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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吴老爷子这样说,吴泽会想也不想的反驳,当面对找邹岩琛对峙,现在邹岩琛就在眼前

吴泽很确定,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照片一个很像真人的机器人。

邹岩琛骗他什么都可以,凭什么这么玩弄他。

一瞬间,吴泽恼邹岩琛不说话,更恐慌邹岩琛真的是玩弄他。

他抄起桌上的紫砂杯,想也不想的砸向邹岩琛:“你TM的混蛋。”

可是哪怕气的半死,扔出去的杯子还是错过了那个人,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在地板上咕噜滚了会才停下。

四周寂静中,一抹残阳洒在邹岩琛泛红的双眸,他的世界里一片猩红,他穿过那赤红看向吴老爷子。

四目相对,吴老爷子眼里划过紧张的心疼,却在心疼中无言的说了句:你输了。

没有无条件的信任,你要把缠在吴泽脖颈的绳索抽离,让他暂时回到正常的环境中去。

邹岩琛不知为何发了笑,笑红了眼,笑弯了腰,用笑回他:我输了。

没有无条件的信任,我会把卑劣的绳索暂时抽离,让他回到正常的环境中去,给他时间去思考,到底是喜欢异性,还是喜欢恶劣的他。

吴泽脑袋昏昏沉沉,他自己都被杯子砰的一声吓到,想朝着邹岩琛走去,不妨一只苍老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寂静如海底的房间里,邹岩琛扶着玻璃站起身,一步步的朝门口走去,阳光一步步从他身上抽离,直到他完全置身于阴影中。

他推门而去,吴泽下意识的往前跟了半步。

“小泽,对错都是大人造成的,你不欠他的。”吴老爷子抚着心脏,吃了一颗速效救心丸,似是委婉的开解着什么。

吴泽扔杯子的手抖的无法蜷缩,脑海中一直是刚才邹岩琛笑哭的画面,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幼兽,连个舔舐伤口的地方都没有的绝望。

“爷,爷爷,是不是有误会?我哥,我哥不是这样的人。”吴泽六神无主,断断续续的说。

吴老爷子神情一窒,良久后叹道:“他刚才就在这里不是吗?”

是啊,他就在这里,他对爷爷说的话没有反驳。

吴老爷子知道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把茶室留给他,开了门离去。

日升日落,夕阳来了又散,月光穿透玻璃来到地板上,把枯坐了半天,发呆了半天的人笼罩其中。

吴泽脑海中混沌散去,他把所有的事都理了一遍。

上一世这一世,从邹岩琛回来的那一天开始理。

理到最后却发现理不清, 上一世他和邹岩琛没感情纠葛。

这一世他和邹岩琛从兄弟到恋人,爷爷说是一场报复的闹剧。

吴泽不相信这个,他是觉得邹岩琛是狗东西,但是不觉得他是个这么混蛋的人。

可是就如爷爷所说,爷爷说话的时候邹岩琛是在的。

他垂着头,没有一句辩解。

为了争家产,所以掰弯了他的性取向吗?

难受,很难受。

那是邹岩琛,他认识了邹岩琛两辈子,他认识的邹岩琛不是这样的人。

是自己太傻了?事情砸到脸上都不愿意去相信。

一天一夜,打破茶室安静的是罗念大大咧咧的声音,她推开门,抱怨着:“吴泽呢?不是说我们一起搞短剧吗?快点啊!我都找好剧组了,我们一起进组学习,我学习演技,你学习当导演。”

她像是没发现吴泽的不对劲,走过去想要把枯坐的他拽起来:“快点快点,时不可待,梦想呢!燃起来。”

“咱们跟大导演学一个月,然后就开机,就你那狗血剧本,我相信咱们肯定可以在短剧这行风生水起。”

吴泽被她拉的一踉跄,只不过这次却没有了以往的针锋相对,他像是个失去了精气神,茫然的看了罗念一眼,反应过来好脾气道:“哦好。”

罗念脚步一顿,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路边的小饭店,罗念点了几道小菜,喋喋不休的活络着气氛,哪怕只有她和吴泽。

和她想象中的不同,吴泽不像失恋后的痛不欲生,他拿起筷子吃饭,格外的安静。

饿了一天,吴泽吃的不少,罗念是一点都不饿,就撑着下巴看他吃饭。

电视剧里演的失恋痛不欲生,吴泽反而觉得还好,除了时不时的眼泪落下,其他的也没什么。

大多时候吴泽自己都没发现哭了,察觉到不对,用手摸到眼泪才发现。

或许,像是很多刚分手的情侣那样,不太相信以后两个人就真的渐行渐远了,总觉得会峰回路转。

不知道为什么,在茶室的时候,吴泽气的恨不得咬死邹岩琛,当真的砸了他一下,那气就散了。

在他心里,现在不怨邹岩琛了,如果是真的,反正就,他欠他的,被邹岩琛玩弄了一场,当做还了债,以后他们俩两清。

一日两日三日,好像……生命里真的少了个人。

也曾深夜难眠,对着那个聊天框发成段成段的质问,想要邹岩琛亲口说出答案。

只是每段话前面都会有个鲜红的感叹号,邹岩琛依旧是把他拉黑的状态。

焉了的人不如往日明媚,他和罗念折腾着短剧的事,天天忙的脚不沾地。

只是有时候走着走着,会突然的回头,他总觉得有人在默默的跟着他。

偶然间,也会觉得某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像邹岩琛,心里会不由自主的闪现针扎般的疼。

可是那又如何,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家,他们俩再也没见过。

真的吗?邹岩琛已经在他的生命里失联了很多天。

“吴泽,你快点。”罗念见吴泽又回头看没追上去,跑回来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跑:“来不及了,别让孙导等急了。”

阳光被树叶割的斑驳,一个戴鸭舌帽,黑色口罩的人靠在树上,似是难忍疼痛,他从后背包里掏出止疼药吃了几颗。

只是心脏好像是连布洛芬都无法止住的疼。

他大口呼吸,好像溺水的鱼,以往还有些光芒的双眸,现如今已经黯淡无光。

他阴暗,他卑劣,他无耻,无论真心与否,都没人相信他。

当偏见在别人心里根深蒂固,再多的解释言语都苍白无用。

年长的人总觉得自己多吃了几十年的米,就能提前看到年轻人的结局。

一旦牵扯到身旁的人,总想替他们规避着那些不幸,哪怕受委屈的当一回恶人。

吴老爷子说,他是为了吴氏想毁了吴泽,邹岩琛一遍遍的说不是,语气坚定的可以和他辩论到天荒地老。

可是吴老爷子说,吴泽对他不是爱,只是因为两人抱错的愧欠。

邹岩琛心里的不确定埋藏了起来,依旧说不是,他和吴老爷子说吴泽对他有情。

吴老爷子说,那试试,只要吴泽给了他全身心的信任,那他就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反之,他需要还给吴泽自由的天地,让他和罗念接触。

邹岩琛别无他法,接受了挑战,结果显而易见,他败的一塌糊涂。

邹岩琛是吴老爷子拉不动的人,他想拉被“坑骗”的吴泽回头是岸,在他心里,想拉住一个孙子,其实也是拉住两个孙子,让这两个人不至于变为仇恨。

罗念是他布的棋子,一个能把吴泽拉回头的棋子。

罗念

邹岩琛不可否认,吴老爷子很有眼光。

吴泽,很喜欢她,应该,过不久就会在一起吧!

