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与诱惑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上。
周晋岱下意识放缓了呼吸,动作轻柔地如同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用浴巾吸干水珠,温柔擦拭,清眸下闪过一丝宠溺。
温热的手掌流连过她的身躯,呼吸声也逐渐幽沉,此刻的她娴静而柔美,她是这样信任他,伴随着他亲吻过的肌肤颤栗却只是朦朦胧胧、断断续续地轻哼着,像是一首不成调的歌曲,落在他的耳中却异常动人。
等到她感到有异物感进入的时候,吃痛地骂了一声:“周晋岱,你混蛋。”
连骂人都是娇吟吟的,可爱极了。
泪珠从她的眼睑滚落,周晋岱止了动作,吻上她的眼睑,道着歉:“对不起,弄疼你了。”
盘桓着的巨兽让她困意全消,失措地求饶:“不要好不好?”
水泠泠的瞳孔可怜极了,她不想要。
手都握不住的,该有多疼,她真的很怕疼。
越想越委屈,眼泪掉得越快。
周晋岱滚了下喉结,修长的指骨牵着她白皙细嫩的手,覆在贲张膨胀的巨兽身上,青筋凸起,暗哑的声线萦绕在她的耳廓,“老婆,可怜可怜我。”
梁诗黎能清晰地感受到手掌下的滚烫,她知道周晋岱忍得很难受,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却还在等她,仿佛只要她不回答他就会一直忍下去。
似是一片羽毛划过心脏,她的心瞬间变得柔软酥麻,细若蚊呐地“嗯”了一声。
周晋岱的目光深沉而温柔,动作轻柔,一点点觑着梁诗黎的脸色,一边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眉,她的眼睫,她的鼻尖和她的唇,他知道她难受极了,他一直在吻她。
可她忍耐着承受着,她的泪眼里全是他的身影。
他的气息滚烫,不断安抚着她。
“真的不行”
梁诗黎的声音断断续续,无法凑成完整的音节。她只觉得自己宛如海上的一片小舟,在狂风骤雨里快要碎了,要被海上的巨兽扒皮带骨吞下肚。
她紧紧拥着周晋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他是她的陆地,可他也是那海上席卷的风暴。
他心疼她,却偏偏不能放过她。
“周晋岱”
她眼神涣散,热得发晕,感到呼吸都不顺畅,修剪过的指甲划过周晋岱如山的脊背。
周晋岱的呼吸早已变粗,汗水滴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哑着声说:“喊我老公。”
梁诗黎已经昏昏沉沉,她是海里随波逐流的舟,跟着他的欲望漂浮,声音慢慢染了几分娇色,颤着声:“老公。”
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声中彻底崩塌,那巍峨的高山已经倾塌,滚落的碎石密布着爱意,梁诗黎的泪水涌出,“说了不行的。”
可他们的身体早已不由自己掌控,天崩地裂,山石海啸,大自然的神力汹涌而恐怖,他们却始终没有放开彼此。
他的长指探入她的指缝,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片舟,她是这搜巨船的舵,执掌着这艘巨船的航线与方向,她是他的掌控者。
他们亲密地、毫无缝隙地拥抱在一起。
窗外黑暗的天空中燃起了烟花,绚烂地在黑夜中留下瞬间的永恒。
梁诗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眼睛湿漉漉的,“你安排的?”
金黄色的烟花,盘桓在空中的“新婚快乐”。
“嗯。”
这是他为她制造的惊喜,却在此刻有一丝懊悔,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不要分神,他才是她的惊喜。
“别的住户没有意见吗?”
“全都知会过。”
他幽幽叹了一声,嘟囔了句:“别看烟花,专心一些。”
“这不是你特意安排给我看的吗?”
“唔,疼,周晋岱,你故意的。”
“叫老公就不疼了。”
“你骗人。”
绚丽的烟花声中,他与她以共同的频率共振着,不分彼此。
“烟花很美。”
“你更美。”
“新婚快乐,梁诗黎。”
“新婚快乐,周晋岱。”
第75章 “明天不可以,那后天可以……
地面泛着湿漉漉的冷光, 浴室里氤氲着水汽。
黑色的发丝凌乱地缠绕在纤细的手臂上,衬得肌白如瓷,梁诗黎的手臂微微垂落在浴缸边缘, 眼皮沉重地耷拉着。
娇嫩的脸上泛着一股不自然的潮红,暖光下有一种娇憨的意味, 周晋岱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在她的唇边啄了啄。
梁诗黎懒懒地掀开眼皮,口红早已晕染开来, 淡粉色的唇微启:“你不累吗?”
她现在全身酸软得很,连和周晋岱算账的力气都没有, 可见他毫无疲态还是忍不住发问。
这一天中周晋岱做的事情并不少, 接亲参加堵门游戏,与她一道敬酒还喝了这么多的酒,偏偏眼里比刚刚的烟花还要闪耀。
他究竟是人还是精怪?
他的身体强壮、精悍, 偏偏不知疲惫地燃烧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周晋岱优越的眉眼泛起一丝笑意, 温柔地握住梁诗黎的脚,为她擦干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动作虔诚而优雅, 没有一丝不耐, 闻言嘴角漾起一点弧度, “不累。”
这个回答毫不令人意外, 梁诗黎干巴地“哦”了一声,她的眼瞳被温热的水汽氤氲得湿漉漉, “可我累了, 明天不许再做这种事。”
人这一生若是从来没有攀登过高山最多是遗憾是叹息,但若是攀登过一次便想要去往更高的地方见证更多的巍然美景,只一次如何能够餍足。
周晋岱的眼神缓慢地幽沉了下去, 沉寂一瞬,指腹摩挲过梁诗黎圆润的肩头,漾着几分不明的情绪,有些黯淡,声线里蕴着些委屈,“明天不可以,那后天可以吗?”
梁诗黎不语,阖上眼假装没听见,纤长浓密的睫毛坠下一片阴影,美丽而纤弱。
他的喉结滚动,沁了酒意的声线暗哑深邃,顺着缭绕的雾气一点点缠绕在梁诗黎的耳廓,“那先不提这件事,
你说过的新婚之夜要穿那件白色蕾丝睡裙。”
周晋岱的记忆这么好为什么要用在这种地方。
梁诗黎的呼吸倏地顿住,能够背出无数的法条和案例,她的记忆力比之周晋岱不遑多让。之前她犹豫半天,还是将这条睡裙放进了行李箱由佣人带来。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周晋岱,在乎对他的承诺,在乎他的反应。这份认知让她感到惶惑,在她人生的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在乎除她父亲之外的男人。
柔软的毛巾覆盖住她乌黑的秀发,轻柔地揉搓,“忘了也没关系。”
身体的疲惫连带着大脑都不愿意进行沉重的思考,双膝软得根本站不住,梁诗黎决定放过自己,眉眼逐渐松弛,声线慵懒,“在绿色行李箱里。”
暖色下,周晋岱的黑眸染了几分温色,视线沉沉落在梁诗黎身上一直没有散开。
他仔细妥帖地为梁诗黎吹干头发,从绿色行李箱中找出睡裙,再为她穿上。
整个过程中,梁诗黎纵着他的动作,开始还是微眯着眼睑,到后来实在困得阖上了双眼,连他掌着她的细腰整个环抱起她的时候都没有睁开,只发出浅浅一声闷哼。
那条白色蕾丝睡裙实在是遮不住什么,纤秾合度的身形轻而易举就能摄取他的所有视线。凝着那道清丽的身影几秒,周晋岱才缓缓移开眼眸。
他没有泡澡,而是去了淋浴房。和对待梁诗黎的繁复耐心相比,他只是无奈地安抚着骇人的巨兽,肌肉绷起,特调的沐浴露里的沉香带来的气息抚平他的燥意,他知梁诗黎已是累极,简单冲了澡擦干。
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瓶药膏,指腹剜出一小块,轻柔地化开,低眸便是她平静昳丽的面容,空气在他周身凝滞几秒,他才缓缓撩开睡裙,温热的指腹在柔软处摩挲,将药膏一点点涂抹开。
蝶翼般的睫毛轻颤,潋滟的瞳倏地睁开,脸上还带了几分茫茫然,“你在做什么?”
