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兄弟(2 / 2)

罗浮以前一直没有给予这个过分漂亮的贵族小子足够的重视,即使李察的老师能够提供连他也无法拒绝的魔法物品,但也没有提升李察本人在他心目中的评价。在他不算漫长的一生里,由于他既是贵族又是个人强者的身份,遇到过很多如彗星般崛起又陨落的天才。现在看到李察不动声色的狠辣,才对他的评价提升了一个等级,但也不认为一个十一级的大魔法师能够威胁到自己,再过几年,或许。

在法罗有句古老的谚语:等级很重要,但不是全部。

而人们在汲取古人智慧时,往往会选择自己认同看重的那一部分。所以这句饱含智慧的谚语,等级高的人看到的是前半句,等级低的人看到的是后半句。

很快,酒馆就被熊熊烈焰所吞没,两名杀手的尸体被抬向李察地盘的军营。罗浮和李察并骑而行,算是护送李察回旅店,免得在路上再出意外。圣域剑士的很大一部分利益已经和年轻的大魔法师捆绑在一起,而且脆弱的魔法师从来都应该是重点保护对象。

在路上,罗浮听李察讲述了三分熟战死的大致经过,在脑海中重新模拟出惨烈的战斗,然后油然而生感慨,叹道:“真没想到一头食人魔也能为掩护战友而牺牲自己,简直就不像是一头……的食人魔。”圣域剑士原本想使用的形容词是残暴愚蠢,只是临时省觉,硬是咽了回去。

李察就像没有听出罗浮的言外之意,平静地说:“每个食人魔都是不同的。只不过大多数人根本不屑于去了解他们,才会觉得世界上只有一种食人魔。”

回到旅店已是后半夜了,李察仍毫无睡意,他重新布置了一下旅店周围的魔法警报和魔法陷阱。

杀手是法师的天敌,法师也有无数克制杀手的手段。比如说魔法警报和陷阱,只要高级一些,就可以让绝大多数杀手束手无策。许多魔法都有灵魂锁定和追踪效果,如果杀手被法师发现,那么下场也好不到哪里。李察的布置源自深蓝,在魔法水平落后的法罗位面,不要说普通杀手,就是魔法刺客也破解不了。

如果对方有一个十四级以上的大魔法师,多花点时间,或许能够解除李察的魔法警报。但魔法师不是杀手,难以隐匿自身气息,想要瞒过水花的鼻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布置好防御,李察取出刚刚制好的构装,动身前往军营。

刚刚恢复平静的军营中燃着一堆篝火,大部分营帐的门帘都已经放下来,除了夜哨,几乎没有什么走动的身影。

仍有人影晃动的地方就是篝火旁了,提拉米苏和刚德围坐着,正在喝闷酒。两人身边已经堆了四五个空酒桶,还有两桶没开封,但显然不够他们今晚喝的。

篝火上架着一口铁锅,里面正煮着提拉米苏最擅长的浓汤。不过只有提拉米苏面前放了个餐盆,刚德就只有酒缸。

李察走到篝火旁,坐下,将手中的封魔盒递给了提拉米苏,说:“这是我为三分熟做的构装,标准版的初阶力量。没想到……刚刚做好,就用不上了。”

提拉米苏一怔,没有去接封魔盒,而是说:“主人,我们食人魔……也能使用构装?”

“一切生命都可以使用构装的。”李察说。

提拉米苏仍然没有去接封魔盒,习惯性地挠挠头,说:“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食人魔有过构装。这东西据说非常贵,可以换很多桶酒。”

“标准版的初级力量,在诺兰德的话,大致在十万金币左右。”李察淡淡地说。他没有说明的是,凡是出自他手的构装,售价往往远超行价。这副初级力量因为加成幅度的关系,至少可以卖出十五万金币。

“十万金币,按上等麦酒十金币一桶,就是一万桶酒。如果把一半换成牛,则是三千头,哦,够我吃十几年了。其实还可以省着点,不用吃喝那么好的东西,就能吃一辈子了。”提拉米苏快速按照自己的衡量标准换算出这副构装的价值。食人魔其实是很聪明的,魔法师更是习惯了与数字打交道。所以提拉米苏的计算速度非常快。

“的确如此。”李察把封魔盒塞给了提拉米苏。

提拉米苏不停地挠着头,看向构装的眼神有点异样,仿佛手中端着的不是一个轻飘飘的封魔盒,而是数以千计的肥牛和美酒。“可是,三分熟已经再也用不上它了,主人,别浪费,把它给其他人吧。”

“这本来就是三分熟的东西,不是其他人的。”李察凝视着眺跃的篝火,叹了口气,然后说,“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一直也没得到过什么。这副构装,就算是对他的纪念吧。你按照你们的风俗和仪式吸收了三分熟的身体和意识,也可以看作三分熟附身于你的身上。这副构装用在你身上,就当是和三分熟作个伴。”

提拉米苏没有多想,而是咧开大嘴,开心地呵呵笑了几声。在他心目中,这副构装的确是和三分熟相伴的。

植入构装的过程十分简单,食人魔构装位的面积倒是足够大。最终这副构装被植装在提拉米苏胸口,平时三分熟的颅骨正好可以压在上面。几分钟的时间,李察就完成了全部工作。至于力量构装对食人魔法师究竟有多少提升,却是谁都不会去深究的事情了。

不过食人魔法师和其他种族魔法师不同,它们的魔法能力略弱但力量非常强大。他们是最聪明的食人魔,却没有忘记食人魔战斗的本能。提起战锤时,提拉米苏同样令人恐惧。

刚德、提拉米苏和李察围坐在篝火旁,闷声不响起喝着酒。两桶烈酒很快见底,两个人和一头食人魔却都没有丝毫醉意。他们的脸很严肃,目光全都落在跳跃的篝火上,互相之间也几乎没有交谈,不知在想着什么。

酒没了。

刚德把最后的酒桶整个倒了过来,只从里面滴出来最后几点,只得无奈地把酒桶扔到一边。他索性把巨斧抓了过来开始擦拭,一边干活一边问:“头儿,你恨红色哥萨克吗?”

李察露出标准的贵族式笑容,摇了摇头,温和地说:“恨?不,我不恨。不需要去恨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