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我母亲过去的好友吧。”爱丽丝顿了顿，继续说，“她知道我……想要做些事情，就提出想要成为我的教母。”
爱丽丝的母亲？
晏云清回忆了一下，他对爱丽丝生母的了解不多，只知道那似乎是个平民女子，刚生下爱丽丝就去世了，似乎是因为难产。
“可信吗？”晏云清有点怀疑，“她连德米特里厄斯的行踪都能探查到？”
这能是一个平民女子的好友吗？爱丽丝不会被骗了吧？
爱丽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当然，老师还不了解我吗？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赌一把来破局的孩子啦。”
“有机会我会让教母和老师你见一面的，到时候老师就明白了。”
晏云清：“……好吧。”
神神秘秘的，难不成那个教母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吗？
“既然如此，德米特里厄斯曾经在边境出现过这个消息，你应该是确认了，才会过来和我说的吧？”晏云清想了想，“行，我会想办法探查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的。”
边境这么大，他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这个时候就用得上牛马玩家了。
让现在的玩家和德米特里厄斯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但让玩家去探查线索，那可太好用了。
***
晏云清和爱丽丝交流完了信息，在一个偏远的小巷子里下了马车，和爱丽丝分开。
才刚刚下车，晏云清就察觉到了有一道视线在观察他，这道视线带着审视和探寻，似乎想要透过他的隐匿魔法袍看清他兜帽下的真实身份一样。
晏云清忍不住挑了挑眉，刚刚在马车上他没有这种感觉，一下马车就出现了，难不成这视线是被爱丽丝引来的？
谁？德米特里厄斯？
不，应该不是德米特里厄斯，如果德米特里厄斯的消失是发现了爱丽丝在盯梢他，那他不应该主动送上门……当然也有可能是想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晏云清仅仅用了两秒，就做好了决定，脚步丝毫没有迟疑走向了更加偏僻的位置，他打开小地图，在小地图上扫视了一遍，看见了几个玩家的圆点，附近甚至都没有其他NPC。
看见玩家晏云清不惊讶，玩家是一个神奇的群体，你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犄角旮旯都能看见玩家的身影，他们上天入海，无孔不入。
至于没有其他NPC的圆点，晏云清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第一次在曼蒂佩尔被小地图背刺，就知道有一部分人的特殊天赋技能在他的小地图上是不会显示出来的。
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走，准备钓鱼，看看能不能把暗中观察他的人给钓出来，结果发现地图上的那几个玩家……跟上了他的脚步。
晏云清：？
晏云清不太确定地又深入了几步，发现玩家真的是在跟着他的方向前进的。
晏云清失笑，这些玩家不会是把他和爱丽丝的会面当成怎么隐藏任务的前置剧情了，这是过来准备碰瓷一个隐藏任务的吧？
晏云清可以肯定刚刚观察他的人绝不是玩家，所以也没太在意跟上自己的玩家，只是他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了。
没钓上鱼。
晏云清有些失望，不过玩家还牢牢地跟在他的身后，似乎随时准备冲出来接取他的隐藏任务。
天色渐暗，荒无的小道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阴沉沉的天空只能勉强投下若隐若现的光，狭窄静谧的巷子里只能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和远处偶然传来的猫叫声，为这片荒无的地界增添了几分恐怖氛围。
潮湿的雾气中隐约蕴含着腐朽的腥臭味，脚底的石头路坑坑洼洼的，这里似乎曾经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惨案。
巷子里身穿魔法袍，兜帽将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男人突兀地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断桥残雪]等玩家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兜帽人缓缓地偏了一下头，掩藏在巷子口的玩家只能看见那兜帽底下幽深的黑，无法探清虚实的存在。
“还不出来吗？”兜帽人的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沙哑，“跟了这么久。”
藏在阴影里的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附近聊天系统说悄悄话。
[橘座赛高（附近）]：他说的是我们吗？
[塞北的雪飘啊飘（附近）]：不然呢，这附近出了我们还有谁吗？
[阿瞳木（附近）]：这么快就发现我们了？这对吗？他不是一普通游商吗？
[塞北的雪飘啊飘（附近）]：他说是普通游商你就信吗？哪有普通游商打扮成这样的，从他第一天出现我就断定这肯定是一个重要NPC！
[橘座赛高（附近）]：所以咱们现在要出去吗？游商等级还是问号，我们出去不会被秒吧？我可不想等两天的复活CD后还要掉经验。
[阿瞳木（附近）]：赌一把？感觉游商不会随便在主城里开红名吧……？
[橘座赛高（附近）]：但这里可是主城边缘，都快出主城了……不会还有剧情杀吧？要不咱们一块上？
晏云清喊了一声没见到玩家出来，还以为玩家没听见，结果他一看聊天系统发现玩家用[附近]聊起来了。
晏云清：……
其实我也是能看见你们的聊天内容的。
看着玩家在[附近]里商量着干他的事情，晏云清一言难尽，刚准备给这些胆大包天的玩家一个复活大礼包作为惊喜，余光就看见一个人影从巷口缓缓出现。
晏云清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不由得一愣。
嗯？这什么搭配？
对方身上穿着盗贼的皮甲和皮靴，手上却搭着鸽子蛋大小的魔法石戒指，手里还捏着一根轻盈的魔法杖，里面穿着的也是魔法师的装备，仔细看去甚至还有适合剑士使用的力量增幅装备。
这什么？剑士魔法师混搭风？
第206章
晏云清看着对方一身不太协调的装备, 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看着有点辣眼睛，怪里怪气的。
但别说，还真的有几分网游玩家的风范, 毕竟在游戏前期，数值无法提高, 资源又不多的时候, 有什么穿什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晏云清看向玩家头顶的id，[断桥残雪]。
这个id他有点印象, 在论坛发过好几个帖子，也是第一个系统深入研究艾尔曼大陆历史的玩家。
依稀记得这小子还偷偷潜入了斯兰利帕城的拍卖会，见到了他坑费奇好几万金币的那一幕, 这个[断桥残雪]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下了当时在拍卖会的所见所闻, 写得跌宕起伏，不去写小说着实可惜了。
晏云清扫过另外几个玩家藏身的地方，又看了一眼[断桥残雪], “你跟着我做什么？”
还藏在巷子口的其他几个玩家目瞪口呆：哥们, 你怎么不打信号就冲出去了啊？
