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潋的脸色羞红,把头钻进留青的怀里不肯再出来。
留青搂着她的腰,往窗沿上一坐,把她一起抱了上去。虞潋双害怕掉下去,双腿不由自主地缠上留青的腰。
留青一手搂着她,一手移到前面轻柔地安抚着。他的眼神里有些担心,虞潋能读懂他想说的话。可是她不好意思说,只能埋着头不起。
留青轻笑了一声,俯身在她耳边厮磨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就这样占据了她,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溺死了。
留青引着她的手搂住自己的脖子,等确保她不会掉下去后,他举起右手的烟深吸一口,俯身将烟雾过渡到她的唇舌中。
烟雾呛人,她红着眼睛看着留青。却又不自觉地沉没在留青的吻里。
雾破开,两个毫不掩饰地对视着。爱意与情欲时隐时现,在郁郁闷云开中窥见一点,看不清全部。
留青眯了眯眼,将头发上的刘海抹上。一支烟很快燃尽,他丢开烟,手揉捏了一把虞潋后问:“痛吗?”
虞潋摇了摇头,她把留青抱得更紧了一些。靠在他的肩膀上,嘴对着他饱满的耳垂,没忍住咬了上去,用牙齿慢慢地磨着。
她指尖撩着他脑后的发,突然发觉有些长了。
“哥,你的头发该剪了。”
留青点了点头,用手语说:“你帮我剪。”
虞潋低低应了一声,舌尖拨动着他的耳垂,看到它由白转红后笑了起来。
留青本来想体谅她第一次不打算再来的,可她偏偏又要来招惹他。留青叹了一口气,想自己这辈子是栽在她身上了。
虞潋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船,而留青就是那股海浪。她被迫起伏着,跌宕着,努力抓住留青,却没想到下一刻浪涛又更加汹涌了。
浪潮袭来,她被兜头盖脸地扑了一地。她受不住低低地求饶:“哥,放过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娇柔,此情此景下无异于是火上浇油,那股情热燃地更旺了。
留青搂住她的腰,手不停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但依然无济于事。因为引起这股情潮的人,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
结束后,虞潋无力地趴在留青的怀里,任由留青单手把自己抱到床上。
虞潋翻身,把后背留给了留青。留青不恼,他俯身在她侧脸偷了个香后,一脸愉悦地出了房间。
房门外的小鱼已经挠了许久的门,可是不管它怎么叫都没有人搭理它。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人,它啪塔扑到留青的鞋子上,四肢紧紧地抱着。
留青弯下腰把小鱼抱进怀里,小鱼终于高兴了。它在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想要好好享受一下铲屎官的温暖。
下一刻它就被无情地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小鱼不解地喵喵叫,但留青却不理会。
他到厨房里,把早上温在电饭煲里的皮蛋瘦肉粥盛了一碗出来,再拿个小碟子装一些泡菜,端进房间里给虞潋。
留青把以前她的床上桌子翻出来架好,把粥和小菜摆好后,又出去端了杯刚热好的牛奶进来。
虞潋闻着香味撑起来坐好,看着留青忙活。
室内的灯在留青第一次进来时就开了。他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件低腰牛仔裤。胸前和背后的抓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虞潋不太自在地红了脸。
她应该没有那么孟浪吧?
