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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冷脸。

时枌再迟钝都知道这会儿她要是上楼睡觉可就太过分了。

“要不……我帮你冲盘子?”

“不用。”

“我去倒热水!”

“不用,已经倒热水壶里了。”

“我……”

“不用。”

“……”

“那我上去睡觉?”

赵弋把手里的抹布往池子一扔,溅起的水都快溅到时枌身上,被她敏捷躲过。

“你敢。”

“哦,那我陪你。”

这还算句人话。

赵弋拿起抹布,放水,继续冲盘子,再擦干,连带着把水池旁边都擦干净,收拾了流理台,才把抹布晾在水龙头上。

时枌全程安安静静站在旁边。

看他洗完,才抬头看他。

两人对视。

时枌小心翼翼问:“我能上去睡觉了吗?”

赵弋皮笑肉不笑,“早着呢。”

“还要干啥啊?”

“等我洗完澡再说。”

时枌撇撇嘴很不乐意地跟着他上楼去,她脚好的差不多,但拎水这种力气活还是由赵弋来,避免没好全又出事故。

天气转凉,赵弋也不是那么矫情要热水洗澡,只是习惯往楼上拎一壶热水,这样她早起能喝到水,如果天气太冷,早上洗澡还能兑温水洗脸。

赵弋去卧室翻到自己的换洗衣服,进浴室的时候看见她在书架旁边找书,就知道她是要等他睡觉,稍稍气顺了一些。

但是等他洗干净出来,就看见她躺在床上书掉在脸旁边,睡的安然。

赵弋深吸口气,吹灭了客厅的蜡烛,进卧室,关门,钻进蚊帐看看有没有蚊子,再把她的书收到枕头旁边,然后,将人脑袋扶正,面对自己。

时枌刚睡着,睡的浅,被他一扒拉就睁开眼睛,困得不行,一闭一闭的,哼了两声就去拉他的手想继续睡。

赵弋不让,反而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衣摆下去。

迷迷糊糊的时枌就觉得手指触碰上一个冰凉又炽热的东西。

他刚洗的冷水澡,皮肤表面还有水汽,刚碰上去就是冰冰凉的,但是久了,就能感受到底下的热,就像一片燃烧的冰块。

时枌茫然睁开眼,映入眼帘就是赵弋那张好看的脸。

抛却这人生人勿近的气质来看,赵弋这张亮是非常耐看的,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下压的眼皮透露着主人此时的情绪。

他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来着?

时枌已经忘了。

她困的很。

不想跟他大晚上试这试那,她伸手推了推,这使得她的掌心更贴近这人腹部。

她没怎么用力,自然是没有推动。

赵弋反而压了下来,低声问她:“捡棉花的时候在看谁?”

时枌有点清醒了,想起了棉花田里后背发凉的感觉。

“……没有看谁,我在认真捡棉花。”

“嗯?”这个声音就有点危险了。

“他在我前面,我眼睛这么大,只是随便瞥到了!”

“他胳膊是不是很粗?”

“还好吧,比秦丰细点吧。”时枌下意识接道。

然后她就彻底清醒了。

睁眼对上赵弋的眼神。

“我只是从客观角度……”

赵弋松开压着她手背的手,直起上半身,低头,勾腰,抓着衣领把自己身上这件短袖扯了下来扔到一边,拉着她的手从腹肌到胸肌。

“我没有吗?”他咬牙切齿地问。

“你有你有。”时枌很识时务地快速接话。

手下的皮肤滚烫,胸口起伏,让她的手也跟着起伏,从呼吸就能听出他是真的很生气了。

又到肩膀,手臂。

时枌脸都热了起来,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又被人带到后颈,胳膊搭在肩头。

“他斜方肌那么大,脖子都快没了,很好看吗?”

时枌哪知道什么斜方肌直方肌的,反正他说什么她顺着哄就是了:“是是是,没你好看。”

赵弋又拉着她到腰侧,时枌觉得烫手,缩了一下。

“你还没摸完。”

他盯着她。

这腰……真是一点肥肉都没有啊。

时枌自己腰边还是有一点点肉的,她洗澡的时候喜欢揪一下,软乎乎的,很好玩,但是赵弋这种纯瘦的,还有凸起的血管以及因为腰部不见光皮肤白而更明显的青筋,莫名让人口干舌燥。

这种肉不太好吃吧,时枌想着,她其实更喜欢肥瘦均匀的肉,更香。

赵弋看着她眼神飘忽,意识到她在走神,一咬牙,将她手往下带到挺翘的地方。

忽然从瘦到肥,时枌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喜欢这个吗?”

平时还不给摸的,今天他是疯了吧,竟然主动给她。

时枌颇为留恋地抓了一下,“嗯,喜欢,他没你翘。”

“……”赵弋沉默半晌,“你看了?”

“……我说顺带的你信吗?”

他低头就吻了上来。

比任何一次亲吻都要急躁,迫切地探入、占有,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逃避,牙齿都差点磕到,还好时枌经验丰富及时张嘴,但这也更方便他的搜刮扫荡。

舌尖抵着舌尖,含着她的唇,一点点侵染,直到听见她的嘤咛,婉转声调钻进耳朵里,拨弄着他紧绷的神经。

时枌热得不行。

尤其是他压得太紧,似乎空气都被榨干了,她只能试图张嘴呼吸,喘息的间隙,赵弋略松开,看见她微张的唇,俯身轻吻,一手抚着人脸颊,声音沙哑地问:“摸这么久,该我了吧?”

时枌脑子就跟浆糊一样,下一秒就被人掐着腰调换位置,轮到她被迫坐上,卡在人腰间,膝盖压在床面,裙摆都被下方曲起的的长腿撑开。

原本以为是跟之前一样以他为主,没想到这次受苦受累的人却变成了她。

他的手跟自己的很不一样,非常烫,还带着茧,经过的地方像是被点燃一簇簇小火苗,带起一阵火焰灼烧的酥麻感,时枌几乎是下意识地挺月要,结果离他更近。

经过她刚刚碰过的地方,仰头在人颈侧亲吻,鼻尖扫过耳垂是发觉她缩了下肩膀,赵弋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玩具,薄唇轻抿而上,就看见她一整个颈侧都红了,比他碰到腰反应还大。

没有衣裳阻隔,还是头一回让她成为这个被伺候被讨好的对象。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时枌只知道自己的认知一次次被刷新,以前从未设想过的洗澡时自己也会碰的地方意料之外地反应强烈。

是高烧时被裹在被子里闷出一身的汗。

皮肤像烧熟的虾子,喉间不受控制想要冒出什么,时枌实在是觉得有点丢人,紧紧搂着人肩膀,实在忍不了,就低头咬上去。

赵弋一手轻顺着她后背,微微侧头亲亲她,似是安抚,底下却很嚣张地抵着人,耳边全是她过后的喘气声,让他听得很满足。

比自己来更快活。

安静过后,她趴在他肩上。

“还看不看他?”

