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别卖关子。”
“一款手机到了用户手里,第一步嗯,是你说的开机,后面则是会下载各种应用。”
“你在吴家长大,手机的发展史你应该清楚,以前的手机功能简洁,手机app更是少之又少,手机软件的多样性,也就是经过这一二十年才发展起来。”
“吴家和周家的关系你知道,一开始吴家主攻手机这块,吴家对于手机app没太看重,你舅爷”
吴泽:“你舅爷”
邹岩琛沉默了两秒,改口道:“周老爷子就问我们爷爷要了这个业务,所以吴氏生产的两款手机,高端机冰煌和平价机星海,里面的应用市场都是周家的。”
“这个我知道。”吴泽道。
“那你知道这块的利润有多大吗?”
“多大?”吴泽心有点慌了,他倒是知道有收益,但是也没想着会有多少。
邹岩琛拿出自己的手机,吴泽忙凑过去看着他操作。
邹岩琛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浏览器中输入星海的应用开发者后台,登录账号和密码,选了一款网游进行竞价投放,点了建议价格,没点确认。
他把手机往吴泽那边伸了下,吴泽问:“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游戏包,cpd是指下载,20是建议价格,竞价的模式,想要拿量就加价。”
“20一个下载”吴泽用的是高端机冰煌,他在自己的手机里打开了应用市场,点开了最热门的一款游戏。
随后心跳骤停,上面显示下载次数10亿。
他看向邹岩琛,目光都已经呆傻了。
邹岩琛:“一个应用市场,上百万的软件,无论是游戏还是软件,都是需要竞价投放的,越热门的,价格越高,游戏的话更是有深度合作,按照用户充值比例分成的模式,有些比例周氏甚是能拿到85%,也就是说,用户充值100,周氏能拿到85。”
“现在和手机发展前期不同,一开始手机售价多少,那么营收就是多少,现在则是前期和后期。”
他举起手机:“可以这么说,用户花1W块钱买手机,其实手机厂商赚到的钱是远远大于售价的,而应用市场,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收益源泉,源源不断。”
“别的手机厂商的这部分收益是握在手里的,他们投入研发的钱有支撑。”
“吴氏虽说用户广,可是损失的不是一点半点,收益少,投入到研发的费用和别家相比,自然是大打折扣的,久而久之,吴氏被别人追上是迟早的事。”
吴泽直接呼吸困难了,周氏拿走的这个钱有多少,多到他都算不明白。
要不是在病房,他多少要站起来跳脚。
“要,要回来,凭什么他们空手套白狼拿这么多。”吴泽一张脸气的通红,恶狼在这他都能咬一口。
邹岩琛收了手机:“没那么容易,周家很能经营。”
第66章 第 66 章 你个禽兽,你居然夺我初……
吴泽:“什么意思?”
邹岩琛简单道:“名声和利益链。”
周家对吴家的恩全民皆知, 再加上吴老太太一心向着周家,内没有中用的儿孙,外还有一堆掣肘, 吴老爷子年纪大了, 有心无力。
和周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真怕就算自己不要名声的和周家撕破脸,后面吴归峰和吴泽接不住, 反而让他们落魄的连富贵日子也过不上了。
回来个邹岩琛,吴老爷子才算是彻底定了心。
“那现在怎么办?”吴泽追问。
邹岩琛靠在沙发背上,反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吴泽垂眸,还真的认真想了起来, 过了半晌,试探道:“鱼死网破?”
“周家虽说救过爷爷, 我们吴家是该报答, 可是都这么多年了,对吧?”吴泽想要得到认同:“要不然按照你说的, 吴家都要折进去了。”
邹岩琛动了动身子,斜靠在沙发一角, 慵懒的恩了声。
“你说, 许晓霜这事,是周家做的,确定吗?”吴泽想到关键事, 屁股又往邹岩琛那边挪。
一屁股坐到邹岩琛的双腿上,感觉硌屁股又把他的腿往沙发里推了推,让他两条腿叠在一起。
邹岩琛对他已经不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了。
“说说啊,到底是不是?”吴泽猛推了下邹岩琛的肩膀,着急的不行。
邹岩琛抬手看了看时间:“嗯, 原本是99%的确定,现在还没有警察来抓我,就能确定个100%。”
吴泽盘腿坐着,弯曲的膝盖横在邹岩琛的腹部处,他定定的看着邹岩琛,像是在思考着世纪难题。
邹岩琛回看着他,试图猜透吴泽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此刻在想什么。
过了好几分钟,吴泽严肃的问:“为什么是周家,他们就不会报警?”
吴泽刚才试图拯救自己的大脑,脑细胞都转自燃了,也没想明白这个因果关系。
邹岩琛怔楞了一瞬,随后胸腔震颤,发出一阵乐不可支的笑声,好像遇到了极有意思的事。
“你笑什么?”吴泽满头黑线,脸色变的难看:“你在嘲笑我笨?”
只是,吴泽越说,邹岩琛笑的越厉害,气的吴泽用手去捂他的嘴。
夜灯温和,空气中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因唇上温热的掌心,邹岩琛的笑声渐止,只静静的看着假装生气的吴泽,双眸间好似有什么隐晦的光。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掌心,寸寸发痒,若有若无间,有唇瓣掠过,吴泽不知为何,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出现,搅得他心跳有些快。
他想收回手,又怕太过突兀反倒显得不正常。
“我之前都说过了,我脑子不太好使。”
“嗯。”邹岩琛凸起的喉结滚动着,因为没张口,所以磁性的声音微颤,是一种极致的性感,吴泽一时词穷了。
沉默中伴随着尴尬,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吴泽心跳骤停,用极快的速度收回手,他抬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五官端正的男人。
皮肤有些黑,左手插在口袋里,有些小酷,不止长相的酷,还有气质上的。
杨术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双眸里全是惊诧。
实在是因为沙发上的两个人距离太近,那沙发原本就不宽,邹岩琛紧挨着沙发靠背一侧躺着,吴泽又紧挨着他盘腿坐着,肢体想不接触到都难。
许晓霜和杨术都是和邹岩琛一起长大的,他们知道邹岩琛的性取向,也知道邹岩琛对于男性靠近的排斥。
就像是男生对于女生应该有边界感和绅士心一样,邹岩琛对男女都一样。
杨术打量了吴泽几眼,这长相
邹岩琛见吴泽一直看向门口处,直起身回头看了眼,道:“这么快?”
杨术进来关了门:“我打车过来的。”他走进,叫道:“琛哥。”
邹岩琛没了刚才的松快,他嗯了声:“你学校那边怎么样?”
杨术:“学校那边可以,我请了几天假。”
邹岩琛错过吴泽站起身:“那你在这边守着几天。”
杨术:“琛哥你有事先忙,晓霜这边你放心。”
邹岩琛嗯了声,看向懵逼的吴泽:“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吴泽哦哦了两声,等到到了医院楼下都是呆傻的。
他停住脚,指了指邹岩琛,又指了指楼上,来回指了两次:“刚才那男的是许晓霜的弟弟或者哥哥?”
邹岩琛眉头微皱,不解:“不是,怎么了?”
吴泽震惊道:“不是,你让别的男人守你女朋友???”
这多少有些大病吧?
就这样的,女朋友不给他戴绿帽子都是奇迹。
邹岩琛:“走了。”
此时天色雾明,车辆行驶在车道里,吴泽手握着安全带,再次劝道:“哥,你都当了一次王八了,咱能不能有点知错就改的常识?”
一路上,吴泽是劝了又劝,开车的邹岩琛是连屁都没放。
吴泽累了,摆烂了。
“咦,回江南墅吗?”吴泽在车上眯了会,被推醒后意外道。
邹岩琛:“嗯,上楼上睡,让韩良轩给你请假了。”
吴泽:???
两个人下了车,吴泽在心里感叹了句,挺好,现在给他请假都不需要提前问了。
虽然邹岩琛在替他做决定,但是这怎么不算是另外一种关系好呢!
吴家的人都还没醒,两个人直接上了楼,吴泽打开门,刚想回头说两句,就见邹岩琛已经关上了房门。
刚才在车上还能睡会,现在一个人在房间,吴泽突然有些睡不着了。
有些事不能细想,疼的让人快要窒息,吴泽蹲在地上想了半天,最后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指间一抹猩红,似是嫌弃外面的亮光刺眼,邹岩琛拉上了窗帘,开了一盏台灯。
他站着抽完了两支烟,才拿起电话给吴老爷子拨了个电话。
这通电话打了二十分钟,爷孙俩的语气都冷如寒霜。
挂了电话,邹岩琛吐出一口浊气,一声若有若无的敲门声,似曾相识。
又过了会,又一声,邹岩琛揉了揉眉心,吴泽很的好精力,一夜没睡不困吗?
他走过去拉开门,看到了吴泽怀里的酒。
吴泽看到了邹岩琛手中的烟。
“看来我来对了。”吴泽挤开邹岩琛,把装酒的编织篮放在桌子上,打量了下邹岩琛的房间:“刚好,这乌漆嘛黑的适合谈心。”
“过来,我开解开解你。”吴泽把酒摆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前的垫子上。
邹岩琛捻灭烟丢在垃圾桶,走过去坐下:“开解我什么?”
“感情呗。”吴泽拿的酒那叫一个齐全,红啤白都有,他开了罐啤酒给邹岩琛。
“我刚才想了想,你估计是伤了心了,虽然还爱她,但是心里有了疙瘩。”吴泽充当着情感专家,乱七八糟的话说了一堆,中心思想就一个,他理解邹岩琛。
他举杯,邹岩琛也就跟着他喝,安静的听着他胡扯。
南辙北辕的话没什么意义,却也足够热闹。
502的宿舍里,韩良轩小声问了句:“睡了吗?”
隔壁床上回:“还没。”
韩良轩:“邹岩琛刚发消息过来,让我们帮他和吴泽请个假,他和韩良轩今天都不来学校了。”
“嗯行,猜到了。”张超叹息道:“他妹妹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没心思来”
一句话没说完,韩良轩就猛的坐了起来,跳下床一把拉开张超的帘子,他双眼闪着绿光,吓的张超也是一激灵。
“你想干嘛?”张超坐起来,背靠着墙问。
韩良轩:“你刚才说,他妹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今天那女孩不就是邹岩琛妹妹吗?”
“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我看到他们一起吃饭,以为是他女朋友,邹岩琛说不是女朋友,是妹妹。”张超解释了句。
一刹那,韩良轩有些想哭,他把张超的帘子放下,扬天长叹:“吴泽误我。”
他先认识的许晓霜,因为吴泽一句那是邹岩琛的女朋友,他都没敢追,这才让那个畜生抢了先。
韩良轩生无可恋的躺回床上,咬着后槽牙,噼里啪啦的给吴泽发消息,怨他情报不准确误导人。
院中传来两声鸟儿啼鸣,窗帘遮住了室外的光,朦胧的视野下,吴泽安静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哥。”
邹岩琛:“嗯?”
“我开解了你,你能不能也开解开解我?”
邹岩琛不爱红酒,他喜欢喝白的,最好是烈性的酒,比较够味。
他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你也有情伤?”
