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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宸含笑道:“明日一早,我在府外等你。”

姜芙轻嗯一声。

婉儿不知为何姜芙改了主意,回到家中,她迫不及待问道:“小姐当真要同公子去离城吗?”

姜芙:“嗯。”

“万一真如王爷所言,公子想害小姐呢?”婉儿不免担忧,“非去不可吗?”

姜芙同她说起了梦中的事,“这段日子我反复做着落水的梦,想来薛慎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件事我必须要亲自查清楚。”

“若……”婉儿抿抿唇,“若真相真同王爷讲的那般,小姐要如何?”

姜芙还没想过这点,淡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心里期翼着一切都是假的,江宸怎么可能会害他,肯定是薛慎妄言。

但时不时有道声音在告诉她,或许,真相是另一种,无论哪般,总要查一查才好。

……

暗夜里,江宸还未安寝,侍卫抱拳作揖,“公子都安排好了,只要薛慎敢跟来,必定活不成,只是姜姑娘她……”

“避着她便可。”江宸道,“等把薛慎解决了,我会同她讲明。”

当年的事非他本意,他愿用一生去赎罪。

“记住,不许伤她。”

“是。”

同一时间,薛慎也还未就寝,小八把密信呈上,“主子,明日江宸会带王妃离开,我们要如何做?”

薛慎不可能让姜芙同豺狼在一起,冷声道:“跟着。”

“主子可否想过,或许这是江宸的计谋,目的便是主子呢?”小八道,“即便这样也要跟吗?”

薛慎:“跟。”

他的命有没有无关紧要,但姜芙不能有事。

这次明知是陷阱,他也要走一圈。

各怀心思的几人这夜睡得都不大好,姜芙恶梦连连,天蒙蒙亮便转醒,吩咐婉儿收拾包袱,再过半个时辰便上路。

婉儿眼皮一直在跳,不安问道:“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

姜芙:“为何?”

婉儿:“奴婢怕其中有诈。”

“你不是说过表兄不会害我吗?”

“话虽如此,但世事难料,万一……”她贝齿咬咬唇,“小姐,咱们还是别去了。”

姜芙轻拍她手背,“不若你留下照看

生意。”

“奴婢不要。”婉儿屈膝跪地,“奴婢誓死追随小姐。”

一盏茶后,两人出了府,一眼看到了候在外面的马车,婉儿搀扶着姜芙上去,随即也跟着走了进去,待看清眼前人影后着实愣住。

“王爷?”婉儿脱口而出。

姜芙道:“你为何会再此?”

薛慎:“陪你回离城。”

“你怎么知晓我要回离城?”姜芙蹙眉,“你在我府中安插了眼线?”

“我只是放心不下你的安危,并无他意。”薛慎温声道,“芙儿,我绝无害你之心。”

“既如此,那停车,我要下去。”姜芙道。

“江宸被我的人拦住,一时半会儿过不来。”薛慎道,“让我陪同你一起,可好?”

姜芙:“不好。”

薛慎睨着她,“那只能委屈芙儿了。”

言罢,婉儿被小九拉出马车上了另一辆,姜芙同薛慎乘坐一辆。

马车疾驰驶出,朝离城的方向奔去。

姜芙不想理薛慎,是以后面的行程看都未看他一眼,薛慎也不恼,唇角淡挑,托腮瞧了她一路。

姜芙被他看烦,侧转身子去看外面,半晌后见他依然盯着她瞧,眉头紧锁,“你若再看,我便要下车。”

见薛慎不信,她真的直起身,欲掀帘下车。

薛慎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轻哄,“好,我不看。”

嘴上说着不看,眼神却未曾动分毫。

“那你还看。”姜芙气不过,抬脚踩上他的黑靴,她用了八分力,一般人早嗷嗷乱叫起来,可薛慎没有,他唇角扬起,满脸堆笑,温声唤道:“芙儿。”

三年来,这幕唯有在梦中出现过,他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会在痛苦中挣扎,岂料老天待他不薄,让她没死。

“芙儿,我们以后好好的,可以吗?”他轻哄。

姜芙只当他在说醉话,“你是你,我是我,谁要跟你好好的。”

“芙儿,我心悦你。”薛慎突然表白,“爱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姜芙抽出手,轻揉,“可我不喜欢你。”

薛慎脸上笑意僵住,笑的有些牵强,“不喜欢我,那就是喜欢江宸。”

忽的,他再次把她拉近,“明知他害过你,你还喜欢他,他就那么好吗?”