“看谁?”

很好,他很满意这个回答。

尤其是她一脸迷惘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证明她脑子里根本就没留下过其他人。

赵弋心情好了,伺候人也更有耐心,托着她起身时不忘记抓起床上遭殃的毯子,时枌瞥了一眼,看见上边的水迹一阵脸热,埋在人肩头就当没看见。

抱着人去浴室,赵弋甚至给她兑了盆温水仔细擦拭。

过后时枌只觉得更困,眼皮重的很,也没脑子去多想,似乎之后他抱着自己亲了半天,她迷迷糊糊回应一会儿就很不耐烦地去推他,后半截被抓着手腕,又是温水洗手,她才回到舒适的床铺倒头就睡,赵弋之后才回来,还给她拿了条干净的毯子盖上。

他好像睡得很晚,时枌睡得不安稳,不知道是因为总是有动静,还是习惯了身边有人,直到他带着一身水汽回来,还有淡淡的肥皂香,时枌甚至不知道自己问了句“你去洗衣服了?”

他回:“嗯,明天就能

干。”

“哦。”她终于睡了。

平时习惯早起的时枌难得日上三竿才自然醒,手臂酸麻,是昨天捡棉花的后遗症,手腕也有点不舒服,她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手腕上的吻痕,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赵弋哄着她拉着她手亲吻,——神经病一样。

一翻身,旁边睡着神经病本人。

他也没醒。

他昨天从阳县到农场,捡棉花卸棉花做饭洗衣服,扎扎实实忙了一整天,的确是累到了。

时枌很善良地没有叫醒他,自己偷偷爬起来去洗漱,想着自己先收拾完,这样他一会儿起来就可以洗漱完下楼做早饭。

她都有点饿了。

这会儿已经是中午,再过一会儿就要错过两个饭点,她会饿是正常的。

时枌找了点瓜子,坐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嗑。

赵弋就是被咔咔咔声吵醒的。

爬起来就看见她歪在沙发上,悠闲看书。

仿佛他是那个纵欲过度起不来的人。

赵弋第一次觉得自己男性尊严受到了伤害。

他竟然起的比她晚。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他问。

“十分钟前。”

“哦。”

还好,十分钟而已,他的男性尊严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刷牙洗脸,快速弄完,下楼的时候问她:“现在吃什么?蒸米饭还是下面条?”

“面条吧,记得喂狗,它们一早上没吃东西了。”

“行。”

赵弋下楼,先把前门后门打开,前门刚一开就看见虎子大熊带着三只小狗幽怨的蹲在门口仰头看着他。

“……”

他去拿了小鱼干,一条狗发一个,让他们先垫垫肚子,再去和面做面条。

第117章 第117章“是不是变大了。”……

吃完面条,两人带上装备,去找罗辉一起去捡棉花。

昨天干了一大半,还剩一点,今天就能干完了。

罗辉跟余袅还有烈烈阳阳都跟着来棉花田,罗辉骑马,余袅跟两个孩子坐在车后座。

烈烈阳阳很少能坐到车,上车后脑袋趴在车窗上吹风,张嘴惊呼,余袅只能一手拽着一个,生怕他们掉下车去。

“好快!比骑马还快!”阳阳高兴地叽叽喳喳,余袅都差点拉不住她。

烈烈相对妹妹来说显得更稳重些,却也是睁大眼睛看着外边不断后退的风景,嘴上没有尖叫,但是心跳已经加速。

余袅无奈,揪着两个孩子的衣服,在后视镜里跟时枌对上眼,歉意一笑。

时枌笑笑表示没什么。

“前两天忙着建羊圈,割草预备过冬,就没来帮忙捡棉花,没耽误你们事吧?”

“没事,昨天有人来帮忙了。”时枌说。

余袅当然也看见了那辆车,“没耽误就好。”

冬天,对于他们独立生存的人来说不是浪漫的雪花,而是严寒之下的挑战。

时枌每年秋天都会储备足够的炭火还有食物,提前杀猪腌腊鱼腊肉,做一些能长久储存的食物,再清理烟囱,做好保暖,不仅是她的保暖,还有农场其他动物的。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杀猪啊?”余袅问。

“得十二月份吧,现在还不太冷,到时候腌腊肉也来得及的。”

“我跟罗辉商量着到时候跟你们换一些猪肉,烈烈跟阳阳两个孩子平时吃牛羊肉都腻了,最近嘴又刁,鱼也不爱吃。”

“行,到时候咱们换。”时枌想起自己还有不少收获的食物,“还有一些土豆红薯玉米,到时候也拿一些去,反正我们也吃不完。”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们家养两个孩子,舍不得不让孩子吃肉,偶尔罗辉还会进山打猎给孩子们加餐换一换口味,蔬菜这些反而吃的少,虽然有时枌这样的邻居,罗辉一家人也没有天天打扰摘菜的意思,每次都是以物换物,很有分寸。

有分寸这点让时枌跟他们相处的很愉快。

“到了。”驾驶座的赵弋出声,平稳将车开到田埂旁边。

刚停好车,烈烈跟阳阳就从车上蹿了下来,叫着要去抓泥鳅钓小龙虾。

兄妹俩出来就是来玩的,身后还缀着一条狗,是时枌带来的大熊,大人们要干活,小孩子放养也不太安全,她就带上了大熊来看孩子。

余袅没捡过棉花,一开始就跟在时枌后边学习,罗辉跟赵弋去另一边,分好工就开始干活。

棉花不是一次性全部炸开的,这段时间捡完了,过几天还会有零散的棉花炸开,到时候还得来摘,只是最近很久没下雨,时枌担心下雨才想在最近赶紧把棉花尽可能摘完。

她今年种的棉花比较多,因为以前存的棉被已经不暖和了,加上时间太长,棉花旧了,今年她得做新的棉被才行。

好在之前去保护区买了新的保暖衣服,她今年不需要自己做棉衣,省了很多事。

时枌跟余袅一边捡棉花一边聊天。

得知余袅会弹棉花,时枌很惊讶。

“小时候经常去人家弹棉花家里玩,看多了,就学会了,偶尔还会去帮忙,挣了不少零花钱呢。”