吴泽犹豫了下,缓缓摇头:“不是,我就是想不通。”
“我没人可以说,心里有点难受,想找你聊聊。”
吴泽笑的有些勉强,脆弱的像是易碎的陶瓷,他知道自己酒后德行,开了瓶啤酒半天都没喝完。
邹岩琛心脏像是被谁扎了下:“哪里想不通?”
“就是,你说,周家和吴家的事,爷爷为什么不跟我说?”上辈子,这辈子,如果说吴泽踏入过深渊,那么能拉他一把的吴老爷子选择了袖手旁观。
现在回顾上一辈子的事,吴泽就是个猪也懂得了两分,周家怂恿他跟邹岩琛争,一切全都是因为利益。
他一个人浑浑噩噩的陷入沼泽,岸上所有的人都冷眼旁观,都把他当笑话一样的看待。
吴泽睁大了眼看着邹岩琛,里面泪水充盈,他想让邹岩琛找出来一个能说服他的答案,他就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
眼泪似落不落,邹岩琛明知不应该,却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头上,用自己的方式给他温柔。
“爷爷可能没想到你不知道。”
毕竟这事挺表面的,吴泽不知道他都觉得奇怪。
邹岩琛给的答案是他认为的答案,却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吴泽后脑勺,泪水猝不及防的落下,他心脏疼到窒息,委屈到哽咽:“那我就是笨到不知道啊!我就是笨啊!你们都不告诉我,你们看着他们”
看着周家利用他。
吴家是吴泽的家,吴家的人是吴泽的家人,可是因为他的笨,他变成了周家刺向吴家的一把刀。
吴泽难以承受这份崩溃,泪水决堤,他哭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孩童。
他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恼怒的犹如困兽:“就是笨,笨啊,笨啊我做什么都笨。”
吴泽崩溃的太过突然,在不知道上一世的邹岩琛看来,吴泽的情绪汹涌到突兀。
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邹岩琛随了本心,抓住了吴泽拍打的那只手腕,随后把人拽到了自己的怀中。
暖意把吴泽包围,有力的臂膀是港湾的踏实,吴泽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呜咽悲鸣。
“我就是笨嘛”
邹岩琛放纵自己,骨骼分明的手指插入吴泽的发间,轻声哄:“不笨。”
“呜呜呜呜”
上一世爷爷带着奶奶爸爸妈妈离开,是不是因为他?那个失望的眼神是不是在怪他?
上一世,他是刺向吴家的刀啊!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到底做了多少错事?
吴泽想说对不起,想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是嗓子堵到发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时候,感性和理性是两套系统。
夏天的衣服很薄,那泪水烫的邹岩琛心脏发疼,他垂眸看向怀里的这颗脑袋,视线如蜂蜜般粘稠。
邹岩琛在吴泽发间温柔的摩挲着:“乖,别哭。”
掌心的发很软,怀里的身体很暖,压抑的呜咽如山呼海啸,是难以承受的重量。
矮桌旁是一个个空酒瓶,或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邹岩琛明知不可为,却还是把怀里的脑袋调了个方向,手指轻抬起吴泽的下巴,垂头吻上那个一看就很好亲的唇瓣。
嗯味道比想象中的美味,就是带了点眼泪的苦涩。
吴泽的侧脸贴着邹岩琛的胸膛,半躺在结实的臂弯,红唇仿佛变成了珍馐美味,被人反复吸允。
吴泽泪眼朦胧不可视物,他呆呆的忘记了哭,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今夕何夕。
邹岩琛的吻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酒香,强势而炙热,吴泽刚才蓄积的泪水从眼尾滑落,像是被人欺负的狠了。
他下意识的抓住了邹岩琛胸前,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薄唇微启,想要喊一声哥。
只是此情此景,实在太像邀请。
邹岩琛原本克制着自己,不想要攻城略地,见他城门大开,唇舌立马趁势而出。
吴泽大脑一片空白,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邹岩琛,可是邹岩琛的力气实在是恐怖,把吴泽的两只手夹在了两个胸膛中。
我艹啊反应过来的吴泽在心里大骂,邹岩琛你个遭雷劈的。
“唔”退无可退,在邹岩琛怀里,吴泽像是案板上的鱼,只有被吃的份。
舌根被吸到发麻,吴泽又慌又急又气,双手用不上,他没办法的用牙齿去寻邹岩琛的唇瓣,这像是回应,让两人吻的更深了些。
吴泽脸红的像是高烧40度,在终于把邹岩琛的下唇部含在口中时,直接上下牙齿用力的咬了下。
猛然间,刚才炙热的吻安静了下来,在吴泽尴尬的想钻地时,他肩头多了个脑袋,两个人齐齐朝着沙发的位置倒了下。
吴泽坐在地上,被迫的靠在沙发上:???艹,什么情况?
“哥?”
“哥?”
吴泽双目红到垂泪,整个人都快烧到沸腾。
他移开腰间的胳膊,转头看向同一个姿势的邹岩琛,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说实话,吴泽大脑是眩晕的,不确定是不是刚才被亲的。
他盘腿坐着,然后抬手在邹岩琛脸上拍了一巴掌。
只是没控制好力道,那啪的一声,更像是扇。
吴泽的心噼里啪啦的,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人了,他被强吻了。
强吻也就算了,关键邹岩琛有女朋友啊!虽然是女方先给邹岩琛带绿帽子的,但是这玩意不能这么算的啊!
呜呜呜,邹岩琛劈腿没什么,但是别把腿劈到他这边啊!
现在算什么情况?自己算小三吗?不算不算,他又没和邹岩琛谈恋爱,完全是不自愿的被强吻了。
吴泽瞪了会邹岩琛,又看向窗户的位置,可恨,怎么才三楼呢!
如果是三十楼,他就把邹岩琛扔下去,然后自己再跳下去。
不行不行,不能死一块,要不然别人误以为殉情怎么办。
吴泽那叫一个烦,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砍掉。
手机被屁股坐了一半,刚才邹岩琛亲吴泽的时候就震个不停,现在又开始震,吴泽烦躁的揪出来。
韩良轩发来的消息。
吴泽打开,最新的一条是:罪人吴泽,还在睡?
吴泽没回他,继续往上翻,几十条消息。
韩良轩:啊啊啊啊啊,吴泽你坑的我好苦。
韩良轩:许晓霜明明就是邹岩琛的妹妹,你说什么女朋友,害的我都不敢追。
韩良轩:呜呜请苍天辨忠奸啊,一道雷劈了吴泽吧!
后面的话诸如此类,吴泽一概无视,颤抖的手指直接在键盘上打字。
陷入沼泽:你说,你说许晓霜是邹岩琛的妹妹?
那边韩良轩被折磨的没睡着,立马回道:对,张超说的,人家是兄妹,你非说是女朋友,没经过证实的消息能不能别拿出来坑人。
吴泽握着手机,差点没喜极而泣,绯红的脸上似哭似笑。
妹妹好,妹妹好。
良心上过去了,吴泽的腰板挺直了,至于刚才,吴泽告诉自己不和酒鬼一般见识,就当被狗咬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邹岩琛,过了好一会。
“你TM的喝醉酒耍流氓?”
“我艹你”吴泽的骂声停顿住,都是一家人,不太好骂。
“你个禽兽,你居然夺我初吻,我知道我长的好看,但是你能不能分个性别,我再好看也是男的。”
“不是,我这意思不是说男女的问题,无论男女,你都不能喝醉酒就亲啊!这不妥妥的耍流氓吗?”
“你这还好亲的是我,要是换成别人,早就TM的进局子了,给你定个流氓罪,让你吃牢饭。”
“额不是,我不是说是我就能酒后亲,这个问题性质很严重。”
“还好许晓霜不是你女朋友,还好你现在是在单身的情况下亲我,要不然我弄死你。”
骂也骂了,吴泽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他站起身在邹岩琛房间走了两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又走回邹岩琛身边,抬脚踹了他一下:“狗东西,你不做人。”
似是踹上瘾了,吴泽踹了一脚又一脚,不过也没用多大的力气。
邹岩琛身材高大,只一个头靠在沙发沿上,睡的一看就拧巴。
吴泽冷着脸把人拽到沙发上躺着,又把拖鞋摘掉扔到地上,想了想,给他展开毯子盖好,这才气鼓鼓的出了邹岩琛的房间。
很清晰的一声关门声,沙发上的人睁开眼,手掌覆在发疼的脑袋上。
邹岩琛坐起身,从桌子上摸了烟和火,垂首叼了根烟出来。
美色误人,他有罪,千该万死的罪。
吴泽闷头回到房间,关上门,对着空气出了一阵乱拳,在心里啊啊啊啊的尖叫了好一会。
心里怎可一个乱字来形容。
打算去洗个澡,刚到洗漱台,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额。
眼尾泛红有些媚态,嘴唇更是红肿滋味,一看就是被人尝过。
吴泽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出了洗手间拿起手机,对着自己自拍了张。
看到锁屏是邹岩琛的照片烦不说,心还发慌了,改改改,立马改掉。
“我也是有病。”吴泽把手机扔在床上,去洗手间冲了个澡。
趴在床上,吴泽开始回韩良轩的话,把他知道许晓霜是邹岩琛妹妹的细节一一问来。
心中终于踏实了,行,不是女朋友就行。
陷入沼泽:哥们,问你个问题。
韩良轩:啥?
陷入沼泽:假如朱旭喝醉酒亲你了,你会怎么做?
韩良轩:???
韩良轩:哈哈哈,我拿这事笑他一辈子。
陷入沼泽:额不觉得尴尬吗?
他现在就已经恐慌和邹岩琛再见面要怎么样了,一对视妈呀,不敢想。
韩良轩:你不都说是喝醉了?又不是他喜欢我我喜欢他的,说说笑笑不就过去了,尴尬就是越尴尬越尴尬。
吴泽摸着下巴想了下,说的也是,等下和邹岩琛见面了,就拍着他的肩,哈哈大笑的取笑他:哈哈,你刚才喝醉了居然亲我,以后我要拿这事笑你一辈子。
第67章 第 67 章 有没有点边界感,男人的……
韩良轩:人家不都说了, 大大方方是友情,扭扭捏捏是爱情,我要是因为这事和朱旭扭捏绝交, 那我就是个弯的, 多少有点喜欢他。
哈??????
弯+喜欢三个字像是晴天降下一道霹雳, 直直的砸到吴泽的头上。
这是多么歹毒的话,吓的吴泽差点魂归西。
吴泽单方面终止和韩良轩的聊天, 像个鸵鸟一样的把头埋在了枕头下。
真是要了老命了,在一对兄弟酒后接吻后,如何大大方方的提及此事,大大方方的相处。
要不等下就按照韩良轩说的, 笑话邹岩琛。
吴泽困,困的要死, 但是死活睡不着, 在床上摊煎饼摊到大中午,秉承着伸头也是一刀, 缩头也是一刀的原则,他一掀被子下了床。
英勇就义般的拉开房门, 一步一步的朝楼梯处走, 全程不敢转头看邹岩琛房间一眼。
邹岩琛应该没起床吧,都醉的乱亲人了。
“哎,爸妈”吴泽走到二楼拐角的时候看到客厅的沈秋芳和吴归峰, 刚欢快的叫了声,就见沈秋芳冷着脸打断他:“叫什么叫,现在几点了,还不快下来吃饭?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让人催吗?”
