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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枌心里着急,想要大叫让他快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原地挥着胳膊上蹿下跳,但赵弋还是巍然不动,直到被尸潮吞没。

时枌心口一悸,猛然惊醒。

醒了之后梦境细节就变得模糊,意识到是梦之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迷迷糊糊看了眼窗户,还是黑漆漆的,她翻个身裹好毯子,又转身睡去了。

好在这一次不是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一早趁着早饭时间,时枌跟罗辉还有白芳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分地。

罗辉原本就有几亩农田,已经在时枌的指导下种上了,他也确实不太会种地,一家人更愿意养牛羊,所以农田罗辉就不再要了,只是围着他家一圈的地他打算好好扩建,往山脚的方向扩建,这样方便牧羊。

时枌表示理解,那么自己就按照计划往东边扩。

“东边树林多,比我们这附近要多得多,你一个人砍树肯定来不及,我正好也要砍柴补充炭火,不如等我忙完我家里的事跟你一起砍树。”罗辉说。

时枌本来就缺劳动力,罗辉主动提出来她就没再拒绝了,直接答应。

“这边丧尸少,我的铁丝网现在也没什么用了,我想就把铁丝网拆了,再用砍下来的木头做简单的栅栏,这样也能圈更多的地。”时枌说。

“我就不需要农田了,之后我也要回阳县去住,而且我也不会种地。”白芳说。“我力气还是有的,可以帮着你种。”

“那行,地就我跟罗辉分了,池塘的话,我跟罗辉共同拥有,可以吗?”时枌问。

罗辉:“我只是后搬来选了一个离池塘近的地方,原本这个池塘就是你的,不存在跟我均分的情况啊。”

时枌笑道:“池塘离你家那么近,如果我霸占了显得多霸道啊,还是我们两家分了,再一起维护,这样对双方都好。”

罗辉只能答应。

商量完,罗辉才想起来,“今天一早我起地笼发现不少鱼,都给你拎过来了,你慢慢吃。”

时枌这才发现厨房多了两桶鱼,鱼都被分好了,数量最多的小白条放一个盆,另外一些杂七杂八的鱼放一盆,时枌甚至还看见了两三条黄鳝。

她还挺喜欢吃黄鳝的,爆炒最香了,就是不好处理。

白芳估计是不会处理的,这玩意滑不溜手也不用去鱼鳞,得开膛破肚取内脏。

时枌是个手艺人,当场把工具翻了出来,鱼头钉在木板上固定好,再用刀一划,肚皮就破开了,揪出乱七八糟的内脏,扔进装清水的盆中清洗。

“这个就用辣椒一起烧是吧?”白芳问她,她也没怎么吃过这玩意,黄鳝长得像蛇,看起来怪吓人的。

“是的,得爆炒,中午这个菜我来做吧。”

辣椒她有的是,新鲜的、做成剁椒的都有,她今年还打算照着秦丰的方子再做几缸泡椒。

收拾完黄鳝,时枌一手的鱼腥,洗了手就戴上手套跟斧头,去伐木。

先把靠近农场附近的大树给砍了。

铁丝网外是有不少树木的,平时她懒得管,长就长了,现在要占地,就得清理出来,方便种上菜或者自己喜欢的树木。

原本这些树留着也是有遮蔽农场的作用的,避免外来人一眼就能看见她的农场,但现在听说保护区要来驻军,隐蔽肯定是不行了,只能大大方方的。

砍了树,她院子的光照也会更好。

靠东扩建的地方是给小马的,时枌拎着斧子吭哧吭哧干活的时候就把小花放在一边吃草。

最近格外粘她的虎子跟大熊也跟了过来,看见陌生的新成员好奇地闻闻嗅嗅,跟小花打招呼。

砍树是个力气与技巧并存的活儿,抡斧头是真累啊,还得计算树倒下的角度,别把她两条狗一匹马给砸到了。

因此一早上时枌砍树效率并不高。

要是有台挖掘机就好了。

别说这些树,还能给她当场挖个游泳池来。

时枌看看时间,估摸着要做午饭了,她也的确是饿,就收工回家做饭。

白芳已经给她备好了菜,她说炒黄鳝要大量的辣椒跟生姜大蒜,白芳就切好了姜片剥好了大蒜,辣椒也摘了不少,主要是红彤彤的那种,看起来就很辣。

“我一会儿吃完午饭就得吃药,就不吃这么辣了。”白芳说。

一共就那么点黄鳝,肯定要给时枌吃,至于糯糯。

“我给糯糯做了萝卜鲫鱼汤,小孩子喜欢吃这个。”

“那行。”

锅烧好,加猪油,快速把姜蒜丢进去炒两下,再把切成段的黄鳝丢进去,再丢辣椒,简单翻炒熟了就行,赶紧捞出来。

整个厨房都是辣椒味,白芳都被呛出去了,——她没想到这么辣。

时枌心满意足烧好了菜,等待其它菜的间隙给红彤彤油亮亮的黄鳝拍了照片,那股香辣味儿似乎都要从照片里扑出来,然后她把照片发到了群聊里。

她的农场离保护区太远,信号很一般,一般消息也发不过去,这会儿这张照片还在转圈圈。

时枌等了会儿,也没发出去,开始嫌弃手表。

又觉得无聊,就去骚扰赵队。

给赵队发消息。

——赵队,保护区能借我辆挖掘机吗?

——实在不行你本人过来帮忙也行,砍树真的太麻烦了。

——人或者挖掘机,您一定要给我弄到手啊!

