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素说服自己。
她只是遵从她自己的意愿，稍稍把过界的腿收了回来。
她们还和以前，就像林茧恒道歉后那样，好好的。
林茧恒看着烟素散乱的头发。
随意的姿态，无意luolu的yao。
黑红的纹身，似乎某种黑洞。
情不自禁的吸引着人，朝她跌落。
林茧恒想踩上去。
她不会用力，就轻轻的。
像逗猫一样，体会肚皮的柔软，再随意翻一翻，彰显主人的地位。
林茧恒伸出脚。
烟素咽下口水。
林茧恒落荒而逃。
她脚踩在硬实的地板，而不是谁的肌肤上。
用飞的速度蹿进了浴室，锁上门。
留烟素一个人扯好衣服，坐在原地发愣。
为什么主人不想。她呢？
不想碰她，每次都在逃离她的going。
难道，主人真的不喜欢她的shenti？
那，主人图什么？
这一瞬的落空，让烟素觉得自己很没用。
如果……那重量真的落下来，踩痛她。
她会比现在高兴千万倍，哪怕脏器破碎。
***
林茧恒靠在浴室门上，深呼吸着。
她惊诧于自己无耻的想法，和烟素突然异常的反应。
好奇怪啊，烟素为什么要跪下，为什么要穿成那样？为什么要说那么奇怪的话。
林茧恒想不明白，干脆去泼了冷水。
头脑慢慢降温，林茧恒忽然回忆起今早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其实是有结局的。
在无尽的黑暗，鬼怪，尖叫里。
即将被审问，吞噬的恐惧里。
林茧恒抓住了一丝光晕。
红色的光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
林茧恒伸手，烟素将她带离诡异的梦境。
……林茧恒叹息一声。
梦里的烟素那样好。
现实中的烟素也很可爱。
她在不满意什么呢？烟素的主动？
昨夜也是，她的不知分寸，让烟素难受了。
或许烟素是在“报复”她昨天做错的事。
或许她真的应该好好接受她家魅魔姐姐的邀请。
又或许……
林茧恒给了自己无数个理由，偏偏找到最错误的那一个。
烟素只是想要标记了。
林茧恒推开浴室门，看见了蹲在角落甩尾巴，寂寞成一团的烟素猫猫。
“烟姐姐。”林茧恒不太自然的开口，嗓音沙哑。
烟素抬起头。
她差点以为林茧恒会就此不理她了。
“主人。”烟素想要爬过来。
林茧恒先她一步，蹲在她面前。
“你，你想要被我踩吗？”不对，应该是标记才对，自己在说什么？
林茧恒吞咽话语，愈发紧张。
“……想。”烟素说着，毫不犹豫仰倒。
“主人不想试试吗？我会是您最好的脚垫。”
“可，可我怕伤到你。”林茧恒一时间忘了自己想问的话。
标记，腺体，信息素……
都在看见烟素躺在自己面前，衣衫半chang时泯灭。
林茧恒的脑海，只剩烟素的姿态。
女人红发似花海，艳丽的绽放在她周身，一双眼是最罕见的玫瑰湖，浅尝一口有微醺的甜。
身段犹如雕塑，有着极其完美的比例，流畅优雅的线条。
林茧恒思考不了更多。
“能不能换成摸？我想，啊不是，我可以摸摸你。”她做不了更多，怕一步踏入深渊。
烟素显然没有料到林茧恒的反应。
她眸子清了清，看见林茧恒将哭未哭的表情，有些懊悔。
一只好宠物应该尽心尽力的完成主人的要求，满足主人的心愿、情绪。
怎么她还让主人烦恼了？
“只要您高兴，怎么样都行。”烟素放弃自己的yu火。
压抑它，禁止它。
她要以林茧恒为先，事事顺着林茧恒的心意。
林茧恒想摸，那她就敞开心扉。
就算是摸她的心脏也可以。
林茧恒的手伸过来了。
烟素真的好像被她捏住心脏一般。
她那小小的，有力的脏器猛然跳动，又猛然僵直。
烟素屏住呼吸，动作快脑子一步。
她冒昧的牵上林茧恒的手。
带着她，捏住自己的裙角。
快速往上。
空气戛然而止。
一切变得突兀，温热，暧昧。
林茧恒看见了烟素的纹身。服帖的挂在她的腰肢。
从前只给林茧恒留了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此刻异常清晰。
林茧恒看见红色的花蕊，花柄，黑色的花瓣。
幻想的造物在美人腰间盛开，从弧线的低谷，缭绕到烟雾朦胧的天界。
旋转半圈，终于知足的停下。
留下大半杏花色的空白，反而叫人遐想。
此刻，遐想的对象变成了空白的那一半。
林茧恒不断思考着，如果纹身继续蔓延。
或者……
是她还没有拉过，却可以轻而易举推开的部分。
林茧恒明明见过，烟素的哪儿她都仔细看过了，用精神力，用眼。
竟还是，产生了探索的好奇。
林茧恒指尖情不自禁抖动。
烟素松掉呼吸。
衣服越界。
林茧恒骤然抽手，已经晚了，她甚至让那不听话的连衣裙往上弹了弹。
这下才是，彻底luolu。
烟素似乎没有任何意见，面色带着浅淡的粉。
很享受一般，小猫一般。
当真任由她的主人对她肆意妄为。
林茧恒的逃避机制起了作用，不知怎得想起原世界的吸猫博主。
……难道现在，她要当一个吸魅魔博主？
把手按到那一处纹身上，品味她家小猫的柔软。
然后把脸也埋下去，仔细嗅闻她家小猫的信息素？
未尝不可。
烟素表露出的态度便是如此。她很宽容，海一样包容着林茧恒。
林茧恒想撕开她的衣服，她也只是垂眸。林茧恒想拉开她的遮盖，她甚至还会帮忙。
烟素太乖了，以至于……
任何人对上她，都会无法自拔的产生shouyu。
就像林茧恒现在这样。
她当真按照自己的想象，把自己当成了吸猫博主。
不可避免的，把烟素看作她的小猫。
揉过烟素的纹身，毫不留情。
其实没有很用力，但依旧让烟素发出了不太舒坦的shenyin。
却是最好的催化剂。
“喜欢这样？”林茧恒一掌就能握住烟素的yao。
她的小猫太瘦，该有的地方却一点没少。
林茧恒是有些羡慕，也不知道烟素怎么长的。
这会儿却越来越庆幸，长得好的是烟素。
她可以随意下手的，也是烟素。
而烟素是她的。
“喜，喜欢……”烟素不知道她们这又是什么普雷。
但她感到羞chi，感到欢悦。
林茧恒看起来也很高兴。
那一定是好的。
“我的小猫真可爱呀。”林茧恒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两个字。
但那太过了，她也不可以骂人吧？
只是一句可爱，就能让烟素动q。
尾巴粉成一团，耳朵尖了，透明如血。
“竟然这么主动的想要我摸摸。”林茧恒已经低头了。
“期待很久了吗？我的小猫。”
“呜……”烟素被她一句话弄得说不出声。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把整个身体都变成血的红色，耳朵尤其。
到了林茧恒都能听到的地步。
林茧恒默默的数着。
其实，她们的心跳频率是相似的。
在这一刻分明同步。
紧张的不止有林茧恒。
她因此放松，当真埋头。
深深的吸了一口魅魔的信息素。
……
很，软。
林茧恒闭上眼，鼻尖戳着某一处红色的蕊，脸贴在黑色的花瓣上。
她埋在烟素的纹身里，嗅到甜腻的蜜梨味。
她们的信息素等级很高，都不是单纯的某一种气味，是混在一起，新鲜又甘甜的味道。
林茧恒溺在烟素的海洋里，忍不住嗅嗅蹭蹭。
很软，很软。
烟素是完美的小猫，就算有纹身的地方，触感也很绵密。
林茧恒贴得太紧，甚至抱着烟素。
没能及时感受到烟素的颤抖。
也没听见她细碎的呜咽。
烟素快炸开了。
她以为，林茧恒真的只会摸摸她的纹身。
或者再过分一点，摸上下……
没想到林茧恒跟狗狗一样凑得很近。
在仔细的蹭她，闻她。
就好像这一刻，烟素才是主人，是mommy。
就要给林茧恒哺乳，她顽皮的小狗却粘着她闹，想舔她的全部。
这种颠倒地位的认知，永远让烟素为之战栗。
她掐紧掌心，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深邃。
一直到林茧恒有些缺氧，晕晕乎乎的，终于抬头了。
“烟姐姐……”林茧恒当真有些迷离，一双眼涣散着，鼻尖红润。
“在，主人。”烟素声音压得很低，即便如此依旧听得出不稳。
“姐姐香香的，很软乎，好喜欢你……”林茧恒弯了眉眼。
竟只是要夸烟素而已。
烟素听见了自己理智断弦的声音。
而后世界静默只剩晕厥的蜂鸣。
烟素失去五感，她的世界只剩林茧恒的话语。
好喜欢你。
***
吃早饭的时候，烟素很机械。有两次林茧恒看见她在吃空勺子，拍拍她面前的桌子，歪头看。
“没睡好？”那她们要不还是分开睡？
林茧恒在心里摸摸鼻子，尴尬。她知道她睡姿不太好，可是她好喜欢和女孩子黏在一起睡觉。
求烟素多谅解。林茧恒看向烟素的眼多了一丝恳切。
“不，不是。”烟素低下头。
身上还有点麻，好像林茧恒还抱着她在蹭。
触感的余韵太深太持久。
一直到烟素被林茧恒抓着出门，都还留有那难以言说的感觉。
今天烟素没敢让林茧恒帮她换衣服，很老实的找了一套方便的连衣裙，没有拉链的那种。
林茧恒注意到这一点，也没说什么。
想让她帮忙换衣服就直说嘛。
烟素是她可爱的小猫，什么忙不能帮呢？
林茧恒准备今天去看看侵占者留给她的那堆房产。
一想到她有痛继承了这么多不需要的房子，林茧恒就痛心。
帝国房价一直在控制，但买房依旧不是特别容易的事。
尤其，林茧恒看了看这些地址。
全都是豪华大别墅和精品大平层。
根本就不好租。
林茧恒倒是想把它们卖了变现，简凌暄也就养她一个妹妹，她不去赚钱也该养得起。
但卖，她也得先上门检查，再去找中介挂网站。
总归今天没去坐办公室，林茧恒就把烟素也带上了。
烟素脖颈上的项。圈换了一只更为舒适、朴素的。
烟素在车里坐立不安，无比想念昨天那一只。
她想要林茧恒的名字。
林茧恒还是简珩都没关系。她是有主的小猫，自该把主人的名字留在自己的项圈上。
林茧恒还是抱着她，一路跟她说着话。
烟素就乖乖点头听着，当她的好小猫。
到了第一套房的地点。
林茧恒仰头看了看，房子在C区，离核心区不算近。
王都星的区域分化和林茧恒原世界的区不太相同，有点像区和x环的结合体，但每一个的面积都可以和原世界的一个省媲美。当然，每个大区内还有从1开始到x的编号小区。
A区是围绕着皇宫，最靠内的一圈。
B、C两个区加起来把A区围在里面。
外围还有DEF三个大区。这三个区域范围很大，涵盖了王都星的150个入关口。
整体来说，王都星并非帝国最大的星球，却是政。治要。塞。
能住在王都星，哪怕是住在最偏远的F区，其身份也不容小觑。
林茧恒是觉得这房子有点远，但感恩吧。
至少还在王都星。
侵占者买的那十六套房子里，有十套都在王都星之外，甚至还有远离王都星所在的帝花星系的。
林茧恒深刻怀疑，那些房产和侵占者有密切关系，且某些勾当就在那里进行。
她一个人怎么做得完呢？肯定也得找黎昭歌她们帮忙吧。
也可以拉上陆鸢尘。
反正简凌暄说不想帮她，那就不叫简凌暄咯。
她要带着她认识的姐姐们一起远离王都星，还皇室一个安宁，省的被抓去问责。
林茧恒又对照了一遍侵占者留给她的记忆，噫，相当之假。
记忆里侵占者根本没离开过王都星，也没有买房子的记忆。
“我把咱们隔壁也买下来了来着。”林茧恒带着烟素往她的那栋走时，随意说着。
“到时候这边睡腻了就去睡旁边的床。屋子大一点，你也可以有更多自己的空间。”
林茧恒想，她很难说清她是否有报复消费的心里在，包括昨天给烟素疯狂买衣服饰品。
上一世实在太穷，每个月租完房交完水电就剩六百块，每顿都省着吃，到后来又忙，干脆就每天吃一顿。
这一世钱多到她目前没想出来她能怎么挥霍完。穷惯了的孩子看到金子也想给自己逐一把斧头。
“谢谢主人。”烟素试着把它理解成林茧恒在给她买新猫窝。
林茧恒挽着落后半步的烟素，回头去看。
烟素还是那张清隽的脸，瞧着冷冷的，其实应该读作冰凉。
是夏日的冰梨子汽水，喝起来爽口不腻。
林茧恒说不出她对烟素的好感来自什么。似乎穿越伊始，好感动就很高。
她也没打算在意。
她身上奇怪的事多了去呢，既然发自内心的有好感，那好好珍惜和烟素在一起的时间就好了。
“想怎么谢我？”林茧恒笑成月牙，惹来一阵风。
刮过烟素的脸庞，叫她微红。
“主人想让我怎么谢？”总觉得，可以做点不好的事。
烟素期待的事。
烟素慢慢吐出呼吸，紧张随风飘散。
她什么都可以接受的。