吴泽心里咯噔了下, 再看沈秋芳快要眨瞎的双眼,直接有些腿软了。
虽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是也是委实没想到能死的这么快。
他偷瞥了眼餐桌的位置,果然,可怕到会强吻人的真少爷正吃饭呢!
四目相对,吴泽怂的一逼,强撑着哈哈大笑两声。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收住了笑,艹,笑早了。
好像更尴尬了。
扶着扶手一步步下了楼,孙姨正给他摆着碗筷,还戏精附体,不满的嘀咕道:“小泽少爷,有事没事不要大笑,太渗入了。”
吴泽:他的老脸啊。
邹岩琛停了筷子,一直看着吴泽走进,看的吴泽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了。
现在顾不得沈秋芳和吴归峰了,吴泽强撑着走到邹岩琛身边,抬手拍了拍邹岩琛的肩膀,又哈哈笑了两声:“没想到你喝醉酒也会耍酒疯,我以后要拿这事笑你一辈子了。”
他别开眼不敢和邹岩琛对视,耳朵红如碳,邹岩琛手指轻搓了两下,很想上手把玩一番。
在心里,他敬吴泽是个好汉。
和吴泽蹩脚的应对能力相比,邹岩琛比他高明了很多。
眉头微蹙,抬眸反问道:“我刚才喝醉做什么了?”
沈秋芳和吴归峰见他们兄弟俩关系好,也走过来听是什么事,孙姨和李蕊也是站在厨房门口等着听好玩的事。
一家里里外外六个人,五个人盯着吴泽要答案。
直到此刻,吴泽才知道韩良轩这个坑货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可怜他被邹岩琛亲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信了。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吴泽一张脸涨的通红,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去TM的大大方方,谁的初吻被一个同性夺走了能大大方方的?这个同性还是他哥。
邹岩琛确实喝了不少酒,刚才吴泽睡不着,他同样也睡不着,此刻双眼中的猩红还在。
按了下太阳穴,一副酒醉未醒的样子:“抱歉,我有酒后断片的毛病,不太记得了。”
他认真的又问了句:“我做什么了?”
吴泽一时无法形容现在大起大落的感受。
对于这件事,酒后断片真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结局了。
但是怎么说呢,就像是渣男把你渣了,然后渣男还忘了。
反正就挺艹蛋的。
“你在地上爬,学狗叫。”吴泽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出答案。
沈秋芳等人震惊的瞪大眼,邹岩琛嘴角抽了抽,压下眼里的一抹笑意。
“别败坏我的名声。”
“没败坏。”吴泽肯定道:“我要是说谎,就让我以后天天被狗咬。”
说完后腿也不软了,心也不慌了,坐在邹岩琛对面开始吃午餐。
一边吃一边骂狗东西邹岩琛。
吃到一半,桌上的手机亮起,吴泽拿起来看。
是又回到客厅的沈秋芳发的消息。
偶滴妈:宝,你哥真的在地上爬着学狗叫?
后面还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包。
吴泽在输入框里打了一个是字,只是瞥了眼对面稳稳当当吃饭的人,终归还是没忍心。
删掉后又打:没有,我骗他的。
偶滴妈:那就好,吓我一跳。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美少女遮脸的表情包,上面写着:画面太美不敢看。
一顿饭被剐了有十几刀,邹岩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放下筷子主动报备了一句:“我出去一趟,今天不回来了。”
吴泽的不自在他理解,他不回来,就省的吴泽跑出去躲着他。
“去哪?”吴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问了句。
邹岩琛:“医院。”
“哦,陪夜吗?”
“不是,爷爷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周家等下也过去。”
吴泽双眸瞪大,看的邹岩琛想笑。
“上午爷爷给周家打了个电话,发了通火气。”邹岩琛简洁的解释了句,内里行情自然是复杂很多,他没细说。
不得不说,吴泽是丢西瓜捡芝麻的性子,刚才又是尴尬又是别扭恼怒,现在有了新事,立马就把旧事全忘了。
“我也想去。”吴泽。
邹岩琛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给你五分钟吃饭时间。”
说完打开了时钟,点了五分钟的计时器。
“行行行。”吴泽熟练的把菜汤拌在米饭里,大口扒着米饭。
这招还是上辈子当保安的时候,跟保安队长学的,看着粗糙,吃起来贼香。
精细养大的小少爷,现在变的,变的这么狂野,孙姨惊的目瞪口呆,心疼的恨不得替他顺着后背。
吴泽在五分钟里抽空道:“孙姨,这个黄芪乌鸡汤还有吗?”
孙姨忙道:“有有有,锅里还有。”
“装保温桶里打包一份,我带走。”
孙姨去打包,吴泽快速的和邹岩琛解释了句:“咱妹妹遭罪了,得补补。”
说完又快速的扒拉米饭。
他吃的双颊鼓鼓,没看到对面的邹岩琛柔和了眉眼。
放下筷子,吴泽抽了张纸巾,看到刚才计时的手机不见了,问了句:“怎么样,时间没超吧?”
邹岩琛站起身:“走吧!”
吴泽跑厨房接过孙姨刚装好的保温桶,小跑着跟上已经到了电梯口的邹岩琛。
中途还对沈秋芳和吴归峰眨了眨眼,挥了挥手。
电梯门关上,吴泽抱着保温桶,好奇道:“周家去医院干什么?”
“赔罪。”邹岩琛目光微冷,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此刻还不是弄死他们的时机。
吴泽哦哦了两声,这件事七拐八拐的,吴泽还不是很明白,。
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聪明,不再被别人当枪使,吴泽决定以后周家的事一定要盯死了邹岩琛。
可能是邹岩琛沉稳的靠谱,吴泽和他在一起,总是会下意识的绕到副驾驶。
等到系好安全带,看到邹岩琛拉开了后座车门,奇怪道:“你不想开车了?”
邹岩琛:“喝酒不开车。”
“哦哦对。”吴泽刚想说他也开不了,就见司机已经拉开了主驾驶的车门。
“琛少爷,小泽少爷。”司机上了车打了个招呼。
司机刚把车开出江南墅,吴泽就连收了好几条消息,都是沈秋芳发来的。
吴泽抿着唇迟疑了好一会,回头看向后座的邹岩琛。
他手扒着座椅,眼睛无意的眨了几下,乌黑浓密的睫毛扰的人心里发痒。
邹岩琛的视线在他唇上停了两秒,收了手机:“怎么了?”
“唔那个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说医院,然后又让孙姨打包鸡汤什么的,爸妈知道了。”
“所以?”
“嗯所以妈说住院了得补补,要不要孙姨做些适宜的晚餐,到时候让李蕊开车送过去?如果可以的话,住院期间的一日三餐都让孙姨做也可以,妈说比较健康营养一点。”
沈秋芳有心帮忙,但是又实在不敢跟邹岩琛提,吴泽也拿不准邹岩琛的态度。
话说的有些小心翼翼,眼神也是弱了又弱,不敢有丝毫的攻击性。
邹岩琛身子前倾,抬手落在吴泽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好笑道:“做好事,怎么这么忐忑?”
吴泽身子有些僵硬,好似头上的那只大掌有千斤重,他假装淡定道:“嗨,这不是怕你介意我们参与你的生活嘛!”
靠忍不住了,吴泽催道:“快说,行不行。”
“嗯 ,可以。”
邹岩琛话音刚落,吴泽迅速的收回头,他牢牢的靠在椅背上,心跳的频率让他心慌。
而且吴泽抬手摸了摸耳朵,怎么还热起来了。
天杀的啊!之前也被摸过头,怎么这次就感觉怪的难受。
现在不合适,以后再不能给邹岩琛摸头的机会,还要批评邹岩琛两句,有没有点边界感,男人的头是随便摸的吗?
掌心一空,邹岩琛手指轻搓了两下,等到那抹温度散去才坐直身子又打开了手机。
邹岩琛和吴泽先一步到了医院,病房内,许晓霜半躺在病床上,邹岩琛和杨术站在窗前说着话。
面对许晓霜的打量,吴泽稍微有些尴尬。
他举了下手里的保温桶:“给你带的鸡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好啊!”过了几秒,许晓霜扬起一个狡黠的笑,笑的吴泽心里发毛。
吴泽把保温桶放在柜子上,拧开后开始盛鸡汤。
外面的房门被人敲响,邹岩琛停了话去客厅,杨术朝着病房这边走,把许晓霜的两条胳膊拿到了被子外。
上面全是包扎的痕迹,再加上她失血过多,原就苍白的脸,虚弱的让人眼发酸。
吴泽捧着鸡汤不知道要不要放下。
见杨术没有去客厅的打算,吴泽把碗递向他。
都能陪夜了,和许晓霜的关系应该可以喂个鸡汤吧?
杨术的一只手依旧插在裤兜里,下巴微微抬起,有种目空一切的痞气。
“你喂。”杨术。
吴泽:???稍显懵逼,给女生喂鸡汤,是不是稍显亲密了?他和许晓霜又不熟,第一天见。
许晓霜抿唇而笑,如果不是客厅那边有人,她肯定会笑出声。
都不介意?吴泽赶鸭子上架,坐在床沿,用瓷白的勺子舀了鸡汤。
保温桶的效果很好,上面的热气一看就发烫,吴泽试探道:“我给你吹吹?”
许晓霜容貌瑰丽,开心道:“好啊!”
“哦哦。”吴泽继续懵逼,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有边界感了。
他离勺子有点远,吹了一下又一下,显得有些呆,这下连站在一侧的杨术也不由的笑了下。
琛哥找的对象怎么感觉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吴泽。”喂了一勺汤,吴泽说了句。
杨术:???琛哥对象这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许晓霜憋笑点点头:“我知道,我之前去找琛哥的时候,听到你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叫着琛哥的名字骂,我还问琛哥怎么欺负你了,把人欺负成这样,琛哥就告诉我你就是吴泽了。”
吴泽手一抖,整碗汤都差点洒到身上:“你说什么???”
“就是梧桐树下啊,你踩着自行车,吃着三明治,一边哭一边骂:狗东西邹岩琛,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非一脚踹死你。”
说完后还对着呆愣的吴泽故意补了一句:“琛哥也听到了哦。”
吴泽:问世间社死为何物,只叫人想要遭雷劈。
压下心里的土拨鼠尖叫,吴泽尴尬的呵呵了两声:“这个啊!你们应该听错了,毕竟有时候风大。”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刚才笑意盈盈的许晓霜一秒变了神色,虚弱无力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吴泽心里赞叹了一声,看看,这是多好的演技。
第68章 第 68 章 他这么纯情的性子被整的……
邹岩琛带着爷爷和周老爷子, 还有周战尚走了进来。
吴泽端着碗站起身,礼貌道:“爷爷,舅爷, 表叔。”
他在这, 吴老爷子和周家都觉意外, 浅笑着叫了声小泽。
吴泽偷瞥了眼邹岩琛,对现在的情形似懂非懂的, 又坐下继续喂许晓霜喝汤。
气氛微滞,没有人开口打破沉静,应该招呼大家坐下的邹岩琛更是保持了沉默。
过了片刻,周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了两步, 对许晓霜关切道:“我刚知道家中小辈闹的事,不管怎么说害的小姑娘受委屈了, 我来给你赔个罪。”
室内人不少, 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吴泽大气都不敢喘, 喂鸡汤的动作轻了不少。
邹岩琛不解道:“舅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时听不不懂?”