每看到一次,邹岩琛都能深刻的意识到,他非吴泽不可,吴泽却不是非他不可。

吴泽和吴老爷子说的不一样,他很坚强,很容易在一段伤中走出来。

帝燃大学

大四没什么课,吴泽天天跑剧组学习,抽了个周二跑来学校图书馆,打算借点导演方便的专业书。

选了七八本抱到二楼窗前的书桌上,拧开水喝了半瓶,坐下后翻开一本。

他看的认真,猛不防头顶落下一抹阴影,头抬到一半,对上一个记忆里的骷髅头。

一如邹岩琛回到江南墅那天穿的黑色上衣,胸前的骷髅头张牙舞爪的嘲笑着世间。

刀砍剑刺的心疼席卷而来,红了眼的人不敢再继续抬头,怕被和邹岩琛穿同款衣服的同学看出异样。

他继续垂头看书,只是眼眶湿润,视线有些模糊。

原来,有些事不是不在乎,有些人不是不想念。

那个阴影坐在了他对面,对面没书,在吴泽只能垂头的情形下,那人趴在了书桌上睡觉,像是八百年没睡过一样,趴着就不动了。

吴泽过了好一会才把眼泪逼回去,这才敢把视线瞥过去。

随后大脑懵了下,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见脸的家伙,怎么这么像邹岩琛?

这身形,越看越像,当看到他搭在桌上的那只右手,吴泽瞬间泪如雨下。

M的,就TM的是邹岩琛,这只手吴泽真是熟悉到骨子里了。

手好看还可能是别人,但是那有那么巧的事,刚好中指骨结一侧还有一颗淡薄的痣。

薄薄的印记,和这个人一样薄情。

眼泪擦了又擦,却像是奔腾的河流,怎么都擦不干净,吴泽戴上墨镜,抱着书就走。

当上了车,把自己关到一个私密的空间,吴泽才忍无可忍的骂出声:“M的,禽兽,畜生”

第95章 第 95 章 霸总懂吗?别演的跟舔狗……

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 吴泽就不相信邹岩琛个畜生没看到他。

图书馆里这么多空位,就偏偏睡他对面,这要是凑巧, 吴泽把头砍了踢着玩。

狗东西就是故意凑过来的, 不是不理他了吗?不是玩弄他吗?现在为什么又凑过来。

吴泽第二天又抽了个空到图书馆, 果不其然,坐下后十分钟, 左侧又走来一个棒球帽戴口罩的人,和昨天一样,放下包就趴桌子上睡觉。

吴泽百忙之中,第三天又来试了下, 依旧如此。

两个月了,吴泽原本都死心了, 快要彻底相信吴老爷子的结论。

原本想的好好的, 被玩弄了感情,就当还了抱错的罪, 和邹岩琛两不相欠。

可是现在,吴泽恨不得咬死他, 就是恨, 恨死他了。

拿着包就走,明天绝对不会再来图书馆了。

在大导的剧组学习了一个多月,又和几个做短剧的人取了取经, 下一步就是招募工作人员。

吴泽是个节省的,俗话就是抠门的,罗念和他半斤八两,身边的朋友能当演员来客串的,全都提前写上名字, 主打一个不用花钱。

制作组,服装道具组,摄影组,宣传组

吴泽刚开始就想拍着玩玩试试水,没打算铺多大的场子。

可是这一划拉下来,里里外外也差不多要三十人。

“这么多人我再把我的狗血剧本完善下。”吴泽心里没底:“要不我再找俩编剧帮我看看本子。”

罗念:“行,反正这第一部就是拍着玩的,你弄本子,其他的交给我,之前都联系的差不多了,我挨个打电话把人拉来就行了。”

两个人坐在咖啡厅,对着计划表认真讨论着,罗念扎了个丸子头,拍板道:“还得再给你这个导演招个助理。”

说着在纸上写上这个职位。

谈完正事,敲定细节,罗念手捏着白色的吸管,歪头打量着吴泽,好奇道:“你好了?”

吴泽还在纸上写着东西,闻言抬头不解道:“什么?”

罗念:“就是你和你对象旧情复燃了?”

“没对象。”吴泽收了笔,语气都冷了下去。

“哦。”罗念解释道:“你这几天不一样了,我还以为你好了呢!”

吴泽:“怎么不一样了?”

罗念想了想,用一句话形容道:“之前半死不活,装的无悲无喜的,现在又生动起来了。”

桌上的小蛋糕边缘是波浪线的彩虹色,已经被罗念吃了一小半。

吴泽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哦了一声算是回复。

他收起手边的A4纸,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来,看着罗念问:“你是真不喜欢我吧?”

罗念连连摆手:“放心放心,咱们是纯友情,都能纯到幼儿园了。”

“哦。”吴泽:“那就好。”

罗念吃了口抹茶蛋糕,心里也有些难受:“其实吧!我有男朋友的。”

吴泽意外了下:“那你在岛上的时候说你单身。”

“哎,一言难尽。”

“说说看呗。”吴泽原本都打算走了,现在也拉了块蛋糕到自己面前:“我就喜欢听别人的悲惨故事。”

罗念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这事也没人可以说:“就谈了个没钱没家世的男朋友,家里人不同意,然后吴爷爷让我来追你,家里人就把我打包送来了呗。”

插到蛋糕里的勺子猛然顿住,吴泽:“我爷爷让你来追我?”

“是啊!吴爷爷不让我说的。”罗念吃了一口蛋糕,笑眯眯道:“不过我现在心情好。”

“嘿嘿,我都把事跟你说了,你也告诉我你的呗。”罗念:“不,你先别说,我猜猜看。”

“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样,谈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朋友,然后吴爷爷不同意,就想乱点鸳鸯谱,打算让我把你勾走,让你知道好姑娘不止一个。”她不解道:“不知道吴爷爷为什么选我,难道咱俩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罗念瞅了瞅吴泽:“不行,我还是喜欢我前男友那款酷哥,咱俩在一起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被嫌弃的吴泽回赠她一个白眼:“说的就跟我看得上你一样。”

罗念套了半天的话都没套出来吴泽这边什么情况,气的她只喊亏了亏了。

吴泽出了咖啡店,直奔吴家老宅,一口气冲到了吴老爷子面前,为了不出卖罗念,只委婉的问他对罗念什么看法。

吴老爷子那叫一个坦荡:“我挺喜欢罗念那孩子,觉得她能和你玩到一起去,你又不会追人,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在罗家做客,就玩笑着让她来追追你,怎么了?不喜欢?”

吴泽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逻辑也是通顺的,他爷爷做的也合理。

吴泽想问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和邹岩琛在一起的,让罗念来追他,是在知道前,还是知道后。

只是吴泽又实在不想提及邹岩琛的名字,含糊的说了句:“没事,就问问。”

“我不喜欢她,不是不喜欢,就是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

“爷爷就是开玩笑。”吴老爷子笑道:“爷爷又不会乱点鸳鸯谱,只喜欢你和你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们家也不是要求门当户对的,看你爸爸和你妈妈就知道了,真的喜欢,爷爷支持。”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吴泽升起了些愧疚:“谢谢爷爷。”

在老宅陪着两个老人吃了饭,吴泽回到江南墅埋头完善剧本,之后的几天一直拿着剧本去请教,学习的小本本不停的记记记。

罗念打电话说给他招了个很帅很帅的助理,吴泽说行。

为了成本,吴泽试水的是一个现代狗血复仇短剧,不过拍摄的地方离江南墅有点远,每天来回不方便,就打算直接住酒店。

蓝色的车行驶在车流中,一侧是帝燃大学,吴泽下意识的踩了刹车,反应过来后又忙踩了下油门。

M的邹岩琛,畜生。

尝到一抹湿咸,吴泽摸了摸侧脸才发现,他又气哭了。

呵,还真能下的了血本,处心积虑的掰弯他,为了家产,都情愿单膝跪地给他口。

以后,两不相欠,算他吴泽蠢。

吴泽直接把车开到了拍摄地点,一个超级豪华的别墅外,他下了车走进去,罗念正在院子里给大家开会。

别墅这玩意家里有,吴泽为了省钱,直接用自家的。

见导演来了,罗念就让吴泽给大家说两句,吴泽也不怵,简单说了几句就让大家各忙各的,等下一起吃饭先熟悉熟悉,过两天正式开拍。

管家,保姆什么的都是原本就有了,现在人多,直接在别墅里用餐,厨房那边已经在准备着。

等人各自散去,罗念才兴奋的和吴泽嘀咕:“给你看看我给你招的助理。”