问到一半,瓷白的肌肤已经浮上绯红。
梁诗黎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声线里都带了几分颤,“我累了。”
她知道周晋岱远远没有餍足,可她的腰肢现在都泛着酸,她的思绪不免泛开,明日还要早起给周父周母奉茶,该睡了。
周晋岱指节的动作不停,另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梁诗黎鬓边的乌发,“别怕,在给你抹药膏。”
迅速涂抹完毕之后,他用身侧的湿巾擦掉手上残余的药膏,俯下身亲吻梁诗黎的眼睑,又说了一遍:“别怕。”
泛着凉意的药膏在身上蔓延时,梁诗黎那颗垂在半空的心才慢慢落下,真正信了周晋岱的话,“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周晋岱抬手揿灭了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
骨节分明的手掌从背后环住梁诗黎,在她的脖颈落下温柔的吻,安抚说:“睡吧。”
身上传递来的凉意和身后的滚烫的气息一时让梁诗黎也少了些许困意,音色很轻,“明早要去酒店。”
用着相同的沐浴露,梁诗黎的乌发也浸染了浅浅的沉香,周晋岱的鼻尖翕动,沉了几秒才波澜不惊地说:“不急。我父母是很好说话的人。”
“那也不成。”
“我喊你起床,睡吧,晚安。”
“晚安。”
天气晴朗,郁郁葱葱的风景一掠而过。
周父和周母确实是非常好说话的人。
周父听梁诗黎喊了句“爸爸”之后,微微颔首,递给她一个红包,又对周晋岱说:“好好对诗黎。”
最初他并不太认可周晋岱和梁诗黎的婚事,周晋岱是周家长子,他一直对周晋岱寄予厚望,这些年他也从未让他失望过。自从周晋彦离家出走,整个周家都需要周晋岱挑起重任,他是周家的领导者,肩负着家族事业,他的婚事更需要慎重再慎重。
在周父心里,周晋岱应该娶一个京城的名门闺秀,对方家世既要匹配,心智与事业也要配得上周晋岱。
梁诗黎的家世极好,只是最近才接触家族事务,上头还有个姐姐,与周晋岱说不上是最合适的。
周夫人喜欢梁诗黎,周晋岱的态度又极为强硬,他才同意。
如今听到梁诗黎喊他“爸爸”,一时感触十分深,只是一向内敛面上并没有什么显露。
周夫人对梁诗黎向来亲切,梁诗黎的一声“妈妈”话音刚落,她的双眼便濡湿了,“早就想听你唤我一声妈妈。”
她从身后佣人手中拿出雕刻精美的匣子,温柔地笑着,“我结婚时,母亲给我的一套首饰,现在给你。”
绒布内衬里耀眼夺目的颈链由几十颗星形切割钻石和圆钻交错点缀而成,既有错落感又完美契合在了一起,主钻更是一颗夸张的56克拉粉钻。
梁诗黎迟缓地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周夫人在这样的日子里拿出来的珠宝一定很珍重,不是金钱上的价值,而是对周夫人有不一样的意义。
她一时感到受宠若惊,在周晋岱的点头中才慢慢接过匣子,道了声谢。
相比昨日繁琐精致的妆容,梁诗黎今日的妆容十分清淡,虽难掩容貌的旖丽,还是能看出一些疲态。
周夫人:“等会准备做些什么?”
梁诗黎乖顺地答:“下午去趟公司。”
周父和周夫人同时愣了下,周夫人心疼地拉过梁诗黎的手,不太赞同却没说什么劝阻的话。
“别太累了。”
周夫人是自由式教育,不大会干涉孩子的决定,只希望孩子们都开开心心的。
周父则不同,他的概念里权利与义务并存,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财富地位就应该为家族奉献,他曾是如此,如今他的孩子也应是如此,抿了口茶,对梁诗黎的态度很满意,“知人善用方能如臂使指,骆蕴和不错,有什么不明白或有需要就找我和晋岱。”
梁诗黎音色轻软,谈事情的时候很认真,“这次的新项目,骆总出了很大力。”
周夫人飞了周父一眼,低声说:“你现在诸事不管,找你干什么?诗黎找晋岱就够了,别打扰小夫妻。”
周父闻言干笑了两声,他现在的生活很恣意,自从周晋岱接管家族事务以来,他只需要和老友喝茶打高尔夫,其余时间全都用来陪老婆便好,确实许久没有关心公司。
他把头侧向周夫人,“老婆说的都对。”
他们声音压得虽低,断断续续还是能听个大概,梁诗黎终于明白周晋岱听老婆的家风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抬眼瞥了周晋岱一眼又垂下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家庭氛围,彼此可以安静地对话,也不必非要谈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家人之间没有任何攻击性。
原本对她有些遥远的东西,如今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种感觉很陌生。
周晋岱听着父母闲聊,视线一动不动地凝着梁诗黎,黑眸如漆流转落在她纤长雪白的脖颈,想起了今早她边遮掩脖上的痕迹边抱怨他,有种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妩媚,到最后重新又遮掩了一遍,两人连早饭都没吃。
许是意识到这对新婚情侣陷入了沉默,周夫人轻咳一声:“蜜月准备好去哪里了吗?”
茶杯轻落,与桌面碰撞带来极轻的闷声,周晋岱答:“等京城婚宴过后就去威尼斯。到时麻烦父亲看顾几天公司。”
一切都在正轨,周晋岱手下几个高管做事很踏实,周父微微颔首,“知道了,这段日子我让晋彦跟着学着些。”
又闲聊几句后,周晋岱便提出离开。
周夫人也不想拘着这对新婚夫妇,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不许欺负诗黎哦。”
第76章 “老婆,我很好用。”……
简单用过午餐之后, 梁诗黎便去了颢业集团。
此刻是午休时间,Mya打了个哈欠正要午睡,一抬眸便看到梁诗黎走到她面前, 瞬间困意全消,“梁总, 你不是正在婚假吗?”
梁诗黎递给Mya一个红包, “哪有时间休假。下午上班后你让骆蕴和来一趟我办公室,你再帮我分一下红包。”
“谢谢梁总, 祝梁总新婚快乐,您越来越漂亮了, 气色可真好。”
Mya讨好地笑了笑, 举起手机搜索给梁诗黎看,“连媒体随随便便拍的照片都这样好看,网络上都在讨论您和周总呢, 说你们这场京港婚事声势浩大, 门当户对,珠联璧合。”
梁诗黎视线在Mya手机上停留两秒, 微笑, “谢谢你的祝福, 媒
体特意选好镜头拍摄的。你先休息, 我去忙。”
Mya没想到梁诗黎会认真回答她, 而且能说出这样实在的话,疯狂点头, 说:“您忙, 我马上把咖啡送来。”
哪家老板发红包发这么实在的,摸着鼓鼓的,她真是跟对老板了, 呜呜,而且梁总还让她继续午休,瞬间心里哇哇叫,天赐的好老板!
连骆总都喜欢让她休息时间干活呢!
办公室里放着粉红雪山,梁诗黎刚坐下就收到了周晋岱的消息。
周:【晚饭想去哪里吃?】
梁诗黎扶额,刚吃完中饭就想吃晚饭了吗?