周老爷子看了眼吴老爷子,他这个妹夫装傻不说话,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难办。
周战远扶着周老爷子坐下, 解释道:“说来惭愧,周楠远是我的一个孩子,也是最近几年才找回来的, 从小没养在身边,所以养歪了。”
“他在家里痛哭流涕的说是冤枉的,说是因为这姑娘喝醉了,不放心进去看看,一进去就看到她在胳膊上划了一刀, 周楠远就叫了医生进来,谁知道这姑娘看到医生进来反应更大,他怎么说都没用,最后就是你们进来看到的那副样子了。”
话落,精明的眸子打量了下众人,吴老爷子端起茶垂眸不语,邹岩琛眼里是冰冷的寒气,就连许晓霜都是一副恶心的表情。
至此,周战远和周老爷子知道这条路是彻底行不通了,原本,他们想着若是许晓霜信了这套说词,就算是让她和周楠远结婚也没什么。
周老爷子叹气道:“医生说那孩子的胳膊废了,以后一辈子不能提重物了,无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也算是付出了应得的代价。”
“姑娘,你若不想再看到他,我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说着把一张支票送到桌子上,吴泽偷偷看了眼,上面的金额是一千万。
“钱有些俗气,姑娘别介意,拿着买点营养品补补身体。”周老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浅笑道:“如果没这误会说不定你就成了我孙媳,还会叫我一声爷爷,现在要是不嫌弃,认我当个干爷爷可好?”
吴泽手握着勺子,垂着头,眼珠转啊转。
昨晚许晓霜那情形,神志都不清醒了,一看就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他以为邹岩琛会报警把人弄牢里。
现在怎么看着像是私了的态度?
吴老爷子适时开口,哈哈笑道:“哥,你这可是晚了一步,我早上就多了个孙女,晓霜这孩子都叫过爷爷了。”
邹岩琛递给许晓霜一个眼神,许晓霜反应过来,忙对着吴老爷子叫了声爷爷。
吴老爷子响亮的应了一声哎。
周老爷子不满道:“你这,两个干爷爷怎么了?”
“我这家里俩小子,好不容易有个懂事的孙女,哥你就别跟我抢了,哈哈,毕竟你周家人丁兴旺,孙子孙女的数不清。”吴老爷子打趣了句。
气氛骤然轻松了起来,又说了些似是而非的闲话,周老爷子带着周战尚起身告辞。
邹岩琛和吴泽把人送到电梯里,周老爷子和周战尚面容带笑,电梯门关上后瞬间变了神色。
周战尚:“爸,楠远没在家里露过脸,也没上族谱,不一定能查得出来是我们家的人。”
他又说:“而且,我们为什么要直接认下罪,可以直接用刚才那个叫医生的说辞,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周老爷子精明的双眸里闪过恼怒:“你以为能糊弄的过去?早上那通电话就是把这件事定死了,他那个妹夫一副奉陪到底,不认就差个底朝天,查不出来也要按在周家头上的态度,更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这事表面上是过去的,只是背地里,指不定要怎么折腾。
“如果是吴泽还有些可能,邹岩琛你没看他从头到尾的态度?今天要是带周楠远来,怕是他会一脚踹上来。”
那番骗人骗己的解释不过是试探,只要那姑娘有流露出一丝对周楠远的留恋,他们就能委屈点,让周楠远娶了这个无父无母又是残疾的许晓霜。
可惜,都不是好糊弄的,就连守在许晓霜病床前的那个不知名的男生也是态度不善。
出了电梯,周老爷子长叹一声,怎么就当年抱错了孩子,要是
周战尚扶着他出了电梯,说出了周老爷子心里的话:“要是只有吴泽就好了。”
看今天吴泽的所作所为,怕是也不好利用了,只能试试看,看看能不能争取点时间。
吴家在布局顶替周家,周家同样在布局想咬掉吴家一条臂膀。
医院走廊上,吴泽跟在邹岩琛身侧:“哥。”
“嗯?”
“那一千万要吗?”
“为什么不要?”
“不是,就是为什么不报警?相比较钱,让罪魁祸首进监狱不是才解气吗?”吴泽挠了挠头,问出自己的不解,他们又不缺钱。
邹岩琛手握着门把手,停住脚道:“没证据。”
“没证据?”吴泽诧异:“昨天咱妹妹那样,肯定是”
“查不出来。”
吴泽怔楞住。
“药效发挥的快,查不出来,那些伤都是晓霜自己伤的,刀上连旁人的指纹都不会有。监控上许晓霜的同学出去没关门,周楠远经过停顿后才推门进去的。”
“进去后有四五分钟,那个男人提着医药箱进去的。”
吴泽知道人心险恶,可是长这么大,经过最让他气恼的事也就是邹岩琛给他3500一个月工资的事。
这么恶心的事猛然发生,吴泽气红了眼:“卑鄙,无耻,那就这么算了?”
邹岩琛失笑,揉了揉他的头道:“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双方都需要时间,所以周家愿意来道歉,不能现在这个阶段撕破脸。
这件事不过是暂时压下,等到吴家把所有的都收回来,才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现在时机未到。
邹岩琛推开门,吴泽深呼吸了两次,才跟着进去。
吴老爷子还没走,正慈祥的和许晓霜说着话。
看到吴泽温和道:“小泽也过来了?你哥说昨天夜里是你帮的忙。”
吴泽走过去叫了声爷爷:“嗯,就是帮忙打了几个电话。”
爱和亲昵都是藏不住的东西,许晓霜和杨术皆是担忧的看向邹岩琛。
邹岩琛坐在病床前,拿起水果刀削着苹果:“昨天是怎么回事?”
许晓霜懊恼道:“昨天也怪我打草惊蛇了,周楠远一开始是想借酒让我失身给他。”
说到这里她都觉得有些好笑,都什么年代了,他怎么会觉得和她有了肌肤之亲,自己就会臣服偏向他那边。
“我没压住气,就问他是不是周家的人,是不是因为琛哥你接近我的。”许晓霜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没事,不是你的错。”毕竟是喜欢的人,谁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因她要说话,邹岩琛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吴老爷子,吴老爷子摆摆手:“牙口不好。”
邹岩琛看向吴泽,吴泽想着邹岩琛削了肯定是他自己想吃,没好意思接:“我不要。”
邹岩琛伸回手,把苹果递给一旁的杨术。
杨术自然的接过去咬了一口,吴泽:???心里有点闷是怎么回事。
他也想吃啊!呸,早知道不体贴邹岩琛了。
许晓霜继续说:“然后他装模作样的否认,借口去洗手间去打电话,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我虽然喝了酒但是还有理智,谁知道他不知道怎么锁了门,我打不开。”
“后来就是那个男人来了,他应该练过,给我灌了杯东西,后来就是我挣扎,给你们发过消息后他们就把我手机扔了,我防止自己彻底失去理智只能扎自己,再后来就是琛哥你来了。”
邹岩琛削苹果的手顿了下。
许晓霜忙说:“衣服是我同学给我换的,我身上受了不少伤,那什么没吃亏。”
“我迷迷糊糊听到他们说话,他们应该是想拍视频,到时候威胁我,也威胁你。”许晓霜双眼通红,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对”一个苹果塞到了许晓霜口中,阻止了后面两个字。
邹岩琛:“不是你的错,是我连累你了。”
许晓霜摇了摇头,她两条胳膊都是伤,邹岩琛便拿着苹果让她咬了一口又一口。
“姑娘,我老头子也得给你道个歉,这事是吴家牵连了你。”吴老爷子心里也是闷得慌:“我刚才的话不完全是搪塞周家人的,你要是不嫌弃,就认我当个干爷爷怎么样?”
许晓霜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说道:“谢谢吴爷爷的好意,琛哥照顾我长大,是我最亲最亲的人,被他牵连我心甘情愿,只不过琛哥刚巧是吴家人罢了,所以算不上是被吴家牵连。”
“很感谢吴爷爷不嫌弃我,不过我有琛哥他们这些家人就够了。”
说到这里她又补了句:“只要吴爷爷一直是琛哥的爷爷,那自然也是晓霜的爷爷,不需要再认干亲。”
吴老爷子嘴唇合动了两下,最后慈祥的笑道:“好孩子。”
他起身道:“你好好养伤,吴爷爷先走了。”
吴泽:“爷爷,我送你回去。”
“行。”
把吴老爷子送到电梯口,邹岩琛一回到病房就对上了两双八卦的眼睛。
许晓霜:“琛哥,那个吴泽?”
杨术:“怎么看你们关系挺好的。”
“还行。”邹岩琛含糊了句。
“琛哥,你是不是喜欢他?”许晓霜打了个直球。
“没有。”
“哦~~那就是喜欢咯。”许晓霜笑的得意:“如果是不喜欢,你会说不是,你说没有,那其实就是喜欢呗。”
邹岩琛:
杨术担忧道:“琛哥,你们他应该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嗯,我有分寸。”邹岩琛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活动了下手腕。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吴泽正低着头发消息,吴老爷子看着他,嘴角是慈爱的笑。
“和你哥熟悉些了吗?”
“挺熟悉的了,我们俩一个宿舍,他挺照顾我的。”吴泽打字的速度快了些,收了手机露出一个明媚的笑:“爷爷放心。”
吴老爷子:“那就好。”
手机又震动了下,吴泽解释了句:“我妈,说她找人开了个补气血的方子,发给我看看,到时候按照方子给许晓霜做营养餐。”
“你妈知道这事?”