留青坐在窗沿,看着虞潋吃。他太有存在感了,更别说桌下他不停往自己左手靠的手。
两只手相碰时,虞潋条件反射地想要收回手,却被紧紧抓住,逃也逃不开。她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地接受了。
只是留青刚刚洗过手,现在的手还有些湿滑,在床上时,他的手就是这样摸她的,总是让她忍不住想歪。
吃完饭后,留青任由她躺在床上。自己搬着画本也挤来她的床上,她睡着,他画画。
画完设计稿后,留青的笔尖一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的风情就出现在了画本上。
留青红着耳朵,一脸镇定地撕掉这页,本来想把这幅画毁掉的,但看着画中人的眼睛又舍不得了。将它仔细折叠好后,揣到裤包里。
下午四点左右,虞潋清醒过来,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应该是留青帮她擦洗了身子还抹了药。
她走出房间,留青坐在沙发上逗弄着小鱼。眉眼带着浓浓的笑意,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只是他的刘海好像有些长了,挡住了一点眼睛,虞潋越看越不顺眼。
看到虞潋他把小鱼放下,朝她招了招手。虞潋却并没走过去,她自顾自去了储物间翻出留青理发的工具。
把推刀和剪刀一字排开,把围裙给留青围上,虞潋挑了把剪刀就要开始。下第一刀时,她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好久没剪过了,可能会不太好看。”
留青摇了摇头,然后乖乖地低着头任由她发挥。
他想起上一次她给他剪头发还是在四年前,那一次之后,她就开始躲着他,他们也不再见了。
留青眨了眨眼,感觉有点碎发落在了他的眼里,眼眶蓦然变红。
虞潋认真地对付着他的头发,每一剪刀都无比地慎重。粗剪完之后,虞潋换了一把小剪刀,刚一换完,还没挨上头发,留青就突然后仰着头看着她。
他长臂一拉,虞潋就被迫俯下身来,重重地吻上了他。
虞潋举着剪刀,看着他泛红的眼睛,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第44章
chapter 44 你的婚姻线好圆……
以前的时候, 虞潋也是这样拿着剃刀一点点把他的头发推短,从一开始的寸头到后来可以做点简单的发型。
第一次帮留青理发时,她害怕得手抖个不停。留青就这样握着她的手, 坚定地把头发剪去。
他双眼紧闭着,虞潋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她自己却不由自主地回想着以前的事情。
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她试着吞咽依旧无济于事。雨季好难捱,她出走了四年,如今蓦然回首却发现原来从始至终不过都是原地打转。她从未离开, 也从来没有走出去过。她始终被困在那里。
留青松开了掌在她后脑的手,睁开眼睛看着她。他似乎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哭,但还是翻身跪坐在椅子上轻轻擦去她的泪。
虞潋问:“我走以后,谁给你剪的发?”
留青没有回答,他拿起旁边的推子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把头发推成寸头, 然后等它长后,又推一次。
头发一日长, 一日短。他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想着她,等不到她, 只有自己去剪。
他放下工具,捧起虞潋的脸, 摇了摇头。不必为他感到伤心,那些都是过往了。如今,他抓住她就再也不会松手。
他的吻一点点将泪擦去, 泪水流过她却没有变冷,烫得他心慌意乱。
虞潋抬眼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是那样的认真。她学着留青的样子也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上他的唇, 在唇齿间模糊地说:“以后我帮你。”
这一次不会食言了。
留青笑着点了点头,他又坐回去,任由虞潋帮他剪着头发。他面前没有摆放镜子,不管好坏,他都全然交给她了。
尽管已经许久没有剪过发了,但再握上剪刀时,那股肌肉记忆又涌现了上来。她不需要太多的思考,手就已经机械似的剪出了最适合留青的发型。