[断桥残雪]：“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看见了你从那个马车上下来，好奇过来看看。”
不等晏云清开口，[断桥残雪]就继续道：“我有点好奇王室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亲自来主持这场战役了吗？但我得到的消息并没有这一条, 所以跟过来看看。”
晏云清一愣, 这玩家……竟然知道爱丽丝的身份？
但他的兜帽很好的掩藏住了他的惊讶，他没有出声, 等着[断桥残雪]继续解释。
发现兜帽人没有开口的意思，[断桥残雪]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领悟了兜帽人的意思, 解释了一下：“虽然那位用最普通的马车，外表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那辆马车的车帘用的是王室专用的布料。”
“那布料不算昂贵，却因为含义特殊，被王室要求任何平民不得使用这种布料，只有王室，以及和王室有姻亲关系的贵族才能使用，再加上马车的角落印着王室的徽章，虽然并不起眼，但我还是注意到了，普通人应该是不敢这样使用王室的徽章，所以我认为那马车里坐着的是王室的人。”
晏云清差点以为自己在什么推理小说里了，不过这几个问题确实比较明显，只不过普通人很少能看的这么仔细，更别提对异世界还算陌生的玩家了。
不愧是能从细枝末节中整理出大半艾尔曼历史的玩家，这碗饭就该他吃啊！
[断桥残雪]见兜帽人还是没有开口，“所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吗？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躲在巷口的玩家听到这话也激动了起来，这个NPC在论坛可是大名鼎鼎的大爹，任务给的经验非常爽快，并且根据几个帖子主人的反馈，这个大爹NPC曾经也给他们发布过隐藏任务。
所以这次真是隐藏任务的前置剧情？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被[断桥残雪]给抢了，即使[断桥残雪]是大佬也不行！
晏云清还没来得及说话，[断桥残雪]后面又陆续跳出几个玩家，和他在[附近]上看见的玩家id一致。
“是啊是啊，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大爹……不是，游商你一定不要客气！”
“大爹，饿饿，饭饭！”
晏云清：……
晏云清额角忍不住落下一滴冷汗，面对这群不知节操为何物的玩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他刚刚从爱丽丝那边得到德米特里厄斯情报的时候，就想好了之后要怎么忽悠玩家来干苦力，本来他想着忽悠之前那几个熟悉的苦力来干活，现在这群主动冒出头的玩家要求干活，晏云清自然不可能放过。
他沉吟了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始飙戏了。
荒无的巷子里，带着兜帽的神秘游商微微底下了头，阴影彻底笼罩了他的身影，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玩家被气氛所感染，跟着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就连空气都变得浓稠了许多，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压在了心头，像是一座大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被发现了啊。”兜帽人的声音低沉，莫名带着压迫感，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玩家的脊椎上窜，危险的直觉让他们打了个哆嗦。
完了，难不成要剧情杀？虽然游戏角色死亡不是真的死亡，但是死亡惩罚也是很严重的啊。
玩家开始思考要不要扭头就跑，虽然不一定跑的出去，但多少也要尝试一下吧。
[断桥残雪]还是很淡定，他作为剧情党为了探索更多隐秘剧情，他涉险好几次了，死亡次数也不少，要说这个游戏中谁对死亡机制最为了解，他当属其中佼佼者。
因此他虽然是最先离开新手村的那一批玩家，却被不少后来的玩家超越了等级，甚至早早就因为死亡惩罚掉出了等级榜前百。
[断桥残雪]不确定这是不是剧情杀，但他经过这么多次死亡，也摸清楚了这个游戏没有所谓的强制剧情杀，一切必死的局都可以通过一些操作避免，甚至不一定要用武力和对方硬碰硬。
认怂也可以。
[断桥残雪]刚想认怂，试图让这个看起来马上就要大开杀戒的NPC停手，就听见那NPC长叹一声。
咦，好像不是剧情杀？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不是这次征讨罗穆尼克的巴托维塔士兵吧？”
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征讨罗穆尼克？是指参与阵营战吗？
[断桥残雪]果断承认：“对，我不是巴托维塔的士兵，我不喜欢战争，我只是来这边看看有没有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毕竟对于那些平民来说，战争是无妄之灾。”
[断桥残雪]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怎么形容那视线给人的感觉，似乎带着几分古怪和惊奇的打量。
“……哦？是吗？”晏云清回应了一句，倒是没想到这位论坛有名的剧情党大佬会这么说。
不过人家是剧情党，不参与阵营战这种pvp模式好像也很正常？
但这个[断桥残雪]也是个喜欢飙戏的，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在游戏里考虑普通NPC的感受，还和NPC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的。
“我知道你们是谁，天降者。”晏云清组织了一下语言，“永恒神教，知道吗？”
晏云清这话一出，玩家都认真起来，他们知道这是前置剧情要开始了。
不过永恒神教，几名玩家互相看了看，论坛里的帖子他们也有看，不过相关任务没做过，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对于永恒神教的了解只停留在这是一个归途游戏的反派邪教组织。
依旧是[断桥残雪]站出来，作为深度考究剧情党的玩家，对于永恒神教这种游戏大boss一样的存在不可能不感兴趣，他将论坛上的资料整理了出来，还特意亲身上阵打听了解了不少。
“知道，一个邪教，信奉的是那个所谓的永恒之主，信徒通过献祭自己的鲜血与生命来祭祀永恒之主，希望因此得到庇佑，实现自己的愿望。”[断桥残雪]顿了顿，继续道：“目前为止这个邪教隐藏的很好，大多数信徒都隐藏在人群之中，伪装成普通人，在底层平民中进行传教。”
[断桥残雪]简单地说了两句他总结出来的永恒神教信息，晏云清诧异地看了他几眼，他说的这些竟然还挺准确的，对于玩家来说确实很厉害了。
“看来你很清楚，永恒神教的人就是一群臭水沟里的老鼠，不仅到处传染疾病，还到处打洞，真是叫人厌恶。”兜帽人哼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嫌恶，“你也认出来了，刚刚离开的那个马车，是王室的人。”
“她是一位善良且勇敢的女士，这场战争本不是她希望看见的，只不过她无法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毕竟在帝国与帝国的交锋中，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弱小了。”
