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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良轩眼都瞪圆了:“凭啥,同一个罪名,凭啥到我就是记过公示。”

吴泽忙拽了他一下,低声道:“别说了,你还想让他也记过?”

韩良轩也低声回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服气,怎么弄个处分还带鄙视人的,不公平。”

就这两步远的地方,两个人的低语被辅导员听了个完全,说问他们是不是对结果不满意,韩良轩把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满意满意,学校领导英明。”

“那就行。”辅导员看向吴泽笑道:“下次别跟着邹岩琛干违反校规的事了。”

吴泽懵逼的看他,顽强抵抗道:“昨天没我。”

辅导员:“你和韩良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有他会没你?”

吴泽放弃抵抗,把辅导员的英明神武夸了又夸。

等人走了,韩良轩一拍吴泽的肩膀,称赞道:“我的乖乖,咱哥仗义啊,为了我居然去自首了,太感动了。”

说着还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吴泽抚开肩上的手,走到阳台移门处的门框上蹲着,对着染红了半边天的夕阳沉默着。

韩良轩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你看到了吗?”

“什么?”

吴泽伸手划拉了下:“我面前有一片沼泽。”

联想到吴泽的网名,韩良轩不确定的接了句:“你要陷入沼泽了?”

吴泽严肃而认真的点点头:“我感觉,我的一只脚已经陷进去了。”

一片名为邹岩琛的沼泽。

“那拔出来呗,只有一只脚陷进去,自救完全有可能。”韩良轩随着他瞎聊。

今天早上时间赶,阳台上已经晒干的衣服都没收,包括被吴泽弄脏了的裤子和床单。

那个中午的梦吴泽揉了揉自己发热的脸,烦啊!

韩良轩蹲他身边:“哎,你初吻什么情况?真给温柔大姐姐了?”

吴泽不答。

“说说啊!那大姐姐什么样,就值得你贡献初吻了,她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吧!”吴泽含糊了句。

“挺好是怎么样?很温柔很宠你?”韩良轩觉得自己为吴泽真是操碎了心。

“不温柔,就是”吴泽转看脸,防止韩良轩看到他脸上的不自然:“还算宠吧!”

反正韩良轩说邹岩琛宠他的。

“怎么宠的?”

“这你别管。”

“啧啧,纯情小处男情窦初开,连朋友都不说了。”韩良轩撞了下吴泽的肩膀,好奇道:“哎,说说,接吻什么感觉?”

说着勾头去找吴泽的脸:“吴泽你耳朵红了,脸也红了,现在还害羞?”

吴泽一把推开他:“滚蛋。”

韩良轩踉跄了两下,嘿嘿笑着:“看来对方是个技巧熟练的大姐姐哦,吻技都把你折服了。”

吴泽刚才想起身走,闻言又蹲了下来:“问你,就是,你说”

这事也不知道怎么说。

韩良轩等了会开口催:“说什么?”

“就是我原本对他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自从被他亲过之后,我就对他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保守了?”

“而且还有一点吧!我现在想起来他在亲我之前亲过别人,喜欢别人什么的,我就烦,嫌弃他,烦的都想把他踹海里淹死他。”

吴泽不觉得是自己喜欢邹岩琛,但是这事就是在心里过不去。

韩良轩眸光转动:“你们是嘴唇碰了下,还是舌吻的?”

吴泽瞪他,韩良轩:“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

“就”吴泽尴尬道:“就那啥吧!”

“懂了,舌吻呗!”韩良轩:“看你这样子也知道是她主动的,你要是不喜欢她,为什么没推开,她也不可能快如闪电的贴上你的唇,然后很大力的顶开你的牙关吧?”

“就是他突然亲我,我很震惊你懂吗?就是傻了。”吴泽辩解。

韩良轩哦了一声,随后一手撑着移门,探头就想去亲吴泽。

吴泽双眸瞬间瞪大,大脑都没反应过来,双手就已经把韩良轩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跳起来指着韩良轩气的快要头顶冒烟:“你你你,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亲我,我揍死你个狗东西。”

说着就踹了韩良轩几脚。

韩良轩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腿上就挨了一下又一下:“等等等,我就是试试。”

“试你妹,你TM的绝交,恶不恶心。”

第76章 第 76 章 在我这里你可以得寸进尺……

“你听我解释啊!”韩良轩爬起来就跑到几步远的地方, 喊道:“你当时被捆住手脚了吗?”

吴泽没太懂:“什么?”

见他平静了点,韩良轩才道:“就是你被人舌吻的时候,你手脚是自由的吗?你看, 你要是真不愿意, 你肯定会条件反射的推开, 而且咱俩什么关系,我这还没亲成功你就要和我绝绝交了, 你要是真不愿意被亲,还能和人继续相处?”

“什么听到她喜欢别人,和别人亲过你就烦,这不就是吃醋吗?”

说到这里韩良轩突然发现了槽点, 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想到了,我是男的来着, 你反感点是应该的, 要不下次让裴娇实验实验?”

吴泽犹如一座石雕愣在原地。

韩良轩还想再说什么,吴泽抬抬手, 痴傻道:“你让我静静。”

吴泽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全是迷茫。

他回想当时, 先不说那晚沙发上邹岩琛帮他手S了, 就那次亲吻,吻的那么深,他是真的没有机会推开吗?

好像也不是, 一开始好像邹岩琛没禁锢他,就像是试探着,给了他反抗的机会。

只是吴泽颤抖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不行,他怎么有点慌, 这么吓人。

最后推开邹岩琛后,吴泽当时恼怒是因为以为许晓霜是邹岩琛女朋友,自己当了小三。

看到韩良轩的消息后,吴泽很清晰的记得,他是松了口气,心里庆幸还好邹岩琛和许晓霜不是男女朋友。

气肯定有,但是什么绝交什么的,好像是没产生过这样的念头。

吴泽用被子蒙着头,感觉自己要疯了,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因为被亲被手了才对邹岩琛有了异样感觉的,还是就如韩良轩所说,之前就对人家有不一样的感情的。

如果是后者,吴泽都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这狗东西的,也不明白自己喜欢这狗东西什么。

难道是上辈子?不不不上辈子应该不可能。

那就是这辈子,这辈子的邹岩琛比较好,按照韩良轩的说法,就是比较宠他,吴泽觉得还稍微有点可能。

但是再宠,吴泽觉得自己也不能因为这点小恩小惠的就弯了啊!

吴泽听到张超回来的声音,他在和韩良轩说邹岩琛给他们买了礼物,两个人正在拆快递盒。

吴泽还沉浸在自己好像快弯了的噩耗里,没心情下去,反正不下去也听到是什么东西了,一款价值666元的耳机。

不过半晌,发呆的吴泽又听到了一个开门声。

“吴泽呢?”

吴泽听到回来的人问,平日很寻常的话,此刻却让他心里泛了些甜。

邹岩琛一回来就问他在哪里了。

吴泽:嗝屁,自己真是疯了。

理智知道这是错误的,可那微微甘甜却在心上挥之不去,吴泽又开始烦了。

韩良轩:“床上了,可能睡着了,刚叫他都没应。”

吴泽忙面朝里闭上眼,他身后的帘子被人掀了下。

“他晚饭吃了?”这是邹岩琛问韩良轩的话。

“他下午吃了个小面包,晚饭还没。”韩良轩谢过邹岩琛的耳机:“我妈刚才打电话让我回家挨批,哎,我今天不回来了。”

张超好奇道:“挨什么批?”

韩良轩欲哭无泪:“翻墙的被逮到了。”

也不知道他妈怎么这么神通广大。

“这么衰?怎么不向翻墙高手咱邹哥请教?”

韩良轩当下就把邹岩琛弃他而跑,又去自首的事说了一遍,好奇道:“岩琛哥,你怎么说的,学校怎么就这么算了?”

邹岩琛站在桌角:“没什么,就卖卖惨,把兼职记录给校长看了看。”

床上的吴泽眼珠转了又转,有点好奇邹岩琛卖惨是什么样了,是不是要装可怜?

韩良轩夸了句牛逼,叹着气回家挨训去了。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磁性却温和的声音,吓了吴泽一跳。

他装睡没回答,猛不防一只手落在他额头,激的吴泽睫毛颤了又颤。

失了常态的人没了礼貌,吴泽一把挥开邹岩琛的手掌:“别碰我。”

这动静大的连给耳机配对的张超都诧异的抬头看了眼。

见邹岩琛放下帘子没有生气的样子,才小声道:“你这弟弟,脾气可以啊!”

邹岩琛敷衍的恩了声,走在书桌前打开了手边的一本书,只是好半天都没翻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已至冬初,乌鸦在树上如小儿哭啼,让吴泽的心如油煎。

月亮挂在树梢,宿舍的灯已经熄灭,吴泽掀开床头的帘子,把一个细心叠好的千纸鹤递到那边。

没人接,吴泽把两道帘子顶在头上,轻轻的拽了下邹岩琛的头发,声若蝇蚊的喊:“哥~~”

邹岩琛躺着没动,也没理他。

吴泽知道这次是真的把人得罪了,不方便说话,邹岩琛不接他千纸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手机屏幕的光亮已经熄灭,吴泽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插入了邹岩琛的发间,说不出为什么,有邹岩琛在身边,他就很安心,哪怕此刻的邹岩琛生气着。

上一世那是个雨天,吴泽打着伞扒着邹岩琛的车门,闹着要坐他的车回家。

当天是司机开车,吴泽打开驾驶座的门,让他下来自己上了驾驶座。

那天的雨越下越大,吴泽只记得那时的自己还在冲邹岩琛嘚瑟着,嘚瑟自己今天坐上了车。

后来,后来发生什么吴泽记得不是很清了,只记得车身好像被撞了下,然后他再醒过来,已经是重生后了。

可能是因为没有感觉到疼痛,所以对于开车坐车吴泽并没有什么恐惧的心理。

手中的千纸鹤被人抽走,吴泽从那场雨中回神。

被拆开的千纸鹤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对不起

吴泽忐忑的等着邹岩琛的回答,手指不经意的缠绕着手边的黑发。

邹岩琛没摸到笔,拿起手机打开聊天页面,吴泽盯着那双手看。

曹:嗯,睡觉。

说完把手机放在一旁,闭上了眼,似是什么都结束了。

像疏离,像无关紧要,像他吴泽对邹岩琛来说不再重要。

一刹那,吴泽胸口处疼到痉挛,炙热的泪汇聚在眼底,随后重重的砸到了邹岩琛的发间。

似有所觉,邹岩琛睁开眼,吴泽已经松开了他的发,把头伸了回去。

两道帘子落到了原处,邹岩琛的手指触碰到帘子,过了几秒又收回,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

曹:今天摸你头是想看看你发烧了没有,抱歉。

泪水湿了浓密的睫毛,吴泽咬着胳膊,拼命压制住嗓子里的哽咽,他在手机熄灭前拿起手机。

陷入沼泽:哦哦没事,是我今天态度不太好,对不起啊哥我不是故意的,嘿嘿,给你认错,别生气了啊!

