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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诶。”小雾同样是白塔里的小虾米,之前并没有参加过白塔的宴会,这也是她的第一次,她不确定地问,“不过通知已经下来了,应该都要到的吧?”

温楚白皙的指尖揉着奶糕毛茸茸的尾巴,心想又不是自己的错,就算见到有什么好怕的呢:“那就去吧。”

小雾同情地看着温楚,她已经知道温楚昨天被放鸽子的事,跟凯洛一样,义愤填膺地骂了对方好久,现在对那个蜘蛛精哨兵也没有多少好感。

温楚发现他们好像比她这个本人还要气愤。

小雾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到时候宴会上应该挺多人的,根本不会有人理我们啦,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他们听说到时候会有很多好吃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希望味道不会让我失望!”

说到最后,小雾的表情已经变了,桌子上的零食已经没了兴趣,捧着双颊通通变为了憧憬:“今晚我要大吃特吃,好吃的都得尝尝。吃个痛快!不行,我今天不吃东西了,要留着肚子。”

温楚没参加过几次宴会,心里也有些好奇的,附和道:“那今晚好好尝尝。”

到了傍晚,温楚虽然不太重视,但是仍旧换上了一条白色的蓬松小裙子,窈窕的腰身完全展露出来,漆黑柔顺的头发挽起来,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肌肤白皙柔软,看上去像是饱满的小桃子。

她确认好时间,按照着通知上的时间来到了宴会的地点。

宴会厅布置地颇为豪华,金碧辉煌,悦耳的音乐在悠悠响着,到处是娇艳欲滴的鲜花,酒水和蛋糕的味道混在一起,香喷喷的。

温楚不紧不慢地走进去,果然看见了宴会厅里乌压压的人群,哨兵们西装革履,身形挺拔,相互交谈着。

温楚一眼看过去,也不得承认,这个场面真的很有感觉,好像每一个人都非常地养眼。

温楚没有选择走进人群,而是走到角落里,用光脑给小雾发信息,询问她在哪里。

结果得知小雾突然有事缠住了她,现在得先处理那边的事,得过一会儿才过来,在最后一句特意叮嘱让她先吃,替她先尝尝哪个好吃,要是快没了,记得帮她提前留下来。

温楚哭笑不得,轻轻摇了摇头,放下光脑,清澈干净的眼眸在琳琅满目的食品里扫过,看得出来白塔确实费了一些功夫,总之卖相很不错。

温楚来了兴趣,勾起了馋虫,小手拿着一个盘子,选择困难症都犯了,选了好一阵子才往盘子里放了好看着几个漂亮又香甜的小蛋糕。

她选完,正要找个不显眼的位置试吃,不过在那之前,先去远一块搭配的饮品吧。

她小心翼翼地转身,面前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宛如一堵石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刚好挡在她的面前。

温楚毫无防备,吓了一跳,眼眸瞪圆,手里的盘子一歪,上面的小蛋糕就要摔到地上。

男人反应很快,动作干脆利落,骨节分明的手扶住盘子的另一边,在她没反应过来前,已经稳稳接住了盘子,一块精致的小蛋糕都没有掉。

温楚下意识抬眸,对上一双温和沉稳的碧眸,男人金发碧眼,脸部线条优越仿佛刀刻般完美,五官挺拔深邃,肩背挺括宽广,垂眸安静地看着她。

温楚微怔。

男人修长的手把蛋糕盘子放在温楚手里,嗓音低沉平和:“温小向导,无意冒犯您,请您谅解。”

温楚从茫然中回神,摇了摇头,迟疑着说:“没关系……骑士先生。”

她这会儿反应过来了,面前的男人是昨天遇见的那位好心的骑士,只是他昨天穿着冰冷威武的铠甲,模样庄严肃穆,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现在换上了白色西装,打领带,金发往后梳,露出白皙的额头和笔挺的五官,眼睛仿佛绿宝石,骑士先生又是另一种不同风格的好看,让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温楚昨天在光脑里听匹配的对象说过骑士先生的名字,但是根本没有记住,正确说就根本没有听清楚这个骑士先生叫什么。

现在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了,温楚脸微红,瞅了他一眼,不太自在。

泽菲罗斯并不在意,反而很有礼貌地颔首,姿态从容又优雅,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泽菲罗斯向您问好。”

温楚脸泛着红晕,有些羞涩,点了点头:“您好。”

泽菲罗斯垂眸看着她盘子里的小蛋糕,朝温楚原本想走的位置睨了一眼,思索了一番:“您是否需要我为您挑选一款饮品?”

温楚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忽然传来陌生略微熟悉的,男人倦怠又散漫的嗓音,仿佛对这个宴会很不耐烦。

“泽菲罗斯,这里真无趣,有没有味道还不错的酒?”

第27章

温楚下意识回头, 顺着身后的声音来源看回去。

正朝他们走过来的男人一双烟灰色眼眸,略长的蓝发垂下,遮住些许眉眼, 颇为凌乱, 仿佛是出门时随手一抓镜子也不照, 好在模样长得好, 五官深邃笔挺,脸部线条优越棱角分明,不仅不丑反而更添了一丝放荡不羁。

个子很高, 肩膀平阔, 相当有料的那种身形, 没有穿西装, 宽大的卫衣, 帽子扣在头顶, 下面是宽松碎花沙滩裤, 像是在沙滩上散步,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打哈欠,耷拉着眼皮,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睛都没睁开似的,很颓废很懒散, 怏怏地没什么生气。

男人看着泽菲罗斯。

听见这个声音,温楚心里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熟悉,她好像没见过他。

不过下一秒,就有人把答案送上来了。

“塞因瑟,我不清楚。”泽菲罗斯说, “你清楚的,我并不常喝酒。”

这个名字…

温楚回神,不由地看上去,这不就是她的失约匹配对象吗?

原来那张小雾说的藏在斗篷下的脸原来就长这个模样,长得确实挺不赖的,不过在温楚心里,也就这张脸有点分数了,性格方面就很一言难尽了。

“没意思。”塞因瑟神色不爽,目光在面前的食品扫过,很不得他心意,眉头皱起来,“就没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味道正常一点的?”

他说着,随手拿走了温楚盘子上一块饼干,懒洋洋丢进嘴里,咬了两口:“甜得发腻,难吃。”

温楚:“……”

这家伙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可真是委屈您了。

温楚皮笑肉不笑:“你可以不吃。”

塞因瑟垂下眼皮,目光落在温楚的脸上,古怪地盯着她,缓了两秒,像是回神:“这怎么还有个人。”

温楚:“……”

温楚确定自己跟他气场不和了,她假惺惺道:“我一直在这儿。你还偷吃我的饼干。”

塞因瑟看出温楚有些恼火,但是压根没放在心上,相当敷衍道:“没偷吃,就是没见着。可能你太矮了,刚才没看见你。”

温楚:“……”

真的好离谱啊,但是这话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温楚的小拳头要硬了。

泽菲罗斯看向塞因瑟,皱眉:“塞因瑟,不要对温小向导说这么无礼的话。”

塞因瑟根本懒得听,垂眸,视线落在温楚微红的脸蛋上,在她脸上停住,自然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警惕和不悦。

他顿了顿,勉强在记忆里搜索出了这个名字,眉梢一挑,随口问:“昨天要跟我匹配的就是你啊?”

她感觉到了这家伙身上的傲慢。

温楚不想搭理他,直接无视了他的话,转头,抬眸看向泽菲罗斯,眼眸轻弯了下,是完全不同的温和笑意:“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自己挑就可以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泽菲罗斯注视着她,薄唇微抿,轻轻颔首:“好的。”

小姑娘眼尾都不扫蓝发男人一下,挺直脖颈,很有小脾气地走了。

塞因瑟瞥了一眼,摸了摸下巴,看向面容俊朗的骑士:“她生气了?”

泽菲罗斯随手拿过侍者端过来的酒杯,瞥了他一眼,薄唇抿了抿:“温小向导性格善良温和,不会与你太过计较。”

“那不就还是计较?”塞因瑟双手插进卫衣兜里,缓缓嗤笑一声,“真是娇气。好麻烦。”

泽菲罗斯神色冷静,并不认同:“是你之过。说话太难听。”

塞因瑟不以为意,吊儿郎当道,“这算什么?我不都是这样说话,难道要我回头哄她不成?”

“我并没有让你这样哄。”泽菲罗斯皱眉,不喜欢塞因瑟此刻的轻佻,语调缓慢又低沉,语言却颇为犀利,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来温小向导并不一定愿意让你打扰她。”

塞因瑟眉梢轻挑,嘴角轻咧,并没有附和他这句话。

温楚很快把塞因瑟抛到脑后,绝不让那讨厌的家伙来影响她的好心情,捧着小盘子,找了一个小角落的位置,把小盘子放下来,给小雾拍了几张照片,让她赶紧过来。

小雾收到后,果然发来了一堆嘴馋想吃流口水的表情包。

温楚放下光脑,又跑去饮品区,在各种各样的饮品里,纠结了一番,挑了一支蓝绿色的,像是雾霭森林,非常漂亮,闻起来也甜滋滋,似乎挺清爽的。

温楚尝了一口,酸甜有点青涩,有点奇怪,但是她并不排斥。

这里的小蛋糕做得很精致,但是个头都很小,一个也就两三口,正好合适,温楚吃得欢快,嘴里有些干,拿着杯子又喝了一口饮料。

奶糕躺在她的旁边,懒洋洋地甩着尾巴,目光直直盯着客厅某个位置。

温楚朝它的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只胖乎乎的小仓鼠,似乎想偷蛋糕。

不……是小仓鼠精神体。

几乎秒懂奶糕的意图。

温楚赶紧捂住了它的胖乎乎的脸蛋,用掌心挤扁晃了晃,警告道:“不能抓老鼠知道吗?”

奶糕怏怏不快地躺倒,翻身,啪啪甩尾巴。

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忽然有人坐了下来。

这里谁都可以坐,温楚没太在意,所以也没有抬头,用叉子扎了一块咸味的小饼放进嘴里。

咸甜永动机没错了!

