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苏喜全方位逆袭
越野车开道,五十几个保镖列队冲进来,安饶跟在后面。
会场里的歌声骤然中止,宾客四处逃散,发现所有的通道已经被安饶的人守住,他们只能被摁回会场里。
后面的车队直接开进会场,媒体冲下车第一时间拍照,宾客抱着头被有序的赶进车里,安饶快步走进会场中央。
Zenobia看到突然带人出现的安饶惊得整个人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什么后,发疯般对着安饶破口大骂,极尽英文肮脏词汇。
安饶看都没看她一眼,叫人直接把她带走,冷眼扫了一圈四周,像是鞋跟踩到这里的地都觉得脏,“伤风败俗。”
安饶正要离开,余光看见了台上衣着暴露的人,第二眼才认出是苏喜。
“你怎么在这儿?”安饶讶然,转头看向Zenobia,眼里闪过浓稠的嫌恶。
有人来给苏喜解开身上的桎梏,苏喜软倒在台上,仍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周身已经被捆出一条条深红的印记。
大门处有车灯极快的由远及近,引擎声轰鸣而至,库里南和摩托车同时闯进会场。
沈檀心开门下车,扬手接过伦巴图掷给她的枪径直向舞台走。
那看起来是一支麻醉枪,但里面放的是麻醉剂还是什么不得而知。
檀心……别看我。
苏喜昏沉中模糊了眼眶,她隐约知道自己现在穿的很羞耻,心口还被那个畜生纹了字,墨水洇进皮肉好深好深……好多人都看到了。
别过来。
别看我。
苏喜心里已经哭的嚎叫起来,但嘴里就是出不了声。
沈檀心的高跟鞋出现在面前,苏喜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沈檀心抬起一只脚,用鞋尖挑起她的脸翻了个面。
而后,枪口抵在了脖子上。
她模模糊糊能看见沈檀心的神情,隐约听到沈檀心在对她说话,但声音凉的像风。
“本来是给今天作乱的人准备的,现在只好给你了。抱歉,苏喜,我不能有软肋。”
沈檀心扣动扳机,针管瞬间扎在苏喜脖子上,苏喜彻底失去意识。
安饶在台下看着沈檀心做完这一切,垂眸凝着苏喜心口那排字母,沈檀心那目光简直像要把苏喜那块皮肤篆透,不知是在想什么。
片晌,沈檀心步下台阶,手里依然掂着那柄不知道塞着什么药物的枪,向她走过来。
人在感知危险方面与动物一样,大脑还来不及思考,就会莫名先竖起浑身汗毛,安饶从没见过沈檀心散发这样诡异骇人的气息,随着沈檀心一步一步逼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檀心…我,我不知道苏喜会在这里。”
沈檀心的音色一如既往的和缓不迫,甚至显得温柔,但此刻却让人莫名的从头寒到脚,“Zenobia。”
苏喜心口纹的那行字母正是Zenobia。
安饶还记得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明天好么?我亲自把她送到你那里,他们玩的不知道是什么药物,我现在要带她去派出所做尿检。”
沈檀心风一般擦过她的肩离开,而苏喜自始至终独自躺在台上,没有人管。
正在安饶疑惑苏喜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时,金黎带大队人马赶到,现场一片狼藉,看到台上不省人事的苏喜,这才派人将她送去医院。
后半夜,安饶接到了自己人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上来就是言简意赅的一句:
“台上那女孩没抢救过来。”
安饶第一反应是不信,但听清楚来龙去脉,发现这是一场不可预料的意外。
苏喜送医路上突然口吐白沫浑身痉挛,导致了窒息性休克,到医院后抢救无效身亡。
医院那边化验结果是注she精神类药物的排异反应造成的神经性癫痫,按照规定应该三天后火化,实际上内部人员说当晚就已经拉去火化了,像要急于毁坏什么证据,坐实什么人的罪名。
因此对于苏喜的死因,无非两种可能。
苏喜要么是死于自身体质对药物排异反应过大,要么是沈檀心为了不让Zenobia背后的大佬出面,稳住金海华都的股价,选择息事宁人,顺手做掉苏喜栽赃Zenobia。
昨晚由于金黎接到沈檀心电话后应对及时,星光岛上的丑闻并没有被曝光,涉嫌非法聚集的人全部移交警方秘密处理,但何书臣方面还是收集到相关证据,抓到了金海华都的把柄,一如安饶在商场里那句:找个人顶雷。
只是没人想到,这句话安饶从说出来到做到,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
三天后。
傅蓉陪着沈檀心一起到墓园给苏喜安放骨灰,两人都是黑色风衣,同色高跟鞋。
“这么肆无忌惮的派对能开在星光岛上,还被安饶第一个抓到,安饶肯定是早有预谋的,你说呢檀心?”