朦胧的视线里,手指选中了一个跪下道歉的表情,吴泽连发了三个。

陷入沼泽:睡觉睡觉,晚安,哦哦,我没发烧,好好的。

关上手机,吴泽蒙着头,无人窥探的小小空间里,他把自己蜷缩在一团,在刚才心疼到落泪的那一刻,对于邹岩琛,吴泽有了答案。

虽然不知道是从何时起,但是他应该是喜欢邹岩琛的。

刚才那一霎那,邹岩琛冷漠的态度,让吴泽心慌到想去抱他,抱着他认错,抱着他说不准用这种态度对他。

当一个一直对你好的人,突然收回了这个恩赐,受惠的那个人才知道,原来恃宠而骄这四个字后面,是随时会被抛弃的悬崖。

清晨的光倾洒在阳台,邹岩琛和张超起床时,吴泽已经洗漱好,正提着厕所垃圾走出来。

张超对邹岩琛意外道:“不容易啊,你弟居然会换垃圾了?”

邹岩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吴泽笑容明媚一如往昔:“早。”

说着又去弄房间的两个垃圾桶,邹岩琛:“等下我弄。”

吴泽:“不用,之前轮到我的时候都是你帮我弄的,我这脸皮薄的不好意思了。”

张超乐的笑,邹岩琛却眉头微皱了下。

吴泽把几个垃圾袋放在门口,又去收了阳台的衣服叠好装在柜子里。

邹岩琛用指尖挑开了吴泽床上的帘子,平日乱糟糟需要他帮忙整理的床,此刻已经被铺的整齐。

张超在洗手间洗漱,吴泽背上书包,弯腰拿起了门口的几个垃圾袋,回头道:“哥,我先走”

手腕被人握住,吴泽不解:“怎么了?”

邹岩琛望向他的眼底:“怎么了?”

吴泽:“什么?”

邹岩琛:“我惹你了?”

“没啊!”

邹岩琛看向他手里的垃圾袋,吴泽愣了下,忙笑道:“哦哦,这个啊!哥你对我好,我总不能老是得寸进尺的劳烦你吧 !”

他手腕微动,挣开了邹岩琛的手:“那个,对不起哥,昨天我睡迷糊了,不是故意的。”

吴泽说完就拉开门跑了,独留邹岩琛在原地安静如山。

吴泽的生活像是有变化,又像是没变化,他性格依旧活泼好动,和韩良轩打打闹闹的过着大学时光。

除了邹岩琛,无人看出他的疏离。

轮到吴泽的值日他不再躲懒的推给邹岩琛,外套周六周日拿回家洗,贴身的衣服吴泽更是自己动手洗了拿出来。

每天晚上的千纸鹤也不再出现,那两道帘子没再被人掀起。

“艹,这是下雪了吗?”韩良轩站在阳台上往外看,震惊道:“今年这么早,才十一月就下雪了?”

吴泽也惊喜了下,扔了手机就跑到阳台上去看。

很细小的雪,只有路灯下才明显。

两个人看了一会,吴泽拿起桌上的手机,看到上面一条未读消息。

曹:下楼来。

陷入沼泽:干嘛?

说着拿起了羽绒服,边穿边和韩良轩说:“我下去一趟。”

韩良轩:“干嘛?我和你一起。”

“不用,你在宿舍待着吧!”吴泽拿着手机出了门,害怕邹岩琛等急了,疾步走过走廊,小跑着下了楼。

飘雪的路灯下,邹岩琛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静静的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

看到楼梯口的吴泽抬脚走了过去,随后垂首,把吴泽没来得及的羽绒服拉链拉好。

吴泽指尖微颤,有些苦涩划过心尖。

“叫我下来做什么?”

“东门那边的烤红薯想吃吗?”

吴泽:“啊?好啊!”

邹岩琛:“一起去买。”

“哦哦,好。”

每年的第一场雪总是让人激动,校园内有些出来淋雪的学生,尤其是情侣。

一个爱情的电话,男的拿着外套跑出宿舍,女生戴着围巾红着脸下楼。

吴泽跟在邹岩琛身侧走着,摸不透他什么想法。

“你不冷吗?”吴泽问。

邹岩琛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大衣:“这件衣服七万多。”

吴泽不解:“嗯嗯嗯??”

“不冷。”邹岩琛:“以前晓霜背着我偷偷做兼职,赚了一百多块钱给我买了一件大衣,让我下雪的时候穿,说很帅。”

“她问我冷不冷,我说特别冷,晓霜把偶像剧骂了好多遍,说误导人,冬天就穿不了大衣。”

邹岩琛挑眉而笑,眼中是吴泽从未见过的调皮:“我刚才发消息给她,说偶像剧没骗人,不是不能穿,是价格不对。”

吴泽喉咙里哽的难受,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对不起。”邹岩琛猝的停下脚。

“什么?”吴泽不解,抬眸看他:“对不起什么?”

邹岩琛:“不太确定。”

“什么?”

“不太确定对不起什么,或许是那天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唐突的摸了你额头。”

吴泽有一瞬间的怔楞,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吴泽没想到邹岩琛一直记着。

“哦,不用,那天是我不对。”吴泽眼里闪过慌张,先一步往前走。

邹岩琛:“小孩变独立,总要有个理由。”

吴泽:“你才是小孩。”

邹岩琛:“我道歉,好不好?”

雪花似大了些,有人在耳边轻声哄着问好不好。

吴泽很明显的听到自己心脏的颤动,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垂着头不说话。

“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不舒服了?”邹岩琛陪着他走的缓慢:“以后不随意掀开你的帘子,不动手动脚,不再揉你的头和触碰你的额头以及所有地方”

有些过线的地方邹岩琛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之前吴泽默许不介意,邹岩琛也就随了心。

“我又不是因为这些。”吴泽抬眼看了他一下,又随即落下视线。

邹岩琛:“那是因为什么?”

吴泽:“之前不是说了吗?你对我这个当弟弟的好我知道,但是总不能一直得寸进尺吧!要不然多伤兄弟感情,对吧!”

“在我这里你可以得寸进尺。”

第77章 第 77 章 他脑子里的两个小人一直……

白雪落在发间, 吴泽猝的停住了脚步,邹岩琛眸色如墨,里面倒映着吴泽怔楞的脸庞。

四目相对, 吴泽先一步别开眼, 语气多了些生机:“屁, 我可不敢得寸进尺。”

其实,吴泽挺怕的, 怕得寸进尺成了习惯,到最后求生不能。

他脚步急了些,像是想把依恋甩在脑后。

邹岩琛大步追上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安静的陪吴泽走着。

校门外的小道上,一个个三轮车的摊位, 邹岩琛走到红薯摊上, 让一个戴手套的老大爷称个红薯。

吴泽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看着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扫码付钱, 心里突然痒的一塌糊涂。

有些感情没被发现的时候还好,当清晰明了后,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着心弦。

邹岩琛接了红薯, 把一个纸袋的红薯皮剥了一半递给吴泽。

吴泽闷头接过,闷声道:“那天是我不对,我态度不好说话不好听, 我知道错了,都找你道歉了,你还不原谅我,冷淡的不理我。”

正用纸巾擦着指尖的邹岩琛:???

“什么时候?”

“就那天晚上。”

“我怎么冷淡了?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吴泽转身走:“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不想说。”

邹岩琛抬脚追上,把那晚上的事想了又想, 随后失笑道:“脾气这么大?就因为没和你聊天,就气了大半个月?还出息的不怕懒的干活了?”

“以后随喊随到,24小时陪吴少爷聊天,可以赎罪吗?”

吴泽咬了口香甜可口的红薯不理他,只是,那双漂亮的眼里有了欢快。

见邹岩琛两手空空:“你不是说吃红薯,怎么只买了一个?”

邹岩琛:“不想吃。”

“那你叫我出来?”

“想和你和好,见不得吴少爷磕磕绊绊的干粗活,我犯贱的想帮忙。”

吴泽:他唇边是红薯的暖黄,一双眼瞪到最大,就那么直直的看向邹岩琛。

艹啊!会亲人的嘴说起情话来怎么这么好听。

咽下红薯,吴泽清咳了两声:“邹岩琛同学,请你保持高冷的人设。”

邹岩琛配合的摇头:“不敢了,再高冷就没弟弟了,毕竟因为太困没聊天,我弟弟就自立自强了大半个月,再高冷一次,估计就要和我断绝关系了。”

路灯下的吴泽笑的璀璨,好似漫天暖阳落入凡间,里面是自己和彼此都没发现的喜欢。

他唇边一抹黄,邹岩琛欲抬手帮他拭去,余光看到周围走动的人,终归是没敢。

买红薯的时候邹岩琛让挑了个大的,吴泽让邹岩琛去买糖炒栗子,让他多要一个袋子。

“你栗子买这么多?两斤,吃的完?”