反正消息发不出去,时枌就在饭前发了好多条。

第57章 第57章好想赵队啊。

吃完一盘麻麻辣辣的爆炒黄鳝,又带上灌满温水的水壶,白芳还给她洗了些蓝莓西红柿当饭后甜点带上,时枌继续去砍树圈地。

这一次就不带虎子大熊了,避免它们乱跑被树砸到。

但是砍倒的树也不能就那样放着,时枌还得锯成一节一节,方便当柴烧或者烧炭,总而言之,真正清理砍好一棵树,能花时枌一整天的时间。

扎扎实实的力气活十分消耗体力,时枌干到下午,一身汗,带来的水跟水果也都吃完,精疲力竭回去洗澡休息。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比搬丧尸沤肥都累。

至少丧尸没有这么重,不需要抡斧头,沤肥也只需要注意火候燃烧充分就行,不比砍树劈柴,一整个牛马活计。

时枌瘫在沙发上,一时间迷茫了。

她在想,凭她一个人,真的能完成圈地这项工作吗?更何况砍完了树还得去清理那些小灌木,平整地面,竖起围栏……

天呐,她已经头皮发麻了。

没有挖掘机的话……她怎么才能干完啊。

时枌从沙发上爬起来站到二楼阳台去数她农场东边有多少棵大树。

密密麻麻,至少上百棵。

两眼一黑,时枌重新躺了回去。

农场机械化迫在眉睫,急急急。

她在脑子里回顾了下最近需要干的活。

种子已经泡水了,接下来就是催芽育苗,等小苗长大还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她也不需要操心种地的事,明天要干的就是把已经泡水一晚的树苗抓紧时间种下去,但这些果树还得根据它未来长势大小来规划种在哪,以免到时候又要挖出来重新种。

她家附近都是菜地,前院果树居多,已经没地方再种果树了,而且这些新品种还需要定期记录,最好是种在一起方便每次一起集中观察记录,时枌想了想,还是她现在正在砍树的这块地比较合适。

小马不需要很大的马场,马场旁边除了新建一个马厩跟干草棚就没其他需要了,空出来的地方先规划好道路,再在道路两边种上果树。

果树相比蔬菜更好管理,根系发达,只要熬过小苗期等根系扎好了,后期基本上就只需要修剪施肥,不需要盯着浇水。

但是整个农场都这么成片成片地种菜种果树,似乎又有点干巴。

她的房屋附近都是种了一些花草的,尤其是她的兰花们,或许可以把花草跟果树结合起来,增加观赏性?

只是这样一来就复杂了。

她需要考虑到花草的花期跟耐造

程度,而且扩地之后就不仅仅是她家附近这一小片区域了,她还得再育花苗,到时候再移栽过去,但花苗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育好的,草花秋天收种子播种,来年春天才能种下,一些扦插的绣球月季也得现在开始弄,等枝条生根发芽再种下去……所以她在安排好果树的时候同时给花草也留出空地来。

想到这时枌脑袋更痛了。

干脆拿纸笔写下来。

之前在车上画的简图被它重新画到了新的、更大的纸上,现在又在上边加上道路,以及道路两边或许可以称作花园的规划。

最后画到她直接在沙发上睡着。

中途被什么碰撞声吵醒,时枌一个激灵,以为屋子进了人,冲进卧室顺手拎了把枪就跑下楼梯,正好看见白芳趴在楼梯上,糯糯正在一边着急扶她起来。

时枌把枪放到一边,小跑下楼帮忙扶人。

白芳脸色苍白,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手捂着肚子四肢无力,仿佛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怎么了?吃坏肚子了?还是受伤了?”时枌着急地问。

糯糯也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指白芳的肚子。

白芳拉着时枌的手安抚她,“没事,我刚……吃了药。”

时枌没想到堕胎药这么可怕。

白芳另一只手还攥着她写的纸条,上面都是医生的叮嘱,在给药的时候时枌就把卫生巾给白芳了,还是给的大号。

“你垫卫生巾了吗?”时枌问。

白芳点点头。

她知道不能就这么躺着,得站起来走走,方便孕囊排出。

她按照医嘱空腹吃药,避免药物副作用呕吐,一般来说这两天只会有一些流血的小反应,但她服药后到了晚上就开始腹痛,出冷汗,流血,白芳说这种痛跟痛经很像。

时枌长这么大没痛过经,也不明白有多痛,但看白芳的表情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医生说可能会第二天才排出来,可以适当躺着休息休息。”时枌说。

就是不能吃东西,很遭罪。

“我知道,我先走一走,活动活动,我感觉快出来了。”

时枌看见她裤子上沾了血,想着她可能是担心弄脏床单所以不躺,就去楼上翻出自己来月经时垫着的小毯子递给她。

“我来月经会垫这个,你先用用,也不怕弄脏床单,这个好洗的,我再去找找有没有大一点的卫生巾,你这个血有点多……”时枌说着又跑上去了。

她找到了一包更大更厚实的,催促白芳去换上,担心她站不稳,都想进去帮忙,被白芳拒绝。

白芳自己去洗手间处理,换了更方便的宽松的裙子,裤子先丢进桶里她明天再洗,仔细检查卫生巾上没发现孕囊后有些失望,强忍着疼痛跟发软的腿出去。

糯糯赶紧上前扶着她,拉着她往房间去,想让她休息。

时枌也说:“今天也很晚了,你得睡一下,不着急的,药没那么快起效。”

白芳这才被劝了回去,时枌看着她躺下,盖上毯子才安心。

关上房门留她们休息,时枌在一楼多待了会儿,生怕白芳趁自己不在又跑出来。

同时心里也莫名害怕。

她听医生说过药流会很痛苦,但没想到会这么痛,看见白芳的样子她都觉得痛的是她自己,这会儿肚子总觉得怪怪的,她去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才舒服很多。

过了会儿,房间没动静了,时枌才吹灭一楼客厅的蜡烛上楼去。

她想起了带回来药物。

她在保护区外围的森林也受了不少擦伤还有淤青,当时觉得都是小伤就没怎么在意,穿上衣服也看不太出来,但是瘀伤这种东西就是之后痛,一碰就痛,她记得赵弋给她备的药里面有活血化瘀的药,她就把药箱拿了出来找药,——药箱也是赵弋给她备的,不知道有没有花钱,看着好像是个质量很好的药箱呢。

找到了一瓶红花油,时枌按照上边说的用药,再自己慢慢揉开,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比她受伤的时候还痛,痛的她龇牙咧嘴的。

今天砍树砍了一整天,她的胳膊跟肩颈都开始酸胀,顺便也揉了揉自己肩膀胳膊。

自己给自己揉总是不得劲。

她记得秦丰说的他们这些军人在军队会有定期体检还有理疗服务,秦丰当时还催她趁着在保护区赶紧去把今年的次数用一用,她觉得自己年轻身体棒就没去,选择去逛街,现在想起来才后悔。