“中午我和我哥说话的时候她听到了,她说我和我哥年纪小又都上学,就想帮着照顾照顾,让我帮忙问问我哥,我哥同意了的。”
“哦。”吴老爷子欣慰道:“你妈这做的是对的。”
他原本想说你妈终于有了些长进,但知道吴泽护着沈秋芳,也就把话转了个弯。
吴泽嘿嘿笑了两声:“爷爷,你看我妈这次做得好,你要是有机会就夸两句呗,你上次打电话这么凶,我妈难受的不行。”
吴老爷子那叫一个心塞,家里六口人,五口他都惹不起。
沈秋芳和吴归峰玻璃心,一骂就哭。
吴老太太更是不能说,要不然无论是黑天白夜的,直接来个大闹天宫。
吴泽是家里的掌中宝,小时候这边刚让他到书房跪下,那边的三个人就统一了战线。
现在回来个亲孙子邹岩琛,得,原本就没多少感情,吴老爷子是每句话都得三思而后行,就这还得罪了人。
不过吴老爷子对邹岩琛也认栽了,之前确实是他做的不妥当。
“知道了,有机会我夸两句。”
“谢谢爷爷,我何德何能,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了,才能当爷爷你的孙子。”
嬉皮笑脸的话让吴老爷子乐开怀。
天黑夜深,吴泽蹲在宿舍阳台上给仙人掌浇水,偶尔往楼下瞥一眼。
还有十分钟熄灯,邹岩琛还没回来,估计是去医院了。
吴泽趴在双膝,看着仙人掌又想起了那糟糕的吻,就很烦,老是挥之不去的,让他面对邹岩琛的时候都不是那么自然了。
等反应过来,吴泽发现自己的手指又点在了自己嫣红的唇上。
心里土拨鼠尖叫,真是要疯了。
韩良轩和张超都跑床上打游戏去了,宿舍门一声响,吴泽转头看去,是晚归的邹岩琛。
“去医院了吗?许晓霜怎么样了?”吴泽起身走过去问。
邹岩琛把包搁在桌子上,拉开衣柜拿衣服:“等会说,还有几分钟我冲个澡。”
“嗯,好。”吴泽没等他,自己先一步爬上了床。
为了防止自己去听邹岩琛行动的声音,吴泽给自己戴上了耳机,睁着眼看着上面的天花板。
当灯熄灭的那刻,吴泽感觉到相连的床有轻微的晃动,片刻后他头顶掖好的围帘被掀起,一个千纸鹤递了进来。
洁白的千纸鹤在一个如玉分明的手中,翅膀微微颤动着。
吴泽不知为何,心跳竟然漏跳了一拍。
他接过后拆开,上面是邹岩琛苍劲有力的字体:今天换下来的内裤自己洗的?
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吴泽趴在床上,拿了本书垫着,写了答案又把纸叠成千纸鹤送回去。
他就回了一个嗯字。
今天和以往不同,吴泽没有把头伸过去。
他的手机的光线自动熄灭,能从帘子上看到邹岩琛那边的朦胧影子。
那个千纸鹤又送了过来。
吴泽接过后打开:衣服怎么不自己洗?
额吴泽沉默了,最后还是写了一个字:懒。
邹岩琛:那天在我房间喝酒,是有发生了点什么?
吴泽浑身一震,拿笔的手都快抖了:哈?为什么这么问?
邹岩琛转着笔,想了片刻给他回:这么懒的人居然都会自己动手洗内裤了。
而且,吴泽这几天有点避着他,不是刻意的躲避,只是少了以往的坦荡对视。
邹岩琛猝的握住手中笔,这是被他亲了,觉得恶心的难以接受了?
吴泽心肝颤颤的等着千纸鹤,看到答案一狠心撩开了两人头顶的帘子。
邹岩琛的发半干,吴泽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下,小声却气势汹汹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帮你还不正常了?”
邹岩琛闭上眼,懒洋洋道:“你确定是你帮我?”
那边的两个床位都有亮光浮现,一看就是还没睡觉。
吴泽趴着和他掰扯:“不是吗?你都答应给我洗了,那这就是你的活,既然是你的活,我帮你分担,是不是在帮你?”
“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拒绝给你洗衣服?”
“不可以。”
“为什么?”
“你是我哥。”
“我是你爹。”邹岩琛睁开眼。
吴泽笑的犹如狡黠的狐狸:“爹。”
邹岩琛怔楞了下,随后满头黑线,他坐起身,伸手去拧吴泽的耳朵:“吴泽你要不要脸?”
他靠在墙上,慵懒而笑,手机柔和的光充盈在床内,让邹岩琛平添了几分温和,就连眼里的笑都像是宠溺。
吴泽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结巴道:“你,你你”
“我什么?”
他坐着,自己趴着,无端矮了半分,吴泽也坐起来,手挑着帘子:“哥。”
“嗯。”
住宿舍就是这点不方便,说悄悄话都怕别人听见,吴泽先伸头到外面看了看张超和韩良轩。
两个人的帘子上都有蓝色的亮光印出,应该是在玩游戏。
吴泽收回头,把床头的帘子完全掀了起来,一弯腰跨到了邹岩琛的床上。
邹岩琛:
往旁边移了点,吴泽坐在他身侧,悄声说:“就是上次在医院,许晓霜说”
邹岩琛手指缓缓收紧,深眸中闪过一丝紧绷,吴泽看到了却没理解是什么情况。
“她说什么?”
吴泽没细想邹岩琛的紧张,继续说:“说之前你听到了我骂你。”
“哦。”邹岩琛蜷缩的手指放松,一下下点着弯曲的膝盖:“哪一次?”
吴泽这小子骂他可不止一次两次。
“额,就她来找你的时候,我在学校外面那边的梧桐树下吃早饭,骂了你两句。”
“哦,嗯,听到了,还要踹死我。”
吴泽不太想有误会,解释道:“那天就是我做面你没吃,我一时生气骂了两句,你不介意吧?”
床内的光线昏暗不可视物,只有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明明两个人中间还有些距离,邹岩琛却不知道为何,能感受到身侧的体温。
“嗯。”
吴泽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人是个大度的。
只是还不等他拍两句马屁,就听到邹岩琛补充道:“我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小孩子个屁,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吴泽不满的嘟囔了句。
“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动不动就抹眼泪的小孩。”
吴泽:额
黑历史太多,这点确实不是很好否认。
一时寂静无话,似有什么东西在两人身边环绕,吴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吻,有些尴尬。
吴泽觉得有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头去看又看不清。
突然间,一个耳机塞到了他的左耳,里面还是这么久都没变过的歌曲: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和以往一样,最浪漫的事,走过咖啡屋。
三首歌轮回播放。
吴泽:“手机给我看看。”
他伸了手,过了几秒,一个解了锁的手机放在了他掌心。
吴泽打开音乐软件,叹为观止的小声啧啧了两声,只有这三首歌,哪里像是个年轻人。
“哎,你们兄弟俩干啥呢?”张超打完了一局游戏,下了床看到邹岩琛床上有两道影子,好奇道。
吴泽手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暗灭了邹岩琛的手机,两道影子瞬间消失不见。
凭白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吴泽忙又按亮手机,掀开帘子说:“我哥手机里就三首歌,还都是比我们年龄还大的歌曲,我让他过放给我听听,还以为你们睡了,就戴的耳机。”
说完像是手机烫手直接扔到了床上,利索的顺着邹岩琛床上的梯子下来。
“哈哈,多老的歌?让你哥放出来我们听听。”刚才手机灭了张超也没起疑,只以为是时间到了。
刚巧韩良轩也摘下了耳机,闻言伸头问什么事,张超解释了两句,韩良轩也闹着听听多老的歌。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宿舍里响起轻柔甜美的歌声,三首歌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当宿舍里一室安静,一室黑暗后。
吴泽躺在床上平生少见的失眠了。
风儿轻,月儿明,树叶被风吹落,吴泽快要烦躁到崩溃,邹岩琛个狗东西亲他干嘛。
现在好了吧!他这么纯情的性子被整的睡不着了吧。
耍流氓的渣男,要不是打不过他,吴泽一天揍他八遍。
渣男渣男,耍流氓亲人就算了,还有动手动脚的毛病,摸他头,拧他耳朵,和人接触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还有之前,和许晓霜吃饭的时候也摸她头了,还给她剥虾。
那天在医院,削苹果给杨术,杨术接的那么自然,肯定也是没少这样相处。
中央空调,渣男啊,就这样的,以后谈了女朋友不跟他闹才怪。
似是嫌弃邹岩琛嫌弃的失眠了,吴泽躺了好一会,最后轻着动作,默默的把枕头移到了另外一头。
吴泽一觉睡到天明,他伸了个懒觉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五。
下了床,宿舍里只有韩良轩在洗手间刷牙洗脸,吴泽原地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猛然间,吴泽拍了下脑门,上了梯子,把自己的枕头又挪回了邹岩琛这头。
睡归睡,不能露馅了,要不然邹岩琛问他原因,又尴尬。
总不能说是因为他们亲过,他和他头对头睡睡不着吧!
当天晚上,洗完澡的吴泽用浴巾裹着身体,拿起一角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看着换下来的内裤思索着。
邹岩琛都已经怀疑了,自己再单独洗,是不是有点,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吴泽边换衣服边犹豫着,除非,把所有的衣服全都洗了。
长袖可以,这个好洗吴泽看了看牛仔裤和裹着身体的浴巾,额,对于不爱干活的人来说,是个大工程。
吴泽粗鲁的擦了擦头发,换好干净的衣服。
抱着盆出了洗手间,韩良轩正在看书,诧异道:“吴爹,你今天良心发现,居然要自己洗衣服了?”
第69章 第 69 章 不准亲我嘴
吴泽:“没有, 我去洗衣房洗。”
韩良轩懵逼脸:“你确定?”
“确定。”
韩良轩放下笔,嘿嘿笑道:“走走,我陪你一起。”
吴泽白了他一眼, 抱着盆出了宿舍门。
洗衣房在走廊的尽头, 里面六个洗衣机, 其中两个在运行中,还有一个男生刚拉开洗衣机。
吴泽走进了两步, 想看看是怎么用的来着,说句让人汗颜的话,他确实没用过洗衣机。
那男生友好的打了个招呼,也任由吴泽看, 把一件件衣服塞进去。
估计是讲究性价比,衣服是满满两盆, 不知道攒了几天。
上衣, 裤子, 当看到三双臭气熏人的袜子被塞进去的时候, 吴泽沉默了片刻。
据非仪器评估,这气味, 最少穿了四五天。
“我好像还有衣服没拿完。” 吴泽找了个借口端着盆就走, 从头看到尾的韩良轩又跟着他回去。
回到宿舍关上门,韩良轩哈哈大笑:“怎么不用了?”
吴泽把盆放回洗手间的老地方,随后淡定的打开电脑, 戴上耳机 。
他笔记记了两页纸,余光看到有人推门回来,吴泽目不斜视的学习着,心思却留在了邹岩琛身上。
韩良轩和邹岩琛打了个招呼,邹岩琛拿了衣服去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了。
一分一秒,时间越久,吴泽就越坐立不安,邹岩琛会继续当个好哥哥给他洗衣服吧?
今天加上浴巾一大盆呢,邹岩琛不洗就要他自己洗,吴泽不想干。
咯吱一声开门声,吴泽支棱着耳朵听着。
肩膀被人拍了下,吴泽装模作样的摘下耳机,回头问:“怎么了?”
“去晾衣服。”邹岩琛手拿着一条蓝色毛巾,擦着头发。
吴泽压住扬起的嘴角:“哦好。”
“洗衣液快没了,我没空,你明天买回来。”
“嗯,行。”
吴泽保持镇定的走到洗手间,关上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的像是一朵花。
可以可以,免费的劳力还在,和干活相比,被亲后的尴尬算什么,不重要。
吴泽拍了拍自己脸上的傻笑,端着盆,哼着小歌去晾衣服。
自己的上衣,裤子,内裤。
邹岩琛的上衣,裤子,内裤。
挂在一排,吴泽在邹岩琛已经晒干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满眼笑意的盯着两人的内裤看了会,随后变了脸色。
艹,刚发现,邹岩琛的内裤怎么看着比他的大一点,自己的兄弟输了?