林茧恒刚想说不需要，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简珩？简珩！真的是你，你真的不想和我当朋友了吗？我们之前明明说好……”
是斯亦行，侵占者的狐朋狗友。
或许还不止她。林茧恒听见了好多脚步声，起码有*三四个人。
林茧恒拧住眉头，把烟素护在身后，回头。
“啊，是你啊。我记得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林茧恒如今的底气比先前要足。
烟素认不得斯亦行，却听得出她的声音，一次瑟缩，往林茧恒背后躲。
是，她知道和斯亦行要好的不是林茧恒，林茧恒也在先前跟斯亦行她们断了关系。
如今她不会有被送给谁把玩的可能。更没有被当着谁的面羞辱的可能。
可恐惧不会这么轻易消失。
尤其，是对那个占领林茧恒身体的人的恐惧。
万一斯亦行和那个鬼魂有什么关系，一下又把鬼魂招了出来，怎么办？
烟素捏紧林茧恒的手，快要落泪了。
林茧恒有力的回握，温度冲上烟素的鼻尖，扯着她发酸，告诉她，她没有走。
她的主人……怎么可以这么体贴，这么好。
“害怕的话，抱着我。”林茧恒压低声音，耳语一句。
就好像风，吹过便散了，烟素分不清是她幻听，还是真实。
她只是抱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抓着林茧恒的衣襟，又被林茧恒拽了一把，如此彻底抱得紧密，难舍难分。
原来不是幻听。烟素把头埋进林茧恒的脖颈里。
静静的听，林茧恒为她出头的话。
“我说，你兴趣恶心，行为恶劣，品行低贱。”林茧恒瞥了眼斯亦行身后的几个人。
嗯……都不认识啊。看表情，她们都认识自己，或者说那个野鬼。
“和她一起的你们也一样。我说了不要再来找我，我不会和你们玩，也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林茧恒嗤笑一声，这会儿挺像她姐的，估摸着是学来的。
“至于之前……顶多算我心情差，拿你们寻开心吧。”林茧恒的手还贴在烟素腰上，是反着在安慰她。
烟素紧紧搂着她的腰不放，听见这些话，莫名的开心。
“那，可，但是……”斯亦行想说的话卡在嘴边。
她身后的朋友倒是为她愤愤不平。
“简珩，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亦行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你说不和她玩就不和她玩了，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是啊，而且你之前答应好我们能……”她们瞥了烟素一眼。
斯亦行看见了林茧恒身后跟的烟素，也暗含期待。
林茧恒哪儿能不明白她们怎么想的。
“我想问问各位。”林茧恒把烟素往身后藏了藏。
“你们怎么配？”
“或者说，你们为什么敢这么自大，觉得你们可以随意欺压一个人，就因为你们是豪门世子？”
林茧恒在说话的过程中连接了星网，找到简凌暄。
敲敲她的精神空间，问她：“我是不是可以随便在外面惹事，除了皇室不能动。”
简凌暄还在忙工作，听见林茧恒这句话，头顶打出一个问号。
“你想干啥？”
“算了，可以。你就是把知弦打了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啊。”简凌暄懒得听，估计又是和烟素有关的。
话又说回来，难道林茧恒昨天没把苍凛知弦暴揍一顿？
当然从后期修复录屏来看，确实是苍凛知弦惹事在先。
这位王女……
简凌暄不敢多想，随意把妹妹打发了。
她收到一条消息，默了下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林茧恒那边接到姐姐的消息，放心了。
“没有人可以动她，你们最好连这个心思都给我歇了。”
林茧恒上一世窝囊了半生，这辈子终于有底气演个恶女，演爽了。
摘下袖套，走到斯亦行面前。
“不然下场——”啪一声，袖套打在斯亦行的脸上。
林茧恒不止是在杀鸡儆猴。
更是出自内心压抑不住的杀意。
一想到她们会用恶俗的眼神看向烟素，林茧恒就按捺不住火气。
斯亦行难以置信的捂着脸，抬头看向林茧恒，似乎第一次认识她一样，无比陌生。
而林茧恒，已经抱着烟素离开了。
全程，她们连她们觊觎的那个魅魔的尾巴都没看到。
更别说那张让人肖想的脸和身段。
风凉凉辣辣的刮过斯亦行脸，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林茧恒是认真的。
不想和她们这群二世祖扯上任何关系。
而烟素亦步亦趋的，被林茧恒抱在怀里。
她听见了林茧恒为她说的所有话，为她做的一切事。
听见了那一声响亮的巴掌。
没有感受到任何对她不好的眼神，没有听见污秽的话语。
曾经那个野鬼把她踩在脚下，要她听着这位斯亦行对她的羞辱。
如今林茧恒帮她，一巴掌把所有耻辱打碎。
世界归于宁静，烟素只听见风声。
和自己的心跳。
她……已经没法再隐瞒，压抑，忍耐了。
她要在这一刻告诉她自己。
她喜欢林茧恒。
不是宠物对主人的喜欢。不是朋友对朋友的喜欢。
就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她打心底，从身到心的，喜欢林茧恒。
而林茧恒正抱着她，带她远离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她们搂得正紧，阳光正暖。
好像初见，林茧恒靠自我伤害求她一份信任。
好像她逃跑又后悔，林茧恒一言不发的追上来，带她看见蓝天与烈日。
烟素垂下睫毛。
在林茧恒塑造的阴影里，加深刚刚确认的喜欢。
林茧恒抱着烟素走了几百米，才想起来这件事一样，想松手。
发现烟素抓的很紧。
“姐姐？”林茧恒一声轻笑，叫烟素悄然抬头。
用贴的方式，压住耳畔的红。
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感觉怎么样。
林茧恒还想听烟素夸她呢。
就收到黎昭歌那边的消息。
“……好吧，我在C区，定位给你。你来接我。”林茧恒叹息一声，得去回答她为什么要暴打王女了。
“烟姐姐，我让我姐的人送你回家？她们说你今天不能跟着我。”回去再邀功吧。
林茧恒摸摸烟素的头，带她到了自家车面前。
“有事精神空间找我。”
烟素异常乖巧，跟她颔首，满眼不舍。
“再见，主人，我会在家里乖乖的。”
林茧恒在五分钟后被黎昭歌的人接走，进入一座地下设施。
……没有电力。
林茧恒注意到最异常的一点。
这儿灯都是点的蜡烛，幽幽的，看起来还有点邪。
她被人带着往里走，打开一扇扇很朴素门——用的是传统单星球时代的锁。
房间里有五个人分而围坐，中间有一台空着的审讯位。
三个林茧恒认识，是她回到这个世界以后熟悉的大姐姐们。剩下两位，有一个是皇室成员。
林茧恒叹息一声，老实的坐了过去。
其实她昨天留了录像。她和烟素之前在拍照，没把相机关掉。
没交给黎昭歌是为了隐瞒烟素的异能。
星网……给她不太好的感觉，烟素敏感多疑，身份成谜，她不希望烟素也接入星网。
“来吧，拷问我。”林茧恒对上那两个陌生女人的视线，干脆摆烂，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而对面那个紫色眼眸的女人站起来，十分恭敬的跟林茧恒鞠躬。
“小殿下。今天我们来，是想告知您，您的身份。”
第24章 洗干净等着我
林茧恒眸光微怔，落在眼前人眼瞳上。
皇室成员也喊她小殿下。
林茧恒没有料到这群人会这么快松口，答应告诉她，她的身世。
毕竟她没有过去的记忆，也没有证据可以表明她究竟是不是原来的简珩。
她的身份当真如此贵重，这些心眼子加起来可以绕王都星几百圈的大佬们应该更加警惕才是。
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们不得不立即告诉自己身份的事。
是苍凛知弦出事了？
现皇室主脉只有两名成员还在公众面前有所露脸，一位是第52代现任王苍凛景渊，一位是其女，昨日在商业街造成动荡，与自己用异能大打出手后被黎昭歌击晕的现王女苍凛知弦。
如果自己也是皇室成员，难不成是因为无人可以继任，才急急忙忙找到她？
多想也无益。林茧恒稍稍端正姿势，看向在座的五个女人，忽然发现她们的身份很有意思。
简凌暄代表贵族，同时也是她“亲姐”，是一张亲情牌，也是帝国除去皇室的第二势力。
陆鸢尘代表医药领域，算是豪门的代表人物，与财、生命健康有关。
黎昭歌代表近卫局与文化，身份最敏感也最特殊，与武、帝国的喉舌有关。
紫眼女人不必多说，她本身就是皇室成员，是帝国权力所在。
那旁边这位陌生的女人……
林茧恒大胆猜测，她代表的是科技，是技术领域的领头羊。
这几个人随便放一个出去都能吓跪一片帝国公民。
今天却齐聚在自己面前，就为了揭晓自己的身份。
看来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不多，全帝国也就她们五人了。
头大。林茧恒想跑路。
这个地下场所并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自己的手机在进入前也被收走，光脑联系不到外界。
林茧恒想到被隔绝电力的材料层层包围智能管家，明悟。
选择这个地方，防的就是智能ai。
“请讲。”在不清楚自己究竟多有底牌之前，林茧恒选择把态度放好一点。
没想到会迎来两分钟的沉默。
林茧恒抬眉，算是料到，但也不快。
“我先说我知道的部分吧。”简凌暄及时打破沉默。
“小珩，你于二十五年前，被简氏家臣从昙墨星系带回。当时我的母亲简樽秋去那边办公务，‘正好捡到’了你，和家臣一同护送你回来。”
所以，自己和简凌暄并没有血缘关系。
林茧恒多少有点遗憾。她还挺想有个姐姐的。
转念一想简凌暄除了怼她，连帮她收租都不肯做。这个姐还是不要了吧。
“那时我五岁，对你记忆犹新。因为你孵化了整整三年才终于破壳而出。”
帝国一般居民平均只需要被孵化六个月就能出生，简凌暄自己便只让妈咪孵化了190天。
“三年太长了，期间我们一度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母亲和妈咪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的孩子。昙墨星系常年战乱，无人照料的蛋很多，孤儿也很多。她们只当凑巧，遇到了，也就将你带了回来。”
林茧恒按捺住吐槽的欲望。她回来之后是还没有见过母亲和妈咪，但这俩人也太心大了吧？随便捡个蛋就敢往家里带。
就像简凌暄所说，昙墨星常年战乱，万一这蛋是敌方的呢？
除非，简樽秋根本就不是为了商业上的公务。
简凌暄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林茧恒的想法。
“你破壳的时候，就有了超越成年人的精神力。那天我放学回家就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压力，就像有一整颗星球压在头上，一定要折断骨头一样。”简凌暄顿了顿，避免加入太多私人感情。
“根据家里的仆人所说，压力持续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母亲说你没有哭闹，不像一般的小孩，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因为还是个婴儿，控制不住精神力。后来是现任王苍凛景渊来到家里，封印了你大半精神力。”
“也是那天，她告诉我们，你有皇室血脉，是先王的遗腹子。先王苍凛蝶巡死于战火，原因不明，只留下了你。当年我的母亲和一众家臣前去昙墨星，就是为了寻找她留下的讯息里，你的踪影。”
林茧恒闭上眼，沉入精神空间寻找杀死侵占者那天浮现的记忆。
她当真是被人从战火里，靠着肉体凡胎，一步一步接出来的。
抱着她的女人或许只是简氏家臣，早已死亡，连名字都不会告诉她。