说着她回头看:“邹岩琛,过来。”

吴泽:???这名字让他大脑懵了又懵。

缓慢的转头看过去,短短两秒,吴泽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树荫下的角落里,走出来一道高大的人影,他依旧带着帽子和口罩,双手插兜好似初识模样,只是这一次,他低垂了眉眼,没有直视过来,吴泽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助理?”吴泽机械的转头和罗念确认。

罗念忙点头:“对,我面试的时候让他拿下来过口罩和帽子,超帅的。”她靠近吴泽,悄摸道:“就是有点不爱见人,估计是内向,等以后混熟估计就好了,相信我,真的超帅。”

被罗念形容成超帅的人快要走到跟前,跟有一把火空降到吴泽头顶一样,他压着气道:“不要。”

这么帅的员工可遇不可求,罗念可舍不得放手:“不要?我合同都签了,他要是去仲裁我们得赔他钱的。”

她可太知道吴泽的抠门了。

“你给他开了多少工资?”

罗念伸出一个大拇指和食指:“八千,人帅不说,还是帝燃大学的,这形象气质,妥妥的精英样,放心,亏不了。”

吴泽差点没背过气去,人家给他开3500,现在颠倒了身份,自己这边直接给人家开8000。

谁还不是帝燃大学的。

被罗念形容成超帅的人眼看就要走到两人身边,吴泽余光看到那道身影,直接冷声道:“他值八千吗?撑死了三千五。”

罗念:???天雷滚滚,这么直接吗?当人面说这话是不是太伤人了。

这个叫邹岩琛的就算是不怼回来,也怕是会转身就走吧?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人还是稳稳的站着,罗念终于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但一时也想不明白,试探道:“要不,让邹岩琛给我当助理?”

吴泽:“人家可是你吴爷爷家的独生孙子,整个吴氏都是他的,你雇得起?”

罗念:???她就说听到邹岩琛名字的时候怎么有点耳熟。

这兄弟俩明显是有内情,罗念眼珠子一转,后退了半步:“你们聊,我去看看灯光。”

随后立马溜了。

吴泽想一脚踹过去,理智又告诉他没必要,闭上眼深呼吸了两次,睁开眼瞪着面前这个捂得严实,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

“吴氏我又不跟你争,我就自己搞点小事业,小爱好你还来捣乱?你到底想做什么?”

日光下的尘土无处可逃,只有几片树叶落在地面,吴泽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猛然落了泪。

他粗鲁的擦着眼泪,没了刚才的怨气:“你作弄我玩弄我的感情,这件事是你对不起我,我们俩两不相欠了,以后我不欠你的了。”

站他对面的人帽檐压的极低,闻言浑身僵了下,微微抬头看向吴泽。

吴泽这才看到他的那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很久都没睡过。

心脏像是被一个无情的拳砸了下,吴泽紧逼了半步,盯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问:“爷爷说你是为了争家产,你是不是?”

“你爱我吗?”邹岩琛的嗓音干涸如沙漠。

两人对视,都想要自己的答案,可是最终,两个人都没回答。

劳动合同签了,解约也要付工资,罗念说让邹岩琛给她当助理,吴泽和邹岩琛都没说话。

不过邹岩琛这助理当的,罗念叹气了好几回,亏了。

人家助理都是忙前忙后的,他倒好,双手插兜站一边冷眼旁观。

罗念朝着树下的人试探的招招手:“帅哥,帅哥……”

那人冷眼看过来,罗念其实连他的眼都没看到,但是就是莫名的感觉那眼如刀子。

“咳咳,帮忙倒杯水。”

他们剧组虽然小,但是划分还是挺清晰的,吴泽的助理是剧组统一开支,罗念助理可是她自己出钱。

不管真少爷假少爷的,她每个月付八千工资,使唤一下应该可以吧?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四周人都在看着,罗念有些骑虎难下了。

“精英,帅哥,帝燃大学的,值八千……”吴泽坐在导演椅上,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真值啊!”

罗念那个憋屈啊,她坐在吴泽身边,低声道:“你们什么情况?我开了啊!八千块钱呢!肉疼。”

钱也就算了,就是罗念老感觉脖子发凉,要不是第六感告诉她不可能,她都怀疑邹岩琛暗恋她。

她和吴泽说话邹岩琛盯她,她和别的男人说话,邹岩琛还是盯她。

罗念已经在房间留下线索了,如果有一天她被杀了,让警察叔叔一定要详细查查邹岩琛。

见罗念是认真的,吴泽的幸灾乐祸僵了下。

像是一把钝刀子拉着心脏,疼的他眼眶发酸。

“我要渴死了,闲着的人不知道倒杯水啊!”吴泽提声喊了句,也不知道是跟谁喊。

罗念:???

在树下站了半天,从头到尾跟个雕塑一样的人转身离去,罗念在心里喊了声乖乖。

三分钟后,一杯温水送到了吴泽眼前。

罗念:心窝子疼。

原本还想给吴泽再招个助理,现在一看,得,省了。

只不过两下一划拉,罗念觉得自己亏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吴泽写的狗血很狗血,豪门女主忽视了青梅竹马爱上凤凰男,重生后回头是岸,结婚当天把竹马拉上台结婚,现场接吻,凤凰男他妈当场气晕。

后面一边打脸一边谈恋爱,中间穿插各种上辈子的悲惨经历剧情。

一开始的人员安排

导演:吴泽

女主:罗念

竹马男主:韩良轩

凤凰男:吴泽

前期是想让韩良轩当凤凰男的,韩良轩死活不干,吴泽图省钱只能当仁不让。

友情客串:朱旭许晓霜等人

豪宅和各种会所也是直接借用亲朋好友的场地。

后来不知道韩良轩怎么和罗念商量的,罗念死活不当女主,非要当女主闺蜜。

女主在韩良轩嘿嘿乐的情况下,转让给了许晓霜,而这一切,完全没问过吴泽这个导演。

吴泽:钱多的时候还是得找群专业演员。

“韩良轩”豪华别墅的客厅里,吴泽一声大喊,震的窗外的鸟儿四处乱飞。

吴泽那叫一个心塞啊:“记住人设,你是霸总,霸总懂吗?别演的跟舔狗一样。”

罗念和许晓霜抱着胳膊偷笑,四周的摄影和配角也是别开脸笑着,韩良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本能反应。”

谁能对喜欢的人霸的起来,舔一舔不正常?

等到一条终于拍完,吴泽疲惫的坐在导演椅上,当草莓落在唇边,他侧了侧身躲开。

随后又是一颗车厘子,他继续躲,又来了一块哈密瓜,吴泽:“你是不是闲的?你又不是我助理。”

听到这话的罗念翻了个白眼,呵呵……口嫌体直,有种别吃啊!

除了面试的时候,她这助理都没和她说过话。

不过怎么说呢!罗念也看出来这俩人有什么猫腻了,互相喜欢,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在闹着别扭。

邹岩琛黑衣黑帽黑口罩,安静的像是一团空气,基本一天也说不了一句话,不过把吴泽照顾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蜂蜜水,咽喉糖,鞋上脏了点都会蹲下去给他擦干净。

吴泽呢!每次都一脸不耐的说几句,只不过在邹岩琛低头的时候还是会眼眶泛红。

有时候一转身没看到人,会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等到看到邹岩琛从厕所或者什么地方出来了,才会继续抬起下巴装作不在意。

那边的吴泽低头抓着头发改下场戏的台词,一块块的哈密瓜喂到他嘴里。

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吴泽面前摆了几个菜,一道道都是他爱吃的,饭盒都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一看就是单独买的。

罗念,许晓霜,韩良轩围在他身边,时不时的偷夹一筷子。

罗念真是忍了半个月了,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明眸转了转,小声问道:“我看他哄的挺真诚的,你还不消气?”

