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黎稚”这种时候未必真的有把小何其思放在心上,他做事太成熟了,反倒看起来就像是哄小朋友而已。他未必真的会记得。】
结果漫画篇幅太少,还是怎么的,主要讲了案子的开端,还把何其思着急犯错的事情讲了出来。
漫画里面的何其思因为自己在“黎稚”面前出错,感觉到严重丢了自己的面子,一时间感觉自己难堪至极。
【这个案子的死者的死因也可能是和溺死有关?】
【上个案子也是与水有关?想想看,傅霖和商河星两人都是在水里面交换了身体?难道Vita也是和水相关?】
【橘子是什么意思啊?想知道?Orange在悬疑剧里面有什么寓意吗?】
【橘子在秋天和冬天才有吧?】
我盯着何其思在漫画里面隐忍着委屈和难受的情绪,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他说错就任他说错就好了。
特意点出来显得我在显摆似的。
他自尊心那么高,肯定超级难受。
唉,不过,何其思就是太年轻了,突然这么意气用事做什么呢?
在看完漫画里的何其思的心情波动之后,再加上我真的不记得小时候见过他,我内心有一些对不起他的感觉。虽然从逻辑上来说,我确实不需要负责任,但是我到底还是刺破了他脆弱的心。
于是,我放下手机,往何其思的方向望了一眼,想起他性格还是挺爱吃甜食的。于是,我从系统里面抽出一块咖啡糖,装模作样地走到他旁边,说道:“喂,何警员,我有多出的咖啡糖,你要不要?”
何其思抬起头,瞪了我一眼,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上,“您留着过寿吧。”
“……”
不吃就不吃。
为什么要那么凶?
我嘀咕一声,“我一般也只是给朋友吃的。”
对,我的这是一种攻心术语。
心思细腻的人总是会对表示关系的词语比较敏感。比如说有人会因为别人一句随便的“喜欢”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有人会因为「朋友」这个词不再冷脸。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喜欢用这些词汇拉关系一样。
何其思听我这句话,冷漠地说道:“哦,没想到我还让您开了先例,真的是万分荣幸。”
一直在用敬语,这人该不会是气疯了吧?
我觉得,我再说这些比较软的话,就要开始崩人设了。
何其思还不忘继续冷嘲热讽,“我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接受这个。”
暂时还没有想要直接走开的我,只能回了一句,“那我们是朋友,不就是不一样了吗?”
这话说到这里,何其思突然抬头看我,目光闪了闪,“只要是朋友,就可以了吗?”
这台词有点耳熟。
“只要你是我朋友,吃点甜食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我这句话一说完,何其思的眼瞳越发探究和思索起来,似乎要从我身上看出其他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我敏锐地感觉到他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于是,我立刻抓回崔时的人设。
我把刚才被拒绝的咖啡糖朝着何其思的方向伸过去。
何其思这次有点意动。
正要接,我的手立刻合上,自己撕开糖纸,喂进嘴巴里面,朝着他比着“V”,露出笑意,“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想给你?”
何其思反手就给了我一下,跟在要我的命似的。
今天晚上就在警局待着了。
就在我盖着毯子开始睡得迷迷糊糊时,何其思走到我旁边,悄声问了一句。
这句话瞬间让我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问,崔队长,你小时候有没有一把红雨伞?
我:“……”
你要是真的不清醒,就快去睡。
别熬夜了!
第77章 他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Episode 77 他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何其思从昨天晚上就有点魔怔了。
只是这种小事是不用, 也不会被我放在心上。
我扯着自己的被子,干脆地赶他离开,开口说道:“不要像是蚊子一样打扰人睡觉, 走开走开。”说完之后, 我就不再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又开始迷迷糊糊地想睡。
这其实就是变相在说「不是」。
我以为这件事可以相当于结束了, 可是并没有。
第二天早上, 我还在从沙发上睡觉。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在翻个身后,被子也跟着滑到地上。我本能地头也不转地往地板的位置抓抓,结果有人已经悄然地盖好。那边角还被贴心地塞进了我的身子底下。
也就是说, 有人把我整个人包成一条蛄蛹。
我下意识地醒了——不是那种立刻睁眼的醒, 而是在内心睁开了双眼,心声活泛的苏醒。
等脚步声开始走远, 我回了一下头, 发现那人是「何其思」。
没等他回过头发现我的动静, 我又悄无声息地恢复之前的动作。
然而, 我的内心世界波澜不已。
因为这个何其思对那个红雨伞小孩的魔怔,已经达到了——
那种如果有人不回应自己, 他就硬要塑造出一个新的代餐的程度。
就好像是因为没有钱买高档高价的正品, 也要搞个山寨版本望梅止渴?
