
“厉害。”
“真厉害，我也想拿着学校的补助换手机了。”
齐超旋没再搭理他们，专心去看手里新印的采访稿了。
南北大国庆七天假来了，本市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搭上了回家的班车。
剩下游恕还在球场坐着，看着迟莱因为回家不能来接他的消息。
迟莱：这两天要陪我妈逛街吃饭。
游恕：那什么时候轮到我？
迟莱：emm，后天？你国庆有安排吗？
游恕：没有，无聊。
迟莱：那晚上给你弹视频。
游恕：几点？
迟莱无奈地笑了，这个几点可怎么说，万一到时候约了九点，十点给人打过去，岂不是又要不高兴了。
迟爸拎着迟妈新入手的衣服袋子过来，说：“走路专心点，看手机也不怕摔着，你妈问你晚上吃什么，咱们在外面吃。”
“行啊，您可好久没出来吃了。”
迟母笑容满面地走过来说：“你爸这老古董，不乐意出来吃。”
“那今天就让我为母亲大人挑一家尝尝鲜吧。”
商量好吃什么，三个人也是等到逛到腿酸了才到店里坐下。
这是一家日料店，迟妈吃不惯西式的，饭菜又吃腻了，所以最后就决定吃这家了。
迟莱这会儿刚点完菜，抬头就看见了先前在手机里跟自己喊着无聊的人，现在美女在侧，哪像是没事做的样子。
刚进来的游恕原本嘴上还在说这话，突然噤声，嘴也不动了，身边的美女转头疑惑的表情，像是在询问。
为了避免解释，游恕只能先将边上的人带到位置上坐下。
然而，刚错过迟莱几步，就听见迟莱身边的女士，说：“我瞅着这人怎么这么像你之前给我看的男朋友照片呢？”
游恕不由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同行女生的后面。
“看错了吧，他大众脸。”
几步路的距离，任游恕再怎么拖延，也等不到他听清后面的话就到了。
他定的位置是一个环形沙发，除了他挑的这一角，其他位置都不能清楚看到迟莱那个方向。
迟妈瞪了她一眼，“净胡说，我瞧那孩子长得好看，就是不知道某人什么时候能把真人带回来。”
“要我说您记性可比我好，给您看过一次照片，到现在了，路上抓个人都还能记起来。”
“哼，我可不跟你爸似的健忘。”
迟爸说：“嘿，说女儿呢，怎么到我身上了。”
迟莱听着两人互相说道，耐心等着一旁手机亮起，果不其然两分钟后收到了一条早就被她预知来意的信息。
游恕：我爸约的，他们一会儿也来。
迟莱：解释这么及时？
游恕：嗯，我是你男朋友吗？
迟莱：你说呢？
游恕：不管，反正阿姨承认了。
菜上齐，迟莱才放下手机。
隔了不到半小时，游靖确实带着一个朋友来了，迟莱有意侧了头，毕竟谁也不想在放假的时候遇上老板。
看起来游靖他们也只是吃个便饭，毕竟商场可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这里离南北大距离不远，游恕应该也是从学校直接过来的。
这边的日料店是新开的，名气不小，最近来打卡的人也不少，能撞上也不算巧。
迟爸迟妈吃不了生冷的东西，所以刺身只点了一份。
“吃完了，你们去一楼出口等我吧，省得在停车场转。”
迟妈说：“去吧，记得买单啊。”
迟莱自觉说：“知道。”
她回身拿东西的时候眉眼还含笑，游恕看见她的微卷的发尾擦过腰身，垂向一侧，继而又随着她直起身被撩回了身后。
动作优雅随意，但是眼里蓄意暧昧的神情出卖了她。
迟莱目标明确，就是想让他坐立不安，然后甩手走人。
出了商场负一的自动玻璃门，停车场异常闷热，迟莱看着手里停车时拍的地标，往B区走去。
因为实在难受，路上想随手将头发扎一个低马尾，只不过手腕处的轻薄外套总是随着动作往下掉，操作不易。
发绳绕到最后一圈的时候，衣服也顺势滑落。
“诶。”迟莱想要接住的时候，被人抢先了一步。
游恕站在她边上，一只手圈住她松散的头发，另一只手将衣服递还，“手松松，我帮你。”
“你会？”
“最后一圈了，收个尾而已。”
游恕帮她把头发系好，手指又插进她绵软的头发里，替她顺了顺。
迟莱问：“怎么下来了？”
“不是你叫的我？”
“我什么时候叫你了？”这边车多人少，也不是进出口的必经之路，所以看不见什么人。
游恕说：“那就算我自己跑来的。”
“不是说很无聊，没事做？”