许晓霜呼吸都停了,他这些天看到琛哥鞍前马后的,连个笑脸都没得到,别提多难受了。

只有韩良轩不是很明白,左右看了看:“真是他又惹到你了?我上次问你你还说不是。”

“吃饭吃饭。”吴泽不想说这个事情。

罗念用过来人的口吻道:“你们俩这样,可是谈恋爱的大忌啊!有话就说开,要不然容易真分了。”

许晓霜直愣愣的看向吴泽:“已经谈上了?不是还在追吗?”

韩良轩茫然道:“谈什么?谁谈了?”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许晓霜:“你同意当我女朋友了?”

许晓霜:

“琛哥再追吴泽。”

啪叽一声,韩良轩的筷子掉在桌子上,。

吴泽:“别瞎说,他没追我。”

“怎么可能。”许晓霜替邹岩琛抱不平:“他前段时间还说在追你的,他就是嘴笨了点,要不然天天在这里伺候你,不是追你是干嘛?”

“他没追过我,都是他骗我。”吴泽再次申明,邹岩琛是先用精神病的事情骗他,他同意和他在一起后才送了玫瑰花,这不是追。

而且,吴泽:“他不喜欢我,对我好都是为了和我争家产,想废了我。”

罗念+韩良轩+许晓霜:???

三个人垂头吃饭,吴泽想象中他们诧异震惊不解愤怒的反应全都没有。

原本是不想说,现在是食不下咽了,吴泽是百分百信任吴老爷子,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恋爱脑,总觉得邹岩琛不至于这样禽兽。

而且现在自己已经弯了,邹岩琛还天天凑他身边,图什么?

自己的智商吴泽实在是没什么把握,说都说了,他就想听听这三个臭皮匠的看法。

放下筷子:“你们说两句?”

桌上的三人同时停了筷子,韩良轩和罗念都不知道怎么说,只有许晓霜对吴泽怒目而视,冷笑道:“有什么好说的?算琛哥瞎了眼喜欢你,你放心,我拼了命也得劝琛哥换个人喜欢。”

许晓霜和邹岩琛的感情非同一般,她帮着邹岩琛说话在吴泽的意料之中,也不曾怪罪。

可是她说的话实在太狠,漫天的夕阳都化为绵绸的针扎进吴泽的皮肤,疼的他红了眼,一直压制的委屈尽数袭来。

“是他自己承认了的,我冤枉他了?我爷爷说这话的时候他在场,我就怕闹误会,在这里看到他的时候还问了他一次,他屁都不说,一句解释都没有。”

吴泽是真委屈,韩良轩和他一起长大,从没见他这样过,那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忙抽了张纸递给他:“别哭别哭,咱有话好好说。”

许晓霜不知道内里行情,听了吴泽的话再看吴泽哭了,一时也有些尴尬心虚,只坚持道:“无论是什么情况,琛哥都不是这样的人。”

罗念摸了摸下巴:“我估摸着,这事□□有误会,说不定是吴爷爷故意拆散你们。”

一颗种子在吴泽心间破土发芽,他顽强抵抗着:“爷爷没说不让我们在一起,当时他在,我又私下问过他,他连敷衍的解释都没有。”

罗念老神在在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真的是玩你感情,那多少要敷衍下说不是的,对吧?”

“要么洋洋得意,要么随口哄几句,那有这种跟个哑巴一样黏你身边的。”

“姐渣男见多了,渣男不是这样的。”

许晓霜眼眶湿润,也哭了起来,韩良轩心疼的不行,忙抽纸给她擦眼泪。

“琛哥从小就是什么都不说的性子,什么事都自己扛。”许晓霜泪眼汪汪的看向吴泽:“反正琛哥不可能玩弄你的感情,他就是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了,我住院耳朵做手术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

心脏强烈的跳动了下,吴泽算了下时间,没接这话。

他心里也是觉得邹岩琛不会的吧,要不然他才不会让邹岩琛天天待他剧组里。

许晓霜:“你等着,我来安排。”

说着她掏出手机,给出去吃饭的邹岩琛编辑消息。

许晓霜:琛哥,好久没吃海鲜了,馋了,明天晚上我们俩一起去吃吧?

那边隔了两分钟才回复:嗯好。

许晓霜:ok,那我看看那个店有团购劵。

她收了手机,看向吴泽道:“我给你套话,反正我肯定,琛哥对你肯定是认真的。”

吴泽抿了下唇角,原本死水的血液变的温热,随后朝着沸腾的方向发展。

第96章 第 96 章 这是还玩一出囚禁虐恋的……

傍晚天深, 路灯下的风儿缠绵随心,复古的餐厅用屏风做隔档,形成一个个半隐蔽的空间。

靠窗的位置上了一桌的海鲜大餐, 许晓霜看了眼屏风, 冲被服务员领过来的邹岩琛高兴道:“琛哥。”

等人坐下, 她和往常一样道:“这家餐厅韩良轩有卡,说是可以打六折, 我们尝尝味道怎么样,喜欢以后就常来。”

对面的人点点头。

许晓霜说了很多,坐她对面的人除了点头再无其他反应,如果不是看到人, 还以为她对面坐的是团空气。

猛然间,许晓霜停了话, 她指了指邹岩琛的脸, 说不出来的心慌:“琛哥,不把口罩和帽子摘下来吗?我连你眼睛都看不到了。”

让自己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我在岛上玩的时候你说在追吴泽, 这些天拍短剧,我还以为你是在吴泽面前装高冷散发魅力。”

邹岩琛坐着没动, 许晓霜笑都变的勉强:“这里又没吴泽在, 琛哥让我看看,虽然你天天在剧组,但是这一回想, 都好些时间没看到你帅气的脸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邹岩琛终是抬了手,只是不是摘帽子和口罩,而是夹了一只大虾,戴上手套剥好皮放到了许晓霜的碗碟里。

一屏之隔, 罗念和韩良轩面面相觑,吴泽坐下后只听到过许晓霜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只是她在自导自演。

可是吴泽知道不是,邹岩琛来了,连面对许晓霜都不想说话了。

为什么?难道是自己露馅了,他知道自己在偷听了?

“琛哥,你还喜欢吴泽吗?”

许晓霜的问话,依旧没人回答。

“他太难追了,要不然咱不追了。”许晓霜。

还是没有另一道声音。

许晓霜的声音带了哭腔,似怨似吐槽:“琛哥,不至于吧?感情受挫了连妹妹都不理了?”