“我家有现成的工具,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做棉被。”

“好啊。”

余袅针线活很不错,家里人的衣服都是她缝缝补补做出来的,这次也是打算跟时枌换一些棉花给孩子们做冬天保暖的棉服。

“我平时闲着没事收了不少羊毛,搓成线,织些围巾毛衣什么的,等到时候我送你一条围巾。”余袅笑着说。

他们家羊多,余袅跟着罗辉学的这些,已经攒了许多羊毛。

“我奶奶以前也会给我织毛衣,后来家里的毛线都被她织完了,就拆我小时候的毛衣织新的。”

时枌其他的都还好,唯独跟针线不合,做的东西都磕磕巴巴的,所以奶奶在世的时候一直给她做衣服,生怕她走了她的小孙女没有衣服穿。

说到衣服,时枌倒是记了起来,“我家柜子里还有一些我小时候的衣服,晚上我收拾了给你送过去,烈烈是穿不了了,阳阳应该能穿。”

“晚饭后我自己过去拿吧,不好意思让你送过来。”

今天只忙到下午五六点,熬过了最热的时候,时枌看棉花也捡得差不多了,她还揪了一袋子没炸开的棉花桃打算回去剥。

下次得过些日子再来捡,还能收获一批。

等彻底收完了,剩下的干枯的棉花杆子还可以捡回去当柴烧。

大家都热的不行,今天时枌起的晚没有煮绿豆汤,到她农场时罗辉跟赵弋把棉花卸下来,时枌看没东西招待烈烈跟阳阳,就去摘了几个无花果塞到他俩手里,偷偷跟他们说:“明天姐姐跟你们去钓小龙虾!”

阳阳欢呼一声。

赵弋过来,看她弯腰跟小孩说话,问他们在说什么。

“赵弋叔叔,时枌姐姐说明天跟我们一起去钓小龙虾,你要一起来吗?”

“?”

钓不钓小龙虾他不知道,但这个赵弋叔叔是怎么回事?

烈烈还很懂事地把手里最大的一个无花果给赵弋,“叔叔,你吃这个,今天辛苦了。”

“……”

时枌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摸摸烈烈脑袋,“不用了,我们家里有很多,这些是给你们的,拿回去吃吧。”

帮忙卸完棉花罗辉他们也要回家做饭了,时枌也很忙。

“我们得做一些能放的东西,随时吃,你说是不是?”

天天都要现做饭,真是太累了。

虽然现在不是她做。

一身汗的赵弋累到叉着腰,“先确定晚饭吃什么。”

他是厨子,得按他的流程来,时枌表示理解。

“那生火做饭?我好饿。”

“我也是。”

“青椒炒鸡蛋,炒冬瓜,蒸南瓜?”

很好,又是全素。

但时枌是真不想现在这么晚了还去杀鸡拔毛。

赵弋也不想。

素就素吧,填饱肚子就行。

“好,我去生火,你打算做什么?”

“秦丰之前教过我做红薯粉条,我想我们正好收了一批红薯,天天吃红薯也没什么意思,有粉条的话以后想吃就泡,跟面条一样,早上能当早饭吃。”

赵弋不会这些,但他吃过粉条,觉得可行。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他还得做饭呢。

时枌去工具房拖出来一袋红薯,扎扎实实一整袋,估计能有个四五十斤的样子,先拖到后院水龙头处用刷子清洗干净,用盆装好,再去找了个表面磕磕巴巴的石头,开始搓红薯。

这完全就是个力气活。

外边天很快就黑了,时枌就把石头跟红薯搬进屋子里继续搓。

赵弋在厨房丁玲哐当,就听见外边奇奇怪怪的动静,抽空探头出来一看,就发现她坐在小板凳上搓红薯搓的起劲。

……真能干啊。

石板上累积多了碎红薯之后,时分就会用一瓢清水给它冲下去,再继

续搓。

目测估计,这一堆红薯得搓半晚上。

赵弋抓紧时间做了饭,把给狗吃的盛到一边晾着,叫她先来吃饭。

时枌又饿又累,吃了两碗米饭,肚子都吃撑了,吃完只觉得一阵眩晕。

胀的。

“炉子上煮着绿豆汤,你去洗碗,我帮你弄红薯。”顺便练练胳膊。

他只是不常锻炼,毕竟平时出任务的频率跟锻炼也没什么差别,肌肉没有太大也只是因为他的工作内容跟肌肉大不大毫无干系,跟个人整体身体素质关系更大,——赵弋是这么觉得的。

正好时枌也想站起来顺一顺。

去厨房洗了碗,把晾好的饭喂狗,又看了眼绿豆汤,想起来她还得给阳阳收拾衣服。

她跟赵弋说了一声,就上楼挑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衣服,可惜大多都是夏天的裙子裤子,冬天的棉衣已经不暖和了,拿不出手,时枌只挑了些还能穿的,就带着去了趟罗辉家。

不出意外又被塞了一堆东西。

一桶他们家今天收上来的鱼,还活蹦乱跳,说带回去还能喂几天,正愁没肉吃的时枌也不推辞就收下了,还有几块酱牛肉,这个时枌更是拒绝不了。

拎着鱼抱着牛肉到家,时枌路上就撕了一口牛肉,特别好吃,把水桶放到厨房后,她就撕了一小块喂到辛勤搓红薯的赵弋嘴边。

赵弋闻到肉香,张嘴吃了。

“怎么调味的?”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不知道,只有他家牛肉是这个味道,特别好吃!”时枌又给自己塞了一口,为表公平,也给他塞了一口。

以免明天没菜吃,剩下的牛肉时枌就收到厨房柜子里了,再过来帮忙弄红薯。

赵弋不让她搓,自己撸起袖子一副要把石头锉平的架势。

时枌就去把搓下来的红薯泥收集起来,用纱布包好,摁压出浆水。

剩下的红薯泥就集中收到另一个大盆里面,留着明天喂猪。

就这样,几十斤红薯被搓成泥,滤出浆水,整整齐齐摆了四个桶靠墙放着,等待明天沉淀好了就能进行下一步。

两人忙活大晚上,一不小心又是将近十二点,时枌只想洗澡,催促赵弋拎水上楼,她拿着蜡烛在楼梯口等他过来。

搓红薯搓得人都麻了的赵弋累到不想说话。

但上楼后,他顺手把上衣脱了,将人抵在浴室门口,给她看自己充血的胳膊肌肉。

“是不是变大了。”

这根本就不是个疑问句。

只想洗澡的时枌:“……是是是,变大了呢!”

