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要离开 你不希望我离开，对吗……
一瞬间, 蝙蝠洞陷入安静。
你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明明是幽灵，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差点从胸膛跳出来。
他知道了？
见鬼, 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是只有他知道，还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和提前结束关系有什么区别？
被提前戳破的惊慌感席卷全身, 你缓缓地眨着眼睛, 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听不出一丝惊慌：“斯蒂芬告诉你的？”
感谢在哥谭生活的这几年，让你拥有了一颗面对紧急关头都能冷静的心态。
提摩西轻轻应了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你, “关于那个小短片, 她希望我们都可以加入。等你回国以后，看到它就能想起我们的故事、经历——”
“！”
原来是为了拍摄短片？
这倒也是, 没有一个正经的理由，怎么拍下纪念短片。但愿斯蒂芬没有把后面的社死内容告诉提摩西, 不然你会更加社死。
不过, 想起你和他们之间的故事、经历……
不知道需要过去多久才能从尴尬的社死心态转变为对自己的惊叹。
“——所以, 你为什么要离开哥谭？”
疑惑的声音把即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你抬眼就见提摩西似乎对此非常困惑, “对目前的薪资水平不满意？担心工作跟不上进度？还是工作环境让你不舒服？”
你：“……”
怎么有一种被老板约谈的即视感？
你有些好笑, “你现在就像是我的老板。虽然你的确是，但这很奇怪。”
尽管如此, 不得不说, 这种怪异感反而有效缓解了你心中的慌乱。
提摩西没有笑，他垂下眼，挡住那一抹惊心动魄的蓝，“我想以另一种身份说话, 可是看上去，它好像对你起不到任何挽留作用。”
委屈。
平淡的语气里里外外都透着委屈，你的心无法抑制的软了，想要好好安慰他。
随手拽过旁边的椅子，你在他的面前坐下，“这是一个综合所有因素后的选择。我的父母一直都在担心我的安全。当然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确信哥谭对我来说很安全。可我不能让他们担心——”
提摩西忽然凑向你，余下的话消失在唇齿之间。
像是小鹿啜饮溪水，比不上以往的唇齿纠缠，但却在你的心间泛起了阵阵涟漪。
他稍稍后退，灼热的呼吸落在你的面颊上，热气熏得你脑袋有些昏沉，视线下意识追随着那片蓝色的海。他轻声问道：“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想离开吗？”
——你想离开吗？
抛去那些外部干扰因素，你想离开吗？
没等你剥离那些情绪，温热柔软的触感贴上你的额头，他低声道：“再考虑一下，好吗？”
“Please.”
……
夜风吹过，吹得兜帽簌簌作响。
你坐在韦恩塔顶的边缘，沉默地看着城市下方的点点灯火。
蝙蝠洞里的谈话最终以提摩西的挽留结束，他没有追问你结果，只是体贴地表示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不得不说，你有点动摇了。
毕竟韦恩集团的薪资待遇远超同行，回国后你不一定能拿到更好的offer。还有这双能够让你化身超能力者的神奇手套——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如果真的胆小，当年也不会说服父母选择来到恶名远扬的哥谭。
而后是工作赚钱，靠着约会调剂这种繁忙又平常的生活。
再然后就是现在……
说真的，你并没有感到手套给你带来危险。如果真的认为危险，你就不会在发现这里是现实世界后，继续去揍黑面具，在城市中到处殴打自己看不惯的人渣。
你看向自己的双手，银白色的手套缓缓显现。这双手套的确给你带来了不同寻常的乐趣。
“手套出问题了？”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惊得你扭头去看。
是红头罩。
“你来找我？”
在你惊讶的目光中，红头罩走到你身旁坐下，他顺手摘掉自己的头盔放在旁边，下意识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不是，我来欣赏哥谭夜景。”
胡说，明明就是来找你的。
你抱住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看到什么了？”
杰森瞥向你，“看到一个想要躲避逃离的幽魂。”
“？”
心脏像是跳漏一拍，你拧着眉毛，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镇定点，“你在说我？”