“不是。”犹如老旧的机械生了绣,熟悉又带了点陌生的声音穿透屏风传入吴泽耳中,刺的他指尖微颤。

邹岩琛没回答许晓霜的问题,他开口说着自己的话。

“上一次我和你说,韩良轩人不错你可以试试,是觉得我在吴家,无论他以后变不变心,都能护着你。”

“现在我和吴家没关系了,你和韩良轩的事情,你自己再想想,不要被我之前的话影响到。”

只是个旁听者的韩良轩:???艹。

两句长长的话,随后邹岩琛的话又少了起来,哪怕许晓霜不停的说,他也只是回复个嗯或者好,仿佛空气稀薄,疲惫的已经让他不想言语。

直到许晓霜停了筷子,他才说了个:“走了。”

同样是一桌子饭菜,吴泽一口没吃,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罗念和韩良轩关切的问了又问,他撑起一抹勉强的笑,让他们先走。

两侧安静,吴泽戴着手套给自己剥虾,豆大的眼泪砸到桌上,良久后,他骂了句:“狗东西,去你的英雄主义。”

说好的有什么事两个人一起扛,偏偏现在弄的乱七八糟。

吴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邹岩琛都不要吴家了,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他心里,家里人善良温和慈祥,邹岩琛回来了,那也是一家人,吴泽从来没想过会怎么样受欺负。

帝市的公交车干净明亮,一个戴着棒球帽的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从帽檐下的狭窄处看着这个城市。

手机微微震动,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来电提示。

以前,这个号码是爷爷,现在,这个号码显示是吴老。

骨结泛白的手按了接通,把电话放在耳边。

没有寻常电话的喂一声开场,有的只是两边的沉默。

邹岩琛知道吴老爷子为什么打这通电话,吴老爷子也知道他知道。

有些话吴老爷子不好开口,一开口流逝的就是已经降无可降的亲情血条。

“我没在他面前露面。”邹岩琛一开口,吴老爷子就是一阵心痛,他的孙子意气风发,现在从每一个字里都流露了出来颓废。

“说的是不露面,我没露面,我戴了帽子和口罩,他看不到我的脸。”

“我只是看着,看着他和罗念相处,没开口阻拦过。”

他在吴家,在吴泽和吴老爷子面前,把卑劣进行到底了,言而无信,玩文字游戏,耍小聪明。

原本只想远远的看着,可是,他想吴泽,他怕吴泽彻底的把他忘记了。

短短两个月,吴泽已经快把他忘记了。

可是离得近了,邹岩琛才发现,吴泽和罗念的对望,说话,互笑,一起讨论剧本和拍摄,都让他想上前把人拽走的冲动。

他一直在忍,一直一直在忍,他给吴泽自由,只是想离近点看看而已。

他控制着心里的恶魔。

邹岩琛手背上青筋跳动,掌心的手机安静的像是被人挂断了。

他知道,没有,吴老爷子还在。

过了很久,邹岩琛听到了一个字,苍老的声音说:“好。”

像是上帝法外开恩一样 ,吴老爷子给了他这个亲孙子一点温柔。

“蜂蜜放这么少,和白水有什么区别?”又吼过韩良轩的吴泽坐下来,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冲一旁的人吐槽道。

骨结分明的手抽走他手里的玻璃杯,出了卧室房门,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去楼下加蜂蜜去了。

罗念坐到吴泽身边,悄声问:“人家都不要吴家了,肯定不是为了争家产追你的,估计就是吴爷爷做了什么,你不给个机会了?我看你也放不下他。”

提起这个吴泽就心烦的不行:“他爱当英雄,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能怎么办?随便他吧!反正难受的是他。”

“你不难受?”罗念捂嘴笑道:“你也就仗着他天天凑你身边,要是走了不来了,看你还硬不硬气。”

吴泽被她说的有些尴尬:“爱走走,离了他又不是不活了,之前不也是好好的,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罗念撇撇嘴:“那可不一样,我把你从茶室接出来的那几天,你整个人都快成一摊没魂的烂泥了,后来去了几天学校才恢复了点生机,这你对象一进剧组,你对他没鼻子没眼的,但是肉眼可见的张扬了起来。”

吴泽想否认来着,但是也好像否认不了,就很神奇,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邹岩琛主动凑过来趴在对面睡觉的时候,吴泽就有了一种预感,他和邹岩琛结束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恋爱脑,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忙的昏天黑地的人,现在来给他当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助理,吴泽不明真相,但心里的那股恃宠而骄想作的劲就又上来了。

无论他做什么邹岩琛都照单全收,吴泽恼自己没出息,又觉得邹岩琛就是爱他的,要不然干嘛天天来当孙子。

“你说,我是不是恋爱脑?”吴泽有点不确定。

“额。”罗念:“按照双方表现来看,我感觉他更像。”

今天是一场主卧的亲热戏,豪华主卧超大,因为周围有人,两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坐的也紧挨着,端着蜂蜜水的人站在卧室门外,握着玻璃杯的手骨结发白。

吴泽的话刚说了一半,余光里就看到一抹身影,随后心头酸了下。

之前电话说几句邹岩琛就吃醋的挂电话拉黑不理他的,最近天天看着他和罗念说话什么的,可能又醋的不行了。

心里骂了句活该,谁让你当英雄的。

不过还是和罗念低声道:“以后我们俩说话严肃点,离远点。”

罗念:“为什么?”

“避嫌。”吴泽:“你不是有男朋友?别到时候他误会我是你新欢,然后趁机揍我一顿。”

“没事,他在国外呢!”罗念:“他不知道我回来假装追你这事,要不然真有可能把你揍一顿。”

吴泽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等罗念走了,门口的人才走过来把润喉的蜂蜜水递给吴泽。

如果按照之前,吴泽会说又太甜了挑刺,现在撇了眼身旁的人没说话。

对于床戏韩良轩放不开,连许晓霜都不如,最后把韩良轩控制不住的亲她的剧情,换成了许晓霜亲他才算过去。

吴泽以前觉得自己纯情,现在发现和韩良轩比他都是老油条了。

说是床戏,也不过就是在床上亲个额头,许晓霜还没亲呢,韩良轩那张脸就直接爆红了起来,跟个害羞的小媳妇一样。

上午一场戏,下午一场吴泽的戏。

吴泽是个导演,也是个戏份很多的男配,演技不够真诚来凑,喝闷酒的场景他一点都没掺假,连喝了五杯红酒。

喝到最后脸色通红,终于把这场戏过去了。

现在拍的戏份能有十几集了,这几天剪剪就能上线,看看效果怎么样。

刚好给大家放两天假,有水花就继续拍,要是一点水花都没有,那就换别的拍。

吴泽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梧桐叶落,摄影道具一个个挥手告别,罗念蹭韩良轩的车也走了,至于喝了酒的吴泽,那肯定是留给邹岩琛。

吴泽躺在沙发上,难受的眉头紧锁,五杯量应该醉了,可是他的意识很清醒。

他察觉的到有个人站在旁边看了他很久,他也知道是谁。

当那人拉着他的胳膊放在肩头,吴泽也没挣扎。

树叶卷了黄色,吴泽被人背着往前走,他悄悄睁开有些湿润的双眼,入目是路灯下被风吹动的蒲公英,白色的绒线打着圈的舞动着。

吴泽不知道邹岩琛要把他背到哪里去,只知道靠着这个背挺安心,装作醉酒无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不知不觉也真的睡过去了。

中途也能感觉到有人折腾他,系安全帮他调整姿势之类的,不过由于对邹岩琛太过放心,吴泽只沉浸在自己的沉睡中。

睡了个神清气爽,吴泽拉着被子翻了个身,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酒店的被子不是这种丝滑的面料。

睁开睡意惺忪的眸子,一间陌生的卧室,住这里的人一看就很没情调,品味也单调,连个氛围装饰都没有,窗帘甚至都没弄窗纱。

手机被放在床头充电,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一套,吴泽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多。

睡也睡不着了,吴泽掀开被子才发现床边没拖鞋,他光着脚,轻声拉开门,随后后槽牙咬的有些发疼。

这应该就是邹岩琛买的那个小公寓,确实是不大,小两室的。

客厅里,棕色的皮质沙发上躺着一个修长的人,沙发不够大,他蜷缩而睡。

哪怕睡着,那口罩和帽子还是没摘,仿佛是一个回到黑暗而不再向往光明的人。

吴泽回头看了看一米八宽的床,也不知道邹岩琛闹什么鬼,自找罪受。

不过,他睡在沙发上,姿势自卫而局促,像是一头受伤治疗中的野兽,看的吴泽又气又心疼。

绕到沙发旁边穿了邹岩琛的拖鞋,吴泽去洗手间解决了下三急,随后回到床上继续躺尸。

邹岩琛居然睡的这么沉,连他起来了都没听到,还不如那天邹岩琛喝醉了,自己守着他的时候用心。

吴泽反正就是个心大的人,胡思乱想了一会又趴着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床前的鞋子已经被换了个颜色。