还是他内心有一个执念?
因为他昨天晚上和“黎稚”谈崩了,所以他内心出现了一个没有办法协调的问题, 既像是面对没有答案的问题,也像是遇到没有出路的迷宫一样。可他又一定要有一个答案, 或者类似答案的存在, 来安置他那患得患失,不上不下的安全感。
于是, 哪怕这个结果不符合自己的想象,他都开始接受了?
他不是很不喜欢崔时吗?
尽管我可以分析他的心理分析,但是我还是无法理解他的感情。就好像我知道失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我还是无法理解失恋为什么要跟着要死要活——
人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爱情又填不饱肚子。
回到现在的情况来。
既然何其思已经开始认真思误解「我是红雨伞小孩」的话,我也得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这一般来说,这种感情问题是当事人需要自己解决的问题。
我本来就不需要管。
再来,我掺和其中,等哪一天他回想起来,觉得事情不对,他那要命的自尊心要么是把他自己折磨致死,要么就会把我这个掌握了他的黑历史的人当做死敌来看待。
仔细分析利弊,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人真的很麻烦。」
我决定假装不知道。
因为烦恼归烦恼,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的生活和他的生活。
我把这些多余的想法清扫一下后,重新让自己多睡一会儿。
大概睡了两三秒后,我还是重新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算联系一个人——缪路南。
我自然不会让系统帮忙重新跟何其思确认当初的事情,让他开始恢复正常。即使他现在微微不正常的表现让我有点毛骨悚然了,可是我不想给后续的自己带来麻烦。
事实上,我对何其思没有那种小时候誓约般厚重的感情,而且我打从我重生开始,就不打算要交分享秘密的知心朋友。而按照我的性格来说,我要是真的允诺了某件事情,就要认真地对待。可从漫画里面内容来看,我只看到一个披着小孩皮的大人正在哄小朋友而已。
这没有当真的打算。
所以,我压根就不想回应。
再来,我也不相信当时匆匆一见,何其思真能对我留下那么深厚的感情,肯定是他内心有自我投射和人工滤镜,才把这些小事放大了。
我发了一条短信去问缪路南,「何其思突然问我小时候有没有红雨伞,这是几个意思?」。
缪路南和他是竹马,把麻烦扔给他私下里去和何其思沟通即可。
我发过去好几分钟,缪路南都没有回复,虽然屏幕已经显示了「已读」。
看起来并不想理会我说的话,怕我给他挖坑?
难道真要我自己处理?
其实,我另一个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何其思继续误解,然后我(崔时)用实际行动去打破他的幻想,帮助他重塑正确的认知观,忘记他小时候的红伞小孩。日后他发现自己确实找错人了,由于已经经历过心理磨炼,他的执念也不会像过去那么深了。
不过,想想看,这会不会也是NPC设定而已?
你跟NPC这么认真讲感情,就像是在跟机器人讲道理一样可笑?
我因为何其思帮我盖了一下被子,胡思乱想了20分钟,后来选择还是继续睡了吧。
醒来的时候,我收到了缪路南的短信「你说没有就好了」。
要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处理感情问题,谁不想直接单刀直入。
再加上,我昨天晚上已经很委婉地拒绝何其思发散多余的误解了。
因为对比起我的努力和谨慎,缪路南的不作为,让我用力地把手机扔进了沙发里面。
手机跟着轻柔地发出“哒”的一声。
注意到我醒了,小组的警员朝我跑来,亲切又毕恭毕敬地说道:“崔队,法医报告出来了。我打印成纸质版给您看。看的时候,我去给您买早餐,您好好工作。”
哦。
我乖乖地接过他的手头报告,一目十行。
【死者死亡时间超过三天,身体内部出现了腐败现象,致使眼耳口鼻等多处部位出现出血现象。】
这一行字让我下意识地歪着头,拿起手机拨打给鉴定中心,“昨天阿波罗酒吧的尸体是谁做的尸检?尸体如果会因腐败而出现流血现象。这一般是因为身体内部有发酵的气体。可我当时检查尸体的时候,一没有看到流血中有气泡冒出来;二没有闻到腐臭的味道;三既然腐败都出现了流血迹象,那么身体底下**等位置,也会出现流血情况。我并没有看到他**处有血迹。”
一口气提出三个疑点,不代表我怀疑他们鉴定所的专业判断。
我会这么提出问题,就是希望他们会给我一些合理的解释。毕竟教科书给的是标准答案,可是现实案子中总是会有非常理的情况。
电话那边传出来一句声音很不客气地反问:“你是在质疑我们的法医鉴定吗?”