赵弋:“棉花地里看别人看的起劲,我练了一晚上你就这么敷衍?”

她理直气壮:“你我能天天看,人家看了就没了,我当然要多看啊!”

“……”

他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第118章 第118章“适应一下就习惯了。……

看吧,把她逼急了说话又不好听,他还得生气。

时枌抿抿唇,不嫌弃地仰头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我先洗,很快的,你先等一会儿。”

她真的累到了,想好好洗干净早点睡觉。

看她这架势就知道她今天得洗头,洗头发还得他下去拎热水,时间又长,他总不可能干等。

赵弋压下心里的酸楚,“我去拎热水上来,一会儿我在楼下洗算了。”

楼下还能直接放水,两人同时洗也能快一点。

时枌应了声好就钻进去了。

滑不溜手,跟泥鳅似的。

赵弋也脏,给她拎完水又去卧室拿了套睡衣就下楼洗澡,上来的时候时枌都还没洗完,他先进蚊帐,喷了点花露水,躺到自己的荞麦枕头上,听着浴室里时不时的水声,很快就扛不住困意睡着了。

时枌用干毛巾包着头发拧了又拧,但脑袋还是潮湿的,没办法跟用完吹风机一样很快就干,只能包着毛巾上床睡觉。

她本来不想吵醒赵弋,奈何这人听觉格外灵敏,她刚沾枕头就靠了过来,一把把她抱住。

他体温偏高,对时枌来说热的不行,她不想刚洗完澡又是一身汗,这样不就是白洗了?

嫌弃的挪了一下,结果是被更用力搂了回去,附赠一声疑惑又不满的“嗯?”

算了,反正她是真的困了。

两人住阳县的时候也不是天天都有兴致折腾的,赵弋本来一天上十二个小时的班,累不说,还很烦躁,时枌则是到处跑消耗体力,到家各睡各的,除非哪天两人都比较清闲又有兴致才会亲近一些。

现在在农场也是这么个状态。

时枌很满意这种状态。

只是睡到一半,被耳边厮磨弄醒。

……看来他还是不够累。

时枌就去推他的脸,“别闹。”

“我好不好?”他沉闷的声音还冒着酸气。

所以保镖这个坎还是没有过是吗?时枌绝望地想着。

“你好。”

这两个字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他又拉着她的手摸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大不大?”

“大大大行了吧,你最大。”

他满意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嗯,以后每天睡前都说一遍。”

“……”那还是杀了她吧。

好在赵弋只清醒了一会儿,闹完就睡了。

时枌才得到了解脱。

第二天赵弋起的比昨天早,看见她还在睡,心里那点男性自尊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既然早起了,一天就能多出几个小时多干一点活儿。

赵弋是一个会给自己安排事情的全自动牛马。

他把院子里堆着的棉花搬到马场去,铺上油布,再把棉花倒上去散开晒。

这是件力气活,不适合现在的时枌来干。

昨天两人睡的都比较晚,赵弋估计今天时枌得多睡一会儿,进屋后又看了眼堆在墙边的桶,这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是得等时枌来弄,不然他怕糟蹋东西。

第二件事就是去池塘下地笼,多下几个,她念小龙虾好久了,到现在也没吃上,他提前下好地笼说不定今天就能安排,也能弥补两人昨天没吃上肉的遗憾。

第三件事就是日常喂牲畜。

牛羊不需要喂,大花跟小牛放出去吃草就行,羊一家三口羊圈内也能够到外边的草,暂时不需要,鸡鸭鹅小鹌鹑饲料都有,正常喂就行,至于猪,赵弋记得时枌的安排,把昨天的红薯渣都倒给了它们,算是今天的第一餐。

平时猪也是吃点他们的剩饭,再就是饲料,以及院子里有啥多的就喂给它们,反正也不挑。

猪圈里小猪明显长大了一些,但这些小猪今年是吃不了的,要留到明年,那几头大猪可能过段时间就要被时枌处理了。

等做完这些,估摸着时枌该醒了,他才去厨房生火做饭。

今天他打算做馒头,也能有点花样。

从最简单的馒头开始,秦丰给他的菜谱里还有馒头升级版:包子,豆沙包、肉包、咸菜包……学会一种,只需要更换馅料就是新的。

但是做馒头还是很需要技术的,赵弋严格按照食谱来,掐秒表计时发酵时间,也没

其他的要干,正好听见楼上的动静,他就上楼去。

时枌打这哈欠从卧室出来,看见他抬了抬眼皮算是打招呼,就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之前她囤的生活用品都是按照她一个人生活来算的,现在家里多了个人,时枌才知道原来牙膏的消耗速度会变得这么快,这也提醒了时枌要为接下来的冬天做准备。

“下次什么时候去兰城啊?”时枌问他。

赵弋就靠在浴室门框,看着她刷牙。

“你想去?”

“要补牙膏了。”

赵弋视线落到牙膏上,很自然地发散思维想到了其他生活用品,跟她思路一致。

是该去补一补了,马上就是冬天。

阳县物资有限,去兰城是最好的选择。

“下个月可以吗?”

“可以。”正好下个月她彻底忙完秋收。

“明天我要去一趟兰城,时间不够采购,等下个月我们再专门去好好挑一下。”他解释道。

“嗯嗯。”

时枌咕噜噜漱了口,又洗了脸,看见他还站在旁边,疑惑看过去,心想他是不是又要发神经问她大不大之类的问题。

都大白天了,不至于吧?

平时赵弋白天还是很正常的。

两人对视,眼中都有疑惑,但很快赵弋就挑了下眉毛,不用说话,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只是在想,要不要补一下昨天晚上缺掉的部分。”

时枌一下子睁大眼睛,困意全无。

“什么叫补?”

“……原本要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这种事是每天都要做的吗?!”时枌更震惊了。

“不是吗?”

“那按照你这个说法阳县那些天怎么算!”

“……也可以补,你需要的话。”

“……”

好可怕。

时枌跟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要越过他出浴室,却被人拦腰搂住。

在赵弋看来,事情就有点严重了。

他俯身低头,两人夹在门中间,空间实在是不算宽敞,低头就能碰到她鼻尖。

“前天弄完之后你就变了态度,我会在想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这种事还是越早说清楚越好。

“有没有可能是我昨天太累了呢?”时枌也没想过他会这么想。

“所以前天是还可以的?”

