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张嘴(2 / 2)

谢屿舟平视对方,“傅总涉猎的行业挺多,看来得向你多学习才是。”

傅景深:“比不上谢总,事业家庭双丰收。”

谢屿舟:“改天请你喝喜酒。”

“一定去。”傅景深说。

看似平静如水的对话,当事人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

空运而来的花娇翠欲滴,宋时微被一盆多肉吸引,圆圆的很可爱。

“喜欢哪种花?”

谢屿舟微微俯身,凑到宋时微耳边问,他故意做出亲昵的姿势,俨然一副三好丈夫的模样。

宋时微不习惯亲密,他们也极少亲密,条件反射向后退,“家里花还有很多,都不想要。”

“怕他看见。”谢屿舟箍住她的后腰。

“不是。”

傅景沅在后面给客人包花束,远远看到一对般配的情侣在说悄悄话。

“屿舟哥,是你啊。”

谢屿舟和另一位店员沟通,“花送到这里,原来是你的店。”

傅景沅:“姐姐,你老公是屿舟哥啊。”

宋时微礼貌笑笑,“你们认识呀。”

傅景沅:“认识,我们小时候是邻居,以后给你打折。”

“谢谢,我们先回去了。”宋时微说。

傅景沅拍拍哥哥的肩膀,“哥,别看了,名花有主了,还是谢屿舟,你死心吧。”

哥哥和谢屿舟似乎是天生的对头,小时候考试争第一,长大后开始比谁的利润高。

他们本身没有恩怨,架不住身边的人总是拿他们做对比。

傅景深插兜离开,“我和宋小姐只是朋友。”

傅景沅:“那最好,屿舟哥可是我的大客户,定了一年的花。”

傅景深:“出息。”

花店店员送了三趟,终于送完谢屿舟买的花。

君姨被吓到,“微微,怎么买了这么多花啊?”

宋时微拿着剪刀剪去多余的叶片,“学插花,你晚上带回去几把。”

谢屿舟有病,他简直把花店搬回了家,自己做甩手掌柜在一旁看着。

君姨和宋时微一起处理,“先生手怎么了?”

宋时微:“不小心被开水烫到,抹过药膏了。”

君姨:“那是得注意,我去炖点滋补的汤。”

宋时微跟着网上的教程练习插花,哪支都不合适。

谢屿舟提起裤腿,半蹲在她的面前,在花瓶里扫一圈,“用橘色的花。”

“你会插花?”

“和奶奶学的。”

谢屿舟给她提意见,大概多长高度,宋时微听从他的想法,眼前一亮。

橘色的花配进去,更和谐更好看,提亮了整体的感觉,点睛之笔。

宋时微嘴角绽开好看的弧度,“谢屿舟,你好厉害。”

恍惚间,谢屿舟以为回到了高中,他解出来一道难题,她就用这种表情看她。

告诫自己,不要被她骗了。

当,上一次就够了。

谢屿舟换上冷漠的表情,“慢慢研究。”

君姨做好菜端上桌,按照以往布局,“先生,您是不是不方便用筷子,我给您换把勺子。”

谢屿舟喊宋时微,“你过来。”

宋时微:“做什么?”

谢屿舟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筷子,“嗯?”

这意思是喂他?

宋时微不和喜怒无常的人计较,刚刚说翻脸就翻脸,“你要吃什么?”

谢屿舟:“自己想。”

君姨:【老太太放心,小两口感情好得很。】拍了一张宋时微喂谢屿舟吃饭的照片。

两个人的眼神黏在一起,粉红泡泡在天上飞。

防止谢屿舟再提过分的要求,比如给他刷牙洗澡之类的,宋时微提前挤好牙膏,放在一旁。

两只刷牙杯放在一起毫无新婚和情侣的感觉,廉价的塑料质感与灰色手工艺品。

不搭。

就像他和她。

偏要凑在一起。

也是他和她。

在宋时微出神之际,谢屿舟走了过来,她连忙离开,“你是不是要洗澡?那我现在出去。”

谢屿舟淡淡开口,“我不方便脱衣服。”

“好了。”宋时微一颗一颗解开男人的衬衫纽扣,眼神看向瓷砖,目不斜视,“你注意手。”

浴缸内被放满水,谢屿舟沉入水底,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

他感慨一句,“包得真丑。”

隔着玻璃门,谢屿舟向外喊,“宋时微。”

“来了。”宋时微推开门,下意识捂住眼睛,“你为什么不穿上衣?”

谢屿舟掀起黑眸,“我能穿喊你干嘛。”

宋时微一天看了三次他的身体,她和他严格意义不算熟,除了一起做题,只有那一晚的坦诚相见,还是关了灯的。

“穿好了。”

夜半时分,宋时微睁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茶喝多了的后遗症。

谢屿舟:“又睡不着。”沉稳的男声夹杂似有似无的担忧。

“茶喝太多了。”

“你是不是轻微失眠?”

结婚以来难得的平和聊天,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呛声。

宋时微不清楚,她没查过,“或许吧,影响你睡觉的话,我去次卧躺着。”

“没事。”谢屿舟:“睡不着培养感情。”

“怎…怎么培养?”结合下午买的避孕套,宋时微说话变得磕磕绊绊。

“从接吻开始。”

话音刚落,宋时微只觉得眼前又覆上了一层黑色,微凉的薄唇压在她的唇上。

“你的手。”

“不碍事。”

他像一名好好老师,引导她张嘴、换气,一对成年男女躺在一张床上接吻。

“有进步。”

漫长潮湿的吻结束,宋时微像搁浅在沙滩的鱼,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不得不说,他的方法有明显效果。

这一觉宋时微睡得舒心,超过了8个小时。

谢屿舟正在自己抹药,“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宋时微:“去哪儿?”

“中医馆,看失眠。”

“不用看医生吧。”

宋时微讳疾忌医,她觉得自己的失眠没有那么严重。

谢屿舟有理有据,“你睡不好影响我休息。”

宋时微自知拗不过他,跟随他前往中医馆,车子停在前几天遇到他的医院。

一家出名的老字号中医馆,百年历史,经历几代人,一号难求。

谢屿舟已经提前预约,是一位身体硬朗的老大夫。

大夫把脉看眼白,初步诊断,“是焦虑引起的心思郁结,入睡后容易乱想,导致神经紧绷,睡眠困难。”

“我先开几副方子,回去吃吃看,服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改变心态。”

宋时微大致有判断,与她想得差不多,“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大夫转而训斥谢屿舟,“屿舟,尤其是你,少气点你媳妇。”

谢屿舟:“外公,我哪里敢。”

外公?!

宋时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了他的外公,“外公,抱歉。”

“没关系,他的错。”

章书阳板起脸,“你外婆喊你中午留下来吃饭。”

谢屿舟:“我知道了。”

他的心里在想外公说的话,宋时微是焦虑导致的失眠。

她会焦虑什么?七年间她经历了什么?

过去的七年是他们之间无法提及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