咫尺的距离,呼吸交融到一起,姜芙长睫轻颤,“是,他很好。”

“比你好一千一万倍。”

薛慎闻言,心底浮现痛意,本就微红的眸变得越发猩红,“哪怕他杀过你?”

姜芙:“是,哪怕他杀过我。”

薛慎:“……”

耳边有风声传来,似乎在嘲笑他的痴情,纷涌的血腥味充斥在喉咙间,恍惚的,脑海中响起一道惊雷。

劈得他全身战栗不已,下一瞬,大脑一片空白,做了长久以来一直想做的事。

扣住姜芙的后颈,吻上了她的唇,勾缠住她的舌尖,让她避无可避。

薛慎知晓她会生气,可此时的他被嫉妒掩埋,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本能的攻城略地。

“芙儿,你是我的,是我的。”

姜芙见挣脱不开,张嘴咬上他的舌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道,不想好是吗?

可以,她奉陪。

血腥味灌满口中,许久后她才停下,染了血的唇瓣在光影的照射下格外刺目。

“薛慎,我不是当年的姜芙,你若再敢冒犯我,我会和你拼命。”

痛楚自舌尖蔓延到全身,似乎哪里都痛,薛慎掀眸注视她,若是可以,他真想把她吞入腹中,这样她便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啪”姜芙给了薛慎一巴掌,咬牙切齿道:“最后一次。”

随即,她又道:“停车。”

车夫自然不敢停。

姜芙:“你若不停我便跳下去。”

车夫后头看了眼薛慎,薛慎淡声道:“停车。”

马车停下,姜芙从马车上走下来,上了后方的马车。

几人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谁都不敢乱讲,婉儿瞪了小八小九一眼,“还不滚。”

小八小九从马车上下来,换姜芙上去,之后,前面主仆三人,后面主仆两人。

婉儿拿出帕子给姜芙擦拭唇瓣,“小姐,你这是怎么弄的?”

姜芙:“被狗咬的。”

婉儿憋住笑,“小姐没把那只狗打死吗?”

姜芙:“……”

“好久不见小姐这般动怒了,还是那人厉害。”婉儿戏谑道。

“再贫嘴你也下去。”姜芙佯装生气。

“好啦,奴婢不讲便是了。”婉儿把参汤递上,“这是王爷命小九他们准备的,说给小姐喝。”

姜芙也确实有些饿了,接过碗盏,慢条斯理喝下,味道还不错。

婉儿道:“听说这是王爷亲手熬的,小姐觉得味道可还好?”

“不好。”姜芙把碗还回去,“日后这样的东西不许收。”

婉儿:“是。”

前方马车上静悄悄的,小九试探道:“王爷。”

薛慎轻嗯一声。

“您还好吧?”

“死不了。”

小八把续命的灵丹给薛慎服下,“王爷一路劳累,还是歇息会儿吧。”

从堰都赶到凤凰山,又从凤凰山赶去离城,加之路上同姜芙斗智斗勇,常人都会累,跟何况是身子抱恙的薛慎。

“江宸呢?”

“被咱们的人拦住,怎么也得后两日才能追上。”

“两日太快,再让他迟些跟上来。”

“是。”小八领了命令去办差,留下小九咬着枯枝乱想。

“王爷,属下看王妃还气着,王爷得赶快像个法子把人哄好。”王妃心情不好,他同婉儿也……

“你是为我急,还是为你自己?”薛慎突然问道。

“嗯?”小九嘿笑一声,“王爷知晓属下在想什么?”