她应该去按一按的。

她的身体也没那么棒。

也不知道赵队砍树会不会累,如果赵队砍树跟搬运丧尸一样一支营养液管用一整天就好了,她扩地计划里那上百棵树肯定能在保护区驻军到之前都砍光了。

好想赵队啊。

嘤嘤嘤。

时枌痛到吸了吸鼻子,坚强地继续给自己上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痛的。

***

刚到家的赵弋先打了两个扎实的喷嚏。

东区的会终于开的差不多,他也不用天天去会议上当吉祥物,今天难得早回家,还能赶上家里的晚饭,不用在会议室将就也不用被逼着跟领导去食堂吃宵夜。

虽然赵弋对食物要求不高,但比起在会议室跟听那群老头子互相喷口水,他当然是更愿意回家吃他爸亲自下厨做的饭。

今天晚饭是赵将军亲自擀的面条。

手指粗细的面条,手艺明显跟他的副队差了十万八千里。

有机会他一定要把秦丰叫到家当着他爸的面做顿饭出来,让赵将军自己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而不是一上桌就用那种慈父眼神逼着他这个便宜儿子说昧着良心的话夸他做饭好吃。

今天回家没看见他妈,赵弋洗了手上桌后顺便问了一句“妈呢?”以显示自己尚有孝心。

赵将军系着围裙,手里端着自己的一大碗面条,尽管是手指粗细的面条,但该有的都有,鸡蛋、青菜、小葱。

“她今晚有点忙,晚点回。”他就这么坐到儿子对面,然后贼眉鼠眼地抬头看了眼儿子,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头,拿起筷子假模假式地翻弄粗细不均匀的面条,顺便问了句话转移儿子注意力,“今天面条辣不辣?我特地放了辣椒油。”

辣椒油?赵弋看了看略红的面汤,以及漂浮起来的两根小辣椒。

这个辣度,在他副队那里都算清淡。

“还行。”赵弋回了个中规中矩又略带赞扬的答案。

已经是很抬举他爸了。

“咳咳。”

熟悉的说“正事”清嗓子音效传来,赵弋皱了下眉毛,收敛心神,自动进入战备状态。

“那个,我听军医院那边说,你最近……带着个女孩去拿药啦?”

赵弋心想这点小事有必要用这种语气问他么?

“嗯。”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赵将军狠狠沉默了。

他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是个这么不负责的男人,听说赵弋在军区奴役队员将自己的名字挂在队员的任务上,自己在军区潇洒,放队员出去做最危险的S级任务,事成之后利用权力刮分队员积分……一开始他以为这些都是谣言,可是看见赵弋现在这幅冷漠的表情……

赵将军,心寒了。

“小弋,我从小就教你要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话还没说完,赵弋抬起头,轻描淡写接了一句:“您是指您跟我妈再婚,我十五岁之后的事?”

赵千嶂:“咳咳,我对你儿时的教育确实缺席……”

“我亲生父亲是大学教授,教育方向的。”赵弋说,“他也就是死得早,不然就兰城这个草台班子,现在高低也能混个教育局副局长当当。”

赵千嶂:“……”

“所以您到底想说什么?”

赵千嶂脸憋得通红,他就知道他还念着他那个大学教授的亲爹!他嫌弃自己学历低!脑子不好!

赵将军,恼羞成怒了。

“那也不是你搞大人家女孩子肚子再带人家去买堕胎药的借口!我赵家的家教……”

“……这种鬼话你是听谁说的?”

“我还听谁说?整个军医院都传遍了!”

“怀孕的是这次Gypsy108号任务的人质,拿药的是我底下负责这次S级任务的新队员,人质目前在她家待着不想来保护区。”赵弋三言两句解释了事情原委。

赵将军愣了一下,继续恼羞成怒:“那你也不能挂名在队员名下蹭别人积分,我赵家的家教……”

“我打情况说明了,两千积分都给了她,”赵弋面无表情,“她还多花了我好几千积分给自己邻居买伴手礼带回去。”

聊太多,赵千嶂突然忘了自己之前为什么恼羞成怒了,注意力被一个新鲜的词语吸引。

“伴手礼?”

“伴手礼?”

同时刚到家的唐璟正好听到了后半句重点,前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是一点都进她耳朵。

唐女士一边优雅换鞋一边出声嘲讽,“你那十几万积分也没想着给你爹妈买点补品,就先给人家刷去买邻居的伴手礼了?”

第58章 第58章太好了,城里的牛马来了……

“你们俩这个身体要二胎都多余,还用我买补品?公职人员的补贴不够你们花的吗?”

不愧是她唐璟的儿子,说话就是尖酸刻薄。

唐璟自动忽略那个刺耳的“二胎”,头脑灵活地记了起来,“你小队新招的两个队员都是女的吧?离开保护区的……是那个驻外人员?你喜欢异地恋?”

“……”

“早说啊,你喜欢异地新鲜感,我也能给你介绍几个西区的公职人员。”

“我吃好了,你们吃吧,我先上楼休息了。”赵弋三两下扒拉完碗里越泡越粗的面条,直接终止战斗,上楼去。

这会儿才跟上母子俩聊天进度的赵千嶂恍然大悟。

“难怪上次让他去相亲反应辣么大!”

唐璟翻了个白眼,让阿姨给她做晚饭,她想吃炒饭。

赵千嶂不满:“我特地擀的面条……”

唐璟委婉地哄:“什么面条?我还以为是刀削面,这么粗也不怕硌牙,我年纪大了,牙齿不好,你就多体谅体谅吧。”

赵千嶂:“……你是不是跟你儿子一样嫌弃我学历低?”

唐璟:“???”

“所以你们吃饭的时候在聊这个?”

“也不是,是军医院传的一些谣言……不对,所以你是不是嫌弃我学历低?”

“你们是怎么扯到伴手礼的?真稀奇,”唐璟自顾自坐下,“什么学历?都末世了学校都没有,哪来什么学历,真是稀罕,你又犯病了?”

