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捉奸,噩梦,危险 拉开序幕,疯狂……
空气变得安静。
有暮晚的风穿过半敞的窗户, 穿过屋子,穿过相望无言的两人之间。
年昭系在脑后的长长一截绷带在晚风里飞舞,像一只缭乱的雪白蝴蝶。
崇明尚默默望了一会神色冷漠的年昭, 放下游戏手柄。
刚才还觉得挺好玩的游戏,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我没有觉得好玩, 也没有把你当游戏。”崇明尚声音滞涩的开口, “我只是”
只是觉得机会难得, 忍不住想靠近你。
但好像说不出口。
本来猖狂叫嚣的恶犬,现在却只会可怜呜咽的摇尾巴。
而年昭只觉得烦, 唇边勾起冷淡笑意,又一遍拒绝道, “明尚少爷,我不喜欢alpha的。”
“我知道,你喜欢omega。”崇明尚眼睛沉下,又想起了学院那晚年昭挑起omega下巴,轻佻要吻上的姿态。
又没什么底气的强调道,“还有,我也不喜欢alpha。”
“嗯,那正好。”年昭随口道, 又捡起游戏手柄,神色淡淡。
“太子许诺我一个议会的位置, 算算时间快了。要是你被太子发现了,我会很难办的。”
屏幕上的盗贼小人啪哒哒跳跃着, 发出的各色道具爆炸声里,年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所以,明尚少爷,别来见我了好吗?”
一片沉默里崇明尚没有回答, 只是难堪又不甘心的攥紧拳头,狠狠咬牙。
过了好一会,崇明尚装作没听到的抬头,望着整面墙屏幕上一关关通过的盗贼小人,若无其事的问,“你的眼睛好了吗?”
“没完全好,能看见大概,最主要的是这个游戏我玩了很多遍很熟悉了。”年昭神色淡淡道,又无奈的轻笑一声。
看来不把话说清楚,说狠点,小狗就黏黏糊糊的不肯走。
这么想着,年昭微微偏过头,似笑非笑的问,“明尚少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崇明尚有些紧张的问。
他知道自己死缠烂打的姿态有点难看。
“像黏人的,烦人的狗,都不像恶犬了。”年昭语气慢悠悠的,完全不掩饰恶意。
唰。
第一次尝受到被羞辱滋味的崇明尚脸瞬间涨红,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拎起年昭的领口,气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但又不敢用力,只能拼命压抑着怒气,面色难看的质问。
“你敢骂我是狗?”
明明!明明整个学院都知道恶犬和狗是崇明尚的黑称,论坛里一提到就会被删帖。
为什么?为什么?!
“你在羞辱我,年昭。”崇明尚咬牙切齿道,绯红眼睛因为怒气烧得通明发亮,语气愤恨里却掩不住委屈。
“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就可以这么对我吗?”
“这就算羞辱吗?”年昭不以为意的笑。
哪怕被崇明尚一只滚烫手掌攥住脆弱的脖颈,被逼迫得往上仰起面孔,只能难受的仰望着被惹恼的恶犬,也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年昭!”崇明尚又气又委屈的怒吼。
下一秒,头顶灯突然炸裂,屋里漆黑一片。
哗啦啦碎裂的水晶灯碎片里,年昭一把拽过崇明尚的手臂,另一手狠狠箍住崇明尚的脖颈,利落又帅气的一个翻身把崇明尚牢牢压在身底。
“放开我!”崇明尚奋力抵抗,气得剧烈喘息,双手却被年昭反扣在身后一动不能动,只能狼狈的脸死死贴着冰凉地板。
“好了,到此为止。”年昭笑着坐在崇明尚身上,俯下身,温热吐息凑近崇明尚耳边,轻轻叫了一声
——“汪!”
黑暗里戏谑的,满怀恶意的一声,和废弃游泳社团里那一声一模一样。
地板上拼命挣扎的崇明尚顿时失去动作,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绯红瞳孔放大,像红宝石裂开一道道纹路,表情茫然又空白。
“那晚狠狠揍你的就是我,明尚少爷。”年昭不急不慢的解下眼上纱布,凑上前用模糊的视力,满意的欣赏着恶犬呆滞的表情。
“因为你太笨了,老是猜不到,我就大发慈悲的直接告诉你吧。”
“这样的话,你就明白了吧,之前你喜欢的beta,是我一直在玩你。”年昭坏坏的笑着。
又满不在乎的起身,随意的松开手,纱布轻飘飘地落在崇明尚脸上,遮住了崇明尚剧烈颤动的一只绯红瞳孔。
黑暗里年昭毫不留恋的离开,只剩下失去反应的恶犬。
拉门声后,脚步声渐行渐远,崇明尚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坚硬地板上,黯淡月光下纱布轻轻滑落,露出失去光泽像灰扑扑石头的眼睛。
好久,崇明尚才爬起来,目光失去焦距,麻木的拉开门。
叮啷啷。
很细微的声音。
是耳朵上的黑曜石耳钉因为刚才的搏斗松动,掉落在青石地板上。
可崇明尚没有听到,只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过了一会,暗处里藏了很久的人影上前,捡起了耳钉。
***
“沙弗莱。”年昭懒懒躺在床上,双手捧起身上的沙弗莱的清纯脸蛋,半透明纱布后的眼睛仔细审视着沙弗莱。
和记忆里的omega并无差别,可爱的脸蛋,碧绿如湖水的眼睛,轻轻软软望过来时,亮晶晶的眼里像湖水洒满碎银,满怀爱意。
“年昭。”沙弗莱微微歪过头,软软的唇吻着年昭的手心,黏黏糊糊的亲近着。
看见缠绕纱布的年昭面无表情,沙弗莱又瑟缩着往年昭的怀里钻,小心的问,“年昭,你的眼睛好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年昭刚才透过绷带的目光很冷静,很锐利。