三个墓园工作人员身穿肃穆的黑色西装,将苏喜的骨灰盒下坑,合盖,摆放鲜花和祭品,颇具仪式感。
沈檀心眼前有三人黑西装的人在忙,视线却没在关注任何人:“Zenobia家里跟着安饶混这么多年,做梦都想不到,安饶会拿自己人续命。”
傅蓉惋惜地看着墓碑上苏喜扬着稚嫩笑容的黑白照片,摇头叹了口气,“可不是么,Zenobia还在看守所没出来,安饶拿这事儿死咬住Zenobia父母的项目,看那架势不啃下来十个亿不罢休。”
沈檀心眼底划开一抹锋锐冷光,安饶倒真是踏实肯干,才华横溢,谁交给她的任务她都要完成。
即使沈檀心亲手杀掉自己资助多年的小女孩这事传的满城风雨,傅蓉也绝不相信沈檀心会做那种事。
有些担忧的,傅蓉看向一直以来不忧不怒,像个局外人的沈檀心,关切的问了句。
“你还好吧?”
此刻,在开往异国的轮船上,苏喜一旁的医护人员担心苏喜晕船,弯腰轻声询问她。
苏喜从船舱大床上刚刚醒来,回应医护人员自己没事,然后就看见伦巴图撸起袖子在一旁沙发上热火朝天的打游戏。
窗外是波浪缓移的湛蓝大海,有许多随船低空飞行的海鸥。
枪口抵在脖子上那一刻,苏喜模模糊糊能看见沈檀心脸上的神情。
沈檀心看上去像正在被什么生生撕裂,那双肝肠寸断的眼睛,多年在苏喜脑海里挥之不去,每一次回想起来酸热都从心脏烧到眼眶。
“巴图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苏喜哑声问。
护理人员用吸管给苏喜喂电解质水,伦巴图又开一局游戏,头都没抬:“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喜应了声,感觉自己浑身瘫软,像是已经躺了很久很久,太阳穴连带整个脑子都是闷疼的,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混沌模糊,不成篇章。
她撑着自己坐起来一些,被子从胸前滑落,睡衣领口露出皮肤上的英文字母。
苏喜下意识抬手遮掩,眼睛都被刺的一痛。
她真想欺骗自己那天晚上是梦,可惜不是,想到那个女人,记忆里台下那些戴着面具的无耻看客,她心里越来越恨,手里也愈发攥紧了自己的领口。
伦巴图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竟带点难得一见的温和,“明天到地方就可以让医生给你洗了。”
苏喜没想到伦巴图打游戏还有用余光关注自己,心里微微一热,“能洗干净么?”
她对这个没有经验,只是觉得纹身这东西扎的好深,似乎不太容易搞干净。
伦巴图肯定的嗯了一声。
伦巴图右手腕上有纹身,保镖日常衣着保守通常都不会露出来,既是露也只是一部分,彩色,又像天使又像枪,有点复杂抽象,苏喜看不出是什么。
苏喜安下心来,伦巴图说她要是感觉身体没什么不舒服了就可以给沈檀心打个视频保平安,苏喜连忙伸手拿设备。
盯着正在拨通视频电话的平板,苏喜莫名心中忐忑不安,扪心自问没有做错什么,但总预感那天晚上的事应该会造成相当大的后果,可能很多事情会有剧变。
视频无人接听,过几分钟后那边回拨过来。
苏喜连忙点开,画面那边的沈檀心不知道是光线原因还是怎么的,五官显得更深邃了一些,苏喜想了一下,意识到沈檀心可能是瘦了。
“檀心。”苏喜一句话眼泪就飚出来了。
对面的沈檀心微微蹙起眉头,声音软成了水,“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喜摇头说自己没事,然后看到沈檀心就止不住流眼泪,活着真好啊,活着能多看她好多眼,苏喜喜极而泣,对着屏幕又哭又笑,目光一秒钟也不舍得离开画面上的人。
沈檀心没有流泪,但开始向她道歉,很郑重的道歉,说没有保护好她。苏喜依然是摇头,是她选择留在沈檀心身边的,她愿意为自己这个选择付出任何代价。
“你现在有机会开始新的人生,所以……你还愿意在我身边么?”