“可是我听小弋的语气,似乎是觉得他那个学历高的亲生父亲要比我好。”赵千嶂有些委屈道。

唐璟:“……他那个爸?那个一年三百六十四天不着家,常年住在学校,每年寒暑假打电话逼着他写完所有寒暑假作业的爸?呵呵,相信我,你在他心里肯定比那个作业铃声要好。”

毕竟正常人都很难接受这种拿老师每句话都当成圭臬严格执行的“教育狂魔”爹。

不然当初唐璟也不会在前夫感染病毒转变后第一时间就掏枪把他崩了。

说实话,她当时非常庆幸末世的到来。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不违法地亲手了结这段无聊透顶的婚姻。

赵将军好哄的很,只需要贬低她前夫就好了,赵千嶂就会很高兴。

“今天要不要泡澡?我去给你放热水?”赵千嶂殷勤道。

“放那个橙色的精油。”

“好嘞,”赵千嶂利落吃完面条就要去忙活,起身想起正事,“最近是怎么回事?东区都是咱们小弋的谣言?是不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毁他名声的?”

“你才发现?”唐璟已经拿到了自己炒饭,优雅捏着勺子吃了一口,“他掺和那群老头的改革,怎么可能不沾一身腥?”

“那也不能拿个人作风抹黑人吧,手段真下作!”

“生气有什么用?嘴长在别人身上,谣言这种事最难处理,”更何况她儿子又是个没长嘴的,“最近传的最疯的是小弋带女孩子拿堕胎药的事?八卦果然传得更快,但比起这种八卦,挂名蹭队员积分这种事其实更加恶劣,一旦被证实,他这个高级指挥官的位置……”

“小弋肯定做不出来这种事,我赵家家风一向正!”

唐璟笑了起来,“算了,让他自己处理,他又不是什么蠢货。”

赵千嶂:“要不我还是找找老严,让他帮忙看着点,咱们也不能看着孩子在军区受欺负啊。”

“随你。”

赵千嶂琢磨护崽子去了,唐璟吃着炒饭,心想军医院应该有监控,要不要去把未来儿媳妇照片先弄到手,估计她儿子看见了会当场跳脚吧。

***

时枌已经砍了八天的树了。

别说柴房已经给她堆满了,就圈马场预留出来的的木头都已经准备好了,另外工具房里还堆了一大堆木头等着之后做点桌椅板凳柜子什么的。

时枌现在看见木头就觉得头晕。

但站在二楼阳台往下看,她落地的范围也只是往东边走了一步远而已。

呵呵,干脆累死她算了。

时枌心平气和,中途空了两天去种树。

今天早上起来看见院子里的木头心情实在是不好,干脆就去折腾自己的兰花们。

她已经一个冬天一个春天没有打理兰花了,这个时间也过了兰花花期,但天气并没有很热,是适合分盆换盆的时机。

白芳的药效第二天就发作了,成功排出了孕囊,身体也不再流血,终于能好好吃饭,时枌给她杀了只鸡补身体,糯糯这两天也没有去罗辉农场玩,一直待在白芳身边帮忙,偶尔也会帮时枌干点活。

但糯糯这个小身体看着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时枌不想让她干重活,所以平时一般都给她安排一些浇水扦插的小活先适应适应。

今天要折腾兰花,白芳收拾完厨房也出来帮忙,还清理出来两个破了的砂锅,糯糯也跟着时枌去工具房把时枌之前积攒的松鳞松针小石头搬了出来。

时枌养的兰花大多都是特别大一棵,小部分是新上山采的才是小小的。

这种长了很多年的大株现在已经比一口锅还大,根系几乎快撑破花盆,有一些兰花之前是用不需要的塑料盆种的,现在也已经风化脆皮了,根系都扎到地里去。

几乎所有兰花都需要分盆或者换盆。

兰花是一株一株长在一起的,分盆就是把它掰开,分成需要的大小就行。

这些年时枌也大概摸清了这些兰花的脾气,大部分都可以在室外过冬,一部分比较娇气,苗小又怕冷,一到冬天就要搬进屋子来保暖,不然会有冻死的风险。

时枌先拿这些娇气的室内养的盆栽兰花练练手。

花盆就别指望她有多讲究了,这年头没地方买花盆,时枌都是用破的锅碗瓢盆来种花的。

手上这个兰花需要换大一号的盆,塑料盆一端就烂了,看大小跟白芳找出来的破砂锅很合适,看了眼砂锅,底下果然有小洞,这下正好不用她打洞就是一个好花盆。

先把旧“花盆”拆掉,里面的兰花根系盘在一起,像泡发的面条弯曲着,根系还比较饱满,没什么腐烂的,不需要清理,再把植株上退草的叶子清理干净,抖抖灰,摆正种进砂锅,再往里面填松鳞松针泥土石子混合物。

时枌养的兰花太多,不方便全用松鳞,不然透气性太好浇水得把她累死,所以平时都会加一些泥土或者自己晒干的青苔进去。

“好咯,拿去浇水吧!”

蹲着学习了半天的糯糯立马蹦了抱着砂锅兰花去水龙头旁边浇水。

为了方便浇水,她们就是在后院水龙头附近的空地上干活的。

白芳也跟着学会了,帮她把那

些晒干的塑料盆都拆下来,这时糯糯抱着浇好水的砂锅回来。

“放到旁边晒太阳就行了。”时枌说。

余下还有一片“草地”,还有刚开过花的,时枌要一边清理一边换盆。

忙完一整天后才把这些兰花都清理完,统统浇水放到院前晒太阳,今天是没办法给它们摆回去了,只能等明天。

她还得吃晚饭。

时枌去放工具,摘了手套洗洗手,糯糯已经去厨房帮忙了,现在糯糯也会帮着摘菜什么的,这会儿离天黑还早得很,最近白天越来越长了,时枌就拎着篮子去蓝莓地里摘一些蓝莓。

她这些蓝莓树长得格外高大,养了很多年了,每年到五月份就会挂满成串的蓝色小果子,之前转色的果子不多,叶枝蔚那时候也只是摘了一小盆带去保护区,但现在不一样了,大规模成熟,每天都能摘好多。

以前蓝莓成熟季节时枌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不完,还得分一些给鸡鸭鹅吃,现在有了白芳糯糯还有罗辉一家,她这几棵蓝莓看着却有些不够了。

或许也可以自己再高压一些蓝莓树,扩出来的地也能种蓝莓。

毕竟蓝莓花期果期还是很漂亮的。

那种独一无二的蓝色,每到成熟期都是一抹特殊的风景。

时枌摘蓝莓主打一个豪放,手一撸拿篮子在底下接着就行,落到地上的也懒得去捡,反正还有很多。

摘了一大篮子,足够她们三个人吃,但看看这些蓝莓树,仿佛还只是受了轻伤,沉甸甸的果子垂坠着。

马上就要进入瓜果成熟期,时枌现在每天都会去种瓜的地里看看,揪掉那些不会长大的果子,或者帮助授粉,蜂箱也被她拎到了瓜地。

寻常打理农场的一天。

经过这天的放松,时枌胳膊腿都从砍树的疲惫中恢复过来,后来又连续砍了三天的树,地面上多了几个丑的要命的树桩,而她的肩颈,又开始叫嚣了。

时枌灰头土脸滚回屋子,让白芳替自己涂红花油。

桌面点着蜡烛,白芳手上抹满了油,时枌肩膀处领口被拉了下来,露出红彤彤一片的肩颈。

“要不给你刮个痧吧?我以前学过,这个还是比较简单的。”

“啊?有用吗?”