“没有,还是好了一点点。”已经差不多能看清的年昭掩饰道,又安抚的在沙弗莱眉心烙下轻柔一吻。
温热的唇吻了吻沙弗莱忽闪的眼睛,又辗转往下亲了亲粉如白雪的脸蛋,然后深深吻住沙弗莱的唇。
“年昭。”沙弗莱毫无抵抗的仰起面孔,任凭年昭一手掐住脖颈,缠绵又湿润的吻着。
交错着湿.热呼吸的吻里,年昭抬起头,纱布后的眼睛冷淡的望向一旁的成美都。
成美都察觉到目光,也笑盈盈的望过来,像是对眼前亲热的一幕习以为常。
或者说,乐见其成。
年昭推开沙弗莱,衣服凌乱的跪坐在床上,冷冷盯着成美都。
很多天了,无论年昭怎么明示暗示,沙弗莱都不愿意单独来一趟,每每都是和成美都一起出现,一起离开。
“年昭,怎么了?”被推开的沙弗莱从身后想抱住年昭,却被年昭粗暴的一手提到身前,不客气的捏紧下巴,另一手意味不明的摩挲着沙弗莱后脖处的腺体。
沙弗莱不敢作声了,怯怯的望向年昭。
他猜不透年昭的脾气,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又很凶。
成美都笑容不变,远远望着床上的两人,抬手看了下手表,“时间到了,沙弗莱,我们得走了。”
然后两人又一起离开。
年昭冷冷扯下纱布,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然后握着手机,拨通号码。
电话一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年昭就声音发冷道,“成美都,我的耐心要耗尽了。”
***
呈上来的黑曜石耳钉光滑流转,在阳光下深邃闪亮。
是弟弟明尚的耳钉。
太子高高在上的坐在办公桌前,手指随意拨弄了下丝绒布里的耳钉,又问了一遍,“你说明尚的耳钉,是在我的别院捡到的是吗?”
“是的。”护卫语气肯定,“我也是亲眼看着明尚少爷从屋里出来的。”
“嗯,人证物证都有。”太子点头,深灰色冷淡眼睛抬起,又对着一旁淡淡问道。
“你怎么看?莫维兹教授。”
“对不起,太子。”莫维兹教授叹气,“我劝说过明尚很多遍,他不听我的话,我一时糊涂,也没敢上报。”
“没关系,明尚威胁你了吧?”太子对弟弟很了解。
从小到大,除了太子自己,基本没人管得了弟弟明尚。
“我让教授来,也不是为了责怪你,是需要你帮我做件小事。”
“帮我提醒下明尚,他的耳钉掉了就行。”太子把耳钉收回抽屉,语气凉凉的命令道。
“好,好的。”莫维兹教授一脸苦笑,虽然不知道太子的用意,但只能答应。
“只是太子,明尚最近不知道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我怎么提醒他呢?”
“明天有场正式议会,所有人都会到场,你到时候提醒就行。”
***
“生气了吗?”有人推门进来,调笑着问。
年昭不作回答,只是翘着腿,懒懒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不让沙弗莱单独见我?”
“有吗?”去而复返的成美都笑吟吟的,一脸无辜。
“沙弗莱很听我的话,但这么多次都不单独来见我,是你背后捣的鬼吧。”年昭冷笑,又语气微妙的嘲讽,“成美都,难道你是有什么怪癖吗?”
“我和沙弗莱两个,你会看着更快乐吗?”
“怎么会?”成美都哭笑不得地摇头,一步步走近,俯下身来察看年昭的眼睛。
“我猜的没错,年昭,你的眼睛快好了吧。”
漆黑的眼睛重回光彩,像幻夜里的神秘夜蝶,配上冷漠表情,有种危险的美丽。
“年昭,我很喜欢你的,看着你和沙弗莱亲近,我也会嫉妒。”成美都笑着抬起手,冰冷手指抚上年昭吻得涨.红的唇,暧昧的一下下按压着,低声道。
“我只是想帮你纠正一个错误,告诉你错了。”
“什么错?”年昭轻轻张开唇,不轻不重的咬住成美都的指尖,眼神冷冷的盯着成美都,热.热的舌尖抵住又推出成美都想往里探的手指。
“你知道我给沙弗莱的备注吧?”
“嗯,知道,炸.弹一号。”成美都不在意的直起身来。
“沙弗莱很危险,他受我控制,但不是完全受我控制,你不要玩得太过分了。”年昭警告道。
“好。”成美都答应,像是退让。
“那我不玩了,明天就让沙弗莱单独见你好吗?”
“正好明天有一场很重要的议会,宣布新的议员,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太子许诺你的位置。”成美都桃花眼弯弯,意味深长道。
“期待吗?年昭。明天你会有大大的惊喜。”
***
议会是帝国权力中心,成员固定名额是222名,历来只少不多。
就算是帝国继承人太子选举的人员,也要提交资料经过重重审核,最后由左大臣核实确认。
所以就算手里的资料是假的,矫饰的,加工的,但上面写的“殷澄”是左大臣的孩子,代表了家族的荣耀,左大臣就无法拒绝。
整个环形阶梯状的议会会堂里,议员们正身着各色西装,陆陆续续到场。
左大臣推了推老花眼镜,望向坐在中心处的太子。
太子一身深灰西装,傲慢又矜贵的倚靠着深红丝绒的椅背,抬手略带嫌弃的抚弄了下仆人系的领带。
察觉到左大臣的目光后,太子微微点头,左大臣才放心落座。
会堂外,成美都正握着电话,轻轻按下确认键。
叮。
消息成功发送给沙弗莱。
“好了,我们可以进会堂了。”成美都笑着招呼好友,又疑惑的问,“月珑,你这段时间在忙着干什么啊?像是人间蒸发了。”
“没干什么。”冼月珑双手抱臂,恹恹的靠着墙。
毕竟是正式议员选举,冼月珑也穿了一身量身定制的月白色西装,版型精致又挺括,显得肩宽腰细。
身后垂落的黑亮如缎的发丝拂动间,又多了几分美丽与英气结合的美感。
“新的议员真的是年昭吗?”冼月珑像是随口问,“他的资格进不了议会吧。”
“是年昭,他在天台袭击事件里英勇救了悯,还伤了眼睛,悯就允诺了议会的位置。”成美都解释,又意外的挑了挑眉。
“月珑,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希望年昭进入议会?”