“带回宿舍给张超和韩良轩吃。”

“哦哦。”拿到多出来的袋子,吴泽把红薯掰了一半给邹岩琛:“吃不完。”

邹岩琛接了过来。

“快吃快吃,吃完给我剥栗子,爱吃不爱剥。”吴泽从他口袋里掏出纸巾,抽了一张擦手。

刚才掰红薯的时候弄手上了一点。

邹岩琛三两口吃了红薯,开始给身边的人剥栗子。

有所察觉的回头看,是几个同样出来买吃食的学校女生,手里举着手机,正在偷拍着邹岩琛和吴泽。

被人逮到了正尴尬着不知如何是好,就见邹岩琛收回了视线,把剥好的栗子递给了身侧喋喋不休的吴泽。

“你是不知道,扔垃圾烦死我了,还要跑几步拐个弯,我又爱卡点上课,最后一段路都是生死急速的。”

“还有那睡衣,我洗好用水冲七八遍还有泡沫,我觉得我也没倒多少洗衣液啊!我还怕用多了热水你们洗澡不够,还不敢怎么用热水。”

“你看到我藏起来的那个夹子了吗?张超还问我买那个铁夹子干嘛用的,我都没好意思说,那就是我洗衣服的,用热水洗好,然后接凉水,用铁夹子在水里戳啊戳的弄掉泡沫。”

“这下是不动手了,就是太难弄了,累死了。”

“还有那个厕所的垃圾桶,纸都扔在了垃圾桶外面,我上次逮到一次是韩良轩,气的我差点没和他拼命,恶不恶心。”

上辈子上班归上班,吴泽也没吃过做家务的苦,现在外套拿江南墅洗,内搭的T恤和睡衣这些邹岩琛都是自己手洗,吴泽爱面子,也不好拿回去。

邹岩琛剥一个栗子吴泽吃一个栗子,恨不得把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夸张个十倍说出来。

猛不防有人轻抚去吴泽头上的落雪,吴泽话音猛的一停,抬眸对上邹岩琛眼中的深渊。

“我应该早点哄你的。”吴泽很好哄,邹岩琛想。

吴泽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栗子很香,邹岩琛,他很喜欢。

“那你下次早点哄,把我累死你就少了个弟弟。”深渊无比,吴泽一时不敢细看,别扭的移开了视线。

并肩的两人同时抬了脚,明明是大雪天,吴泽就觉得他和邹岩琛的气氛有些怪。

前面的一对情侣说笑着,女的挽着男的手,男的也是剥着栗子,自己吃一颗,喂女朋友一颗。

吴泽放心了些,还好还好,邹岩琛没喂他,只是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唇边就多了个温热。

栗子的香甜直往鼻子里钻,吴泽犹豫了两秒,张嘴把唇边的栗子吃了进去。

喂就喂吧!反正也没人看见。

不过邹岩琛是剥的都给自己吃,不像前面那个是自己吃一颗女朋友吃一颗,这样比较下来,吴泽觉得他哥胜了人家的男朋友。

“哎,你去哪?”吴泽见邹岩琛拐弯了,忙问。

邹岩琛:“顺便去拿个快递。”

“哦哦。”吴泽:“买的什么?”

邹岩琛见奶茶店现在没人,给吴泽要了杯热奶茶暖手,付过去两个人站在店外等着。

“晓霜寄过来的毛线。”

“别剥了,不吃了。”吴泽:“寄毛线干嘛?”

店员说奶茶好了,邹岩琛伸手接过,插上吸管后递给吴泽:“她有个室友之前喜欢周楠远,误会晓霜把周楠远甩了,一直和她不对付。”

吴泽喝着奶茶,两颊微鼓:“然后呢?”

“然后她那室友谈了个男朋友,她男朋友给她织了个手套,明里暗里的挤兑晓霜,晓霜说烦,买了毛线让我给她织毛巾手套帽子,好让她在宿舍打脸。”

吴泽震惊脸:“你还会这个?”

邹岩琛:“嗯。”

画面太遥远,吴泽有点想象不出来。

去快递站拿了装毛线的袋子,吴泽喝完的奶茶杯扔到垃圾桶:“哎哥。”

“嗯?”

“你给几个人织过围巾?”

“两个。”

“还有一个人是谁?”

“你见过的,杨术。”

吴泽哦了声,那天医院里,邹岩琛递给杨术苹果,杨术很自然的接了过去。

这个事在吴泽心里有些过不去了。

“你和杨术也是一起长大的吗?”

“嗯。”

吴泽又哦了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嘿嘿,你给他洗过衣服吗?”雪落枯草,吴泽掩盖住所有的情绪,嬉皮笑脸的问着,仿佛是纯粹的好奇。

邹岩琛想抬手揉揉他的发,却也只是想了想:“洗过。”

“内裤也洗过?”

“小时候给他洗过。”

“后来为什么不洗了?”吴泽追问。

邹岩琛:“他长大了就可以自己洗了。”

“多大?”

“初中。”邹岩琛:“问这么详细?”

吴泽:“嘿嘿,好奇啊!没看出来,我哥这么好。”

原来,是对谁都这么好。

回到宿舍吴泽招呼着拿剪刀,把那一大包毛线拆了出来,一股股一团团的,吴泽也看不明白,全都推到了邹岩琛的桌子上。

随后拿起了藏起来的铁夹子,公布了自己伟大的发明,听的张超和韩良轩都傻了,齐齐举起大拇指:“牛逼。”

“要不怎么说懒是进步的动力呢!”

韩良轩:“借我借我,我等下要洗袜子,借我用用好不好用,洗好还你。”

吴泽大手一挥,豪爽道:“送你了。”

韩良轩:“你不用了?”

吴泽:“洗够了,我这手吃不了这个苦,让我哥洗。”

张超把邹岩琛拉到一边,小声问:“哄好了?”

邹岩琛嗯了声。

张超憋笑道:“你这弟弟,气性还挺大,不过你做什么了?这么不想干活的人居然硬挺了大半个月。”

“说我和他说话态度不好。”邹岩琛。

张超:???反应过来,他同情的拍了拍邹岩琛的肩膀:“兄弟,你不容易啊!”

张超和韩良轩吃着邹岩琛带回来的栗子,邹岩琛整理着桌上的毛线。

吴泽把椅子挪到他身边,好奇的看着,时不时的问一句。

空调开到30度,窗外冷风呼啸,宿舍里的几人各忙各的,时不时的聊着天。

邹岩琛那双宽大的手做着精细的活,吴泽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问:“你有给自己织过吗?”

“没有。”没这个时间。

“有谁帮你织过吗?”吴泽。

邹岩琛:“没有。”

“那你教教我。”

“嗯?喜欢?你选个颜色,我帮你织个围巾。”邹岩琛以为他感兴趣,知道他懒,主动说道:“不过手织的没有买的带起来舒服。”

“不是。”吴泽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的指尖,轻声说:“不是,你都是给别人织,没人送过你,我想给你织,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邹岩琛心脏处噼里啪啦的响着,他缠了毛线的指尖顿住无法动作,双眼迷茫的对上吴泽的眼睛。

像是一个贫瘠的乞丐骤然得到了金山,除了呆呆的望着不知道作何反应。

更像是迷失在人群中的孤儿,骤然被父母抱在了怀里,连哭都反应不过来。

一个连笑都带了几分冷硬的人,此刻睫毛有些湿润,吴泽一时有些无措,他推了下邹岩琛的手臂,叫道:“哥?”

邹岩琛回神:“嗯。”他说:“不用,会比较麻烦。”

吴泽没什么耐心,兴趣过后会是无边的烦躁。

吴泽盯着他垂着的眼帘看了好一会,因为有张超和韩良轩在,有些话不好说。

他抽了张邹岩琛桌上的纸,拿起笔写:哥,你是感动了吗?

写完后往邹岩琛面前推了推。

“嗯。”

吴泽收回纸又写:我给你织你喜欢吗?

周身的血液皆往心脏翻涌,邹岩琛抽出吴泽手中的比,在下面写了两个字:喜欢。

仿佛是力气没有地方使,一笔一划的字力透纸背,把纸戳了好几个洞。

吴泽:???这是喜欢还是恨?这么用力。

他把椅子往邹岩琛身边挪了点:“那教我。”

“嗯,好。”邹岩琛。

许晓霜寄的毛线不少,邹岩琛让吴泽选个颜色。

“不需要重新买吗?”

“不会,她买的多,而且织的没这么快,你先用,不够再买来得及。”

“哦哦。”吴泽撞了下邹岩琛的胳膊:“你选颜色。”

邹岩琛:“我都行,看你喜欢。”

吴泽有些恼的看他:“没有都行这个选项,选个最顺眼的,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

“以后别什么都行,又不是没条件,这点细枝末节的地方也不能委屈自己。”

月亮高挂在天上,月光却已经温柔的拂过玫瑰,邹岩琛喉结滚动,他不想用欲来概括此刻的自己,可是真的只有欲,才能完整的表达出他是如何的爱吴泽。

想占有他,想两人彼此相连,在他身上用尽浑身所有的力气,想把这个人融进骨血里。

“天蓝色。”

吴泽得意:“看,明明选的出来。”

选了一团蓝色的毛线,在邹岩琛的言语和动作的指点下,起了头。

韩良轩闲着没事凑过来看吴泽的笨手笨脚:“怎么突然学着织东西了?织着玩的?”

“什么织着玩,我要给我哥织个围巾出来,怎么样,我这弟弟可以吧?”吴泽说出自己的宏图大业。

韩良轩震惊脸:“可以可以,亲弟啊,这要不是亲弟能费这功夫。”

“哥,你这是给吴泽织的?”邹岩琛手上是黄色的毛线。

邹岩琛:“不是。”

韩良轩对吴泽同情了,吴泽鄙夷的翻了他一眼,一点也没韩良轩想象中的心痛。

吴泽把许晓霜那边的事说了一遍,韩良轩突然沉默了片刻,随后把自己的椅子也拽了过来,舔笑道:“哥,你也教教我呗。”

说着拿了多余的棒针,对着一堆毛线不知道如何下手。

邹岩琛看了他好一会,最后才嗯了一声。

冬日的第一场雪越下越大,帝燃大学像是披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白纱。

宿舍关了灯,黑暗里,一只千纸鹤飞到了吴泽面前,他抬手抓住了那团黑影。

用手机的光看到了上面的字:需要陪聊吗?

吴泽偷偷的笑,用手机给邹岩琛回了消息:不要。

曹:晚安。

陷入沼泽:晚什么安,起来嗨啊!

曹:你想怎么嗨?

陷入沼泽:八卦下,曹到底是谁的姓?

邹岩琛发了张截图过来。

吴泽打开,上面是曹姓的百度内容,显示全国有800W左右的曹姓人,以及曹姓的起源等

陷入沼泽:额,我是说你网名的这个曹,是谁的姓?初恋女友,还是初吻女神,还是求而不得的人?

曹:这是个动词。

陷入沼泽:???

吴泽脑子迷糊了会,还是没想明白。

曹:cao

吴泽眨眨眼。

曹=cao=艹=动词

那就是额。

陷入沼泽:哥,你真不要脸。

吴泽觉得自己不健康了,变成动词,他脑子里的两个小人一直在撞。

陷入沼泽:不行,不能直视你的网名了,快,快改掉。

曹:改成什么?