“应该有用,以前我丈夫肩膀不舒服我都会给他刮痧或者……拔火罐,”白芳想了起来,“我家里还有一套拔火罐的东西,要不明天我去一趟阳县拿回来,给你拔一下。”

“太麻烦了,你自己过去来回得十几个小时,别折腾了,就刮痧吧。”时枌说。

“也行,”白芳叫来糯糯,“糯糯,你跟着我学一下。”

等保护区之后来驻军肯定会有很多人,她们有这个手艺的话以后也能在阳县有一份糊口的工作,而且这种活也相对轻松一些。

三人正在二楼忙活,忽然听见轰隆的汽车声,以及十分嚣张的喇叭声。

时枌穿好衣服从二楼阳台看出去,发现农场铁丝网前来了两辆车。

看见她出现,滴滴声又响了起来。

“枌枌——!我们来啦——!!!”

是周霓的声音。

时枌欣喜若狂赶紧往楼下跑去迎接。

太好了,城里的牛马来了!

第59章 第59章感谢赵队

两辆车车灯将时枌前院照的灯火通明,一时间人声鼎沸,哗啦啦从车上下来五个牛马,哦不,队友。

周霓打头阵,从车顶蹦了下来,抱着时枌腻乎乎掐着嗓子叫枌枌枌枌。

秦丰骨头张照照自觉开始搬东西。

时枌艰难呼吸伸长脖子问旁边的叶枝蔚:“这是啥?你们怎么带东西过来了?”

叶枝蔚:“赵队给我们接了个长达两个月的清理任务,就在你农场附近,所以他们把自己的家都搬来了。”

时枌:“嚯。”

真不客气啊。

叶枝蔚没说的是,这次任务不仅内容简单时期长,还分配给了他们两辆车,汽油自理,车可以随便用,休闲程度堪称摸鱼任务之首。

一开始秦丰不以为然,直到看见坐标在时枌农场附近五分钟车程后,火速拉帮结派,叫上其他人一起做任务,顺便把时枌这个驻外人员名字也挂在了任务后边。

“你这边信号不好,还没收到任务确认书,不过赵队已经帮你弄好了,等过段时间基站往这边建起来,信号就会好很多。”叶枝蔚继续道。

这一次兰城的改革是史无前例的。

叶枝蔚尽量挑重要的跟时枌解释。

首先是积分政策,政府一次性放开了积分限制,允许居民个人交易积分,只需要去政府部门做个公证,签字确认走手续就行。

一群人忙着搬东西,周霓拉着时枌跟叶枝蔚进屋,开始叨叨:“这项政策还是很不错,一些人没有能力支付每月十个积分来获得保护区生存资格,这样他们的亲属可以来帮忙。”

“听说还开放了不少工作?”骨头把行李放到一楼客厅角落,“就这次从兰城到阳县铺轨道通火车,听说就招了不少人?”

“是呢,毕竟是项大工程,太缺人手了。”张照照也说。

除了积分政策外,阳县驻军也被提上日程。

“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摸清情况,当个先锋队,现在兰城内部已经开始计算自愿报名迁移到阳县的居民人数了……”周霓说。

骨头:“这玩意也说不准,要我我就不愿意离开兰城,好歹兰城有水有电,阳县啥也没有,都靠自己重新建。”

周霓没好气瞪了骨头一眼,“兰城有什么好的,挤得要命,一点生活都没有,我还是喜欢在外边。”

秦丰对这些政策不感兴趣,他从兰城买了一堆调味料回来,装了一个大箱子,这会儿刚进屋就钻进了厨房,摆放自己带来的调料瓶。

白芳跟糯糯也从楼上下来,时枌给他们介绍了白芳,糯糯不会说话,突然看见这么多人胆子有点小,紧紧贴在白芳腿边。

白芳轻手拍拍糯糯肩膀安抚,“我给你们倒点水喝吧,哦对,还得烧些热水给你们洗澡……”

她一下子就忙碌起来。

骨头被招待的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去厨房帮忙生火烧水,还叫上了傻乎乎坐在餐桌前吃蓝莓听时枌她们聊天的张照照。

他们几个好歹是在野外做任务这么多年,最基本的生存技能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锅烧水,这个锅我这会儿给你们下点面条?”一进厨房秦丰就跟回到自己家似的开始安排起来,围裙也自觉系上了。

“时枌!摘点青菜!下面条了!鸡蛋也没了!”秦丰搜刮完厨房扯着嗓子喊。

白芳被抢了烧水的活原本就局促不自在,一听他要下厨,就赶紧给自己揽活:“我跟糯糯去摘菜拣鸡蛋,别叫时枌了,她最近很累的。”

秦丰:“啊?她农场又有什么活?”

白芳:“往东边扩地,建马场,好多树要砍。”

秦丰看了眼厨房靠着墙壁密密麻麻的柴,“我说呢厨房咋这么多柴,我要是不来什么时候才烧得完啊。”

骨头跟张照照把灶膛烧的火热,两人黑黝黝的脸上映着火光,“扩地?马场?砍树?”

城里的牛马已经自己给自己总结安排活了。

白芳这些天天天都听着时枌念叨“牛马牛马”的,看见厨房里这三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一下子就跟牛马二字对上了号。

“时枌每天都盼着你们来呢。”白芳说。

张照照嘿嘿一笑,“是吗?难怪这几天我总打喷嚏,原来是枌枌念着我呢。”

白芳:“……”

骨头一巴掌拍张照照脑袋上,”

老六你疯了?”