把自己和邹岩琛晒干的衣服摘下来,吴泽:“哥,衣服干了,我帮你放柜子里了。”
“嗯。”邹岩琛挑眉,意外道:“不容易啊!小少爷会主动干活了。”
韩良轩放下手机,还捧场的鼓了鼓掌:“不容易,不容易。”
“那怎么着,谁让我哥勤快呢!韩良轩你羡慕不来。”吴泽拉开邹岩琛的衣柜,把邹岩琛的衣服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邹岩琛点着桌面的手指猝的暂停,他看着原本整齐,现在被吴泽一塞变的杂乱的衣柜沉默了。
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的起身:“让开。”
吴泽刚塞完邹岩琛的,自己的衣服还没塞,他抱着自己的衣服往旁边让了让:“怎么了?”
邹岩琛把他塞进去的衣服一一拿出来,一件件叠好,再分类的放进去。
吴泽摸了摸鼻子,随后嘿嘿笑了两声:“哥。”
“说。”邹岩琛关上柜门。
“也帮我整整呗。”说着,吴泽拉开了自己的柜子。
两个人的柜子是挨着的,宿舍的柜子不像家里那么宽敞,用衣架就可以挂起来。
这里的衣柜也就和邹岩琛的肩膀一样宽,叠着能放不少,挂是挂不了几件。
再加上沈秋芳还给吴泽买了备用的被子和几套四件套,真是放不下。
柜门一打开,里面乱的让人没眼看,邹岩琛嘴角抽了抽:“我是你爹。”
吴泽:“额,我是不介意,主要是差辈了,要不然你提前预定,下辈子我当你儿子?你这辈子先尽尽当爹的责任?”
“要脸吗?”
“我听哥的,哥让我要脸我就要,哥不让我要脸我就不要。”吴泽抱着衣服,对着邹岩琛眨了眨眼:“哥~~”
那尾音拉的人心里发痒,邹岩琛按了下眉心,无力认命:“放着吧!”
“得咧。”吴泽把怀里的衣服放到桌子上,去冰箱里拿了盒冰淇淋,拉了个椅子坐在韩良轩身边。
衣柜里的东西都清了出来,邹岩琛一边叠一边分类,吴泽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欣赏着帅哥做家务。
这感觉,真带劲。
韩良轩很少羡慕别人,但是此刻,也去拿了盒冰淇淋,吃了两口,在纸上写了句话推给吴泽:我过两天也去和我爸妈做个亲子鉴定去。
吴泽咬着木勺,给他回:疯了?
韩良轩:万一呢!万一我也能来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韩良轩:羡慕嫉妒恨,我也想有个哥哥宠着。
宠字映入眼帘,吴泽心脏像是被一个锤子砸了下,不重,却足够震颤。
他拿起笔,把宠字圈出来,批评道:用词不当。
韩良轩鄙视的看了吴泽一眼,在纸上写: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邹岩琛还不够宠你?
说着一条条举例
1:宿舍卫生轮到你的时候是不是他干的?
2:衣服是不是他洗的?你的球鞋运动鞋,打球回来你在那边一脱不管了,不都是你哥给你刷的,还提前那一双干净的给你放在门口,你第二天是穿了就走,连句谢谢都没说过。
还有床单被子,是不是也都是他隔几天给你换一次的?
3:还有还有,上次我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他下来倒水往你床上递。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吴泽的罪证。
吴泽抿了下唇角,握着笔写:这都是我求他帮忙的,又不是他主动帮忙的,最多算个脾气好点,怎么着也说不到宠这个字吧?
韩良轩捂着心口,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就凡尔赛吧!
犹如一滴滚烫的热油掉落心尖,烫的吴泽不敢去细看。
那天夜里,吴泽被渴醒,实在是不想下去倒水,就掀开帘子在他耳边小声的叫哥,最后没叫醒还拽了下邹岩琛的头发。
天黑吴泽也看不到邹岩琛的表情,想来一定是不爽的吧!
不过他可怜巴巴的说渴了想喝水后,邹岩琛也没骂他,下床接了半杯温水给他。
衣柜前的邹岩琛把柜子整理好,回到书桌前翻起了书,他带着耳机,从背后看是挺拔的背影,还有让人很踏实的肩膀。
吴泽一下下戳着盒子里的冰淇淋,垂眸想着些什么,不妨韩良轩又推了张过来。
【你和邹岩琛在一起,我真是深刻的理解了四个字:恃宠而骄。说说,我那懂礼貌讲文明,为朋友肝倒涂地,不爱麻烦别人的兄弟,怎么变成了这副让人痛心疾首的样子。】
韩良轩还用拳头锤了锤胸膛,脸上的表情更是肉眼可见的心痛。
夕阳没了光环,逐渐消散,吴泽在纸上回:嫉妒去吧你。
不等韩良轩再写,他就把几张纸拿了起来,胡乱的叠了几下。
这一夜,吴泽又失眠了,他躺在床上开始回忆上一世。
直到今日,吴泽依旧不明白邹岩琛为什么用那样的方式“折磨”他,但是抛除3500当牛马的事,凭良心讲,邹岩琛对他还不错。
如韩良轩所说,吴泽对谁都体面,唯独是邹岩琛,吴泽想,可能是邹岩琛的做法让他心里有气,所以他就在邹岩琛露出了自己所有的差性子。
上辈子的态度带到这辈子,两辈子都只在邹岩琛面前露了本性。
本性,吴泽看着灯上的天花板想,他的本性是这样的吗?
如果他的本性是这样,那他好像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好。
吴泽以为自己只是笨一些,想不通世俗利益的弯弯绕绕,现在看来,还有狂妄和欺软怕硬。
额,不对,邹岩琛也不软,就是邹岩琛包容心好些,他就不知不觉的放纵了自己,开始在邹岩琛的底线内放肆的蹦跶了。
思绪天南海北的转,良久后,吴泽打开手机,趴在床上,把和韩良轩的纸一一摊开。
他指尖落在了宠这个字上。
吴泽从小在爱里长大,爷爷宠他,奶奶宠他,爸爸妈妈也宠他。
如果邹岩琛是宠他,那他的宠,好像是不同的。
吴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两种宠,好像前者让他幸福,后者让他得意。
过了好一会,吴泽才找到一个不是那么恰当的词来形容,是的,得意,邹岩琛不爽却满足他所有要求的做法,会让吴泽得意的下巴微抬,眼里似有星光坠落。
黑夜已经深入,吴泽把几张纸重新折好,拿着枕头,又悄悄回到了两床相靠的那头。
伸手不见五指的时空里,吴泽趴在枕头上,轻着动作拽开了两道帘子。
如他所想,手掌里传来阵阵痒意,是邹岩琛的黑发在撩拨着吴泽的掌心。
一时坏心思起,吴泽弯曲手指,轻轻拽了下,黑暗里,他嘴角弧度扬起,眼中是孩童般的得意。
邹岩琛,看在你对我还行的份上,上次夺走我初吻的事就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吴泽在心里说了句。
猝的,手腕被人攥住,吴泽使坏的手犹如被人囚禁,再难收回。
邹岩琛的掌心发烫,吴泽微挣了两下没挣开,害怕吵到张超和韩良轩,吴泽往前挪了挪,用轻如薄雾的声音道:“哥,我渴了。”
原本是想道歉认输的,吴泽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改成了这句。
谁说凡事一定要有理由,他想说就说了。
呼吸喷洒在耳畔,少年的声音带着缠绵的尾音,撒娇的提要求。
不需要看,邹岩琛脑海中就已经出现了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最会扮可怜,等他答应了他的要求后,可怜就会变成狡猾的得意。
吴泽…他太会利用自己本身外貌的优势了,特别是这份利用是无意的,更是添了十分的自然。
四周太过寂静,寂静到吴泽听到邹岩琛的呼吸都重了些,估计是气的。
过了几秒,吴泽的使坏的手得到了自由,邹岩琛轻着动作下了床。
吴泽揉着手腕,一个玻璃杯从床外伸了进来,吴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感性,就感觉眼眶有些发酸。
他哥,还真是个好哥,可惜就是弟弟有点多,那个苹果给了杨术,再加上杨术自然的接过去,吴泽心口有些泛酸。
他是自己唯一的哥,自己却不是他唯一的弟弟。
渣哥。
还好杨术不在,要不然吴泽觉得自己肯定要争风吃醋了,作天作地的闹,想霸占着他哥独宠他一个弟弟。
杯子里的水是冷热兑好的温水,只有半杯,刚好够吴泽喝的,他喝完后把杯子送了出去,片刻间就被人接了过去。
深绿的树叶被风吹落在湖泊,梧桐树上的鸟儿在窝里缩头深眠,邹岩琛靠着五楼阳台的阳台,他双手插兜,对着晦暗的夜空吐出烟雾。
不羁,孤寂,清冷,矜贵,此刻的他符合所有的词语,可这所有的词语都导向一个结果——世间唯他一人。
许晓霜杨术等人,把邹岩琛当大哥,很依赖他们,可是邹岩琛明白,随着彼此长大,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邹岩琛是他们的倚靠,他们却不是邹岩琛的倚靠。
半路而出的父母家人,给了他足够的钱,却是邹岩琛这辈子最遥远的亲人。
那一天吴泽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邹岩琛低了头,浅浅的吻,是他少见的放纵。
吴泽跳脚的骂他畜生耍流氓,邹岩琛想也确实,那份愧疚让他对吴泽包容了几分。
只是指尖一抹猩红,邹岩琛点了点烟身。
吴泽是真的折腾,对他越好他越折腾。
住在同一个宿舍,吴泽白天基本看不到邹岩琛,有时候甚至是晚上都不回,吴泽问过沈秋芳,沈秋芳说也没回江南墅。
吴泽问邹岩琛,邹岩琛转着手机,吊儿郎当的问:“管我?”
吴泽满头黑线的转身就走。
不过好在邹岩琛还是能回来给他洗衣服的,到吴泽打扫宿舍卫生的日期,都不用他说,邹岩琛自己就知道怎么做了。
深绿的树叶开始泛黄,校外的桂花树下,长相俊美的人背着黑色的包,遇到矮些的树枝就跳起来拍打一下,纯纯的孩子心性。
桂花的香味太过浓郁,吴泽路过都觉得身上染上了不少。
回到江南墅,沈秋芳和孙姨还有李蕊正在院子里摘桂花,打算这周做桂花糕,再酿点桂花酒。
自行车放到一边,吴泽走到桂花树下,把身后的包拉到前面:“哒哒哒,这周送我家女王大人一束粉色玫瑰。”
不多,只有九朵,沈秋芳放下剪刀,高兴的接过:“好看,我等下插起来放在卧室。”
“对了妈。”吴泽想去客厅放包,想到什么又退回来问:“许晓霜是出院了吗?”