她从前也没发现周晋岱这么爱吃啊。
Ansley:【都可以。】
周:【那么回你父母家吃。】
Ansley:【好。】
梁诗黎看了好一会资料才意识到,周晋岱并不是想念她家的厨师,他对外物从没展现出任何特别的偏好,他只是想让她回去看看父母。
他们会在港岛再住几天,之后便要在京城居住,十月十八日在京城宴请宾客,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父母。
她对着电脑屏幕怔愣了几秒,感到心脏处有一种潮热。
梁诗黎抿了抿唇,打开网页搜索自己的名字,第一页的新闻全是她和周晋岱结婚的喜讯,昨天的摄影师拍得极好看,甚至还抓拍到了他们对视的画面。
她的手指继续往下滑,第一条新闻下面的评论有几万条。
【永远爱磕cp!!!从来没想到我能从一段联姻里磕到cp,周总这眼神真的好深情!真爱无敌了。】
【我单方面承认自己是他们的cp粉了,金梨cp就是最好的,不接受反驳。】
梁诗黎看到金梨cp的时候真的绷不住了,网友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这么抽象的名字都能取出来。
她眨了眨眼,快速往下滑。
【超级般配的两个人,不管是从家世还是外貌都好般配!不敢想象这两个人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多好看!】
Mya小心翼翼放下咖啡的时候正好看到,瞳孔瞬间放大,正主竟然在看自己的新闻?网友怎么进展神速,都到生娃了?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极快地瞥了梁诗黎一眼,吹可弹破的细嫩肌肤,纤长浓密的睫毛,含水的杏瞳,只化了很淡的妆却遮不住明艳昳丽的五官,这长相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多好看啊,再加上父母的财富,一出生就在罗马。
Mya想得入神,直到梁诗黎轻咳一声才猛然抬头,梁诗黎已经关闭了页面,Mya的脸涨得通红,“对不起,梁总我”
她不是故意看的,只是网页上的婚纱照实在是太显眼,也太美了。
梁诗黎抿了一口咖啡,“谢谢你的咖啡和鲜花,去忙吧。”
Mya:“好嘞。”
偌大的办公室瞬间寂静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来,梁诗黎望着地板上的光影发了会呆。
她其实不太能想象自己和周晋岱生孩子,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离自己很远,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承担做父母的责任。
周晋岱好像也没有生育的打算,昨夜那几次他都了安全措施。
目前最重要的是掌管颢业集团,重整有翡的业务,至于其他的,等寻到合适的时机,再与他商量这件事。
梁诗黎轻叹一口气,想想就觉得麻烦。
骆蕴和知道梁诗黎在办公室之后,马上发了一份文件,几分钟之后,和苏茵一起抵达办公室。
骆蕴和和苏茵一道恭贺了:“梁总,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骆蕴和:“我以为你今天会休息的。这是项目的最新进度。”
梁诗黎递给他们一人一个红包。她知道骆蕴和对工作的兴致远比对红包更高昂,没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
几天没关注,有翡的设计图已经出了好几版,只剩下两层房间的设计还没有头绪。
梁诗黎松弛地靠在椅背上,钻石耳环随之晃动,提议:“不如给你们放个假去出差,国内外的高奢酒店入住一次,看看人家的优点。”
苏茵忙求饶:“老板,成本很高。”
骆蕴和保持淡定,却还是否决:“老板你拿自己私房钱去住酒店再来给我们建议就好。”
梁诗黎的指骨轻敲桌面,眼瞳亮了下,“好主意。”
苏茵&骆蕴和:我们只是开玩笑啊。
为庆祝梁诗黎大婚,梁正业给集团和下属分公司全都发了喜糖,梁诗黎今天又给颢业集团每人包了一千红包,放了半天假。
梁诗黎倒没有结婚普天同庆的意思,纯粹是觉得这些日子他们加班辛苦了,找个理由给员工发点钱和休假,但在底下的员工看来意味完全不同。
她们不敢去问骆蕴和,把Mya拉进了一个小群,Mya一进群就受到热烈的欢迎狂潮,马上发了个流汗的表情。
Mya:【不用谢我,红包和假都是梁总要发的,要谢就谢梁总。】
设计部缪伊:【看来梁总肯定很喜欢她老公咯,金梨cp是真的。】
财务部谈雅静:【什么金梨cp?】
设计部缪伊:【梁总和她老公啊,梁诗黎的梨和周晋岱的金。金梨cp,你们那没通网吗?这都不知道。】
Mya:【刚刚我去梁总办公室,她正在看新闻,她和她老公的新闻!】
人事部Iye:【oh~好刺激。】
Mya:【为啥不叫锦鲤cp,要叫金梨啊?】
设计部缪伊;【黄金做的梨啊!象征有钱啊!!!】
Mya:【oh~确实刺激。】
***
梁诗黎工作的时候,周晋岱也没有闲着,与梁正业一道拜访了港岛的一些企业家。
港岛华润船舶管理公司周华润,在港岛外号是“船王”,他女儿也是这次婚礼的伴娘;曜世地产的叶景辉,早年以黄金起家,后来转型地产开发,手中的业务也涉及酒店和金融领域;永嘉财团的夏永嘉,近两年将业务重心转向稳健资产配置。
周晋岱与蒋志禹也见了一面,之前蒋家和华润船舶管理公司周华润,吴方集团和潞安信集团合作,由永嘉财团牵团竞标投得了九龙的地皮,收回了英国电网的投资,专心进军地产业,如今蒋志禹在港岛的社交界很活跃。
梁正业对这个女婿很满意,为人沉稳大方,但周晋岱所有的优点都是客观理性的。他最满意的一点是周晋岱在新婚第二天选择回他家吃饭,这足够说明他在意自己的女儿。
一道吃过晚饭之后,梁正业把梁诗黎叫进了书房。
梁正业用茶针轻轻拨动茶汤,倒入茶杯递给梁诗黎,茶汤清澈透亮,梁诗黎嗔道:“爹地,你明知道我爱喝咖啡不爱喝茶。”
但她还是拿起紫砂杯,抿了一口,香气浓郁,初尝时口感有些清淡,回味却甘甜。
梁正业不以为意,为自己倒了一杯,直接进入主题,“诗黎,你和晋岱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梁诗黎握着紫砂杯的手一抖,小声念叨了句:“我还小呢。”
今天下午还觉得网友太着急,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这样着急,女儿刚结婚就想抱孙子孙女。
梁正业瞪了她一眼,坦然而直白地说:“你是还小,但晋岱可不小了。”
梁诗黎懒懒掀开眼皮,拖长了音色,“那您干嘛让我嫁给他呀?”
梁正业有些慌了,女儿不会还是喜欢周晋彦吧?那可不太行啊,周晋彦逃过婚,说明是个没定性的人。再说诗黎要是喜欢周晋彦,那他们三人同在一个家,关系可就太
梁正业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他细细端量着女儿的面容,迟疑地问:“难道你喜欢他弟弟?”
梁诗黎被噎住,鼓了鼓唇,“您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这种人么?”
梁正业也明白了女儿就是拖延大法,根本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故意想糊弄他,于是摆摆手,“只是作为父亲的好意提醒。”
梁诗黎不想搭理他,
“明明是爹地太过着急。”
又喝了一杯茶,便站起身,“爹地,周晋岱估计等急了,我先走了,您不必相送。”
说完也不等梁正业回答,抽身得极快。
梁诗黎到客厅的时候,暖光打在周晋岱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为他添了些温意,冷白的指骨轻轻捏起茶杯抿了一口。
与她的慌乱相比,倒显得异常从容。
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看向那道昳丽身影,带着一点笑意,“谈完了?”
梁诗黎弯起嘴角,“是。爹地休息了,我们走吧。”
周晋岱慢条斯理地直起身,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什么都没问。
“走吧。”
夜有些黯了,车沿着司徒拔道往下行驶,梁诗黎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男人,舔了舔嘴唇,“你怎么不好奇爹地找我说了什么?”
周晋岱的指骨攀上梁诗黎圆润的肩头,圈住她的姿势,声音很平静,“你如果想说就会告诉我,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梁诗黎低呼了一口气,也许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与周晋岱全部摊牌,爹地有一点说的对,她还年轻对这个世界充满探索欲,可周晋岱的同龄人都已经有了孩子,他真的会不介意么?
周晋岱的指腹摩挲着梁诗黎紧皱着的眉头,沉稳温淡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是有什么疑虑吗?”
也许是他的声音和动作太过温柔,也许是车厢中全是习惯的冷香味,梁诗黎神色轻快了一些,下意识地开口:“你这个年纪是不是很想要个孩子?”