张照照撇撇嘴,“开个玩笑嘛,树在哪?我现在就去劈。”

白芳跟着尴尬笑了笑,“今天太晚了,你们刚到还是先休息吧。”

秦丰也想起来,“老六去把车开到后院去,放到前院太招摇了。”

张照照被点名起身,“后院在哪?”

白芳对糯糯说:“你去帮哥哥们摘点菜,我带着这个哥哥去后院。”

白芳给了糯糯一根蜡烛,骨头看见连忙掏出自己的战术手电,“来用这个,一摁就亮了。”

手电比蜡烛肯定要方便得多,糯糯也是第一回玩手电,好奇的眼睛都睁大了。

在时枌家里养了将近半个月,糯糯终于也长了点肉,看着没以前那么瘦了。

骨头看着糯糯小脸上突出的大眼睛,“小可怜儿,秦丰给糯糯多卧个鸡蛋!”

忙着和面擀面条的秦副队:“知道了知道了!水都开了!谁他妈让你们火烧这么旺的?!是想把锅烧穿吗?!”

骨头赶紧把递柴火的手收了回来,张照照则是跟白芳糯糯一起出去了。

客厅时枌无意瞥见厨房火光大盛,差点以为厨房着火,进来才发现原来是灶膛火太旺。

“我吃不了多少,你们按照自己的份量做就行。”时枌说。

周霓也跟过来,靠在厨房门框上好奇看着厨房里两个男人忙活。

她对做饭一窍不通,没有发言权,安静等着吃饭就行。

叶枝蔚:“趁着都在,要不把房间分一下吧?”

这提醒了时枌。

她家现在人有点多了,白芳跟糯糯住在一楼已经习惯,一大一小一间房刚刚好,现在就剩下一楼一间房,二楼爷爷奶奶的一间房。

他们有五个人,分男女宿舍也得两间房,如果让白芳跟叶枝蔚还有周霓挤在一起也不合适,根本睡不下。

“秦丰骨头张照照住一楼,那间房稍微大一点,秦丰也熟悉,一会儿他带着你们收拾。”时枌说,“白芳跟糯糯就不搬了,周霓跟枝蔚陪我住楼上吧,二楼还有一间房。”

这也是最好的安排。

于是几人也不再闲聊,搬着东西上楼收拾。

时枌的二楼秦丰他们基本没见过,叶枝蔚也只是上来过一次,这一次时枌把二楼分配给她们叶枝蔚心里很是触动,小心翼翼搬东西,避免碰坏。

周霓性格大大咧咧,但也看出了二楼的精致,而且时枌给她们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还是上锁的,时枌去找出钥匙才打开。

开门后,时枌让出空间让她们进来。

“这里是我爷爷奶奶生前住的地方,我平时也会打扫,还是很干净的,床铺都没铺,衣柜里有旧床单被罩,都是洗过的,不脏,这个衣柜……里面都是我爷爷奶奶的物件,我收拾一下,给你们空出一半空间来放衣服。”

叶枝蔚帮着收拾衣柜,周霓则是铺床去。

这张木床很有些年头了,但非常结实,不像普通木床坐上去吱呀吱呀乱叫,特别稳当,还挂了白色的蚊帐。

去拿枕套的时候周霓看见衣柜里码放的子弹哟呵一声,“枌枌你这还是个小型军火库啊?”

时枌:“嘿嘿,感谢赵队。”

叶枝蔚下巴一指书桌底下,“喏,看看那是什么。”

周霓低头一看,——她个子太高之前没注意到书桌下。

这一看不得了。

“卧槽!这什么东西?迫击炮你也有!”

时枌腼腆笑笑,“感谢赵队。”

“还有一箱炮弹?!”周霓惊呆了。

时枌一拍脑门,光顾着不好意思了,“还得把这些收拾一下,不然不方便你们出入。”

时枌抱着迫击炮就放到了客厅的柜子里,一箱炮弹也搬了出来,但是靠着墙码放的子弹太多不方便搬,周霓就说别搬了。

“别说,还是按口径摆的,挺有艺术感。”周霓夸道。

时枌老实一笑,“这样方便拿取。”

收拾完卧室,时枌又带她们来二楼的浴室,“这个浴室比一楼的要大一点,咱们三个人用应该没问题。”

叶枝蔚想起来一楼就一个洗手间,肯定是白芳跟糯糯在用,又想起楼下还住着秦丰骨头张照照三个大男人,这样之后一定很不方便。

“一楼洗澡人太多了,明天我在你后院靠东边搭一个洗澡间吧,这样他们三个男人也方便洗澡。”叶枝蔚说。

周霓:“对对对,他们三个大男人不用那么讲究,底下还有个小姑娘呢,上厕所洗澡的太不方便。”

“那行,明天再建吧,我最近砍树弄了不少好木材,就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时枌说。

周霓鼻子动了动,“我就说你这身上怎么一股药味?受伤了?”

时枌拉开自己衣领给她们看肩膀:“你们来的时候正打算让白芳给我刮痧呢,最近砍树砍的,别说了,太累了,全是力气活……你们来的正好,我包吃包住,你们帮忙种地砍树……”

周霓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这点小事算什么,包吃包住可太好了!”

楼下秦丰扯着嗓子叫她们吃饭,三人也就下楼。

糯糯已经坐在餐桌边长凳上,乖乖捏着筷子吃面条。

秦丰做的手擀面非常好吃,而且还不是那种很简单清汤寡水的,他临时做了辣油,除了糯糯每个人都淋了辣油,再加上青菜跟荷包蛋,光是看卖相就很不错。

时枌也好久没吃到秦副队做的饭了,虽然不太饿,但还是三两下就干完了一整晚面条,咕噜噜喝着汤。

骨头张照照跟周霓也只是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尝过秦副队的手艺,那也是在野外条件有限,没想到条件充裕的情况下秦副队竟然这么牛,骨头已经发誓拜入秦副队烧火堂门下,终身会员,至死不渝。

给秦丰恶心得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明早早饭馒头咸鸭蛋,我再炒个青椒鸡蛋,先就这样,等过两天我们上山搞点猎物回来再好好开荤!”秦丰大手一挥,宣布了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时枌举起手,“我愿意杀一头猪给你们补充体力,只要你们帮忙干活,吃的不用操心,我会尽力满足!”