“你能想什么,”薛慎道,“还不是在想婉儿。”

“既然王爷知晓属下的心思,更应该快点同王妃和好才是。”小九啧啧道,“属下已经好久没同婉儿好好讲话了。”

这三年,他也一直想着婉儿,本以为此生会孤独度过,谁知不是。

“你就那么喜欢婉儿?”

“王爷不也是那般喜欢王妃么。”

“若用你的命换婉儿的命,你可愿意?”

“愿意。”小九毫不迟疑道,“只要能让婉儿好,我死不足惜。”

又是一个痴情郎。

薛慎道:“好,记住你今日的话。”

“停车。”他道。

车夫勒停马儿,薛慎从马车上下来,去了后方的马车,“芙儿,咱们来做笔交易吧。”

姜芙:“什么交易?”

“我把事情告知你,你我同乘一辆马车。”

“就这个?”

“是。”

姜芙抿抿唇,“好。”

薛慎上了马车,婉儿被赶了下来,去了前方的马车,小九见状笑的眼睛都没了,“婉儿。”

婉儿翻了翻白眼,“还不快扶我上去。”

“哦,好。”小九伸手把婉儿拉上马车,两人齐齐到车里坐着。

只是看着对方,谁都没说话。

姜芙同薛慎倒是有很多话讲,“说吧,真相是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薛慎记忆被拉扯开,思绪回到了多年前。

“还记得那年初遇吗?我说我是回乡省亲,实则不是,我是在避难,路上染了风寒昏倒在路边,那几个人见我衣着华丽,想从我身上找到些值钱的东西,你恰巧路过救了我,后来我们又在睿王府巧遇。”

“有件事我一直未曾告知你,我并非睿王亲子,我父母另有其人。”

姜芙大惊。

“只是那时弹劾的奏折铺天盖地,父母为了让我保命只能偷偷把我送出,至于睿王亲子,早在那年春日便夭折,不过对外一直瞒着此事。”

“睿王亲子自出生便体弱,长到八岁从未出过府,是以没人知晓他的长相,是以,我很容易便取代了他,睿

王说我是亲子,那我便是。”

“旁人认不出,可身为娘亲的睿王妃不可能认不出。”姜芙道,“你又如何能瞒过她?”

“勿需瞒。”薛慎道,“没了亲子最难捱的便是睿王妃,有我当现成的孩子,她何乐而不为。”

“这同我要知晓的事有何干系?”姜芙不解道。

“有干系。”薛慎道,“正因为我不是睿王之子才有了后面的事。”

“芙儿,你当真一点都记不得?”

“记不得。”姜芙道,“到底是何事?”

“我送你玉佩时曾言明不可离身。”薛慎道,“因为玉佩里藏着我家族的秘密,一旦被人知晓,便会万劫不复。”

“如此贵重的东西,你为何要给我?”

“我的真实身份被人查出,玉佩在我这里很不安全,故此,我只能给最信任的人。”

她便是他最信任的人。

“那你为何不告知我真相?”

“你要想活命,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

姜芙还未问完心中疑惑,倏地,有箭直直射进来。

薛慎抽出腰间软剑,打掉箭矢,随后扣住姜芙的腰肢一起冲了出去。

铺天盖地的箭矢齐刷刷射过来,薛慎只得用身体护住姜芙,他低语:“我掩护你,你先逃。”

姜芙摇头,“不,我陪你。”

若是之前她这般讲,他一定会感动。

眼下却不行。

薛慎吻上姜芙的额头,“芙儿,答应我好好活着。”

随即,一把推远了她。

姜芙几个踉跄撞到后方的树上才停下,刚站起,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跌倒在地上。

薛慎回眸间看到有人对着姜芙射出一箭,顾不得多想,他跳跃而至,挡在了她身前。

“噗”箭入胸口。

薛慎喷出一口血。

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支第三支接踵而至。

太多的血从他口中、胸前溢出,再多的恨意在这个瞬间消弭,姜芙道:“薛慎,你别死,你别死。”

薛慎:“好,我不死。”

有脚步声徐徐而至,姜芙抬眸,同那人的视线撞上。

她眼眸微缩。

是江宸。

第四十四章 心碎还好你没死(结局中……

到此时姜芙才明白,此局是江宸所设,她问道:“为何?”