甫一出口,梁诗黎水泠泠的眸子便颤了下,羽翼般的睫毛犹如在风中飘零般急速翕动。
她都说了些什么?
周晋岱的黑眸微敛,平静的面容有一丝极淡的裂痕,似是风雨欲来的前奏,声音渐冷,“我这个年纪?”
“很老?”
一字一句念出来的话语让梁诗黎猝然一缩,不敢直视周晋岱的眉眼。躲避的意图太过明显,周晋岱很轻地笑了一声。
“原来老婆认为我昨晚太过差劲。”
梁诗黎的尾指蜷缩了下,完全不敢回应周晋岱的这句话。
粗粝的指腹似是不经意划过她的脖颈,梁诗黎想躲,却逃无所逃,同一空间下,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和温度。
她只好仰了仰头,试图避开他的指腹,“我不是这个意思。”
沉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挺拔矜贵的身影将她整个笼罩,不疾不缓地说:“老婆嫌弃我老,比不上年轻人。”
他如同念书一般沉静的语调下了定论:“那我该努力。”
梁诗黎颤着眸,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嫩粉色的唇翕张,就被覆下的身影淹没,那句“不要”始终没有说完,当空气涌入时她只能选择用来喘息,断断续续的尾音在车厢飘散。
她知道周晋岱生气了,在他的世界观里,这样的行为是不理性的,他在人前总是绅士而有礼数,绝不会在这个地点做出这样颠覆的事情。
他的舌尖灵巧地剥开糖的外包装,其实他是不爱吃糖的,他并不喜欢口腹之欲,沉迷一样东西或事物会让他失去掌控感,比起沉沦他更讨厌失去掌控感,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恪守自己的准则。
他从未有特别喜欢的食物,也从没有玩过游戏,连去游乐场都只是静静坐着看别的孩子玩。
他对此毫无感觉,既不感到难受也不感到快乐,有的只有平静。
没有太多世俗的欲望让他获得了内心恒久的平静。
他内心的湖面曾因为梁诗黎而起了波澜,失去了平素的平静与克制。梁诗黎是他唯一的世俗欲望,他选择正视自己的欲望,拥有梁诗黎。
可此刻他发现自己理智的分析失去了作用。梁诗黎如他所愿嫁给了他,可他并没有拥有梁诗黎。
他们曾亲密地攀登过欲望的高峰,一起感受过神性的眷顾,却终究只是彼此独立的个体。
人与任何的物都不同。
他只能饮鸩止渴般地品尝糖芯,用世俗的欲望掩盖他的无措。原来他是这样卑劣,想要用短暂的快感麻痹自己。
原来他与那些喜爱甜食喜爱游戏或是在游乐场高声喊叫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梁诗黎清软的音色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媚态,她不能够再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开来,修剪得宜的指甲无措地攥紧那双绷紧的手臂,她能感受手下毕露的青筋,蓄势待发地犹如一头时刻准备着的猎豹,又像悠闲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是强壮而有力的。
她想她真的说错了话。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路地攀升搅动,她的瞳孔猝然放大,攥得更紧快要将手下的衬衫揉碎,她感到掌心汗涔涔一片,可身上却有另一处地方比掌心出的汗还要更多。
梁诗黎已经不知道该用口还是鼻来呼吸,脸颊五官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是用来呼吸还是用来喊叫,鼻尖翕动全是他身上的冷香,还夹杂着别的味道。
周晋岱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他有着世界上最强的大脑,他迅速地计算当事情超出掌控该怎么办之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事情失控,他该学会接受,甚至学会享受。
他并不是在报复梁诗黎,周晋岱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的唇瓣衔住糖芯,舌尖下意识地舔了一口。
那一瞬间大脑抽空,他想人世间的喜好总有道理。
如同梁诗黎喜欢甜品一般,甜的东西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他不再高高在上蔑视那些沉沦于口腹之欲或其他欲望的人,如神启一般,他聆听到了另一种声音,瞬间受感化一般懂得了欲望的美好。
梁诗黎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潮水就要淹没她,攥着的手掌松开了,她的额头沁出了汗,紧紧咬着下唇,深呼一口气,用手捂住嘴巴,眼泪从雾色的瞳里流出,淌过她的掌心,她的下巴,她的全身早已湿漉漉,淌过周晋岱的唇,他的掌心,直抵他的心脏。
梁诗黎今天只化了淡妆,如今的绯红的脸颊却比任何的妆容都更自然,眼尾拖着迤逦的光,湿漉漉的眼瞳漾着明艳又邪气,她既热又疲惫,被锋利牙齿小心啮咬的时候禁不住地颤抖着,紧捂着的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森林里迷失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想要帮她找到回家的道路,可她既纯洁又诱惑,爱她的人在此刻更想要囚禁她,让她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糖衣会被整个剥掉,舔舐啮咬糖芯,然后整个吞下肚。
周晋岱的眼前明明是一片黑暗,他却能通过潮水般的幽香准确地找到方向,他有他的指明灯,他的手掌在黑暗中摸索着,抓住她纤柔的手臂迫着她的手慢慢垂落与他十指相交,他握得很紧,指缝间没有任何间隙,倏而,他感到一股回握的力量。
这股回握的力量很轻盈却简简单单就让他感到澎湃,贲张的血液紧紧包裹住他的心脏,一道道的浪潮迫不及待地扑向他,他的掌心贴着柔弱无骨的细腰。
从黑暗中抽离,周晋岱微眯了眼才一点点接受光的到来,即使脸上掺杂着污秽,他的姿态依然是从容优雅的,他慢条斯理地抽出湿巾,轻轻擦拭面部,望着失神落魄的梁诗黎,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声线里携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餍足,“老婆,我是该努力。”
他执着梁诗黎的手轻轻抚上他湿漉的脸颊,依然轮廓分明的脸上携着不属于他的幽香,划过他高挺的鼻尖,他濡湿的嘴唇,他锋利的牙床,他紧绷的肌肉,她的手软弱得没有任何力气却被一股强硬的力道一点点携着移动
,直抵一座令人惊惧的高山。
“老婆,我很好用。”
第77章 “但你今天要哄我。”……
濡湿的眼微眨, 梁诗黎发烫的大脑迟钝地转动,白皙脸颊上残留着欲望的余烬。
周晋岱他想到哪里去了?
因为她提及他的年纪,他便不像是历经风雨、沉稳持重的公司董事长, 倒像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把所有的情绪泄开来给她看。
她从没有担心过他这点, 只怕他如狼似虎。
如今腰肢还泛着酸, 仿佛附和她所思一般,手心滚烫得如同火山爆发, 梁诗黎倏地抽回手。
她咽了咽喉,唇瓣微微张开, “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个。”
周晋岱极有耐心地望向梁诗黎, 修长的指骨再次抽出几张湿巾埋入黑暗中,慢条斯理地帮梁诗黎整理。
他的眉骨微抬,示意梁诗黎继续说下去。
周晋岱的天分极高, 对梁诗黎的身体很熟悉, 知道她哪处是敏感的地方,手指轻轻剐过, 沉邃黑眸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她, 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刚落回大海的浪潮又不受控地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梁诗黎紧紧咬着唇瓣, 湿漉漉的眼瞪着周晋岱, 大脑里有什么东西开始崩裂,她困难地呼吸着, 黑暗中传递来的感觉令她一阵阵发晕,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似是万花筒一般眼花缭乱,陡然间她浑身颤了一下, 挂着的泪珠簌簌地淌下。
她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真皮后座一片狼藉,如同被雨水淋湿过,盛放着浓郁的气味。
在有限的时间内,周晋岱清理完毕,一本正经地喷上香水,他的香水是特调的,与浴室的沐浴用品一样的味道。
残余的气味与香水在空中交汇,周晋岱滚了下喉结。
梁诗黎整个人都散着黏稠的、旖旎的气息,任谁只需要瞥上一眼便能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最后是周晋岱抱着她下车的,刘叔在驾驶座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整个别墅早已清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周晋岱的胸膛处传来蓬勃强劲的心跳声,手掌稳当当地抱着梁诗黎,每隔几秒就低头看一眼她的状态,她虚若无骨地躺在他的怀里,好乖巧。可她情动的时候夹得那样有劲。
好喜欢。
他的目光犹如实质,穿透力极强,让梁诗黎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她慵懒地掀开眼,“看够了没?”