“她只能私下关注着这边的战场，尽自己所能帮助一些人。”
【隐藏在战争阴翳之中的污秽】
描述：在两国交战的边境地带，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在这样的混乱中，公主爱丽丝在巡视战场周边时，意外发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迹象——属于永恒神教的痕迹。
这些痕迹表明，邪教徒可能正在暗中活动，企图利用战争的混乱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公主深知邪教的危险，担心他们的阴谋会给国家带来更大的灾难，于是她秘密地向那位神秘的游商寻求帮助。
希望你能协助游商暗中探查这件事，揭开邪教组织的神秘面纱，阻止他们的阴谋。
任务目标：（阶段性任务）探查边境属于永恒神教相关的痕迹，并将所探查到的消息告知游商。
任务奖励：……
几名玩家的眼前同时跳出了新任务提示。
与此同时，分散在不同地方的玩家面前，统一跳出了一个新的前置任务。
【隐藏在战争阴翳之中的污秽·序】
描述：你经常去关顾的那位游商先生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去问问看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他的吧？
……
玩家：？
玩家：！
这什么？主线任务更新了吗？竟然还有主动找上门的任务？
一时间不管是正在参加阵营战的玩家，还是正在做任务、升级、打副本等等的玩家，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晏云清忽悠完了面前的几名玩家，顺手给在线的玩家都发布了一个任务，这么多人一起出动，晏云清就不相信了，一点关于德米特里厄斯的线索都找不到！
就算德米特里厄斯属老鼠的，都能给他从地里挖出来。
不过这么多玩家要接任务还真的不好弄……
晏云清想了想，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了一下，半天才从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里翻出了他在希格瑞特学院薅走的一架炼金傀儡。
希格瑞特学院的炼金学会十分出名，尤其是大炼金术师玛薇老师，学院里的小白、相邻的那座布玛城的城卫炼金傀儡都是她的作品。
而晏云清和布玛城的炼金傀儡打过几次照面，对那种除了不会说话，其他都十分好用的工具人十分心动。
然而玛薇老师的炼金傀儡并不对外出售，晏云清还是走了佩内洛普的关系才弄到了一个炼金傀儡，还特意加了认主后可由主人精神操控的设置。
唯一可惜的就是炼金傀儡毕竟是炼金物品，即使可以人为操控，行动起来还是很僵硬，并不适合代替他完成潜入之类的任务。
不过用来当给玩家发任务的工具人就十分适合了。
第207章
晏云清拍了拍这炼金傀儡, 尝试用精神控制傀儡，这不是他第一次尝试，不过许久没用还是多试了几次才成功。
晏云清操控着炼金傀儡抬头, 朝向自己。
收到了指令的炼金傀儡慢了一拍抬起头，动作有点卡顿, 但还是顺利地看向了晏云清的方向。
这种感觉很神奇, 像是同时看见了自己和炼金傀儡，两个视角都展现在脑子里, 转个视线的功夫晏云清竟然久违地感觉到一阵晕眩。
好晕。
有点想吐。
……
晏云清适应了一会，好不容易适应了后，又觉得头痛欲裂, 操控这种炼金傀儡所要消耗的精神力确实不少, 回去可以给玛薇老师提提建议，针对这点改进改进。
晏云清休息了一会，给炼金傀儡设置了点功能, 顺便留下几道魔法阵, 然后给它套上隐匿魔法袍, 丢到他之前摆摊的地方，只要玩家靠近就会自动将【隐藏在战争阴翳之中的污秽·序】替换成【隐藏在战争阴翳之中的污秽】，晏云清还能领去到一小笔经验, 完美。
***
【这是主线任务吧？是吧是吧？这游戏终于出主线任务了吗？】
0L：这是内测以来第一个全服任务吧？
1L：啊？什么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2L：楼上的, 沙发抢这么快, 知道你没有上游戏了，游戏上发了一个新任务, 让我们去找奸商大爹，找到他会自动领取一个任务，叫什么污秽的, 和永恒神教有关。
3L：又是奸商大爹给的任务！只要去找一下奸商大爹就能完成一个前置任务，经验好多！不愧是大爹！
4L：楼主，这不是第一个全服任务，前线战役系列任务才是第一个全服任务。
5L：前线战役那是阵营战任务吧？非要说的话算是活动任务，和大爹给的任务不一样啦
6L：但是这个任务也和阵营战有关，是不是阵营战的剧情啊？话说永恒神教是什么？有人科普一下吗？
7L：已经有大佬发帖总结这次任务剧情了，原来是大佬触发的任务，帖子地址在这里→【关于这次全服任务『隐藏在战争阴翳之中的污秽……】
……
蓝星，G311军区基地。
自从阵营战任务下发后，整个归途研究中心就没有停下过，每个工作人员都在连轴转，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十个人来用，整个基地都忙成了小陀螺。
虽然[英奕]从[日安]那边得到了不要加入任何一个阵营的建议，但官方的人怎么可能被一个疑似外星人的存在牵着鼻子走，因此只有少部分人按照[日安]的建议哪个阵营都没选，剩下的人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打入了两个阵营的内部。
目前官方的玩家已经快要爬到阵营战斗力的中流砥柱了，再深入下去估计就要演变成官方自己人打自己人名场面。
毕竟已经有不少小组反应，上了战场后发现对面的敌人是自己的战友什么的……
这听上去着实有点地狱。
不过因为阵营战的缘故，原本很谨慎尽量不让游戏角色死亡，导致死亡惩罚两天复活CD的官方玩家，这段时间都死了好几次。
“一两次死亡的士兵身体检测数据并没有明显变化，但死亡次数超过五次及以上的士兵身体数据有了明显变化。”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给基地负责人汇报检测结果。
“是有损伤？”负责人皱眉。
“不，恰恰相反，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高，他们的各项数据对比之前记录的，都提升了不少，尤其是其中一个——”
白大褂的男人翻了翻手中的资料，找到了其中一张报告，指着上面一项数据给负责人看，
“百米短跑记录9秒48，这名战士之前的百米短跑记录是11秒23，这个记录是在他们进入归途之前统一测试的，如今才过去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的百米短跑就已经提高了将近两秒，甚至超过了世界百米短跑记录。”
“而这名战士在归途中主要的加点也是敏捷和速度方面，同样的，在归途中主要加点在力量等方向的战士，在经历多次游戏角色死亡重置后，身体数据都有大幅度提升，提升方向也和游戏中属性点加成的方向一致。”
“我们也曾假定过这些战士们的身体素质提升是源于自身的训练，然而记录表明，他们因为归途的上线，需要前往游戏完成每天的任务，训练强度远低于内测开始前。”
“这些数据提升是因为日常训练的可能性很小。”
负责人神情凝重，听着白大褂阐述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
“所以我们初步认定，在《归途》的游戏角色，会不断地经过某种渠道映射在现实的身体上，而游戏中的角色死亡会加快这种映射，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提高这些战士们的身体素质。”
“照你这么说，这还是一件好事？”负责人提出疑惑。