原本是穿的邹岩琛深灰色的拖鞋,现在变成了天青蓝的拖鞋,明显是沙发上的人醒来换过去的。

住处小就这点有好处,一拉开门就能看到对方在做什么。

吴泽站在门口,入目就是厨房里的身影。

邹岩琛在做早餐。

额,吴泽看了看手机时间,其实也可以说是午餐,他确实挺能睡的。

前世今生,吵过闹过,当过兄弟谈过恋爱,吴泽都还没吃过邹岩琛做的饭。

犹豫了片刻,吴泽打算还是吃一顿再走。

解开误会求和?不可能的,吴泽才不想主动,邹岩琛爱当英雄就让他当去,傻逼。

有种就当一辈子。

邹岩琛要是跑的不见人影,吴泽还会慌张的痛不欲生,现在就天天在他身边晃悠,喝了几杯酒就弄到他的小公寓了,吴泽心里稳的不行。

除了一间卧室还有两个门,一个书房一个洗手间。

吴泽刚才去了一趟洗手间,熟门熟路的走了过去。

看到洗漱台上的东西想笑又不想笑的,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

多了一条毛巾,还多了一个牙刷和牙刷杯,而且牙膏是挤好的,牙刷杯里的水也是接的八分满的。

这贴心的田螺王子。

洗漱好,吴泽冷着脸出了洗手间,大爷一样的坐在沙发上等饭,顺便回复群里的消息。

他们的短剧今天十二点上线。

吴泽自从上次新品发布会后粉丝量好几千万了,都抵得过一个流量明星了,罗念鼓捣着让他发微博宣传,吴泽选择拒绝。

也不是说对自己鼓捣出来的东西不满意,就是毕竟是新手,处处透漏出来生涩,要是王婆自卖自瓜的宣传,吴泽觉得有点丢人。

等以后成熟了再说。

至于他露了脸被网友认出来,那不管他的事,反正他没宣传。

这做法算是掩耳盗铃,就是吴泽心里自在点。

吴泽聊天的时候表情会随着内容而动,他和韩良轩和罗念互怼着,神情都是生动的,没发现已经做好饭的人站在不远处,看了他好久。

直到被人打横抱起,他才惊呼了下,心里那叫一个气啊,王医生要是现在告诉他邹岩琛神经了,吴泽是一点都不怀疑。

餐桌上三菜一汤一碗米饭。

邹岩琛长腿一伸用脚尖勾住了椅子腿,把椅子往外拉了拉,随后把脸色不好的吴泽放下坐着。

吴泽看着自己面前的米饭,又看了看对面只有一双筷子。

邹岩琛这是要修仙?

不吃拉倒,吴泽现在也不管他,颇有期待的夹了一片清炒藕片稍微有些失望。

邹岩琛这做的还不如吴泽做的。

吴泽憋着气给邹岩琛机会,吃了饭就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和人聊天,等到邹岩琛洗了碗,铺了床。

全程还是那副看不见脸的装扮,吴泽都怀疑他看不清路能撞墙上去。

一件件的事终于做完了,吴泽想着终于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好家伙,又跑到那个双人沙发上睡去了。

吴泽:上辈子雷厉风行的霸总呢?怎么变成这样式的了?

吴泽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抓起手机就往门口走,边走边偷瞄着那边,明显的看到邹岩琛的帽檐动了下,可直到吴泽握着门把手都没说挽留下。

眼眸微转,吴泽站在玄关换鞋,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喂?今天没空,约了人,你知道的,就你上次介绍的那个体育男。”

“还不错,挺合眼缘的,腹肌不错。”

“嘿嘿,可乖了,明明是个当1的身材,说喜欢我,甘愿被我上,猛男哭着撒娇求我快点,我都愧疚了。”

“不知道,这不是刚好休息两天,刚才他发消息说想出去玩,今天晚上肯定没空找你了,我看看明天能不能抽空和你们约。”

“咳咳,就是,他说那什么,想给我更好的体验学了点花活,万一明天起不来,肯定没体力和你们去跑马了,如果起的来我就带他一起”

吴泽一手撑着墙,换鞋的动作缓慢,借着动作假装无意的瞄了眼沙发的位置。

刚才老神在在半躺着睡觉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吴泽在心里冷哼了下,狗东西,继续当哑巴冷战啊!

“挂了,下次再聊,体育男都快到楼下了,说来接我。”

吴泽手握上门把手,终于听到那边的人出了声,嗓音冷冽如寒霜:“不是罗念吗?”

吴泽转动门把手没理他,艹,不知道来拦着?一门之隔,不怕自己跑了?

转,转好吧,吴泽知道邹岩琛为什么不来了,这门还锁上了?

这是还玩一出囚禁虐恋的戏码?吴泽咽了下口水,还挺激动。

“开门,我新男朋友在楼下等我呢!”

“不是罗念吗?”

“管你P事。”吴泽眼如刀刃,高傲的瞪人。

随后他看到邹岩琛踩在棕色的木地板上,一步步朝他走来,一步步逼近。

两步之隔的时候,吴泽终于从帽檐下窥探到了他的一抹目光。

狭长的眸子猩红如岩浆,里面翻涌着毁天灭地的疯魔。

吴泽后背紧紧贴着门,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艹,狗东西不会打他吧?

那腹肌和胳膊上的肌肉都是让吴泽喜欢到痴迷的地方,要是真打起来,吴泽是连哭的没机会。

不过,给邹岩琛八个胆,他也不敢再动手。

“不是罗念吗?”邹岩琛停在了半步远的地方,又问了一遍这话。

第97章 第 97 章 男的,只能是我

吴泽终归是怂了下:“罗什么念, 人家有男朋友的。”

“艹,你为了吴氏玩弄我感情,把我掰弯了, 我还怎么找女朋友。”

“不可以。”厚重云层下的闷雷暴躁难压, 邹岩琛黑帽下的眼睛红的快要落下血泪, 他又靠近了半步,两个人鞋尖触碰着, 他说:“不可以。”

吴泽回看他,不由的也红了眼,下巴微抬,倔强道:“凭什么不可以, 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男的,只能是我。”

“凭什么?”

“男的, 只能是我。”

“你是复读机?世界男的千千万, 我凭什么只能是你。”

骨结清晰的手落在吴泽侧脸,如情人说着情话, 亦如恶魔在耳边低语:“男的,只能是我。”

远山遇云霞, 淡薄中彼此裹挟着, 两个人好久没触碰,吴泽想蹭蹭那个冰凉的掌心,在心里努力克制住, 暗骂自己没出息。

“吴氏是我的,就算我和吴家没有血缘关系,吴家也是我的,我要和你争到底。”吴泽。

邹岩琛没有犹豫道:“好,给你。”

他答应着, 之前因为争夺家产而玩弄感情的事情就成了笑话。

吴泽死死瞪着他,恨不得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煞笔。”

“男的,只能是我。”邹岩琛。

“男的,只能是我。”

“男的,只能是我。”

“艹,你能不能换一句。”吴泽。

邹岩琛沉默了两秒:“同性,只能是我。”

吴泽:

“异性可以是别人?”

“嗯。”

侧脸的手犹如沾了502的胶,虽艰难,却也在一厘米一厘米的离去,邹岩琛低了头,吴泽又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我没要过你,你现在还有退路。”

“我艹”吴泽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都快气到沸腾了。

脱掉鞋就往他身上打:“退路,你现在跟我说退路,你早干嘛去了? ”

“你卑鄙无耻的掰弯了我,现在说我还有退路?”