和周晋岱在一起多了,她都变懒了,车接车送,现在连走路都不需要了。梁诗黎眼神闪烁了下,不,明明是周晋岱害她不能走路的。
周晋岱锋利的喉结滚了下,摇头,嗓音低醇,“看不够。”
梁诗黎有些恼,她明明是想和周晋岱说正经事的,瞪周晋岱一眼,“你放我下来。”
一声暗哑的低笑,拍了拍她的臀,“我的手很稳。”
抱起的姿势不太好使劲,不轻不重的力道,温热的触感,很像是调情。梁诗黎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莹润的杏眼有些呆愣。
倏地,她张开嘴用力咬了下去。
周晋岱的身体很自然的绷直,这是自然而然面对攻击的下意识反应,隆起的肌肉让梁诗黎不仅没有得偿所愿,而是有些牙酸。
但很快,她感到嘴下的肌肉不再紧绷,仿佛是在这场力量的较量中有意让着她。
梁诗黎顿觉没劲地松开了嘴,抬眸对上周晋岱的眼,他的喉咙溢出一声轻笑,“老婆真厉害。”
古往今来都是势均力敌的较量才有意思,周晋岱这样干脆的、明晃晃的让着她的行为就像龟兔赛跑的时候兔子在起点开始睡觉一般。
周晋岱惯会哄人。
梁诗黎想到刚刚他寸步不让的模样,偏要惹得她哭才肯抽手离开,任她怎么拧怎么求都不松动,斜斜睨他一眼,声线带着股娇气和怨气,咬字很清晰地说:“你这个年纪哄过不少人吧。”
周晋岱没有回答,黑眸微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浑身萦绕着危险的气息。
床边的感应灯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一同亮起,闪着昏黄的灯晕,梁诗黎的身体陷入柔软的床,抬眸望去周晋岱挺拔高大的身影正好遮住她头上的光线,落下一片阴影,脸部表情暗昧不明,他没有给梁诗黎太多的思考时间,便俯下身,耳廓传来极清晰的声音。
“哄老婆一个人刚刚好。”
梁诗黎眨了眨眼睛,骄矜地别过头,“我不要你哄。”
昏黄光线中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如竹般的指节握起她的手一点点贴近,声线很轻接近呢喃,“它需要你哄。”
他身上的衣物很整齐,温莎结系得板正,一丝不苟,除了衬衫上有她刚刚一点牙印之外,整个人严肃端方得能够马上参加国际会议。
梁诗黎心底腹诽他“道貌岸然”,不轻不重地捏了下,轻哼一声,“关我什么事?”
反正周晋岱说他的手很稳,既然这样他也可以自己解决。梁诗黎想得很开也很坦然,暗暗发誓这次绝对不能像昨晚那样让他哄了一次又一次。他像头蛮牛那样使不完的劲,再这样下去她都要精枯力竭。
周晋岱早就猜到她会这样回答,她那么敏感,每次到最后都要哭,睁着泪眼骂他,她骂人的词汇又很贫瘠,翻来覆去都是混蛋,坏人之类的词,最后的最后她信誓旦旦说再也不理他。
但她身体的反应总是骗不了人,她并不抗拒他,甚至喜欢他的亲近。
他们彼此是这样契合,天生一对。
他的呼吸有些发潮,对上梁诗黎明艳还泛着红霞的脸,眼里的雾逐渐浓稠,缓缓启唇:“孩子你想什么时候生都可以,不生也可以,随你。”
开始的时候周晋岱的声线是平直沉稳的,到最后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眸往下垂,尾调不稳,“但你今天要哄我。”
梁诗黎莹润的杏眼瞪圆,不可置信周晋岱竟然这样轻易就答应了她,咽了咽唇,讷讷地说:“爸妈那边能接受吗?”
她真怕两方父母接受不了,把压力全都给到她,只要一想到今天爹地一本正经地劝她早点生孩子,她就觉得泰山压顶气都喘不过来。
周晋岱黑眸染上邃色,比夜色还要浓稠,语携深意,“老婆,专心。他们那里我会解决。”
那张肃穆端方的脸下面是快要爆炸的身体,长久沉寂的火山禁不起一点撩拨。
没有人能想到,他不想要什么孩子,不想要任何人分去梁诗黎对他的关注。这场交易,明明是他稳赚不赔。梁诗黎拥有自己身体的自主权,包括生育权,他有什么资格拿来做交换,他是精明的商人,天平的两端都是对他的奖励。
当梁诗黎的双手触及他的温莎结时候,周晋岱的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了下。她的动作很不熟练,有些生涩却很认真,将温莎结放在一边后,继续解开他的衬衫,他的身体肌肉很发达,平素穿着西装的时候并不明显,等这些外物全都卸去之后才能更明显感受到他平时锻炼紧实的身材,极具冲击力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空气里涌动着极度暧昧的气息,太过寂静和粘稠。
梁诗黎咽了咽嗓子,喉咙有些发紧,视线飘忽到他的手腕处,没话找话地说:“应该先解腕表。”
百达翡丽蓝色表盘在昏黄光线下泛着一道冷光,梁诗黎摸索着他的表扣,葱白手指触及周晋岱的脉搏,指尖下的脉搏是蓬勃有力的,她能感受到他怦然跳动的心脏。
水漾般的眸子微微上抬,对上他墨玉般的眼,脉搏蓬勃的热度蔓延至她的指尖,扑咚作响。
第78章 “是我想做。”
周晋岱随意地将腕表放置, 与木质床头柜相接,在过分安静的空间有伶仃的响声。
不过一息,又只剩下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白皙光洁的额头沁出了一点薄汗, 几缕乌黑的秀发垂下,垂在柔软滑腻的黑色西裤上, 几乎就要融在一起, 复古的黑色牛皮腰带,枪色合金针扣
冰凉触感侵入肌肤, 让梁诗黎乍然清醒了一瞬。
她怎么又被周晋岱糊弄哄了去,试图完成这项“交易”?
万一周晋岱只是随口一说, 事后不认账怎么办?
梁诗黎的眼皮都浸染透了红色, 整张脸像是红彤彤成熟的苹果,看起来就甜美多汁,她微微嘟着唇瓣, 水泠泠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周晋岱, 轻声细语地说:“那你要和我签个合同。”
休眠的火山此刻已经破除沉寂状态,正准备一路用岩浆浇洒沿途的所有土地、岩石。
周晋岱耳廓听到这轻轻柔柔带着撒娇意味的话, 眉心拢起, 黑眸无奈地望向梁诗黎, 似笑非笑地问:“你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可以签合同吗?梁总?”
幽沉低哑的声音顺着肌肤缠绕至耳廓, 梁诗黎的视线不自觉下移, 嗓子噎了下,原本红霞满天的脸颊愈发烫人, 视线微偏, 拿起床边的手机,扬起娇色的面颊,“你口述, 我录下来。”
周晋岱看向明艳昳丽的脸蛋,薄唇微启:“看来不让梁总满意,我们是不能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了。”
如果不考虑他的动作和身体状态,一定以为他是在认真严肃地讨论工作事项,那么一本正经的语调,偏偏尾音的时候加重了“工作”两字的力道,颇有种意味深长的调性。
冷白的指骨拢上她细腻纤弱的腰肢,将那纤妙柔软的身肢压向自己,“梁总可要快一点。”
语气矜贵端方,忽然改变称呼不像是有什么正经想法,倒像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一般,梁诗黎的耳尖微颤,指尖点了好几下才点到录音界面,轻咳一声,努了努嘴,“你说吧。”
箍在她后腰的手掌忽然用力,他们隔着衣物紧密贴合,他的目光深沉,紧紧盯着芙蓉滴水般的娇面,不疾不缓的声线悠悠道:“本人周晋岱从今以后自愿服从梁诗黎的指挥,梁诗黎拥有绝对生育自主权,在外我会保护好梁诗黎承担所有责任,包括但不限于挨骂。”
梁诗黎对周晋岱附加的话很满意,正想夸夸他,就被他的下一句话震在当场。
“梁诗黎想做的时候,周晋岱一定不遗余力。”
……
梁诗黎没想过周晋岱能一本正经说出这种dirty的话,面上不由自主烧了起来,忙不迭按了结束键。
周晋岱神色坦然地问:“可以了吗?”