剪完后,原本被刘海遮住的眉眼露了出来,留青笑时,那双眼也跟着弯。他不苟言笑时,那眉也正色。他的情绪可以在眼睛里一览无余。
虞潋喜欢这样。留青不会说话,他的话只能从眼睛里流出来,或者经过大脑的反应变成手语。但手语没有语气,分不清人的情绪。
可是眼睛不一样,他的眼睛就是这天底下最小的一片天。心情不好时,里面就下雨。心情愉悦,里面就是晴天。这些旁人或许看不出来的东西,虞潋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读出来。
晚饭后,虞潋想上床睡觉了。留青却搂住她的腰不要她回去。他就站在门口靠着门,时不时亲她一口。留青一手搂她的腰,一手在手机上写着字:“出去走走。”
虞潋的脑子里一下什么也没有了,迷迷糊糊地跟着留青一起出去了。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走着,两个人之间没有言语做链接,但却依然亲密无间。
春天的树发芽,不怎么落叶。但在虞潋路过路旁的桂花树时,上面还是落了一片叶子下来,刚好落在她的掌心上。
她看着树的命纹,就像看人的掌纹一样猜测着她的命运。她看不懂于是乱说:“这是个短命的叶。”
就像很多年以前留青要出去相亲时,她看着留青的手纹说他的命运线和事业线都长得很好,唯独婚姻线不好,以后找不到老婆。
想到这个,她立马拉起留青的手,摊开他的掌心仔细看着说:“哥,你的婚姻线好圆满,而且跟我的一模一样。”
走了一半,虞潋累了,就自然而然地靠在留青的肩膀上,借他的支撑走着。
公园边上的一个小广场上有一群大姨们在跳广场舞,音乐放得有些大声。虞潋本想问留青要到哪里去的,转念一想留青恐怕听不到,又作罢了。
留青搂住她的腰,扶着她走到一条椅子上坐着。
“休息一下,我去买点东西。”留青说着离开了。
虞潋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她手撑在脸颊旁,视线绕着广场转了一圈。
这是青衣巷旁边的一个下沉广场,在河边,就算音乐声震耳欲聋也能听到河水的湍湍声。
路两边是自带着话筒的歌唱家,一整条街都是这样,拉一辆装满CD的车,带上音响和小电视,找一个风水宝地,就开始唱。年轻一点的大学生则只会带一把吉他弹唱。
各式各样风格的音乐明明相隔十万八千里,但是在这条街混杂在一起时却没有太多的违和,反而融合出一种名为生活的味道。
没有人觉得吵,所有的都唱着自己的歌。歌曲不为取悦别人,只是抒发自己而已。
留青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带了十个圈朝虞潋走来。到她面前时,他手往前一伸,把圈给她。
“去试试。”
虞潋以前是爱套圈的,但她又套不起来。每次买十个圈,她套七个一无所获。留青就套剩下的三个,次次都中。留青会把胜利品都给她,然后那些小玩意会被她好好摆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接过圈,分了三个给留青。虞潋笑着说:“老规矩!”
留青点了点头,带她到套圈圈的摊位前。虞潋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小猫挂坠,她甩了三个圈依然没有中。
“感觉我套不中了。”虞潋叹了口气。
留青摸了摸她的脑袋,把手中的圈分了她一个:“你还有很多机会,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再试试。”虞潋又努力投了三个,依然无事发生。
她有些沮丧地低着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祷告:“一定要中呀!”
那个小猫挂坠在第三排,一个不近不远地位置,可对虞潋来说,那是道比天堑还遥远的距离。
她手上还剩下两个圈,还有两次机会。她闭着眼睛,抛了一个圈出去。圈一出手,她就背过身去,不敢看结果。
老板在旁边高兴地叫着:“进了进了!小姑娘这次你中喽!”
虞潋不敢相信地呆着,直到留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看着留青眼里的笑意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真的套中一个了。
她高高兴兴地转身看着满地的玩偶,四处找着自己套中的是哪个小可爱。目光从第一排开始巡视着,没有。第二排,也没有。第三排,有了!还是她最想要的小黑猫挂坠!
“哥!我好厉害啊!”虞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抱住留青,“我真的套中了!”