“这玩意好吃?”旁边传来男人低沉又困惑的声音,仿佛对她很是不解。

温楚一顿,叼着小饼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坐在这里的不是别人,而是塞因瑟。

怎么是他啊。

温楚把小饼咬进嘴里,欢快的表情瞬间就垮下来了。

塞因瑟目光从咸香小饼上挪开,落在温楚脸上,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变化,手心托着下巴,像是没看见或者说根本不在乎:“怎么不说话,好不好吃?”

温楚慢慢嚼了几口,咽了下去,没好气道:“你想知道可以自己试试看啊。”

“哦。”塞因瑟懒散地应了一句,弯腰过来,目光在她的盘子里一扫,快速地取走了她盘子里最后半块咸味小饼。

温楚:“……”

男人蓝发从帽檐下微微滑落下来,垂在脸侧,他腮帮子缓慢地动着,眉头紧紧锁着:“怪。”

他看向她,吐了一个字,好像在跟她抱怨一样。

抱怨小饼的难吃,也抱怨她让他吃。

莫名其妙。

温楚合理怀疑他的味觉有问题,她面无表情道:“我又没有逼你吃啊。还有,你为什么要吃我的啊?”

“不是你让我吃的吗?”塞因瑟烟灰色的眼眸闪过一抹诧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温楚内心无语,小脸绷着:“我是让你自己去拿,没让你吃我的。”

“那怎么办?”塞因瑟摊手,一副无赖的样子,“难道让我吐出来?”

温楚干净的眼眸盯着他。

两人对视片刻,

塞因瑟顿了一下,脖颈缓慢地往左侧扭了扭,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是吧。你认真的啊?”

温楚收回视线,冷淡道:“我什么也没想。”

如果可以折磨一下他,她倒是不介意啊。

“口好干。”塞因瑟说完,食指点了点下颌,目光漫不经心地在桌子上扫过。

温楚眼疾手快,把自己那杯饮品捞了过来,瞪了塞因瑟一眼,气呼呼说:“这是我的!”

塞因瑟目光落在少女湿润的唇角,讪讪地摸了下鼻子:“用得着么?我没想喝你的。”

谁知道呢。

温楚眼神微妙又怀疑地看了塞因瑟一眼,此时无声胜有声。

得了。

塞因瑟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的无辜,往后倒在沙发背上,高大健硕的身体把沙发都往下压了压,他抬手招了招侍者,取走了侍者托盘上的一杯酒。

他撑着下巴,当着温楚的面喝了一口,眉梢一挑:“这不是随手就有?”

那你还偷吃我的饼干?

温楚腹诽。

温楚不搭理他,继续用小叉子扎蛋糕吃,时不时喝几口嘴里的饮料。

这饮料味道真的可以啊。

温楚喝完一杯,赞叹了一声,心想待会儿等小雾来了她得推荐给她试试,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她喝完,放下空杯子,喜滋滋地跑去又拿了两杯回来。

塞因瑟很无聊,在边上用光脑玩游戏,游戏通关休息的间隙,他抬眸看向边上的少女,发现桌上已经有了三个空杯子。

少女手里正握着第四个。

塞因瑟目光落在温楚的脸上,少女白皙的双颊泛着红润的粉色,眼尾泛红,歪在沙发上,目光看向前方,拖着怀里的猫,嘴角挂着有些恍惚的笑意。

塞因瑟一顿,随后把一个空杯子拿了过来,递到鼻尖处。

残存的甜腻香气从杯子里冒出来,甜滋滋的,但是在塞因瑟的嗅觉下根本藏不住,在甜味下的那一缕酒香。

塞因瑟放下杯子,颇为无语地瞥了温楚一眼,目光扫向热闹的宴会厅,始终没有找到白衣骑士的身影。

真麻烦。

塞因瑟暗骂了一声,给泽菲罗斯发了一条信息,没得到回复,抬眸看向又美滋滋喝了一口的少女。

他眉头紧蹙着,伸手就要去拿温楚手里的酒杯,不耐烦道:“喝不了就别喝了,你难道今晚想躺在这里?”

没想到醉了酒的小姑娘伸手竟然格外的灵活,拿着酒杯的小手当着他的面一拐,直接错开了他的手。

秀气的眉扬起,表情很是神气,歪了下头笑嘻嘻地打了一个小酒嗝嘲笑他:“哈哈你拿不着…你好笨啊,我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哨兵,好慢啊,你的精神体是乌龟吗?唔…还是蜗牛…”

“……”塞因瑟嘴角扯了一下,冷着脸动作快速地把少女手里的酒杯抢走了,酒杯在指尖转了一圈,“还笑么?”

醉醉熏熏的,反应慢半拍的小姑娘,迟钝地看着他手里的酒杯,再看看他,满脸不可置信。

塞因塞讥讽道:“现在还得意吗?”

下一秒,温楚眼睛红了。

嘴角一瘪,眼角耷拉下来,得意的眼睛在转瞬间便蓄满了亮晶晶的眼泪,仿佛再不还给她她当场就要哭给他看。

“……”

塞因瑟被这个变脸速度给惊呆了。

他有一瞬的惊慌失措,心想在这里哭,别人还不得以为他在欺负一个小姑娘?这种事一想起来就觉得处理很烦,他很烦跟人解释。

他嘴角微淡,快速把酒杯塞回了温楚的手里,双手举起放在脸两侧,盯着温楚,一副甩开包袱的样子。

“你自己要喝的啊。跟我可没关系,喝醉了也不关我的事。”

他没那个心情和力气去处理这种小姑娘的事,想想就觉得累。

早知道就不来这个什么破宴会了,吃不好玩不好,本来想来喝酒的,没一个好喝的,一股子怪味,还不如吃个泡面在房间里睡觉玩游戏来得舒服,做什么要来这里遭罪。

算了。

他实在不会跟这种娇气的小姑娘打交道,还是交给泽菲罗斯那家伙。

该死,那家伙到底死哪里去了?

怎么还不回消息。

塞因瑟拿着酒杯,目光直勾勾盯着温楚:“我把酒给你,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许去,等泽菲罗斯那家伙过来接你,知不知道?”

温楚眼睛一眨不眨,视线盯着他手里的酒杯。

塞因瑟烦了,食指扣在桌面上重重地敲,重复了一遍:“听到没有。”

温楚乖乖点头。

塞因瑟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把酒杯递给了她。

温楚拿到了酒,非常心满意足,嘴角勾起,根本没有多看塞因瑟一眼,实际上也没有听清他的话,幸福地眯着眼睛,小口小口继续喝。

塞因瑟见她窝在角落里喝酒,小脸微红,安安静静的,也不闹,便也懒得管她了,重开一局游戏继续玩。

不知道过了多久,塞因瑟歪了下脖子,伸了一个懒腰,目光从游戏里抬起,扫向前面的沙发。

那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等等。

塞因瑟忽然有点迟钝,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给忘了,缓了两秒钟,他终于想起来温楚不见了。

“……”

该死的,去哪里了。

就不能在一个地方好好待着呢。

不是给他保证过不会乱跑么?溜哪里玩去了?

塞因瑟目光快速地在宴会厅里扫过,哨兵优越的视觉很快将宴会厅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没有找到小姑娘的身影。

算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自己就最讨厌会带来麻烦的东西了。

温楚是人,本来就不归他管,他已经尽到提醒的义务了,至于她去哪里跟他有什么关系?他难道还得追在她屁股后面盯着不成?

塞因瑟往后倒回沙发上,长腿大开,一条腿的脚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垂下睫毛,目光继续落在游戏节目上,看着游戏里重开一局的提示,指尖一点,游戏音乐一响,已经开了下一局。

这里全是身高体壮的哨兵,有白塔的哨兵,也有从边境各区来的哨兵,人员混杂。

虽然都是战士,大多数上过战场,但是不乏有些败类藏在其中。

温楚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手里绵绵软软的,没有两分力气,又是对于哨兵来说诱惑力非常大的向导,要是别人盯上…结果会是什么呢。

男人嘴角微冷。

没有被人盯上,但是他刚进来的时候,旁边小树林里是不是有个水池来着?要是掉下去……

玩了两三分钟,人物就光荣死掉了。

塞因瑟猛地把光脑关上,塞进卫衣衣兜里,冷着一张俊脸,烦躁站了起来。

不听话的小东西,净给他惹麻烦。

等他找到她,看他不把她的小屁股打肿。

第28章

塞因瑟双手插兜, 视线在宴会厅里快速掠过,宴会厅里都是哨兵,各种各样的精神体, 看了一圈, 仍旧没有找到那个身影。

他眉头紧锁, 往宴会厅外走过去, 哪个角落都找过了,甚至冷着一张脸打开垃圾箱,仍旧没有看见。

优美的音乐声传出来, 此处光线微暗。

塞因瑟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叼在嘴里:“该死的, 跑哪里去了。”

“你在捡东西吃么……”冷不丁的黑夜里冒出来一个甜软的嗓音。

塞因瑟猛地抬头, 目光精准地盯向树梢上被挡住的某个位置, 果然在树枝间隙间, 果然隐隐约约找到一个纤细的身影。

真是找昏了头,要是换作平时,哪里还能让这小东西藏这么久。

可真会搞事啊。

塞因瑟狠狠磨了磨牙, 满心不爽,咬着没点的烟,恼火地走到树下, 抬头看向树梢。

少女轻快地坐在树梢上,手扶着树干, 垂着头,雾蒙蒙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两条细又白的小腿晃了晃。

鸳鸯眼大白猫蹲在她旁边,毛茸茸的大尾巴垂在树干下, 慢悠悠地晃着,跟着主人一样好奇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这小东西怎么喝了酒还能爬这么高,也不怕摔下来哭了。

塞因瑟目光在那柔软的小腿上停了一瞬,视线往上,目光逼视温楚的眼睛,眉头死死拧着:“我喊你,你听见了没有。”

温楚眨了眨眼睛,小嘴一张,理所应当道:“唔…好像听到了…那是在喊我么?”