白大褂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叹了口气，摇头，“短期来看，是这样没错，但长期来看就不一定了。”
“那毕竟是一个异世界，我们对异世界的认知还太过浅显，现在只是游戏角色对现实身体的映射，那么其他东西是否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映射过来？比如异世界的疾病？灾难？魔法？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在那边的世界被叫做魔物的东西。”
“目前为止上面收集到的部分信息，已经将这个可能列为了重点……”白大褂沉重地说，“我们要做好一切按照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的准备，比如那些魔物真的被映射过来。”
那将是一场灾难，对于科技侧的蓝星来说，异世界的一切都是毁灭般的打击。
“有办法遏制住这种映射的发展吗？”负责人的心也跟着往下坠了坠，想到那样的可能性，都不由得眼前一黑。
光是看那些战士的描述以及画像师画出来的稿件，就能看出异世界有多么危险了，玩家之所以不害怕魔物，纯粹是因为他们的不止一条‘命’，死亡可以复活抹去了他们面对魔物的恐惧。
可若是那些魔物到了蓝星上了呢？离开全息游戏的壳子，从游戏玩家变成了现实生活，从死亡后可以复活，到生命只剩下一次后，那些魔物就会成为恐惧与噩梦的开端。
白大褂叹气，“我们只能尽全力——研究，只是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让那些战士们尽量少死亡几次，可您也知道的，毕竟这个归途游戏，并不是只有我们的人是玩家。”
还有许多普通民众被选中成为了玩家，这些玩家可不是官方的人，并没有任务指标对角色死亡更不在意，小半年的时间过去，已经有不少玩家因为映射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奇异’能力。
什么徒手拦下飞驰而来的大卡车，一跳四五米高，一拳将合金铁板给打穿之类……
他们甚至特别设立了一个舆论小组，每天轮班高强度在各个社交媒体上巡视，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玩家，立刻进行舆论压制，上报，再让官方地人秘密去和那些出现异变的普通人交涉。
尽量用和平的手段将人带回，签保密协议，维持暂时的社会秩序。
要是遇上不配合的，认为自己得到‘异能’，马上就要成为主角，走上人生巅峰的人，官方还得采取强制手段，毕竟放着这么一个拥有强大杀伤力且对社会有危害的人在外面瞎折腾，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别说，他们上次还遇见一个认为自己将会成为新世界的‘卡密’，准备审判抛弃他的前女友，官方的人险而又险地在他准备动手之前，将对方扣押住，避免了一位年轻女孩因此遭受伤害。
仅仅是这几千名玩家已经让他们如此被动了，不敢想象若是玩家数量继续增多，这个还算和谐的社会会变成什么样。
“那些玩家死亡次数远超我们的战士，若是继续下去，他们的映射程度加深，恐怕普通的警察将无法制止他们的行动，必须由同样被映射过的战士们前去……”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官方的人想要控制其他玩家，避免他们干出什么惊天骇俗的事情来，而普通警察又无法限制现在快成为超人的异变玩家，那就必须由同样映射的战士出面，他们要想比异变玩家强，也要不断进行映射，也就是不断死亡……
这就违背了他们想要控制死亡次数，让映射过程放缓的目的。
这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简直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啊！
负责人也明白白大褂想要表达的意思，皱着眉思考，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控制其他玩家的死亡次数，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呢……啧，不行。”
负责人自己都没有把这个假设说完就否定了，玩家这种群体确实无法控制，他们总不可能发布公告强制要求这些玩家不要在游戏里死亡吧？
说不定在得知了游戏内死亡会发生的事情后，那些玩家得争相恐后在游戏里去死了，然后在现实里变成‘超人’，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超人梦的？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唯一可以做到的，就只有不断加强国家的整体实力，培养一支或多支强大的军队，若是真的有魔物被映射过来的那一天，他们也必须有一战之力。
“我这边继续让下面的人将监控那些玩家，一有变动就立刻控制住他们，你这边也麻烦一下，继续针对战士们的身体变化多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能找到控制映射的办法了呢？”
负责人苦笑，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心中却不抱多少希望，已知这全息游戏归途神出鬼没，疑似外星产物，它们费劲将归途包装成一个游戏投放在蓝星，必然有它们的目的，映射或许就是它们的目的之一。
这种神秘莫测的手段防不胜防，又何谈找出遏制映射的办法呢？
或许真的有，但他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很难真的寻找到，最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负责人和白大褂面面相觑，都忍不住叹息。
这种并不平等的力量压制，真叫人倍感无力。
“首长！”有一个助理打扮的人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停在负责人面前，“那边传来消息，归途官网再次发布内测更新预告，这次不停服更新，内测玩家将新增4w名！”
什么？！
负责人和白大褂皆露出愕然的神情。
第208章
与此同时, 晏云清也收到了内测3.0的消息，在看到新增4w玩家，总共内测玩家将达到5w人后不禁瞳孔地震。
游戏系统你在搞什么啊？
1w玩家同时在线就已经让他的新手村出现了运行负荷, 刚更新时候，『焰』的人手几乎没日没夜的在运转, 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这一万玩家, 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
现在一口气新增四万玩家？
晏云清看着这数字有点头晕，想要摆烂的心蠢蠢欲动。
这就算是神仙来了, 都没办法同时搞定这么多玩家啊！
晏云清感到一阵窒息。
不行不行，要冷静。
他早就预料到接下来的玩家只会越来越多，不过三个月的沉寂让晏云清稍微放松了一点, 没想到游戏这是想搞波大的。
第一次内测是三千人, 第二次内测增加到一万人，这即将来到第三次内测将玩家数量提高到恐怖的五万人……
这人数的增长让晏云清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限制人数的公测……不会快来了吧？
晏云清只觉得眼前一黑，连忙联系梅林为接下来即将登陆的四万新玩家做准备, 他自己也不敢停下, 还好有个傀儡在自动收割经验值, 晏云清能抽出身去干别的事情，要不然他真的要把自己一分为二了。
即将到来的新玩家让晏云清焦头烂额。
晏云清正在和梅林商量这新增的玩家要如何安置，现如今的新手村绝对容纳不下这么多玩家, 那么一开始设置的出新手村等级限制就不能继续使用, 因为爆满的玩家即使能叠起来新手村也完全装不下。