秦丰大惊失色,“这么大方?一上来就杀猪?时枌你这样显得我们之前感情很一般啊!那时候你都是过了大半个月才让我们杀猪的!”

时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们都是我忠实的队友,我当然要大方一点。”更何况,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骨头:“热泪盈眶了。”

张照照:“所以明天能吃上五花肉?嘶溜。”

周霓:“我这辈子最爱吃猪肝了,强烈建议明天多一盘爆炒猪肝!”

糯糯也举起手。

白芳:“糯糯说她想邀请烈烈跟阳阳来家里吃猪肉。”

烈烈跟阳阳家是牛羊大户,上次他们家杀了只羊,叫上她们一起去吃过烤全羊,糯糯一直记着,因此现在说要杀猪,糯糯就想邀请罗辉一家来一起吃。

“罗辉一家肯定是要邀请的,明早白芳带糯糯去吧。”时枌说。

糯糯高兴地拍了拍手,腼腆地笑了起来。

吃完饭住二楼的要排队洗澡收拾行李,骨头被秦丰揪着去刷碗,白芳想帮忙都帮不上,只能带着糯糯先去洗澡。

秦丰就在厨房给骨头跟张照照列规矩:“以后在农场有点眼色,别干巴巴站着让女人干活!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能一点活儿都不干?灶膛的灰收拾了没?要装到桶里,那是时枌要的草木灰,热水壶是不是满的?还有,房间收拾了没?床铺了没?还等着老子给你们铺啊?”

骨头都被秦副队训的抬不起头。

“是是是,我来刷碗,老六去铺床。”

“算你们有点觉悟,我这会儿得把面发好,你们干活去,记着,等糯糯跟白芳先洗完澡再去洗,别跟个瞎子似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秦丰继续叮嘱。

张照照:“那我想尿尿怎么办?”

秦丰:“憋着。”

张照照:“噢,行吧。”

“骨头刷完碗把灶里烤的红薯掏出来,给她们分一分。”秦丰说。“老六先把桌子擦了,再回房间收拾床铺。”

等白芳洗完澡出来,看见干干净净的桌子跟地板,摆放整齐的桌椅,扭头一看厨房,碗已经刷完了,秦丰正在捏馒头,骨头热情地分给她跟糯糯热乎乎的烤红薯。

忽然,白芳产生了一种自己被迫下岗的危机感。

第60章 第60章聊赵队被排挤呢。

时枌的二楼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叶枝蔚先去洗澡去了,她们三个都是女生,洗澡慢,而且人

多,得下楼去提热水。

不过今天家里人多,时枌跟周霓下楼提水的时候发现一桶热水已经放在楼梯口,相当绅士地没有上楼,她们正好可以拎上去。

等叶枝蔚洗完,周霓进去洗的时候,时枌再下楼还水桶,就看见秦丰跟骨头在一楼客厅桌子旁边坐着啃红薯,旁边还放着一盘冒热气的,整个一楼都是烤红薯的香甜气息。

见她下楼,骨头很有眼色地跑过来拎水桶,问她还要不要热水。

时枌:“不用了,我们差不多够洗了。”

秦丰:“顺便把红薯带上去,刚出灶的,老香了。”

“行。”时枌拿起红薯准备上楼,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秦丰,“你们都来了,赵弋怎么没来?”

骨头两眼放光,整个人激动到神经失常。

秦丰大大咧咧啃红薯:“老赵啊,他忙着呢,没时间跟咱们一起度假,再说现在东区……哎,他名声不好,最近天天被人戳脊梁骨呢,我估计过不了多久那群老头子就要拿他当老巫婆烧了祭天咯!”

骨头心想哪有他说的这么严重,刚想反驳,就看见时枌抱着红薯一脸好奇坐了下来,“哦?什么老巫婆?赵队咋啦?”

骨头闭嘴了,加入了秦丰的造谣队伍,把赵队近况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惨绝人寰。

“就东区的那群激进派,恨不得今天就开着坦克撞源城抢资源,阳县这点子什么煤矿啊铁矿啊,他们是一点都看不上,哪有石油带劲……赵队这次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铁了心要支持改革,坚定站在老严为首的保守派这边,得罪人了呗。”骨头两手一摊嘴一瘪。

“好复杂,所以呢?”时枌不懂政治也不懂政策更不懂选边站队,这些对她来说都是陌生新奇的存在。

“所以就被人造谣呗,说咱们赵队带头挂名蹭队员积分,——就是利用自己的权利把自己的名字挂在执行任务的队员身上蹭积分奖励,不过这事赵队从来没干过,叶枝蔚不是也说上次你单独出任务的两千的积分赵队都打申请给了你么?”骨头说。

“是都给了我,所以他没解释?”时枌继续问。

秦丰笑,“老赵就是个锯嘴的葫芦,而且他一个高级指挥官跟一群新兵较什么劲,多跌份儿啊你说是吧。”

“是是是,所以嘛,这不是挺尴尬的,谣言满天飞,上头也开始查了,听说还真的查出来不少挂名蹭积分的领导,这下两边吵得不可开交,闹起来咯,赵队被牵扯进去,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保护区的。”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本来这种队长挂名队员蹭积分的事就很常见,但也不是白蹭的,偶尔队长也会利用自己的权利给队员多发给物资啊子弹什么的,这个蹭的积分就当是保护费,是保护区内各个小队默认的潜规则,——赵弋的队伍没有,因为他自己积分就花不完根本用不上蹭队员的。

保护区内两大派别,保守派跟激进派,以及一小撮自称中立的两边倒的墙头草。这次蹭积分这事是保守派提出来的,结果谣言传得最凶的是赵弋这个高级指挥官,并且最近赵弋跟老严走的近,已经默认是他们保守派的人了,赵弋出事,对方激进派的就扯大旗闹了起来,说老严领导无方巴拉巴拉,结果赵弋就被带进去查了一个礼拜,过往的任务一个个比对是否有蹭队员积分的行为,因为这事,他们这些个队员都被叫去问过话,也就是时枌只做了一个任务而且还驻外才没被骚扰。

可惜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赵弋有啥奴役队员的出格行为,最后不了了之。可他们这么把人抓进去审了一礼拜,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吧。

冷知识,赵弋有个有权有势有名望的爸,虽然不是亲生,但随他姓啊。

“据说是赵将军给老严施压,老严连夜彻查所有高级指挥官以及所有小队队长,一把子就把桌给掀啦!”