平时的我还会温和处理,但是现在我是崔时。我下一秒就说出心声,“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呢?”
“……”
我说道:“找负责人过来。”
这话说完之后,我才把视线下移,看司法鉴定中心给出的报告的负责人的落款。
我这才发现,这上面写着我爸的名字。
他不可能会犯这种基础的错误的。
除非他是故意的。
一时间,我心口落满了沉重巨石。
第78章 我看你就像路边的狗
Episode 78 我看你就像路边的狗
有什么比发现自己父母在做坏事还要更可怕的吗?
我下意识想要挂电话。
可是我抬头一看, 周围都是看到我打通电话的警员。尤其是何其思,目光大剌剌地直接在观察我的情况,好像有种如果我和对方谈不拢的话, 他可能会接我的话筒, 负责协调工作。
我感觉自己胸口跑了一群飞奔不息的野马,“哒哒哒”跑得我神经也跟着乱颤。
下意识地攥紧报告纸面, 我重新开始一栏一栏把字给读下来, 争取有补救的机会。
我刚才看得有点太快了。
然而我才读死者的基本信息,话筒再次被接了起来。
“我是负责人黎振玮。”
我爸的声音有条不紊地传了过来,“听说你对我们做的尸检报告有异议。”
可能是在不同的环境里面听的。
这个时候听到我爸的声音,我觉得他多了几分不苟言笑的严肃与正经。
该如何形容感觉呢?
就像是学生时代里面遇到了不肯通融的顽固老师, 明明话头才刚开始, 什么都没有认真说,就从他的态度里面感觉到他的拒绝。
我多少有点害怕了。
换做是旁人, 我倒是无所谓,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对面是我爸, 我第一反应就是, 现在的我是不是在给我爸添麻烦。
尸检报告出错并不仅仅是在质疑司法鉴定中心的公信力,也是在质疑我爸的法医技术和职业操守, 这对我爸的职业生涯和名誉可以说是一种严重的打击。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感觉到越不说话越容易成为尴尬。
我爸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具体什么情况?”
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我开口把我之前说的疑点给提了出来。
这里可以简单介绍一下。
Anubis的司法体系非常泾渭分明,所有的环节都不允许互相交叉。
比如说, 现场调查的警察是不具备法医或者基本的物证调查, 他们通常负责监管现场,根据法医给出的信息情报进行调查, 抓捕凶手。而他们本身不需要学任何的法医技术或者知识。就算有,他们给的建议一般都不会被采纳。
当然,老警察调查案子久了之后,他们本身也形成了经验和判断,有时候可以根据自己的观察接过来查案。可是他们还是必须有法医报告的证明佐证自己的行动的正确性。
如果法医给出的报告与他们的行动和调查相悖,通常是警察会被停职或者得到警告。
由于这种不便利性和风险,其实混得越久的警察越会依赖法医鉴定中心的报告确保自己的行动无误,以及案件调查中的部分免责。
“崔队长的发言在教科书和论文上都是有据可依,有迹可循。”
我爸说话依旧不紧不慢,“我们会以你的给参考,进行第二次尸检结果。不过新报告若没有变化,希望崔队长那边可以尊重我们的工作。”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尸体被Anubis司法鉴定中心收走之后,基本不会有第二次供给法医之外的人检查的机会。
像这样的意见,我只能提一次。
这种机制听起来很容易出现如果有单方面出错,会导致整个调查的错误。
这确实有这种风险,可这能保证部门职能不交叉,最大限度地保证调查的公平性和公正性,就好比一个盒子需要有多把钥匙才能打开,而每把钥匙则会交给不同的人保管。
若是一人出错,盒子会再也打不开。
可是比起打不开盒子,很显然,让一个人能自由地随心控制盒子的开关更危险。
再加上有律法和规章程序,其实整体功能性没有那么糟糕。比如说,法医部门的尸体都是只给公民编号,不会具体告知他的职业单位,所以这能极大地缩小法医徇私枉法的可能性。
以上是我在学校里面学到的。
以上也是我在实习过程中经历的。
可是现在,我觉得,这简直糟糕透了。
因为,小螺丝也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在那之上呢?