因为年昭进入议会的话,新人议员引人注目,不太好避人耳目的绑进神庙。
“那是你的错觉。”冼月珑面色不变。
***
“不想去,不可以吗?我头疼不舒服。”崇明尚坐在车上,握着电话烦躁的揉捏着眉心。
“不行,你哥哥让你去的,说是要宣布新议员,你必须参加。”电话里母亲声音严肃,“明尚,不许任性,快下车进会堂。”
“我是真的头疼,我已经好多晚没睡着觉了。”崇明尚难受道。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重重噩梦。
一会是beta沉静的侧脸,在打火机摇曳的一点火光里,轻声道“明尚少爷,我在认真讨好您”,一会是恶劣的alpha把他压在身下,附在耳边恶意满满的一声——
汪。
他已经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了,在被年昭狠狠愚弄,戏耍后
“好吧,那我和你哥哥说,你这次不进去了。”母亲终于心软,又担心的问,“明尚,你到底怎么了啊?”
“没什么。”崇明尚不耐烦的挂断电话,一身西装革履,对着前座司机命令,“不进会堂了,直接回宫里。”
可车子即将启动时,车窗却被人急促敲响。
“???”崇明尚莫名其妙的按下车窗,皱起眉,“莫维兹教授?”
“明尚!”终于堵到崇明尚的莫维兹教授松了口气,着急提醒,“耳钉,耳钉!”
耳钉。
崇明尚心下一空,摸上了空空如也的耳垂。
坏了。
他的耳钉那一晚丢在了太子哥哥的别院里,要是被太子哥哥捡到
***——
明尚已经赶往别院。
是莫维兹教授发来的消息。
太子面无表情的合上手机,环顾了一圈落座的人,优雅挥挥手,助手们便领命,捧着档案一一分发。
“谢谢。”成美都接过助手呈上的文件,翻开的第一瞬间笑容突然僵硬。
帝国议员选举的醒目标题下,申请人的名称赫然写的是——殷澄。
记忆里的一幕重新浮现。
还记得是平稳行驶的车里,好友悯望了眼自己手里揉皱一团的领带,淡淡道。
“美都,之后我要相亲,去见一位omega。如无意外,我会选中这位omega。”
“名字吗?殷澄。”???
对面的冼月珑捏起文件,素白手指轻点姓名一栏,疑惑的望向好友美都,用琥珀猫眼无声的问——怎么回事?
成美都没有理会,只是难得脸上不见笑意,一行行快速扫过殷澄的档案。
***
另一边,崇明尚恶狠狠催促司机,“喂,再开快点!”
要快一点,快一点赶到别院,把耳钉找回来。
他已经不喜欢那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了,不能再让太子哥哥误会!
第62章 骗子,别逼我 谁的私心
高大会堂里安静肃穆, 只有一张张文件哗啦啦的翻页声。
档案上一行行记录了“殷澄”的情况。
不,是年昭。
成美都翻阅着手里的文件,薄薄镜片后的眼睛再无一丝笑意。
xx年x月, 殷澄入学贵族学院,因迟迟未分化, 就诊于学院医务大楼, 由莫维兹教授开具促omega分化剂。(注:就诊记录有存档1)
xx年x月, 殷澄因腺体不稳定,性别呈现假性beta, 当选为太子助手,表现出色。
xx年x月, 殷澄因腺体不稳定,性别呈现假性omega,因分泌omega信息素成为太子的专用腺体,凭借假性标记治愈太子信息素过敏症;(注:专用腺体记录有存档2)
xx年x月,殷澄与太子相亲,并于天台袭击案中勇救太子眼睛受伤,暂于疗养院隔离修养。
xx年x月,殷澄疗养院期间经多次手术, 腺体终于稳定,最终确定分化为alpha。(注:分化记录有存档3)
可以作为证据的存档, 都是年昭和殷澄的真实身体数据,由莫维兹教授修改后, 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更何况资料提交人是太子,无人敢质疑。
“呵。”成美都忍不住轻笑出声,心却渐渐沉下去。
年昭,和殷澄的身份, 被刻意模糊了,甚至会在这场议会里,被彻底交换。
***
车子飞速行驶,窗外成排树木被往后拖拽成一片不规则残影。
崇明尚坐在后排,紧张得有点想吐。
刚才他还恶声恶气地催促司机快点开,但离太子哥哥的别院越来越近后,一想到别院里的alpha,崇明尚就开始胡思乱想。
好像看到了alpha坐在地板上,漫不经心的回头,唇边勾起了然又讽刺的笑,“明尚少爷,你又来见我了吗?”
“就算这样玩弄你,欺骗你,你也忍不住来见我吗?”