“显然不是，我在说我自己。”杰森挑眉轻哼。
“……”
差点被这句话逗笑，你决定自己进入正题：“好吧，你是不是知道我想离开哥谭、回国的事情了？”
…早知道就不提出拍摄小短片了，简直像是打算跑路结果不小心提前爆雷了。
“等拿到蝙蝠金属、恢复健康就走——”
没有回答你的问题，杰森自顾自地说着，他转头看你，漫不经心的语气骤然一改：“如果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退后一步，就当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你：“！！！”
天呐，说的好像你是个懦弱只懂得逃避的人——
……虽然你现在的做法的确是在逃避。
可不代表你想用这种方式自欺欺人，潦草收尾。
“不，想都别想。”
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我会纠缠你直到我回国那天为止。”
这句话没能缓和杰森心底的怒火，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反而因为怒火亮得惊人。
“直到你回国为止？”
杰森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愤怒，可惜，他失败了，“这就是你的打算，回国以后就结束了？”
“……”
你承认这种安排很自私，可是都回国了，中间横跨的不仅仅是地理、时差，还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哪怕没有时差和地理位置上的问题，等你彻底摘掉手套、恢复往日平静普通的生活，就算你们是正儿八经的情侣都可能因为缺乏陪伴等问题分手，更何况是跨国。
正斟酌着自己接下来的话语，面上骤然一空。
是杰森拉下你脸上的面罩。
他俯身咬住你的嘴唇，泄愤似的啃咬，蓝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你，像是两簇亡灵的火焰直直烙进你的眼底。
“！”
直到被嘴唇上的钝痛唤回神智，你下意识抬手想要推开他，手掌刚刚触碰到他的肩膀，他主动退开，眼神却分毫不让，“当初是你拉着我见你的父母，现在说走就走，我是什么？换个新环境就能随手丢弃的玩具熊？”
你哑口无言。
这么做好像真的…太过分了。
“你可以和我说，我们到此为止，这段关系结束了——但不能是这种做法！”
他要被气疯了，全然不给你开口的机会，“你以为现在是中世纪？等你回国我们就不复相见？”
“如果你这么做，等你开启新的生活、新的约会，我就去找你。当着你的朋友、同事，甚至是男朋友的面告诉你，我们彻底结束了！”
杰森越说越激动，以至于说到“我们彻底结束了”时，声音不自觉染上哭腔。
你：“……！”
……好吧，他说的对，自己的确是个混蛋。
但是——
你想要握住他的手被躲开，你不想放弃，无视他的挣扎，强行抓住他的手。
意识到自己差点哭出来，杰森正调整自己的情绪，两次抽手不成功，被你用力握住手后，他的情绪缓缓稳定下来。
见他稍微平静了些，你才试探着问：“你真的会去华国找我？”
杰森当即又要甩开你的手，气得冷笑起来：“不去！你都说到此为止，我有什么理由去找你？”
说气话，你不信！
撇去其他那些不堪的情绪，在听到杰森说要去华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你宣告分手，你不免有点惊喜。
当然不是为了这堪比电影剧情的抓马场景，而是因为他愿意挤出时间去华国找你。
并非是自我怀疑，只是爱具有有排他性。你以为杰森只是配合着玩玩、给生活增加一点调味剂，但眼下……
他是投入了真心的。
这怎么不值得高兴呢？
看着他仍怒火中烧的眼眸，你拉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吻他的指节，“我希望你去找我。”
柔润湿润的触感落在指节上，烫得他指尖猛然抽动。杰森身体一僵，五感仿佛被无限放大，他能感觉到你呼出的气息拂过他的手指，带起的暖风让那一小片皮肤干燥发痒。
努力忽视那片几乎要沿着血管深入心脏的痒意，他僵硬道：“…为什么？”
你侧脸贴上他的手背，“如果你去找我，我说不定会感动到流泪，即便你过来只是为了和我说再见。”
“……”杰森面色紧绷，沉默不语。
看着他的眼睛，你轻声问到：“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我说了算吗？”
听到这话，杰森讥讽地勾起嘴角，“我说希望你留下，你就会留下吗？”
你微笑道：“也许呢？”
“随便你。”
杰森嗤笑着抽回手，径直从韦恩塔边缘跳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你没有一丝迟疑跟着跳了下去，伸手想要抓住他。
杰森抬手想要发射钩爪枪，瞥见你直直地朝他扑去，他连忙抓住你的手，用力把你拽进怀里。