心，有些发凉，为那些救她一人，甚至当时还只是个蛋，而牺牲的人。
“剩下的，我来继续吧。”紫色眼眸的皇室成员接过了简凌暄的话。
“先自我介绍一下。小珩，你或许不记得我了。我是现任王景渊的妹妹，汐澜。也是你曾经的导师。”
林茧恒凝望着她，试图从精神空间里抠出曾经的记忆，始终不能达成。
她当真，对过去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留下。
有的只是侵占者随意塞入她脑子里，虚假的记忆。
苍凛汐澜看向林茧恒，琉璃色的眼瞳里酿满温柔，好像一位母亲。
林茧恒许久没有，或者说，她记忆里从来没有感受过充斥着母爱的眼神，被那光芒灼伤，不得已回避一瞬。
却又不想叫这位教养自己多年的姨母伤心，一呼吸后重新看向她。
如果自己是先王的遗腹子，苍凛汐澜又是现任王景渊的妹妹，那她岂不是算自己的姐姐？
林茧恒尴尬的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强迫自己走出那不舒服的感觉，便梳理起她们皇室的关系。
汐澜对于她的冷淡也有所预料，说不伤心是假，好歹林茧恒人、魂还安好。
“上一任王蝶巡很有能力，野心，一直想收复昙墨等星系，把帝国的版图重新打回最繁盛时期的模样。”
“先说说我们玄星帝国目前的处境。内忧是帝国内部几大贵族、派别，以及你先前所看见的智能生命，它们管自己叫新生灵，我们的官方称呼叫做机械血肉生物。这是内部最大的麻烦，毕竟——”
汐澜顿了顿，示意林茧恒观察四周。
她真的很像一位老师。林茧恒已经猜到这一点，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看了看。
“它们的入侵无所不在，且我们很难辨别，遑论彻底取缔。新生产的机械也有可能被它们侵蚀。目前来说，它们还没有展开大规模进攻，我们之间维持了微妙的平衡，但不会长久。”
林茧恒心说可不一定平衡。她看那机械血肉挺能耐的，内部有能抢占别人身体的存在，先抢了她的，又抢了王女知弦的，可谓专门逮着皇室薅。
这还能和机械生命打配合呢。想想看未来某一天起床，发现身边人举止怪异，想要报警的时候手机和光脑全是它们的眼线，你被变相囚禁在家里……
林茧恒一阵寒颤，难怪汐澜先给她讲了这个威胁。
在这种近乎降维打击的生灵面前，内部派系都可能暂时拧成一根绳，算不上大麻烦。
“外患，便是几个星系外一直虎视眈眈的第三帝国，和离我们更近，近些年比较平和的灵源联盟。”
哦豁，整整两个。林茧恒白眼快翻出来了。她不要继任王位去打仗啊——
“第三帝国规模不大，在五千年前曾属于我们玄星帝国，后来分立出去。灵源联盟和我们种族大有不同，生活环境也是，摩擦相对较小。”
难怪叫第三呢。林茧恒数着规模，它可不就是排第三嘛。
汐澜讲完了内忧外患，林茧恒发现，没有一个和魔族有关。
她姑且没有发问，有的事还没到告诉这些人的时候。林茧恒不确定她们值不值得信任，或者是自己听过的剧情有几分是真。
而且私心而言……
她不想有人打扰烟素。
“先王蝶巡常年带兵出征，我们与她的联系并不多，只知道她逝世时，跟随她的那一支队伍全军覆没。她只来得及在精神空间里留下一句话，要我们带走她的孩子。”
“这个任务交到了与皇室最亲近的简氏手里。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到这儿，林茧恒的身世已经清晰。
她却还有很多疑问。“首先。你们如何能确定，我就是先王留下的孩子，而不是她带的那支队伍里的士兵留下的？甚至于当地某个普通居民留下的？”
“精神力。”陆鸢尘和汐澜交换眼神，接过话头。
“皇室的精神力特殊、强大。我们一直都是通过精神力来判断你的身份。樽秋姨母带回来了不止一颗蛋，只有你在孵化后展现出皇室的特点。”
林茧恒抬眼。
“我目前精神力只有S级。”可不像简凌暄口中的，足以压迫她的程度。
“因为王景渊不想让你遇到麻烦。我们也有自己的私心，所以抑制过你的精神力。本来应该在你成年时解封，但后来又遇到了麻烦……你现在的二次发育，实际上应该是恢复。我们检测的是精神力的波，和指纹一样，每个人都不一样，皇室的也有自己的规律。”陆鸢尘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林茧恒勉强认可这个答案。
“可是我没有皇室的紫眼睛。”她和苍凛汐澜长得也并不像，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更像简凌暄。
“我们皇室的紫眼睛并不是稳定遗传的，且我们不知道，先王蝶巡究竟是和谁有了你。”陆鸢尘还纠结了一下表达。
林茧恒倒是听明白了。
这个世界只有一种性别，但依旧施行有性生殖。她母亲需要性伴侣才能孕育她，蛋生出来之后，通常也是交给伴侣来孵化。
“因为你是我们简氏孵化的，当时大家担心有人针对皇室，追杀你，就暂时把你寄养在简氏家里，当作我的妹妹。”简凌暄耸肩。
她可是把林茧恒当作亲妹照顾了三年，还偷偷喂过林茧恒精神力。那天苍凛景渊来的时候，她感觉天塌了。
她妈妈妈咪说有两个够了，也没打算再要。她只能蒙骗自己说林茧恒就是她亲妹。
“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本身我们这个世界也是姐妹、朋友、伴侣之间互相养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你想认简氏当你的娘家，也没有问题。”汐澜还安慰了林茧恒一句。
“那我和你，还有现任王，是姐妹关系吗？”林茧恒比较感兴趣这一点。
“不完全。”汐澜叹息一声。
“先王蝶巡逝世太早，只留下了你一个后代。我和景渊是先王的姐姐的女儿，不过你想喊我们一声姐也可以。”
林茧恒理了一下。
这个世界没有堂姐表姐之分，母亲姐妹的女儿统称为姨姐妹。
不过几家人一般都走得很近，以姐妹互称也很正常。
林茧恒满意了。好歹她还是有姐姐的。
她扫了一眼简凌暄，然后甜甜的喊了汐澜一声“姐姐”。
惹得汐澜笑容比刚刚还真。
简凌暄臭脸了，还不好摆出来，被陆鸢尘掐了好几下作为警告。
“最后一个……两个问题。”林茧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勉强舒坦了些。
黎昭歌已经做好准备了。
她当然不是林茧恒的未婚妻，林茧恒目前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而林茧恒只是看向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第五个人。
“她是？”
“我的妻子。”汐澜轻了下嗓子。
“她负责你的光脑、手表。以前和你很亲近。”
果然是掌管科技的。
林茧恒看向那个穿着随性，头发挑染的冷面美人，美人忽然往汐澜身后躲。
“她比较怕生。”翻译过来就是，林茧恒现在不认识她，怕了。
林茧恒在脸上打出一串省略号。
“好姐姐，好姐夫人，别怕我呀，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嘛。”忽然生出了点兴趣。
汐澜把自家妻子拉紧了点。“你别随便乱撩。有家室了。”
林茧恒被这一句话按在椅子上。
不是，她哪儿撩了？她这是在谄媚着表示友好啊！
汐澜这表现就跟林茧恒以前天天干这种事一样。
简凌暄还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容易啊，这次回来没给我带几个好妹媳妇儿，再来十几个妹妹情人，算你有长进了。”
林茧恒瞳孔地震。
什——她以前真是渣女？！
不是吧，她是直女，哦不是，是不婚主义性冷淡柏拉图啊！她能撩什么撩！
说起来，她穿越的事这群人到底知道多少？
林茧恒此刻脑海里转出无数个问题，包括她的“未婚妻”到底是她谁。
最终还是没问出来，被自己曾经是个撩姐海王的事实震惊到五雷轰顶，外焦里嫩。
她不信那是她干得出来的。
一定是她姐乱说。
“你们会让我重回皇室，甚至继任吗？”林茧恒最终还是只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她的咸鱼生活——
这话算得上“大逆不道”，但考虑到林茧恒的真实身份，没人会多说什么。
甚至几个人都在心里感叹，这才对味儿了。
这才是她们认识的林茧恒。
“一切还要看你的意愿。你的年纪也还小了点，一般皇室会在王女三十到四十岁期间把王位传给她。”
帝国生灵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岁，王族还会更长。
三十岁也只能算青年，不过帝国律法规定依旧是十八岁成年，受教育的时间和林茧恒有记忆的原世界大差不差。
“我们不会强制你继任。历史上也有过几任王没能留下后代早逝，交给其姐妹的孩子继任的事。同样，出于稳定等角度，你也能想到继任的利弊。”
汐澜发现林茧恒这次回来，智商也没落下，很多事不需要她再作解释。
林茧恒是明白这些道理，就是摇头，往椅子上随便一瘫。
“不，我就是懒。我是一条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咸鱼，你们谁也别找我继任。”
一句话说出来，在场五个人都沉默了。
简凌暄捂住了脸。她妹离开几年回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汐澜又咳嗽一声，想揭过这个话题。
她庆幸早了。有的事可能还得从头教起。
除了决策，皇室成员还有许多事要做。其一便是用强大的精神力安抚战场上饱经风霜的战士们。
这个是没法交给任何一个别人去做的，只有她们皇室的精神力可以做到这一点。
这是她们身为皇室成员的责任。
汐澜不知道的是，林茧恒已经无师自通，早就开始用精神力安慰起她家魅魔姐姐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最好不要通过星网，绝对不要通过光脑。”汐澜的话很清楚了。
光脑的问题在于机械血肉生物。
而星网果然也有问题。
那，为什么她们还在持续用它，甚至还迫不及待的要自己也接入？
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林茧恒看事情的角度都换了。
她甚至想到，或许她们是需要自己去净化星网里的异常，亦或者接手星网，彻底长官它，来排除那些威胁。
“我之前被人占据身体……”林茧恒还是把这点摆了出来。
她看见汐澜的妻子跟她微微摇头。
黎昭歌在这时出面了。“小珩，这件事下次再说吧。我先送你回家。”
这就赶人了？
林茧恒反复盯了几个人一眼，感觉她们瞒着自己的事还挺多。
“停。”林茧恒不想就这么算了。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是你的未婚妻吗？我们可以在车上聊这个。”
说明这个话题是安全的，或者说，被很多人知道的。
林茧恒扫过黎昭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如今她才感觉，这不是个审讯位，反而更像是王位。
她面对的五个人是她的臣子，她才是被她们效忠的那个王。
林茧恒抱住双臂，只是说了停，没再开口。
甚至没有放出精神力，完全靠视线。
一道一道，压了过去。
“我算你们的什么？妹妹？还是效忠的皇室成员，还是先王的遗腹子，最该继任的准王？”
而后缓缓开口，一字一顿的，说的很慢。
她是王，她不需要那么多讲究。
不必做什么，她存在即是气势本身。
“急着想送我离开……瞒着我的人是你们，说了一半不想说的人也是你们。怎么，我看起来像是脾气很好的人？”林茧恒哂笑一声，满含嘲讽。
笑不达心底，一双琥珀色的眼如霜如月。
“……抱歉，小殿下。”甚至是陆鸢尘先开口，接过了林茧恒的全部压力。
有时林茧恒会感叹，简凌暄是真会找老婆。