“不,不是的!开慢点,开慢点!”崇明尚甩掉脑海里可怕的一幕,脸色苍白的大喊。
“好,好的,明尚少爷。”司机战战兢兢的把车速降下来。
等车子慢悠悠到了太子别院,崇明尚才面色难看的甩上车门,低声骂着,像是说给自己听。
“骗子,我不是来见你的,我只是来找耳钉。”
他已经不敢喜欢alpha了。
只要找到丢失的耳钉,不让太子哥哥误会就好。
暮色四合,天色终于暗下来。
守在墙边的崇明尚避开巡逻的护卫,利落地翻身过墙。
***
天黑了,沙弗莱快来了吧。
年昭坐在地板上,握着游戏手柄,默默望了眼窗外。
正好就是这一眼,风吹开了没关严实的窗,悠长温柔的夜风吹入,撩动窗边薄薄的纱帘,轻软的白随着夜风款款轻摆。
“沙弗莱。”年昭若有所觉,对着漆黑夜色轻声喊道。
下一秒,有熟悉的人影轻巧得不可思议地跃过窗,乖巧的坐在窗边,碧绿眼睛亮晶晶的,天使面容在随风拂动的白纱帘里若隐若现。
“过来吧,沙弗莱。”年昭懒懒的招手,脸上还缠着纱布。
“好。”沙弗莱听话的过来,坐在年昭身边,眼睛却悄悄的打量四周,等看到沙发上露出的半道身影时才安心下来。
看来成美都已经到了。
“成美都给你定的时间吗?这个点过来?”年昭随口问道。
“嗯,他说他就在你这里,让我晚点过来。”沙弗莱贴近,习惯性的想坐进年昭的怀里,却被年昭略显冷淡的推开。
“年昭?”沙弗莱不理解的歪歪头,又小心翼翼的问,“你心情不好吗?”
不是。
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alpha的气息凑得太近,所以没怎么思考就推开了。
“有一点点心情不好。”年昭顺着回答,“因为这段时间的你,好像更听成美都的话,这让我难以理解。”
又放下游戏手柄,语气淡淡的问。
“沙弗莱,你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空气一瞬间变得安静。
只有游戏屏幕上血滴落的“滴答”音效声。
不是幼稚的盗贼小人,而是神庙之心里手段狠辣的盗贼,站在一堆尸体里,手里握着滴血的刀,显然是才杀戮完一局。
是要反应很快的游戏。
眼睛坏了的年昭,能玩吗?
沙弗莱乖乖坐着,疑惑的望了望屏幕,又望了望年昭眼上缠绕的雪白纱布,终于意识到什么,诺诺的问。
“年昭,你的眼睛好了吗?”
“嗯。”年昭拽下纱布,露出没有什么情绪的乌黑眼睛。
“沙弗莱,你就是成美都送给我的惊喜吗?”
可是好像只有惊,没有喜啊。
“年昭。”沙弗莱怔怔的,没有反应,只是一脸茫然的抬起头,仰望着站起身的年昭。
“来,沙弗莱。”年昭伸出手,邀请道,“我也给你一个小惊喜。”
“好。”沙弗莱毫不犹豫的把柔软的手放上,被年昭半拥在怀里,一步步走向沙发。
沙发上的人穿着一身深红色风流西装,轻佻又华丽,是花花公子常有的装扮,侧着身子坐看不清面容。
但近了后,沙发上的人战战兢兢起身,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是仆人。
果然。
被发现了吗?
沙弗莱呆呆站立,碧绿眼睛里渐渐有空洞蔓延。
“惊喜吗?”年昭双手抚在沙弗莱的肩膀上,凑在沙弗莱耳边,语气凉凉带着失望的问。
“沙弗莱,为什么骗我?”
“因为,”沙弗莱碧绿眼睛沉沉,“因为我怕变成alpha后被你抛弃。”
“年昭,你会抛弃我吗?”沙弗莱渐渐失去力气,跪坐在地上,双手轻轻抱着年昭的腿,抬起的面孔漂亮又空洞,怔然的问。
***
该死的!
到底丢哪里去了?
崇明尚狼狈的趴在地上,拿着手机灯光乱晃,四处摸索。
手下只有湿润的泥土,冰凉的青石板路,崇明尚连缝隙都找了,还是一无所获。
再找不到就糟了!
得赶在太子哥哥议会结束前找到。
只是手下却摸到了黏腻的液体,崇明尚嫌弃的皱起眉头,下一秒反应过来,表情怪异的捻了捻指尖。
是血。
是深红的血,从灯光明亮的屋里,从门缝往外静静流淌,又浸润着深黑泥土,流淌到了崇明尚脚下。
是屋里的年昭受伤了吗?
崇明尚怔住,慌慌张张爬起来要推门而入时,又突然冷静下来。
***
投票基本全面通过。
铛。
沉闷又响亮的锤子敲下。
宣告着殷澄进入议会中心,也宣告着年昭的身份被替换。
成美都沉默的坐在座位上,眼神复杂的望向太子。
可太子只是高高在上的坐着,英俊冷漠的面孔在灯光下毫无瑕疵,深灰眼睛像悬浮的浮冰,在这个一手促成的结果上签字后,便起身离开。
很显然,太子有事先走,只参加上半场议会。
“悯。”成美都叫住太子,神情严肃,“他不会喜欢这样的方式进入议会的。”
“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想要的呢?”
听起来像是质问,还是很隐秘的话题。
本来跟随上来的议员们面面相觑,不敢听到不该听的,纷纷远去走到会堂另一边,一时间角落里只剩下两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想要的?”太子不带情绪的回望好友。
“我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进入议会的身份,不好吗?”