游恕这才多余解释道：“临时的局，我爸喊我定位置，过去的时候他又让我先带人去，就是你撞见的那样。”
“多好的独处机会呀。”迟莱酸他。
“现在吗？确实。”游恕不理她的话里有话，只放她在眼里一解思情。
过了一会儿没憋住问：“你真没感觉？”
迟莱说：“什么感觉？”
“我就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游恕垂丧的样子做不了假。
“你怎么不觉得是你做的太好了？”所以才让她觉得吃个饭而已，没什么。
游恕表情还是有些沉闷，“那还不如做得不好。”
“嗯，所以你要去找别人吗？”迟莱语调极其得轻，但是却让人感觉到轻蔑不爽。
“你别这样，我瞎说的。”
游恕凑过去亲了亲她，想要表示自己的忠诚。
迟莱趁机吸了一口，说：“你看吧，这样你又不行，你比噜噜还要难伺候。”
“我不跟它比。”
“为什么？”
游恕说：“它眼光不行。”
迟莱锤了游恕一下，于他而言不过是挠痒，更像是调情，“行了，得去接我爸妈了，等着呢。”
“嗯，去吧。”
游恕嘴里说着放人，一只手环着她的力道丝毫不减。迟莱手钻进去从内向外推了推，也不见动弹。
“也开始对我上力气了是吧。”
以前都是任由她揉捏，现在用了力，别说掰动，肌肉硬得根本捏不起来。
“没有。”游恕心虚，暗暗松了力道，“那你回去替我跟叔叔阿姨问个好。”
“别顺杆子爬啊。”
“你自己递的杆子。”即便是现在刚路过的人，也能看出他心情有多好。
迟莱半响了才开到商场门口，老两口正在门口一家面包店里逛着，出来的时候说：
“这半天，你爸还以为你车丢了呢。”
迟莱说：“路上碰到个朋友，聊了两句。”
“说起这个，明天家里也要来几个朋友吃饭，顺便你把小旋喊过来一起吃一顿，这孩子放个假一直在学校呆着。”
迟莱不得不提醒道：“妈，是您跟小慧阿姨熟，不是我跟齐超旋熟，他的事儿您能别老差使我嘛。”
“嘿，你听听你这话，那还有长辈走动，小辈老死不相往来的说法啊？”
迟莱没办法了说：“要喊你喊吧，一会儿我男朋友该吃醋了。”
“小旋不就是弟弟嘛，男朋友你男朋友认识啊？”
“就是知道一点。”迟莱含糊带过。
迟爸在一边圆场说：“行了，回头你打个电话不就好了，麻烦莱莱干什么，她好不容易休息两天。”
“行行行，我打就我打。”
晚上迟莱跟游恕打电话的时候还提起这件事，游恕问：“你这样岂不是让我在叔叔阿姨心里留下了妒夫的形象？”
“也是哦，那我现在打电话叫人吧。”
“你敢。”游恕一时情急说。
迟莱手机开着免提，无声的视频刷到一半也不看了，说：“你现在说话还挺横，以后不会还动手吧？”
“除了那什么的时候，其他时候我都不会对你使力。”迟莱那身子，感觉他一用力就能出红，根本经不住。
“那就好。”
游恕想到问：“你们两家关系好吗？”
“一般吧”，其实迟莱知道的也并不清楚，“我也是这次才知道他们家的人，你说能有多熟。”
“嗯，知道了。”
迟莱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不是妒夫嘛，就爱问。”
游恕显然已经坦然接受这个人设，并且履行得得心应手。
第二天，迟莱下楼想找个理由溜回自己那儿，却听说齐超旋今天不来了。
“怎么了？”迟莱有些意外。
迟妈说：“他也说不清，就说学校有点事儿过不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哦，昨天睡得早。”
迟莱虽然说不出哪里怪，但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39章 第39章处分
辅导员：在学校吗？看到马上去一趟教务处。
齐超旋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空出手回了一句：在，我现在过去。
平时一点小事只需要到辅导员办公室报道就好了，现在是直接通知他去教务处，估计又是什么学校活动。
这几天齐超旋已经习惯了学校一有宣传活动就找他。
迟妈的消息晚一步才到，齐超旋眼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估计是赶不过去，只能遗憾回绝。