沈秋芳把花放在一旁的木桌上,说:“前两天刚出院,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原本一个星期左右医生就说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了,你哥说不出院,就在医院住着,方便些。”
吴泽脸上的松快凝固了一瞬,喉咙里涌上来一股酸涩,回家养着,许晓霜也是孤儿,没有家可回。
这样的情况,却是是住在医院方便些。
孙姨笑着夸道:“太太每天都去医院,有时候一待就是半天,给那姑娘梳梳头,念念书,和她说说话,俩人处的跟母女一样。”
李蕊接着道:“太太还怕一个护工照顾不好,又另外请了一个护工。”
吴泽心中甚慰,拍了拍手以示称赞。
“晓霜是个好孩子。”沈秋芳一边剪着桂花,一边笑着道:“一开始那个叫杨术的孩子要陪夜,第二天你哥到医院,让杨术休息他陪着,我一看这哪行啊,两个大男生,人家晓霜是个姑娘家。”
“伤到别的地方也就算了,晓霜手脚行动都不便,他们俩照顾起来不方便,就算在那边陪夜也没用。”
吴泽:“嗯,妈你想的对。”
许晓霜换药的时候沈秋芳在,现在想起来都能红了眼眶。
她叹气道:“一个小姑娘,伤的这么重,遭了这么大的罪,要是有爸妈,被爸妈看到了,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你是不知道,医院住了一个月,出院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医生说这次伤了气血,得慢慢的补,她一个人也没人管,又是住校伙食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回来”
想到自己爸妈偶尔的骚操作,吴泽颤着声音,忐忑的问:“妈,什么爸妈心疼不心疼的话,你没当着人家的面说吧???”
沈秋芳佯装生气道:“说什么呢?你妈能是那么不知道分寸的人吗?人家小姑娘无父无母,我要是说这话,不就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吴泽提着的心骤然放了下来,这就好。
“对了,你哥说他今天不回来吃晚饭,小泽你想吃什么,让孙姨给你做。”沈秋芳道。
吴泽点了几道孙姨的拿手好菜:“我哥今天不回来了?”
沈秋芳:“没说不回来,就是说不回来吃晚饭了,估计回来也是很晚了。”
“哦。”
黑幕上月弯如阴钩,繁星满天似浪漫,吴泽一开始蹲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书,后来蹲的腿发麻,就移了个沙发过来,盘腿坐着看书,时不时的往窗外看一眼。
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到底还回不回?
给邹岩琛发的消息也没回。
不过邹岩琛要是开车的话,也有可能不走院子里。
如此想着,吴泽打了个哈欠就不想等了,自己也是有病,等邹岩琛是上辈子的习惯,直接带到了这辈子来。
他的门是虚掩着的,走廊上似有动静传来,吴泽往卧室门的方向走了几步,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拉开门,吴泽站在门口愣了下。
穿着黑色西装的邹岩琛喝的烂醉,走路都踉跄,正被开车的李叔扶着艰难前进。
吴泽穿着拖鞋,反应过来忙上前捞起邹岩琛另外一条胳膊:“怎么喝这么多?”
李叔比邹岩琛矮的多,扶着人也有些吃力,他气息微喘,道:“我不知道,琛少爷让我去接他,我到的时候给他发了条短信,过了会他就这个样子出来了。”
吴泽把邹岩琛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伸手揽着他的腰,拖着他边走边问:“在哪里接的?”
李叔:“暗香浮动会所。”
吴泽沉重的脚步一顿,没再继续问,问了李叔也不知道。
两个人把邹岩琛弄回房,吴泽开了灯,他左右看了看:“一身酒气,先把他放沙发上吧!”
“小泽少爷,那我?”李叔帮着把人放到沙发上,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吴泽叉着腰缓着气息:“李叔你回去休息吧!”
“那好,有事小泽少爷你给我打电话。”李叔应了声退了出去,轻声关上门。
有个水晶灯正对着沙发的位置,估计是亮度刺的不舒服,邹岩琛眉头深皱,烦躁的拽了拽身前的领带。
吴泽忙去关了水晶灯,开了墙角暖黄的落地灯,果然,等他再回到沙发前的时候,邹岩琛的眉头已经松开了不少。
吴泽原本是想坐下来休息休息,只是邹岩琛一米九,躺下后把沙发占了个完全,吴泽坐都没地方坐。
蹲下身,一边给他脱鞋一边吐槽道:“狗东西,你居然学会去会所潇洒了,什么时候添的这坏毛病”
去洗手间湿了毛巾出来,单膝跪在地上给邹岩琛擦了擦脸,顺道手也擦了擦。
又去床上拿了个枕头过来。
他弯了腰把手臂插入邹岩琛的脖颈下,想勾起他的脖子,把枕头塞他头下,最好顺道把西装外套脱了,这玩意穿着睡不舒服。
只是,手臂是插进去了,当那俊朗如剑的脸骤然来到面前,吴泽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
“哥,配合下,我帮你把外套脱了。”吴泽。
邹岩琛不知道喝了多少,一身的酒气脸上的醉态明显,吴泽也没照顾过人,脱个衣服都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他依旧抱着邹岩琛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拽着邹岩琛的衣袖口,晃荡着想把邹岩琛的胳膊滑出袖管。
一下一下:“哥,胳膊,胳膊。”
终于,邹岩琛动了动胳膊,那个袖子脱了下来,只是,没了外套的胳膊不知是无意的,还是遵循了主人内心的渴望,直接落到了吴泽弯曲的腰上。
吴泽侧眸看了眼,这个关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把抱着邹岩琛胳膊上的重心移了移,打算脱另外一只。
猛然间,吴泽身子偏移的那刻,他身下酒醉的人搂着他的腰转了个身,把人抱在了怀里。
吴泽吓的心跳骤停,他被挤在沙发和胸膛中间。
咚咚咚,吴泽脑子一片空白,一时分不清这个声音是自己胸膛发出的声音,还是因为离的太近,听到的邹岩琛的心跳声。
“哥,你放我出去。”
落地灯的光线昏黄,只要不是看书,那个亮度足够,可是当两个胸膛热的快要融为一体时,那光线尽数化为了暧昧。
邹岩琛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眸子,他似是想看清怀里的人是谁。
真的喝了太多酒,胃里灼烧的发疼,脑子更是昏昏沉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猩红的眸子犹如饿了三天的野兽,盯着软糯香甜的唇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着,散发着想要把人拆了入骨的恐怖气息。
吴泽瞪大了眼:“不准亲我嘴。”他忙用手捂住嘴。
为了保险起见,吴泽还是用两只手捂的,狗东西,上次亲他不计较了,这次再亲他跟邹岩琛拼了。
第70章 第 70 章 估计是憋太久了,借着酒……
大脑一片浆糊, 邹岩琛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吴泽的话。
“嗯,不亲嘴。”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沙哑,似委屈, 似妥协, 是吴泽不曾见过的风景。
像是一块石头落入水中, 溅起了大片水花,要不是是亲吻这事, 吴泽多少也得答应他。
“听得明白就好,你别搂”
吴泽出于信任收回了捂嘴的双手,顷刻间,他的世界来了一场山呼海啸, 震的吴泽不知反应。
醉酒的邹岩琛品行依旧不错,他答应说不亲嘴, 就真的没亲嘴, 只是他抬起了吴泽的下巴,含住了吴泽脖颈处的houjie, 轻轻的吸Yun着。
那吻一寸寸游走,急切又炙热, 吴泽慌的不知今夕何夕, 他慌乱的想要推据,却被人把双手按在了头顶处的沙发上。
腰被禁锢着,双手也没了用武之处, 哪怕吴泽把自己镶嵌到沙发靠背里,身前的人也会寸土不让的追过来。
下巴,眼尾,耳垂吴泽自己都分不清,他眼尾溢出的湿润是因为悸动, 还是因为害怕。
“哥,哥,我是吴泽”吴泽想让邹岩琛冷静点,可却是一遍遍的证实邹岩琛没吻错人。
“唔哥,别咬耳朵,疼。”唤不回自由,吴泽颤抖的声音改变了诉求。
吴泽不是神,也没有很强的意志力,两个人贴的如此紧,他被邹岩琛这么W着,很不想,却很难不起反应。
衣摆像是被疾风吹动,当真切的接触到邹岩琛掌心的茧子时,吴泽垂首,一口咬在邹岩琛的肩头,呜咽出了眼泪。
对自己最宝贵最脆弱的东西失去了控制权,吴泽身体紧绷,逐渐放弃了抵抗,亦或许,是因为他被浪潮扑的快要失去理智。
“呜呜,哥哥”
双手得到了自由,吴泽无力的揪着那根领带,脸色红如玫瑰,低泣着,喉咙里的呢喃,从哥换成了哥哥。
山中没有日月,吴泽是被挤在两个岩石中的杂草,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他身子无法控制的轻颤着,空虚感让吴泽朝邹岩琛怀里挤了挤。
当被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巴再次被人含住时,吴泽有理智,却伸出胳膊抱住了醉酒的邹岩琛。
这种事后安抚,是一种让人上瘾的东西,还没恢复过来,迷迷糊糊的吴泽选择了放纵。
相拥着,踏实,温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桌上的不倒翁笑的发傻,吴泽也呆呆的发傻着。
邹岩琛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额,还放在
吴泽脸色绯红,刚才荒唐中露出的皮肤都在泛着红晕,他恨不得变身为鸵鸟,把头插入百米沙地里。
壮着怂胆,忍着害羞到想死的心情,伸手想去把邹岩琛的手弄出来。
只是,谁知道他这边刚碰到邹岩琛的手背,就被邹岩琛反握了过来,随后猝不及防的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炙热滚烫又那什么的地方。
吴泽懵逼了一瞬,原就惊艳的容颜此刻红的能滴血,瑰丽如玫瑰,他抿着唇,大脑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糟糕,和邹岩琛比兄弟,他输了,还输的很彻底。
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朝邹岩琛脑袋上打了下:“你,你,你休想。”
只是,吴泽肩上落下一颗大脑袋,邹岩琛衬衫慵懒,碎发轻点着俊朗的额角,此刻用侧脸蹭着吴泽的颈窝,亲昵的呢喃着:“好难受。”
如果按照先后顺序来想,醉酒后的邹岩琛依旧很体贴,很宠他,先帮吴泽解决了才开始想要解决自己的需求。
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而柔,好似受尽了所有的委屈,可怜巴巴的撒娇着。
说话的同时还用难受的地方蹭着吴泽,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那个地方刚才吴泽大面积的接触过,这个程度,肯定是难受的快要爆炸。
吴泽想哭,邹岩琛跟他撒娇说难受,其他事帮就帮了,可是这TM的怎么帮。
狠着心,艰难道:“不帮。”
他打不过邹岩琛,如果邹岩琛非要强硬的抓他的手过去,那就吴泽想,那就拉倒,反正不是他自愿的就行。
只是,邹岩琛TM的不争气,吴泽不同意他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用两条强劲的胳膊狠狠的,紧紧的抱着吴泽,呼吸粗喘着,像是在极力的平复着什么。
你笨蛋。吴泽在心里骂了句。
很奇怪,在吴泽的心里,邹岩琛是个聪明的人,可是重生后的种种,吴泽见到的都是邹岩琛的笨。
连喝醉没意识的邹岩琛,都是笨的。
一个沙发躺着两个成年男人,哪怕两个人都是侧身躺着的,也是拥挤到0距离。
吴泽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邹岩琛,他的味道,他的体温,他的炙热。
手指伸开又缩回,缩回又伸开,吴泽最终还是没敢主动去碰触邹岩琛的野兽。
末了,他抬起手回抱住邹岩琛,在他后背轻拍着安抚。
等到拥抱着的人呼吸沉稳的睡去,吴泽抬起头,才发现邹岩琛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吴泽呆呆的盯着笑脸不倒翁,在考虑着如何死才不疼的问题。
继上次邹岩琛醉酒亲他后,这一次更干脆,直接给他手了。
而且感觉吧!