梁诗黎瞪他,“你神经啊,为什么要这么说,都录下来了,我…谁想做啊……”
即使被骂了,周晋岱脸上也没什么不开心的表情,老实承认:“是我想做。”
梁诗黎吞咽口水,不知道怎么讲下去了,很明显她们现在的脑波合不到一块去。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周晋岱的脑子里只有这些黄色的废料,昨天这么多次还不够么,难道以后天天都要这样。
那她肯定会疯的,她肯定会像民间精怪故事里一样,被这只男妖怪整个剥皮吃下肚的,周晋岱搅得她这样疲惫,他自己却像吸食了精气一般神采奕奕。
她沉默了有一会,让周晋岱不得不再次沉声提醒她:“老婆,你答应过我的。”
梁诗黎下意识就想拖延,湿润的眼尾微微一颤,倏地人就腾空,下一秒再次陷落到柔软的床,高大挺拔的阴影覆了下来,周晋岱的眉骨微抬,指骨漫不经心地轻挑出蕾丝,已经泛滥。
有种学生说谎被老师发现,并把证据放上讲台的错觉。
梁诗黎的念书的时候可是乖乖学生,从来都是同学心中的好榜样,老师拿来炫耀的对象。
雪白的肌肤孱弱易碎,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红晕,勾人而不自知,她僵了一会,细若蚊蚋的声音才慢慢泄出:“可是我很怕。”
细指攥着床被,显而易见的紧张,“怕疼。”
在英国的时候,有一次朋友偶然谈及,她那时迟到半路才到,望着朋友们漾开来的眉眼,不解地问她们在笑什么。
朋友们当时的眼神意味深长,只说她遇到就懂了。
可她真遇到了才发现,一点没有她们说的那么愉快,快感是有的,断断续续如海浪涌上来时候她和周晋岱拥抱在一起,带来酥酥麻麻的阵阵刺激,可是痛也是真的很痛。
周晋岱唇角的笑意松弛了些,不是怕他就好,“这次不会。”
他下床,拉开公文包,翻出夹层的小盒子,示意梁诗黎打开。
梁诗黎纳罕,问:“这是什么?”
周晋岱面上罕见的带了点得意,掌心又覆上梁诗黎的腰,视线落在她脸上并不移开。
他喜欢看梁诗黎,如同欣赏博物馆里历史悠远的宝物一般,想要去探索她的历史。但梁诗黎与冰冷的宝物又是不同的,她是鲜活的,她的身体是热的,他不仅想要探索她的过去,也想要把握她的现在和将来。
“润滑的。”
他给梁诗黎抹膏药的时候,看到她起了红肿很心疼。这种问题又不方便问别人,他只好上网查。
网上的资料如海,时不时还有小广告的干扰,周晋岱仔细核查对比之后才选定的牌子。他甚至在当时考虑要不要投资开发一个没有任何广告的绿色洁净搜索引擎。
购买的时候也有些许尴尬,不能假手于人,即使戴着口罩他的身高与气质在人群中一眼就是不同的,总是会受到飘忽不定的视线关注。
幸好最终买到了,他在车上也检查过梁诗黎的红肿已经消失,否则今天他只会忍着而不能像现在这样,如此亲密。
梁诗黎起初是震惊,再之后呼吸重了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湿漉漉的瞳孔闪烁,最后仿佛是缴械投降一般,又执起了周晋岱的皮带。
红彤彤的脸颊上带着些许懊恼和羞涩。
周晋岱的喉结滚了下,他的身体烫得过分,沉寂的火山随时准备爆发,可下次再等梁诗黎主动不知道是何时,他只好用自己一贯的克制力强行压制。
暖色光线下,俊美得有些失真的男人额头逐渐沁了薄汗,眸色偏暗,幽幽地望着梁诗黎。
梁诗黎正在和黑色皮带做斗争,她的眼睛不太敢乱看,怎么都摸不对地方,手掌有了鲜明的对比显得纤小,最后她鼓了鼓嘴,“你自己来。”
在周晋岱看来,她理直气壮的模样也很可爱。低声笑了下,微屈的指骨轻而易举解开皮带,声线宛如被酒醺过一般磁性而温沉,带着些蛊惑的意味,“可以继续了。”
他像是最平易近人的老师,一点点教她接下来该如何做,如何完成这项“交易”,如何算是“主动”,宽厚的手掌因为常年的运动有些粗粝,带着娇小玲珑的手掌一点点往下移。
白皙的手掌除了时不时会擦护手霜之外,日常还有专业的美容师上门护养,细腻柔软。
和盘桓着青筋毕露的物件相比,很违和。
梁诗黎的神情微微一恍,周晋岱完美捕捉到了她此刻的失神,拇指摸索着她的手背,往下一压,沉邃的黑眸里一点亮光闪过,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的大脑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理智的,另一半是失控的,如同被欲望掌控着的野兽。急不可耐地揉皱了梁诗黎的裙子。
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梁诗黎气鼓鼓地抱怨:“我的衬衫!我的裙子!”
克莱因蓝的衬衫她一度很喜欢,特地从梁家带过来的,就这么被周晋岱扔在了地上,一同散落的还有他的西裤和皮带。
周晋岱亲了亲她的耳廓,帮她摘掉耳坠,“我再给你买十套,老婆。”
直接用嘴堵住梁诗黎的抱怨,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不想让她再说这些破坏情调的话语。
他的吻浓稠,含着她的舌尖,席卷着她的整个口腔,吮得她泪眼涟涟,愈发让他不可控,两人之间的气息变得粘稠,分离的时候带出一丝晶莹,他咽了咽喉,唇息变重,辗转到她白皙的脖颈,想到今早他们遮掩红痕的狼狈模样,犹豫了一瞬便往下衔住了那颗因寒冷而紧
缩着的红色果实。
周晋岱顺便思考了下。
他的老婆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情况下分神,是他还不够努力吗?