那么就要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 来限制玩家的行为，晏云清能想到的只有玩家上线后, 他发布一个强制任务，让新玩家去找一个老玩家或是NPC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
同时用论坛号发布帖子，将他们定制的一些规则罗列出来告知给玩家, 同时在游戏里宣读。
当然，能最大程度限制那些喜欢搞事的玩家的办法，就是弄一个大型活动，最好还和pvp有关的……
这也有现成的，阵营战就是最好的胡萝卜，能吸引绝大部分玩家的注意力。
剩下就是那些思维比较清奇的玩家了。
晏云清想了想，朝着梅林开口：“你……能不能用规则魔法。”
规则魔法，是所有魔法中最顶尖的魔法，属于金字塔的顶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魔法类型。
规则，这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就像是白日太阳会升起，雨天雨水会打湿万物……这种可以称之为常识的事情，在这个世界都被称作为规则。
而规则魔法就是利用世界规则，使用的魔法。
规则魔法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目前为止和规则魔法最接近的，其实是亡灵魔法。
也就是两千年前那个传奇亡灵巫师奇恩使用的亡灵魔法，它违背规则中的『生老病死』，将生灵转变成亡灵，某种程度上它也属于规则魔法。
奇恩被称为传奇亡灵巫师也有对他魔法天赋的肯定，而梅林的成就比他还高，这可是被称作艾尔曼历史上最伟大最天才的魔法师，按理说梅林应该多少会懂一些规则魔法吧？
梅林听了晏云清的理由，打出了一串省略号：……
梅林：“你太高看我了，规则魔法不是那么好研究的，我曾经尝试过，结果是在床上半死不活地躺了上百年。”
躺了上百年……
晏云清听到这个关键词，迟疑道：“是导致你那个诅咒生成的原因吗？”
梅林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算是。”
梅林身上有诅咒，这是重逢最开始就告诉晏云清的，具体原因梅林却并没有说，晏云清只能从梅林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一些缘由。
梅林因为某些事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性命垂危之际，伊莎贝尔利用某种诅咒，将她的生命与梅林共享，因为龙族漫长的寿命救回了濒死的梅林，弊端就是两人现如今是同生共死的状态。
只要有一方死亡，另一方就会因为诅咒立刻死亡。
这对寿命悠久的巨龙族极为不公平，虽然伊莎贝尔可能并不在意这一点。
当然，能被称作诅咒，坏处肯定不止这一个，只是梅林和伊莎贝尔从来都没说过，不过看梅林这战斗基本不上，只是偶尔打个下手的习惯就可以看出，这个诅咒对梅林的影响还是很深的。
毕竟当年梅林虽然不喜欢战争，但他作为那个时代最天才最出色的魔法师，也是意气风发的，甚至随手就能召唤出禁忌魔法。
或许触碰到规则魔法让他出现了不可逆的伤害……？
晏云清思考。
“诺兰，不要试图去触碰规则，即使神明都不敢说自己掌握了规则，能够操控规则。”梅林见晏云清若有所思，警告了一句，“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提到规则魔法？”
晏云清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想着，你要是能给这些天降者附加规则就会方便很多，比如『天降者不许脱裤子』之类的。”
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玩家可不仅仅会扒铁匠的裤子，他们还会脱自己裤子研究大小！
想到未来可能有无数玩家当街脱裤子做出遛鸟行为，晏云清就一阵头痛。
要是能从规则上直接限制玩家不许脱裤子就好了。
晏云清恨恨地想到。
梅林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记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跟打翻了的颜料盘一样五彩斑斓。
他同样咬牙：“如果我真的能掌握规则魔法，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把这个规则书写到世界规则中去！”
晏云清和梅林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痛苦。
晏云清按了按眉心，将玩家可能做出的荒唐事情驱逐出自己的大脑，准备继续和梅林研究接下来的布置，他的眼前却突然跳出一个系统面板。
【检测到NPC需求，规则功能上线。】
【您可以添加所需规则，仅检测符合世界逻辑后，将会添加到游戏规则中。】
【___________________】
晏云清：？
嗯？？？
晏云清愣了愣，坐直了身体。
什么情况？
晏云清翻来覆去把跳出来的游戏面板看了又看，终于确定这是让他书写游戏规则的意思。
等等，游戏难不成是因为他刚刚的想法，自主弄出了一个新功能给他使用？
晏云清眯了眯眼睛，开始冥想：告诉我游戏背后的存在……xn
梅林见晏云清突然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是哪种魔法咒语，梅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诺兰，终于被天降者逼疯了吗？
梅林心中生出担忧。
梅林伸手，在晏云清的面前晃了晃，却被晏云清按住了手，他依旧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梅林见他这样只能选择按耐住心中的疑惑，等待晏云清变正常。
念叨了几分钟，晏云清发现游戏系统根本不理会他，不仅没有跳出新的游戏面板，就连刚刚跳出来的新功能提示面板也消失了。
晏云清：……
晏云清睁开眼，把自己系统面板打开，找半天才在个人面板的右下角找到新出的【添加规则】功能。
这藏的可太严实了。
晏云清有几分无语，点开了那个功能查看了一下，和刚刚跳出的提示没什么区别，也没有次数限制，晏云清摸了摸下巴。
输入：
【系统无条件将游戏和世界真相告知晏云清】
提交，下一秒出现了红色提示：【错误，该规则无法加入游戏规则中。】
输入：
【系统无条件将游戏和世界真相告知玩家/诺兰/Joker/日安】
提交，四次错误提示。
看来走捷径是不行的。
晏云清想了想，换了个说法。
输入：
【晏云清将知道预言真相】
提交，这次系统转了一会，就在晏云清以为要成功的时候，还是提醒了错误。
嗯，这个规则应该无法影响到这个世界，那就是单纯针对玩家的游戏规则咯？
晏云清尝试输入：
【玩家无法通过任何形式，任何渠道脱下内裤。】
这下游戏转了转，终于显示了绿色。
【该规则已添加至玩家游戏规则中。】
晏云清立刻切回了玩家马甲去尝试，梅林眼睁睁地看着晏云清两眼一翻，趴在了桌上。
梅林：？
梅林刚要去查看晏云清的状况，又见到他突然眼睛睁开，麻溜地爬起来……开始尝试脱衣服。
梅林：？？？
这是在做什么？
梅林一头雾水，好在晏云清没有那么手快，直接把衣服扒了，而是看向了梅林，“哦，抱歉，忘记你还在这里了，我去找个空房间。”
说着他拎起已经脱下的外套往外跑，还不忘给梅林布置任务，“我有点事情，你先想着，我等下回来继续和你商量。”
紧接着晏云清就跑没影了。
梅林：诺兰这是终于被那群天降者搞疯了，对吧？
晏云清找了一个没人的房间，开始扒自己的衣服，确定自己的衣服都能扒掉，而玩家[日安]马甲的内裤无法脱下后，晏云清确定了这个游戏规则确实能够影响玩家，却对NPC的他没有影响。
足够了。