“相亲对象的身份吗?”成美都镜片后的桃花眼幽深,像是猜到了答案。
“是你的私心吗?悯。”
太子没有回答,深灰眼睛冷冷的,看了眼手机时间后便转身离开。
***
是血。
见得太多,甚至麻木的血。
年昭面无表情的站着,默默望着沙弗莱后脖处的血汩汩流淌,地板上还有血淋淋的短刃。
流了很多血的杀手脸色苍白透明,还是软乎乎的用脸蛋蹭着年昭的手心,好像不在意自己亲手割得血肉模糊的腺体。
“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逼我呢?沙弗莱。”年昭垂下眼,微凉的手指抚过沙弗莱湿漉漉的眼睛。
沙弗莱才哭过,长长卷卷的睫毛被泪水洇湿,像落水里的花瓣,宝石绿的眼睛清澈透明,仰着头无辜的望着年昭。
“我和你说过的,陪在我身边,不要回宝石盟。”年昭冷笑,“可是你每次都拒绝我,一意孤行回去了,还改造成了alpha。”
“我真的很讨厌被威胁,沙弗莱。”年昭蹲下来,认真的看着沙弗莱,声音又轻又冷酷。
“你以为你算什么?在这里逼我?”
“对不起。”沙弗莱轻轻道歉,他习惯在年昭面前道歉了,“我也不想做alpha的。”
“所以,把腺体挖掉就好了。”
没有腺体就不是alpha了,就可以继续陪在年昭身边了。
沙弗莱笑容满足,将脸蛋搁在年昭膝盖上,像沉浸在一场不愿醒的美梦里,幸福的喊,“年昭”
可是没有腺体会死。
也可能就这样血流光,死在这里。
“我的直觉没有错。”年昭突然喃喃道。
他一直觉得沙弗莱是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危险,所以写了备注提醒自己。
“你真的有听过我的话吗?沙弗莱。”年昭第一次无比认真的问,可惜沙弗莱已经回答不了,软软滑落在地,倒在血泊里。
血腥气弥漫的屋里,年昭神色漠然的站起身。
直到门外传来重物落地声。
门外的人一把推开门,手里拎着被打晕过去的崇明尚,微黑发亮的肌肉隆起,把崇明尚往地上一扔。
“他看到了多少?”年昭望着地上的恶犬,冷冷的问。
第63章 对峙,挑衅,开枪 “好好玩。”……
“没看到什么, 他刚扒到门上就被我打晕了。”托帕把不醒人事的恶犬随便往屋里角落一扔,又蹲下身来,望着躺在血泊里的沙弗莱, 嫌弃的啧了一声。
“你这家伙也太冷血无情了吧,就这样看着他发疯?”
“不然呢?”年昭反问, 神色漠然, “你以为我能阻止的了吗?”
又默默垂下眼, 冰冷眼神落在半蹲着的托帕身上,语气危险。
“而且, 不应该怪你们宝石盟吗?把我的omega私自改造成了alpha?”
“靠,又不是我命令改造的。”托帕理亏, 暗骂一声后,掏出随身带的绷带和伤药。
“你要不要先给他处理下伤口,不会真的要他死在这吧?”
“”年昭沉默,居高临下的望着一滩血迹里的沙弗莱。
沙弗莱就这样静静躺着,后脖是被割得血肉模糊的腺体,清纯可爱的脸蛋也沾满血污,粉如花瓣的唇却微微勾起,带着满足的笑, 像在做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年昭终于坐下身来,默默抱起血水里的沙弗莱, 面无表情,却动作轻柔的, 用下巴蹭了蹭沙弗莱柔软又冰凉的脸蛋。
静静相拥的两人有种特别的,外人难以介入的氛围,明明一身血腥狼狈,却像得到了安宁。
被隔绝在外的托帕莫名有些烦躁, 把手里的绷带扯得嘶啦啦响。
直到角落里崇明尚的手机响起。
滴滴。
年昭冷冷抬起眼,若有所思的望过去。
***
除了先走一步的太子,和缺席的崇明尚,所有议员都要老老实实待到议会结束的一刻。
下半场议会没什么重要内容,一群议员围着左大臣殷勤吹捧。
毕竟左大臣家的殷澄进入议会,很显然是太子一手力捧,且决不止步于议会,甚至大有可能成新晋太子妃!
会堂另一边,冼月珑冷眼旁观,语气凉凉的问好友。
“褚悯是什么意思?看上年昭了吗?”
“看上?”成美都好笑的重复了这个词,无奈摇头,“我不知道。”
“我的理智告诉我,悯对年昭应该没到看上,或者喜欢的程度。”成美都唇边笑意渐渐淡去。
“但是悯有时候做的事,又会让我觉得,他对年昭有着超乎意料的在意。”
“什么意思?”冼月珑不理解。
“意思是悯把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月珑。”成美都桃花眼沉下来,望着门口处不知何时起出现的成群护卫们。
“如果没猜错的话,悯先走一步是赶去见年昭。要是悯直接告诉年昭身份替换的事,以年昭的性子,我很担心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嗯。”年昭是很疯狂。
冼月珑淡淡应声。
他还记得年昭不顾一切的从高楼一跃而下的一幕。
“可惜议会没收手机,想发个信息给年昭都做不到”成美都眉眼忧虑。
为了不让保密已久的新议员身份泄漏,整个会堂里只有太子可以携带手机。
“发信息吗?”冼月珑琥珀猫眼透亮,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迷你游戏手柄,“这个呢?美都。”
“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这个没有拿走。”
***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挂断。
太子啪的合上手机,冷声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好,好的。”司机猛踩油门。
坐一旁的莫维兹教授忍不住劝道,“太子,明尚好像不喜欢年昭了。”
“这次去别院,也是为了找耳钉,还说生怕你捡到耳钉误会呢,哈哈哈。”
可是太子没有理会,神色冷漠。
“哈哈。”莫维兹教授干笑两声,不再吱声。
车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还有一股无声无息蔓延开的焦灼。
***
“谁打来的电话?”托帕力大无穷,轻轻松松的把包扎好伤口的沙弗莱背起来。
“太子。”年昭摩挲着恶犬的手机,表情不明。
为了今天期待已久的议会,年昭可是毫不留情的告知了崇明尚残忍的真相,生怕恶犬碍事。
“按理来说,大受打击的崇明尚不会再来找我了。”年昭望了眼地板上昏迷不醒的崇明尚,生出疑虑。
“托帕,你进来容易吗?”