第79章 风中摇晃的蓝花楹
黑暗愈来愈浓了, 团团乌云从港岛的天空仓皇飘过,蓝花楹在风中猛烈地摇晃着,金黄色的叶子在空中旋转飘零。
梁诗黎瑟缩了下, 零碎的喘息携着一阵阵的热度,嫩粉色的唇翕张, 发出不成调的低吟。
周晋岱粗粝的手指在她腰肢摩挲, 她的肌肤柔腻光滑,而他是唯一触摸过的男性, 这片无人领略的美景在他的手下战栗。
比外界所有的荣耀都要让他兴奋。
身体的反应永远是诚实的,沉寂的火山在催促, 他气息混乱地吻着她, 已经剥去纸衣的冰糖葫芦让他尝到了一丝的甜,咬碎外面的冰糖仔细咀嚼。
梁诗黎软塌塌地依偎在周晋岱身上,下颚抵在他的头顶, 粗粝的黑发顶得她难受发痒, 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扒拉着他的黑发,像是贪玩的小孩, 猝不及防发现了新玩具, 嗤嗤笑了, “周晋岱, 你的头发好粗。”
她拔出一根就着暖色的灯光打量, 周晋岱吃痛了一声,锋利的牙齿却始终收缩着, 无奈地轻轻一点, 引起梁诗黎的抱怨,“你干嘛亲我还不够,还要咬我。”
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黑周晋岱眸微抬, 凝着梁诗黎那张因情动而酡红的脸,增了几分旖旎。
外面狂风暴雨,室内四季如春。
薄唇一点点留下属于他的痕迹,这是周晋岱隐晦的占有方式,一半的他站在光里,另一半的他站在黑暗里,思绪比外面的狂卷的风还要混乱,他不知疲倦地吻着永不枯竭的玫瑰。
梁诗黎整个身子全都是滚烫的,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雷雨迟迟拖着未下,那风只调皮地与虚空的云层玩闹。
她想这雨还是该快点下。
周晋岱不满她的失神,在她绯红的眼睑上亲了又亲,修长的指骨一捻,反光的银丝勾缠着他的细指,声线暗晦不明,“或许,天然的更好用。”
他们的呼吸交缠,梁诗黎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不得不承认被他亲得很舒服,挺喜欢他的亲吻,喜欢周晋岱与她的亲密接触,他们是这样契合。
她想她的身体比灵魂更早地爱上了他。
梁诗黎笑了笑,甜美酡红的脸上带着天然的娇憨和欲望,她的眼里仿佛有一股漩涡能将意志最坚定的人卷入其中,她就是最天然的风暴中心,将乌云玩得团团转,唯有她的欲最为勾人。
窗外的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延迟太久之后的满足是止不住的肆虐,一路席卷,梁诗黎如同风中摇晃的蓝花楹,思绪迎着风飘散,被撞得几乎要散架,纤细的手臂不受控地抓着紧实的背部,岩浆终于冲出了地面,暖色的灯光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五彩斑斓的光芒,整个人化作了糖水。
翌日,落了一夜的雨终于停歇,天空格外澄澈。
洁净的白手套抚上黑色车门把手,刘叔恭敬得如同一座雕像垂立静候。
周晋岱拿唇瓣亲了亲梁诗黎的脸颊,语气温柔平静,“下午我来接你。”
梁诗黎笑了笑,其实他天天都接送她上下班,公司的人第一天还觉得是超级大新闻,逐渐也就习惯了。
黑色尖头高跟鞋先出现在刘叔的视线里,梁诗黎道了声:“谢谢刘叔。”
柔软的针织开衫搭配高腰直筒裙,完美勾勒出梁诗黎的身材曲线,整体颜色让人舒适极了,没有她穿礼服时那样耀眼的视觉冲击感,却更添了几分温柔的知性美,是极为合适的办公室穿搭。
刘叔哎了一声,“太太客气了。”
他的心里美滋滋的,在周家工作不仅体面,家里所有直系亲属的工作周家全部帮忙安排,每逢节假日除法定工资外还有额外的补贴,还能一同享用厨房的美食。
到了港岛之后,梁家的厨师喂得他体重都胖了几斤。先生自从结婚以后不再每天绷着脸,太太本就是极好的人总是带着一张笑脸,对他礼貌客气,这样的好工作真是天赐的福气呀。
顶楼电梯门打开,Mya抬眸,笑着说:“梁总早,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
梁诗黎微微颔首,将鬓角的头发撩于耳后,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些。
周晋岱就是不知餍足的精怪,不仅晚上不放过她,撞得她头晕目眩,早上她人还没醒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贴着她。
幸好她意志坚定,把他赶去浴室,否则今天的早餐又要浪费。
也不知道他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梁诗黎经过的时候携着一片冷香,Mya的鼻尖翕动,好奇地问:“梁总身上的香水好像换了?真好闻。”
梁诗黎纤长眼睫微眨,与Mya开玩笑,“以前的不好闻?”
Mya:“都好闻,淡水珍珠手链和珍珠母贝项链也好看。”
梁诗黎失笑,Mya就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喜欢穿搭喜欢漂亮的东西,工作也一点没有落下,细致耐心,梁诗黎是很喜欢她的。
“香水是定制的,港岛没有售卖,你喜欢什么味道我可以从京城给你带来。”
现在梁诗黎用的香水、沐浴、手帕纸全是周晋岱定制的,属于他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香味,于是她身上也不免沾染了他的味道。
与她定制的花香不同,是偏冷的木质的,时间越久越有存在感的味道。
Mya有点意动,脸上带了些迟疑,“贵吗?”
她的工资在港岛不算低,家境也还算可以,但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承受梁诗黎这样的千金日常所用的物件。
梁诗黎声线松软温柔,像是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人的意志却没有任何的攻击力,“香水我送你,手链和项链不贵,是网上买的,我发你链接。”
淡红色的唇角勾起,温和恬淡地说:“你本身就很漂亮,简单穿搭就好。”
梁诗黎怕Mya花太多钱在这方面,略做提醒,很克制没有用说教的语气。
“谢谢梁总,你人真是太好啦!”
Mya的两眼都在放光,当场就想嗷嗷叫,等梁诗黎踏进办公室之后马上打开聊天框,在“金梨恒久远”群里框框打字。
Mya:【又看到人美心善的梁总了,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说出来真怕你们嫉妒呢~】
设计部缪伊:【不说拉倒。】
财务部谈雅静:【+1】
人事部Iye:【+1】
Mya嘴角扬起一抹笑,她就要说出来羡慕嫉妒死这帮小伙伴。
Mya:【梁总要送我一瓶香水,定制的哦!!!】
设计部缪伊:【行政还缺人吗?我可以去给梁总当助理。】
财务部谈雅静:【咳,梁总快要去京城了吧,到时候就是给骆总当助理。想想就】
人事部Iye:【Mya,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Mya唇角的笑意塌了下去,哭唧唧地打字。
Mya:【若是不曾见过光明,一定不知道黑暗有多可怕。】
她好想哭,怎么办。骆总很喜欢加班啊,是个超级工作狂,可她不喜欢啊,而且骆总让她加班从不给她加班费,只对她说辛苦了,口头说有什么用,一点都不符合劳动法,太可恶,Mya咬牙。
不像梁总,不让她加班还会给她大红包,还送她香水。
呜呜,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炫耀,结果被反杀。还是说些愉快的吧。
Mya:【梁总换了香水!!!很像男士香水,梁总说是定制的,那岂不是】
设计部缪伊:【周周周周总的?】
财务部谈雅静:【怎么结巴了?】
人事部Iye:【磕cp磕的,金梨恒久远!】
第80章 “情侣装”
今日的插花是珍珠玫瑰金的厄瓜多尔玫瑰, 低饱和粉色在办公室很适宜。
微醺的阳光洒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漂亮的光。
梁诗黎正
在给Mya发手链和项链的链接,余光瞥见蒋淑琳走进来, 抬眸笑了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项目进行到现阶段, 蒋淑琳次次都像是被她哥逼着一道来的, 不情不愿又没办法,梁诗黎每次看着好笑却也没拆穿。
如今独自来颢业大楼真的很罕见。
蒋淑琳来得风风火火, 还不忘吐槽,“你们门口的助理不行哦, 我来的时候她在玩手机。”
梁诗黎“哦”了一声, 没什么反应。
蒋淑琳瘪瘪嘴,“你不在意?万一有危险的人员上来。”
梁诗黎无语,没有门卡根本没办法进大楼, 而且每个员工门卡权限不同, 能上顶楼的寥寥无几。
不知道今天谁惹了蒋淑琳,火气这样大。
Mya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她整张脸都透着明媚的笑意, “咖啡来咯。”
“梁总的美式, 蒋总的焦糖拿铁, 请慢用。”
从前在法援署的时候, 整个工作的气氛是压抑的,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却必须要面对错综复杂的案件以及其中隐含着的痛楚。而Mya和梁诗黎之前的同事不同, 她没有烦恼,很有活力。
随着Mya青春活泼的身影消失,梁诗黎抿了一口咖啡, 淡淡说:“她做事很好,工作上不出错,审美到位,连咖啡拉花都会,你还想要怎样?你今天是来我这摆架子的?”
蒋淑琳在梁诗黎对面坐了下来,人体工学椅很舒服,她懒洋洋地靠上后背,没好气地说:“别提了。之前我家里让我当你伴娘,不就是想让我勾搭赵致祯么?”