扑面而来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见他正寻找合适的钩爪枪落点，你抬手标记韦恩塔顶，抱着他移动过去。
刚站稳，杰森松开你，刚想要质问你是不是疯了，瞥见自己正身处熟悉的韦恩塔顶，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被冲昏了头，都忘了你还戴着手套。
就算他自己失手摔下去，你都不可能摔伤。
杰森盯着你，胸膛明明剧烈起伏着，语气却意外的冷静，“…所以，你跳下来做什么？”
“我——”
刚刚开口，你正想说话，对上他的目光后，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说什么？
说你会留下？
你放弃似地移开视线，不经意瞥见他遗落在塔顶边缘的头盔，像是找到了一个理由，“你忘记拿头盔了。”
“这就是你想说的？”
杰森几乎要笑了，看你的眼神格外失望，“…送给你了。如果你走的那天我没时间去送你，这就是我提前送给你的临别礼物。”
你：“……”
见鬼，你刚才都说的什么狗屎。
暗自懊恼，见他转身要走，你连忙出声道：“等下，我想知道你心里的答案。”
杰森步伐一顿，他没有转过来面对你，但也没有离开。
你更进一步，“你不希望我离开，对吗？”
回答你的是沉默。
虽然他在沉默，但你明白他的真正想法，不然杰森怎么会气成这样？
“我——”
正要说“我明白了”，忽然听到他低低地应了声：“是。”
“！”
你猛地抬头看他，杰森只是向前两步，发射钩爪枪离开。
这次你没有跟着跳下去，安静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第122章 挽留 我不想失去你
突然决定回国, 这个选择看上去似乎仓促、冲动，但的确是你权衡后的选择。
需要回去的理由太多，而让你留在哥谭的理由又太少。
现在, 让你留下的理由增加了。
……先把今晚的活干了吧。
收起“临别礼物”，你熟练地在夜幕中找到东区附近的建筑, 标记前往。
在城市里转了整整一圈, 通过调节家庭矛盾，得到了不到20的能量点。
准备开始第二圈翻找时，撞见打包黑|帮成员的搅局者。等搅局者离开那片区域，见四周没有其他人, 你才标记搅局者的腰带, 移了过去。
一把从背后抱住搅局者，你凶狠地在她头顶上乱拱, “你是故意的吧！”
被身后冒出的人吓了一跳，搅局者下意识就要把背后的袭击者掀出去。听到你的声音, 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 她顺便托了下你的腿, 语气轻快：“就当我是故意的，他们应该有和你‘谈谈’吧, 现在还打算回去吗？”
果然！
从她的背后滑了下来, 你有些迟疑：“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你能留下。”
搅局者意外地坦诚，“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虑, 但, 如果这段关系是真正驱使你离开的原因，我想，它同样可以成为挽留你的力量。”
“！”
原来她是这样想吗？
见你因惊讶而睁圆了眼睛，搅局者笑着搂住你的腰, 发射钩爪枪带着你跃至高处平台上。站稳后，她才再次开口，语气比先前更为认真：“这是我的私心。”
“如果你回去，开始新的生活、交到更多的新朋友。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地理位置的差距，你会记得我，但是你能记得多久？”
你想要说你永远都不会忘，不会忘记她，更不会忘记你们多次在哥谭上空自由的坠落。
还没开口，搅局者无奈道：“抱歉，我不想失去你。”
“……！”
天呐，你不想承认自己被这句话触动到了。
“噢……”
你备受感触，刚要说话，搅局者伸手蹭了下你的脸颊，“感动吗？所以你要放弃回去吗？”
这句话瞬间破坏了温情的气氛。你有些哭笑不得，故意板着脸，“如果不是这句话，你就成功了。”
不过搅局者一点都不失望，反而惊喜地看着你。她得意地挑眉，“这说明我比他们更能挽留你，不是吗？”
“是，当然是！”
在笑闹过后，你又想起那双因怒火而明亮的蓝绿色眼睛，突然问到：“你不会是在聊天室里说的吧？”
“如果你是说有没有告诉所有人——”
搅局者拖长了音调，见你的眼神逐渐严肃，她立刻回答道：“没有，我只是在晚餐的时候说起，顺便单独邀请杰森。他是最有机会加入我们的那个。”
晚餐？单独邀请杰森？
那就说明迪克和芭芭拉暂时都不知道。
想起上次去布鲁德海文、无意间提起蝙蝠金属的事，迪克因为自己被瞒着相当生气，你有些迟疑。
毕竟你开始动摇、说不定会留下。明明还没做好选择，现在说起这件事……
你正思考着，搅局者已经说起了小短片的事，她不高兴地撇嘴，“他们都不肯加入我们，真是缺乏艺术细胞。”
嗯？
艺术细胞？
你迟钝地回过神，意识到她在说拍摄纪录短片的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拜托，别想那个短片了。如果我留下，根本没有拍摄短片的必要。”
“不！”
搅局者严肃地纠正了你，“接受现实吧，当你说出口后，拍摄与否不由你决定了。”
……Fine.