留青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比划道:“妹妹是最厉害的。”
老板捡起圈圈,把挂坠递给虞潋。毛绒绒地小猫像极了屋里的小鱼,虞潋怎么看怎么满意。
她把挂坠吊在指尖上展示给留青看:“它好乖呀,你有没有觉得它有那么一点点像小鱼。”
留青点了点头。
虞潋收起挂坠,上面突然闪过一道流光。可惜灯光昏暗,她来不及看清就消失不见了。
虞潋手上还剩下一个圈,但她已经套中最想要的了,对其他的都兴致缺缺。于是把圈给了留青,要他来套。
留青是个套圈高手,虽然达不到百发百中,但百分之八十的胜率还是有的。三个圈,他套中了两个。一个是个小猪摆件,另一个是个杯子。
对这些他没有表现出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用老板给的塑料袋子装着。
两个人继续逛着,因为套中了自己喜欢的挂坠,虞潋一改之前的颓废变得兴致盎然起来,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转过街角,摆着一个麦克风和音响。旁边有一个年轻人正在唱着歌,她的嗓音泯然于在这个吵闹的街道。但虞潋还是看到了她。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松开握着留青的手,朝年轻女人跑去。
她的背影是那样的活力,青春年华一直都停留在她身上。留青看着笑了起来,她真好,好喜欢她。
女人刚唱完一首歌,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学校了。
虞潋站在她的面前指着留青笑问:“同学,可不可以把麦克风和音响借我一下啊,我想送一首歌给他。”
女人看了眼留青,了然地点了点头:“是送给男朋友的吧。给你,你唱吧。”
她把话筒递给虞潋,问:“你想唱什么歌?”
虞潋毫不犹豫地说:“词不达意,林忆莲的词不达意。”
等音乐响起,她握住话筒对着留青挥了挥手:“哥,这首歌唱给你!”
我无法传达我自己
从何说起
要如何翻译我爱你
寂寞不已
我也想能与你搭起桥梁
建立默契
却词不达意
她的嗓音轻柔,唱时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留青。在路灯里滚了一圈后,落在留青的耳朵里,他的心脏鼓鼓,怦怦怦像是要逃走。
她是风,是雨,他终于抓她在手里,变成了心口上流动不歇的一条河。
留青就站在她的对面望着她,在车马人流的街道上,隔着许多人里,他还是能够锁定她,并且只看着她一个人。
随着歌词,他的眼眶逐渐红了起来。他微微撇头避开虞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然后对着她笑起来。
一首歌唱完后,虞潋大声地说道:“留青,我最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留青也很想回她一句我爱你,可是他努力张了张嘴,用力撕扯着声带,依然沉默。他说不了话,无法回她一句我爱你。
一股莫名地冲动涌了上来,他突然很想很想吻一吻她。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紧紧搂着她吻了上去。
虞潋先是震惊,然后更热烈地回应着他。她抓着留青的衣摆,看着她的眼睛开心地笑。
她知道留青是在回应她的喜欢。就算他说不出来,她还是懂。
她明白他所有说不出口的话,也能读懂他眼底的春夏秋冬。她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们这么相配的人了。
他们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双人,谁也别想分开。岁月不行,风雨也不行,他们的痛苦与哀乐全部共享,在人生这条路上,他们并肩而行。
第45章
chapter 45 求婚
留青牵着虞潋走在回去的路上, 晚上的青衣巷没有太多人,路灯是间隔十米左右才有一个,灯光也昏暗, 勉强能看清路。
虞潋空着的那只手揣进包里,她的指尖不停地抚摸着套来的那个小猫挂坠。摸着摸着, 她就在一圈毛绒绒里摸到了一点硬硬的东西。她拿指尖将它描绘了一遍, 像是个铁圈。
一开始虞潋以为是挂在钥匙上的铁圈,可是她又感受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上面好像镶嵌着东西。
她把挂坠拿出来, 突然惊觉那是个戒指,而且还是一个钻戒。
之前在套圈摊摊上这个戒指应该是被猫的毛毛挡住了,她才没有看见。
“哥”虞潋叫住留青,“这上面怎么有个戒指?”