塞因瑟扯了下嘴角,冷笑道:“你不叫温楚吗?”

温楚眯着眼睛,轻轻歪了下头,直直盯着他看,夜风把她的发尾扬起,白色的裙摆仿佛绽放的百合,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塞因瑟一顿:“问你话呢,看着我做什么?”

温楚迟钝了一会儿:“…嗯。”

“……”塞因瑟眉头紧锁,转着指尖的烟,胸口微微起伏着,“喊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要捡垃圾吃么?我都没有打扰你啊,”

温楚感觉这人凶巴巴的,长得好看但是脾气真的很不好,上来跟她说话语气那么差,她扁着嘴,一时有些委屈。

塞因瑟快要气吐了,一字一顿:“我、没、有、吃、垃、圾。”

他怀疑这趟来白塔完全是个彻彻底底的错误,在污染区砍畸变种不好玩么?也不需要费脑子,直接砍就完事了。

温楚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他:“我都看见了。”

塞因瑟冷漠:“我那是在找你。”

“谁会躲垃圾桶里。”温楚眉梢一扬,诧异道,“你会啊。”

“……”他不是怕她喝醉了脑子不清醒吗?

他那些边境的队友喝醉酒什么破事干不出来,别说躲垃圾桶了,都可以抱着喊抱老婆。

塞因瑟没心思跟小醉鬼辩论,单手插兜:“行了。马上给我下来。”

温楚抱着树,摇头拒绝:“我不要!”

塞因瑟俊脸一脸不耐烦:“我没空在这里看着你。”

温楚哦了声,脑袋靠着树干,没心没肺地低头看他,笑哈哈道:“要是你是河豚,现在肯定变得很圆很圆…”

她说着兴奋了,还松开了抱着树干的手,双腿晃了晃,在面前大大比划了一下:“跟大西瓜一样圆…”

塞因瑟拧眉,怀疑温楚借酒装疯,清醒的时候多少还收敛一点,现在这是故意讥讽他的。

忽然,少女身体往后一倒,惊呼出声,要往下掉。

塞因瑟脸色微变。

温楚连忙抱住树干,心跳有些快,稳稳地坐了回去。

塞因瑟薄唇微抿,那一刻蓦然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直接气乐了:“现在马上给我滚下来听见没有,不然我找根棍子把你捅下来。”

温楚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

塞因瑟冷笑,威胁道:“我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10、9、8……321。”

温楚急急反驳:“你还有几个数没数呢!”

“我想怎么数就怎么数,”塞因瑟身姿挺拔,一点也没有耍赖的无耻,“你下不下?我找棍子了啊。”

“下就下。”温楚狐疑地看着他。

男人单手插兜,面容英俊冷漠,烟灰色的眼眸没什么感情,看起来不像是说谎,温楚咬着唇,不情不愿地站在树梢上。

塞因瑟啧了声,催促:“快点。”

温楚看见树干,再看看底下的男人,忽然喊了一声:“你接住我啊。”

塞因瑟微愣,下一秒就看见少女如同如同一只扑过来的白色小鸟,朝他跳过来。

塞因瑟暗骂一声,健硕紧实的肌肉绷紧,充满了爆发力,转瞬间来到少女跳落的地方。

哨兵优越的身体还是很轻易地接住了小鸟,紧瘦结实的手臂稳稳锢住少女的腰身。

少女身体柔软,体温温热,眼眸干净澄澈,皙白的手臂攀附着他的肩膀。

肌肤相贴,肌肤从赤着的肌肤穿过来。

她太轻了,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

塞因瑟身体猛地僵硬,手脚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放,想把她丢下去又在感觉到少女抓在他肩膀上的细微力道而僵住,身体硬邦邦地宛如一块冻结的冰块。

他眉头死死地皱着,目光落在少女的脸上,落在她红红的唇。

上面似乎还残存过酒液,唇瓣饱满粉润,微微嘟着,像是吸满了香甜汁液的花瓣,又香又软。

他明明记得她的精神体是只毛发蓬松的大白猫,鸳鸯眼,绵绵软软的,仿佛一捏就软塌下来了,没有什么战斗力。

但是现在,他忽然产生了错觉。

温楚的精神体真的是猫而不是不是蜘蛛吗?

长相诡异又艳丽的毒蜘蛛,有剧毒,会吐丝。

红红的小嘴一吐,黏稠冰冷带着毒液的蜘蛛丝就会吐出来,把人紧紧缠住,拖进蜘蛛窝里,再把人吞噬殆尽。

塞因瑟烟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她,仿佛在看什么女妖精。

他的思绪飘了一瞬。

忽然听见少女小声抱怨道:“怎么没把这个坏家伙砸死!”

塞因瑟回神,为自己刚才的分神而恼火,他冷笑:“哦,真是可惜了啊。”

温楚慢半拍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仿佛没有想到自己把话说出来了,眼眸一弯,跟只小猫似的,讨好地看着他。

塞因瑟把她丢下来。

温楚诶呀了一声,好在这家伙动作不大,她稳稳地站住了,但是她也不愿意站好,一边晃了两下,就地一歪,就倒在了长椅上。

大白猫滚在她旁边,用尾巴拍着地面。

塞因瑟:“……你又想干嘛?”

温楚眨了眨眼睛,看向头顶的月亮,傻乎乎说:“今晚月亮好漂亮啊,又圆又大。”

大白猫娇滴滴地喵了声,仿佛在认同。

塞因瑟抬头看了一眼,实在没看出这月亮有什么特别的:“不都长一样。”

温楚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塞因瑟下颌线条微微紧绷,喉结一滚,侧了侧头:“跟我进去。”

温楚小嘴一张:“我不。”

“……”塞因瑟垂眸,冷着一张俊脸,盯着她。

要是在军队中,他的眼神是很有压迫性的,毕竟是S级蜘蛛哨兵的威压,可惜面前只有一个醉醺醺的小姑娘,眼神威慑几乎等于零。

“进去。”

温楚视线一飘,就是不看他,还故意捂住了耳朵:“我什么都听不见,我今晚是个聋子。”

塞因瑟气笑了,讥讽道:“你看我像不像瞎子。”

温楚瞅了他一眼,点头:“像。”

“……”

塞因瑟过来,手臂攥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

温楚挣扎,大眼睛盯着他,不过两秒,眼眸红红的,眼睛里就蓄满了泪珠。

塞因瑟动作顿住,嘴角一抽:“你故意的吧。”

可是…

“行了,你怎么才肯进去?”塞因瑟松开了手,强迫自己耐下心来,不要跟一个小醉鬼太计较。

温楚眨了眨眼睛:“我要吃咸香小饼,还要喝甜甜的果汁。”

塞因瑟面无表情,点了下头:“行,你等着。”

温楚望着月亮,哦了声。

男人转身走进了宴会厅。

温楚慢吞吞地爬起来,趴在椅背上,望着男人身形挺拔,背影都带着一股子的郁卒,走进了宴会厅里。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温楚头晕晕地转头,靠在椅背上,看过去。

来人白发蓝眸,身形高挑挺拔,穿着衬衣黑裤,胸膛紧实,银白色的西装搭在手肘处,仿佛矜贵冷淡的贵公子,但是看向她的目光分为柔和。

男人个子很高,从高处俯视着她,但是没有丝毫的压迫感,目光温和带着温度。

温楚盯着他,用力地思索着,两三秒后,认真道:“我认识你。”

“喝醉了么?”伊维尔眼眸含着点点笑意,“楚楚还能认出我,真是让人高兴。”

温楚啊了声,眼睛弯了弯。

小鲸鱼弹跳过来,蹭着地上的大白猫,大白猫一翻身,它就追着蹭过去。

“脸好红啊。是难受么?”伊维尔垂眸,骨节分明的手伸过去,还没碰到,温楚毛茸茸的小脑袋就靠了过来,小巧的下颌就放在他的掌心里。

少女把小脸蛋放在他的掌心里,抬起又大又亮的眼睛,眼眸清凌凌地看着他。

伊维尔眼眸微深,轻叹:“怎么这么乖啊,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啊?”

少女听不懂,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伊维尔眼眸含笑,轻轻地摸了摸她下颌,少女似乎觉得有点儿痒,眼眸微微眯起,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

伊维尔把西装展开,披在少女的肩膀,宽大的西装把她整个人笼住。

他轻松地把她抱在怀里。

温楚很熟悉他的怀抱,也很习惯他身上的味道,一点儿没有挣扎,在被男人抱在怀里后,便自动自发地在他怀里动了动,寻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下颌懒懒地搭在男人颈侧。

宴会厅里的灯光被挡住了一部分。

伊维尔转头看过去,目光落在对方烟灰色带着攻击性的眼眸,男人肩膀上蓝色蜘蛛瞳孔诡异又警惕地看着他。

小鲸鱼同样警惕地看着他们,尾巴拍了拍地面。

大白猫无知无觉,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塞因瑟神色不明地走过来。

伊维尔身体紧绷,手臂把怀里的少女平稳地抱紧,看清男人的脸,顿了顿,平静道:“塞因瑟队长,好久不见。”

塞因瑟微顿,看着他似乎在回忆什么。

伊维尔淡淡:“我是伊维尔,当初在北部战区,我们见过一面。”

塞因瑟并没有什么印象,他对于不在乎的东西几乎懒得记,他瞥了温楚一眼,扯了扯嘴角:“你在做什么?”

伊维尔垂眸:“楚楚醉了,我送她回去。”

塞因瑟过了两秒,让开了位置。

伊维尔朝他微微颔首,走了过去。

塞因瑟嗓音倦懒,冷不丁开口:“吃的,不要了?”