陷入沼泽:随便随便,只要不是在艹就行。

吴泽一激灵,忙撤回:随便随便,只要不是艹就行。

30秒后。

啧:改了。

吴泽看着那个字,心口像是被小鹿撞了下。

是他多想了吧?啧=ze。ze也是泽的拼音。

多想多想,肯定是多想,艹是脏活,啧这个字也是目下无尘的高傲,都像是对世事不满的鄙夷。

夜班三更,邹岩琛的头发又被人扯了扯,刚把人哄回来,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啧:睡不着?

吴泽松开他的头发,趴在枕头上回消息:哥,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这句话有些简略,吴泽刚想着解释扩充两句,就收到了邹岩琛的回复。

啧:你喜欢什么?可以想想你对哪块感兴趣。

陷入沼泽: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啧:那就不着急,慢慢来。

陷入沼泽:哦,要是当一辈子咸鱼怎么办?

啧:我养得起。

额吴泽一时词穷了,就,还行吧!这哥还是挺负责任的。

第78章 第 78 章 我不该把你弄脏

张超觉得他们宿舍的吴泽和韩良轩疯魔了, 一团毛线织了拆,拆了织,把平时打球玩游戏的时间都用来织围巾。

当逮到两人连吃饭都在看视频学怎么织毛衣的时候, 张超彻底震惊了:“兄弟, 咱是打算靠这行吃饭了吗?”

吴泽吃着米饭, 视线还在手机上:“感兴趣,就看看。”

韩良轩不错眼的看着手机:“嗯嗯, 学学,这个有点难,等下我得再看几遍。”

张超:

现在这天骑车冷,邹岩琛直接让李叔来学校里接的吴泽。

吴泽上了车搓了搓手:“我哥呢?”

李叔:“琛少爷开车去老宅了。”

吴泽:“哦哦。”

江南墅里, 沈秋芳和孙姨正在做酸果酱,见到吴泽回来高兴的不行。

沈秋芳擦了手, 拉着他道:“来帮妈看看, 妈最近逛街,给你哥又买了很多东西, 你看看好不好。”

“妈买的肯定好啊!”吴泽还没看到东西就一个劲的夸。

二楼的一间客房,沈秋芳推开门, 里面是快要堆满的各种东西。

一个个精美的包装礼盒, 上面贴着数字。

吴泽惊道:“买这么多?”

“对啊!”沈秋芳:“我跟你说说,你帮妈看看是不是你哥喜欢的。”

吴泽捋了下毛衣袖子:“行啊!哪些是我哥的?”

沈秋芳:“全是你哥的。”

吴泽还以为自己的是在别的房间,想要逗沈秋芳玩, 故意捂着心口做伤心状:“不会吧妈,你真的一件都没给我买啊?”

“啊,小泽你”沈秋芳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忙道:“是妈的错,你之前说什么都不缺, 也说不用给你买,妈就以为妈现在就给你去买。”

她说着就想转身,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

“没事没事,妈我跟你开玩笑的,就是逗你玩的。”吴泽愣了下,忙揽着她安慰着:“我确实什么都不缺,更何况我要是真想要什么,就直接和妈说了,真逗你玩的。”

沈秋芳反复确认,吴泽一再保证她才信,笑道:“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的介意这些。”

吴泽:“怎么会。”

一刹那的失落而已,想明白后也就只有高兴了。

他喜欢邹岩琛得到爱,他喜欢沈秋芳把心思放在邹岩琛身上。

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是沈秋芳摆放的,她拉着吴泽进了房间,拿了一个蓝色的大盒子拆开。

“这是我补给你哥一岁的生日礼物 ,是妈妈画的一副婴儿画,我不知道你哥哥小时候的样子,就按照想象中的样子画的,他现在这么帅,小时候肯定也是个好看的小孩。”

“看,还有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我和你爸爸对不起他,没有照顾过他一天,这些东西现在买已经晚了,可是我想让他知道,我和你爸爸是心中有愧的,是在意他的。”

“坐啊小泽。”

“哦哦。”吴泽忙坐在她身旁,跟着笑:“妈你想的真周全。”

受了夸奖,沈秋芳有些高兴。

“小泽,你之前说的对,爸妈真的亏欠了岩琛很多,爸妈之前也不懂,没接触过孤儿院,这两个月,我和你爸去了几家孤儿院做义工。”

吴泽诧异的神色明显,沈秋芳失笑,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有些湿润。

“怎么了妈?”

沈秋芳摇摇头:“没事,就是想到孤儿院的孩子,妈妈有些心疼,像你小时候,是一个孩子几个保姆照顾着,孤儿院的孩子,都是一个人照顾好些。”

“还有些不是很健康的孩子,哪怕好不容易熬到长大能上学了,也不能去上学,我看到一个没了双腿的,走路都得靠爬的。”

她眼泪落下,哽咽道:“我和你爸帮他联系了医院,想看看能不能帮到他,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吴泽拿纸帮她擦着眼泪:“爸妈做的很好。”

“我上个星期约了晓霜那孩子逛街,问她你哥在孤儿院的生活,晓霜说他们那个地方是小地方,孤儿院里残疾的孩子占多数,你哥是健康的,所以从小就是要照顾其他人。”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要给人喂饭了,哄着小孩睡觉,有时候,有时候有不知道上厕所的小孩,他都要帮忙收拾。”

“写作业的时候都要怀里抱着一个,背上背着一个。”说到这里她呜咽的哭出声来。

吴泽拿着纸巾的手指无力蜷缩着,大颗的眼泪也跟着沈秋芳的哭声落到了手背上。

沈秋芳哭了一会,她带泪的双眼又闪过笑意:“和我说完之后,晓霜拿出手机给我看,原来在我问她之后,她给你哥发了消息,说我想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她能不能和我说。”

“你哥回了个嗯,这就是他同意了,原来他愿意让我们知道他的过往,小泽,你说,你哥是不是愿意融入这个家庭了?”

吴泽也跟着笑:“嗯,当然是。”

“我和你爸也觉得是。”沈秋芳面露喜色:“我刚给你哥打电话,他说晚上回来吃饭,我去看看我熬的粥好了没,我刚才问他想不想喝我煮的粥,他说好。”

吴泽忙道:“妈,李叔说我哥去老宅了。”

沈秋芳:“我知道,岩琛和我说了,不过他不在老宅吃饭,等下就回来。”

她腿上放着一件蓝色的婴儿连体衣,那么小,还没有吴泽的胳膊长。

沈秋芳轻轻托起,笑的慈爱:“我跟你说小泽,我现在出去,好几家都打听你哥呢!问你哥有没有女朋友,想跟你哥认识接触,我见过几个女孩,又漂亮又温柔,我可喜欢了。”

“这些衣服我买的都是最适合婴儿皮肤的,说不定要是你哥结婚早,过两年就能给你侄子侄女穿呢,刚好省的挑了。”

吴泽一时间心里有些乱,自己也不知道附和的是什么话,可能是妈你真英明。

沈秋芳把衣服叠好又放回纸盒里,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对了小泽,你哥估计要到八点回来,我们今天晚点吃晚饭可以吗?饿的话先吃点糕点点点肚子。”

“可以,我不饿。”吴泽。

莹白的灯光下是五彩的礼物盒,下角贴着里面的详情。

三岁的玩具,五岁的冬装,十岁的飞机模型

便利贴上的字体娟秀好看,吴泽认得,是沈秋芳的字体,一张张,都是她亲手写的。

站在房间中央,吴泽揪了揪头发,呢喃道:“挺好的。”

七点半的时候,沈秋芳又主动给邹岩琛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哪里了。

挂了电话,沈秋芳说:“岩琛已经在路上了,说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家了。”

吴泽正无聊的刷着手机,闻言惊喜的鼓掌:“妈妈厉害啊!现在给我哥打电话是一点也不杵了啊!”

沈秋芳假意瞪了他一下:“我以前不是不了解你哥吗,现在相处下来,觉得他就是面冷了点,人挺好的。”

吴归峰和吴泽笑着说道:“你妈现在对你哥是数不清的慈母心,恨不得把二十多年的亏欠全都补过去。”

“你不知道,我看到孤儿院的那些孩子。”沈秋芳说的难受,又落了泪:“我就心里难受,想到你哥在的孤儿院的环境还不如帝市的,我就”

吴归峰忙安慰她,吴泽也劝道:“妈,我哥现在回来了,我们多对他好点就好了。”

沈秋芳点点头:“嗯,妈知道。”

“少爷回来了。”孙姨正摆着碗筷,一抬头就看到邹岩琛走了进来。

沈秋芳听到动静忙起身,边走边问:“外面冷不冷?”

她走到邹岩琛身边,直接拉起邹岩琛的手摸了摸,随后喊:“小蕊,给倒杯温水,这手都是凉的。”

吴泽一整个震惊住:“我,我妈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他每周都回来,但是邹岩琛忙的不着家,有段时间都没回来吃晚饭了。

吴归峰悄声道:“你妈现在一群小姐妹,带的你妈也胆大了不少。”

“小姐妹?什么小姐妹。”吴泽警惕心起:“不会是三表婶吧?”

“不是你三表婶,是一些你妈喝下午茶认识的一些小姐妹。”

“她们又说什么吗?”