时枌硬生生把还可以三个字咽了下去,遵循本心说了“很舒服”。

赵弋就笑了。

他很满意她这个回答。

时枌莫名脸热,伸手推他,“让一让,我要出去。”

赵弋却将她挤进浴室,抱起放到洗手台上,凑过去亲吻。

鼻尖都是牙膏的薄荷香。

本来就想补一下昨天缺失的亲近,但是亲着亲着,耳边她重重的呼吸,手掌之下是人逐渐上升的体温,让他感知到她也跟自己一样动情,简单的亲吻似乎就不足以弥补两人之间始终空缺的距离,手掌压上裙摆。

滚烫的手心隔着布料都觉得热,腿上那边皮肤一片潮热,而后又逐渐向下,契合般得贴着她柔软的小腿肚。

烫得时枌一缩,膝盖在人腰上重重地蹭了一下。

赵弋呼吸一滞。

她为了保持平衡,也是习惯使然,胳膊圈着人脖子,喘着气,用浆糊一样的脑子想了想,问他:“早上这样……不好吧?”

他又靠过来边亲边抵着人唇说话:“已经是中午了。”

“……”

所以早上不可以中午就可以吗?

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外边,时枌就有种光天化日的羞耻感,扭头躲开他的唇,开始跟人商量,“不行啊,我不习惯。”

“适应一下就习惯了。”

晚上只有烛光,他看不太清,偶尔还是吹了蜡烛,更是两眼一抹黑,但黑也有黑的好,其他感官被扩大,他亲自丈量过所有,已经在脑子里留下一份详尽的图纸。

她扭头,正好留给他雪白的颈侧,低头时看见自己晒黑的手臂跟人白皙的皮肤,那种对比强烈的肤色差让人上头。

从颈侧到耳垂,时枌整个人都往上缩,鸵鸟似的埋在他肩头,经过上次知道要干嘛,她就会提前有点紧张,声音都是软软的,试图靠说话转移注意力,“你……手怎么这么烫?”

奇奇怪怪又热又饱的感觉。

偏偏洗手池又是冰凉。

他在人耳边低语:“还好吧,没你烫。”

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他在说什么的时枌:“……”

总感觉自己走上了什么不得了的道路。

这次好像更容易保持清醒,只是这地方实在是不好,很累,她忍不了就在赵弋耳边哼哼唧唧抱怨,但真的上了头就没空去在乎这些了,等到白光过去,她平复着呼吸,泪眼朦胧眼睛都红了,看着他将自己抱起来,竟然顺手在自己裙摆上擦了手。

那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到时枌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时枌气得咬他脖子。

浅浅被犬齿扎了一下,没什么痛感,倒是给他另一种感受。

“反正是我洗衣服。”他说。

“……”

时枌无话可说。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今天没拉着她手,反而是自己来,只是抱着她去了沙发再坐下,时枌想伸手,被他拉住。

“没事,不用。”他嘴上这么说。

但依旧是扣着人腰亲吻,不断压近距离,陷入又一次潮热的泥沼。

一早上时枌就没怎么清醒过,唇瓣都发麻,好像是肿了,偏偏他今天格外……兴致高昂。

最后一段他才拉她的手。

时枌完全不想动弹靠在人肩膀上,手里还是他,完全没经过脑子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进来啊?”

赵弋头脑一片空白。

“叮铃铃——”

预定好的闹钟一下子炸开。

整个二楼乱成一锅粥。

第119章 第119章活肯定能干完的。

时枌被吵的脑袋都要炸开,捂着耳朵问他什么东西。

赵弋手忙脚乱关了闹钟,脆弱的神经再经不起一场类似的折磨,将人搂紧安抚:“定的馒头发酵闹钟。”

“哦,那你要去做早饭了。”

“嗯。”

虽然是午饭。

他低头看看两人之间,脑子里仿佛还有刚刚被她那句话刺激出来的嗡鸣,喉咙发紧,隐隐又不对劲起来,“进去是什么意思?”

因为小时候生长环境不同,时枌在某些事上一无所知,但在另一些事上却又没那么敏感害羞。

比如接吻拥抱这种在她认知之外的,但是更进一步,在她眼里似乎又是不一样的存在,这跟赵弋收到的教育是不一样的。

“你不知道?”她奇怪地问,“你没见过虎子大熊生孩子吗?”

“……”

启蒙竟然是虎子大熊。

“我以为应该是很痛的,但是好像也没痛?人不太一样是吗?”

“不太一样。”赵弋斟酌着跟人讲解起来,“也不一定,这种事要看技术。”

“啊,那你技术很可以?”

“嗯。”他很不要脸地点头,明明他也是刚刚才开始学着伺候她,只是习惯地按照她的反应来,没想到效果不错。

“那你在等什么?”

直言直语再次惊到赵弋。

“家里没套。”

“对哦,那套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

“防止怀孕。”

时枌终于明白了。

赵弋又问:“你喜欢小孩子?”

“一般般。”

所以为时尚早。

赵弋将人抱去洗手间让她清洗,自己再去给她拿了换洗衣服,自己则是拿着衣服等她弄完才进去换。

看着堆成山的衣服,赵弋两眼一黑。

时枌也觉得很可怕。

明明她一个人的衣服没有那么多的。

“我做完饭再来洗。”他说。

时枌很能体谅他又要做饭又要洗衣服的辛苦,想着活总是要两个人干,自己应该要分担一些,于是说:“今天我洗吧,你去做饭,很快的。”

“好。”赵弋一口应下。

他应得太快,以至于时枌都愣了一下,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怜惜他。

赵弋面不改色,靠过来亲了她一下,就下楼做饭去。

时枌留在二楼,准备搓衣服。

其实都只是汗湿了的衣服,并不脏,只是二楼没有自来水,她就只能拎着一桶衣服下楼,再去后院水龙头洗衣服,顺便晾干。

洗衣服的时候就在环顾四周。

院子里大部分田地都被清干净了,只有几棵留种子的老桩还在,显得光秃秃的。

秋收忙的差不多,小麦收了,水稻收了也从阳县脱壳运了回来,时隔多年她又见到了白白净净的大米而不是自己脱壳的糙米,脱玉米粒的机器也在家,最近就可以开始弄玉米了。

棉花也只剩田地里的一小部分,不着急采摘,等到之后她再去把玉米杆还有棉花杆一起砍回来当柴烧。

除此之外,还需

要收获的就是之前种下的秋土豆红薯,这部分种得晚,但是占地面积大,还需要一段时间生长,估计得彻底冷了才能收获。

她每年秋播都会种一些菜苔这种耐寒的青菜,再就是小白菜之类的,种的不多,土地也需要恢复,冬天就是一个让它们恢复的季节,今年材料比较多,到时候让赵弋去把带回来的稻壳洒在地上翻地,这样土壤就会更疏松透气一些,带回来的菜籽饼也可以,经过一冬天,菜籽饼就会变成肥料,她这几个月堆的肥也能一起用上,给果树们埋冬肥。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给农场里的果树修剪枝条。