晏云清一股脑把之前想到需要限制玩家干的事情统统写上去，本来还要思考要用什么办法让玩家不要搞事，现在有了这个游戏规则就方便多了。
考虑到游戏还有女玩家，晏云清把内衣也加上了，这下游戏内遛鸟R18的场景都会一并杜绝，晏云清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要是早一点出现这功能就好了，他也不至于在最开始的时候想那么多办法来限制玩家。
当然这游戏规则也不是什么都能添加，比如【玩家不能伤害或杀死NPC】这种规则就和游戏底层的升级逻辑冲突了，晏云清只能将规则设置为【伤害或杀死绿名NPC会导致地区声望-100，且得到[通缉]debuff，该debuff期间内经验、金币获取自动降低三分之二，且血量回复速度降低80%，无法使用任何增益药剂。】
他尽量把后果写得严重一点，提交上去游戏卡了几秒，就在晏云清怀疑它还是不会给自己通过的时候，面板提示规则通过。
松了一口气，晏云清照着这个依葫芦画瓢踩着游戏系统的底线设置了几条规则，都显示通过了。
就在晏云清欣赏他设置的规则时，炼金傀儡传递来了消息。
第209章
晏云清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他的精神被炼金傀儡戳了一下, 然后那个呆卡的炼金傀儡手舞足蹈，表示你交代我的事情完成了，快过来看看。
晏云清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没有多少犹豫，将自己精神链接过去, 眼前出现了炼金傀儡的视角。
周围有几个玩家, 因为晏云清设置了玩家靠近后自动完成【隐藏在战争阴翳之中的污秽·序】，然后接取【隐藏在战争阴翳之中的污秽】, 给[断桥残雪]他们发布的任务复制给这些玩家就可以了，所以晏云清都不需要时刻呆在这里给玩家更新任务。
因为炼金傀儡的全自动任务派发、完成，虽然序章任务经验不多, 但所有玩家都来这么一遍, 他的收获比之前卖东西还多，经验直接连跳三级。
当然这种任务显然不能经常发，他派发的任务每个月是有经验池限制的, 这个月的经验池差不多被他消耗殆尽了, 要想继续发这种大批量割韭菜任务还等下个月。
晏云清操控着炼金傀儡, 抬起头对上面前的玩家，炼金傀儡无法发生，只能这么默默地盯着对方看。
站在晏云清面前的这个玩家, 晏云清不认识, 但对他的id还挺眼熟的, 打开等级榜一看，果然对方的id出现在了等级榜的第十六位。
晏云清回忆了一下, 确定这个id是个人玩家，不属于官方组织。
“我发现了永恒神教的线索！”
广撒网果然是有用的。
那玩家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这个距离周围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之后, 他凑到了晏云清的炼金傀儡旁边，压低了声音：“我听见城东那个教堂的主教和一个戴面具的人说话，说什么祭祀，永恒之主的，具体我没听清，但是肯定和任务里面的那个永恒神教有关。”
说完，那玩家搓着手期待地看着晏云清的方向，等待NPC给他结算任务奖励。
晏云清垂眸思考。
教堂……？
今天这个炼金傀儡被他丢在了巴托维塔边境的卡斯特拉城这里，城中似乎确实有一个教堂？
印象里确实有这么一个建筑物，如果说是教堂主教，那就只能是光明教廷的人了。
光明教廷又和永恒神教扯上了关系？
晏云清在曼蒂佩尔后和梅林互通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这两方有一定关联了，他们的目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致的，都在寻找具有『天赋』的人。
只不过晏云清目前还不清楚，这两个势力收集那些『天赋』是为了什么，他和梅林之前的猜测是他们用这种『天赋』和权贵做交易，给他们或者他们天赋平庸的子女更换天赋，以此来谋取利益。
他们也在往这个方面探查，遗憾的是目前还没有查到疑似和两方有牵连的权贵，除了柏洛斯提供奥格瑞尔家族以外，就没有和永恒神教有所牵连的权贵了。
而光明教廷这边更是干净，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若不是晏云清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曼蒂佩尔背后有光明教廷的支持，或许他们连曼蒂佩尔和光明教廷有关都无法查出。
这两个势力都隐藏得太深了。
晏云清想了想，决定和爱丽丝说一声，先让爱丽丝前去看一看，毕竟他的两个身体都不在这附近，赶过来需要一点时间，万一被玩家口中那个和永恒神教有关的人跑了就不好了。
他给玩家确认了任务提交成功，然后便切断了与炼金傀儡的链接。
他拿出[信鸽]，将这件事交给爱丽丝，一边往回走，开门就看见梅林还对着未来的天降者规划苦思冥想。
“走了，发现了永恒神教的踪迹，一起去看看？”
梅林抬头，表情变得严肃，“永恒神教？那我和伊莎贝尔说一声。”
……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演变成了梅林、伊莎贝尔、狄维克、柏洛斯和他一起前往卡斯特拉城。
晏云清盯着面前的几人，最后的视线落在了柏洛斯的身上，“他们我都理解，毕竟永恒神教是他们一直负责的，你跟来干什么？”
柏洛斯在外人面前一直用的都是尤锲尔的脸，闻言他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委屈的小表情，“永恒神教破坏过好几次血色迷雾的行动，甚至还杀了不少我们的人，我也和他们有仇。”
晏云清：……
还不等晏云清说话，狄维克就已经一个跨步，挡在了柏洛斯和晏云清的中间，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和柏洛斯对上视线。
一阵电光带火焰的，一龙一狼恨不得用眼神打上一架。
狄维克和柏洛斯的身材不相上下，两人身高接近，对视的时候都不需要上仰或是俯视，柏洛斯眯了眯眼睛，锐利的视线像是刀片一样扎在了狄维克的身上，伪装成尤锲尔的那张平凡脸上露出了和样貌极为不匹配的煞气。
狄维克不为所动，即使周身笼罩在这股煞气之中也没有半点退后的意思，不过他本就是百兽之王的龙族，自然也不可能被属于狼人的气势所压倒，他向前迈近了一步，同时释放出属于龙族的威压，右眼下方随着那股威压展开而显露出了一枚金红色的鳞片。
狄维克的威压顿时压倒了柏洛斯，种族优势就此提现出来。
然而柏洛斯反倒是笑了一下，复杂而神秘的魔纹浮现在他的皮肤上，从他的脖颈一路往下延伸，锁骨、胸口、最后没入了深v的领口，却又攀上了他裸露在外的腰腹，深色的皮肤和暗红色的魔纹相互交织，勾勒出令人无法挪开视线的魅力。
不知怎么的，晏云清竟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反应了两秒，拉开自己的状态栏一看，好嘛，中了魅魔的技能。
[魅惑]
晏云清抽了抽嘴角，强行将自己的视线从柏洛斯身上的魔纹挪开，因为那魔纹蕴含了一部分魔王的力量，和他出自本源，也让他感觉到了几分亲切。
怪怪的。
柏洛斯的手臂上亮起了银蓝色的光芒，肌肉紧绷，微微低伏随时准备发动攻击，他的眼底同样闪烁着银蓝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星辰。
狄维克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已经握上了属于他的那柄大剑，同样肌肉紧绷，视线牢牢锁定着面前的狼人，若是有人看向他的瞳孔，就会发现他的眼瞳几乎要缩成一条竖线了。
围观的伊莎贝尔诧异，狄维克竟然连竖瞳都露出来了？他从柏洛斯身上感受到了那么严重的威胁吗？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紧张的气氛让人窒息，偏偏置身其中的另外几人又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氛围在这一龙一狼中流淌。