“嘭——”
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
你刚要寻找声源，搅局者抢先一步拦在你身前，“亲爱的，别插手，这件事我会处理。你积攒的能量越多，距离那个时间越快。我希望在那以前，你能好好思考是留下还是离开。”
说完，她举起手向你挥了挥，而后转身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追去。
你：“。”
很好，现在为了让你好好思考，连能量点都不让你获取了。
你好笑地摇摇头，再度标记不远处的高楼，继续搜刮没被发现的能量点。
刚经过最容易发生走私、火并等违法事件的米勒港，背包里蝙蝠通讯器响了起来。
这是今晚第二次响了。
还蛮少见的。
你有些奇怪，只是经过前几次交谈，心里对这次的通讯联系有了一丝猜测。
又是想和你谈谈的？
接起通讯器，你刚应了声，就听到一道过于低哑的蝙蝠音说：“我需要你的帮助，现在。”
“……”
听到这话，脑袋里的那点猜测顿时被你抛到九霄云外。
又来活了。
熟练地找到【队友】页面，选择【布鲁斯·韦恩】。
等扭曲的线条重新勾勒出稳定的景象、双脚踩在结实的地面上时，你看到被披风包裹的黑漆漆正站在哥谭湾的岸边，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越过蝙蝠侠，哥谭湾里一辆眼熟至极的车正缓缓往下沉。
“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告诉我，哥谭湾下到底有什么宝贝，每次都勾着你往里冲？”
随口嘟囔着，你驾轻就熟地用力场吸引把蝙蝠车从哥谭湾里拯救出来，顺便调转方向放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这才对着蝙蝠车使用时光倒转。
伴随着引擎的剧烈咆哮，重新恢复干燥的蝙蝠车冲向空旷的街道。
——蝙蝠车在五分钟以前自然启动状态，而且速度不低。第一次营救车辆没有经验，你刚救出来的蝙蝠车，在恢复的瞬间就头也不回地二次冲进哥谭湾。
你至今记得那时蝙蝠侠紧抿着嘴，差一点就笑出了声。
车主都没有计较蹩脚的救援，但你还是学会了营救蝙蝠车的注意事项——调转方向，并给它足够的距离降低车速。
“谢谢。”
蝙蝠侠言简意赅地道谢，“在这种事情上，我总是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这话，你想也不想，说到：“不用客气，不过我真的很好奇——”
话说到一半，你意识到了什么，倏地顿住，下意识扭头看向蝙蝠侠，疑惑中透着一丝不可思议：“等等，你刚才说……？”
正操控着蝙蝠车返回，察觉到你吃惊的眼神，蝙蝠侠轻哼了声当作回应，“就是那样。”
你：“！！！”
老天，他居然在挽留你？
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有点缺乏人情味，但是，他开口了。
比起说出的理由，他表达出挽留的意思更让人感到吃惊。
各种情绪翻涌而来，你张了张嘴，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为什么？”
等你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补充道：“我是说，我以为你会用另一个身份和我说这件事。”
布鲁斯有可能，但蝙蝠侠？
蝙蝠车稳稳地停在他的面前，他没有上车，而是越过蝙蝠车看你，“我尊重你因为任何原因选择离开哥谭，只除了想要逃避这一点。”
“……”你心虚地移开视线。
怎么又说你在逃避，难道是斯蒂芬把真正的原因也一起告诉他们了？
不可能吧，以你当时遮遮掩掩的态度，斯蒂芬肯定会尊重你的想法。
那是怎么发现的？
没等你想明白问题到底在哪，蝙蝠侠再次开口：“另外，等你选择辞掉韦恩科技的工作，如果后悔，韦恩集团不会再收你的简历。”
诶？
话题跳跃得太快，你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跳进蝙蝠车，启动车辆扬长而去。
你：“？”
不行，你一定要问清楚。
按住蝙蝠通讯器，你单独联系上蝙蝠侠，认真问到：“韦恩集团真的不能再收我的简历吗？如果韦恩先生同意呢？”
私人通讯频道安静了好一会儿。在你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频道内响起一道没有被处理过的熟悉男声。
“那你得努力让他同意。”
第123章 改变主意（捉虫） 你不知道申请休假吗……