满脑子都是活儿,一项一项列好时间线,时枌的衣服也洗的差不多了,赵弋过来帮忙拧干,她拿衣架挂上晾晒,后院这边本来就是她平时洗东西的地方,所以也有一根晾衣绳,只是之前有秦丰他们来住的时候这根晾衣绳挂着他们的衣服,时枌就会把自己的衣服拿到楼上去晒,现在家里没别人,衣服当然是哪里方便挂哪里。

“饭做好了?”时枌边挂衣服边问他。

“差不多,馒头还在蒸,再做个丝瓜蛋汤,这一餐简单一点,晚上吃好的。”

时枌没意见,但她好奇晚上“好的”是什么,直接问出口。

“我在池塘下了地笼,晚上可能有小龙虾。”

啊,小龙虾!

时枌终于又想起了这一茬,“池塘小龙虾比较少,你得去田埂那边下才行啊!”

“是吗?”赵弋没有经验。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再去田埂那边下,那边真的多,因为水比较浅,鱼也少,这个季节估计小龙虾都长成大龙虾了。”

爷爷奶奶说以前他们那时候每年到小龙虾的季节大家都会吃小龙虾,导致价格特别高,而且虾也大多都是青壳还没长大就拿出来卖了,那种真正的红红的龙虾反而很少而且很贵,但论起口感,其实两个都差不多多,只是青壳虾更容易碰到那种刚脱壳口感不好的。

这个午饭两人也只是简单填了填肚子,时枌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们这样不如喝营养液,还能省下时间干活。

结果赵弋说:“我以为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都只吃正常饭菜,所以我一根营养液都没带过来。”

“……行吧。”

麻烦就麻烦,现在家里两个人呢,活肯定能干完的。

很快,两人开车去田埂下了地笼,这一次时枌把家里地笼都拿出来了,还碰到了烈烈跟阳阳,时枌跟他们说今天很忙不能陪他们钓小龙虾,烈烈跟阳阳就把自己的水桶给时枌看。

他们出来一小时,就已经钓了半桶虾了。

“那你们还钓吗?”时枌问,“要回去的话坐车回去吧,拎这么重的东西怪远的。”

烈烈阳阳很高兴上了他们的车,时枌把他们送了回去,远远就看见了转业成功的老二。

小虎斑牧起羊来也是有模有样的,竖起耳朵身姿挺拔聚精会神。

赵弋也看见了,“要不让老大老三老四也学一下。”

家里狗多,也该分一分职业了。

回去路上两人就在商量,“我观察过了,老大比较胖,健壮,性格沉稳,适合看家护院,跟大熊一样,但是奔跑不如大熊,可能做不了猎犬。”

“嗯,那就负责守大门,过段时间我做个狗窝放在农场大门前。”

赵弋说的“大门”实际上就是之前修建马场顺便扩张农场时用围栏围起来的那部分,正对着大马路,留了一个方便车出入的缺口,被称作大门。

“老三性格比较合适,可以培养来牧羊,放牛也能方便找。”时枌说。

“嗯,老四留着当猎犬吧,总得有狗接班。”

“行,到时候我让罗辉帮忙培养一下老三。”

聊着聊着就到了家,赵弋去把脱玉米粒的机器弄出来,准备脱玉米粒。

这个机器其实很简单,一次只能放一根玉米,竖着进去,摇手柄,玉米粒就会被脱下来。

这个是比较简单的,还得靠人手摇,其实效率不高,阳县当然有更高端的自动脱玉米粒机器,只是要插电,时枌这里没有,才只能把这个老式的搬了过来。

不过她搬了两台,两个人一起摇就会快一些。

赵弋洗完碗就来脱玉米粒了。

玉米要晒干才好脱,之前就已经晒过,干崩的玉米咬上去都牙疼。

时枌去把昨晚上的水桶表面的水倒掉,底部就是沉淀下来的红薯淀粉,挖出来晾晒。

几十斤红薯实际上得到的淀粉也就十几斤。

竹篾放到土窑上晒淀粉,时枌就去跟赵弋一起摇玉米。

看见棉花都被他拉出来平铺晒好,时枌很是欣慰。

哗啦啦的玉米粒散落一地。

昨天搓红薯今天摇玉米,赵弋沉下心来慢慢干,一边问她:“这些玉米我们吃吗?”

时枌:“不是啊,硬邦邦的,我们吃不了,这些都是留着作饲料的。”

农村大部分都是用玉米喂鸡,非常方便,玉米又比较容易种,放在地窖也比较好保存,每次只需要抓一把丢进去就行。

“哦,那它们要吃多少?”赵弋知道工具房里堆的都是玉米。

“哎呀,吃不了多少的,这些到时候泡一泡也能喂猪。”

“那鹅呢?”

“它们也能吃,但是平时放出来吃草就够了,除非冬天不需要专门喂饲料。”

“哦。”又学到了。

时枌养这些鸡鸭鹅能帮忙消耗农场里多余的粮食跟菜,平时还能捡蛋吃,维持到现在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生态。

玉米依旧哗啦啦,洒在地上。

这些现在不用管,等到时候一起收拾扫起来就行,反正是饲料,不是给人吃的,有点灰尘也没什么。

时枌有时候摇得手累了,就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或者换一只手继续摇。

赵弋则是两只手换着来,都锻炼到位。

中途时枌再去拿耙子去翻棉花,保证它们晒得彻底、晒得均匀。

那么多玉米今天是不可能全部摇完的,到了下午两人手都麻了,就收拾玉米,装袋收到工具房里,再带上水桶开车去田埂收地笼。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两人下车去检查收获。

地笼里就扔了几块馒头而已,结果收起来果然是沉甸甸的,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地笼都是小龙虾。

这东西没人吃就容易泛滥。

因为实在太多,就只能连带着地笼一起丢到水桶里,结果因为地笼下的太多,桶还不够用,剩下的就用地笼装着挂在车外,就这么带回去。

时枌看着这些龙虾发愁,好几十斤,她根本吃不完。

“送去罗辉家吧?”