站在教务处门前，他起手叩了门。
“进来吧。”
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老道，听动静应该只有一个人。
齐超旋开门进去，教导主任抬头看了一眼说：“齐超旋是吧？先坐吧。”
“好的，老师。”
——
游恕自从上次被游靖强行安排了一场饭局，后面几天都呆回了学校里。
“诶，你出去啦？”方星泽脑袋都快钻进电脑里了，对于室友的动向丝毫不察。
“嗯，打个气。”游恕手里还拎着自行车轮胎的便携打气筒，被他丢去了床尾底下。
方星泽转过半边身子，一条手臂架在椅背上说：“你出去了不知道吧，学校论坛都又起了一波小高潮。”
“是吗？”
他也寻思游恕也不怎么看学校论坛，干脆直接说了，“就是大一有个新生，贫困生材料作假，听说还是走的什么关系，被人爆出来了。”
“哦。”游恕语气了然。
方星泽有种八卦说给聋子听的无力感，“你还有没有点八卦精神了？”
游恕说：“这事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我举报的。”
“你还有闲心管这个？”
游恕收拾完电脑桌面，说：“嗯，看他不爽。”
——
齐超旋面前被放了几张表格，是他之前填好上交的特困材料。
“学校现在对你上交的材料有异议，所以这入学后第二笔打款要推迟了，材料需要你重新提交，我们也要走访一下你家里。”
“走访上次不是已经去过了，我没作假。”
教导主任在电脑上放出几张聊天截图，里面对话的两个账号头像都被截图截掉了。
“同学之间传说你平时铺张浪费，基本生活保障根本没有问题，是这样吗？”
齐超旋盯着图说：“我有做兼职，钱怎么花也有规定吗？”
“这是没有，但是如果情况属实，这补助费我们会给更有需要的同学。”
主任鼠标一点，放了一段录音，是通过手机录屏聊天记录中的语音条得到的，声音比较杂，但勉强能听清，是那天他们在宿舍聊起自己贫困证明的时候。
主任语气严肃说：“这是你说的话吧？提到的‘家里有关系’是什么关系能说说嘛？”
齐超旋澄清说：“这只是同学开玩笑的话。”
“开玩笑？你知道这个语音流露出去会对学校形象造成多大影响吗？我们这边要先做警告处分处理，没意见吧？”
“不行，我不接受处分。”
背了处分，就意味着他再想留校读研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是他将丢失对他来说最好的读研选择。
主任言辞犀利说：“这是学校的决定，不是你接不接受能决定的！这件事情学校纪检处还在落实真伪，你做好配合。希望你以后注意点言行举止。”
齐超旋出了办公室，在旋转楼梯上重复转了好几层，才恍然已经到了一楼。
仰头透气间，瞧见教学区中央的大屏上，已经撤下了他演讲的视频。
齐超旋在原地等了几分钟，直到视频重复滚动三个轮回都没再看见自己，才离开。
——
方星泽惊呼，“你就不怕人家知道是你？你最近怎么老有让我惊掉大牙的事儿？”
前几天游恕“出轨”对象就是榜一那事，他才刚接受。
“本来就是实名做的事儿我怕什么，这不是做好事吗？”游恕反问他。
方星泽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说：“英雄电影没你我不看。”
游恕没给他眼神，刚练完肌的时候迟莱约了他晚上见面，游恕觉得这次是练得最值的一次了。
因为家里下午约了家政，做起事情来动静大，于是乎迟莱就去公司报了个到。
“小莱姐，你怎么过来啦。”小琴今天正好值班，听到自动门开合的声音，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上司。
“嗯，嘉宏项目组今天谁在？”
小琴突然有些尴尬地指了指楼上会议室：“都在，他们在开会呢。”
“开会？”
迟莱没有收到线上会议通知，“知道了，忙吧。”
“好。”
一楼之隔，迟莱都没刷电梯卡，直接走上去了。
推门而入的时候，一桌子人的眼睛都定在了她身上。