刚离开哥谭湾, 经过一个街区时，你注意到在路灯没能找到的阴影处有两道人影。
仔细一看，是罗宾和遗孤。
罗宾双手环胸侧身对着遗孤, 浑身上下透着抗拒的味道。而遗孤做了个手势，罗宾恼火地转过了头。
嗯？
发生什么了？
实在有些好奇, 你径直挪到他们面前, “怎么了？”
你的突然出现引得两人都肌肉紧绷，注意到是你，两人重新放松下来。
“…没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罗宾的视线却有短暂地偏移。
不会是在心虚吧？
注意到他疑似心虚的动作, 你狐疑地看着他, 又转头去看另一位当事人。
遗孤刚刚发出一个音节，罗宾抢先问到：“你打算回国？”
嘶, 怎么罗宾也问这个？
这个问题成功转移了你的注意。你心虚地挠了挠鼻尖，语气充满犹豫, “嗯…原本是这么计划的, 现在觉得还需要再想想。”
退一万步说, 如果打算离开，也不能像原计划那样二话不说就偷偷跑掉, 至少要和他们正式道别。
“这样就动摇了？”
对于你的迟疑, 罗宾挑眉，“你根本没有必须要回去的坚定想法。”
…虽然是这样没有错, 但这话听着怎么——
难道他其实还挺希望你回去的？
这也不奇怪, 毕竟他先前就担心过韦恩家族因为你闹出丑闻。如果你要回国，这个丑闻自然就不了了之。
你对此接受良好，笑眯眯地回应道：“没办法，我也会舍不得你们。”
罗宾：“！”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他猛地抬头看你，嘴上发出嫌弃的声音：“少说这种话，你如果真舍不得，就不会准备拿到蝙蝠金属就走。”
嗯？
好像真是这样……
怪不得他们都能猜到你是想要偷偷逃避，如果不是逃避，为什么要走得这么仓促？
尽管被当场拆穿，你还是面不改色：“我只是想趁机回国休养。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我和父母回到国内，他们才会真正放下心。”
在哥谭的这段时间，父母嘴上不说，实际上肯定是担忧的。只有回到国内、回到家里，他们才能真正放松。
“只是回国休养？”
上扬的语调充分说明了罗宾对这种说法的不屑，他盯着你，颇有些盘根究底的味道：“你还会回来？是工作，还是短暂旅游？”
“……”
你最开始的确没打算回答，但是现在——
想起蝙蝠侠临走前的那句话，你心念一动，故意说到：“我倒是希望能回来工作，韦恩先生刚刚说，假如我辞职，韦恩集团是不会接受我的简历的。我能怎么办呢？”
至于后面那句话就不适合说给小朋友听了。
“你不知道申请休假吗？”
罗宾看你的眼神充满怒其不争，“你在医院躺了这么久，德雷克不至于连休假时间都不给你、催着你去工作。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回去休息。”
诶？
好像真的可以这样？
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用来给这段复杂的感情降温！
你眨了眨眼，一旁的遗孤对此表示大力赞同：“没错。”
下意识看向遗孤，后者诚恳地补充道：“最终还是取决于你。如果你决定回华国、不再回来，我可以去找你吗？”
“当然可以！”
你惊喜地应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罗宾不耐烦地打断了你们，“该隐，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吗？”
遗孤摊手，表示无辜。
意识到罗宾有意挽留你，你有点感动，没忍住伸手捧住他的脸揉了揉，“我以为你会高兴呢。”
“！”
罗宾难以置信地看着你，热气直冲面颊，没等你仔细感到手掌下的皮肤升温，他起身就要一脚蹬开你。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你很轻松地躲开了他的蹬击，继续说到：“你不是担心过家族闹出丑闻？”
没有拔刀追击，罗宾只是瞪了你一眼，小心地拉开了和你之间的距离，“……爆出丑闻只能证明德雷克是个废物，连这种程度的花边新闻都处理不了。”
天呐，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严肃地点点头：“你说的对，既然如此，我还是请假吧。但愿可以顺利请到一个长点的假期。”
正好能够趁着回国休养这段时间冷静一会儿，考虑好这段复杂的关系后，再做决定。
遗孤悄悄朝罗宾竖起赞赏的大拇指，罗宾得意地翘起嘴角。
他说过，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个！