晏云清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论坛里造谣狄维克和柏洛斯是一对的帖子，不由得战术后仰。
嘶……这确实也不怪玩家乱嗑啊，你们两个确实有相爱相杀的氛围。
有时候真怕某些谣言传着传着就变成真的了。
晏云清觉得不能继续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两个都要变回原形再来一场他们小时候那龙鳞和狼毛齐飞的‘恶战’了。
“好了。”晏云清打断两人的交锋，“既然要一起去，就快一点吧，爱丽丝已经开始行动了，她的等级虽然不低，但一个人还是有点危险的。”
狄维克和柏洛斯没动。
晏云清一人给了一巴掌，两人的眼神顿时清澈了许多。
***
爱丽丝这边已经根据晏云清给的消息，找到了卡斯特拉城的教堂。
此刻已经是夜幕低垂，月亮被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之中，只能透过缝隙洒落些许月光，卡斯特拉城的教堂修建的并不算华丽，但因为教堂本身的属性给这座简单的建筑物蒙上了一层庄严的面纱。
教堂的尖顶在夜色中耸立，从教堂门口处望去，像是要破开天边的云彩，直插云霄，在冬季显得有几分枯萎的黄绿色植被爬上了教堂的外墙和栅栏，看上去有几分老旧。
因为战争的缘故，城池中的普通人每到夜里就早早地睡去，如今还在活动的只剩下了玩家，当然这也和这座教堂毫无关系。
教堂的位置处于城池的偏远区域，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偶尔听见几声隐约的鸟叫声，爱丽丝站在门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爱丽丝：……
这和她记忆中的教堂不太一样啊，这卡斯特拉城的教堂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是——某些传说中怪物的巢穴？
明明教堂的风格一向是光明神圣的……
难不成是因为夜晚的缘故？
因为教堂附近过于荒凉，即使是早上这里也很少会有人来，只有一些平民受了重伤，才会来这里碰碰运气——卡斯特拉城的教堂比洛略斯尔城的差多了。
至少在洛略斯尔城，愿意花上一些金币，就可以得到教堂修女的治疗，偶尔教堂的执事在，还能得到一些光明魔法的治疗。
*在光明教廷中，只有拥有光明系魔法天赋的人才能成为执事及以上。
而卡斯特拉城这边的教堂，或者说光明教廷分部近些年没落了，连每年的修缮费用都难以掏出，据说这个教堂现如今只剩下一个主教，其他的执事祭司修女等等，或多或少都找关系离开了卡斯特拉城这个教堂。
因为这卡斯特拉城实在是太贫穷了，而光明教廷总部鲜少过问这边的情况，基本上来这里驻扎就能同于前途被毁，基本没有离开的希望了。
所以这边的教堂才会显出这般颓废的模样，甚至连杂草都没有清理干净，任由它们在这寒冷的风中摇曳。
爱丽丝拉了拉斗篷的细绳，她今天晚穿了一件深色的斗篷，和她的老师一样，用兜帽遮住自己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明亮漂亮的眼眸。
早上过来探查实在是太过显眼了，爱丽丝得知明天老师就会过来汇合，就决定今晚先过来探探路。
在此之前她已经让人在城中收集了一些有关于这个教堂的传闻，根据少有的线索，爱丽丝可以确定目前还留在卡斯特拉城教堂的这位主教，出身并不太好，似乎就是卡斯特拉城附近一个小山村走出来的。
因为出身不好，再加上老家就在卡斯特拉城附近，所以这位主教才会一直留在卡斯特拉城，没有选择找机会离开。
爱丽丝回忆着今天白日在城中打听的消息，就听见枯枝烂叶被踩进泥土里的声音，有一道脚步声正在朝她靠近。
第210章
“咔哒——”
脚步声停下, 爱丽丝已经对这脚步声十分熟悉了，回过头对上来人的视线，弯了弯眼睛, 压低了声音亲昵地喊了一声：“教母。”
来人同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的斗篷将她包裹住, 她始终是微微低着头, 避免暴露自己样貌，听见这一声呼唤她才稍稍抬起了一点头。
兜帽之下露出了一双水绿色的眼眸, 其中淬着阴冷的寒芒，却又在看见爱丽丝的时候融化了些许，像是冰封的雪山在万物复苏的春日暖阳里融化, 那双眼睛美得不可思议, 当它真正用心看向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对这样一双眼睛生出拒绝的心思。
“如果这里真如你老师所说的那般，你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单独过来, 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很不明智, 爱丽丝。”女人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也十分动人，若是哼唱起歌谣来定会迷倒不少人。
“反正教母一定会保护我的, 不是吗？”
爱丽丝小跑过去, 抱住了女人的胳膊, 吐了吐舌头，一副天真无邪孩童模样, 想想她幼年时期的处境，又叫人疼惜不已。
反正女人是软了心肠，伸手替爱丽丝拉紧了兜帽的细绳, 整理了一下爱丽丝有些凌乱的碎发，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我当然会保护好你。”
爱丽丝将脸颊贴在了女人的手背上，闭上了眼睛，微微汲取着上面那点温度。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爱丽丝就理智回笼，收起多余的依赖，重新打起精神，“教母，我们走吧！”
女人收回了手，闻言点点头，却没有让爱丽丝走在前面，而是将爱丽丝护在了身后，两人一起朝着教堂那破旧的栅栏走去。
这间教堂常年失修，外墙已经很破了，爱丽丝和女人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顺利地通过栅栏缺口钻进了教堂内。
此刻的教堂十分安静，没有任何响动，似乎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然而爱丽丝白日的时候始终派人盯着这边，确定里面这位主教并没有在夜晚离开，今天也没有任何人出入这个教堂。
所以那个主教一定还在教堂里面，除非这里有不为人知的密道，不然主教不可能会离开这里。
可教堂里确实安静的可怕了。
难不成主教住在教堂里面？
爱丽丝思考这个可能性，可是这个教堂如此破旧，那个主教真的能够忍受这样的环境住下吗？
虽然卡斯特拉城的教堂不受光明教廷的重视，但作为光明教廷的主教，每个月也有不少的津贴可以拿，无论在哪个城池驻扎的主教所拿到津贴都是一致的，只是因为城池不同主教的额外收入不一样，有多有少罢了。
因为光明教廷神职人员只收拥有光明元素亲和，而且要坐到主教这个位置，还必须亲和度高，天赋高实力强才可以，所以主教的津贴不是一般的高。
一个月的津贴，放在卡斯特拉城可以养活一家六口人一年的吃喝穿用。
按照这种收入，主教住在这破旧的教堂着实有点不可思议了。
除非是要做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爱丽丝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受到老师的影响，爱丽丝如今的推理水平也不错。
女人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给爱丽丝比划了几个手势。
示意教堂内只有1个人，在地下。
在地下？难道这里也有永恒神教的地下祭坛？
爱丽丝精神一振，但又有点疑惑，如果是永恒神教的地下祭坛，怎么只有一个人呢？