伊维尔停下脚步,意识到了什么,闪过一抹诧异,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看向怀里的少女

温楚缓了几秒,才迟钝地记起了什么,从西装里抬了抬头,瞥了一眼塞因瑟,又靠回了伊维尔怀里,懒洋洋道:“不想吃了。”

只要有人看见,也不难看出少女跟白发男人熟稔的程度,就算是喝醉了酒,对白发男人也仍旧相当放心,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她收回视线,还很好奇地去把玩着男人的衬衣扣子,似乎想要试图解开。

伊维尔面不改色,朝塞因瑟颔首,抱着温楚往外走。

“队长,你怎么在这里啊。”一个黄发少年走过来,摸了摸头。

塞因瑟转头,把手里的东西全都塞到黄发少年手里,吐出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五官深刻的脸庞:“给你吃了。”

“啊,我不爱吃啊。”黄发少年苦恼得看着手里的东西。

可惜他的队长已经走也不回地走了。

伊维尔有事出去做任务,今天刚回白塔,因为任务的特殊性,他根本没有联系到温楚。

现在少女柔软温热的身体在自己怀里,毫无防备,他原本想要直接把她送回公寓。

但……

伊维尔缓缓垂眸,抱着少女手臂紧绷透出克制的掌握谷欠,目光无声地注视着怀里的少女。

少女身体发热,脸颊泛红,咬着下唇,不知怎么跟他衬衣扣子较上了劲,没什么力气地手指怎么也打不开,很有些气闷。

他微微低头,白皙的额头抵着她,目光沉静,得来少女好奇的一眼。

伊维尔微顿,嗓音低沉温和:“楚楚,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

温楚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小猫咪似的轻轻蹭了蹭他。

伊维尔胸膛震颤,眼眸笑意浓了些,把她更深地抱进怀里。

蓝鲸哨兵在白塔里人缘人好,他向来温和,严谨,克制,行事沉稳妥帖,实力强劲,很得人心。

他不会去做弓虽迫人的事,也从未想过哄骗一个懵懂的小姑娘。

他放轻嗓音,想到自己做的事,耳朵红了些:“楚楚,我想你了。先不你送你回去,先陪陪我好么?”

温楚眼眸雾蒙蒙的,身体有些虚软,呼吸也凌乱了,她反应有些慢,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伊维尔嘴角勾了勾,暗叹,心想自己也很自私了,故意借着她醉酒,让她陪着他。

伊维尔脚步一转,没有继续往温楚的公寓方向走,而是走去自己的办公室。

少女在酒意下有些懒散,动作也很慢,脸蛋靠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偶尔好奇地摸了摸,歪着头,似乎在比较着什么。

伊维尔给她洗了一个洗干净的大桃子,放进她手里,让她坐在他怀里吃。

少女又长又翘的睫毛垂下,细白的双手捧着桃子,不吵不闹,窝在伊维尔怀里,很是苦恼地啃了好半天。

伊维尔处理着文件,时不时流连地抚摸少女柔顺漆黑的发丝。

光脑接到了信息,伊维尔随意一瞥,目光微定,看向怀里的温楚,食指擦去她嘴角一点湿润:“楚楚乖乖在这里玩,我有点事先去忙好不好?”

温楚停下了啃桃子的动作,抬眼,唇红红的:“我也要去玩啊。”

伊维尔眼眸微暗,看着她现在懵懂的状态,抚摸着她的长发的手一停,蓝眸闪过一抹担心:“可是…”

温楚不吃桃子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好吧。”伊维尔被一个眼神打败了,“我怕你会害怕。”

伊维尔把温楚手里的桃子拿过来,放到桌面上,她吃得有点不太干净,手指黏糊糊的,沾上了一些果液。

他拉着她,先到了卫生间。

他低头打开水龙头,白发垂在额头,长长的白色睫毛挡住他蓝色的瞳孔,动作温柔又耐心用洗手液清洗她的手指。

温楚眼眸弯着,感觉有些好玩,时不时就想抽出自己的手,或许用水扑他。

伊维尔嘴角含笑,也不躲,语调温柔地哄着她。

洗好后,让她靠在他怀里,关紧水龙头。

温楚懒懒靠着,低着头,看着蓝鲸哨兵用骨节分明的手把她的一根根手指细细擦干净。

伊维尔带上温楚去查看厄里斯的情况,在打开钢铁大门前!担心地看向身侧的少女,有些不确定这个决定对不对。

万一温楚待会儿害怕……

但是少女兴致勃勃,还催促着他。

伊维尔发现,醉了酒的小姑娘胆子真的比平时大了许多,也有更多的好奇心,像是调皮的小猫,什么热闹都要看看。

他打开门,看向房间里的黑色哨兵。

厄里斯懒懒抬眸,下一瞬看见从伊维尔身后探出小脑袋的少女,动作蓦然停住,黑眸猛然锐利,精准地停在少女脸上。

他身体挺直,喉结下意识滚了滚,嗓音干涩:“她怎么来了?”

“醉了,闹着想过来玩。”伊维尔说。

“嗯。”厄里斯语气无所谓,目光却始终盯在少女粉润的脸蛋上,瞳色慢慢变得幽深,不曾移开一寸。

角落里倦怠的小黑蛇抬起头,看了过来。

换作平时的温楚,肯定马上就缩回去,胆怯地躲在伊维尔身后了。

她信任蓝鲸哨兵,在大蓝鲸面前,会变成黏糊糊的小猫咪。

但是醉了酒的小猫咪胆子可大多了,她不仅没有躲开,反而站出来了,整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眼神不躲不闪,歪着头打量着他:“我好像见过你。”

厄里斯游刃有余的姿态微散,手紧握成拳,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温楚结束了自己的观察,转头,看向伊维尔,认真说:“我真的认识他!”

伊维尔温柔地垂眸。

温楚给自己肯定地点头:“他是大蛇!”

伊维尔轻嗯了声,摸着她的头,配合地夸她:“楚楚真聪明。”

温楚不好意思地笑了,脸红着羞涩,眉眼扬起,很是有点小神气。

伊维尔看向厄里斯:“我看到了检测报告,你的脑域波动有些严重,现在感觉怎么样?”

厄里斯不以为意,随口道:“还好。”

伊维尔思索,客观说:“精神抚慰剂效果越来越差了?”

“嗯。”

“精神抚慰剂是没办法代替向导的。”伊维尔说,“你还是需要向导的净化。”

厄里斯正要说话,忽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甜软轻快的嗓音:“我就是向导啊!”

这声音可兴奋了,一副邀功的样子。

两个男人都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温楚看向厄里斯,声音响亮亮:“大蛇,你现在不舒服么?想要做净化啊?你可以找我啊。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做!”

厄里斯沉默,目光深深凝视着她。

伊维尔询问:“你想给厄里斯做净化?”

“可以哦。”温楚声音响亮,故作深沉道,“毕竟我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啦。”

伊维尔静了几秒,视线落在厄里斯身上:“你呢。”

厄里斯直视着他:“如果可以,你怎么会认为我能拒绝。”

也是。

伊维尔沉默,轻轻颔首,温热宽厚的掌心揉了揉温楚的发顶:“那麻烦楚楚了。只是,不要勉强自己好吗?”

伊维尔有点担心温楚现在这个状态,毕竟做精神净化并非没有风险,他怕她莽莽撞撞把自己给伤到了。

温楚没怎么听,敷衍地应了声,欢快地走过来,思索了一会儿,爬到了厄里斯膝盖上,坦荡地坐了下来。

少女身上的甜香混着酒香,甜得快要化开了,在房间里蔓延开。

厄里斯眼瞳沉暗,胸口起伏着,肌肉紧绷,手握成拳,克制着自己一动不动,不可以把她吓到。

温楚却没有跟以前一样马上开始做净化,她似乎有些分心,精神不太专注。

她看见男人身上紧紧束缚的黑色铁链,硬邦邦的,非常冰冷,一层又一层绑在健硕的身体上。

她伸手,摸了摸他脖颈上的铁链,指尖往下,落在他胸口上。

少女手指几乎没有力道,但他的身体仿佛被重重的按压,脊背到肩膀的肌肉开始变硬,从轻薄的衣服下凸起,呼吸粗‘重,汗水顺着刀锋般利落的侧脸滑落。

温楚一边摸一边叹气,看着他的眼神又软又同情:“大蛇,你好可怜啊。”

绑在这里,地方又小又窄,看不到什么风景,还不能出去玩。

多可怜啊。

“不可怜。”厄里斯喉结用力滑动,眸光死死盯着她,“多幸运。”

温楚才不相信呢,这有什么幸运的,觉得这是大蛇强撑着面子,不想暴露自己的软弱。

厄里斯垂眸,平静说:“你不懂。”

伊维尔双手环胸,蓝色的眼眸沉寂,S级哨兵五感敏锐,自然把那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薄唇轻抿,什么也没有说。

温楚的听力就没有那么敏锐,自然没有听见,她磨磨蹭蹭了一阵子,在厄里斯身上呆了呆,回忆起怎么做净化的操作。

“我要开始啦。”温楚小脸认真。

“嗯。”

温楚身体往前,根本不需要厄里斯动作,手臂主动环住了他紧瘦的腰身,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脖颈上。

厄里斯愣了愣,不曾见过少女如此放松亲昵的姿态!片刻后,才小心地环住她。

温楚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好一会儿没动,也不说话。

片刻后,忽然开口:“你在紧张么?心跳好快啊,我都数不清跳了多少下了。”

黑发寸头的男人耳朵蓦然红了,在银色耳洞衬托下格外明显。

“不用紧张,我很厉害的。”

温楚很不要脸地夸赞自己,掌心安慰地在他胸口拍了拍,感觉手感似乎不错,思绪分神了一会儿,一时记不起来是做精神疏导了。

摸了又摸,感觉到胸口越发紧绷了,她赞叹道:“好大啊。”

厄里斯薄唇微抿,轻喘了声,转开头:“……嗯。”

温楚回神了,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因为有些困,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精神触手绵绵软软的,慢悠悠地探进了男人的精神图景了。跟以往的怯怯不同,这次她没等巨蛇有行动,主动缠上了蛇尾巴,还晃了晃,跟它打招呼。