“喝醉断片,断你妹,亲我玩我的小小泽,还给我装不记得,还说什么互帮互助是正常的,狗东西你要不要脸”

这一出出的吴泽都还没和他计较呢,狗东西好意思整这出什么争家产玩弄感情的戏码。

吴泽脱的是自己外穿的鞋,打的邹岩琛衣服上全是鞋印。

“我卑鄙,我无耻,我对不起你。”邹岩琛站着不动让他打。

这一道歉,吴泽心里的气消了点,想想也打累了,刚想停下,就听邹岩琛又掷地有声的补了句:“可是,男人,只能是我。”

吴泽差点没一口鲜血喷出来。

把鞋子扔到一边,吴泽又气又累的,气息都有些喘了。

他指着邹岩琛,气势汹汹道:“我最后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邹岩琛,你要是不抓住,我们之间真的完了,我真的去跟体育男谈恋爱去。”

“在家里还戴个毛线的”边说边一把掀掉邹岩琛的帽子。

只是,吴泽犹如被人掐住了喉咙,呆呆的看着邹岩琛的上半边脸,喃喃道:“怎么瘦这么多?”

脸色也变的苍白了很多。

邹岩琛像是变成了畏光的人,下意识的转身想走,被吴泽一把拉住:“是不是因为爷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才骗我?”

“不是。”

吴泽说不清,但是能感觉出来邹岩琛现在状态不对,刚才的爆发力似是褪去,又恢复成了一个疲惫不堪的旅人。

心头发软,语气中的火气小了点:“我问你答,从头开始,你为什么喝醉酒亲我玩我小小泽,还装断片?”

“我爱你。”

阳光中落了细雨,四周的空气仿佛已经静止,邹岩琛嗓音平淡的诉说着事实,吴泽有想过这个答案,这三个字也听到过邹岩琛说过很多遍。

可是此刻,心口依旧胀的难受。

他们两个人,从开始到现在,吴泽一直在被推着走,从未主动过。

原本这一次也是想逼着邹岩琛主动,吴泽想,他主动一次也没什么。

“过来,抱我。”吴泽凶巴巴的提要求。

吴泽开口前没想到,一次的主动换来的是极致的疯魔。

主要是忽视了一个主要的事情,饿了这么多天野兽,闻到肉味的时候就已经在抓耳挠腮的狂躁,现在一碰上,哪里还能忍得住。

阴影把吴泽笼罩,吴泽被迫的抬头,承接着堪比狂风暴雨的吻。

他掐了下像是疯了一样亲他抱他的人,话还没问完呢!

只是一切都犹如针尖对岩石,不疼不痒,反而更加刺激了想吃肉的人。

单调的房间,吴泽脸埋在枕头里,呼吸粗重,像是一首音乐,前奏拉的无限长,却迟迟不如正题,像是主唱还在犹豫着什么。

吴泽作势要起来:“不行就让贤,我找体育生去”

话落,窗外一声闷雷,吴泽大叫一声,整张脸跌倒了枕头里。

被邹岩琛的流氓感染着,吴泽同意和他在一起之后就想过这事。

第二天就做好了准备,时间越久,他幻想的次数就越多,内容也就越丰富。

只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吴泽才发现,所有的幻想都不如真实。

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那个驰骋着,带给他快乐的人,是他爱的人,也是爱他的人。

一滴汗砸到吴泽眼尾,和那泪水混为一谈。

似梦似幻似云端,吴泽掌心是粗硬的黑发,他视线迷离不可视物,轻声喊着:“哥~~~”

邹岩琛吻了吻他的唇,又重复了那句话:“男的,只能是我。”

“呜~~~好。”

原本就是只能是他。

“让体育男滚。”一句话是无边的杀意,丝毫不怀疑,如果有这么个人,邹岩琛真的会动了杀心。

吴泽想笑,却没力气笑:“你明知道是假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不存在的体育男刺激的狠了,邹岩琛猛的有点离谱,吴泽叫着哥哥求了好半天。

窗外时间流转,吴泽被抱着去了洗手间,他半躺在浴缸中,无力的搂着邹岩琛的脖,任由他帮自己清理。

“呜~~~哥。”

“别叫。”

吴泽眼尾红的似桃花:“为什么?”

“忍不住。”邹岩琛贴着他的耳边:“没够,还想继续。”

吴泽:

垂头看了看水中的自己,上面全是斑驳痕迹。

邹岩琛就是个狠家伙。

“不是因为夺家产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你现在问是不是晚了?”

邹岩琛的笑容很浅,吴泽沾着水珠的手指划过他泛白的唇,用深情款款的双眸看着他,缓缓道:“煞笔。”

邹岩琛闷笑一声,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精神。

“笑什么笑?我是说你煞笔,我之前是不是说好有事两个人一起扛,你瞎充什么英雄,我这莫名其妙就成了狗熊。”

吴泽看的出来,这些日子邹岩琛不好过。

滴着水珠的胳膊环住邹岩琛的脖颈,眼泪打湿了邹岩琛肩头的衣服。

“是不是爷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你才用这样的借口想和我分开?”

邹岩琛抬手覆上他的发,指尖在他发间摩挲着:“打算追你之前就想过家里的阻力,不会因为这些和你分开。”

他重头开始说:“爷爷在那个热搜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的事,但是当时是处理周家事的紧要关头,他为了稳住我,所以选择不点破,带着你们出了国。”

吴泽迷糊了几秒,随后猛的直起身,带动浴池里的水哗啦一声。

邹岩琛摸了摸水不是很热了,扯过一旁的浴巾把人包住,打横抱回了床上。

给吴泽盖上被子,他才继续说:“周家的事情结束,我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带你们回了国。”

“他认为我是为了争夺家产想毁了你,我说不是,他争论不过我,就说你对我不过是愧疚”

吴泽歪着头看他,静静的,等着他后面的话。

“他说,你不是喜欢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卑劣,利用你对抱错这件事的愧疚。”

邹岩琛回看着他,深邃的眸中一点红,似是想等一个答案。

这一瞬间,两个人离的这么近,又好像离的那么远,对视的两双眸子皆是通红。

雨水把尘土变成泥泞,吴泽委屈的眼泪顺着眼角坠落:“我说爱你你就不信,爷爷说我不喜欢你,你就信了?”

“你没说过。”

“什么?”

“你没说过喜欢我的话。”爱这个字太重,重到邹岩琛不敢用这个字。

“放屁,我说过。”

“没有。”

“肯定有。”

“没人说过爱我,也没人说过喜欢我。”所以,如果你说了,我肯定记得。

只要你说,我会记得,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我爱你。”吴泽跪坐在床上,爱惜的捧着邹岩琛的脸,轻声却坚定的说:“邹岩琛,我爱你。”

他从不是一个吝啬表达的人,可是为何,傲娇的从来没和邹岩琛说过这三个字。

邹岩琛狭长漆黑的眸子砸下滚烫的泪,颗颗落在吴泽的虎口处,吴泽心疼的不行,忙抱着人哄。

“好了好了我的错,是我疏忽了,那我也没想到我没说过。”

“爱爱爱,不爱我跟你玩什么,我是对你有愧疚,但是还没愧疚到把自己搭进去。”

“原本这事我觉得错是你,现在追根溯源看看,我好像做的也不好,只顾得害羞了,忘记说最重要的事了。”

吴泽用指腹擦去邹岩琛眼下的泪:“乖了乖了,以后天天跟你说。”

他以前有想过谈个女朋友会怎么样,要怎么哄人,实在没想到过,到头来谈了个男朋友 ,自己当了0不说,还得哄老攻。

眼眸微闪,吴泽扬起一个笑:“老攻。”

邹岩琛喉咙滚动,抬起吴泽的下巴,情不自禁的吻上。

缠绵的吻结束,他引诱道:“再叫一遍。”

吴泽:果然,哄人还是转移注意力这招最好使。

“我叫的攻是攻击的攻。”

邹岩琛视线下移,看了看吴泽刚被开的地方:“那我叫你老受?”