“她们都劝你妈好好对岩琛,以心换心,去孤儿院就是她们的主意,一开始你妈有些犹豫不定,也是她们帮忙拍板带着你妈去的。”

吴泽的疑心消退,大致问了下都是哪家的小姐妹,吴归峰也没瞒着,也都是帝市商圈的,不过大多都不如吴家。

沈秋芳喜欢跟别人玩,又被带的开朗了几分,对邹岩琛也改变了态度,这件事有利无害,吴泽说了句是好事。

沈秋芳的热情吴泽诧异,邹岩琛也是不习惯,想抽出自己的手,看到吴泽瞪他,终归还是忍住了。

“岩琛,你尝尝这道菜。”

“天冷了,出去进来的,记得加衣服,别冻着了。”

“我听你声音有些沙哑,是熬夜了还是冻着了?孙姨,等下熬点驱寒的汤。”

“你明天在家吗?你上次喜欢吃小泽做的面,我让他明天再给你做。”

沈秋芳说着看向吴泽,脸上的母爱减了大半:“明天起早点给你哥做早饭,你哥早出晚归的这么辛苦,你天天在家闲着,除了和韩良轩鬼混就玩游戏,也不知道多照顾照顾你哥。”

吴泽哦哦了两声,垂着头吃饭:“知道了妈。”

母爱来的太过汹涌,邹岩琛搞不懂这三个人又演什么,就和沈秋芳说的一样,当真是闲的。

闲的折腾来折腾去,这个悲惨剧本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只是吴泽吃着米饭,乌黑的睫毛颤了又颤,瞧着是有些莫名的可怜。

邹岩琛也不拦着他们过戏瘾,但是这个样子的吴泽他有些不想看到,夹了块蒜香排骨到吴泽碗里:“尝尝。”

吴泽心里飞过几只小蜜蜂,留下一抹蜜:“谢谢哥。”

沈秋芳忙夹了块排骨给邹岩琛,适时说:“岩琛你自己吃,小泽这些年什么都吃过。”

都是老演员,这次的剧本没用吴泽写,都各自保持了人设。

吴泽知道是演戏,在沈秋芳背地里看了吴泽好几眼后,他只能无奈的陪着演:“妈,你偏心了啊!”

沈秋芳:“偏心怎么了?如果不是你,我的儿子怎么会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就偷着乐吧!”

她还看向吴归峰:“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吴归峰点点头:“你说的对。”

“可是,又不是我的错。”吴泽嘀咕了句。

沈秋芳想也不想道:“是不是你的错,你都是替岩琛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

“吃饭。”邹岩琛冷着脸打断了沈秋芳的话,又盛了碗汤放在吴泽手旁,声音软了些:“吃饭。”

一顿饭吃的还算可以,沈秋芳说话被邹岩琛打断,她也没在怕他,反而是像个慈母一样的关心着。

吃了饭,那边一家三口坐在客厅说话,吴泽到院子里蹦跶了几圈,他双手插兜,从矮石头上蹦下来,蹦上去,时不时的哈出一口热气,自己一个人玩的也挺好。

“小泽小泽。”身后响起沈秋芳的声音,吴泽转身叫了声妈。

沈秋芳笑的眉眼弯弯,正和吴归峰手牵手的走来。

“小泽,妈妈今天棒不棒?”

吴泽忙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妈,贼拉棒了,都吓了我一跳,太勇敢了。”

沈秋芳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一开始也有点胆怯,后来看你哥也没把手抽回去,我就安心了不少。”

“他不爱说话,我给他夹的菜他也吃了,问他什么他也回答,结果比我想象中的好。”

吴泽过去揽着她的肩:“嗯,妈你做得对,我哥人很好的,以后慢慢熟悉了就好了,日子还有很长很长。”

沈秋芳重重点头:“嗯,妈妈会继续加油的。”

说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刚才闻到你哥身上有些酒味,估计喝酒了,我去帮他热杯牛奶端上去,小泽你要吗?”

吴泽:“我不要了,我再玩会。”

沈秋芳失笑,宠溺道:“好,蹦来蹦去有什么好玩的,你啊,就是玩心重。”

夫妻两个携手而去,吴泽双手又插在口袋里,坐在秋千上看了看夜空。

他点在地上的脚用了些力气,秋千带着他微微晃动着。

还挺好的,重生后的目标都完成了。

卡里有个一千多万,爸爸妈妈和邹岩琛的感情也走上正轨了。

邹岩琛不爱主动,人是很好的,只要爸妈主动关心,他不会抚了面子。

就挺好的。

只是,那些占了邹岩琛富贵的话沈秋芳说的顺口,总归是有了那么几分入了心。

没有怨没有恼,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难受。

三楼的窗台,平时吴泽蹲着的椅子被人挪到了一边,有道身影静静的站着。

他垂眸看向那个抬头望天的人。

冬日的月光孤寂,石灯暖不热眉眼,秋千上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似调皮,似无聊,似卸下伪装。

过了半晌,邹岩琛从口袋里摸出来烟和火,抽出一根塞在唇边。

猩红微闪,他口袋里的手机微震,是沈秋芳发来的消息。

沈女士:岩琛,妈妈闻到你身上有些酒味,给你端了杯牛奶上来,没看到你人,看到你洗手间的门关着,估计是在洗澡,等下出来的时候记得喝掉哦。

烟雾蜿蜒而上,照不清邹岩琛眼底的漆黑,他看了眼楼下已经从秋千上起来的吴泽,给沈秋芳回了个好。

母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你想要的家是吗?邹岩琛想,也不是多难做到,不过是费点心思敷衍一下。

室外冷的吴泽打喷嚏,冻了会把负面情绪冻走,吴泽又小跑着进了屋。

路过厨房的时候脚步停了下,随后去给自己热了杯牛奶。

端着热牛奶哼着小歌上楼,心情还不错的推开门,随后往后退了步,前后左右看了看,他没走错房间啊!

那邹岩琛在他房间干什么?还不开灯,等着吓死他?

“你是不是又喝醉了?”吴泽端着牛奶进了房,顺手关上门。

邹岩琛捏着烟的指尖顿了下,随后揉了揉太阳穴:“嗯,有点难受。”

“不能喝还喝。”吴泽吐槽了句,靠近邹岩琛,鼻子耸动了两下,闻了闻他身上的酒味。

不是很浓烈,淡淡的清香,如果不是沈秋芳说吴泽都没太关注。

精致的面容做什么都养眼,邹岩琛心脏有些发痒。

“爷爷让我陪他喝两杯。”邹岩琛。

吴泽:“妈给你端的牛奶喝了吗?”

“没。”

“那估计凉了,你喝我这杯。”吴泽把手里的牛奶递向他。

上辈子胃不好,这辈子还是养着好。

一个玻璃杯装满了白色的液体,邹岩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芒,看的吴泽心里一阵胆寒,直觉没好事。

“怎么了?”

“喝不完。”

“哦。”吴泽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杯,倒了一半过去:“刚好,一人一半。”

邹岩琛把烟暗灭在桌角,接过牛奶慢条斯理的喝着两口。

吴泽不喜欢喝凉的,仰头大口的喝牛奶,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对上邹岩琛神色莫辨的双眸,一时脸上有些发热。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脚尖就被人踢了下。

“咳咳”吴泽一边咳一边指向邹岩琛,控诉他踢人。

他咳的红了脸,眼尾泛红,白色的乳液顺着吴泽的嘴角流下,有几滴落在了黄色的毛衣上,欲的邹岩琛快要不敢看。

“你有病。”吴泽终于把控诉骂出来。

猛不防,一个指尖落在唇瓣,温热的指腹沾染着牛奶的湿润,在他唇角摩挲移动。

“你,你干嘛?”吴泽的声音都在发抖。

邹岩琛:“脏了。”

“脏了还不是怪你。”

“嗯,怪我。”邹岩琛声音低哑:“我不该把你弄脏。”

可是他还挺想把吴泽的嘴巴弄脏的。

一瞬间,吴泽脸色爆红,是他脑子变黄了吗?怎么觉得邹岩琛这句话说的很很不对劲。

推开他的手,有些慌乱的转身抽了两张纸,在自己嘴上胡乱的擦了擦。

“帮倒忙。”吴泽继续吐槽,原本是滴了一条线,被邹岩琛把嘴角一片都弄脏了。

垂头看到胸前几滴白色,吴泽擦了几下没擦掉:“你喝完回去睡觉,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嗯好。”邹岩琛搓了搓指尖,平静的应下。

洗手间里,吴泽把门锁上,看着镜子里脸红的自己囧的不行。

“吴泽你你不能这样。”

“就帮个忙,要是他嘴上有东西,你也会帮忙擦的对吧?”

“可是,我TM的也不会上手啊,最多抽纸擦啊!”

“那说明他不懂礼貌,做事没有分寸感,对吧?也不代表有什么别的东西。”

“你看,他照顾人照顾惯了,还给杨术洗过袜子,洗过内裤,削过苹果呢!”

话落,吴泽突然揉了揉发酸的胸口,艹,邹岩琛个渣男,中央空调。

最后,吴泽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警告道:“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心思,邹岩琛,你哥,吴家的独苗,你自己弯了没事,要是掩饰不好把他弄弯了,我直接一头撞死。”

“不过”吴泽揪了揪头发:“他也不可能喜欢你。”

要不是真假少爷的事,他和邹岩琛无论是家庭还是能力,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吴泽在洗手间墨迹的有40分钟,他想着邹岩琛应该是早走了,拉开门却愣了下。

木色的桌子上是喝过没喝过的啤酒,加起来有个七八罐,吴泽算了算,这是把他的存货都拿出来了啊!

不行,得赶紧把邹岩琛弄走,这家伙一喝酒自己就遭殃,准没好事。

第一次没了初吻,第二次没了初算是:初他人撸?

邹岩琛躺在沙发里,头靠在左侧的扶手上,闭着眼似是难受了。

他原本的穿着是西装外面搭了件黑色的长款大衣,回来的时候把大衣脱了,现在是把西装外套也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

领带系的完好,一抹蓝色似是点亮了他通身的气质,加上那张脸,帅的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吴泽看到那个领带就心慌啊!

吴泽手里还拿着擦头的毛巾,走到桌前数了下空着的易拉罐,一二三四五吴泽倒吸了口冷气,这是没见过酒?

别等下又犯了流氓病,踢了踢邹岩琛的脚尖:“你怎么还不回去睡?”

第79章 第 79 章 你和你其他兄弟互帮互助……

邹岩琛睁开眼, 里面有些猩红,看着吴泽没说话。

吴泽心里那叫一个忐忑,拿着毛巾的手都在发软:“你, 你, 你快回房间去睡觉, 你偷喝我酒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他又开始踢邹岩琛的脚尖:“听到没,听到没, 快回你房间去。”

“这么不想我待?”邹岩琛唇角带笑,语气低沉缱绻,吴泽有点想撒丫子跑。

“公司进展的不是很顺利。”邹岩琛唇角笑意消散,眉眼间有疲惫闪现。

吴泽瞬间懂了, 这是心情不好,不想一个人待着啊!