“嗯,以往别院防守森严,但今天,算得上门户大开?”托帕不确定道,眯起眼,银白睫毛毛茸茸的,遮住野兽般的银瞳。
“不过很正常吧,今天重要议会,护卫们都去随身保护太子了。”
“是吗?”年昭轻笑,“我倒觉得是别院的主人——太子,有意把恶犬放了进来。”
“哈?”托帕皱眉,没听懂,动作粗暴的拎起地上昏迷的崇明尚。
“那我到底要不要把恶犬拎出去?”
又恶声恶气道,“还有,我们是合作关系,为什么我要帮你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姘头?”
妈的!
他背上背着的沙弗莱是alpha的小情人,手里拎着的崇明尚是alpha的舔狗。
托帕不由得眼神阴沉,警告道。
“你能不能少招惹点男人?”
“再多说一句,你脑袋里的控制器就自己想办法。”年昭抬起眼,冷冷道。
“切。”托帕不服气,还想说什么时,屏幕上的游戏提示声却接连响起。
叮!
您的好友——精灵已上线!
您的好友——精灵发送加急私信,请查收!
奇怪。
这个时间点议会还没结束吧,为什么冼月珑会突然在游戏上找他?
年昭拿起游戏手柄。
私信是两张照片,新议员殷澄的个人档案,还有正式通告文件里太子龙飞凤舞的签名。
附带一句消息,一看便知是成美都的口吻——
年昭,千万别冲动,我会想办法处理。
呼。
凉凉夜风从窗口涌入,拂动了年昭乌黑的发丝,一身染血白衬衫的年昭静静站立着,良久,默默低下头,表情晦暗不明。
手里的手柄啪嗒掉落在地。
“喂,你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的托帕问。
可年昭没有回答。
好一会,年昭才微微仰起面孔对准托帕,垂落的发丝微微遮住眼睛,眼底有黑暗无声无息的蔓延,乌黑眼睛黑得发亮,黑得让人觉得可怕。
托帕忍不住后退两步。
年昭却一点点勾起唇角,笑容灿烂又诡异,轻声道了一句,“好好玩。”
好好玩。
一天之内,他有几分喜欢的omega变成了alpha,所有往上爬的努力也都化为了泡影。
这比他玩过的所有游戏都疯狂好玩多了。
“你到底怎么了?”托帕皱眉,等看见年昭高高扬起的手时大惊失色:“你疯了?!你要在这里杀了他吗?!”
咚!
是年昭面无表情的坐在昏迷崇明尚的身上,双手高握着闪闪金属针,狠狠的毫不犹豫的刺下!
地板洞开!木屑纷飞!
***
哐!
门被撞开,一队队护卫涌入,训练有素的搜查房间。
屋里中央坐着的年昭毫无反应,任凭护卫们凌乱的脚步声踏遍整个屋子,把屋里搜得乱七八糟,也只是握着游戏手柄,啪哒哒的打着游戏。
直到有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年昭才静静抬起头,和高高在上的太子对视。
“在找什么呢?太子。”
“找一个闯入别院的袭击者。”太子淡淡道,身上还穿着议会上的深灰西装制服。
又抬起骨节如玉的手,摸了摸alpha漂亮的眼睛。
“眼睛好了吗?莫维兹教授没和我说。”
“嗯。”年昭有些冷淡的往后躲开太子的手。
搜查却一无所获的护卫们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两名贴身护卫侍立太子左右。
门重新关上。
屋里熏香浓重,夹杂着一丝淡淡血腥气飘散。
太子深灰眼睛扫视屋子,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不经意望向墙上屏幕的一瞬又顿住——
屏幕上不是游戏背景,而是分外眼熟的文件。
“我不想做殷澄。”年昭开门见山道,“我连殷澄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和他混在一起呢?”
“太子,你是后悔给我议会位置了吗?”
“没有后悔。”太子正正坐在年昭对面的椅子上,俯视着坐地板上的年昭。
“我打算走完流程再告诉你的,但没想到他们俩先把文件传给你了。”
“年昭,有了这个身份,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议会。”
“什么身份?您的相亲对象身份吗?”年昭被自己说的话逗笑,乌黑眼睛弯弯的,深不见底。
“我一个来自下城区的贱民,不会真的有一天成太子妃吧?”
“不好吗?”太子神色淡淡的反问,“你不是说想永远追随我,侍奉我吗?这个身份很合适。”
“??”年昭难以置信的抬头,“太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是他疯了,还是太子疯了?
为什么所有的所有,都荒唐得让人发笑。
“我知道。”太子深灰眼睛垂下,语气平静,“我必须选一个大家族的孩子做太子妃,但他们的信息素让我厌烦。”
“只有你,年昭,你的信息素和腺体完全适配我,侍奉也很合我的心意。”
“所以,年昭。”太子俯下身子,和年昭静静对望,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安抚。
“听话点,来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是吗?”年昭轻笑一声,微微歪过头,不屑一顾道,“可是我不想要嗳。”
“用我用得太顺手,所以想一直用,这算什么理由啊?”
“”太子沉默,眼神冷下来,“年昭,不要再来挑衅我。”
他已经很容忍了。
“这就算挑衅吗?”年昭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抬起手,袖口里锋利金属针一秒滑落手心,锐气森森。
咔哒。
左右护卫猛地抬起枪,防备的将太子护在身后,狰狞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年昭。
与此同时,门被哐地撞开,是成美都赶了过来,桃花眼里满是焦急地大喊,“年昭,不要冲动!”