“‘不是要查吗?来啊,都来查啊,一个都别放过!今天要是逮不出来谁蹭积分就别散会!’”骨头捏着嗓子学胖乎乎老严说话,歪嘴斜眼怪滑稽的,“这下好啦,查出来激进派那边三个指挥官全部落网,还有不少小队队长被叫进去审问,当然,老严这边也损失了不少人马,但比起来还是他们那边风气差……”

时枌吃着烤红薯:“嚯,真热闹。”

秦丰:“那可不是,你不知道最近东区,啧啧,酒馆都没人去了!”

时枌担心红薯冷了不好吃,听完热闹就更他们说拜拜,带着红薯上楼去。

叶枝蔚正在沙发上擦头发,周霓也洗完澡出来了,大大咧咧穿着睡衣,披散着湿头发,叫时枌赶紧去洗澡。

时枌把红薯给她俩就进去洗。

她不洗头,所以洗得很快,换好睡衣就出来,一下被周霓喂了一口热乎乎剥好的红薯。

“刚刚听你们在楼下聊得那么热闹,聊什么啊?”叶枝蔚问。

她换了睡衣不方便下楼所以就没下去。

楼上楼下隔音一般,她又擦着头发,断断续续的,没太听懂。

时枌解释:“聊赵队被排挤呢。”

周霓:“啊,这事啊,算赵队倒霉,谁让他莫名其妙被扣了锅盖当出头鸟打了呗。”

“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我听说赵队已经被放出来了,负责这次的调查工作。”叶枝蔚说,“如果赵队有事,我们也不可能会申请到这次任务。”

这任务在东区就是个鸡肋,积分奖励少,但任务周期长,还要定时汇报工作,如果没有时枌的话他们就只能在野外度过这两个月,条件太艰苦,别的小队都不肯接,所以才落到了他们头上。

周霓没骨头似的趴在沙发上,红薯也吃完了,“最好别像源城似的,从内部开始乱……”

叶枝蔚也轻叹口气。

这是他们无法控制的。

时枌不懂这些,看看时间不早了,三人就各回各的房间睡觉去。

今晚家里人多,时枌睡的格外安稳,外边要是有什么动静也不会惊醒她,迷迷糊糊听见什么声音她也会想:反正楼下还住着三个雇佣兵,要真的有人偷袭,也得把那三个干掉才轮得到她吧?

这么想着,可不就轻松了么。

第二天一早是被楼下叽叽喳喳动静吵醒的。

周霓骂骂咧咧起床,正在刷牙,看见时枌睡眼惺忪从卧室出来跟她打招呼。

“几点啦?”时枌问。

“才九点,早着呢。”周霓说。

叶枝蔚倒是很清醒,她已经开始洗脸了。

时枌洗漱完下楼,人也彻底醒了,看见一整个客厅乱糟糟的,狠狠沉默。

一只肥硕的猪被五花大绑瘫在地上,猪嘴也被绳子绑住,但仍然挡不住猪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另外门口还拴着一只羊,扭头正在啃时枌的兰花。

时枌一个箭步冲出门,把羊牵远了些。

时枌压着火气。

秦丰端着馒头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说:“咱们一早上吃完饭就忙活起来啊,骨头跟老六去帮时枌砍树,叶枝蔚去建洗澡间,周霓跟着帮忙建,白芳吃完饭就烧热水咱们要杀猪……这羊今天是一起处理了还是留着明天吃啊?”

时枌的火气一下子就熄了。

算了,来这么多人帮忙,家里乱一点是正常的。

反正是她来杀猪,干脆一起把羊杀了完事,免得明天又得拿刀出来弄一身血。

“羊是罗辉送来的?”时枌问,“我今天一起处理了吧,糯糯你赶在午饭前给罗辉家摘一些新鲜菜过去,然后地窖里的红豆跟绿豆也装两袋,一起拿过去。”

计是看见她家里来了客人罗辉才送了羊过来,这也是人情,时枌不能不还。

被分配到任务的糯糯一脸认真点头。

“这会儿先不慌摘菜,糯糯来给我打下手吧。”

骨头一脸震惊:“啊?糯糯打下手啊?场面是不是有点少儿不宜?”

周霓白了他一眼,“外边丧尸满地跑你不觉得少儿不宜,怎么,现在忙着打马赛克啊?”

骨头:“……”

虽然是怼他,但好有道理哦。

糯糯已经熟练去工具房把时枌那一套杀猪的刀具抱了出来,时枌嘴里叼着第二个馒头,系好围裙,这围裙是牛皮的,清洗方便。

时枌让骨头跟张照照帮忙把猪搬到室外去,又从工具房翻出杀猪用的木板,木板放到两个长板凳上就成了大桌子,骨头跟张照照两个大男人都摁不住这头猪,还是秦丰跟周霓过来帮忙,周霓凭借高个子荣获猪大腿,抱着猪大腿那叫一个亲密。

时枌一刀扎进猪脖颈,血就流了出来,猪越挣扎,血流得越快,摁猪的几个人都铆足了劲生怕猪跑了。

糯糯在一边认真看着。

时枌给糯糯讲解,“就这个地方,是动脉,人也是一样,一刀捅下去哗啦啦流血,死得特别快。”

“杀猪一定要在它活着的时候动手,让血流出来,要是不放血猪肉会骚,就不好吃了,猪血也很好吃的,跟豆腐一样,中午你秦丰哥哥给你做猪血吃,好好补补身体。”

糯糯小鸡啄米式点头,心想一会儿也要叫阳阳跟烈烈一起来吃。

骨头:“……我大动脉有点凉。”

秦丰:“我给你烫烫?”

骨头:“滚。”

等猪彻底不动弹了,他们也不用继续摁,开始烧火烫猪皮,再用刀来刮猪毛。

猪毛硬得很,只能这么刮。

又是一项艰苦的活,糯糯有自己的小刀,也帮着刮猪毛,时枌教她怎么的使劲,周霓学了会儿就不想搞了,跑去给叶枝蔚帮忙。

刮着刮着,时枌听见糯糯嘴巴撅起来,发出声音。

“猪……”

时枌激动:“对对对,这就是猪!”

然后糯糯做了个吸溜口水的表情。

时枌被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