离了陆鸢尘，谁管的住简凌暄那个喜欢怼人的暴脾气啊。
“不是我们不想说，只是很多事我们也没有理清楚。”原本她们已经思考好该如何跟林茧恒交代。
没想到会出知弦的那件事。
苍凛知弦，现任王女被人抢占身体的事，直接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甚至叫她们急忙把林茧恒找来，其实是想林茧恒替她们做点主张。
只是林茧恒一心向闲，看出来知弦的不对劲，今天也没多关心。
“对不起，小珩。我没有别的意思。”黎昭歌退后一步，同林茧恒单膝跪地。
这是骑士的姿势。
林茧恒乜着她，勾唇。
还用问黎昭歌究竟是她什么人吗？
无非是她的私人侍卫之类的。
她呢，恰好还剩了点恶趣味，没被这群人的隐瞒给弄散。
“走吧，昭歌姐姐。”林茧恒跳下她的王位，走到黎昭歌面前，朝她伸手。
以君王的喜怒无常，牵起她的未（骑）婚（士）妻。
“抱歉凶了你们。送我回去吧。”现在，哪怕是认错，林茧恒也带上了些不可避免的上位感。
她想她天生就是王，本也有苍凛一氏的血脉。
难怪以前那么想当霸道恶女。
她很庆幸她的姓是苍凛或者简，而不是林。
她的亲人死也要留下信息，托举着她，送她离开战乱，而不是把她赶出家门又抢她的奖金，夺她的面试，拿走她的名字和尊严。
“……小珩！”简凌暄在林茧恒走出这道门之前，喊住她。
林茧恒手里还抓着黎昭歌满是汗的手呢。她的骑士都被她吓得险些失态了。
“你原本的名字，就是茧恒。这是先王早先预备好，留给你的名。她希望你能打破所有的枷锁，就像我们每个人出生时打破怀抱我们的茧，做出一番事业，健康长寿。”
简凌暄说话时，剩下几个人没有阻止她。
林茧恒回过头望着她，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自己习惯用“茧恒”两个字，更没有问她嘴里的jianheng到底是哪两个字。
“所以我原本应该叫叫苍凛茧恒？”心口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击打过。
“是，简珩是我母亲和妈咪替你选的化名。”简凌暄说完这句话后，同林茧恒柔了眉眼。
林茧恒紧着表情，片刻后松落。
原来……她本来就叫茧恒。
不是那个不好的家庭给她随意取名，更没有不好的寓意，希望她早夭，反而寓意着长寿与建功立业。
她的名字，也是带着母亲的爱而诞生的。
只可惜生不逢时，没能见到母亲一面。
“真好。”林茧恒心下欢喜，挽住黎昭歌，轻快着往外走。
走出地下建筑，林茧恒才收到烟素在精神空间给她发的消息。
这片地下建筑甚至还能隔断远程精神力连接？
林茧恒眉头的鼓包稍纵即逝。她不会在黎昭歌面前展露异常。
只是，林茧恒联想到汐澜方才说的话。
或许是在防星网出现的漏洞。而她和烟素的精神空间连接和星网原理类似，所以才会被一同约束。
不管怎么说，林茧恒急忙进入精神空间，查看烟素的留言。
……手还搭在黎昭歌的掌心。
黎昭歌垂着睫毛，眸光晦涩，紧紧盯着她的手掌不放。
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松开。
她看得出来林茧恒进入了类似星网的地方。
没有打扰，只是默默的承受了掌心多一份的温度。
林茧恒看见了烟素留的影。
是一段可以投出来的视频。她在精神空间里拉开投影，看见了烟素“坐”在自己面前。
这段录像是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了，烟素并不在自己面前，可林茧恒依旧感到一阵欢喜，情不自禁的靠近。
“主人。”烟素是在吃林茧恒点回去的甜点。
林茧恒嗜甜，很喜欢往家里买甜食，多到吃不完，经常抓烟素来吃。
分开之前林茧恒也说，烟素可以在家随意一点。
“我吃了一块巧克力，但……”烟素说着，张开嘴。
她是洗过一遍了，口腔没有任何残留物，干净到漂亮的地步。
林茧恒稍稍惊讶，魅魔的牙齿都长得这么整齐，烟素整个人就好像从雕塑中蜕变活化的美神，身上每一处都这么完美。
不像林茧恒。她悄悄自视了一下，这一世还好，上一世她的家堪称灾难，家里也不管她，是她成年以后自己攒钱去做的矫正，牙套疼得她半夜睡不着。
不过这副完美的牙齿缺了很明显的一处。
“牙好像被蹦掉了……”留在精神空间的影像受其主的控制。
这会儿林茧恒能看见烟素的嘴在面前放大。
她的注意力先被那颗饱满的唇珠吸引，好想揉揉。
然后看见喉头一刻很小的爱心。
才终于看见缺的那颗牙齿，哭笑不得。
天，她养的魅魔怎么吃个巧克力能把牙崩掉？
“有点疼，不知道怎么办。”烟素闭上嘴之后，眼里还带着泪水的余韵，眼角和鼻尖微微泛红。
“想主人了，主人怎么不在？”用她冷感深邃的五官，说出这番近乎撒娇的话。
配上不断摇摆的爱心尾巴。林茧恒感觉自己看见了一只超级爱她的缅因猫。
在别人面前就是威武帅气的高冷崽，在自己面前就会在地上打滚翻肚皮。
还会求摸摸呢。林茧恒走到投影烟素面前，忍不住对着虚空伸出手。
好想揉揉烟素的脸，帮她给伤口止血，好好的照顾她，带她去看医生。
星际时代，掉了一颗牙应该也能很方便的补回来吧？
投影烟素在林茧恒“摸”到脸之后，往后仰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神情无比落寞。“我就在这里等主人。”
留影断了。
林茧恒还立在原处，眼里还印着烟素的投影。
准确来说，是那遥遥相望的一眼。
隔着空间与时间，林茧恒看见了烟素的思念。
精神力的感知超越其余五感，最为清晰、敏锐。
林茧恒能察觉出烟素情绪的低落，从她抿着的嘴，颤抖的睫毛里感受到她只说出了一分的想念。
如果烟素就是一座漂浮的冰山。
今天她向林茧恒证明，林茧恒就是她可以依靠的岸，是拥抱她的港湾。
她表现出来的那一角有多少喜欢和思念，藏着的那大半就有更多。
说不出的部分，变成了眉间一点愁，化作美人的别致的气质。
是留影结束前最后一副表情，死死的焊在林茧恒心口。
林茧恒罕见的没有急着给烟素连线。
她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感情，正从她心底喷涌。
很温热，舔一口却是酸涩的。
还有些辛辣，叫林茧恒不得不赶紧逃开。
她睁开眼，短暂的退出了这让她疼痛*的精神空间。
发觉掌心还有残留的热度，林茧恒还以为是思念出了幻觉，想要抽离，获得熟悉的安宁，这才看清手掌上依附的指。
纤长，细腻。
还带着一只素戒。
戒指上隐隐约约的，似乎刻着一个名字。
林茧恒来不及看清，那只手松开了。
“还好吗？小珩，你出了很多汗。”黎昭歌说着，拿出一张手帕。
没等她碰到林茧恒，林茧恒一道躲闪，接过她的手帕。“是，是吗？可能是车上有点热。”
睁着眼睛说瞎话。
谁叫她是小殿下。她说热就热吧。
“那我调低一点。”黎昭歌从容的点着投影，把不存在的暖气关了。
“谢谢你，昭歌姐。”林茧恒松一口气。
心口那点不适感，淡了。
林茧恒依然没能捉住它的名字，准备重新回到精神空间去连同烟素。
黎昭歌听着那一句“昭歌姐”，暗了神色。
可她什么也没法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林茧恒再一次断开与现实的连接。
对面一定……是她看重的那只魅魔吧。
真羡慕。
林茧恒进入精神空间时，烟素的猫猫爪刚好再一次探过来。
林茧恒很是惊喜，急忙捉住那试探到猫猫怂怂的精神力，把烟素不由分说的拽了过来。
“主，主人？”烟素的精神力被冷不丁的拖曳，尾巴都抖了一把。
“是你的好主人～”林茧恒说罢，缠住了烟素的精神力。
相当于一个拥抱，没有温度，只有些细碎又极致的感官。
她们好像精神力贴合在一起，又十分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林茧恒不明白她刚刚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却依然被那密不可分的漩涡拉入，与烟素缠缠绵绵。
烟素被这过分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依旧毫无防备的落入亲密陷阱。
一秒钟她们交换无数个思绪，互换彼此，体会万千时光，共度日落潮汐。
一秒后两个人的精神力终于分开，一同眩晕，跌落在林茧恒的精神空间里。
烟素在家里慢慢烧成了开水，是被自己煮熟的螃蟹。
林茧恒怎么和她用精神力……
这么亲密的相融了？
林茧恒察觉到她不能说的感情了吗？
她急，却又不敢询问，落在精神空间里的那一簇精神力散发出慌乱的情绪。
而林茧恒，被那一秒里烟素那边的喜悦砸了个懵。
好像以前也没有见她家姐姐对她这么热情啊。
还是说，其实一直都有，只是她没有看出来？
林茧恒想起烟素无数次“求标记”的举动，坚定了想法。
清醒过来，一阵共鸣扫过去，安抚了烟素的惶恐。
“烟姐姐烟姐姐～”林茧恒凑过去，很遗憾她们不能用精神力拥抱。
“我也好想你！我出来就来找你了。没想到我们这么心有灵犀。”再好的林茧恒也是会说谎的。
她隐瞒了那一次查看投影后的怔愣。
也许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也许是觉得……那种感觉和烟素有关。
“这样吗？你去做什么了，刚刚都找不到你……”不经意见烟素都没有用敬称的习惯了。
主人正在从叙述转为情q用词。
而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是有点，她们带我去说了我的身世。”林茧恒没有多说的意思，就在烟素的精神力附近贴贴蹭蹭的。
隔了一层，怕接触后她们又一次经历那种互相交换的眩晕。
烟素觉着可惜。
哪怕冒着被林茧恒发现心思的风险，她也想多了解林茧恒一点，和林茧恒更亲密一点。
“你的牙还好吗？”林茧恒满足了自己的蹭蹭欲，好歹拉开一段距离，开始关心烟素。
“主人看见了啊……”烟素稍稍羞耻。
她确实是一不小心把牙磕掉了。
疼痛让她想起主人，急切的想要主人知道。
她明白了她的喜欢，却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心情。
喜欢，不能让她多做些什么。她和林茧恒的差距摆在这里，说喜欢还不如说她想当林茧恒的狗。
所以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用精神力录下视频，传到林茧恒的精神空间，烟素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林茧恒问起时，她就觉得羞耻。
“你留给我的消息，肯定要看啊。”林茧恒轻笑一声。
如果她现在和烟素面对面，她一定会牵起烟素的手，再搂着她的腰挠挠抱抱。
可惜她们只在精神空间。林茧恒想亲近烟素，也只能贴着她走，甚至不能大面积碰到她的精神力。
至少，拉住烟素的猫猫爪是可以的。林茧恒探出一丝精神力，敲敲烟素的精神力。
烟素不明所以，同样伸出一条。
真的好像小心翼翼的猫。林茧恒一把握住那一丝精神力，接触的欲。望终于得到了满足。
烟素也同她的精神力一起共鸣，愉快起来。
心里痒痒的，想做点什么事。
“那主人看见的时候……心疼吗？”烟素保持着“牵手”的姿势，忽然贴近。
她们在精神空间的精神力有着她们自己的模样。
林茧恒“看着”烟素骤然放大的脸，完美无缺的五官，和……
方才投影里，存在感极强的唇瓣。
以前没有意识到。
林茧恒颤抖着睫毛，不断的在心里放大烟素的唇瓣。
烟姐姐的那颗唇珠也很饱满，漂亮。
是最适合做口红试色的嘴。林茧恒好想把漂亮的颜色堆在这天然的出水芙蓉上。
“当然心疼啊。”林茧恒想待会儿就去行动。
“我家姐姐也真是的，小猫咪一样，吃糖都能把牙磕掉。”
林茧恒嬉笑着去“揉”烟素的头，惹来一阵羞涩的情绪。
“我不是故意的……”烟素还想狡辩。
这次真不是她想让林茧恒对她做什么才这样的。
因此也更害臊。多大人了还能吃糖吃掉牙。
林茧恒精神力一转。她诡计多端的烟姐姐，露馅儿了啊。