“…如果再出错呢?”我皱着眉头,开口。
我爸公事公办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崔队长,这就是过界了。也许,到时候会有人和你聊一聊。”
“……”
讲真,人最难的就是跟规则讲规则。
事情会变成鬼打墙。
我抓了抓头,还是说不出话。
这倒不是因为我真的没辙,只是因为对面的人。我也开始反思,当时的情况是不是我自己看得不够真切。我当时还喝了酒,喝酒会影响我的判断,这也是有可能的。
我把话筒捂住,敲了敲桌子,朝着靠的最近的人征求意见,“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愤世嫉俗的人吗?”
小警员眨了眨眼睛,目光游移,“你想听实话还是好听的话?”
我:“……”
沉默了一会,我挥挥手,让他离我远点。
我再次开口对话筒说道:“我明白了。那我挂了。”
“好。”我爸应了下来。
我正乖乖等着我爸挂电话,我爸给了崔时一个忠告,“你比我更清楚,有眼睛盯着你,崔队长。别犯错。别做多余的试探。”
电话挂断后“嘟嘟”的响声持续了有三四秒,才被我挂断。
“……”
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想,才没有动弹。
相反的,我大脑爆炸,超出我的想象空间才没有动。
我明显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
漫画并没有明示,但是已经很清楚了——
我踏错了一步。
这个念头刚在自己的里面浮起来,我收到了局长的一条短信「傅霖那边有意向参加调查。你去接傅霖吧」。
果然如此。
漫画预告的剧情集中在何其思身上。而何其思又是主角阵营的,那剧情之中肯定会把何其思与傅霖、商河星他们联系起来。按照目前的节奏,傅霖他们肯定也会认为Vita的成员就在司法鉴定中心,也许会追溯到我爸身上。
看来要打这个补丁,“黎稚”得回司法鉴定中心一趟。
*
崔时的时间仅剩78个小时。
早餐比较潦草——只有加蛋的豆浆,不热,不够温暖。
喝完之后,我们就要去约定的地方接傅霖和商河星。
负责开车的是何其思。
他看我目光恹恹,也不说我,就是用后视镜在偷偷观察我。可我不打算开口说话。
今天早上已经学会了多说多错的道理了,我不至于傻到主动再犯这种错误。
沉默持续了10分钟左右,何其思终于开口:“你怎么了?”
我正想反唇相讥,展开嘲讽模式,让何其思知道我是不好相与的。可何其思还没有说完,反而说道:“沉默那么久,不像平时的你。”
这下我还不得不说话了?
一时间,我就像是被戳破了个洞的气球,“我肚子没吃饱,不行吗?”
何其思怔了怔,片刻说道:“现在去买不就可以了。”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昨天也不见你那么殷勤,今天你倒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又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何其思声音弱了弱,“…我和平常的我一样,没什么区别。”
你最好是。
我干脆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或者有事情要问我?你最好现在说清楚,否则下次提出来的话,我就不会那么客气地说话了。”
这话说完,我自己在心里就忍不住腹诽。
我本来事情就开始剪不断理还乱了,现在还要照顾何其思的想法。
何其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看你打完电话之后,精神就不太好。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明显是在关心我。
原来是这样吗?
打完电话之后,我看起来精神不好吗?
我下意识想摸一下脸。
意识到我误会他,我自觉有点赧然,可又不能说电话的事,又问道:“你和缪路南认识多久了?”
“怎么突然说起他的事呢?”
“我看你们关系很亲近,顺口问一下。”我抱着手臂问道,“不能问吗?”
何其思也没有说能不能说,停了一会,说道:“他和我住一个小区的。从小学到现在的大学,我们都一块读书长大,发小也算不上关系亲不亲近。一块生活的人也不一定意味着关系很好,不是吗?”
我知道他这话说的是反话,可是我就觉得话里面有刺。
何其思又说道:“那你怎么和他熟起来的?”
“酒保和顾客,”我信口瞎说,“可能是我给了一些小费?他看上了我的财力。”
何其思对这种话完全不买单。
他又问:“你和黎稚也很熟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么类似的话。不过很显然的,他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他压根不相信我昨晚在酒吧里面说的话。不然就是,他已经过早地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你很在意他吗?”
“我觉得他很像是我小时候遇到的朋友,所以很在意。”
他这话一落,我就注意到这是个聊开的好机会,“我刚才听你说的话,觉得你上学的地方应该还挺固定的。不过我听说他经常转学,就算你们当朋友,也没有维持很长时间。”
准确来说,“我们”认识有超过半个小时吗?
我说道:“在意什么呢?”
何其思:“……”
这段沉默是因为觉得那段历史其实挺丢脸的,所以不愿意讲;还是他觉得还不至于要和我讲。
我顺势问道:“如果黎稚不是你小时候遇到的人,你花了那么多精力在他身上,是不是对那个真正的朋友不公平?”