迟莱看到长桌最里面坐着的老熟人，笑得落落大方，说：“我这是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都是项目的参与者，莱总既然来了就坐吧。”温家辉伸手邀请。
“挺久没跟温总共事了，差点以为走错了呢。”
迟莱在前公司没被温家辉踩下去，跟他混了个平起平坐后自己走人。之后想过一定会再次碰上，圈子就这么大，绕不过去的，只是没想到是在自己的公司、自己的项目会上。
温家辉说：“我国庆后才算正式入职，莱总还没听说也正常。”
“那我就不打扰各位工作了，先走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非常，原先跟着迟莱的项目成员现在都坐立难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神仙打架，他们底下的人为了这口饭碗，真是心累。
迟莱到办公室给曹成语打了个电话。
“喂。”
“喂，曹总。”
“小莱啊，怎么了？”
迟莱说：“嘉宏那个项目的事”
“哦，这个我原本想等过两天你上班的时候说，怎么？你去公司了吗？”
“嗯。”迟莱其实心里差不多有判断了。
曹成语说：“这个项目进展得很顺利，你做得很好，游总对你也很欣赏。”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曹成语默了一会儿，说：“这个项目之后就交给小温吧，他虽然刚来公司，但是在行业内也从业二十多年了，经验老道，把项目稳定运营下去不是问题。”
迟莱争取道：“是，但是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对接，细节上”
“小莱，工作上没有什么稳定不变的，你现在正好有时间去接触别的项目，再拓展拓展嘛，我看之前奇力那边不是也在跟你交涉嘛。”
奇力是一个国外运动品牌在中国下设的潮鞋工作室，这个牌子之前有过rh传言，所以迟莱一直拒绝接受合作。
更何况她现在去接奇力，就是往回走，以奇力现在的影响力，立阳随便一个舆情小组都能接。
曹成语依旧语重心长道：“小莱啊，公司需要得力的人手，你看这几年重担都压在你身上，你顶着特邀的名头，我也实在不忍心看你这么操心。”
老板怕员工付出超过所得的说法，她倒是第一次听。
看来，曹成语是已经决心把和嘉宏的合作项目，作为抛向温家辉的橄榄枝了。
“曹总言重了。”
“别多想，去忙吧。”
迟莱挂了电话，把手上关于嘉宏那边的后期计划资料都重新打包进了笔记本，公司电脑该清一清了。
约的家政走后，迟莱才给游恕拨了个电话。
“在干嘛？”
游恕说：“在宿舍听方星泽废话呢。”
人就坐他后面，听到这话气得拍桌而起，游恕扭头看了他一眼，就给人看坐下了。
方星泽心想，这人不好好给榜一献殷情，居然还有空管他。
“晚点过来吧，我还要一会儿才回。”
游恕听着迟莱语气不对劲，起身去了阳台，“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来了点工作，要忙一会儿，到家了再说吧。”
游恕也不便追问，说好后就等着迟莱挂电话。
“我在这儿是不是特不方便？”方星泽看他结束电话就从阳台出来了。
“还好，走了。”
“走吧走吧。”方星泽说，他已经习惯了留守的生活。
游恕走后，方星泽才看回电脑，学校论坛上面已经炸开了锅。
原来是有学生看到学校官网上发了齐超旋的处分通知，并传到了网上。还有几个在校学生说看到齐超旋刚从教育楼那边出来。
方星泽往下刷居然真的拍到了。
图片底下的评论都快赶上帖子的讨论量了。
【原先发的聊天记录已经被系统删了。】
【我这儿有备份，一发就没。】
【别说了，我室友就转发了一下，被辅导员私聊了。】
【没听说吗？好像是游恕告的。】
【大四的游恕？不可能吧，他怎么会插手别人的事。】
【楼上的，真是他，聊天记录里的人出来证实的，说是游恕亲自找的他。】
【无图无真相啊。】
【现在都是阅后即焚，怎么发图啊。】
方星泽眼看情况不对，给游恕发了个消息，让他小心点，实在不行就假装不知道。
结果对方就回了三个字：无所谓。
游恕骑车到迟莱楼下，绕去车棚停了个车，弯腰正打算检查一下车胎，眼前出现了一双鞋。
“聊聊？”