这次不是故意的，那上次呢？
是故意说不会穿衣服，才喊她去的吧。
林茧恒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乐在其中，竟还觉得烟素可爱。
让她帮忙换衣服是亲近的表现。
再说，烟素是她的魅魔，想要她的标记又怎么了呢？
她给得起，乐意给。
就当这是她和烟素的情。趣嘛。
“没关系啊，我都会心疼你的。等我回来就好好安慰你，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林茧恒假装不信，惹得烟素还想解释。
一句话没说出来，烟素忽然顿了声，林茧恒那边也短路了一秒。
“主，主人？”烟素忙不赢的抓住林茧恒的精神力。
林茧恒回到烟素身边。“啊抱歉，怎么啦？”
黎昭歌刚刚找她。
“主人身边……有人吗？”是那个黎昭歌吗？
烟素一瞬提起气，紧张到她都没法接纳的程度，险些断开连接。
她没有想过，自己承认这份喜欢以后，她会对接触林茧恒的人产生如此之大的敌意。
还是完全不能克制的，像水滴石穿的痛，长久又尖锐。
“嗯，昭歌姐送我回去，还有十分钟就要到家了。刚刚是车子颠了一下，她扶我。”林茧恒解释的很详细了。
烟素却还是觉得不爽快，心口闷得厉害。
是怎么个扶法？
捏着她的肩膀，还是拉着她的手臂？
抑或是抱住她，就像林茧恒平时扶自己。
甚至牵着她的手，就像林茧恒平日牵自己？
为什么自己不在现场，为什么不是自己扶稳林茧恒？
是了，她们才是未婚妻妻。
不管实际上如何，至少黎昭歌占了这个名头。
自己再喜欢，也不过是林茧恒的宠物。
上不得台面。
烟素早上还在极力想要做回宠物，下午就已然不满于如此浅薄的关系。
她都想嘲笑自己的喜怒无常了。
可林茧恒还留她在精神空间，她只能克制了再克制，把情绪都压缩到极致，就像给已经要爆开的行李箱再塞入一件衣服。
她必须做到，她不想叫林茧恒发现她的异常。
她们在精神空间，情绪的变化会更加细致，也更容易露馅。
烟素把自己折叠成为那件衣服，也把自己重塑成撑到裂开的行李箱。
终究是没让林茧恒看出异常。
“主人还有十分钟到的话，我先去收拾一下自己。”烟素混沌着，低下头，收敛好不容易克制的精神力。
“不用吧？我想你陪陪我呢。”林茧恒却不肯放过她。
这一句话，叫烟素不好拒绝，心口一跳一跳的，突突着。
“可，可是……”她快生出无法藏匿的酸楚，暴露她的情绪了。
她却，又为林茧恒这番话而喜悦，好想满足主人的一切要求。
“我想好好侍奉主人……”烟素的声音小下去，猫似的，像一阵嘤咛，低低的呜咽。
好可爱的反应。林茧恒瞅着她泛红的眼窝，静默了三秒。
多少带上些想逗她的情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用的是精神力。
上一次她们如此用精神力“交流”，还是林茧恒拿精神力看烟素的shenti。
烟素总感觉自己被全然揭穿，一丝不gua着，必须要迎接主人的审视。
她咬牙，仰头露出自己的脖颈。
——那里什么都没有了。项圈，林茧恒的名字，甚至于烟素不太明显的喉头。
只有一片youhuo的杏色。带了些莫名的暧昧，细嫩的粉。
林茧恒那边传来一阵笑，熙熙攘攘的，敲着烟素的头皮。
“哎呀哎呀，逗你的，可爱姐姐。”林茧恒搓着精神力，变成一只猫猫爪，去挠烟素的脸。
“去吧，记得来迎接我～”林茧恒放了烟素一条生路。
烟素躲闪对视，逃似的跑开了，断掉精神连接。
林茧恒回到现实，发出一阵舒坦的吐息。
和烟素交流一会儿，无论是刚刚得知的身世，还是被明明应该亲近的人隐瞒，带来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可能有的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所以才叫她心生好感。
黎昭歌还坐在旁边，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像个文雅的淑女。
只有掌心摊开在座位上，稍稍抓动，暗示着什么。
“哎，干嘛呀。”林茧恒去拍她的掌心。
“我们没有牵手过？”这可能吗？她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妻妻。
“……未曾。小恒可是殿下，我又怎敢越界。”黎昭歌清泠一笑，雪花似的晶莹。
林茧恒这才发现她眼角有一颗蓝色的泪痣，真像眼泪，又像水晶，或者璀璨的珠宝。
“可你不是我的骑士吗？”林茧恒反而没有用未婚妻这个称呼，挑眉扬笑看着她。
黎昭歌一瞬怔神，没有料到过林茧恒的反应。
“那为何没有跟我牵手过？骑士不应该在每一场舞会里带着她的小殿下入场？”
话语暧昧如初。黎昭歌反而呼出一丝笑音。“可是某人……身边莺莺燕燕成堆，怎能轮到我呢？”
细听还有点酸。
林茧恒张嘴尬在原地。
天奶，她忘了她在这个世界的人设是随便在外撩姐的渣女。
林茧恒不跟黎昭歌说话了，到家后里面跳下车。
“什么时候想清楚怎么说，什么时候喊我，晚了的话……”林茧恒指的是她穿越的事。
她跟黎昭歌眨眼，看起来可好亲近。
“后果自负。”说出的话多少有点可怕。
……这才是她甘愿侍奉的君主。
黎昭歌目送林茧恒上楼，想着那个时刻跟林茧恒腻在一起的魅魔，再次闭上眼，转身离去。
林茧恒毫无负担的进了家门，果然接到一团软乎乎的草莓小布丁。
烟素的头发是草莓的红，身上还带着蜜梨的甜，桃花的清淡。
又软又热，完全是刚刚烤好的焦糖草莓布丁。
林茧恒一把抱住她，好好偿还了在精神空间没能肢体接触的遗憾。
“烟姐姐，烟姐姐……”还埋在烟素的头发里，猛烈一吸。
早上才吸过烟素的纹身，这会儿吸她的头发也没什么吧？
林茧恒想她经常埋头在烟素发间。不过大多时候是背上，颈窝。
这还是第一次，她提着扑过来的姐姐团子，嗅闻她的头顶。
从额头蹭过去。
“主，主。人……”意识到喜欢以后，一点拥抱都能叫烟素折了腰。
今早被嗅过的侧fu轻颤抖着，好像同时在被亵。渎一样。
林茧恒的动作太像小狗，是热情的金毛，会蹭会闻。
……如果什么时候会舔就好了。
烟素还有力气分神去抵抗shenti的异常。
她不能再深入，她怕她真的压抑不住。
那是控制不住的。很多次了，却没有一次真正得到主人的爱抚。
是的，烟素是属于林茧恒的。烟素的……当然也该献给主人。
“洗过了吗？”林茧恒当然是顺着烟素离开精神空间前的话在问。
她哪儿有别的意思，真是好奇烟素说她要去收拾自己，具体是怎么收拾的。
虽然她真是皇室后裔，是个小皇帝，但烟素又不知道，哪儿至于在见她之前焚香沐浴，三拜九叩。
烟素要是听到的话，会很想做这种事的。
林茧恒到底没说，就抱着她，鼻尖还在她发梢轻轻拱。
烟素慌了神，不明白林茧恒是否有深一层的含义。
洗什么？怎么洗？为什么要洗？
她说的收拾不过是收拾心情和掉牙造出来的狼藉。林茧恒不会是在问这个。
烟素每时每刻，都在想。的事。
也不知道林茧恒是否嗅到，或者看出。
或者在她们一秒钟的精神力交织里，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今天觉醒的浓烈喜欢。
所以想要满足她，帮助她，因为主人也抱有同样的情感。
烟素心跳都因为这个猜测骤然加速，到了要把她变成粉红的桃花的地步。
而林茧恒只手抓住烟素的头，是捧着，指尖却利索的cha入她的发丝。
另一只手拦着烟素的腰，扣的很紧，防止她掉下去。
头贴着烟素的头，唇瓣都快印在烟素的头皮上了。
嗅闻点动作异常明显，烟素却以为林茧恒是在亲吻，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她，她要……
不行，她得，得赶紧喘口气。
林茧恒抱得还很紧，yao上的那只不自觉的上下挪动，寻找着最好的位置，去抓住试图逃跑的烟素。
另一只手贴着烟素的头皮，发烫得彻头彻尾。叫烟素也生出些滚烫的泪意，已经聚拢在眼底。
“果然好香……”林茧恒给予烟素最终一击，唇瓣不自觉的，贴到了烟素的头发上。
柔软瞬间穿透烟素蓬松的头发，透过头皮，直击大脑。
就好像林茧恒其实亲吻的，是烟素的脑仁，一点点给予她战栗，试探哪一个大脑对应她的动q。
“姐姐有认真洗过呢。”林茧恒还在加码。
可怜的魅魔已经彻底没了理智，只剩些咿咿呜呜的鼻音，是被玩。坏的小猫。
“真乖啊，是我的好姐姐。”亲吻不过转瞬，林茧恒根本没有意识到那算一个吻。
或者说，她还没有生出亲吻同性这个概念，就算上次亲烟素，今早吸她的魅魔小猫，也只觉得是亲昵。
烟素终于在一句话的攻势下放弃了自己。
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滑溜溜的脱离林茧恒的掌控。
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林茧恒。
她原本冷感的五官配上这一不明所以的表情，翘着竟然有些呆萌可爱。
林茧恒想到那被亲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猫，心下一阵欢喜，伸手去拉。
“别摔坏了，我们姐姐好不容易xi干净等着我呢。”一句话说的烟素差点又倒下去。
她不明白林茧恒今天怎么了，说的话如此奇怪。
她却希望林茧恒是真的做好了决定，打算在今夜，不，就这会儿。
在这里这会儿就好。她回家以后确实xi干净了，也确实在等林茧恒。
主人说的怎么能不算正确呢？
烟素的眼染上渴望，无尽的yu火烧透她。
给它加温，她会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的，不去凉到主人的手。
烟素在期待。
林茧恒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捏了把烟素的耳朵——看那耳朵发红了，每次都忍不住去捏。
这是传说中的前xi？烟素绷紧了shenti。
林茧恒却松开了她。
心跳落回地面前，烟素又被林茧恒牵到沙发上。
烟素坐着，林茧恒也在沙发上，找着空挡跪在烟素面前。
如此她比烟素高了整个头，俯视着烟素，就好像俯视她的心跳。
“要给你检查口腔情况呢。”林茧恒还记得烟素掉的牙。
怪可怜的小猫，怎么就无意磕掉牙了。
林茧恒找来一副干净的医用手套，抚上烟素的嘴唇。
有意识，又克制着动作，抚过那一寸饱满的唇峰。
橡胶隔绝着触感，带来稍许陌生。
烟素心跳重新加速，慢慢的意识到林茧恒要替她检查方才掉牙的情况。
原本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她是林茧恒的魅魔，身上有了伤，哪怕只是牙齿脱落，自然要交给林茧恒检查。
可这一次fu.mo。
方才的一次轻wen。
都带给烟素无言的ai昧，火热的烧着她的头脑。
……
整个口腔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林茧恒面前。
林茧恒脑海里窜出方才在精神空间查看的留影。
她低头，她们在这一瞬重合，水嫩的唇瓣触手可及。
光泽感很漂亮，真像自带一层唇蜜。
林茧恒没能忍住，再一次伸出手。
触碰了min感的唇珠。
指尖向nei，kou住烟素的牙床。
或许你知道，人体中，口腔和yinhu共享同一套发育逻辑。
所以林茧恒抚上的唇瓣，并不单纯。
第25章 彻底占有她
它就像是小小的花瓣，两片分或合，只消微微张开就能引人注目。
想把目光投入，把它当作某种手指。
或者说蝴蝶的翅膀。只是粉色的，会随着呼吸扇动，柔软到飞不起来，泠泠落下，有生机与going的意味。
林茧恒现在抚上的，就是这样的存在。
烟素很乖，颤抖着睫毛一动不动，身体却不断在因为过度紧张而颤抖。
带动着唇齿也在不停轻颤。
像极了蝴蝶振翅。
林茧恒就是捉住她的顽皮小孩，食指贴合拇指，轻而易举的捏住蝴蝶的半边翅膀。
烟素有很明显的抖动，像要落泪。
林茧恒低头看着她的眉眼。光线被全然遮挡，却还能隐隐窥见眼底一寸亮，就像翅膀上下的粘连。