对不对?
是不是?
太依靠小时候的一面之缘,万一反而犯下巨大的错误该怎么办呢?
刚好遇到了转弯,何其思又花了一些时间在开车上,随后他才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甚至有一刻想过他其实是借用这个时间来思考怎么回答。
我也在帮他想答案。
难道当时的何其思没有什么朋友?黎稚那番话让他觉得自己人生有了第一个朋友。毕竟,“第一个”这个限定词是很特别的。
又或者是,何其思这些年都有和“黎稚”当笔友维持关系?但真实情况是缪路南知道何其思的想法后,偷偷披皮跟何其思联系。所以,这才是何其思对一面之缘的小孩有着深厚感情的重要原因。
我还在发散想法。
何其思一句“我觉得,黎稚的气质很像我爸”打断了我多余的思路。
我:“……”
何其思:“……”
何其思:“你沉默表示什么意思!”
我:“不理解,但尊重以及包容。”
这么一说,我还有一个想法:“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我这性格起码得是他大爷了吧?
何其思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看你就像路边的狗。”
“……”
什么狗?
我觉得,我像猫!
还有,我之前认为他对我好,完全就是错觉吧?
这种家伙一点都不值得我为他着想。
哼!
*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远远就看到了“黎稚”给我带了早餐过来。身后还有三个人——商河星、傅霖和杰利。
第79章 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Episode 79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车子停下来后, 我就朝着“黎稚”的方向摇下车窗。
“黎稚”快走两步,露出保温袋给我看。
这是系统给我买的早餐,里面也是一份豆浆——加了打散的鸡蛋的热豆浆, 十二个滚烫的小笼包和还有一个麻球。
老实说, 不是有人会说家里做的味道总是最好吃的吗?有人比起在外面吃饭,更喜欢在家里吃。可事实上, 受前世记忆影响, 我从来都不会觉得家里的饭好吃过。或者说,其实我是在这个世界待久之后,突然意识到我从来都不会觉得在家里做的饭会好吃。
因为有时候不是有人会邀请我去他家里吃饭吗?
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其实是不是并不受到欢迎。
可这种情况重复多了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吃「家里的饭」。
而因为我在Anubis一直都是吃食堂, 我本身也忘记了这件事。
当然, 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明明是我嘱咐的,可是这个时候“黎稚”也还是要跟着演一下, “知道会和你见面, 给你带了早餐。我在外面排队买的。”
我毫不犹豫地接过了系统准备的食物, “那我就不谢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 注意到最前面的商河星非常严肃的脸,就像是我犯了很严重的规矩, 而他是眼睛揉不进一粒沙子的教官。
于是, 我轻巧地朝着他的方向,打了一个招呼, “嗨。”
经验告诉我,人们大多数情况下都很害怕不受控的东西, 比如说飙涨的房价, 突然关起来的门,还有挑衅。
商河星拧眉, “我和你一点都不熟,不要和我打招呼。”
这样可不行啊!
我顿时笑道:“你这样子就不像是傅霖了。”
商河星表情变了变,下意识看向了“黎稚”,又分了一眼看向何其思,收口了。
嘿嘿嘿。
这还不被我抓住命门?
傅霖话也不多说,抢在“黎稚”坐在我旁边之前,先坐进车子后排,正好坐在了后座中间的位置。
我眼皮跳了跳。
我原意是想和“黎稚”一块坐的,现在被傅霖二话不说抢了位置。
那我和“黎稚”怎么说话?
不过,我的想法刚冒出来,“黎稚”就从我的车座位置打开车门,朝着傅霖的方向说道:“我要和崔时一块坐,你往边上坐,可以吗?”
“谢谢,商河星。”
“黎稚”还提前说了一句感谢,这声音有种太阳晒过棉被的温暖舒适的厚度。
傅霖似乎没想到还能这样做,也因为系统已经道过谢了,所以我只是跟着往旁边挪的时候,他已经让出了很大的空间,开始靠边贴着坐了。
有点乖乖的。
也有点呆呆的。
魂不守舍?