可坐在地板上的年昭完全没有理会,双手握紧金属针狠狠凿向地板,下一秒,地板瞬间四分五裂碎屑乱飞!
轰然塌陷声里,年昭俯身贴近地板,乌黑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太子,一手狠狠将地板深处的人拽上来,又迅速用手臂死死箍住怀里的人,毫无畏惧的和长枪对峙。
空气一瞬间变得安静。
是崇明尚。
被胶带封住嘴巴,手脚被牢牢捆住,一双绯红瞳孔剧烈晃动着,就这样神智混乱的躺在年昭怀里。
“还要开枪吗?太子。”年昭慢悠悠道,手里锐利的金属针对准怀里人脆弱的太阳穴。
太子眼神发暗,灰色眼底冷湛湛的没有半分温度。
第64章 狠狠咬 咬你,吻手礼
屋里一片狼籍, 洞开碎裂的地板,狰狞恐怖的枪口,暗潮汹涌流动, 一触即发的战斗气息。
过了一会,太子挥挥手, 左右护卫放下枪退后。
“你疯了吗?年昭。”太子深灰眼睛冰冷, “你把明尚当人质, 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怎么会是人质呢?”年昭乌黑眼睛亮得诡异,一手臂紧紧箍住崇明尚的脖颈, 一手握着金属针,满不在乎道。
“因为看太子您刚才带了一堆人, 气势汹汹的好像来找人,我不忍心让您跑空,才把明尚少爷带出来,给您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原来悯着急赶来别院,是来捉明尚吗?
成美都若有所思,望了眼面无表情的太子,又望向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年昭。
“是我找的人。”太子淡淡开口,“年昭, 把明尚放开,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冷静。”
“我也想冷静的。我一心一意追随你, 太子,结果你摆了我一道。”年昭轻笑一声, 像是想明白了,放下金属针,笑容真诚的商量道。
“这样吧,太子, 这场游戏我认输。”一个下城区的贱民,和金字塔顶端的太子果然是斗不过的,如果成了所谓的太子妃,他连自己的姓名都要失去。
“我保留自己的身份,不要求赏赐了,可以吗?”年昭微笑。
他只想脱身。
这堆上等人脑子都有毛病的,都希望他卖艺又卖身。
“游戏?”太子深灰眼睛冷淡,有些意外听到这个词,语气凉凉道,“年昭,我没有把这一切当游戏。”
“是吗?”年昭笑容顿住,眼神越来越冷。
原来退出游戏都这么难的吗?
和上等人玩游戏,就算他认输了,连下桌的机会都没有吗?
年昭手里的金属针握得越来越紧,快要忍不住破坏一切的欲望时,听到了成美都低声劝说,“年昭,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如果在这里伤了崇明尚,或者伤了太子,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就算握着武器,他和上等人也没有抗衡的力量。
年昭自嘲的笑了一声,静静垂下眼,掩盖住眼底的杀意,彻底恢复冷静。
没关系,他还有最后一块筹码。
如果上等人都惦记他的身体,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什么筹码是不能放上牌桌的。
对峙的沉默里,年昭微凉的手指抚摸上怀里崇明尚的脸,神情漠然的,一点点撕下恶犬脸上的胶带。
崇明尚怔怔的望着年昭,又难以理解的望向太子,声音滞涩的,迫不及待的问,“哥,什么意思啊?”
明明年昭手里的金属针还没放下,崇明尚好像完全不在意悬在头上的死亡威胁,只是绯红眼睛死死盯着太子哥哥,慌里慌张的问。
“为什么要年昭去当殷澄啊?你要年昭当你的太子妃吗?”
“可,可是,”崇明尚一脸困惑,狼狈的挣扎着被捆的手脚想起身,“可是你不是让我远离年昭吗?”
“还有,是我先喜欢,”
话还没有说完,崇明尚看到了太子哥哥一瞬间冷到极点的眼睛,像厚厚冰渊砰然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可怕得让人不敢直视。
怎么了?
是他说错话了吗?
崇明尚茫然不解,下一秒,有飘渺雾气湿潮潮的笼近,夹杂着极淡的血腥气息。
有冰冷的手捧起了他的脸,一张熟悉的面孔俯下来,温热呼吸交错的一刹那,柔软的唇和他的唇轻轻贴上。
是年昭。
年昭在吻他。
崇明尚脑袋一片空白。
不想吻。
但还需要崇明尚吸引火力。
年昭捧着崇明尚的脸,敷衍的吻了几秒后,便随意的推开肌肉紧绷的崇明尚,眼神平静又挑衅的望向太子。
“这样也可以做您的太子妃吗?”
“年,昭。”太子一字一顿的喊出年昭的名字,第一次难掩愤怒的,深灰眼睛暗到发黑,缓缓向后抬起手。
护卫们立即上前架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崇明尚,又有护卫成队进屋扣住年昭。
年昭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被押送出门,和神情严肃一言不发的成美都擦肩而过。
***
“托帕少爷,你今天去哪了?”
宝石盟里,黑欧泊喊住刚回来的托帕。
“没去哪,刚出完任务回来,怎么了?”托帕站住脚步。
“哦,首领最近很关心你,一直问你去哪了。”黑欧泊解释,又掏出一小包药,“对了,托帕少爷,你最近头疼还厉害吗?”
“这是研究室刚出的新药,你试试。”
“哦不用。”托帕银白睫毛毛茸茸的垂下,漫不经心的推开药,“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头疼好多了,好像不用吃药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黑欧泊一脸惊喜。
等托帕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阴暗角落里首领坐在轮椅上,缓缓滑过来,脸色阴沉
靠。
脑袋好疼。
托帕扶着头痛的脑袋上了天台,对着天台边缘坐着的人影,恶声恶气的问,“喂,我明明头很疼,年昭干嘛让我说头不疼?”