蛇尾巴一惊,猛地在半空中僵住,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傻乎乎地轻轻地颤动。

精神触手仿佛小猫尾巴,友好地跟它打过招呼后,也没有多想,便想要把它拖进身后仿佛深不见底的洞穴里。

黑蛇僵硬着,顺着那点儿绵软的力道,迟缓地,蜿蜒着跟着她进了黑漆漆的洞穴里。

温楚的意识被酒液泡得有些绵软,非常迟钝,以往在清醒着净化的时候,她虽然有些胆怯,但是自始自终,都是严谨而认真的,净化过程里带着她特有的细心。

她现在醉了酒,晕乎乎的,性格跳脱了许多,也娇气了许多,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她这里摸摸,那里蹭蹭,这里贴贴,就没有一个规律,做到哪里,做到什么程度,完全看她的心情。

恐怖严肃的大黑蛇一时拿捏不住她的方向,又很怕会不小心惹恼了她。

只能拘谨又烦恼地被她贴来贴去,时不时黏糊糊地贴着他,亲密地亲亲他的嘴角,可是过了会儿,小姑娘又有些烦了,又把他赶来赶去。

大黑蛇第一次在自己的洞穴里感觉到了小猫咪的霸道和无理取闹,看着蛇窝被弄得乱糟糟的。

但是奇怪的是,它一点也不排斥,尾巴尖试图去安排暴躁的小猫咪,又得来一巴掌,然后和一个亲亲。

实在是烦恼。

厄里斯额头浸着汗,长睫湿润,浑身都在发痒,胸口性‘‘感地起伏着,企图捕捉少女更多的气息,环住少女身体的手臂不受控制地一寸寸贴紧,坚硬健硕的胸膛和柔软的月匈脯相贴,喉咙里溢出了口申吟。

他唇间紧绷,没想要自己竟然这般失态,没有去看少女眼睛里的自己,低下头把汗湿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嗓音粗重,又喘又沉:“别看我。”

温楚呼吸凌乱,红唇微微张着,没有听清楚他的话,眉头微微紧锁着,抱怨道:“你抱疼我啦。”

厄里斯喉咙滚动,闷重地嗯了声,微微松开了环住她的手臂,薄唇轻吻着少女浸着汗的颈侧。

某一刻,温楚呜咽了声,眼眸浮出一层雾蒙蒙的气:“可以了吗?”

厄里斯唇上的力道重了些:“再等一会儿。”

温楚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地埋怨:“我没力气啦。你怎么长那么大啊!”

精神世界就不能小一点么?精神图景大,住的蛇窝也那么大,其他也大,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小的。

如果可以小小的,那她净化起来就不会那么累了,就算能吃下去,也根本消化不了啊!

厄里斯低声:“抱歉。”

温楚眼角滑下泪,她瘪着嘴角,咬了咬唇,委屈道:“我不做了。”

醉了酒的小姑娘就是非常任性,愿意敞开就敞开,不愿意就马上跑路,快速地把精神触手收了回来,连最后的安抚也不愿意做,很措不及防,完全也不在乎男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厄里斯额头青筋暴起,脸色微涨红,重重地喘了好几下,面前把无法宣泄的躁动强行压下来。

他眼眸黑色翻涌,克制得手臂肌肉生疼,闭了闭眼眸,才抵抗住恨不得把怀里姑娘揉碎的冲动,把她放开了。

没头没尾的小姑娘还特别委屈,眼尾微红,浸着泪珠,侧身伸出细细的手臂,就要旁边白发男人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好累啊。”

伊维尔和厄里斯对视了一眼。

厄里斯眼眸一顿,薄唇微微抿着,但是他没有说半个字。

伊维尔抬手,把温楚抱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薄唇吻了吻她的头顶,轻声安稳她:“辛苦楚楚了。”

温楚靠着他的肩膀,娇气道:“我好渴啊。”

伊维尔嗯了声,拿过放在一边的水杯,垂眸,一点一点喂到少女嘴边,看她小口喝着,快要把一杯都喝完了。

看起来确实渴得不行。

伊维尔耐心地等她喝完,才看完对面的厄里斯:“怎么样?”

厄里斯汗水把薄衫浸透,露出健硕紧实的肌肉,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温楚,沉默了会:“似乎比之前要好。”

伊维尔诧异。

厄里斯盯着窝在伊维尔怀里眯着眼眸,舒舒服服休憩的少女:“或许是之前她精神状态从来没有彻底敞开过,又或者,是她进步太快了。”

伊维尔思索会儿,颔首,把温楚抱了起来:“我明白了,你休息吧。”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

伊维尔抱着懒洋洋的少女往外走,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现在也没必要再回办公室了。

他的唇贴了贴她的额头:“太晚了,我把你送回家好不好?”

温楚抬眸,眼眸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语气非常大胆:“不要,我想去你家啊。”

伊维尔微怔,嗓音低低的:“你怎么敢?”

刚结束了一场净化,少女体温有些儿高,发丝黏在脸颊和脖颈上,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服气,红扑扑着脸:“我有什么不敢的!”

伊维尔目光落在她张合的红唇上,眼底晦暗不明,嗓音低低沉沉:“你是不是把我想得正人君子了?”

温楚没说话,搂着他的脖颈,黏糊糊地任性道:“我要去你家啊!”

伊维尔并非不清楚这是刚同哨兵做完精神净化的黏腻缠人状态,但是温楚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让厄里斯安抚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投入他的怀抱。

伊维尔没有抵抗得住他那点儿私心,耳朵微红,把温楚带回来自己的家。

客厅灯打开,灯光刺目,温楚眼眸被刺了一下,哼唧了一声,不太高兴得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上。

大白猫飞快跑进屋子里,大眼睛在客厅里看了看,竖起毛茸茸的大尾巴,好奇地闻闻这个,再闻闻那个,一点儿也不害羞,还不老实地到处翻翻找找,把东西扒拉地十分凌乱。

蓝色的小鲸鱼一直跟着它后面,热情地跟着它翻,凑近了被猫爪爪推开,也一点不生气再度粘上去。

伊维尔想把温楚放到客厅沙发休息,但是小姑娘怎么也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哄着也不愿意。

他只好抱着她,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

客厅沙发上,男人身形挺拔修长,脊背线条利落优越,即使气质再温和,也完全掩饰不住他健硕身躯里蕴藏的力量感和爆发力。

怀里的少女身形纤细,脸颊红润,漆黑的长发披散在善后,两边的小腿轻轻晃动,小腿肉白皙柔软。

伊维尔终究是担心的,怕厄里斯不知轻重,怕醉了酒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会不小心伤到自己。

有时候,对于哨兵和向导,精神世界的伤害远比身体上的伤害更严重。

他有点儿后悔,不该让温楚在醉酒状态下给厄里斯做净化。

在明亮的灯光下,蓝鲸哨兵长睫垂下,一手环住她的腰身,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托着她的下颌,温和而仔细地观察着少女的状态,想要确认她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少女本人不太清醒,但是现在很喜欢黏黏贴贴,侧着头躲开了他的手,搂着他的脖颈,掌心去摸他的喉结。

“楚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男人嗓音低哑而温和。

伊维尔察觉到脖颈上的那点微小温热的力道,鼻尖是少女清甜的气息,他闭了闭眼,喉结缓缓滚动,身体微微紧绷,十分耐心温和地询问。

温楚抬眸,皱眉瞥了他一眼,尝试着想要换了个位置坐,就是不跟他说话。

伊维尔很敏锐,抵着她的额头问:“哪里难受?”

温楚咬唇不说话。

伊维尔微皱眉,俯身,气息急促又低沉,微凉的薄唇碰了碰她的唇角,低哑地哄着:“楚楚,乖一点好不好?”

温楚唇色红红的,呼吸微凌乱,秀眉拧着,小声说:“你身上有东西硌着我,硬邦邦的,让我很不舒服啊。”

第29章

温楚的话音落下, 男人扣住她后腰的手臂猛地绷紧,白色禁欲系的衬衫下显露出鼓起的肌肉轮廓,劲瘦的小臂把她往怀中按。

她整个人撞上了他健硕紧实的胸膛。

温楚眉头慢慢颦着, 红唇微张, 捏着他衣角的手指握紧。

她被撞得有点儿疼啊。

怎么硬邦邦的啊。

她刚才明明也摸过其他男人的。

明明又大又弹, 也软软的, 手感也挺好的,怎么这人就把她弄疼了呢。

温楚有点儿嫌弃地低头看了一眼男人宽阔很有料的胸肌。

不好不好,这个不好。

温楚认真地摇头

伊维尔脖颈上的青筋凸起, 紫罗兰眼眸深深地凝视她, 压制的呼吸也不再克制, 低低喘‘着:“是楚楚先不乖, 总是乱动。”

温楚抬起眼皮, 眼眸瞪圆,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人太过分了,竟然倒打她一耙。

“我怎么不乖了。”温楚泛着红晕,气恼道, “我什么也没干啊。”

“如果它还和原来一样软,我怎么可能会不舒服,我舒服就不可能乱动。”

伊尔维的额发浸湿, 额头轻轻地抵着她的,喉结滚动:“你这样, 它怎么可能没反应。”

温楚懵了懵,有点辩不过他,咬唇指控:“可你也把我弄疼了啊。你不好,没有大蛇好。”

伊维尔一顿, 眼神微暗:“我哪里不好?”

温楚用手指戳他的胸口,气呼呼地指责:“这不好。很硬!”

“你怎么知道不好?”蓝鲸哨兵冷冽的眼眸又沉又暗,失去往日的清明和冷静。

“它把我撞疼了。”温楚强调,“它不好!”

伊维尔嗓音低哑:“那怎么办?”

清俊温和的男人缓缓垂眸,白色的长睫毛挡住了他紫罗兰的瞳孔,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声音微哑地淡声:“把楚楚弄疼了,让你打回来?”

温楚微怔:“怎么打?”