游恕直起身，瞬间高出对方半个头，他眼睛扫了扫周围，最后扬眉冲齐超旋说：“在这儿？”
“在学校怕等不到你，只能来这儿了。”
游恕说：“什么事，直接说。”
“现在还能是什么事，你不清楚吗？”齐超旋卸下了面具，有些红温。
游恕笑得好看又欠揍，“哦，关于你处分的事儿？”
第40章 第40章找死
“是啊，是我记性不好吗？我不记得自己跟学长有什么过节。”
游恕拔了钥匙，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才被握回了手里，继而懒散地说：“那你确实记性不好。”
“怎么才能帮我消处分。”齐超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这个。
“给不给处分的事我说了不算。”
齐超旋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压抑说：“学长就这么看不得穷人好过？”
“看不惯你拿着钱卖惨罢了，你跟谁都卖惨也就算了，怎么偏偏还在室友面前装呢？”
游恕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刻意弯腰到他耳边，缓缓说：“况且，我搞你的原因你不知道吗？”
齐超旋想起那天运动会点名的时候，他对游恕说的话。
“原来是因为小莱姐啊，我觉得学长对我有误会，可能是不了解”
“我懒得了解，处分你吃着就行。”
游恕撇下他转身要走，没想到齐超旋直接把越野推倒在地上，“这事你就想这么算了？”
“你想怎样？”游恕不耐烦皱眉吐出几个字。
“处分消了。”
“做梦。”
齐超旋像是被这两个字甩了一巴掌，气急败坏说：“你不肯消，就别想好过。”
越野一倒连带着一片自行车、电动车跟多米诺骨牌似的连连倒地，“滴嘟滴嘟”的电动车警报声此起彼伏。
“小白脸。”齐超旋趁着这会儿又刺了一句。
不想，游恕听到了，他往回退了几步，语气威慑道：“再说一遍听听。”
齐超旋现在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言语轻狂说：“又当又立，你不也是为了钱吗？我做的事可比你干净，怕人说？”
“那你急着来找我做什么？”
齐超旋呲着牙笑说：“怕你没个心里准备。”
“你们在这儿干嘛？”
身后的警报声叫了最后两声才停下，迟莱车子送去洗了，回来路上顺便散散步，这会儿刚进小区没多久就听到噪音。
越走近自家门庭越响，一个修长的背身在侧门露了一半，迟莱走过去，没想到还看见一个。
游恕听到迟莱的声音，下意识松了松握拳的手。
“小莱姐。”齐超旋先示好喊了一声。
迟莱看了眼游恕，没发现异样，才回齐超旋说：“怎么突然过来了。”
“路过看见学长进来打个招呼而已。”
迟莱自然不信，但还是指了指他身边倒了一片的车，说：“小心点，处理好了早点回去。”
“知道了。”
迟莱往大堂的方向走，游恕也自觉跟上了，齐超旋等人没了影儿，看了一眼倒成一片的车子，冷笑了一声，没去动就走了。
学校的动作很快，齐超旋刚坐上回学校的公交就接到了陈慧的电话。
“喂，儿子啊。”
“怎么了？妈。”
陈慧说：“今天学校的人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你在学校出什么事了？人家说要来家访。”
齐超旋心烦意乱，语气也不好，“能有什么事，又不是没家访过，随他们看呗。”
“没什么事就好，你是不是最近压力挺大的，要不要妈寄点”
陈慧自从接到学校电话就提心吊胆，现在才松下一些，又担心起儿子适应不过来。
齐超旋说：“不用了，你有什么可寄的，把家里的麻将、牌桌收一收就行了。”
“我记着呢，你爸这几天也没去赌了，你放心。”
“嗯，他脑子不好，赢不了钱的，别去就好。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陈慧也怕耽误儿子念书，连忙说好，挂了电话。
齐超旋原本发泄了一半的火气，这会儿又被一个电话激起来，久久不能熄。
最后拿出手机琢磨了半天，快要下车了才满意收起。
——
迟莱进了电梯问：“这都是我第几次抓到你打架了？”