我还没有来得及分析,“黎稚”已经开始给我投喂了,帮我打开小笼包的袋子,温暖喷香的食物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排了20分钟的队,这是第二批刚出炉的,肉馅还滚热着,咬开时要小心肉汁。我帮你接着。”
他细心地交代我怎么吃,就像是我还没有学会用筷子的宝宝。我下意识地瞥了一下周围的人,才看到何其思,他掰着手刹,油门一踩,车子就在两秒之后飞了出去。
远远地,我看到杰利在后面追了两步,最后只剩下茫然的又薄又细又越发模糊的身影。
何其思令人熟悉的不客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崔队长在车子上不要吃东西,车子又小,整个味道又重。”
“对不起,是我带过来的。”“黎稚”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其思的声音顿时弱了弱,“不是……”
“黎稚”低头把袋子封上,给我开豆浆的汤碗,“豆浆味道不重,你先喝这个。你肚子都饿了。”
何其思欲言又止,接着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
又不是我想要喝的。
是“黎稚”喂给我喝的。
我大方地接受了豆浆,很香甜,也很热乎。
最重要的是,我要给“黎稚”看一个东西。我礼尚往来一样地给他打开了自己的渔夫帽。
我把鸽子藏在帽子里面随身带着了。
因为怕它飞走,所以我把它放倒,让它陷入沉睡的模式。
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优秀厉害的魔术师!
自夸——!!
“黎稚”顿时眼前一亮,“你好厉害!”
傅霖在我旁边插了一句,“只是在帽子里面藏了一只鸽子,有什么厉害的?这很幼稚。”
傅霖的话好刻薄。
“黎稚”回话,“所以你认为觉得厉害的我也很幼稚的意思吗?”
傅霖:“……”
“黎稚”:“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这么刻薄呢?”
傅霖:“…………”
明明他也没有再说了,商河星用警告的口吻,说道:“商河星,别再说话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这像是严重的警告。
傅霖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了。
我反而好奇商河星想做什么。
不过,我内心更强烈的情绪是违和感。
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在我的印象里,我一直是个不起眼的边缘人物,没有多少话语权,也没有引起太多人关注的能力。
而我自己,也向来不是个能掀起风浪的人。
可刚才,仅仅一句话,他就让整个车厢的气氛骤然一沉。空气跟着变得凝滞,所有人也小心翼翼起来,像是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这种就是违和感的来源——仿佛这一刻,他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黎稚”,而像是一个不容忤逆的上位者,能够掌控着所有人的情绪和反应。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笼罩,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反而有些不安地看向周围。
好怪!
说点什么改变气氛吧!
突然地,“黎稚”开口说道:“现在那么安静,让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不要!!!!!
这是我的脸!我的脸!
我拼命地捡起来。
好吧——
我率先开了一个话题,“阿波罗的案子有点问题,据说尸体已经出现了腐败的现象。不过我接触的时候,就是新鲜的尸体。我还和鉴定中心的人大吵了一架,他们进行第二次尸检了。”
这种出现矛盾的细节就像是火苗一样,我们这些小纸团是包不了多久的。
而且,主动把话抛出来,更容易获取信任。
“希望这次能够获得更准确的尸检报告。”我顿了顿,“你们不是怀疑司法鉴定中心有Vita的成员吗?”
我说道:“这个案子就是测试的机会。”
这话说完,我的手指出现了微微疼痛的感觉,低头一看,原来是苏醒了的小鸽子正在咬我的大拇指。于是我把它上下一翻,用手盖住眼睛,十几秒后,它又睡了。
真乖!
“那要是司法鉴定中心没问题呢?”何其思问道。
我开口道:“那我们不也是破了一桩案子吗?”
不过啊——
因为我没有靠窗,所以没有办法像是小说角色那样,做出抬头45度角仰望天空的深沉模样。于是我选择接地气地低头喝豆浆:“可我知道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毕竟,剧情时间已经到了。
商河星因为我这句话,朝我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仿佛在说“你就像是看到了一样。”
第80章 开始查案
Episode 80开始查案
我们一二三四五人去调查阿波罗酒吧事件。
因为没有必要出现人员配置冗余, 再加上我有心让“黎稚”也参与其中,所以我们这次接傅霖的行动,其实就是在车上商量后, 兵分两路——
一路去司法鉴定中心, 查清楚尸源和死因。
另一路则去阿波罗酒吧现场调查。
我作为执法部门的成员,且Anubis职能部门分工明确, 没有专业批文, 理论上是不能随意进出司法鉴定中心。我自然选择了路线二。
事后离场的时候,我在车上想起我这狂狷不羁的人设,就应该双手插着口袋,把司法鉴定中心当做自己后花园逛才对。不过, 车也已经离远了。我想了几秒, 就不再多此一举,浪费时间。
而与“黎稚”同行的还有傅霖版商河星。
也许有人就会说为什么这人既可以随意插手案子的进展, 给出意见, 还可以自由进出司法鉴定中心。答案其实很简单——这人不在我们整个体系里面, 又加上他本身有名望和能力, 所以大家都自动默认他的参与。
也许可能也是游戏对他大开方便之门。
也可以说,对比我们原住民, 玩家是处于三界之外, 五行之中的存在,在不受到我们Anubis很多体系限制的同时, 又能够合理地参与我们的生活。
在车子之内,何其思和傅霖两人就在观察或者审视我, 仿佛我刚才送“黎稚”进司法鉴定中心, 其实就是把他推进了虎口里面。
“我没有让他参与阿波罗酒吧的调查。”我靠着椅背,语气松散, 随意地说道,“这个案子已经由他的父亲负责了。我既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让黎稚当我的内应,调查阿波罗酒吧内幕。”
这句话一落,空气里面沉默的凝滞也松动了,就像是我解开了他们的心结。
我本来不该多话,可是又疑惑又克制不住吐槽,“你们不会以为我还有本事让黎稚自愿当我的内应吧?”