还有那个德米特里厄斯……
按照教母的意思，那个德米特里厄斯最后出现的地方确实在边境附近，如果老师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那德米特里厄斯非常有可能就藏身在这个教堂里。
不过爱丽丝还是没有弄清楚德米特里厄斯为什么要消失，难不成是他发现了自己在盯梢吗？果然她还是太松懈了。
爱丽丝有些自责，而一直走在她前面的女人已经率先推开了教堂的侧门，轻微的吱呀一声，有几分尖锐刺耳。
教堂的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门外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好歹还有一点点光辉洒落，然而教堂漆黑无比，透不出一点光亮。
因为木门的开启，空气中扬起了一阵细密的灰尘，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爱丽丝差点被这扬起的灰尘给呛到，连忙捂住了口鼻。
这是多久没有打扫侧门了？
爱丽丝在心底抱怨了一句，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夜明珠，小小的一颗握在手心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照亮了前方一小部分的区域。
其实女人是能够在黑夜中视物的，如此做只是为了让爱丽丝能够看得清楚一些。
她率先踏入了教堂之中，领着爱丽丝往教堂深处走。
夜明珠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教堂内部的墙面，墙面上随处精致的壁画，描绘着光明女神的诞生，通过狭窄的走道，她们从侧门走进教堂的中心位置。
高高的穹顶用五彩斑斓的玻璃组成，一排排长椅整齐地排列着，中间的过道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光明女神像前。
那是一座几乎可以触碰到穹顶的光明女神像。
女神像由雪白圣洁的大理石雕刻而成，就连衣袍边上的羽毛都栩栩如生。
祂身披一袭长袍，露出光洁神圣的小腿，手中捧着不知何物，她微微垂首，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慈悲与智慧，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苦难。
光明女神，自第一缕晨曦之中诞生的神明，祂宽宏慈悲，爱民如子，嫉恶如仇，世间的罪恶在祂面前都会消弭殆尽。
在光明教廷的传教中，光明女神似乎也化作了正义的代表，成为信徒心中唯一的衡量标准。
可爱丽丝抬头对上光明女神垂下的目光，却总觉得脊背发寒，白天时见到的女神像有多圣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映衬下，就有多么诡谲、可怖。
是夜晚的环境影响了光明女神像所带来的感官吗？
爱丽丝迷迷糊糊想着，眼神却难以从那光明女神像上挪开，明明心中认为这女神像极为诡异，却挪不开视线，甚至想要靠近。
却听见耳边传来教母的一声轻啧，一个冰凉的触感覆盖在了她的眼皮之上，眼前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女神像消失不见。
“不要看，那女神像上面有些不好的东西。”教母的声音低低的，却像是温暖的泉水流淌而过，爱丽丝几乎要被冻僵了的四肢终于被她重新夺回了掌控权。
爱丽丝小小地抽了一口气，心底对这个教堂的警惕拉到了最高。
老师说的没错，这个教堂确实有问题，还是很大的问题。
一个供人参拜的女神像在夜晚竟然会有这么诡异的效果，让人防不胜防，似乎本就有意针对突然到访的‘客人’。
爱丽丝感觉好了一点，才伸手将教母的手握住，轻轻往下拉了一点，让她的视线重新回归正常，但她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有继续看向那女神像，而是侧了侧头，看向教母的方向。
只见同样带着兜帽的女人抬头，皱着眉头凝视着前方的女神像，她看上去心情并不太好，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女神像给砸了……
诶？
爱丽丝的脑子短路了一秒，她的教母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嗯……
回想了一下教母干过的事情，爱丽丝不由得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教母好像确实是这么暴力的人，别看教母长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实际上她的武力值强的可怕，平日里的伪装极为成功，让人不由得忽视她真实的暴脾气。
不过，这样的教母却愿意对她露出温柔的笑，用那双并不厚实却足够柔软的手抚摸她的头顶时，爱丽丝总会代入并没有任何相关记忆的母亲。
教母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母亲从未离开她的身边一样。
“没事吗？”爱丽丝轻声询问，“教母你看那个女神像那么久，不会也被影响吧？”
“嗯？”女人水绿色的眼眸望过来，她的注意力从女神像上挪开，“没关系，你忘记了吗？我的种族天赋本来就克制幻觉一类的攻击。”
爱丽丝恍然：“啊，原来那个上面不好的东西是会制造幻觉的吗？”
女人拍了拍她的头顶，“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恶心人的东西，等事情解决了咱们就回来把这个女神像给砸了。”
爱丽丝：……
嗯……教母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在她的面前掩藏啊。
爱丽丝偷偷笑了一下，“好啊，等老师把这些家伙解决了，咱们就过来把这个女神像砸了。”
女人却被噎了一下，像是欲言又止一般看了一眼爱丽丝，最终也没说什么。
爱丽丝知道，教母又在为她认了一个不明来历神秘又危险的老师而不满。
爱丽丝今天白天提出晚上要夜探教堂的时候，她的教母就已经发表过一轮不满了，教母认为她这个老师总是让她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老师。
每次听到教母暗戳戳诋毁老师的爱丽丝总是无奈的，但她还是忍住了没告诉教母：您说的那位不靠谱且危险的家伙，实际上和您还有过一段交集呢！
只是爱丽丝和老师最开始就做过约定，老师教导她如何做一个合格君王，而她会暗中辅助老师做一些事情，并且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出他们的师生关系。
在爱丽丝还没有向老师征求过同意之前，她是不能将『其实我的老师您也认识』这个消息告诉给教母的，即使教母对待她如同亲生母女一般，也不行。
这是原则问题。
“走吧。”女人皱着眉，最终还是像看见了什么辣眼的脏东西一样挪开了视线，抓着夜明珠的手换了个方向，“继续往里面看看，早点探查完早点回去，这地方总让我有股恶心的感觉。”
说着她向前迈开步伐，考虑到爱丽丝还在身边，她的步子又放慢了一点，动作间一不小心把盖在头顶的兜帽带了下来，一瞬间被兜帽固定在里面的，海蓝色像波浪一样的长卷发散落开来，披在了肩头。
而被兜帽的阴影掩藏住的那一张姣好的脸庞也随之被夜明珠的光芒照亮，精致美丽如同海上的妖女一般，蛊惑所有路过水手心弦。
若此刻爱丽丝的老师晏云清目睹这一切的话，一定会认出爱丽丝的这位教母，也算是他的老熟人了。
在来到艾尔曼大陆最初就遇见的那位混血人鱼小姐，可妮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