“这次也没打起来。”游恕小声反驳了一句。
迟莱说：“都这样了，还没打起来？”
“他动脚踹的，我没有。”
“你把他怎么了？竟然让他直接急眼找上你了。”
迟莱虽然也觉得齐超旋没有表面看来这么单纯，但是到底还是维持了表面关系，也没见他跟人正面有过情绪。
游恕把之前举报的事情老实说了，虽然就简短几句，但是迟莱肯定能知道他做这件事的出发点。
“他先来挑衅的我。”游恕说。
“嗯，那你怎么不想着先来问问我，万一他话里的不纯是事实呢？”
游恕似乎真的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给你送饭，多半是阿姨让的，你也没办法，不过他非要到我面前说来找揍，我也不想忍着。”
两个人出了电梯，迟莱去开门，“进来，怎么又皱了个眉。”
迟莱伸手将那道褶皱抹平，舒展成了好看的眉头，一路直至眉尾。
“先换鞋吧。”游恕看她脚上还踩着高跟。
“嗯，去把空调打开。”上楼的时候光顾着游恕了，没提前在手机上开好，现在屋子里很闷。
游恕耐不住热，站在厨房的窗前吹风，打量着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房间，说：“阿姨来打扫你就留她一个人在这儿？”
“嗯，正规机构，出不了什么事。”
“确实，效率挺高。”
迟莱放下随身的东西，坐到沙发上，“你以为，一千块两个个小时的钟点工，没点实力不敢报这个价。”
“一千块两个小时？你有钱烧的吧。”
学校开学的时候也有这种上门打扫宿舍的服务，可以下单让阿姨在开学前一天上来简单打扫一下，一次也就200，虽说就是扫扫地，擦擦灰，宿舍也不大，但是再怎么翻倍也翻不到1000去啊。
迟莱看他有点可爱，询问：“你爸妈平时真不给你卡什么的？”
“什么卡？信用卡？”
“嗯，储蓄卡也算吧。”
“没骗你，一个月虽然不止1500，但是顶天了也就多个一千，我在学校本来也花不了什么钱。”
在一起这段时间，确实能看出来游恕平时没什么高消费，穿的用的一般也不需要他自己买，正常给两千生活费确实够用了。
迟莱说：“齐超旋家里确实困难，但是他自己那儿说不准，你举报的补助金估计也被他拿来买股了。”
“买股？”
“嗯，这事儿你别管了，这次就当给他个教训吧，以后老老实实上学，处事有点边界感就好了。”
游恕轻蔑地说：“我才懒得管他，非拿你来激我。”
“好了，不提他了。”迟莱用双唇堵住了无关紧要的话。
这一招百试不厌，游恕总是能很快投入进来。
迟莱被工作上的事情搞得心烦，好像只有在游恕这里才能获得乐趣和快感，暂时忘记。
——
家访电话结束后两天，学校的人就到了齐超旋家里，实地家访。
“老师们好，这边走，我们家就在后头那排。”陈慧到了村口接的人。
“齐超旋妈妈你带路吧，我们跟着就行了。”
“诶，好好。”
这次来了三个人，进到家里，打量了一下便坐在了陈慧刚拿过来的竹椅上。
其中一个老师先开口说了一下情况：“是这样的，齐超
旋同学呢申请了学校的特困补助金，之前上交的材料可能缺乏真实性，所以我们过来了解一下。”
“什么补助金？”
“齐妈妈不知道这件事儿？”
陈慧看了看三位老师的脸色，磕巴着又说：“啊，知道，知道的。”
到访的老师互相看了看，手里做着录音记录，心里有了底。
最后几个人例行问了几个问题，又跟着陈慧在家了转了转，走访了几个邻居，就起身回去了。
陈慧心里又没谱了，打了个电话给迟妈。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说漏了，高中的时候也有老师来家访，但是这次阵仗大多了，我想着小旋申请补助金，是不是钱不够用了，又不肯跟家里说。”
迟妈听着陈慧语气焦急，安慰道：“应该就是正常流程，补助金能申请就申呗，也不一定是没钱没办法了。这些高中应该也有，小旋没有申请过吗？”
陈慧说：“没有，他不喜欢有人来家里，这孩子好面子不喜欢提家里的事。”
“这样啊，那可能是学校自己了解到情况，给的名额，你别太担心了，这是好事，小旋成绩好学校自然重视。”
提到儿子的优秀，陈慧才有了定心丸，“也是，小旋不跟他爸似的好赌，有钱也存得住，这个我是不担心的。”