你本来想要拍拍罗宾的肩膀，然而对方怕你偷袭、站得离你至少两米远。短暂思考后，你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盒先前购买的冰淇淋，抛向罗宾，“谢啦，多亏有你。”
罗宾本能地想要躲开，借着光线，他注意到那是一盒冰淇淋，勉为其难地伸手接住，“…你以为我是小孩吗？”
可不就是小孩吗？
装作没有听到他的抱怨，你转头看向遗孤，“你要哪种口味？”
遗孤想了想，“奶油味。”
你翻出一盒奶油味地递给她，自己也挑了一盒。找了一处稍微高点的平台，三人坐在平台的边缘吃冰淇淋。
吃到一半，罗宾突然问到：“现在想要逃避，当时为什么那么做？”
听到这话，你差点被冰淇淋呛到。不过都已经说到这里，你没有试图再隐瞒，认真思考了会儿，说：“可能是因为现在更像是体验游戏，回到身体里反而像回归到现实生活。”
“体验游戏？”
罗宾为你的描述感到困惑，你主动拿自己的几个特点说给他听：“…还有和以前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就像是那种冒险游戏里的主角玩家。”
“我可以在游戏里为所欲为、大杀四方，但是当我回到现实中，必须压抑本性，遵守现实世界的道德和法律。”
……
感谢罗宾的主意，给了你一个喘息的机会。
第二天上午，你换了身衣服来到父母暂住的公寓，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面对你暂时回国休养、后面还是要返回哥谭工作的安排，父母并不意外。
看到母亲面色复杂，你以为她会再劝劝你，然而母亲只是拍了拍你的手，“你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你不是小孩子，我们不可能管你一辈子。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仗着这些能力就掉以轻心，你的安全最重要。”
她叹气道：“我和你爸的身体挺好的、不需要你照顾，但是像上次那样的刺激，是承受不了第二次了。”
得到了父母的支持，你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因为你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注定是要回国的，而他们——
等下！等你回国都是至少几年后的事情了，谁知道那时候又是什么光景？
想那么远做什么，享受当下吧。
在父母这边吃过早餐后，你一如既往地前往蝙蝠洞接受训练。
按照先前的安排，今天应该轮到杰森和提摩西给你做陪练，等到了蝙蝠洞，你才知道杰森以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为由，推掉了今天的陪练任务。
听到“突发事件”，你的眉毛都拧了起来，“真的有突发事件？”
昨晚的气氛不太好——好吧，其实可以说是很差劲——你没有办法给出肯定的回答，又想得到留下的支持，杰森的情绪爆发过一轮，他暂时不想见到你、需要调整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提摩西轻哼了声：“突然知道你想回到华国、不告而别，怎么不是突发事件？”
“……”
竟然真是因为这件事吗？
你干巴巴地说：“我又没说我不回来。”
提摩西眼睛一亮，“不辞职了？”
“嗯。”你尴尬地抿着嘴，“我想请假回国休养，到时候再回来继续工作，行吗？”
听到这番话，提摩西心领神会，他熟练地端出韦恩少总的做派，矜持道：“当然了，我不可能让一个刚刚苏醒的PVS患者立刻回到公司上班。你的确需要一段时间休息——”
他若有所思，抬眼看你，“一周怎么样？”
一周？
见他绷着脸，蓝眼睛里是明晃晃的笑意，你顿时有些牙痒，扑上去恶狠狠地啃了他一口。
“那我现在就咬死你这个可恶的资本家！”
第124章 受伤 怎么忍心在这种时候拿热牛奶折腾……
结束今天的训练任务后, 你打算去找杰森聊聊。
昨晚把杰森气得差点就要掉眼泪，想想都感到心虚。
先看看他现在忙不忙——
你给杰森发去消息：「我想见你，你现在有时间吗？」
等了好一会儿, 都没能收到消息。你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各个都很忙, 不像你现在状态特殊, 每天除了到处转悠就是专心训练。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仍然没有消息，你不再等消息，准备直接去冰山餐厅找人。