伊维尔抬眸,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底情绪清淡禁欲,眼神却像是带着小钩子,勾得温楚挪不开视线。

男人嘴角含笑,一边无声无息地撩拨她,一边慢条斯理地从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开始解。

温楚脸颊泛红,眼眸潋滟,多少感觉有些不对,视线仿佛被盯住,看着严谨的领口慢慢敞开,露出修长的脖颈,嶙峋的锁骨,还有饱满起伏着的胸膛…

她耳朵烫起来,视线不由跟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下,看见线条利落干净,块块分明的腹肌。

衬衫彻底被解开了,松松垮垮地搭在充满力量感和爆发力的腰部两侧,黑色金属皮带扣着西装长裤,人鱼线缓缓往下没入胯部,引人遐想,看上去分外的性‘’感和强悍,充满了男忄生荷尔蒙。

以至于让她把某个直挺挺的,很不讨喜的地方都忽略了。

温楚整个人晕乎乎的,身体都在发烫,她隐约觉得眼前这一幕很不对。

就像这是非常不应该的,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是那种温柔却也有距离感,矜贵又礼貌,军装制服永远扣到最上面那一颗的,不动声色远离谷欠望的人。

她现在坐在他腿上,男人永远挺直的脊背微微懒散,往后靠在沙发上,微微拉开距离,让她看得更清晰了。

他目光直白,衣衫半遮半掩的,放肆近乎色~气地展示在她面前。

温楚睫毛颤了颤,视线有些飘,小醉鬼明明刚才胆子大得很,此时却被这诱惑的场面逼得又小小地缩了回去。

她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紧张地心跳都加快了。

伊维尔安静地看着她,仿佛没有看见她的躲闪,眼眸微弯,声音从容而温和,还是温柔哄着她的语气:“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楚楚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要打回来吗?”他捏着她羞涩而轻颤的手指,用这种几乎没有太大波动的语气说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温楚唔了声,身体一颤。

伊维尔笑了下:“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楚根本就没生气,只是有点小脾气,但是她好像是有点被勾起了好奇心。

真的可以么……

温楚很怂包,抬起手,迟疑地瞥了他一眼。

他的视线温柔,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在鼓励她一样。

好像她真的想对他做什么都都可以。

温楚柔软的掌心贴在男人的胸口,似乎能感觉到健硕的肌肉在那一瞬在他掌心下跳动,相贴的体温更烫了,她身体微僵。

片刻后,脑海里不争气地全是好大、好软…

这手感真的好棒啊。

温楚摸了摸,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像是好奇的小猫咪,指尖无意识地扫过小红果,按了按。

男人睫毛颤了颤,白皙的耳朵微红,肌肉紧绷地凸起,有汗微微浸透了衣服,他没有动,由着小猫咪在自己的领地里好奇地探索,把气息涂抹在他身体上。

忽然,温楚脸红红的,微热的指腹摸到了某个稍硬的地方。

她顿了顿,在胸口下侧摸了摸,靠近心脏的地方似乎是一道疤痕,她往前扑了扑,趴在他胸口,水润澄澈的眼睛看着这块位置。

她迷蒙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咬着下唇,秀眉微蹙:“这里是受伤了么?”

伊维尔微怔,对上少女温软又担忧的视线,清冷的眼眸闪过一抹笑意:“嗯。不过没事了。”

温楚扁着嘴,红唇微张:“你好可怜啊,肯定很疼吧。”

伊维尔失笑,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哨兵,在污染区生死来回,身上刻画着硝烟和血液的气息,怎么可能身上没有伤呢。

他早就习惯了,他放轻声音:“现在已经不疼了。”

温楚像是没听见似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低头,在伤口处落下了一吻。

这个吻很轻,微微潮湿,似乎带上了少女独特的印记。

伊维尔身体蓦然紧绷,青筋暴起。

温楚措不及防,惊呼出声,男人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猛地把她压在沙发上。

视线翻转,温楚回神时视线是天花板,灯光刺着她的眼睛,男人炽热地埋首在她的黑发处,胸膛难耐地起伏着,仿佛匍匐在她身上的野兽,变得贪婪而不知餍足。

他克制着亲吻她的嘴角,耳垂,最后却压抑不住,重重的吻印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吻得很深很重,很黏稠。

温楚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也浸出一层汗。

男人呼吸很重,闭了闭眼,汗珠从额角滑落,滴在她的肌肤上,嗓音低沉而哑:“楚楚,求你别折磨我了。”

温楚的意识有些朦胧,也很懵懂,还未说话。

她猛地被伊维尔抱了起来,男人搂着她,看向她背后的方向,声音还有些嘶哑,带着警告:“梵臣。”

黑豹哨兵身形高挑,双手环胸,懒洋洋地落在少女纤细的身影上,少女安静着没有回头,漆黑的长发缠在搂着她的男人的手臂上。

他微眯着眼眸,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怎么,我打扰你们了?”

温楚下颌搭在伊维尔宽厚的肩膀,怀抱温暖,她也不搭理身后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眼前浮出一层雾色。

伊维尔轻描淡写地嗯了声。

梵臣面容精致,眼瞳红艳,扯了扯嘴角,嗤笑:“伊维尔,真没想到有一天能见到你这副样子。现在也要靠出卖色相吸引公主殿下了么?”

伊维尔温淡的眼眸并没有什么波动,淡淡:“那又如何?”

他听见了少女打哈欠的声音,拍了拍她的后背,侧吻她的发顶:“困了就睡吧。”

温楚没说话,唔了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伊维尔抬眸,放轻了声音:“她今晚喝了酒,明天怕是要不舒服了,现在别吵到她。”

梵臣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背影,舌顶着腮部:“知道了。”

温楚醒过来时,怀里抱着奶糕,脑袋有些晕,不是很舒服。

她抱着怀里软塌塌的小猫,翻了个身,哼哼唧唧地把小脑袋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她意识还未彻底清醒,缓了几分钟,才发觉鼻尖的气息不对,气息清冽冷清,仿佛大海潮汐的味道,跟她平时甜甜的果香完全不一样。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一时有些懵逼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透进来,温暖地洒在地板上,房间里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简约而舒适,整齐而一丝不苟,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透着男人风格的房间。

温楚愣了愣,猛地坐起来,在看房间看了一圈。

微疼的脑袋里,开始慢慢浮现出昨晚的记忆。

包括她缠着伊维尔要跟着他回来,包括她抱怨的那句话,还有摸了人家的胸。

温楚愣住,然后嗷呜一声,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脸猛地涨红,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那些丢人的事。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失忆,这样就不会丢人了。

可恶,被坑惨了,没人告诉她那是酒啊。

她竟然摸到了……

唔…手感真的好啊,又大又软…啊啊啊啊啊呜呜呜温楚你死了,你竟然还有胆子回忆这种事。

你是在怀念么?!

温楚脸红扑扑的,坐起来,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心想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她今天应该要去上班了啊。

温楚跳下床,打开门走出去,心里有些忐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伊维尔。

她看见了在厨房里忙碌着的修长挺拔的身影,心猛地一跳,脚步有些胆怯了。

男人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

“早啊楚楚。”

“是你主动给我摸的!”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客厅里一时安静。

温楚回神,情绪有些崩溃,啊啊啊她太紧张了,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又不是没摸过,甚至摸过好几个了,但是为什么碰上伊维尔就感觉特别不好意思,就好像做了很大的错事一样。

可能是因为伊维尔的性格吧,她总觉有些对不起他。

换作双生子,她只想溜,根本不存在什么愧疚心的。

伊维尔垂眸,看着温楚泛红的脸颊,轻笑出声,眉眼带着些许歉意:“嗯,是我主动的。怪我。”

怎么这么温柔啊,真是的,她的愧疚心更重了。

“嗯。”温楚心跳很快,努力做出镇定的样子,干巴巴道,“其实…我也有问题,各一半责任吧。”

伊维尔目光温柔地看她,顺着她的话笑了下:“好。”

“先去洗漱吧,卫生间里有新准备的毛巾和牙刷,早餐也快做好了。”

温楚跑出洗漱了。

她刷着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泛着红晕,她戳了戳自己脸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早餐还是蛮丰盛了。

伊维尔把温热的粥盛过来,他随后推过来一杯解酒汤,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坐下:“难受吗?这是解酒汤,喝完会舒服一点。”

“有一点儿,但是还好啦。”温楚乖乖接过来喝完了,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一直没抬头看伊维尔。

她安静地吃完了早餐,看时间差不多,她就准备离开了。

她得先回家一趟,再去工作室。

温楚拒绝了伊维尔把她送回去的提议,转身正要走,手腕忽然被骨节分明的手拉住了,不轻不重地握住。

“等等。”

温楚心一跳,回头,紧张道:“怎、怎么了?”

伊维尔白发微软,修身的马甲衬得他腰身精瘦优越,胸肌饱满宽阔,温楚眼神晃了一下,连忙定住。

男人眼眸一弯,声音低沉又温和:“别紧张,只是想问楚楚一个问题。”

这样啊。

温楚点头:“你问吧。”

伊维尔垂眸凝视着她,开口:“我真的比不上厄里斯么?”

“什么。”温楚愣了愣,和伊维尔对视了几秒,脑海里开始不可控地回忆起昨晚的对话,她说伊维尔的胸肌比不上厄里斯。

啊啊啊啊为什么她要记起来这种事!!为什么还要在她清醒的时候问她呢!

伊维尔含笑,不紧不慢道:“他好,还是我好?”

他身形高大挺拔,仿佛只是好奇地问问,没有半点压迫的意思,目光一如既往的柔和。

温楚尴尬,反而更紧张了。

想到昨晚的事,温楚小心脏颤动,一咬牙:“你好。你更好!”

反正厄里斯不在这里,这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既然这样,回答这个没有任何后果,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温楚回答完,耳朵发烫,说了一句再见,马上就慌里慌张溜走了。

她匆匆忙忙地回了家一趟,跟凯洛解释了几句,在俊秀白皙的青年低落的眼眸里再度落荒而逃,非常想不通怎么自己好像是个渣女似的。

可是她明明没做什么啊!