留青把手伸出来,掌心朝着虞潋,让她给他看看。
虞潋把吊坠递给他。
他握在掌心, 但并不低头去看,反而一直看着虞潋, 指尖飞舞,很快就把戒指从吊坠上取了下来。
留青一手拿着着吊坠单膝下跪, 他认真虔诚地望着虞潋,空余的另一手用手语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小巷寂静无声, 他的告白也无声,可是却沉甸甸地压在了虞潋的心口上。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场景,白天下意识地说出那句话后, 她就后悔了。只是没有想到留青会主动地迈出这一步。
虞潋有些惊喜地看着留青,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留青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他步步紧逼着, 期待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虞潋把手伸出去,使劲地点头说:“我愿意,非常愿意。”
留青笑着把戒指给她戴好,他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虞潋终于看清了戒指的样子。那是一个波浪形状的戒指,上面点缀着一些红色的线条,正中间是一颗蓝色的宝石。
留青说这个戒指是他自己设计的,从虞潋回来的第一天他就在设计了。波浪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浪涛一会靠岸一会又远离回到深海。红色的线条则是红线,他想说他们其实就是天生一对,是月老亲自牵上的红线。
那股由他掀起的浪卷席过她的灵魂,她已成一叶扁舟,漂泊于海中,而他站在远方呼喊着她。
小鱼在海里游,在天上游。
小鱼在他的眼里游。
回去的路上,虞潋爱不释手地摸着戒指,她问留青:“哥,你怎么确定我会要这个挂坠的啊?”
留青毫不犹豫地比划道:“这是我做的,你一定会喜欢。”
虞潋坐着休息的时候,留青去找了套圈摊的摊主,问他自己能不能加一个玩具,一会给人套。
他一开始就想好了,不管怎样今天都要引着虞潋过去,让她套上那个挂坠。他想要她看见那枚戒指,那枚承载着他欲望的戒指。
他站在前面,影子挡住她。树的影子落在山上成了河流,他的影子落在她的身躯上成了刻骨铭心。
虞潋又问:“这是对戒吧,你的呢?”
留青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虞潋问:“你愿意帮我戴上吗?戴上后,我们就真的联系在一起了。”
虞潋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和她左手中指的戒指差不多的戒指,另外还有一条银链。
她拿出戒指笑着套在留青的左手中指上:“求之不得。”
然后有些疑惑地拎起银链问:“这个链子是做什么的?”
留青笑着摇了摇头,接过那条链子顺便牵起虞潋的左手。他把戒指换到自己的右手上,不知道捣鼓了什么,分开时两枚戒指就由一条银链链接在了一起。
他举起手来晃了晃链子,好像在说我锁住你了。
虞潋有些惊喜地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留青便教虞潋,从戒指空隙的某个暗扣上把链条扣住。他解开银链递给虞潋,虞潋接过却又学着他的模样把两个人连接在了一起。
留青无奈地笑了笑,由着她去了。行走时,链条牵绊着行为,走快了会有明显的拉扯感,离得近时两个人指尖互相摩擦着。
虞潋悄悄地握住留青的指尖,默默地想不管离得太近太远好像都不太妙。
夜空高远,明月当道。地上的行人彼此挂牵,沁骨的冷风吹在身上,心脏却依旧滚烫。岩浆负载着洪流,冷也不是,热也不是,只好冷着手,红着脸走。
晚上睡前,留青去浴室洗漱。虞潋坐在床上,摘下戒指放在灯下仔细看着。她太喜欢它了,恨不得一天看它个千百遍。
她拍了张照片,久违地发了条朋友圈。
你给的一切我都全然接受,配图是一张戴着戒指的手。
有许多朋友给她点赞留言,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虞潋耐心地一一回复过去,她大肆宣传着自己和留青的恋情,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江依白看到朋友圈,给虞潋发消息问她:[恭喜你梦想成真。]
她突然想起曾经见过虞潋在午夜梦回时哭泣,那个时候她深陷在梦魇里,只是哭,偶尔嘴里会叫着哥。
如今想来那个人就是留青了。让她在梦里依旧念念不忘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虞潋很认真地回复她:[谢谢你,小白。]
江依白:[昨天发通知了,我们下周三回学校。以后你们怕是要异地一段时间了。]
虞潋:[没事,反正四年都熬过去了,两三个月不算什么。]
江依白看到消息没有回复,她端着一杯茶走到窗户边上对着明月敬了一敬后,一口闷了下去。刚入嘴她就后悔了,这么苦的茶也不知道虞潋怎么喝下去的。
留青回来时,虞潋已经躺好了。他掀开被子刚一坐上去,虞潋就自动滚进了他的怀里。
留青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拍了拍她的背哄着她睡。
他一手拍背,一手拿出手机看有没有消息。朋友圈上显示了个红点,上面的头像很像虞潋的,他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就已经点开了。
她的话映入眼帘,让留青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想了想他也发了自己的第一条朋友圈。
他写:“我想我是幸运的。”
命运薄如纸张,又厚如盾牌,浩浩汤汤地倾轧而来。而爱情下到黄昏后,他们躲在河流里,听命运就这样淌过。
这是个风平浪静的夜晚,小镇平和,人也无梦。
早晨刚醒来时,最是煎熬。虞潋半清醒地坐起来,留青手拉着她,看她迷糊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他俯身轻轻咬了咬她的唇,唤醒了虞潋。
留青把今天要穿的衣服递给她,然后问:“确定了周三走吗?”