虽然没有骑着标志性的摩托车，但当你忽然落在餐厅门口时, 餐厅的门童很快就认出了你。
“斯盖夫小姐？”
其中一位门童喊出这个称呼时, 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没有在意你短暂的愣怔，对方只以为你是惊讶于他这么快就认出了你, 热情道：“您是来找陶德老板的吗？”
这个重点立刻转移了你的注意，你连忙问到：“他现在在这吗？”
得到门童肯定的回答后, 你想起上次杰森探身出来的二楼阳台——
仰头看向上方的二层阳台, 你指着阳台的方向问门童, “那是什么地方？”
门童解释道：“那是陶德老板的休息室，我现在可以带您过去。”
“不用, 我自己过去就行。”
谢绝了门童的好意, 你直接标记二楼阳台方向，靠着力场吸引把自己拉了上去, 翻进阳台。
这一举动惹来短促的惊呼声, 你没有在意，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阳台后的休息室里。
本以为休息室里应该空无一人，然而你一眼就看到杰森正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擦拭着枪支。
听到你发出的动静，他只是抬眼瞥了你一眼, 而后垂下眼，继续手中的枪支保养工作。
…好吧，枪支保养怎么不重要呢？
“今天很忙吗？”
步伐轻快地走到他面前，你顺势靠在放置枪支的桌面，“听说你要处理突发事件，解决了吗？”
“已经解决了。”杰森头也不抬，冷淡地应了声，继续擦拭枪管、弹夹。
看起来还在生气呀。
本来想和他说请假的事，看着他拆卸各部件、清理残余火药，你莫名觉得解压，一个不留神看入了迷。
一直在竖着耳朵等你说话，杰森用眼角瞥你，发现你正聚精会神看着他的手，手里的动作一顿。他还是没能沉住气，“找我做什么？”
见他停了清理火药，你转眼看向他，“关于昨天的事——”
才刚刚起了个开头，就被他冷硬地打断：“不用和我说。”
杰森面色紧绷，“你想结束，我们结束。”
又说气话。
你想好好和他道歉，想要拿开他手中的枪支零件。本以为会拿不动，没想到刚捏住零件部位，杰森索性松手，摘掉手套丢到桌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你看。
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你试图用亲吻稍稍软化他的怒火，发现这个距离有点远，干脆跨坐在他的腿上。
“！”
大腿上传来的温度让杰森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面色一僵，看你的眼神都不复先前的愤怒冷漠。
丝毫没觉得这个姿势有问题，你撑着他身后的沙发，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你说的对，我的行为很自私，完全忽略了你——”
见杰森努力后仰，你下意识想要靠近，刚挪两下就被他猛地按住腰。
“——你别动！”
听他语气激动，你很快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笑眯眯地探身去啵了口他的唇角，“抱歉，我只是觉得这样你才不会躲避。”
“到底是谁在躲避？”
这句话瞬间点燃杰森眼底的怒火，握在你腰间的手背上浮现起克制的青筋，他咬牙切齿道：“想要离开哥谭的不是我。”
“是我。”
你举手投降，诚恳道：“是我想要逃避，我不敢面对现实。”
杰森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积极改正自己的错误。”
你放下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他结实的小臂，“等回到身体里，我会向公司申请假期，趁着假期和父母回去一趟。我保证，会早点回来见你，好不好？”
……
可算哄好了，就是嘴巴被咬得有点肿。
你匆匆从阳台翻下去，顶着冰山餐厅里工作人员好奇的眼神，抬手标记远处的高楼，移动过去。
直到落在无人的高楼平台上，凉风吹过脑门，脑袋里的热气才缓缓散去。
幸好现在是幽灵状态，如果用的是自己的身体……
想一想都觉得太可怕了！
都怪当初太贪心，不然现在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站在顶楼吹了会儿风，此时夕阳西下，你眺望着前方，无意间发现那是布鲁德海文的方向。
布鲁德海文？——