“好。”

本来就顺路,车开到罗辉家。

余袅连忙拒绝:“不用了,他们俩天天钓小龙虾,我刷小龙虾手都起皮了,你们吃吧!”

“……”

看余袅惊恐模样,估计是被小龙虾折磨的不轻。

他们就只能自己带回去,然后……开始刷小龙虾。

很快,时枌也厌倦了。

第120章 第120章不上班了?

末世前大家对小龙虾的态度褒贬不一,但是在时枌心中,管他污染不污染的,十五年后的现在,什么污染都没了。

以前在家小龙虾都是爷爷刷的,她根本不用碰,因为年纪小皮肤嫩担心被小龙虾夹手,结果现在长大了,爷爷奶奶也不在了,自己想吃一顿小龙虾还得这么辛苦,时枌一想就觉得心酸。

赵弋看她边刷边叹气,天也快黑了,而他们还有一堆小龙虾要刷。

“你去弄别的吧,我来刷。”

他们只用准备今天这一顿就行,挑那些看着快死的、缺胳膊断腿的小龙虾先做了,其余的等明天白天再弄,一起油焖了再打电话让秦丰他们派人来拿。

时枌就把刷子一放,“行,那我去收淀粉棉花。”

晒了一整天,竹篾上只剩下灰白色的淀粉,这个留一部分装在罐子里平时做饭用,其余的就用来做红薯粉条。

棉花明天还要晒,时枌用油布盖了一下就行,看天空明天也不会下雨。

接连几天大太阳,土地都干巴巴的。

估摸着赵弋刷得差不多要做饭了,时枌就去厨房生火,一个锅蒸米饭,一个锅一会儿来炒菜。

她生好火正在淘米,赵弋就带着满满一大盆小龙虾过来。

一开始赵弋觉得小龙虾这东西不能浪费,尽量保留全部身体,只用剪子剪掉小脚留下大爪子再抽掉虾线就行了,但是剪到后边他就有点不耐烦,而且时枌说虾头没什么好吃的,还没肉,他之后就只拧虾尾了,这样更快更方便。

“凉拌黄瓜凉拌皮蛋,番茄蛋汤,再加油焖大虾,差不多这些?”赵弋问她。

“嗯,差不多。”两人吃饭不用太丰盛,今天本来就很累了,有油焖大虾一道菜就足够,其他的当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避免串味而且天气热,赵弋先做番茄蛋汤端出去晾着,再来做小龙虾。

这个菜赵弋并不会,主要靠时枌指挥,他来操作。

提前备好了大量的生姜大蒜蒜叶,时枌也提前剁好了辣椒。

先下油跟辣椒生姜大蒜,再加虾进去,这里没有酒,没办法,就放一些能去腥的调料,再焖一下,出锅前加蒜叶就行了。

赵弋在一个锅忙活,灶台上另一个锅蒸着米饭,炉子上放了个蒸锅,时枌把红薯粉加水和成糊,再过滤一遍,往一个大汤碗里倒了一层,先蒸,等过几分钟蒸熟了再倒一层继续蒸,直到倒完,都蒸透了才算完,所以时枌要一直盯着。

中途小龙虾的味道弥漫得整个厨房都是,一开始因为太辣两人都被呛得咳嗽,不过后来就习惯了,看差不多了揭开锅,时枌拿赵弋的手表拍了照片,烟雾缭绕中红彤彤的小龙虾,发到了群里。

红薯粉也蒸好了,时枌用纱布包起来放到外边通风的地方晾着,赵弋把菜都端上桌,两人终于能开始吃饭。

小龙虾太多,盛了两大盆才装完,时枌洗了手坐上来就开始扒虾,吃得起劲。

“虾壳都留着喂鸭子跟鹅。”时枌吃虾还不忘记叮嘱。

“嗯,之前刷小龙虾都没扔。”这屋子里就没有真正的废物,反正什么都有用,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所以在丢东西之前赵弋都会询问时枌。

油焖大虾味道非常不错,时枌种那么多辣椒也不是白种的,不同辣椒调味不一样,一锅油焖大虾当中辣椒跟生姜是最重要的功臣。

做得有点辣,两人一边扒虾一边吃点凉菜,饭其实没吃多少,至于虾钳,因为肉少被时枌嫌弃先丢到一边等一会儿再吃。

赵弋不习惯剩饭,自己先把米饭吃完了,再来帮她剥虾放到一个干净的盘子里,还好都是虾尾,剥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时枌就不着急了,吃点凉菜喝点汤,慢慢吃。

两人手上都是油不方便看手表,所以手表一直弹消息也没时间处理,直到吃完饭,赵弋去洗碗,时枌收拾桌子,把虾壳还有之前处理虾的残渣扔给鸭子和鹅吃,回来两人在厨房用洗洁精肥皂洗了半天的手,还是觉得手上有一股油焖大虾味儿。

赵弋说要在一楼洗澡,反正他洗澡更方便,时枌则是去二楼洗,顺便看看手表上的消息。

群里一片哀嚎。

时枌心想她这边小龙虾泛滥,实在是太多,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于是就在群里问他们有没有时间来一趟,帮忙刷虾做虾,再带回去吃。

也不用他们都来,谁有空来帮忙就行。

意料之外,秦丰竟然说可以过来,他跟叶枝蔚一起,明天下午下了班过来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早起开车去阳县上班就行。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通透了。

是啊,不方便请假,那就晚上来吃小龙虾啊!

于是纷纷举手报名,最后是秦丰叶枝蔚骨头张照照周霓都过来,因为车坐不下,白芳糯糯还有张克宋阡的就由他们第二天带过去。

有人来帮忙就没问题了。

时枌又提醒秦丰带料酒过来。

时枌舒舒服服洗了澡,手狠狠搓了几遍试图洗干净那股子腥味,可以洗完她还是觉得有。

赵弋等着她的脏衣服,上来收了带下去打算今晚就给洗了。

时枌叫住他:“今晚得去下地笼,明天他们下午过来。”

“哪几个?”

“都过来。”

“……”

不上班了?