梁诗黎微微颔首,没想到她直接说了出来。
她眨了眨眼,平静地阐述:“可是这和你到这里来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那种会互相安慰的关系。”
蒋淑琳瞪大了眼,“梁诗黎,你是个坏人,过河拆桥。”
她支支吾吾地哼了一声,“我不愿意靠近赵致祯,于是就被我妈勒令一定要这一个亿的投资款回本,否则就不能再进蒋家的大门。”
梁诗黎睨她一眼,就差没把“关我什么事”摆在脸上。
她最多大发善心把浅水湾的房子借给蒋淑琳住几天,钱是绝对不会吐出来的。
蒋淑琳直起身,靠近梁诗黎,指着精致脸颊给她看,“你看到这黑眼圈了没,我昨天想了一晚上,咱们这个项目必须成功不能失败,我也要给我爸妈以及蒋瑾瑜看看,我蒋淑琳可是个商业天才。”
一身白色缎面裙,漂亮又不失俏皮,背后是珍珠链条,耳垂上同色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脸上却有明显的疲态。
蒋淑琳极在意脸面,只要出门在外必须是精致的,每天十点必须入睡,三天做一次全身SPA,对她来说有身上有一点瑕疵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看来她真的很受困扰。
梁诗黎点点头,带着鼓励的目光示意蒋淑琳继续说下去。
蒋淑琳眉眼挑了挑,得意洋洋地说:“所以我准备推荐你入群菁会。”
群菁会是港岛富家太太和小姐一起吃喝玩乐以及做慈善的私人协会,需要会员推荐才能入会,入会没有具体的标准,顶级富豪从不谈钱,但处处又都是钱,群菁会的成员都是富贵浇灌出来的人。
港岛圈子不大,按梁诗黎的身份进入群菁会完全没问题,只是她的母亲和姐姐都是群菁会的成员,她们一直没有邀请梁诗黎,让其他人一时不太好擅作主张。
梁诗黎迟疑一瞬,微笑,“这件事晚上我再联系你。”
蒋淑琳的视线在梁诗黎脸上转了一圈,耸了耸肩,“那我走咯。”
临出门的时候又转过身,眯了眯眼,声线幽幽:“结婚以后气色真不错啊。”
梁诗黎:“”
她知道蒋淑琳话里有话,却没如她所愿的脸红羞赧,剜她一眼,“补你的觉吧。”
进入群菁会这件事,她之前也想过。有翡要走的是高奢酒店路线,就绕不开港岛的这群富家太太和小姐。
梁诗黎盯了屏幕好一会,才发消息给梁妙蘅。
Ansley:【姐姐,能邀请我进群菁会吗?】
发完这条消息,她直勾勾发了会呆,才继续工作。
与昨夜的狂风骤雨相比,白日的天空如绸缎铺展,远山轮廓在光影中层层晕染。
私人会所非常安静,保持了足够的私密性。周晋岱下午受几位港岛富豪邀约一块打高尔夫。
这几位都是平日里极难预约的人,一年到头媒体都拍不到几次,如今全都齐聚在一起,没有往日的架子,一派慈祥和谐。
隐隐还有以中间那位为首的姿态。
周晋岱穿着克莱因蓝的polo衫,在衣柜翻找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梁诗黎昨天的那件开衫和白裙,没有选择他平日里最爱的黑白色系。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件衣服,哭咽的时候还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像是小猫一般用尖利的牙齿划过,不轻不重的力道只会让他更凶戾。
高尔夫是一项需要精度的运动,首先需要发球,从发球台打到球道,再从球道打上果岭,最后需要用推杆从果岭把球打进洞,其中需要的杆数越少越好。
周晋岱的高尔夫技术极好,从小就被他爸带到球场当他的球童,而且他不论做什么都要做到顶尖。其他人却只是业余,他们站的是白tee发球台,周晋岱手握木杆,杆面指向目标。
球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
叶景辉立刻鼓掌,“一杆进洞,周总太厉害。”
他有意进军内地地产业,想要与周家打好关系,此刻是最捧场的一个。
随后掌声愈演愈烈,直到周晋岱摸了摸帽檐,很淡地笑了下,眼神和声音都很平静,“只是运气好。”
这不是谦虚,周晋岱只是陈述事实,他的技术虽好,一杆进洞并不容易,运气还是占了大部分。
身边的人当然没当真,管他是运气还是实力,依旧用各种不重复的溢美之词。
周晋岱把球杆递给球童,很沉稳地吩咐蒋助给工作人员发红包。之后他没再参与,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要是再打就有些作弊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从天气聊到各国局势与经济环境,周晋岱的表情始终平静淡然,有人想到周晋岱这次在港岛停留了许久,笑着说:“还没恭喜周总新婚。”
周晋岱想到昨夜滚烫又湿润的梁诗黎,在他耳边喊了许多遍“老公”,他怎么都听不腻。也想到她今早嗔他“巧言令色”,骂他是“骗子”,眼底不由泛起一丝温意,化开了冷寂,“多谢。”
他们的年岁大多大了周晋岱一轮,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身份上又不好拿什么架子,这下终于打开了话题。
周华润刚挥完一杆,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走一瓶矿泉水,润了润喉,“我女儿还是你们的伴娘呢。说来也是好久没见诗黎,哪天来我家一道吃顿便饭。”
“准备在港岛待多久?”
周晋岱:“我和诗黎再过一周会回京城,诗黎这几天在忙公司的项目,将有翡改造成高奢酒店,建成之后欢迎你们入住。”
“那一定。”
周晋岱拒绝了他们一同共进晚餐的邀请,淡笑:“与诗黎约好了一道吃饭。”
又待了一会,不久便告辞离开。
“新婚夫妻真恩爱。”
“老梁心里乐死了吧,女婿换了一个,越换越厉害。”
“也难说,老梁只有两个女儿,以后的事情啊也说不准。”
“咱们别操心那么多,苏家还没急呢。”
“不聊了不聊了,晚上去我那吃饭。”
没说下去的言外之意是,以前梁诗黎仅仅是梁正业的女儿之一,她如果嫁给周晋彦,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她偏偏嫁给了周晋岱,这两人的份量完全不一样,梁正业可能会重新衡量家产的划分。
大女婿仅仅是苏家的大公子,而二女婿已经是周家话事人,如此庞大商业帝国的掌权人,天差地别。
梁正业也可能考虑到周家太过强大,梁家有被吞的风险,会做什
么决定还是两说。这些老狐狸心里都明白,却默契地没有再谈论。毕竟人家的家事他们又无法决定,能做的就是和周家以及梁诗黎打好关系,趁着这个契机想办法拓宽业务。
黑色劳斯莱斯一路驶过郁郁葱葱的树木,碎金般的光斑缓缓靠近地平线,为城市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车门一开,钻入一股风,周晋岱很快握住梁诗黎有些冰凉的手,“工作累吗?”
梁诗黎早已习惯周晋岱时不时这样的亲密接触,面上一片淡然,淡红色的唇微启:“还好。”
周晋岱侧眸凝着梁诗黎微拧的眉,并不相信她的这句话,却没说什么,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让她暖一些。
梁诗黎目光幽幽地望向窗外,工作上的事情还算顺利,在骆蕴和和苏茵的帮助下,一切按着计划有条不紊进行。
只是姐姐一直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几个小时过去了,梁妙蘅不可能不看手机。
她们到底是疏远了。
她们订婚那天,梁妙蘅的表情就不怎么好,没有祝福她的喜悦。
再往前一些,梁妙蘅把她打苏文星的事情告诉了爹地。
或许,事情还要再往前推,她为了泊岛建设的事情,没有站在她们那一边。
梁诗黎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认命般给蒋淑琳发了消息。
Ansley:【尽早推荐我入群菁会。】
讨厌鬼蒋淑琳:【ok。】
谁又能想到,她的母亲和姐姐都在,却要靠曾经讨厌的人才能进入群菁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