漆黑夜色里,坐着的沙弗莱回头,碧绿眼睛沉沉,“你听年昭的就好了,不用多问。”
“切,你只会说这句话。”托帕撇撇嘴,“沙弗莱,你这人真的很无聊。”
“嗯。”沙弗莱没有反驳,又默默坐着发呆,天使面容蒙在夜色的暗影里,显得安静又忧郁。
“你怎么天天闷闷不乐啊?你的年昭不是没有抛弃你吗?”托帕皱起眉。
“我知道。”沙弗莱喃喃道。
年昭让他留在宝石盟的附近,暗地里陪着托帕一起活动,来达成合作。
“但是我好久没见过年昭了 。”也不知道年昭是不是还在生气。
沙弗莱眼神黯然,手指摸了摸后脖伤痕未消的腺体。
“啧,他都被太子关起来了,你能见到才怪了。”托帕金属银的瞳孔眯起,“不过放心吧,你的年昭会找到机会见你的。”
“恶犬和他的太子哥哥闹得正凶呢。”
***
学院论坛,帖子高高飘红。
主题帖——「也是见证传奇了,一步登天哈」——
我只说两个字,魔幻——
说是休学回家养伤,结果摇身一变成了未来太子妃了,当年我还背地里嘴过他呢,害怕——
话说身份真的还假的?真的是左大臣家的孩子?——
你管真假,太子说真的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听说宫里都在忙着订婚舞会了,忙得热火朝天——
不仅是热火朝天,还是鸡飞狗跳(笑——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崇明尚找帝后闹得很凶——
能理解,崇明尚老早就表现出对某人的喜欢了,但是太子为啥?也喜欢?
啪。
崇明尚合上手机,一脸阴沉,又不甘心的抬头强调,“是我先喜欢年昭的!”
“嗯,那又怎样呢?”冼月珑倚靠着墙壁,头也不抬地按着游戏手柄,“太子说要,你就只能让出去。”
“你和太子硬杠,小心再挨顿鞭子。”
“冼月珑!”崇明尚气得大喊。
“找帝后闹是没用的,你到现在连年昭关在哪都不知道。”冼月珑抬起眼,琥珀色眼睛如光芒神秘的猫眼宝石。
“不过你也可以等,等到订婚那天。”
“等到那天,看着我哥和年昭宣布婚讯吗?”崇明尚暗骂一声。
“不是,等到那天年昭总会出现,你就可以动手了。”冼月珑轻飘飘道。
“什么意思?”崇明尚眯起眼,“你好像有计划。”
“嗯,要不要和我合作?”冼月珑站起身,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崇明尚的唇,被年昭吻过的唇,很罕见的邀请道。
崇明尚没有一口答应,上下打量冼月珑,语气怀疑 ,“为什么找我合作?你和成美都关系不是更好吗?”
当然是因为能牵制太子的只有弟弟明尚。
冼月珑不动声色。
“我已经给出我的合作诚意了,告诉你的真相就是年昭死都不愿意做太子的专用omega,被逼得从高楼一跃而下。”
“现在年昭又要被逼做太子妃,也许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冼月珑点到为止,又啪嗒哒的玩起游戏,轻描淡写道,“我找你合作,只是不想看见年昭被太子逼死。”
切。
装什么啊?
崇明尚危险的眯起眼,看着冼月珑装出的不甚在意的模样。
他可记得之前游戏上冼月珑发来的恳求,卑微求着alpha能去他的神庙看一看。
崇明尚眼神嘲讽,表面上却爽快答应 ,“好,我们合作。”
***
因为能牵制太子的只有崇明尚,谁都知道。
所以那一晚,走投无路的年昭才勉为其难的吻了弟弟明尚。
是很简单的道理。
太子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打着游戏的年昭。
被关起来的年昭反应平淡,做的最大反抗就是懒得伺候太子了,甚至有意无意的忽视太子。
空气里的尘埃漂浮在光束里,自由又热烈的飞舞着。
年昭默默望了一会。
拿起手柄准备下一局游戏时,身旁传来太子淡淡的,不理解的问。
“为什么一直在闹脾气?年昭。”
年昭无聊的望过去。
“我给你的不够多吗?”太子一手撑着脑袋,姿态傲慢又矜贵,深灰眼睛里却难得闪过一抹困惑。
“你当我的面吻明尚,来挑衅我,激怒我,我都没有惩罚你,还在为你准备高贵的新身份。”
“我已经对你很容忍了。”
“容忍?”年昭不在意的重复了一遍,语气嘲讽,“您容忍我,是希望我表现得受宠若惊吗?”
“再说您容忍的也不仅仅是我,还有崇明尚吧。”年昭笑容带着恶意,“听说崇明尚最近闹得很凶,很让您头疼。”
“嗯。”太子应了一声,静静望着露出真面目的下城区混混。
那一吻后,不争气的弟弟明尚就忘了所有alpha的坏,闹得天翻地覆,在宫里吵着闹着要alpha。
太子也是烦不胜烦,才时不时到年昭这里躲个清净。
屋里两人互不打扰,以一种诡异的平和相处着,只是完全看不出来会在不久舞会上订下最亲密的关系。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年昭。”太子凉凉开口。
“是吗?”年昭察觉到太子久久停留的目光,懒懒道,“只要你不逼着我做太子妃,我立马就能变成以前的我。”
说着,年昭放下游戏手柄起身,漫不经心的挽起纯白衬衫的袖口,黑色西装裤显得腰细腿长,然后在太子的注视里,步伐优雅款款的走近,恭敬的单膝跪地。
又一手拉住太子骨节如玉的手,像以前行过的无数次吻手礼一样,表情虔诚的轻轻印上一吻,然后——露出森然的牙齿,狠狠咬下去!
第65章 撩拨,野性难驯 “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