视频那边的沈檀心认真的问她,一如既往为她准备好拒绝的退路,永远给到她真正的自由。
苏喜这才了解到,原来在昏迷的这几天里,沈檀心在熙城上演了一出自己假死的戏码,借此挖出Zenobia背后的人。
苏喜没有一丝犹豫和动摇,双手捧起平板,目光灼灼,郑重如宣誓。
“檀心,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问我多少遍,我的答案都是愿意。”
画面那边的人看上去有些呼吸不稳,眼神又更柔软了些,“那你接下来可能要受点苦,可能会有点痛,不过会是值得的。”
苏喜微微提起呼吸,不知为什么,她隐隐感觉这次假死可能会是自己一个巨大的翻身机会。
所以,虽然不知道沈檀心说的什么,不知道接下来要去的陌生地点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但她相信沈檀心,所以即使未知,也完全心安。
沈檀心是抽空在车上打的视频,很快有事情要处理就需要挂断,两人只是通过网络非常短暂的见了一面。
苏喜恋恋不舍的捧了一会儿平板才放下。
苏喜在船舱里吃了顿病号餐,多是好消化的流食、粥什么的,总跑厕所,还刚好来了姨妈。她找姨妈巾的时候在手提包里看到了自己的各种新证件。
AylaDanielFriedrich,华籍名:艾拉,中德混血,21岁,bul大学大一新生。
“对了巴图姐,你是哪国人?”苏喜从客房洗手间里出来问。
伦巴图在打游戏,眼睛指了一下自己放在脚边的包,苏喜过去从伦巴图全是牛肉干的prada杀手包里翻出证件看了一眼,上面有蒙语,原来伦巴图以前是外蒙的,全名一大长串,加入这边国籍也没几年。
那她们是要去蒙古国*么?苏喜看向船舱外,略有些茫然。
可是这坐船也到不了蒙古啊……
船开了一天也没靠岸迹象,临近傍晚,苏喜去到套房阳台上看日落。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看过最震撼的夕阳。
那几分钟,整片海都被染成和天空一样的绚烂的橘红色,广袤无垠,海风强势的将她吹透,整个人完全融入如梦似幻的盛景,美的让她不舍得呼吸。
檀心也在这里就好了,实在是奇妙,想起心里的人不在身边,再美的景色也会自动空落一角。
苏喜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沈檀心拍,紧接着沈檀心的电话就打过来,苏喜都来不及惊喜于这巧合,刚激动的想问能不能转成视频电话,就听见沈檀心在哭。
“檀心,你怎么了。”苏喜的心一下子柔如轻羽,放轻声音问。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电话那边沈檀心声音低婉,染着潮湿泪意,难过的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一遍遍轻声重复着道歉。
苏喜握着手机的手暗暗攥紧,眨了下模糊的眼睛,又看向天边渐渐隐没的落日,含泪勾起唇角,“檀心……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换我来保护你。”
电话那边的人颤声哭泣,“好,我等你回来。”
天边那一轮炙热倏而藏进深海,苏喜一腔滚烫也在这一刻怦然落了满怀。
苏喜咬紧牙关,好想顺着屏幕钻到沈檀心面前紧紧抱住她,不知道为什么苏喜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特别大的事,跟那晚Zenobia说了什么有关,但一去想就头痛欲裂。
好想见沈檀心,苏喜曲腿蹲下来,手扒着阳台围栏,心里不断骂着自己是个完蛋玩意,出门远航还没到目的地,已经被思念摁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苏喜艰涩的说着,一吸气整个胸口都灌进湿凉的海风,由于过于羞愧她就把眼睛死死闭上了,可还是忍不住说:“特别想你。”
“傻瓜。”
船在次日进港,听着迎送人员那几乎不会卷舌的英语,及鞠躬深度,苏喜知道自己到哪里了。
新身份要对应一张让所有旧人都认不出的新面孔,原来檀心口中说的受点罪,有点痛的事情是整形。
苏喜被带到该国目前技术和审美排名顶级的整形医院,为她面诊的是行业top级医生,伦巴图在翻译人员的帮助下跟主刀医生明确表达出要完全与以前不一样的要求,医生思忖片刻,提出一个建议。
翻译人员口述道:“既然主要诉求是这样,那么我建议先为Ayla女士检查骨骺线是否闭合,我们医院拥有最新升级的聚乙二醇重组人生长激素专利,与普通生长激素相比副作用更小,效果更显著,能促进人体全身骨骼的再生长。”
苏喜眼眸微亮,这是说自己还有机会长高!
而且还是全身性骨骼再生,那就是说……苏喜下意识看向宽肩窄腰四肢修长身材巨好的伦巴图,羡慕无以言表。
伦巴图两指比划了一下脸部,“脸上的骨头也会长?”