某种粘液。
林茧恒将它抚去，掐断这相牵的藕丝。
就好像她成了精细科学院的工程师，在操作什么工艺品。
她要小心翼翼，专注那微米级别的准确度。
轻巧，精准的安放零件——她的手指。
林茧恒慢了动作，垂落的睫毛却没有遮挡视线。
她没有避开这一幕。
只是利用睫毛，把焦点放在了烟素的嘴里，圈出一个框。
林茧恒看见自己一双手是橡胶的乳白。手套紧绷，贴合整只手的线条。
甚至隐隐还能看见优秀的骨节，清晰分明的血管凸起。
乳白色融入口腔的嫩粉里，突出又跳跃。就好像她成了烟素的某种芝士零食。
烟素仰着头含着泪什么也看不见，这幅画面却在林茧恒眼中愈发深刻。
她可以……随意触碰这一团粉红空间里的任何部位。
毕竟，她正在检查烟素的健康情况。
除去那最明显的缺陷，别的地方，是否也需要检查？
林茧恒终于有了动作，不再按着烟素的唇珠不放，又一言不发，只叫min感的魅魔心跳加速。
她的拇指顺着那饱满的樱桃珠子，无意识往下拨弄，像在拨算盘。
烟素的唇有明显的晃动——魅魔的唇瓣自然是柔软的，可人的。
别说林茧恒如此明显的拨弄，就是轻轻碰过，都能感受到柔软的弹晃。
而后林茧恒按住烟素的硬腭，迫使她再度张嘴。
顺便，无名指和小指压着她的舌头。
就位置来看，那恰好是舌头最厚的地方。
同样也最软。
林茧恒想要心无旁骛，想要告诉自己她们这样是正常的。
暧昧的火依旧油然而生，发自她心底。
此刻烧在无名指的指节上。
也疼着烟素。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检查口腔。
异样的na.ru让她心紧到发酸发麻。头脑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只能配合着林茧恒的动作，却因为预料不到下一步而每次心脏都一抽。
此刻本该灵活的舌中被如此压迫，怎么可能舒服。
烟素的本能叫她想要挣扎，去做那绝不屈服的猎物。
爆发的情感又压抑着她，让她变成最愚蠢的兔子，假死着等待猎豹的厮杀。
不痛的。烟素干脆闭上眼，告诉自己。
实际也确实如此。林茧恒再没有分寸，也不会把烟素压得很疼。
烟素只是被她们接触时的温度辣到，mingan的软rou下意识想退缩。
林茧恒终于松了手，有声音传进烟素耳朵里。
此刻她闭上眼，其余的感官比往日要更清晰。
她听见林茧恒话语里的笑意，玩闹的戏谑，难以描述的鼓励，以及……
让人想要给予一切的欣赏。
“乖姐姐，保持这样。主人来给你看看有没有龋齿。”就连称呼，也用上了主人。
林茧恒以前从不如此。她把她们之间的关系看得很重要，绝不能是主人和宠物。
此刻却放弃了文明的对等。
她的原本身份就是王族。她合该高高在上的下达命令。
所以，让她当一回主人，也没什么吧？
况且这只是短暂的情景扮演。这会儿她是兼任医生的主人。烟素是她可怜可爱的患者。
烟素没能忍住鼻腔的细碎。
Shenyin的颤抖顺着接触的地方，传到林茧恒的掌心。
让她想要一探究竟，或者彻底填man这一块空虚。
林茧恒的手指隔着橡胶，向上轻刮。
于是她得到了更多酥。痒的战栗。从手连到心。
她在尝够之后，用食指压住了烟素的舌尖。
黏膜总是柔软，粉红，带着些许晶亮，粘稠的。
此刻林茧恒压住了一层黏膜。滑滑腻腻的感觉带着她的指尖坠落。
她顺势挠了下烟素的门牙。
烟素听见极为清晰的刮动声。
就像从里，挠着她的脑子，刮着她的耳膜。
“呃……”是很难受，又很舒。服的感觉。
烟素的手情不自禁动了，不小心抓住林茧恒的衣袖。
“嗯？怎么了吗？”林茧恒偏偏毫无自知，还笑着继续逗她。
更多的刮擦从牙齿。
牙龈，软腭，nei壁……
从白色的地方到粉色的地方。从坚硬到柔软。
一个劲儿的传达到烟素的神经，麻痹她全身。
烟素拽着林茧恒的手，落了。
她已无力坚持，眼角酝满泪珠，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口腔检查都能叫她失态。
林茧恒却还觉得不够，稍稍加shen，摸到了软腭后一团小巧的爱心。
魅魔挂在身后的尾巴同步摇晃成冒昧的粉色。
林茧恒干脆用空着的手，搂住烟素的头。
像刚刚亲吻她的头发时那样，将她捧入怀中。
只为了，更好的向xia探索。
烟素小巧的鼻音努力反抗。闭着的眼也有睫毛在颤抖。
她却能感觉到林茧恒在帮她挠平时碰不到的地方。
就像一团可口的食物经过。
又不太一样。林茧恒总会离开，现在就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烟素可怜的小舌头。
烟素有了许多很不好的想法。
包括吞咽的yu望。
林茧恒才是抱着她，搂紧她，看起来要把她吞没在阴影里的人。
她却无比的渴望……
将林茧恒吞噬。
好像现在就可以咬掉林茧恒的手指，她最喜欢的手指，然后感受它在自己的胃里融化，与它融为一体。
烟素不明白吞噬的念想来自mixture的ke望。
她只是艰难的吞咽口水。
带动着林茧恒的指尖轻轻滑。
重新回溯。
“姐姐，你不乖啊。”林茧恒嗓音清隽，稍稍压着，一丝烟哑。
总觉得想要咬下去。
不只有烟素一个人产生了吞噬的想法。
林茧恒的yu更直白，更恐怖。
她想吃掉烟素。
就在这一秒，疯狂的想要咬掉烟素的嘴唇，喝掉烟素的血。
把她拆成可口的甜点，真正的蛋糕，然后彻底吃掉她。
林茧恒在意识到这可怕的yu望后停止了这场闹剧。
她有强悍的自制力，和某种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羞耻心。
以及对留在文明那一侧的坚定。
林茧恒在一次深呼吸后把方才的所有异常都抛弃，打开手机的探照灯，老老实实给烟素检查起牙齿的情况。
“烟姐姐，你的牙齿长得很漂亮。”林茧恒收了角色扮演的状态。
烟素还没能从被林茧恒操控的感受里走出来。
“嗯……”她轻声不算回答，只能算无意识的going。
声音很柔很娇，就好像被林茧恒的夸奖弄疼了。
林茧恒歪头，不太明白烟素的意思。
摸索着，继续往下一颗照。
“也很健康，都没有龋齿。你小时候肯定不爱吃糖。”很正常的话。
慢慢把烟素从沉浸的状态牵引出来。
就好像宠物犬的牵引绳，只是在烟素清醒的那一刻换成了领结或项链。
烟素缓缓睁开眼。
林茧恒正替她蒙着眼，挡住太灼目的光线。
她的睫毛刮过林茧恒的掌心，隔了一层手套，只把烟素自己刮得受不住。
眼泪滴落，她重新闭上眼。有手套在，林茧恒没能察觉到。
“你有听说过牙齿矫正吗？”检查之余，林茧恒跟烟素闲聊起来。
就好像刚刚那过分越界的，坐在上位蔑视一切的人，不是她林茧恒。
烟素也慢慢从感官里出来，这股反差却成了烙印，让她偶尔闪回这份记忆，都想要跪在林茧恒脚边向她臣服。
也对。烟素想，自己本来就是林茧恒的宠物，加上一份喜欢之后，哪儿还需要林茧恒去做什么，说什么呢？
她存在于那里，烟素就会匍匐着赶到她脚边，亲吻她，献上忠贞。
“嗯有。”烟素没法说话，只能用鼻音回答林茧恒。
“对哦，你不能说话。那你听我说就好了。我以前，就是生活在原世界的时候，我牙齿可烂了。”林茧恒把自己攒钱做矫正的事当笑话讲给烟素听。
烟素却抓住她的手臂，很是担心的抬起睫毛，忍着泪水望向她。
“……没事啦。”林茧恒呼出一个笑，浓浓的安抚性质，不只是在安慰替她担心的烟素。
“都过去了。也还好我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她挪开眼，只是因为心房有什么被撕开。
长久以来的沉重和压抑被连日撕开。
安全感碎了个彻底。
林茧恒把无法安放的迷茫重新堆叠成保护壳。
却在烟素的关心面前轻而易举的破裂。
真是……讨厌。
烟姐姐为什么这么好呢？当个笑话听过去，不也可以？
她刚刚还那么过分的逗了烟素。
现在这样，叫她如何抑制这颗，想要吃掉她的心？
林茧恒看着烟素的唇珠，眸光微颤，像清风拂泊。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经历怎样的煎熬。
撕咬的坏的，疼痛的，恶心的肮脏的血腥的。
会伤害到烟素，让她彻底泯灭，成为破碎的肢体，而不是可爱的人。
所以，她不要吃掉她喜欢的烟素。
这可是她安定的港湾，温馨的锚点。
林茧恒又一次抚过烟素的唇珠，这次不带任何旖旎的欲念。
分不清喜欢和食欲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
林茧恒到最后才看向那颗被崩掉的牙。
“断了一半，我可怜的烟姐姐。”一边抚摸那仅剩的一半，一边揉起烟素的头。
烟素保持这样张嘴的姿势，已经大半个小时了。
腮帮子有点酸，为了和主人接触，烟素还能忍。
“真是吃巧克力吃断的？”林茧恒还有点不敢相信。
她买的巧克力里是带了点坚果，但至于吗？
烟素的牙齿整齐漂亮，不像会这么脆弱。
林茧恒把打光拉近了点，想仔细看看。“闭眼哦，我再看看。”
烟素保持仰头的姿势没有动。
她的牙齿、舌头，整个口腔都在林茧恒的掣肘之下。
她的头也被林茧恒掌着。
她整个人都是林茧恒的，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咦？”林茧恒照了半天，还真看出来奇怪的地方。
“这坨黑色的是什么？”人的牙齿里有黑色物质吗？
这不像龋齿，也不是食物残渣。烟素清理的很干净，就连味道都只有淡淡的薄荷味。
林茧恒试着去拔。
烟素猛地蹙眉往后缩，是疼痛带来了本能反应。
“痛……”烟素捂住嘴，疼到要跟林茧恒撒娇了。
明明没感觉过那里有东西，林茧恒一碰，就痛到锥心。
“很疼吗？嵌入神经了？”林茧恒脱了手套，抱住烟素，坐在她旁边仔细询问。
“嗯，不知道是什么，主人刚刚拔的时候就感觉整个牙床都被带了起来……”烟素现在眼底都还有泪。
就像吃了爆辣米粉，一口就能销魂五分钟。
“还有点麻麻的……”要不是林茧恒空着手出来，烟素都以为自己的牙被她拔了。
“行。我们去看看，我联系一下医生。”林茧恒抚过烟素的额角，替她擦去豆大的汗粒。
小猫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还想钻到她掌心。
林茧恒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满足烟素的粘腻，已经打开光脑去找陆鸢尘了。
烟素愣了下，只得寂寞的缩在林茧恒身边。
林茧恒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情绪降至冰点。
她当然记得黎昭歌说过，要注意她身边的人。
尤其黎昭歌说这话的时候还看着烟素。
林茧恒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只有那五个人知晓，所以才在发现烟素体内有东西的那一瞬感受到毙命的窒息。
从春日跌落冰窖，冻彻骨髓。
她只有这么一个珍视的小猫。
她养活的，她捡来的。
独属于她的，没有人要的小猫。
为什么……就不能只是她的小猫呢？
林茧恒无法接受烟素的靠近别有目的。
到陆鸢尘那边接通电话，林茧恒的情绪依旧在酝酿风暴。
“小珩？”陆鸢尘冷静的声音传来，没什么温度，但也算不上冷。
林茧恒勉强遏制住过度的思考。
不要自己把自己气死了。林茧恒告诫情绪，强行用精神力压制爆发的小角。
她换上正常社交的*语气。“姐夫人。我家魅魔姐姐牙齿有点问题，可以找你帮忙看看吗？”
一句话也是给烟素的交代。
她的手放在了烟素身旁，在赌。
烟素，也确实抱住她的手，轻轻蹭了起来，而后把头贴上她的掌心。
她的烟姐姐多乖啊。
万一只是卡了个坚果呢。林茧恒闭上眼。
再睁开，眼底的淡漠散了。
“拔牙？你可以来我医院，不过我不是牙医，我让我同事给你……的魅魔看看。”
林茧恒谢过陆鸢尘，挂断电话往后倒。
烟素就在她旁边好端端的侧卧着，脸上还粘着她试探的手呢。
不会有事的。
林茧恒收手，滑过烟素光洁的脸，带走一滴泪。
“咱们收拾一下，马上就去做检查。要真有什么，可以现在取出来。”林茧恒反过来安慰她的小猫。
烟素起身，海蓝的眼眸亮着波光。
多么纯粹。