那是应该的, 他作为弟弟不应该赶人。

哎, 吴泽在心里给自己封了一个天下第一好弟弟的称号。

邹岩琛微皱的眉头像是打不开的结,吴泽视线落上去, 心里划过一抹心疼,虽然他不想承认这种情绪叫心疼。

吴泽把毛巾搁在桌子上, 自己坐在沙发边沿的位置, 伸手触碰到邹岩琛的领带:“那个哥,你戴着领带躺着不舒服,我帮你弄下来。”

要不然他实在撑不住, 看到领带就想逃,那天自己抓着邹岩琛领带哼唧的画面一直在脑中回放。

“戴着领带躺着不舒服?”邹岩琛看着吴泽别扭到不敢看他的脸,也没反对。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俩想的应该是同一场景的事情。

吴泽含糊道:“恩,反正就是不舒服, 我帮你解下来。”

这人吧,越是慌越是乱,吴泽原本就着急,邹岩琛还一直盯着他看,那目光专注而认真,吴泽直接被他盯的手抖。

“艹,你一直看我干嘛?”吴泽直接丢开解了一半的领带:“自己解,不帮你弄了。”

邹岩琛嘴角扬起,瞬间又压了下去,似是无奈至极,费了点力气把头移到了吴泽腿上:“这样呢?方便点吗?”

一抬眼往上,一垂眸而下,四目相对,吴泽看到了邹岩琛眼里的深邃,邹岩琛看到了吴泽眼里的震惊和懵逼。

吴泽原本就杵喝了酒的邹岩琛,所以坐沙发也只坐了一点,现在腿上那颗脑袋往下滑,吴泽下意识的踮脚支撑着他。

邹岩琛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往吴泽的腹部移了点。

猩红的眸子露出肉眼可见的诧异:“刚才在洗手间弄了半天没弄出来?”

吴泽还没傻过来,直愣愣的发问:“什么?”

邹岩琛从他腿上起来,指尖落在了……

吴泽吓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想拿个抱枕盖住,左右两侧都没找到,他之前都是把抱枕乱扔,现在真是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罪恶感。

犹如女娲造人时的随意,邹岩琛姿态慵懒的像上帝游戏人脸,似乎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吴泽刚想往后退,就被人整个……

他整个人傻住,惊愕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唯独一个地方……

“你,你,你干嘛?”吴泽快哭了,想跑,但是那啥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弟恭兄友,怕你憋坏了,帮帮你。”邹岩琛神色很平淡,甚至还单手去桌上抽了支烟塞到唇角,把烟盒扔了才拿了打火机点燃。

他手腕微动着,靠在沙发上吐了口烟雾,一瞬间,什么矜贵疏离,全TM的变成了无耻小混混。

“哥,你别,呜”不是吴泽太脆弱,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不过片刻间,吴泽就没了支撑的能力。

他脚趾绷直,已经无力的超一旁倒去,邹岩琛给他的,是吴泽不曾拥有过的忐忑激烈。

只是总感觉好空,就像是一艘小船飘荡在大海中央,来来回回找不到出路,只能随风飘荡。

直到,他被邹岩琛捞到怀里抱着,吴泽才觉得自己靠了岸,有了温暖的安全感,四周终于不再那么空荡。

吴泽吃不了苦,他喜欢贪图享受,那让他头皮一阵阵发麻的冲击,终究让他放弃了抵抗。

他用无力的手指终于拽住了邹岩琛松垮的领带。

“哥,慢,慢”

邹岩琛喉咙滚动,他漆黑的眸子垂下,夹着烟的手抬起又落下,终究是没回抱住吴泽,还不是时候。

怀里的人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如撒娇的猫儿一样那啥着。

“呜~~~”

原本的小风小浪骤然变成惊涛骇浪,吴泽原本垂着无力的双臂犹如充满了力量,猛的拽紧了那条蓝色有些闪亮的领带。

邹岩琛被他拽的弯了腰,他垂眸,为眼前的景色失了神。

吴泽泛红的眼尾溢出两行清泪,他难忍呜咽,带着哭腔的声音求饶唤他:“哥~哥”

理智渐渐走失,手中的领带仿佛成了救命稻草,吴泽好想开口要个拥抱,此刻的他渴望着被狠狠拥抱,用那种想把他融进骨血的力量,就如上次一般。

只是现在,身后是空落落,像是即将坠入悬崖。

仅剩的理智死死压在了那条线上,吴泽难以说出奢望,他难忍的闭上眼,唇边是压不住的蜿蜒。

那条领带被他缠在修长的手上,似捆绑似束缚,似甘之如饴。

当一切风平浪静,吴泽蜷缩着身子,脸贴着邹岩琛的腹部不敢抬头。

“哥”吴泽尾音发颤:“出……”

一根烟早已燃尽,邹岩琛压下所有疯狂的念头,把脏了的手收了回来,他拍了拍吴泽的头:“起来,我擦擦。”

吴泽原就通红的脸直接烧了起来,他从邹岩琛怀里起来,恨不得整个人缩到沙发里。

色彩搭配温馨的卧室,那只白皙修长,好看到让人惊叹的手上……

邹岩琛胳膊撑在双膝处,淡定的抽了张纸。

吴泽死死咬着唇,看着那动作把自己的头埋到了双膝上。

“……”邹岩琛侧目看了眼当鸵鸟的吴泽,语气那叫一个波澜不惊。

吴泽不敢抬头,闷声闷气道:“要你管。”

狗东西就是狗东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过河拆桥?我可刚帮过你。”

“谁要你帮了?这事能帮吗?”吴泽猛的抬起头,想要气势汹汹的控诉,只是他刚经过……,脸上的红云还未散去,徒留暧昧。

邹岩琛动了动双腿,似是想要遮挡些什么。

他时常淡漠的脸上少见的露出诧异:“没人帮你弄过?”

“啊?什么?”吴泽懵懂无知:“弄什么?”

邹岩琛抬了抬手,上面擦了大半,还有些参与的痕迹:“有时候自己处理感觉不够出不来,有人帮忙会快点。”

“憋太久了会越来越堵,容易出问题,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邹岩琛一本正经的胡扯。

他举例道:“就和你刚才在洗手间一样,半个小时都没出来,我一帮忙就兴奋的想投降。”

“我说了,我在洗手间没,没那什么。”吴泽死死瞪着邹岩琛,再次重申。

邹岩琛:“你平时洗头洗澡十分钟内,刚才在里面待了45分钟。”

吴泽:雷公电母,你怎么不劈死邹岩琛这个狗东西。

有种被棉花包围的憋屈感,吴泽除了狠狠盯着邹岩琛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就是烦的慌。

那双明眸中有委屈,有害羞,有扭捏,唯独没有厌恶,邹岩琛手指缓缓蜷缩进手掌,心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你现在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喝了这么多酒。”吴泽用脚尖踹了下邹岩琛的膝盖。

“没醉。”

蓝色的领带被拽的不成样子,邹岩琛费了一番力气才打开结,他自然的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

“去洗手间处理下。”

吴泽:“什么?”

邹岩琛用眼神扫了一眼:“不难受?”

吴泽尴尬的咬了下下唇肉,从衣柜里拿了条裤子去了洗手间。

当洗手间的门被关上,坐在沙发上的人搓了搓指尖,随后把那指尖放到高挺的鼻下闻了闻。

那指尖落在涨到发疼的地方,邹岩琛如恶魔低语般的呢喃道:“急什么,慢慢来,他胆小,不能吓到人。”

洗手间里,吴泽抱着裤子蹲在地上,万般情绪无法表达,最后化为一句:“邹岩琛,你个乌龟王八蛋,臭流氓,不是人。”

兄友弟恭是这么个兄友弟恭的法子吗?谁TM的亲哥帮亲弟弟那啥的。

还好他们俩不是亲兄弟,要不然吴泽拿刀劈了他,乱lun的家伙。

不过

刚才洗澡的时候手机放在洗手间没带出去,吴泽站起来拿过手机又蹲下。

打开搜索框:男人憋久了身体会出问题吗?

首页跳出来一堆男性医院广告,吴泽挑着看了看,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回答的是,会出现什么什么问题。

总而言之一句话,也不能太久不那啥。

吴泽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耳朵,搜第二个问题:和兄弟互帮互助解决生理需求正常吗?

答案五花八门,一条条都是做A解决需求的那种,吴泽修改问题:和兄弟互帮互助用手解决需求正常吗?

答案和上个问题差不多,说正常和不正常的都有。

吴泽:这答案跟没有答案一样。

吴泽抱着手机无言望天,猛的打了个激灵,随后忙站起来三两下换了裤子拉开门。

别等下邹岩琛又误会他在洗手间那啥了。

不行,看到人吴泽又开始发慌到腿软了,他走过去想着说些什么让邹岩琛回去睡觉。

可是他站了好一会,邹岩琛都没抬头看他,一直回着消息,像是对面是特别重要的人。

吴泽又走进了两步,见邹岩琛还不理他,装作随意的问道:“回谁的消息,这么认真。”

“杨术。”邹岩琛。

这个名字出来,吴泽觉得自己要是有把刀,都能把这个中央空调砍成两半。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走过去也坐在了沙发上:“说什么呢?这么认真。”

他转头去看,邹岩琛也没避着他:“杨术知道了我要给晓霜织围巾的事,说我偏心,也闹着让我给他织一个。”

页面上一个个哥字刺的吴泽眼疼,心里骂了邹岩琛祖宗十八代,想了想邹岩琛的祖宗姓吴,又忙收回那些骂,改成骂邹岩琛自己。

“那你给他织吗?”

邹岩琛忙的天天熬夜,如果这样都给杨术织,是不是杨术这个人对他很重要?毕竟邹岩琛都不给他这个弟弟织。

虽然,两个都不是亲弟弟。

此刻的吴泽完全忘记了是他自己拒绝的。

“他闹着玩的,他知道我最近忙。”邹岩琛依旧在打着字。

这话说的让吴泽想把他踹出去,看人家兄弟俩这关系好的,还闹着玩,还知道他忙。

院中的树叶被夜风吹落,连整棵树都无力的晃动了下,吴泽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发白,他垂着眸不想看那个聊天页面。

往后推了推,吴泽靠在沙发的另一次,垂着眸打开手机,随意的打开了一个软件:“你给你其他兄弟弄过吗?”

邹岩琛收了手机:“什么?”

吴泽:“你和你其他兄弟互帮互助过玩J8吗?”