但是她没有时间了,很快就出了门,在上班时间来到了电梯。

这一早上,真是鸡飞蛋打啊。

累死猫猫了!

温楚站在电梯里,平复呼吸,按了楼层,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时间应该还是够的。

还好!

每一个向导的治疗室都不一样,为了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最好是按照向导自己的风格布置,这样可以保证向导处于最舒适的状态,治疗效果最佳。

哨兵选择申请相应的向导净化时,也能提前判断哪个向导更适合自己。

温楚想再把自己的小治疗室布置得温馨一些,或者可以再加几盆盆栽,她想着可以去买几盆肥嘟嘟的多肉。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

第一次正式工作,温楚有些新奇,她先在光脑上发布了信息,有意向要来她这里的净化的哨兵可以在相应的窗口申请。

温楚并不知道会不会有哨兵预约自己,要是没有就真的尴尬了。

她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信息写上去,并且也注明自己等级只有D,精神体是只大白猫,只有很少的净化经验,小新人一枚,适合净化的哨兵可能只有D级以下。

温楚写完,细心地检查了好几遍,在九点钟来临时,把信息放上去。

她看见光脑上传成功,但想着自己一个小新人,肯定很多人会怀疑她的能力,今天可能不会有哨兵来找她做进化,便没有再看信息,站起来先给治疗室里的绿植浇水。

她刚浇完两盆,回来看光脑信息,下面似乎有小红点,好像是有信息进来了。

这么快么?

温楚诧异,赶紧点开消息,可是下一秒,屏幕忽然就卡住了,画面¥不动了,她试了半天也点不开。

温楚把光脑举起来看了看,敲了敲,捣鼓了半天,页面还是卡着不动,她郁闷道:“难道是坏了么?”

下一秒,光脑忽然传出机械性的声音:“申请人数过多,邮箱信息过载,引起系统的数据爆炸丢失,需要暂停修复。”

温楚:“?”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温楚有些懵逼,也有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那……先等等看吧?

哪里知道外面看着光脑的哨兵早就快打起来了。

一楼:【我到底申请到了没有!我用了三台光脑,肯定能抢到了吧!】

二楼:【呵呵,我听说隔壁发动全家全家,几十台光脑了,犯规了吧这是,能不能把那些家伙举报啊?】

三楼:【某些不要脸的黑心肝玩意不要跟我抢啊,知道我已经期盼了多少天吗?昨晚一夜没睡就为了蹲到小向导,谁要跟我抢先线下打一架!】

……

三十楼:【到底是哪个混蛋拔了我的网络?等我找出来看我不把你打得你爹都不认识!我会永远诅咒你的!】

三十一楼:【小向导好温柔啊,长得好漂亮,我的精神体也是猫猫,她肯定会喜欢我吧!】

……

五十楼:【笑死,做梦!人家已经有猫了,不需要别的猫猫了,她很可能喜欢小龟!】

……

温楚一无所知,既然光脑在维修中,她也就不太急了,放到一边等它修好再说。

直到门口忽然被打开,有人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温楚赶紧把花洒放下来,以为是哨兵来做净化了,声音温和道:“请坐。”

她正要转身,腰身忽然被人从身后揽住了。

男人手臂健硕有力,温热的肌肤掩饰不住渴欲隔着薄薄的衣服相贴,懒散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修长的手指暧日未地把玩着她的发丝:“小医生第一天工作,穿着工作服真可爱啊。小医生心地善良,先帮帮我好不好?”

温楚微愣:“梵臣?”

梵臣嘴角挑起,笑容更大,凑近她,呼吸落在她脸侧:“是我。”

温楚想要推开他的手,但是男人手臂禁锢得很紧。

她挣脱不得,有些累了,微微喘着,有些头疼道:“我不适合你?我们不匹配。”

“我们怎么不匹配了,上次你不快乐么?”梵臣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腰腹,轻轻一压,嗓音低哑。

温楚脸微红,也回忆起了,睫毛颤了颤,不太自在地咳了声:“那时不是没有别的向导么,迫不得已。”

梵臣把温楚在怀里转了一个圈,让她后背靠着窗户,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俯身下来,温热霸道的男荷尔蒙彻底把她包裹住,以一个完全禁锢的姿势。

他勾起唇角,眼眸潋滟:“小医生,可我只想要你。”

梵臣俯身,薄唇含住她的耳朵,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含着咬着,嗓音低哑:“小医生过来检查一下,我只会比上次做得更好,一定会让你满意。”

温楚身体轻颤,耳朵红了,脚趾微微蜷缩着,侧着头躲避了下,还想说什么。

梵臣眼眸微暗,呼吸温热,轻吻她的耳廓,带来丝丝的痒:“昨晚小医生不是这样的,怎么,你对伊维尔更有感兴趣?”

温楚脸红红的,呼吸略微凌乱,眼尾微红地望着他。

昨晚,梵臣怎么知道……

梵臣攥紧她的手,半强迫地拉着她的手从衬衣底下摸他的腹肌,肌肉紧绷充满了力量感,豹类野兽那贪婪而黏稠的竖瞳盯紧猎物,望着少女慌张又懵懂的小脸,危险地勾起唇角,轻‘佻在她耳边性感地低‘喘,很撩人。

“宝贝,那条鱼有什么好玩的。玩我吧,我也很棒的。”

第30章

怎么说这种话啊……

温楚睫毛轻颤, 清透白皙的耳朵也红红的,她稍稍偏开了头,想要避开那炽热的气息, 呼吸急促了些:“我没有玩他啊。”

她说这话时, 脑海里不由回忆起昨晚的场面, 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她睫毛颤了颤, 气息有些凌乱,心想要不是她当时非要闹,伊维尔那样禁欲又温柔的人, 其实根本不会做出那种脱衣解带哄她的事。

温楚手指轻颤, 声气有些弱:“你不要乱说啊, 你这是在败坏我和伊维尔队长的声誉!”

梵臣直勾勾盯着她, 难耐地追着她的耳朵轻吻, 嗓音低哑:“好啊。不玩他, 玩我好不好?”

温楚有些痒, 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别靠这么近啊。我也不想玩你。”

清冽又热烈的男性气息彻底把她笼罩,掌心温度实在太烫了,酥麻感从掌心里传上来, 温楚脑子晕乎乎的。

她挣脱不开他的手,被迫感受男人结实腹肌上肌肉的跳动,微微紧绷着, 充满了压制着爆发力和力量感。

容貌妖冶的黑豹哨兵还嫌诱惑她不够,在她耳边低低喘着, 暗示着她:“来玩我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温楚微闭着眼,红着脸不说话,不敢去深思他话里的玩是那些情况。

绝对是很色忄青也很浪荡的, 不能细想,肯定不可以播放的内容。

梵臣盯着少女红晕的侧脸,喉结滚了滚,呵着热气:“小医生,你看看我啊。你感受到了吗,我不会比他差的,你摸一下,可以提前验货的。”

这变态真的不是从牛郎培训班的优秀毕业生吗?

温楚白皙的脖颈也红了,明知道不应该,可是还是被他哄得晃了一下神,分了两三秒的神感受了一下。

确实很有料啊。

这得有八块腹肌吧。

饱满健硕的胸肌起伏着,胸前的纽扣仿佛快要绷不住弹出来了,今天还戴了一条黑色链式的项链,像是单纯的装饰又像是束缚的狗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着,视线不由地注目在太过显眼的地方。

唔,似乎真的不比厄里斯和伊维尔差啊。

不……

温楚猛然回神,眼眸泛着水光,咬着下唇,在心里唾弃自己,这种时候怎么可以真被这变态带偏了啊。

都怪梵臣!在她耳边又喘又说烧话,还要强逼着她摸他的腹肌,摸他的胸肌。

小治疗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了能够更好地给五感敏锐的哨兵治疗,治疗室的隔音效果向来是很好的,这就意味着这里发生些什么,外面的人是几乎不知道的。这太危险了。

温楚有些紧张,脸上努力做出镇定的模样,指尖发热轻颤,义正辞严地指责:“你拿开,我不想摸啊。”

“宝贝昨晚对待那条鱼可不是这样。”梵臣勾起嘴角,他向来恣意,开口,“你摸他,抱他,是不是还亲他了?宝贝太偏心了。”

温楚有点不确定梵臣知道多少,醉酒后做出调戏男人的事现在被当面说出来真的很丢人啊。

她咬着唇,黑色的缠在彼此之间,支吾简直快哭了:“你、你别乱说…”

“我都看见了啊。”梵臣哼笑,“宝贝,昨天那条鱼衣服都脱了,他好浪,是不是你主动脱的衣服?”

“没有。”温楚视线有些飘,一本正经道,“我没脱!”

是伊维尔自己主动脱的,跟她没关系。

虽然是因为她没有错,但是她确实没有动手脱!那就不算她脱的!梵臣不可以拿这个来指责她!

“不脱是对的。”梵臣低笑,轻而易举把她抱上来阳台,黏腻地吻着她的脖颈,“脱他衣服有什么意思?那家伙肯定很无趣吧,不会给反应,跟块木头一样,多无聊啊。脱我的吧,保证让宝贝满意。”

怎么又给绕回来。

温楚呼吸微喘,闭了闭眼:“我真的没想看,也没想脱……只是,那时候…我只是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好可惜啊,小醉鬼肯定也很可爱吧。”梵臣轻嗤,抚摸着她的后腰,语气很不爽,“怎么就让那死鱼捡到便宜了,我该早点回来的,小醉猫就是我的了。”

“……”

“你这是什么话啊?”温楚脸红又无语,“我…很闹腾很麻烦的,伊维尔照顾我也不容易的。”

温楚都不想回忆昨晚做过的事了,怎么不仅她忘不掉,一个个还跑来提醒她啊。

“小醉猫怎么会麻烦,多可爱。”梵臣嗓音嘶哑,多少有些不甘心,“在他怀里乖乖睡觉,被抱着都不反抗,可爱死了。”

温楚:“……”

温楚已经害羞得不想说话了。

“不过,小医生也很有趣啊。”梵臣语气兴奋又愉悦,“我是第一个对不对。先来玩小医生和病人的游戏怎么样?”