“艹,你才老。”

“小受?”

吴泽:额。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爷爷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你,你就信了,然后爷爷冤枉你是因为夺家产想毁了我,你在场也不解释?”

邹岩琛靠在床头,把人抱在身上:“不是,我和他辩解你喜欢我,他说我的解释立不住脚,让王医生把我骗你的事告诉你,爷爷把他以为的真相告诉你,看你是对我完全信任,还是觉得解脱,觉得不欠我的了。”

“他说,他不反对我们在一起,只担心你是为了愧疚委屈自己顺从我。”邹岩琛:“你在他心里单纯无害,我在他心里不择手段。”

吴泽靠在他肩头,视线里是一个半开的衣柜,里面的衣服色彩明亮,吴泽知道,这是邹岩琛给他准备的。

这是一个他没来过的地方,却像是吴泽一直在这边住一样,拖鞋,牙刷毛巾,睡衣内裤,全都有。

“哥,你有没有护照?”

“嗯?”邹岩琛:“有。”

“那我们出国结婚吧!”吴泽看到了邹岩琛眼里的震惊,他捧着他的脸,像是狡黠的狐狸在他唇上吻了下。

“以后,我们俩一个小家,我爱你。”

吴泽知道,经此一事,邹岩琛和吴家再无赤诚相待的余地,刚培养出来没多少的亲情,现在已经烟消云散。

吴家人爱吴泽,吴泽无法去指责他们做的不对,可是没人爱的邹岩琛怎么办。

吴泽爱他,爱这东西说出来太漂浮,一万句也抵不过给邹岩琛一个家。

吴泽不在刻意回避那些过往,他说:“你从小没家,以后我们一个家。”

这一夜,邹岩琛把前半生所有温柔都给了吴泽,流了上半生不曾流过的炙热眼泪,他说:“小泽,我没想到你会选我。”

吴泽在心里回他,爸爸有妈妈,妈妈有爸爸,爷爷有爸妈和奶奶,而邹岩琛,是没人选的,他心疼,他要他。

吴泽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出国领证的,谁知道睡的迷迷糊糊的罗念给他打电话,说他们拍的短剧爆了,直接冲到了第一。

吴泽被这消息砸的有点懵,第一天是直接更新了三集,这才播三集就冲到第一?天赋型选手也不是这么天赋的。

更何况,吴泽知道自己的斤两。

挂了电话吴泽上网看了下,热搜都爆了。

翻了翻,吴泽悟了。

他能冲到第一,不是因为拍的剧好不好,而是因为这是他拍的,还在里面演了个角色。

他,吴泽,是吴氏集团的吴泽,新品发布会带来的粉丝,此刻全都涌到了他拍的短剧里,不爆才怪。

吴泽:“怎么办?”

邹岩琛:“不是好事吗?”

“额,腰疼。”等到邹岩琛帮他揉着腰,他才道:“就是丑媳妇怕见公婆的心态。”

吴泽睡不着了,打开手机看机票,念叨道:“找个最近的,能同性结婚的国家,三天一个来回,蜜月就先不度了哈,我这突然火了,心里虚的没底。”

一束亮光强硬的砸开灰暗,邹岩琛牵住他划屏幕的手:“不急,还要办签证,没有那么快,你先专注拍你的短剧。”

吴泽怕他多想,邹岩琛:“男的,只能是我。”

吴泽:就不能换一句。

有心避讳,吴泽没再在邹岩琛面前提及吴家和吴氏,回到江南墅的时候也只和沈秋芳和吴归峰说邹岩琛忙。

至于吴老爷子,吴泽偶尔也抽空回老宅去吃饭,但是爷孙俩也是从不提及邹岩琛。

离了江南墅,离了老宅,吴泽就住邹岩琛的小公寓。

吴泽问过邹岩琛他以后想做什么,邹岩琛反问他希望他成为什么样子的。

吴泽说:“希望你做你喜欢的事情。”

邹岩琛:“都可以,没有特别喜欢的。”

那一次,吴泽摆出了一个要和他冷战到天荒地老的态度,和邹岩琛冷战了12个小时,最后邹岩琛说:“目前是读书,只当一个学生的学习。”

没有兼职,没有工作,没有开了倍速的大学时光。

吴泽说:“那就读,读研,我养你。”

吴老爷子老了,吴氏怎么样,两个人都没过多的讨论。

一日又一日,电闪雷鸣中,瓢泼大雨如注,吴泽这个导演终于休息了一天,只是邹岩琛要去帝燃大学上课,他只能在家里睡大家。

窗户没关严,吴泽穿上鞋去关窗,那密稠的雨线连霓虹都遮挡了许多,让吴泽有片刻的失神。

这么大的雨很少见,却有点熟悉,好像他重生回来的那一天的雨。

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上辈子的邹岩琛怎么样了。

哪怕没有了具体的记忆,吴泽也对这样的雨心有余悸,关上窗拿起手机,给邹岩琛发了好几条消息,让他住宿舍别回来了。

直到邹岩琛回了个好他才放心。

给自己煮了碗面,吴泽回到床上抱着邹岩琛的枕头继续睡,自从弄了这短剧,他严重缺觉。

急雨打弯了枝丫,黑夜被闪电撕裂,一声霹雳从里响起,炸的世间万物心惊肉跳。

床头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床上的吴泽似是回到了那日。

他开着从司机手里抢来的车,后座的男人西装笔挺,凌厉的面容让人望而生畏,他腿上是一个笔记本电脑,眉头轻微皱着,专注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雨大的看不清前路,只有前面车尾的红光若隐若现,在高速上,吴泽也不敢把车速压的太低,他强撑着,最后实在撑不住了。

又不好求饶,假装骂道:“什么破天气,下这么大的雨,看都看不清,还让人怎么开车。”

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邹岩琛抬了头,吴泽心里松了口气。

“变到应急车道,我来开。”

“你开就你开,你的技术还能比我好?雨的问题,又不是我车技不行。”吴泽吐槽的话不停,动作是一点都没停,一点点变到应急车道。

他打开双闪,用衣服遮住头跑到副驾驶。

后面什么情况吴泽没看清,他的手刚拉上副驾驶的车门,就听到邹岩琛大喊了一声吴泽,随后吴泽被人抱住翻滚着滚下了高速路。

天翻地覆间,温热的血夹杂着雨淋了他一脸。

再后来,有人告诉吴泽邹岩琛当场死亡,远走的爷爷带着家人回来了,咒骂过邹岩琛的沈秋芳和吴归峰脸色惨白,连看邹岩琛最后一眼都没去。

那些痛仿佛是深入骨髓,无法承受的东西,睡梦中的吴泽蜷缩着身子,疼的牙齿打架。

原来,吴泽上一辈子见过杨术,他还和杨术打过架。

那天阴云密布,吴家的墓地上,吴泽浑浑噩噩的抱着邹岩琛骨灰,杨术背着一个单肩包,满身孤寂而来,他终于掏出了一直插在裤兜的手。

颤抖的引人注目,是老天给他的恶作剧。

他想抢吴泽怀里的骨灰,吴泽警惕如野兽,两人争夺中,那骨灰盒砸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被风扬起。

吴泽大脑发懵,杨术慌忙蹲在地上去捡,可是他那双手怎能捡的起一吹就散的骨灰。

满是墓碑的荒凉中,杨术失声痛哭,仿佛一个失去了所有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家。

闪电里,雷声中,床上的吴泽在黑夜里睁开眼,他缓慢的坐起身,慢慢抱住自己的双膝。

原来,上一世,是邹岩琛死了,是他独自活了好几年。

太痛了,痛的他不敢去要这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