赵弋看了眼群消息才知道。

反正这边田埂里小龙虾都泛滥了,多抓一些到时候送去阳县也行,毕竟他们几个还得申请车辆开过来,找个适当的理由更有说服力。

“行,一会儿我去。”赵弋带着脏衣服下去了。

很快时枌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就听见车发动的声音,逐渐远去,又过了会儿,车又回来了,再就是楼下关门熄蜡烛的动静。

以前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关门,现在她安心躺在二楼沙发上,有人帮她锁门吹蜡烛,时枌觉得格外惬意。

因此赵弋上来的时候,时枌就很热情地张开双手让他抱自己去卧室。

赵弋已经习惯她偶尔突如其来的亲近,也大概摸索出了规律,大部分都是在他干活之后。

很明显是哄着他继续卖力干活的手段。

时枌抱着人脖子,细数最近的日程安排。

不比他副官安排得少。

赵弋在人颈间亲了亲,“嗯,知道了,等以后我安排好阳县那边的工作。”

最好是阳县一周,农场一周,轮着来。

要不是为了节约资源他都想天天开车上下班。

脚崴了之后时枌就养成了挂在他身上的习惯,稳得很,而且这两天赵弋不是搓红薯就是摇玉米再不然就是刷小龙虾,胳膊看着都粗了一圈。

两人歪到床上,时枌又嫌热,推开他,让自己尽量贴着凉席。

赵弋也不想今晚再擦枪走火,他明早要去兰城。

“明天去兰城买不了太多东西,但是可以带一些小的,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赵弋问她。

“嗯……”时枌还真的想了一下,“胡椒粉酱油醋之类的有吗?”

她这边没有醋,凉拌菜就总是缺那么点味道。

“可以,明天带。”

“那记得买两份,罗辉家肯定也需要。”

“好。”

今晚相安无事,开着窗,晚上凉丝丝的风吹进来,屋子里也显得凉快不少。

第二天一早上赵弋在闹钟响起之前就醒了,掐了闹钟,翻身抱着她在人颈间深吸几口气,调整好心情才起床上班。

上班前,先把棉花上的油布摘了方便晒,早饭是昨天剩下的馒头,赵弋今天没那么多时间做早饭,给牲畜们喂了饲料就开车往兰城去。

快过冬了,过冬的物资也需要他去兰城谈,除此之外,他还打算找亲妈后爸啃老。

知道他妈平时忙,赵弋一早直奔家里,正好赶上家里的早饭。

平时不见人影叫都叫不回的儿子一觉醒来出现在客厅是什么感觉?

唐璟看了眼窗外,确定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扯了扯嘴角,“怎么,阳县待不下去了?想让我给你找关系调回来?”

同样惊讶的赵千嶂说话就好听很多:“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有困难就跟家里说,我们肯定会尽力帮你的。”

赵弋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看向他妈:“我办公楼缺一批行政人员,您人缘好,帮忙安排一下?”

阳县这个草台班子虽然磕碜,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勾心斗角利益纠葛,他周围的人都是大老粗,很多时候办事没那么圆滑,这就需要一些常年当秘书、有经验的人来辅佐,——没错,说的就是秦丰。

唐璟优雅落座吃着面包,“要几个?”

“有多少要多少,最好能拖家带口一起搬到阳县的。”

“你想的真美。”唐璟没忍住嘲讽。

“那要我干点啥?帮你走私一批武器弹药?”赵千嶂等半天了,主动提了起来。

“哦,也没啥,就想让您帮忙在基地宣传一下,招一批兵过去,最好是素质好的那种,挑一挑有没有阳县本地的。”

“哦哦,你那缺人啊。”

“在内部问一下,阳县周边对那地方有感情,单身,重点宣传在于分房子,生活稳定舒适,地广人稀。”唐璟知道了儿子想做什么,跟着补充了两句,没拆台。

以前她希望儿子能在兰城混出名堂,不走政途跟着他爸在军区干也行,反正也是实权,结果没想到她儿子这么不争气,对权力斗争毫无兴趣。

好在他为了入赘跑去了阳县,现在不得不担起阳县这个烂摊子,反而让唐璟觉得这孩子能有所作为。

兰城也是从无到有一点一点建设起来的,阳县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而且从地理位置上看,阳县资源丰富,土地广阔,离源城更近。

她不是兰城内部那群老迂腐觉得阳县是乡下,眼睛只放在铁矿煤矿上边,对她来说,重要的是人,是生态,至少有了人,才会有阶级,才会有权力划分。

混沌初开,最是容易获得权利的时候。

她身边当然有一群这样的人,在政坛如鱼得水,但苦于兰城这个死寂的泥潭。

他们当然也是想换个环境的。

“所以你打算走什么程序把这批人带过去?”唐璟问到。

招人不难,难的是让这一批人过明路送到阳县去。

“哦,就说我们那边死了人,缺人干活,申请补充人口。”

“……”唐璟嘴角抽搐。

真是简单直接的借口。

“以矿山的名义借调一批,说明年春天就回来,”唐璟说着看了儿子一眼,“人我帮你找,不过你做好心里准备,上个月又来了一批源城难民,你提出补充人口,他们肯定会把这批难民塞给你。”

赵弋挑眉,“那正好,我还愁我们那死的人不够呢。”

这是什么魔鬼发言,赵千嶂都咳了咳示意他适可而止,“那什么……我知道你那边鱼龙混杂不好管理,但是杀人嘛……你偷偷拎出去杀不就行了?到时候再说是什么丧尸偷袭啊,或者在S级任务上找几个替罪羊也行嘛,别搞的那么难看。”

“那群S级任务就是你们这么搞出来的?”

“咳咳,胡说什么!”

“……”

懂了,不全是,但肯定有一部分是替罪羊,就像当初基地彻查挂名混积分一样,是他们这种人默认的潜规则。

还是兰城水深啊。

赵弋看亲妈的眼神都变得敬佩起来。

他在阳县那几千人里混的生不如死,他妈在兰城二十万人里如鱼得水。

“妈,”赵弋忽然正色道,“您考虑过去阳县吗?”

唐璟冷笑一声,“你给我安排随时用的车辆司机保镖以及保姆?”

“你保证我一日三餐营养健康?”

“我的衣服都是手工定制,办公室的落地窗能看到整个兰城。”

“……您还是呆在兰城吧。”赵弋彻底死了这条心。

吃完饭,他才想起来,“我今天要去东区一趟,时间紧,有些东西麻烦您二位找个人帮忙买一下。”

说着赵弋就递出一张单子,想了想,还是交给了他爸。

“买东西?这事简单,我今天休息顺便开车出去帮你买就行……这什么玩意?酱油醋?我还以为你让我帮忙走私弹药,就这玩意?”

“如果可以,我当然也希望您能帮我弄一批5.56、7.62。”

“哦对,正好你来了,我给时枌准备的礼物你帮忙带过去。”

唐璟拿着那张单子仔细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末尾,“你要一箱避孕套?干什么?走私吗?”

赵千嶂:“……”

赵弋:“……”

要避孕套还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