话落,室内一片寂静,吴泽知道自己的用词不当,可他就是想这么说,像是只有这么说,才能化解两分他心中的委屈。

事情走到了尴尬的地步,邹岩琛如果回答没有,那么刚才帮过吴泽之后的淡定就显得虚假,如果说有

吴泽刷着手机,似是对这个答案毫不在意。

几秒后,邹岩琛说:“没有。”

吴泽终是抬眼看他,里面是深深的不信:“你刚才说这事正常,你都没有过说什么正常?”

邹岩琛挠了挠眉心:“听过。”

吴泽用这辈子最犀利的目光盯着邹岩琛。

“我用不到。”邹岩琛冷脸惯了,还算稳得住。

吴泽:“什么意思?”

邹岩琛:“我自己能解决,用不到别人帮忙。”

话刚出口,邹岩琛就感觉他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吴泽:

“那你兄弟需要帮忙,你就没帮过?”

这话更好回答:“他们也用不到,能自己解决。”说着邹岩琛看向吴泽,最后总结道:“我认识的所有男人中,只有你比较娇气,懒。”

吴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是娇气,是懒,可是,可是也不至于这事让人帮忙吧!

好吧,虽然他有时候是怕累的不想弄,但是

不能想,越想越没法活了。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哥,我真想揍死你。”

吴泽觉得自己是恶狠狠的,不妨邹岩琛猛的笑了起来,笑的肆意桀骜,像是挥散了窗外的暗夜,整个世界因他而光彩。

吴泽不知为何,见他笑的快活,心里的那些恼怒全都不翼而飞,就觉得他喜欢邹岩琛这样,开心的邹岩琛。

虽然他不懂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

吴泽刚才顺路捞了个抱枕,他此刻靠着沙发,抱着能让他有点安全感的抱枕,别开脸跟自己生着闷气,不再说揍邹岩琛的话。

邹岩琛见好就收,站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晚安,早点睡。”

邹岩琛眼眸深邃犀利,在心里喃喃道:吴泽性子里带着怂,不能急,这样的人就要徐徐图之,在对方无所察觉时织网,等人发现时才会发现无路可逃。

只是,邹岩琛:很想碰他。

刚才吴泽泪眼朦胧挤在他怀里的时候,头发还是潮湿的,现在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恋恋不舍的收回手,邹岩琛手指蜷缩进掌心,似乎想让那触感停留的在久点:“我回房了。”

吴泽半张脸被抱枕遮挡,只一双眼偷窥着邹岩琛转身的背影,宽肩窄腰,身材挺拔,那腹肌吴泽摸过,手感绝了。

门开了又关,随着那人离去,刚才的荒唐暧昧却一点都没消散。

那条褶皱的领带被主人遗忘在沙发上,吴泽拿起就想扔到垃圾桶,只是手抬起了好半晌,最终还是红着脸收到了柜子里。

一次又一次,他都恐惧邹岩琛的领带了。

人不在,吴泽的百转千回终于不用压抑,他从沙发上跑到床上,又从床上跑到沙发上,一个睡觉的卧室,他转来转去,跑来跑去,直至半夜都睡不着。

还好这间房的楼下没住人,要不然早找上来了。

双腿转的发酸,吴泽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痴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怎么就……就这样了。

良久后,吴泽哀叹一声,终于接受了现实。

艹,还是接受不了。

从背包里拿出毛线,又开始折腾他那条围巾。

织了好一会,吴泽突然拿起手机,打开了许久没打开的银行卡app。

邹岩琛太流氓,自己原本就喜欢他,哪里抵抗的了,万一最后扛不住了,还是得跑。

邹岩琛太过坦荡,吴泽不觉得他喜欢自己,他提及杨术,语带笑意,那一刻,吴泽觉得心底发苦,比冬天送外卖还苦。

两者取其轻,吴泽情愿去送外卖也不愿意看着中央空调邹岩琛谈情说爱,结婚生子。

不过还好,卡里余额足,送外卖是不可能送外卖的。

后悔啊!那6000W啊,他脑子抽了让朱旭打给了邹岩琛,好想要回来。

睡觉前,吴泽拍了下自家老二,轻骂了句:“真没出息。”

睡到自然醒,吴泽下楼的时候家里只有了孙姨,他坐在餐厅咬着勺子,眉头紧锁,琢磨一件事。

昨天邹岩琛喝酒了,那他现在还记不得记得?会不会已经忘记了?

思来想去,吴泽打算试探试探。

拿出手机,编辑消息:哥,你还记得你昨天喝了我多少酒吗?

那边隔了几分钟才回:记不清了,回去买给你。

陷入沼泽:那你还记得你喝醉了,然后发酒疯了吗?

第80章 第 80 章 杀了一把回马枪

啧:你是说把你撸*的酒疯?

咔嚓一声, 吴泽叼着的勺子掉在了桌子上,艹,狗东西怎么不失忆了。

继续回消息?不可能的, 吴泽淡定的暗灭手机, 不打招呼的结束了这次的聊天。

只是拿筷子的手抖啊抖, 半天夹不起来一片蔬菜。

邹岩琛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回来就提了十几罐啤酒, 他站在门外,吴泽死死守着门,说什么都不放他进来。

“拿走拿走,戒酒了。”他和酒没缘分, 以后都不喝了。

“都不让我进去了?”邹岩琛反思着,是不是速度还是太快了。

他垂眸轻声问, 吴泽差一点没守住阵线, 脑海中感性和理性厮杀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要睡了。”

“嗯, 好,晚安。”邹岩琛提着酒转身了, 吴泽突然良心痛了。

韩良轩那边终于和许晓霜搭上了线, 虽然不是很乐观,最起码韩良轩跑过去许晓霜愿意和他说话了,偶尔还吃个饭。

原本俩人上上课, 打打球,出去鬼混鬼混,日子潇洒又自在。

现在,吴泽孤单了。

痛定思痛,吴泽决定追前任——学习。

说干咱就干, 闹钟订到五点,刷牙洗脸十五分钟,说是图书馆五点半开门,他要去看书。

晚上更是等图书馆关门了才回宿舍。

偶尔有中午吃饭的时间,还窝在床上织围巾,他对自己要求低,对送邹岩琛的礼物要求高,拆了好几次了。

韩良轩和张超震惊脸:吴泽是要穿越了?提前储备知识量?

邹岩琛问了两句,知道没什么事,就是惨遭韩良轩抛弃找点正事做,也就支持他追学习这个前任。

校草的动向还是很明显的,吴泽走路都在看书,那一张张学习的照片出现在论坛。

当初安排宿舍的老师欣慰不已,拿着手机给身边的同事看:“果然,还是氛围最重要,你看吴泽和韩良轩搬到这个宿舍才多久,就已经被熏陶成这样了。”

那同事点点头,眼里都是羡慕:“可惜我儿子才上初中。”

冬雪飘落,染了满地白,图书馆响起闭馆的倒计时,吴泽把书装到书包里,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背着东西。

吴泽背着书包出了图书馆,发现雪还没停也没意外,蹦跶了两下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打算淋着回去。

老话说的好,大雪天不淋人,拍拍打打就到家。

他走入雪中,脚下咯吱作响,猛不防看到枯树银花下的那个身影。

邹岩琛撑着一把黑伞,伫立在风雪中,正静静的看过来,不知等了多久。

吴泽难以忽略胸腔的心跳如雷,暮色深深,邹岩琛撑伞缓步而来,明明是踩着雪,那脚步却像是落在了吴泽心尖。

一切明了再也骗不了自己,吴泽所有的情绪都表明,他喜欢邹岩琛。

不知何时喜欢的,就是喜欢了。

“你来干嘛?”黑伞倾斜在头顶,吴泽控制着自己,语调寻常。

邹岩琛:“接你回宿舍。”

吴泽:“我带伞了。”

邹岩琛:“我知道。”

两人并肩往前,吴泽好奇道:“那你怎么不问我有伞为什么不撑伞?”

“还需要问吗?”邹岩琛:“你懒。”

吴泽:生气,邹岩琛真是把他看的透透的。

“咳咳那个,哥。”吴泽尴尬开口。

“嗯?”

“你能不能,把那六千万还给我。”

喜欢越来越深,吴泽做最坏的打算,他可能到最后还是要跑路,先回笼资金比较重要。

邹岩琛侧眸看他:“凭什么?”

吴泽:“什么?”

邹岩琛:“我凭本事骗到的钱,凭什么还给你?”

吴泽有种遭雷劈的痛感,捂着胸口:“你你,我是投资的,又不是给你的。”

“投的什么资?”

“你开公司,我投资的。”

“我公司是做什么的?”

“额,不知道。”吴泽:“我是投资你这个人的。”

“所以,你投资我这个人,我是凭个人魅力得到的钱,我为什么要把钱还你。”邹岩琛露出一抹笑意,说出来的话堪比恶魔:“我给你打过欠条吗?签过合同吗?你拿不出凭证来,一张口就想诈骗我6000W?”

吴泽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邹岩琛:“你良心不会痛吗?亏我这么相信你。”

邹岩琛:“有了6000W,还要良心做什么。”

吴泽算了算自己要回6000W的成算,最后咬牙认栽:“算你狠。”

还好卡里有一千多万,要不然和狗东西同归于尽。

他放弃的太过容易,邹岩琛微感诧异:“其实,6000W也可以还给你。”

吴泽双眸发亮,追问:“确定?”

“不过有个条件。”

“快说,上刀山下火海弟弟我在所不辞。”

邹岩琛好半天没说话,吴泽拽了拽他打伞的胳膊:“说啊!6000W还给我,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吴泽重重点头。

“那”邹岩琛似在琢磨要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无耻的话。

终了,他头偏向吴泽,语气轻淡如烟般的耍流氓:“你帮我弄一次,我还你一千万。”

吴泽不解:“帮你弄什么?”

邹岩琛:“我上次帮你撸了一次,你回我一次,我就还你一千万,只要六次,你就能赚到六千万。”

吴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表演一个平地摔。

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看着邹岩琛傻了半天。

邹岩琛左手插兜,任由他打量,表情那叫一个正气盎然,骨子里的痞气一点没流露出来。

他剑眉星目,矜贵帅气如少年帝王,可刚才用的那个撸字,打破了所有的文雅。

“你说,说什么狂言乱语?”吴泽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那是他的钱,凭什么还要那啥赚回来。

而且,而且邹岩琛才帮他弄一次,他凭什么要帮他弄六次。

邹岩琛微微一笑,痞气尽显:“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公平你妹。”吴泽指着他,气的胸膛起伏:“你不要脸,你不是说你用不到。”

狗东西,想吃屁呢!