“别怕，你是我的魅魔姐姐。”林茧恒朝她伸出手。
只要，还是她的。
烟素也想，她就是林茧恒的。
她们相拥，林茧恒的情绪终于得到些许安慰。
换完衣服，就准备出门了，烟素戳戳林茧恒的手臂。
“怎么了姐姐？”林茧恒回过头，以为烟素牙疼，或者衣服拉链拉不上。
“主人。”烟素鞋都换好了，甚至还戴上了口罩。
就好像她的唇齿口腔，也是林茧恒的所有物。
林茧恒看过以后，就不能再对外展示了。
这点小心思，烟素没有明说，林茧恒却依旧意会到，心口发麻，忍不住伸出手。
去整理口罩旁的碎发，将它们挽在烟素耳后。
就像在说——“你要乖巧”
烟素眯起眼睛，尾巴高翘成主人的模样，也在回答——“我会很乖很乖”
她是林茧恒的魅魔，林茧恒的小猫。
于是林茧恒奖励她，摸过她的耳朵。
“项。圈。”但烟素想要的不是这个。
她把那个不大舒服，却刻有林茧恒名字的项圈拿了出来。
郑重其事的放在林茧恒的掌心。
就像把自己的名字、尊严，和性命都交给了林茧恒。
林茧恒默然，盯着项圈上的名字。
外面一侧是狸奴，里面是简珩。
外面代表着小猫，里面是她的主人。
林茧恒轻哂，将那项圈轻轻放在烟素脖颈上。
而后重重扣下，完成一场仪式的交接。
现在开始，烟素就是她的小猫，她的魅魔。
她可以，牵着她。
林茧恒挽上烟素的手。
就像挽上小猫的项圈。
***
她们花了半个多小时往医院赶。
今天王都星异常的堵。林茧恒看了一眼时间，晚高峰。
“早知道咱们再在家里坐半个小时出来，都比现在快。”林茧恒看着预估还有十八分钟的路程，叹出一口气。
烟素主动游到她身边，贴着她的手臂。
林茧恒随意一拍，拍到一点柔。韧的ruan。
却让烟素直接回到了座位上。
林茧恒投去不明所以的一眼。烟素藏在口罩之下的唇齿已经彻底咬红。
林茧恒的指尖越过了风与温度的交界。
像蝶翼未落、细雪不及落地前的停顿。
再前forward一步，就是风声都不敢发出的地方。
烟素浑身战栗，她差点跪下了。
“没，没什么……”烟素已满面桃红。
“拍痛了？”林茧恒却对烟素的反应更加min.感了，凑近了些许，想要帮烟素捂住被她拍痛的地方。
“不不不不是！”虽然，那个地方本来就跟shen经充沛，林茧恒没有用力，都能拍得很疼。
“我就是，就是……”眼看着林茧恒要再次来袭，烟素彻底ruan了，蹲坐下去。
她可以接受林茧恒在任何地方碰她。
但这是车里，司机还在呢。
就算前后排之间有挡板，那也不能……
烟素又烫着脸想，如果林茧恒真的要……
她似乎也没法拒绝，只能忍住声音。
莫名有些刺激。
“帮你揉揉也行呀，本来就是我的错。”林茧恒的手已经按上来了。
她这次没有贴错位置。
烟素稍稍松一口气，庆幸自己戴了口罩，有什么表情林茧恒也看不真切。
而就在这时，一个急刹车，林茧恒没控制住的往烟素这边倒。
烟素被她按了一把还能下意识接住她，两个人一起往下滚。
贴在一块儿，林茧恒重新抱紧烟素。
“……好像在坐过山车啊。”半晌后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烟素不敢说林茧恒刚刚按的那一下，配上她的幻想，叫她起了感觉。
只能红着脖颈点头，悄悄往林茧恒怀里钻。
“谢谢姐姐接住我。”林茧恒也没纠结手感的柔软，抱着烟素蹭肩膀。
烟素在这无止境的贴贴中，忽而松了下午的酸楚。
黎昭歌能扶林茧恒又怎样？
她刚刚可是……用她自己好好的扶了林茧恒一次。
还接住了林茧恒，和她抱在一起。
黎昭歌是未婚妻又如何。
她可是林茧恒唯一的小猫啊。
林茧恒都替她戴上xiang.quan了呢。
安全感慢慢回笼。
烟素放任了心里的感官，喜欢的感情快要溢出，从双眼，呼吸……
反正她戴了口罩。林茧恒看不出来的。
……
又是二十分钟后，两个人看着还有五分钟的距离，有点傻眼。
林茧恒忍不住把隔板撤了，去问她家司机。“姐姐，咱们王都星晚高峰这么离谱吗？”
司机靠在座位上玩Q网呢，这下不敢摸鱼了，从Q网里退出来。
“晚高峰是这样的。咱家和咱家主夫人的医院都属于A区，是最繁华的地方。不过今天好像有地方发生了车祸，也不干咱们啥事儿。小小姐别急，也就五分钟了。”司机解释的详细又随意，还带点口音。
林茧恒坐回位置上把挡板重新放下，看了眼窗外。
远处是有车辆堆在一起。林茧恒只是没想到，都科技这么发达了还会发生车祸。
说真的，就这一点来说，还不如自动驾驶呢。
她要是把这话跟苍凛汐澜讲，汐澜又会教诲她，自动驾驶更危险，万一被黑客远程操控怎么怎么样。
介于帝国内部有机械血肉生物的存在，这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但林茧恒最开始看见，只会像上一世一样思考，觉得是为了就业率。
好不容易进了医院，这个点人还挺多，远没有林茧恒之前在陆鸢尘这儿住着的时候清净。
林茧恒在星网里找到陆鸢尘，给她发了消息。
烟素躲在她身后。林茧恒回首牵住她，满是安抚。
“……怕生。”烟素撇嘴，假装解释。
她确实社恐，毕竟没有过去的记忆，有记忆以来不是在地下黑市就是在林茧恒家里。
“没事姐姐，我在呢。”林茧恒干脆抱着她去了角落呆着。
一边抚摸她背一边哄她。
“主人……”烟素还嫌不够。
她已经知道这人对谁都喊姐姐了。
什么时候可以喊她小猫，或者带上她的名字呢？
而陆鸢尘已经到了，敲了敲林茧恒身后的墙。
林茧恒停止跟烟素的“打情骂俏”，挽着烟素站起来。
“走吧小珩，牵好你……你的魅魔。”陆鸢尘似乎不太习惯说这句话。
“好的姐夫人。为什么医院里人这么多啊，你们也有晚高峰吗？”
林茧恒把烟素拽入怀里，一边打探着来来往往的人。
“不好说。”陆鸢尘的反应反而很奇怪，叫林茧恒不得不多想。
“过几天会告诉你的，小珩。”她们已经知道林茧恒不是那种柔和宽厚的君主了。
哪怕只是准君王，林茧恒也带着她的暴戾和说一不二。
等她们查清楚，一定得告诉林茧恒。
林茧恒当即后悔。
得，又是王室干不了的事吧，非丢给她干。
考虑到自己今天早上才展现出强横的一面，林茧恒蔫下去，没再问。
烟素听见了，但不太听得明白，只知道帝国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姐夫人，你是什么方向的医生啊？”为了缓解尴尬，林茧恒挑了个新话题。
陆鸢尘微不可见的顿了下才回答。“我是院长。”
林茧恒呃一声，怪不好意思的。
想想也是，她姐是家主，陆鸢尘起码也得是个院长才能门当户对。
就是不知道两个人是自由恋爱还是联姻。
林茧恒难得对别人的感情故事产生了好奇心。
从前她连她闺蜜的感情生活都懒得了解。
她说自己属于朋友脑，对性缘关系相当看淡，说是直女，但一有桃花自己掐的比谁都快。
“好吧，那姐夫人平时会给病人看病吗？”林茧恒挺不好意思的换了一种问法。
“五年前还会吧，现在懒了。”陆鸢尘难得露出这种神情。
林茧恒讪讪一摸鼻子。她也懒，她一心向闲。
一行人进入口腔科，等待着的医生看见林茧恒，眼睛一亮。
“小珩！你，你病好了吗？”对方是个高挑的女人，黑发黑眼，五官也是大量感型，眉眼精雕细琢，看起来温温婉婉。
林茧恒还没法像普通帝国人一样一眼认出对方是alpha，omega还是beta，就觉得很漂亮。
和她至今为止见过的漂亮不是同一个类型。
她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挺冷，五官挺立深邃，却带有不可忽视的攻击性，尤其以烟素为最，她将冷和美结合到了极致。
要么就是像汐澜一样有神性光辉，母性的温柔。
这个似乎认识她的牙医却是温婉类型的，如朦胧细雨，江南春日。
但最大的问题是，林茧恒不记得她。
想来这位是自己以前留下的“风流债”。
呃！她现在是性冷淡，别来找她——
林茧恒看向陆鸢尘。
烟素跟在林茧恒身后，暗暗抓紧林茧恒的衣服。
“小珩还没有完全康复。”陆鸢尘说着，悄悄跟风湘起指了指脑袋。
风湘起略微失落，稍稍收敛了眸中光点。
终于才看见了林茧恒挽着的烟素，一个笑卡在脸上，僵硬后裂开。
“小珩，她是？”风湘起嘴角稍微抽了抽，似乎难以置信。
她们说好，至少来见她的时候，不要带上别人啊。
难道简珩当真伤到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连她们的过去也都忘了？
“我家魅魔姐姐。”林茧恒以为风湘起是在不满自己对她的遗忘。
没办法，对不住了。林茧恒在心里道歉。
并且她也不想记起来。让她做回她白纸一张的直女吧，她不要被这个全员女同的世界同化——
风湘起的表情更差了，半张脸都快黑出墨水。
躲在林茧恒身后的烟素嘴角不禁勾起，看向风湘起的眼神带了些微妙的挑衅。
她们过去相识又如何？
林茧恒不记得这人，只记得自己，还称呼自己为“我家姐姐”。
烟素合该庆幸，欢喜。只是面对这位和林茧恒过去有渊源的情敌，她难以控制的带上些丑陋的炫耀和忌妒。
万一她们的过去相当浓墨重彩，自己又该如何？
这想法从进门开始就缭绕在烟素心头。
在风湘起黑成碳的脸色中泯灭。
“你好。”烟素还站在了林茧恒身边，眯着眼同风湘起打招呼。
所以这是现任？之前那位真未婚妻呢？
风湘起在心里冷呵一声，面上不敢流露，上前试图跟烟素握手。
不曾想牵着烟素的林茧恒比她还紧张，一直盯着她伸出去的手。
到底把她想成什么人了啊……风湘起心下酸涩不已，想要收回这“友好”的手。
而烟素已经捏上她的手了。
很用力。风湘起都不知道魅魔这个物种的人还能有如此大的力气。
都快把她骨头捏碎。
她方才一时疏忽，没能来得及反向施力。
一次握手却就此结束，不留给风湘起报复的机会。
呵。
两个人对上眼，俱在心里冷笑。
“麻烦风姐姐帮我家姐姐检查一下牙齿了。我看见她今天断了一半的牙里好像藏了东西，最好能把它取出来。”
林茧恒完全没有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倒是察觉到气氛不太友好。
她把烟素往自己身边拉，亲疏远近十分明显。
风湘起再难掩落寞，笑容苦涩。“你的请求，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都喊她风姐姐了，一声呼唤好像从前。
风湘起歇了在手术里对烟素多做动作的心思，手腕都是凉的。
“这边请。”还得假装友好，跟她的“患者”互动。
烟素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还戴着口罩呢，看向林茧恒。
林茧恒绽开了眉眼，伸手替烟素解下她的口罩。
烟素乖巧低头，两指挽起耳畔的碎发，方便林茧恒的动作。
就好像她们不是在摘口罩，是准备束发接吻。
二人亲昵得好像眷侣。风湘起在旁边站着发光，指甲掐入掌心。
三个人气氛的微妙难逃陆鸢尘的眼。
她倒是不大在意。不如说风湘起是她特地抓过来的。
一是为了试验林茧恒的记忆是否真的彻底被洗没了。
二是，她自己有点恶趣味，以前就喜欢拉着简凌暄悄悄在旁边看林茧恒处理一群撩拨对象。
如今看来，林茧恒去那个低科技世界一趟，这能力反而下降，专一起来。
她身上的变化不小。陆鸢尘会更在意她对帝国的影响。
交锋间，烟素已经躺在了看牙的床上。
床很小很硬，烟素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下意识抗拒，拉住林茧恒的衣袖。
林茧恒搬了个椅子，干脆坐在烟素身边。“不怕哦姐姐，真有什么也能给你取出来。”
她才是最不希望有什么的人。
却还得如此和烟素说到。
林茧恒垂眸，情绪不高。
一阵温热却及时贴到她的脸庞。
她稍稍抬眉，睫毛沾上惊讶，就见烟素分明紧张，却偏要安抚林茧恒。
用她被林茧恒暖到发烫的手，带给林茧恒温暖的安慰。
林茧恒捧住她的手，想要给出一个笑。
眉头下坠，笑容终究散了，留下一个将哭未哭的表情。
她面对的只是烟素，她的小猫。不必伪装。
林茧恒没再强行微笑，撑着一张脸，贴上烟素的掌心。
慢慢体会脸蛋被加热的感觉。
原来真有这么温暖。
***
风湘起工作的时候相当认真，精密得像个仪器。
她的眼比现实科技还精准，操作得当。
几分钟的问答后，她决定把这颗牙整个给烟素拔下来。