且不说不管我爸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好坏与否,我都不可能去背刺我爸。这可是我的亲人,又不是我的仇人。哪怕“黎稚”现在已经成了我的提线木偶,我确实有能力让它帮忙。不过,在外界看来,我们依旧是还没有认识24小时的陌生人。
何其思说道:“说的也是。”
他这句话听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释然。
我继续靠坐在椅背上,思考着案子怎么结,思考着在100个小时截止前,我还有机会可以去享受二人套餐吗?之前没有“黎稚”前,我并没有发现,原来我真的除了父母之外,就没有遇到让我感觉到安心随意的朋友。
而我父母永远都有他们的事情,即大部分时候,我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即使我还是挺喜欢享受个人生活的。
现在想想,原来有时候我也不是只想自己一个人。
傅霖开口说道:“未必。”
未必什么?
我思绪被他拉了回来,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傅霖郑重其事地说道:“黎稚是追求真理和正义的人。”
这句话瞬间让我看到了一个为真理和正义抛头颅,洒热血的伟光正形象。
由于那张正义的脸都在发光,我都无法看清他的脸。
我很想说他也没有那么正能量的人,不过我这种立场进行解释的话,也会让人觉得我和对方也不熟,凭什么诋毁对方。于是,我的视线从他的脸转移开,随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到阿波罗酒吧?”
昨天进行现场封锁后,阿波罗酒吧也配合调查,短暂地停止营业。
当时我们就对现场也进行了调查,搜集了所有可能的物证和监控。离场之后,便是在场的警员负责监督和维持现场。
早上也有警员问道:“酒吧老板问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营业?他说他们是小本经营,一两天不营业也没有问题,一两个星期也算是公民责任,但是一两个月或者更久的话,他们不仅流失员工,连自己的饭都吃不上。”
又有警员说道:“反正就是很催促进展,希望我们快点回复。今天已经打了有四五个电话问情况了。”
其实从对话上来说,我本质上觉得这些警员真的不是特别怕我,就是不喜欢惹我生气而已。
看看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也可以送到我耳边。
我专门去阿波罗酒吧,也算是去会会酒吧老板。
我这话才问完,何其思也不急着回复。直到一两分钟后,他停下车子说道:“到了。”
我们抬眼就可以看到的阿波罗酒吧的海报和门牌。装饰用的霓虹灯也已经关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发霉的水果,灰扑扑的,没有一点鲜亮。
下车合门的时候,我朝着他的方向说:“这又不是问你什么时候能上完厕所,你可以提前给个具体的数字的。”
何其思眼皮跳了跳。
因为我觉得又不是我刚问就到了,可以不用那么装逼。
我还以为他没有听到。
小警员们远远都看到我了,因为要站岗,所以并没有在原地动弹,只是朝着我摘下帽子。我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走到旁边之后,他们就像是被掐住了腮帮,被迫吐出自己存粮一样,开始碎碎地给我打小报告,还是诉苦,说道:“阿波罗酒吧的老板说他们背后有人,案子要查就尽快查,查完就把事情解决了。反正不是早就抓住凶手了之类之类的……”
他们跟我说了一分钟多,因为两个人给我开了双音轨,再加上内容都是之前听过的,所以我反而在他们语言里面开始有点放空自己。
然后我后知后觉,觉得他们就像是一群小麻雀。
糟糕,有点可爱了。
“行行行。”我挥挥手,让他们冷静一下,“反正我在呢,真有什么大事,尽管来找我。要是他们再啰嗦,你们就说已经在联系崔队就好。”
两个小警员就像是被打了强心剂,瞬间就安心了。
其中有一个小警员还好奇地问道:“崔队吃过饭了吗?要帮你搞点吃的吗?”