温楚脸羞红,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都想了一些什么东西。

温楚义正言辞道:“这是工作…把你脑子里那些污‘秽的东西通通扔掉!”

“这怎么行,小医生不该奉献自己满足病人的所有请求吗?”梵臣舌忝舐着她的脖颈嘶哑说。

太不要脸了吧!

温楚气‘喘着躲避,双手推着男人的胸口。

些许阳光从窗户里洒下来,阳台上修长挺拔的男性哨兵禁锢着怀里的少女,宽阔健硕的身形几乎把少女挡住了,两条细细的长腿半跨着男人劲瘦的腰身两侧,小腿偶尔无助的轻晃。

少女想把身前的男人推开,但是男人健壮强势,废再多的力气,也只是徒劳无功。

治疗室的门在无声无息间打开了,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看到阳台上的画面,男人脚步一停,视线在少女白皙柔软的小腿肚上停了一瞬,顿了顿:“队长,你果然在这里。”

温楚听见声音,心慌了一瞬,背靠着冰凉的窗户,略微慌乱的眼眸看向门口站着的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长相俊美,穿着黑色哨兵制服,肩宽腿长,长指套着黑色手套,戴着蓝色耳坠,茶色的眼睛,目光沉静,仿佛静静流淌的河流。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不曾挪开目光,坦然地跟温楚对视,微微颔首,礼貌而优雅:“初次见面,温小向导。我是津风,梵臣队长的副队。”

梵臣还抱着她,她双腿夹着男人的腰身,以这种诡异又暧日未的姿势认识一个新的哨兵。

温楚羞得脸快红透了,脑子空了一瞬,浑身不自在,勉强做出自然的表情,结结巴巴道:“你、你好。”

她用力挣扎,发丝凌乱,咬牙道:“梵臣,快放开我。有人找你啊。”

梵臣出众的面容有些不爽,转眸,不耐烦地看向津风:“找我什么事?”

“靳长官找您,您关了光脑,我只能过来寻您。”津风走进来,来到两人面前,视线落在温楚身上,“队长,我需要跟你复述一遍么。哨兵不能强迫向导净化,请放开向导小姐。”

梵臣啧了声,脸上多少有些不快。

温楚趁着这个机会,着急忙慌地从阳台上跳下来,腿有些软,踩在地上没有站稳,身子歪了一下。

津风抬手扶住了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扶住她的小臂,片刻后,松开了手:“温小向导,没事吧。”

温楚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

津风低头看她:“队长对您太过冒犯,我在这里替他跟您道歉。”

温楚咬唇摇头:“没关系。”

梵臣黑发微乱,狭长的眼眸还有些许得不到满足的谷欠色,面无表情地抓了抓头发,往后靠,后腰靠在阳台上,两条长腿交叠,姿态懒散:“你就不能自己处理?”

津风看向梵臣:“队长,请时刻记得您队长的身份。”

梵臣扯了下嘴角:“要不这队长给你当?我早就不耐烦当了。”

津风轻描淡写:“不敢。”

他垂眸,看了一眼光脑,冷冷清清说:“靳长官又催了,您现在就过去会比较好。”

梵臣轻哂,片刻后总算站了起来,经过温楚身边时,揉了揉她的发丝,引来她的一眼瞪视:“小医生,记得还欠我一次啊。”

谁欠你了。

不要自说自话啊变态!她才没有答应玩那种变态的游戏。

温楚腹诽,到底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先把这狗东西送出去再说。

梵臣单手插兜,朝门口走出。

温楚抬眸,视线无意中在半空跟津风对上,她微愣,神色有些慌乱。

津风朝她颔首:“再见,温小向导。”

温楚连忙点头:“再见。刚才谢谢你。”

“不必。”津风嘴角轻扬,在梵臣身后走了出去。

温楚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口干舌燥,似乎还有些说不出的燥热,赶紧倒了一杯水,喝了半杯。

门口突然被推开。

温楚条件反射地带着点警惕,眼睛看了过去。

“楚楚,我来啦。”小雾蹦蹦跳跳地进来了,欢快地打量着这个小治疗室,“哇,真不错呢。”

是小雾啊,还好不是梵臣那家伙又跑回来了。

温楚发现她现在都被梵臣这变态搞得有点精神紧绷了,实在太可恶了。

温楚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你怎么来啦。”

小雾拉着张椅子坐下,笑嘻嘻说:“今天我现在不怎么忙啊,抽空过来看看。对了,昨晚怎么没有看到你啊,我找了好久也没看见你,跟你联系也没回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担心死了。”

温楚想到昨晚的事,脸微微红了,不太自在道:“昨晚不小心喝了酒,不太舒服,就先回家休息了。”

她羞愧道:“让你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小雾摆了摆手,趴在桌上,眼睛观察着温楚,奇怪道:“那你现在真的没事吧,脸好像还有点儿红。”

温楚不由摸自己的脸,轻咳一声:“真的没事了,放心吧。”

小雾笑着说:“那就好。不能喝还是不要喝比较好,醉厉害了头可疼了。”

温楚也认同这句话,她只是没想到会是酒罢了,要不不会轻易中招的。

小雾好奇说:“今天是你工作的第一天吧,那群哨兵肯定很激动吧,现在有多少人预约了?”

温楚:“不知道啊。预约系统好像坏了,一直没动。”

小雾过来看了一眼,捣鼓了一番,果然没有什么动静,也郁闷了半天,迟疑道:“不会是因为太火爆,抢得都打起来了吧。”

温楚好笑:“怎么可能。”

小雾看着温楚明媚又娇艳的脸庞,心想怎么不可能,塔里不知道多少哨兵盼着温楚治疗室的开放呢,别说线上各种手段抢名额,线下快打也不意外好吧。

不过为了不增加温楚的烦恼,小雾并没有把这些猜测说出口。

申请系统外暴躁的哨兵们,已经被这个破系统搞得快要吐血了。

六百楼:【早就说白塔的网不行?这破系统用了几百年了吧怎么还不换啊!】

六百零一楼:【最好祈祷现在没有人成功!要不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点什么恐怖的事!所有人都会更清楚,哈士奇是多么疯癫的狗!】

……

八百楼:【我让我的女巫外婆占卜了一下,真的会放开申请通道吗?情况很不妙,心已死大半!】

……

八百零三楼:【呸呸呸楼上不要乱说,隔空揍死你啊。】

八百零四楼:【情况确实很奇怪,怎么可能到现在也没修好?】

……

小雾在温楚这里玩了一阵子,很快又因为要忙工作,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光脑的申请系统老是不好,温楚有些不信邪,玩游戏的间隙想起来偶尔就瞄一眼,但是偏偏她工作的第一天,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还真没有哨兵预约成功。

温楚叹了一口气,转身揉了揉躺在旁边的奶糕的脸蛋,把脸埋在大白猫柔软的小肚子里,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虽然不用工作是快乐的,在工作时间偷偷玩游戏更是快乐刺激加倍,但是温楚也多多少少有些心虚,也不知道白塔有没有工作考核,每个月有没有需要完成的指标。

她会不会是白塔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炒鱿鱼的向导啊?

温楚快乐又忧心忡忡地整理好东西,关上治疗室的门,走向电梯。

电梯还没有到。

温楚站在电梯门前,低头看光脑里的信息,才发现凯洛给她发了不少信息,问她今晚想吃什么,他好提前给她准备好食物。

只是那个时候她正在玩游戏呢,没有看见他发过来的信息。

电梯门开了,温楚一边回复凯洛的信息,一边走进去。

她站定转身,最后扫了一眼信息,抬头正要按下电梯键,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伸过来了,手指带着黑色镂空指环,严丝合缝地扣在长指的根部,添上了一丝说不出的性‘感,在她面前提前按下了她所要去的楼层。

“温小向导。”略微陌生的清冽男音在耳边响起。

温楚侧过头,抬眸,对上一张面容清隽的脸庞,肤色冷白,唇色微淡,男人低眸,斯文地对她轻笑,清风月朗一般。

温楚愣了愣:“津风副队。”

她心想,梵臣那个轻佻的性格,但是她的副队性格似乎跟他不太一样。

她想起他的指环,还有左耳上的蓝色吊坠,又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清俊挺拔的哨兵慢条斯理地单手插兜,颔首:“您现在是下班了么?”

温楚点头:“是的。”

津风安静地凝视着她,气息沉静:“今天是您第一次工作,希望没有因为队长的鲁莽影响到您的工作。”

温楚不太自在道:“没关系的,并没有影响。”

都没有哨兵过来找她做净化,哪里谈得上影响不影响呢。

津风轻笑,侧脸温淡矜贵,夸赞道:“您肯定很受欢迎。”

温楚尴尬了,不知所措,她今天一个哨兵都没有安抚到,脸红了:“并没有。”

津风挑眉:“怎么会?”

“确实是这样的。”温楚心虚道,光脑忽然亮了,她不太想聊这件事,真是丢人啊,也没看,直接点开了。

没想到会是一个视频链接。

视频那头晃了晃,她没有多想,下意识看过去。

视频那头视线稍微昏暗,梵臣眉眼俊美妖冶,狭长的眼眸眼尾勾起,唇红红的,叼着衣角,露出健硕紧实的肌肉,块块分明,就连皮带也半解开了,黑裤纽扣没扣,露出黑色的内-裤边缘,能看见往下没入的人鱼线。

黑发微湿,红眸湿润,性感的腹肌上也有水滴慢慢往下滑落,把裤子都打湿了。

男人微扬起头,喉结滚动,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仿佛当面勾引她一样,青筋暴起的大手轻佻地抚摸着自己健硕的腹肌,一边难耐轻喘一边低笑:

“小医生,今天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