扫描结果确实显示，烟素那颗断了的牙下面藏了一个很小的金属物体。
具体是什么尚且不知，风湘起有信心完整的把它弄下来。
“接下来需要给你打麻药，过程可能会痛。”语气公事公办的。
一旁守着的陆鸢尘从她的小说里抬头。
都什么年代了，打麻药还会痛？
也就欺负一下她们什么都不记得的小殿下，和她不知道哪儿来，同样没什么常识的魅魔。
这事要是日后败露，会很损林茧恒的好感的。
陆鸢尘到底没有提醒。只有简凌暄知道，帝星医院的院长，旁人眼里情绪稳定如机器的陆鸢尘，私下喜欢看狗血剧情。
私心来讲，陆鸢尘最期待的就是林茧恒恢复记忆以后如何对待她过去造的孽，和她现在撩的债。
林茧恒虽然奇怪，但也觉得都需要扎针，肯定会疼，握紧烟素的手当作安慰。
风湘起假装看不见两个人的动作。
一针下去，烟素疼出了眼泪，反应猛烈。
泪光盈盈着，饱满可怜情绪，把她一双漂亮的海蓝眼扫向林茧恒。
话语还坚强。“主人……没事的，我不疼。”
可把林茧恒心疼坏了，好想替她挨这一针，还当着风湘起的面去摸烟素被扎针的牙龈。
两个人你侬我侬的，风湘起在内心直呼失策，她的刻意针对叫敌方拿了去，直当作邀功求ai的工具。
这人段位这么高？风湘起终于正视了烟素，这才想起来她是个魅魔。
魅魔就靠这东西吃饭，是出了名的薄情种，桃色新闻很多，但更多的却是某某某又被漂亮魅魔骗了爱丢了钱。
林茧恒不会被这魅魔骗感情吧？
风湘起看烟素的表情更加异常。
然而麻药逐渐奏效，烟素没再感觉到自己牙床的存在。
还想跟林茧恒撒娇，林茧恒就被忍耐多时的风湘起赶到一边了。
“医生做手术呢。”陆鸢尘好歹帮了同事一把，把跟老母亲一样多操心的林茧恒拽到身边。
“我不能看着吗？我怕烟姐姐害怕。”林茧恒一颗心已经完全扑上去，被烟素方才无比可怜，柔弱却要保持坚强的反应俘获。
陆鸢尘在心里吐槽风湘起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懂林茧恒，面上拍拍林茧恒的头。
“没事，麻药作用起来，她不会有感觉，闭着眼也看不见什么血腥。”
林茧恒还有点揪心，陆鸢尘干脆把自己正在看的小说分给了林茧恒。
林茧恒打开一看：霸道总裁求我答应倒追。
翻开第一页内容是：上一世，我因为协议情人家庭破碎，失去孩子。重来一世我觉醒了，不愿再围着这位高高在上的总裁转，她却后悔，说要把家产都留给我。
林茧恒：……
不是，她都换了一个世界生活了，为什么土味小说全都长一个样啊！
这不就是她原世界霸总文学的女同版吗！虽然仔细一看，阅读指南里写着：o攻a受，霸总为爱做受求标记。
林茧恒反应了一下做受是什么意思，又反应了一下为什么alpha能被标记。
很好，她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而且陆鸢尘她平时就看这些？
陆鸢尘后知后觉，她好像暴露自己的狗血兴趣了，又十分从容的拿回投影，点到书城，给林茧恒换了一本。
林茧恒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就看见那标题：论智能纳米机器人在太空医疗中的应用。
……告辞，她不想现在就睡觉。
一刻钟后，林茧恒已经被论文弄得昏昏欲睡，默默点回了刚刚的狗血小说。
看了十五章后，烟素那边手术结束了。
林茧恒恋恋不舍的把狗血小说放下。
烟素咬着一块止血棉，还有点迷糊。
林茧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张嘴，止血棉掉了出来。
林茧恒看见了她缺了一颗牙的口腔，小朋友一样。
莫名有点可爱。
“乖姐姐，已经结束了。”林茧恒抱住烟素揉她头，把麻醉劲儿还没过的烟素揉散了。
烟素迷迷糊糊的，往林茧恒怀里倒。
她慢慢对林茧恒有了本能眷恋，就好像她们的相拥刻在骨子里，从七千年前就开始发作。
“还没结束呢。”风湘起摘下口罩——可怜她没有林茧恒帮忙，只能自己做这种事。
“总不能让她缺着一颗牙回去吧？”对上林茧恒的眼，风湘起略有无奈。
“也对。要做种植？”林茧恒想的还是上一世的方式。
风湘起摇头。“那是上一个时代的东西了。我们现在的方法是基于干细胞的诱导分化……”
林茧恒听得两眼一闭，准备晕过去。
“总之就是她要重新开始长这颗牙，对吧？”五分钟后，林茧恒终于逃离了上大学的魔爪，按着太阳穴发问。
“差不多，但还需要十分钟的手术时间。让小珩过来是因为这个。”风湘起拿出了从烟素牙齿里取出的黑色物体。
“我不确定这是什么。不像炸弹或者监听设备，不知道有无定位功能。”这很明显是一个小型精密仪器。
林茧恒把它拿过来，眉头一瞬拧紧。
这个东西……和梦琴忆给她的记录仪无比形似！
以至于她差点以为烟素误食了那个记录仪，记录仪卡进她牙齿里了。
但这不可能。记录仪的事林茧恒连烟素都没有告知，一直锁在家里隔绝一切的保险柜里。
“我先收走吧。”林茧恒刚准备把东西放进衣兜，陆鸢尘忽然开口了。
“小珩，你手里的是什么？”她走过来，已经准备抢走这记录仪了。
有猫腻。林茧恒瞥一眼过去，抬手，两步跳出了陆鸢尘的接触范围。
“不好意思啊姐夫人。”林茧恒把东西揣进衣兜。
“我手里还有一个这样的东西。想拿走的话，拿我需要的东西来换吧。”
微笑如小恶魔，背后仿佛也跟了烟素的魔族尾巴，一甩一甩。
陆鸢尘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穿越的事，身体被占的事。
“……我们会尽快的。但是小珩，这个东西很危险。”她不能就这么看着林茧恒把它带走吧？
这东西明明是皇室才有的。
这个魅魔和皇室有关联？
“我手里那个都放了三五天了，没见有什么危险，倒是你们，瞒着我的事可真不少。”林茧恒已经藏好那个记录仪了，还跟陆鸢尘wink。
“就这么说定了，想要的话，拿我需要的东西来换。”
“……好吧，小珩。你一定要多注意安全。”陆鸢尘知道自己阻止不能，干脆摆烂了。
不是她执意要瞒林茧恒的。整体来说她和简凌暄的态度一致，认可如今的林茧恒，觉得可以告知。
剩下三个人是一边的，还想再观察观察。尤其黎昭歌对这件事态度相当阴晦。
陛下那边也说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连续爆发了两件大事。
和她这个院长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鸢尘甩甩头发，继续去看她的霸总狗血小说了。
一场紧张的交锋就这样落下，一边等待下一场手术的烟素和风湘起都没反应过来。
风湘起一直知道林茧恒有特殊身份，所以什么都没问。
烟素却在想那个从她身体里取出来的东西。
这次是幸好她吃糖的时候磕断了牙，才发现。
她体内是否还有更多这样的东西？
会影响到林茧恒吗？林茧恒会因此抛弃她吗？
莫大的恐惧在一瞬间侵蚀烟素的身心。
麻醉好像扩散开似的，僵硬她的四肢、心跳。
咚，咚。
烟素能听见自己逐渐变慢的心跳，仿佛濒死前最后的挣扎，注定徒劳。
她到底是谁？是不是某人派来接近林茧恒的工具？
可是……
烟素侧头，在仪器罩上来之前看向林茧恒。
林茧恒在远处把玩着手指，神情冷峻，带着她从未见过的阴恻。
仪器彻底盖住烟素的头，垄断她的思考。
闭上眼之前，烟素想。
可是她真心喜欢林茧恒，爱戴这个主人。
她不想成为别人的工具。只想成为林茧恒的玩物。
……
十分钟后，烟素感觉牙床痒痒的，风湘起说是正常，约莫半个月后她这颗牙就会重新长好。
还给她塞了个模具，说长好之前可以将就用着。
林茧恒已经恢复了往日状态，牵着烟素下手术床。
烟素还有点麻醉没散开，晕晕的，一步崴脚，摔入林茧恒的怀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可怜姐姐。”林茧恒当然接住了她，轻声哄着，含笑温柔。
烟素稍稍抓住了些安定感，抓紧林茧恒的胳膊，把自己的大半依偎上去，又不让林茧恒太有负担。
风湘起在旁边看得发酸。她现在很后悔给了敌人这个可乘之机，早知道给她普通麻药了。
陆鸢尘准备带两个人离开，走在路上，还跟林茧恒搭话。
“你家魅魔没有做过详细体检吧？最好的话，抽空带她来做一次，要空腹，标记都不能有。”
陆鸢尘特地强调了标记的事。
同为omega，她当然能看出来烟素已经接受过林茧恒的标记了。
恐怕次数还挺多，烟素整个人都散发着林茧恒的气息，冒出来的泡泡都写着喜欢。
“呃……”林茧恒被那句标记弄臊了，本来准备答应。
如果有人刻意送烟素到她身边，那她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在此之前，她要先去掉烟素身上，属于别人的痕迹。
林茧恒是想带烟素做体检的。
说来也是阴差阳错。上次自己异能失控，抱住了烟素，没让她受伤。
估计是这个原因，陆鸢尘她们上次没给烟素做多详细的检查。
可这时，林茧恒的光脑动了。
有人通过Q网加她好友。
林茧恒姑且没有接话，就当正在尴尬。
她打开光脑，看见好友申请里的话。
【好闺蜜子，是你吗？】
再一看其身份验证：苍凛知弦，皇室王女。
林茧恒眉头控制不住的拧起，看向陆鸢尘。
一边要检查她的魅魔，一边什么都不告诉她。这群人，究竟想做什么？
“算了吧，我家姐姐才受了惊吓，就不做检查，省的刺激她。”她好声好气的拒绝。
陆鸢尘还有些惊讶。
烟素牵着林茧恒的手捏紧了点。
林茧恒只当她也不愿，又拒绝了两句。
烟素想的却是，林茧恒是不是不想知道她身上是否还有不明存在？
还是说，林茧恒其实打算抛弃她？
所以即便知道她有可能有异常，也不想再带她检查，浪费时间。
烟素一阵恍惚，身上冷如寒冬淋雨。痛彻心扉。
“那之后……”陆鸢尘还想劝一句。
林茧恒笑着婉拒。“之后再说吧。”
烟素身上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她的事，她该担的后果。
不劳这群人费心。
回到家，时间也不早了。
林茧恒一天经历了太多，摄入信息量过大。
她把新的记录仪放进保险柜，确认了梦琴忆给的那个还在之后，准备洗漱睡觉了。
“晚安，主人。”烟素见林茧恒没有和她一起的意思，只知落寞，伪装好情绪。
“晚安，姐姐。”林茧恒的回话看不出异常。
烟素进自己房间后，痛心难忍。
她拖着沉重的心，去到角落。
那里早已没了她蹲过的垫子，睡过的狗窝。
林茧恒为了防止她不乖，特地把这些都撤掉。烟素也知道了林茧恒的用心，不想辜负。
偏偏今夜，烟素忍不住。
她没有取掉项圈，任那麻麻赖赖的皮革刺痛她的脖颈，凸起的印记给她刻上烙印。
她比任何一刻都希望，她的身份单纯，清白。
她是林茧恒的宠物，也只想做林茧恒的宠物。
明明她连恋人的身份都不奢求了……
烟素靠着阴暗的墙角，眼里没有朦胧的月光，温暖的床榻。
甚至慢慢没了林茧恒的笑，手指的温柔，怀抱的暖。
只剩那一个记录仪，在她眼前突然放大，冷冰冰的拍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碾碎她的存在。
烟素惊醒，发现自己无意中睡着了。
夜色已浓，此刻夜半三更。
而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冷寂，没有别人。
林茧恒不在她房间过夜了。
还不如，把她丢进无尽的黑暗，狭小的禁闭室。
还不如，责罚她打她，骂她别有用心的接近。
还不如就此吃掉她。
烟素慢慢站起来，身心僵硬，俱失活力。
她不想坐以待毙。
她就这么一个主人，最好的主人，她的主人。
她……想让林茧恒一直拥有她，彻底占有她。
烟素解开睡衣的领口，想起林茧恒上次的话，悄然一撕。
一件衣服裂成飘飘的布料，随时可能滑落。
烟素深吸一口气，按着衣服，走到林茧恒的房间，敲开门。
林茧恒没有锁门。
说不定，就是在等她的主动。
烟素走到林茧恒的床上，坐了上去，摇醒她的主人。
“主人，能不能……帮我检查身体？”
她要林茧恒用行动承认，她是她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