“是啊，回头我帮忙问问，真有什么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哎，行。”
——
游恕假期最后这几天都跟着迟莱在这儿住，仗着时日不多，迟莱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迟莱看他这股黏糊劲儿，问道：“你怎么回事儿，粘人精啊。”
然而游恕一会儿说自己找东西找不到，一会儿说自己洗澡够不着，这会儿更是说自己睡觉睡不好。
“我上床陪你躺着，就能睡了是吧？”
“嗯，我觉得是。”游恕现在已经是没皮没脸的了。
迟莱也不忍心拒绝他这副委屈小狗的模样，说：“等我涂个面霜就过来。”
“你拿过来涂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迟莱顺了他的意，说：“行，我拿过来好了吧。”
之前每次洗澡加护肤都要两个小时的人，现在硬生生被这男狐狸精催得缩到了一个小时以内，如今更是连护肤都搬到了床边。
游恕躺在床上看着迟莱手法熟练地抹上精油面霜，想起了什么，说：“一会儿又得蹭掉了。”
“那你别碰我就不掉了。”
此话一出，后面的人彻底不说话了。
迟莱嘲笑的眼神看着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虽然已经连续同床共枕了几天，但是游恕每每见到她还是很饿的样子，青春期的时候，果然哪方面的胃口都很大。
只是不巧，他手刚贴上迟莱胸口，嘴还冷清着，就被电话打断了。
迟莱没推开，只是叫他别乱动就成。
接起电话，是迟妈询问的声音：“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小旋啊，你小慧阿姨说是学校去了家里，她担心。”
原来是之前齐超旋的事，都过了两天没人提起了。
迟莱说：“没什么交集，正常家访没什么事吧。”
“我也是这么说的，就是他妈说这孩子打小就不喜欢别人提家里的事，估计是自卑，所以怕学校老师来了以后，闹得学校的人都知道了，他不适应。”
“长大就好了，我看他现在没什么事儿。”之前演讲的时候似乎也并不介意提及家境，甚至拿这个给学校做了不少宣传呢。
迟妈也就是帮忙问一问，知道没什么事，也好给齐超旋他妈那边回个话。
“那行，你休息吧，明天要上班了吧？”
“嗯。不说了，我先挂了。”
明天的工作她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准时去公司打卡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要忙。
游恕见她挂了电话有些心不在焉地样子，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明天送你去学校吧，上次的早饭挺好吃的，再请我吃一次？”
游恕自然喜闻乐见，但是还是担心她前几天语气里的不对劲，“你最近真没什么事吧？还有空找我吃早饭。”
“真没，不乐意就算了。”
游恕赶忙抱住她，埋头在她胸前，深吸一口气说：“自然乐意，但是有什么事也记得跟我说。”
迟莱揉着自己身前毛茸茸的脑袋，若有所思，“嗯，知道了。”
——
计划好的起床时间被提前了，方星泽一个经常踩着铃声上课的人，今天居然比游恕起得还早，收到他消息的时候，游恕还在挣扎着抛下软玉起床。
【完了兄弟！你快看论坛！！】
即便是举报齐超旋的时候，游恕也没有正经看过论坛，这下原本也是懒得去翻看，但是方星泽的第二条消息，让他直接拔了充电线，双手去搜了论坛地址。
【榜一上论坛了！！！！！！】
果然，游恕刚进论坛主页，就看了到头贴，标题——
“南北大风云校草，日日私会女老板，为钱卖身！”
底下还有不少游恕在迟莱家附近的照片，更有两个人在车上的照片，一看视角就知道是谁拍的。
游恕手机上联系了个人：
【第三张有女方正脸照和车牌号的黑了，其他不用，谢了。】
这个齐超旋，真的挺会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