身侧有人经过,邹岩琛又靠近了他些,两人肩膀相碰,邹岩琛在他耳边轻声道:“是不需要,但是你上次醉生梦死的样子刻在了我心里,我想试试自己弄和别人帮忙的差距。”

轰的一声,吴泽大脑像是经过了千万道雷劈,大冬天的,连脖子根都红了起来。

去TM的理智,吴泽扔了书包,抓起地上的雪就去砸邹岩琛:“你才醉生梦死,你才醉生梦死,艹,谁醉生梦死了”

邹岩琛用伞遮挡着扑面而来的雪,抽空摸了摸鼻子,玩过火了。

“你躲,你还躲?”吴泽心里那叫一个火啊!

醉生梦死,邹岩琛居然用这四个字来形容那个时候的他,就算,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啊!

他吴泽不要B脸了是吧?

这场疯狂吴泽压抑了太久,此刻一发不可收拾,邹岩琛收了伞,用背接了一个又一个雪球,顶着压力还去捡了吴泽的书包。

一个拿着伞和书包在前面跑着,一个一边追一边骂一边砸。

路过的学生原本冷的缩着头搓着手,看到这情景兴奋了起来,抄起地上的雪团成团就砸同行的人。

有些人反应快,看到同行的人弯腰就往前跑,或者是有鱼死网破不退让的性格的人,不管不顾也去捞雪,直接和人拼个你死我忘。

笑声似黑夜银铃,震醒了树杈上的鸟儿,展翅飞翔,洒下满树银花。

邹岩琛有意让着吴泽,想让他少些怒气,等到回到宿舍楼下,他头发已经被雪打湿。

黑发上是一朵朵绽放的白雪。

吴泽没管他,直接大步上楼,回到宿舍用三分钟冲了个澡,随后爬上床就睡觉。

气死了,说邹岩琛流氓都算是美化他。

吴泽速度实在太快,邹岩琛打开宿舍的门的时候他刚好把下半身收到了围帘内。

张超指了指吴泽的床,走过去小声问:“你弟又闹脾气了?”

邹岩琛:“嗯。”

张超好奇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邹岩琛:“觉得我说话用词不顺耳。”

张超拍了拍邹岩琛的肩膀,叹气道:“兄弟,不容易啊!”

床帘内,吴泽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当然,他怕疼,没怎么用力。

在心里骂自己:让你犯贱的把钱给他,好了,人家不认账了吧!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相信人。

让自己帮他撸,他怎么那么大的脸,想的美。

还说他醉生梦死。

气死了,邹岩琛说让吴泽帮他那啥的时候,吴泽震惊+懵逼,气倒是还好。

那个醉生梦死四个字移出来,吴泽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炸弹,直接抱着邹岩琛同归于尽了。

床头的帘子微动,吴泽眼疾手快的按了下去,拒绝和邹岩琛睡前聊天。

过了十几秒,他枕头旁的手机亮起。

啧:你介意醉生梦死,那换成□□?

吴泽脑瓜子嗡嗡的,猛的掀开床头的帘子:“邹岩琛,你完了。”

“绝交,我再理你我是狗。”

他拉过邹岩琛的手腕,让他挑起两人的帘子。

在邹岩琛的注视下,他郑重的把枕头移到了另外一头,以此来证明绝交的决心。

古有割袍断义,今有移枕绝交。

吴泽这次生气的决心超出了邹岩琛的意外,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回到江南墅时那冷脸甩的,连沈秋芳演戏骂他都不管。

回到房间更是锁上门,邹岩琛敲门也不开。

明明是同时住在两个屋檐下,邹岩琛就是没抓到人。

宿舍洗手间里,吴泽哼哧哼哧的洗着睡衣,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眼,随后收回目光。

今天周二,这个周五就放假了,邹岩琛知道,只要一放假,吴泽肯定又要和韩良轩等人疯的不着家,更难逮人。

他走进,关上洗手间的门,吴泽侧了侧身子,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还在生气?”

吴泽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撕开上面的双面胶,啪的一声贴在自己肩头。

上门是五个字迹工整的大字:绝交中,勿扰。

邹岩琛:

后背贴上炙热的胸膛,垂眸的吴泽浑身颤了下,忙抬头看,下一秒,他眼里划过惊愕。

邹岩琛又一次,流氓了。

“艹,你,又想做什么?”指尖的内裤滑落在盆中,吴泽想逃却没了力气。

邹岩琛站在他身后,带着人来到洗漱台前,在他耳边轻声道:“看。”

吴泽看过去,洗漱台上的镜子里,自己脸颊泛红,身子僵硬,一双眼是欲拒还迎的朦胧。

邹岩琛穿着白色的毛衣,吴泽身上蓝色的毛衣,一白一蓝紧挨着

“唔~~你别啊!”吴泽腿一软,差点没跪了,着急道:“这是宿舍。”

“我知道。”低哑的声音如蛊惑人心的恶魔:“我说要哄你,让他们俩去吃火锅了。”

“我,我不气了,我不气了”吴泽呼吸粗喘,邹岩琛垂眸,看着吴泽鲜红欲滴的耳垂,顷刻间口齿生津,他高挺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你确定?”

吴泽都快哭了,哭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哭:“确定确定。”

只要邹岩琛不那啥他,怎么样都好说。

“嗯好。”邹岩琛。

吴泽松了口气。

“啊~~”

“看。”邹岩琛一只手掰过吴泽别开脸的下巴,把他的脸对准洗漱台上的半身镜。

吴泽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磕磕绊绊的回答:“我,我不看。”

语气那叫一个倔强。

镜子里的那个货肯定不是他,比邹岩琛用的形容词还过分。

邹岩琛闷笑了一声:“为什么不看?看看我有没有用错词。”

“你,要是你,你也会唔,这样。”

邹岩琛:“不确定,那笔6000的交易要不要考虑考虑?”

“呜呜呜哥,哥哥,考虑考虑,呜呜哥****。”吴泽眼尾溢出眼泪,他下巴微抬,一手按在洗漱台上,一手弯曲想去搂邹岩琛的脖子。

邹岩琛配合着他的动作,让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脖颈后。

张超和韩良轩一顿火锅吃了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看到只有邹岩琛在看书,另外一个人不见踪影,失望了下:“你这弟弟还没哄好啊?”

邹岩琛指了指阳台。

韩良轩外套脱了一半,直接往阳台跑,傻眼道:“吴泽,你干啥呢?”

吴泽穿的厚厚的,身上披了个被子,正蹲在地上抬头看天。

吴泽过了好一会,才叹息一声,指着天:“你看今天星星多亮啊!”

韩良轩和张超看了眼天,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是吴泽疯了,还是他们俩疯了?天上今天有星星?

事吧就是这么个事,吴泽蹲到脚麻,也想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受累的是邹岩琛,*的是他吴泽,管他呢!随便吧!

而且六千万邹岩琛要是不还给他,他铁定拿不到,现在动手劳累一次能拿到一千万,这性价比挺高的。

只要六次,就能把六千万都收回来了。

六千万啊,按照上辈子3500的月薪,干到老死都没有。

把自己安慰好的吴泽裹着被子站起来,扶着墙缓了下发麻的腿。

走到邹岩琛旁边敲了敲桌子:“我想吃烧烤。”

韩良轩+张超:???哄好了?

邹岩琛合上书:“带你去吃?不过外面下雨了。”

吴泽抽了抽鼻子:“冷,不想去。”

“你去买。”吴泽:“要吃热的。”

二十分钟后,吴泽坐在桌前,打开还冒着热气的烧烤,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韩良轩和张超站他身后瞧着,吴泽招呼道:“要吃点吗?我哥买的多。”

韩良轩和张超连连摇头:“不用。”

随后两人齐齐看向脱外套的邹岩琛:“你介意多俩弟弟吗?”

外面的雨有点大,邹岩琛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放在门后桶里的伞湿了个透彻。

他抽了几张纸擦羽绒服上的水珠:“一个就够了,再多哄不过来。”

吴泽翘着二郎腿,咬着肉串:“他弟弟多着呢!不止我一个,对每个弟弟都很好,你们俩努力努力,争取早日当上他弟。”

“不够辣,下次让老板多加点辣椒。”这句是冲邹岩琛说的。

邹岩琛嗯了声,有些琢磨不透吴泽的反应,走过去垂眸问:“不气?”

吴泽洒脱道:“嘿,这有什么,小事。”

邹岩琛看了他半晌,左手撑着桌子,右手拿起一支黑色的笔,在空白纸上写:6000W的交易?

吴泽一直用眼撇着他的动作,差点没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耸耸肩无所谓道:“行啊!不过”

说出来不方便,吴泽抽出他手里的笔,在纸上写:我没经验,你不嫌弃我手艺差就行。

吴泽觉得自己百分之九十九是弯了,这辈子能不能找到另一半还够呛,反正能*一次就一次,喜欢的人帮他那啥,也不吃亏。

网上不也说,有时候互帮互助都正常。

邹岩琛握着笔沉默了,他这是喜欢了一个什么妖孽。

一滴水珠落在桌面,开出冬日的花,吴泽抬手摸了摸邹岩琛的毛衣,停顿了几秒:“洗头去,怎么毛衣也是湿的?”

突然觉得嘴里的烧烤不香了,稍微有那么些后悔,早知道换别的法子折腾邹岩琛了。

这么冷的天,又挨冻又淋雨的,吴泽在心里嘀咕了句:他都心疼了。

估计是知道他难伺候,邹岩琛买的烧烤那叫一个多,连烧茄子烤玉米都买的有,吴泽越吃心情越好。

他眼里有了欢快,等到听到淋浴的人从洗手间出来了,收了高兴,吐槽道:“买这么多,我又吃不完,剩下的你吃。”

说着去洗了手,然后拿了本书上床,掩上了帘子。

张超拍了拍邹岩琛的肩膀,哎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良轩左看看,右看看,缩回头给吴泽发消息:吴爹,你这你这

吴泽坐在床上靠着墙,刚打开书就收到了短信,给他回:这什么?

没谈过恋爱的韩良轩形容不出来这份诡异,想了半天,回:我能力有限,评价不好。

吴泽其实感受不深,试探着问:我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