虞潋点了点头,她抱着留青的腰靠在他的肩头,手指黏糊糊地抓着他的指尖,轻声撒娇道:“我不想离开你。”
留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就亲吻她。从眼睛开始吻起,慢慢往下,最后停留在唇上。一沾上,就再也不想分开了。
一吻毕后,他又啄了一口她的脸颊笑着用手语说:“不怕,我会去找你的。”
虞潋勾起他的小指指尖轻轻摇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哦!”
留青点了点头。
最后这几天,虞潋一直黏着留青。留青纹身时,她就站在旁边给他递工具。两个人二十四个小时,几乎没有分离过。
原本跟江依白说地轻松,可是真的到了快分离的时候又舍不得了。
留青也是,这两天晚上总是要狠狠地抱着她做两回才行。他握住她的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前。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台灯,白色的墙壁上投射下两道黏腻相拥的影子。
虞潋低低地唤着留青的名字,看着绕过他身躯的灯光又洒在自己的身上,此刻他们好像共享着同样的欢愉。
她的手被留青并在一起紧紧握住,她的背靠在他的胸前,两个人紧密相连,沉寂的昏暗里,只有两道不停息的喘息。
虞潋觉得自己的血管似乎凝滞了,心跳却越来越快,隐隐有些难以呼吸。她张了张唇,想打开呼吸,却招来留青的吻。她的呼吸又被吞咽在喉咙里,好难挨。
留青的心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他们是攀缘的植物,将彼此越缠越紧。
周三早上,虞潋筋疲力尽地爬起来。昨晚留青只做了一次,可是接连几天的高强度运动实在让她难以承受。
虞潋沉默着,留青也没什么表示。他们不说话,只是看着彼此,什么都不做。两个人相安无事地用完早饭,行李昨天就已经去出租屋收拾好了,现在拖着行李箱就可以直接走。
出门时,留青拉着虞潋的手把门上的风铃取下来,他把风铃递给她说:“下次带着它一起回来吧。”
这样风铃声响起时,你就真的回来了。
虞潋接过风铃,装在包里。
她是小河,他注定留不住迢迢的流水。他会变成一块无声地石头,站在原地看着她滔滔不绝。
他不会说话,只能安静看着她。
不管她离开还是归去,无论她如何,他只需要站在原地等待她朝他走来,牵起他的手,让他由一块冷心的石头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脚下的小洼晃晃悠悠,踩下去溅起水花,落在两人的裤腿上变成点点小花。
一条注定有终点的路,不管走的再慢,迟早也要到的。虞潋走过去和江依白一起,等着车来。
留青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车快到站时,虞潋突然跑过去抱住他,这一次离别她说:“再见。不是拜拜,是再见。”
留青点了点头,他重重回抱住她比划:“等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