吴泽思想走神,分了个岔路口:自己手和别人给自己手,感觉确实不一样。
自己的话,手上动作快慢是听大脑指挥的。
别人吧!那是完全不可控,猜都猜不到,害怕他快,害怕他慢,害怕他轻,害怕他重,比坐过山车都刺激。
人一刺激吧,大脑就高度紧绷,各方面的感官都进入到戒备状态,每一个芝麻粒大的细节都能带来排山倒海般的感觉。
邹岩琛睡着了吴泽也不怕他,他拽起邹岩琛那只干净的手,提着他的指尖观察他的手掌和手指。
茧子很多,应该是之前过得苦,干活很多体力活。
很大,可以包严实,还能分出些逗弄它最最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回想刚才,吴泽没来由的颤粟了下,腿都软了软,一张脸红的能滴水。
抛开伦理道德,邹岩琛手艺不错,就还挺爽的。
想到一个可能,吴泽丢开邹岩琛的手:“你除了给自己弄,不会还给别人弄过吧?”
要不然他们是同年同日生,怎么邹岩琛就比他的技巧熟练?
最好不是要不然吴泽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邹岩琛要是也给别人弄过,他心里有些发紧。
扒着沙发靠背,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才从邹岩琛的怀抱里爬出来。
单膝跪在地上,用湿纸巾擦着邹岩琛的脏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直到把所有的痕迹都擦干净。
窗外月亮偏移到树梢,绿意中是无尽的清冷,吴泽安静的蹲在地上看邹岩琛,神情平静的超乎寻常。
邹岩琛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凌乱,领带刚才被吴泽缠到了手上,此刻有了几分褶皱。
看了好一会,吴泽去床上拿了个毯子给邹岩琛盖着,随后回了自己房间。
那处的湿黏贴着皮肤,吴泽直接进了洗手间,脱了全身的衣服。
热水冲掉了所有,吴泽突然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大悲之后是平静。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种状态,被亲他跳脚恨不得骂邹岩琛三天三夜。
现在吧!还挺平静,脑子里就一句话:爱咋咋滴,随便吧!管他呢!
原以为会失眠,谁知道洗完澡后的吴泽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周六中午,吴泽抱着被子坐起身,过了好半天才自夸了一句:“我真TM的牛逼。”
宿醉后的头疼欲裂,邹岩琛手覆在额头,昨夜种种尽数袭来。
昨晚,他好像
邹岩琛拽掉领带,去洗手间冲了个澡,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
酒后断片不过是骗吴泽的话,他记忆很好,上一次的亲吻记得,这一次更是记得。
他用指腹逗弄时,吴泽无力的拽着他的领带,哭的可怜巴巴的求他慢点,说受不住了。
一开始捂着嘴不让亲,后来他吻他的下巴,吴泽被浪潮打击的迷迷糊糊,一边哭着,一边抬了下巴,把脖子往邹岩琛唇边送,似乎在说不要厚此薄彼。
很多细节,邹岩琛觉得自己可能比吴泽记得还清楚。
那副画面,比邹岩琛想象中的还要诱人,哪怕是只想一想,都让人腹部发紧。
洗手间的水声不停,淹没了几声叫着吴泽的呢喃,过了许久,靠在墙上纾解后的邹岩琛淡定的走了出来。
出了房门,吴泽房门紧闭,这在邹岩琛的意料之中,上一次只亲了下,吴泽就尴尬的恨不得飞天逃跑。
这一次,怕是
邹岩琛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后悔,就是一时想不到破解之法,他可以装断片,吴泽怕是会更加别扭了。
他想着下了楼,走到二楼和一楼转弯的地方猛的顿住脚。
楼下吴泽正在吃午饭,神采飞扬的和孙姨说着些什么,往楼梯这边看了下,随后笑容灿烂道:“哥,才醒?过来吃饭。”
邹岩琛突然觉得,昨天晚上应该是他的一场梦。
邹岩琛下了楼,走到吴泽身旁的位置坐下,吴泽招呼着孙姨给他拿碗筷,还给邹岩琛介绍着今天哪个菜不错。
邹岩琛帮他夹了两次菜,吴泽来者不拒的吃了,还笑呵呵的道谢,好话说了一箩筐。
自然,太自然了,邹岩琛目光稍显探究,吴泽嘴里还咬着鸡翅,不解的看向他。
“没事,吃饭吧!”邹岩琛道。
吴泽哦哦了两声,继续吃饭。
今天周末没什么事,吴泽坐在秋千上发呆。
过了好一会,吴泽拿出手机给朱旭发消息。
陷入沼泽:走个后门,你帮我查查昨天我哥在暗香浮动会所点人了没。
暗香浮动会所是朱旭家的产业。
朱旭发了几个震惊的表情,过了一会回:点了。
又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补充了句:点了好几个。
陷入沼泽:睡了吗?
朱旭:你一个弟弟管这么宽?
陷入沼泽:睡没睡?
朱旭:这倒没有,就是叫进去玩游戏的,你哥和赵荣中他们。
朱旭:哎不对,你哥已经和赵荣中他们玩到一起去了?这么快。
吴泽收回手机,没再回朱旭。
没睡就行,邹岩琛要是敢去P,吴泽一定要揍死他,小小年纪不学好。
邹岩琛今天还有约,上楼换了个衣服,白色的衬衣内搭了件圆领T恤,外面是长款大衣。
有成年人的稳重矜贵,也有少年的帅气。
吴泽心里发酸,他不想要自己这种好看,他喜欢邹岩琛这样属于成熟男人的帅气。
“你还要出去?”
哀怨的声音幽幽的飘出来,边走边回消息的邹岩琛胆寒了下。
一转头,就是吴泽坐在秋千上抱着秋千绳,半死不活的样子。
那双腿还无力的晃荡着。
“嗯。”
“出去做什么?”明明是阳光高照的天气,吴泽的语气却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冷气。
邹岩琛沉默了几秒:“玩。”
吴泽:“哦,那你去吧!”
邹岩琛抬手看了下时间,上面是吴泽送他的那支手表:“时间有点赶,给你十分钟上去换衣服。”
“等我等我,别跑了。”吴泽撒丫子就往屋里跑。
猝的,因为跑的快被绊了下,右膝直接跪在了石阶上,疼的他倒吸了口冷气。
邹岩琛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他,见吴泽已经站了起来又收回手。
“慢点。”
十分钟后,吴泽光彩照人的跑了下来,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局,直接按照邹岩琛的搭配风格,换了套深蓝色的休闲西装,西装上流光浮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星光。
邹岩琛昨晚喝的酒,原是打算叫李叔,吴泽自告奋勇的要当司机,他也就随了他的意。
车子驶出车库,吴泽:“去哪里?”
“暗香浮动会所。”邹岩琛回着消息。
吴泽诧异:“还去?”
“还?”邹岩琛明知故问道:“你知道我昨天去了这里?”
吴泽心中一阵懊恼:“怎么会,不知道,真不知道。”
这话没什么说服力,邹岩琛也没再问。
邹岩琛指尖点在眉心,状似苦恼迷茫。
吴泽心情不错,关心道:“怎么了?头还难受?”
今天吴泽的态度太正常了,正常到邹岩琛拿不准昨天晚上的记忆是真是假,他慵懒的靠在车框上,看着吴泽缓缓道。
“我不确定昨天有没有和人做A,如果睡了不干净的人比较麻烦,得去医院检查检查。”
吴泽震惊脸。
想告诉他没有吧,刚才出卖了李叔,现在总不好再出卖朱旭。
含糊道:“这事怎么会记不住?不确定那就是没有,你是醉了,又不是死了,有没有和人做还能不知道?”
对于这句话,邹岩琛完全认同,他是醉了,又不是死了。
记忆告诉他昨晚和吴泽发生了点不可言说的事。
邹岩琛揉了揉太阳穴,眉头微皱道:“总感觉昨天晚上有个人在我怀里哭,像小猫一样,拽着我的领带,求饶的说受不了,撒娇的一会叫哥一会叫哥哥,让我快点又让我慢点的,最后呜呜的哭,烫了我一手。”
青虾放到开水里,一瞬间变成红虾。
吴泽脸红的速度比青虾变红虾的速度还快,邹岩琛收回了视线,确定了,不是梦。
吴泽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没有一道雷劈下来。
世界末日怎么还不到?
邹岩琛不是断片吗?这断的算什么玩意。
而且,他昨天是这样式的??什么快点慢点的,吴泽使劲回想,他昨天撒娇了吗?哭着说受不住求饶了吗?没有吧?不会吧?
艹不能想,好像还真TM的有。
“你,做,做梦吧?”
邹岩琛按着太阳穴点了点头:“应该是,估计是憋太久了,借着酒劲做了个春梦。”
“呵呵。”吴泽让自己尽量笑的正常点:“肯定是,憋久了是会这样。”
邹岩琛似是随意的问:“你憋久了也会做春梦?”
吴泽后悔了,他为什么不在家里荡秋千,跑来当什么司机,坚强道:“会,会啊!这正常。”
“哦。”邹岩琛。
在吴泽松了口气,觉得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时,邹岩琛又转头问他:“你做这种梦,对象都是谁?”
吴泽:
影帝的演技都救不了他此刻的狼狈,吴泽艰难道:“没,没谁吧!我又没喜欢的人,就莫名其妙那什么了呗。”
这点吴泽说的是实话,有时候等反应过来,裤子已经脏过了。
“那,哥,你,你呢!”吴泽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疯,非要问上这么一句。
邹岩琛在心里对吴泽说了句刮目相看。
“以前和你一样,没什么具体的,昨天夜里比较具体”
吴泽:要命怎么又扯到昨天了。
明知道要止住话题,吴泽忍了又忍,还是让自己作死的接了句:“昨天,怎,怎么就具体了?”
邹岩琛就差给吴泽竖大拇指了。
他盯着吴泽的侧脸,一字一句道:“他哭的很好看,会搂着我的脖子,会趴在我胸口哭,白皙的脸上都是嫣红,泪眼朦胧又可怜巴巴的叫chuang。”
其他的吴泽就忍了,叫C两个字一出,吴泽心跳暂停,差点没忍住骂出来。
你才叫chuang了,他那是他那是
命/根子被邹岩琛那么玩,吴泽觉得他昨天那个表现就已经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