翻译人员继续为医生传达:“用我们的生长激素全身性骨骼增长后,人体看上去是非常匀称自然的,面部骨骼会和现在的容貌有一些差异,我们在此基础上进行调整会更高效,求美者面部需要接受的手术也会少。”
苏喜听懂了,骨相变了,脸上就能少挨几刀,医生钱没少赚,可也真算是个有医德的人。
伦巴图把这个消息讲给沈檀心,沈檀心电话里又来问苏喜的意见,苏喜双手赞成。
开始激素治疗之后苏喜每天的饮食、运动、睡眠都有专人记录,她住进医院疗养部的套房,疗养部这栋楼远离道路,依山,绿植丰沛,私密性很好。
内部整体装修是唐代复古风,斗拱立柱,硬木地板,竹帷茶席,颇具禅意。每层配有露天花园、健身房、瑜伽室、影音室之类的。
两个月激素适应期过后,苏喜开始稳定增高,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惊喜的发现自己又长高一厘米,这期间她让医生给她消了五次纹身,心口那块皮肤彻底弄的白白净净。
时间再长以后,衣袖也逐渐变短,手骨也配套着有细微生长。
她原生的手型就属于修长型,现在的手比以前更让她满意,她没事就欣赏自己的手,想着回去一定要学个钢琴什么的。
这一切改变,苏喜感觉简直跟做梦一样。
医生说她的额骨眉骨鼻骨颧骨等等都有增长,面部折叠度高了,但苏喜天天看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变化,直到这层住进来一个女变态。
那天苏喜没叫私教,在健身房随便练练腿,有个中年外国女人,穿的长袍从头蒙到脚,像阿拉伯那边的,一直笑着看她,笑的她浑身发毛。
等她准备走了,那女人过来搭讪,苏喜从她口音叽里咕噜难以听懂孜然味英语里隐约辨认出一些露骨的句子。
什么夜夜为你水流成河,随时为你献上甜美的蜜*,听得苏喜像瞬间炸了毛的动物一个弹射起步跳起来就跑。
冲回房间以后苏喜越想越气,这明摆的性骚扰啊!她跑什么?她应该痛扁那个死变态一顿才对!
攥拳的下一秒苏喜就隐隐的偃旗息鼓,岛上那些模糊混沌的记忆潮水般涌来,看起来不在意的事情,其实早就沉入最深的梦魇,如墨水刺入皮肤,留下经久不消的痕迹。
这个变态和某个在她心口刺下痕迹的畜生,有着类似的体臭,类似的体型,甚至说话时,类似的腔调神情。
一夜无眠,苏喜想到女变态在这层,她都不敢去健身房。
黑暗中,苏喜紧闭双眼,手却在被子里隐隐攥拳,手臂因过度用力微颤,简直恨不得自己锤自己。
她好厌恶自己创伤后的懦弱,甚至都超过了厌恶那个变态。
次日她去健身房,果然又碰见了那个变态。
那家伙依然一身黑袍子从头包到脚,两眼湿漉漉直勾勾的瞅她,嘴唇似乎在极力压制什么激动,微微蠕动着。
苏喜下定决心要过去照着她的脸给她一拳,狠了心,放了胆,苏喜快步朝她走过去,气势宛如一颗子弹。
然后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混杂着炸弹级腋臭迎头扑来,差点把苏喜当场撂倒。
苏喜一个左脚绊右脚改换路径,一个急转弯跑去伦巴图所在的散打区。
这行径丢人,像小孩被人打了回家叫家长,但苏喜小时候被人打了也叫不来家长,这也算是头一回。
伦巴图平时住她套房里的护工间,没事就来健身房。
苏喜风一样跑过去,临近却忽然放慢脚步,安然走到伦巴图附近的休息椅上坐下来。
伦巴图上身黑色束胸背心,下边同色宽松的速干裤,正左勾拳右重拳打的汗水淋漓,抬眸瞧她一眼。
苏喜乖巧端坐,微笑,“我没事啊,过来看看你。”
伦巴图不再搭理她。
巧克力腹肌,南瓜肩,背阔如云,伦巴图这身材真的是让人一看一个不吱声。
学校里一个锅五斤多,苏喜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她还天天觉得自己颠锅颠的挺有劲,手臂肌肉线条好看,腹部也有深刻马甲线,一个宿舍谁见她都夸过她身材好,和伦巴图这么一比,自己简直细狗。
天呐,还没到圣诞节她怎么看到圣诞树了?苏喜睁大眼睛看着伦巴图,挥臂时背后线条是一棵力量膨胀的圣诞树。
同样在看的还有刚刚溜过来的女变态,那家伙看的捂嘴尖叫。
苏喜也捂住了嘴,她怕自己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