“不用了,有人给了。”我提了提自己装在塑料袋里面的小笼包。
因为何其思不让我在车上吃味道比较重的东西,所以我刚才到司法鉴定中心的时候,也跟着下了车子,“黎稚”站在旁边帮我遮挡别人的视线,顺便也给我提东西。我就在站在路边不停地吃,“黎稚”在旁边不停地给我喂。
豆浆吃完了。
麻球也吃完了。
还有四个小笼包没有吃完。
不过味道都很好,所以我吃完之后心情也很不错。
见他们两个警员看起来很捧场,我又把自己的帽子掀开,“你们看!”
两个警员只看到空空的头顶:“…?”
我注意他们的表情变化,然后把我的渔夫帽一翻,里面有一只小鸽子——嘿!
何其思和傅霖两个人无语地看着我,“……”
因为这是第二次把戏了。
可是两个警员们立刻“啪啪啪”地开始热烈鼓掌,“好棒啊!这个很不错!”
啊,开心。
我矜持地说道:“也不用那么夸张。”
我面上不显,但心情开开心心地进门查案子了。
*
进去的时候,我们就遇到了一个坐在沙发的人。
衣服穿的是西装,脚底是一双拖鞋,头发比较蓬松,没有特意地梳理,脸是一张没有记忆点的脸,手旁边是一串车钥匙。
“崔时队长?”店长一看到我就站起身,朝着我的方向伸手,“还以为在这里等不到你。”
我这一听就笑,“警局又不会跑,怎么不到我们那边找呢?不认识路可以用导航,这么急只会在店里等,是真的急?还是不聪明啊?”
店长:“……”
我说道:“开玩笑的。”说完之后,我坐在沙发上,客气地说道:“坐。”
店长收了手,也顺势坐在我的对面,开门见山,不和我虚与委蛇,“崔队长,我们这边也想要配合调查案子。可是生意不能直接停业那么久,崔队长能不能给个确切的结果?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淡定地说道:“不要急。不要急。”
店长说道:“营业也不仅仅是我的事情,还有工作的员工。他们也需要赚钱吃饭……”
“嗯?他们不是月薪吗?你们这边都是时薪吗?”我眨了眨眼睛,“没有全职员工吗?你们的营业经营全靠兼职或者临时工吗?临时工的最低薪水有到位吗?我们可以看一下你们的季度报表和员工薪资吗?不要说得我们也不关心他们。”
店长哑言,很快又说道:“…这和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东西,而且这和案件无关。”
“我们都关心他们的生计啊!我甚至在法律角度上保护他们的权益。”我左看看何其思,右看看傅霖,“我没有做错啊?”
我拍了拍手说道:“既然他们是月薪的话,应该就是不工作也可以薪资到位。如果是临时工的话,我相信他们也可以自己去其他地方的工作。再来,你真的担心他们没有钱生活,你也可以自己提前给他们发工资,或者自愿给他们发钱。”
店长:“……”
何其思说道:“其实店长说的是他自己没有钱吃饭。”
我做惊讶状,“对不起!我完全忘记你了。”
店长:“……没关系。”
我说道:“那你要不要把车子卖了?我看你还有一串车钥匙?或者去做出租车司机,应该不至于吃不上饭的。要是我们查案耽误您营业,我们这边有官方渠道让你可以去申诉。”
我微笑:“不过在那之前,还想麻烦店长告知为什么一个记者会偷偷潜入你们后厨做调查呢?是营业规范问题么?”
“毕竟,我们要尽快调查,所以希望店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店长:“……”
沉默几秒之后,从第一案发现场过来的警员远远地说道:“崔队,灯已经全开好了。你可以过来了。”
我应了一声,站起身,指着后厨的方向说道:“店长还有什么需要跟我讲的吗?我得去忙了。”
店长摇摇头。
我拒绝道:“店长这样就不配合了。你肯定要说点什么的。因为我们都查不到监控里面任何事情。只能依赖店长多多协助!这样也能尽快结案,这是互惠互利的啊!”
店长:“……”
我微笑地继续看着他,“店长不要太紧张,你先慢慢想。我看到有问题再来问你。”
“好不好?”
我特别有耐心地说。
虽然不知道在我离开之后,他是不是真的有投诉我,但是聊完之后,我听说警员们说他没有继续烦他们了。
反正就是小事。
我也不继续放在心上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现场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