原本是想去布鲁德海文警局等迪克下班，可是等你见到那些曾经和迪克一起出现场的同事都下班、准备走人，都没能见到迪克，你奇怪地上前拦住那位同事。
“你是来找迪克？”
在被你拦住的瞬间，对方“认出”了你。
他告诉了你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迪克上午参与抓捕行动时，为从犯罪分子的枪口下保护同事，大腿中了一枪，送去医院处理伤口后，已经回公寓休息了。
见你对此一无所知，那位同事有点意外，“他没有告诉你？”
你皱起眉，“很显然，他没有。”
“大概是不想你担心他吧。”同事倒是能够理解迪克的担忧，“如果只是轻微的划伤，我想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但…这次的伤有点严重。”
连同事都这样说，肯定是很严重了！
从同事口中得到迪克的公寓地址，你匆匆前往。
得益于上次来布鲁德海文时、骑车在城市转悠了两圈，你对布鲁德海文的一些主干道有些印象。再加上路人的好心指路，你顺利找到迪克所住的公寓楼下。
站在迪克居住的公寓门前时，你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小狗的吠声。
刚想要按铃，想到迪克的腿受了伤，你只好放弃按铃的想法。
见鬼的万|能|钥|匙被ban掉了，不然就能直接开门进去。
看看能不能从窗户绕进去。
心底骂骂咧咧的，你走到走廊尽头，熟练地从开放区域跳到公寓墙体外侧，顺着往前爬。
在经过几扇窗户后，你顺利找到了迪克所住公寓的窗户。
这窗户正对着客厅方向，迪克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手里拿着一块被咬了一半的披萨。
“……”
你沉默地拉开窗户，手在触碰到窗户的瞬间，迪克警惕地看向窗户。
因警惕蒙上阴影的蓝眼睛在看到你的一瞬间雨过天晴，迪克当即就要起身过来开窗户，不等他过来，你拉开窗户翻了进来。
“汪呜——”
你的出现让小狗紧张地叫了起来。
“你怎么会到这来？”
完全被惊喜冲昏了头，迪克匆忙放下披萨，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伤口。
如果不是你注意着，都不会发现他的动作有一瞬间僵硬。
快步走到跟前把人按住，你盯着他缠着绷带的右侧大腿，目光不善：“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很显然，你先给了我一个惊吓。”
迪克的笑容僵在脸上，面色略过一丝尴尬，他冲你讨好似的笑着：“抱歉，但这点伤其实不算什么。”
“是啊，比起夜翼遭受过的那些，格雷森警官所受的枪伤当然不算什么。”
刚要推开被他吃到一半的披萨，见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甚至是一只夜翼制服的手套就盖在被捏瘪的空汽水罐上，你的动作一顿。
他还能找到另一只手套吗？
顺着你的视线看到杂乱的桌面，迪克当即就想收拾垃圾，“抱歉，平时比较忙，在这方面有点懒散——”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什么。”
看他又想起来，你立刻把他按住，“至少为你的腿考虑一下，别乱来，格雷森警官。”
顺着你的力道靠了回去，迪克乖巧道：“好的，我不会乱动。”
从背包里翻出一杯热牛奶端给他，你面色沉静，“喝了。”
看那杯热牛奶的眼神充满抗拒，迪克打量着你的面色，还是乖乖接过热牛奶，一口气喝了下去。
或许是体验到热牛奶带来的治疗效果，迪克面色缓和了些，还特意把空掉的纸杯展示给你看，“我喝完了。”
那样子颇有点狗狗向主人讨宠的味道。
然而他注定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因为你的注意力都在【队友】页面中他的血条上。
【生命值：89/100】
眼见生命值还没恢复到90以上，你皱起眉，“一杯不够。”
迪克的笑容垮掉了，连带着甜蜜的蓝眼睛都变得黯淡了几分，“那我还要喝几杯牛奶？”
刚要说四杯，对上他委屈的蓝眼睛，你顿时心口不忍。
因为打算回家的事都和其他老婆们拉扯过一轮了，迪克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现在又受了伤，你怎么忍心在这种时候拿热牛奶折腾他？
愧疚的情绪击中了你，你从背包里翻出一枚蝙蝠汉堡，“吃这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