江宸停在她眼前,居高临下睨着她,声音不再是温润如玉,“因为他该死。”

若不是薛慎几次三番出现,他同姜芙早已在一起也说不定。

“表哥,你怎么会变成这般?”姜芙蹙眉道。

“不是我变成这般,而是我一直如此。”江宸,“只是你不曾了解真正的我罢了。”

“无妨,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

江宸示意属下的人带薛慎走,姜芙伸手拦住,“我不许你们动他。”

“阿芙,”江宸道,“听话。”

姜芙摇头,再次道:“薛慎是朝廷命官,你如此这般可想过后果?”

“朝廷命官又何妨?”江宸道,“只要他死了,谁又能耐我何?”

“你可曾想过江家众人,若是你执意如此,他们要如何,祖母要如何?”姜芙质问道。

“江家人的死活同我何干?”江宸面色阴戾,“少时他们把我抛下时可从未顾及过我是江家的孩子,至于祖母——”

江宸冷声道:“更该死。”

姜芙闻言只觉眼前的江宸甚是可怕,红唇微颤,“你你你为何会如此?”

“我说过了,我从来都是如此,是阿芙不曾了解真实的我。”江宸装了这些年也是累了,轻甩衣袖,“不过阿芙不要怕,我只对旁人这般,对你不会。”

他越如此讲,姜芙越不安,倾着身子后退,问出心中疑惑,“当年你是故意男扮女装接近我?”

江宸也没再隐瞒,“是。”

“目的是薛慎?”

“对。”

“薛慎的真实身份你早已知晓?”

“是。”

“真是你把我推下水的?”

“……”

“玉佩也是你拿走的?”

“是。”

姜芙:“为何?”

江宸:“薛慎的父母欲害我父母,把证据藏在了玉佩里,我苦寻许久得知薛慎把玉佩给了你,我也曾试探问你可否把玉佩送我,是你说不可,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没想过我会死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江宸道,“我只要玉佩。”

姜芙吞咽下口水,“所以,是你杀了薛慎的父母。”

“应该说是你同我一起杀了他的父母。”江宸轻笑,“阿芙,我还要谢谢你帮我的忙,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寻到薛慎还有他的亲生父母,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把他们都杀了。”

“说到底这里面有一份你的功劳。”

姜芙从未想过真相是这般,她的无心之过反而害了薛慎和他的家人。

她记不得曾经的事,不断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我。”

“是你,就是你。”江宸道,“我的好阿芙。”

姜芙不愿再听,掩住双耳大叫:“不是我,不是我。”

下一瞬,她昏了过去。

姜芙陷入到了梦境中,那个灿烂的午后,薛慎从腰间取下玉佩给了她,要她妥善保管。

她信誓旦旦道:“放心,我一定护好。”

她带着玉佩回江北,明明可以坐马车,可那日却走的水路,突遇风浪船只打翻,她掉进了湖里。

快要窒息时有人救了她。

是江宸。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跟着江宸回了离城,见到了老夫人,还有其他人。

浑浑噩噩月余,她记起了往事,当日便回了江北,可惜晚了一步,没见到娘亲最后一面。

梦中的她再次哭晕过去。

后面的事情她便都记得了,被人退婚,薛慎上门求娶,嫁入睿王府,送亲途中再次遇到江宸,之后三年书信往来。

她的所有心事都会诉说给江宸知晓。

她叫他表姐,殊不知他是男子,后来真相揭穿,她依然待他如旧,唤他表哥。

世上真心疼她的人不多,江宸算其中一个,她一直感恩同他的相遇,觉得是娘亲给她的馈赠。

殊不知都是阴谋。

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刽子手。

一切的一切得到解释,成亲后薛慎判若两人,大概也是因为知晓了她是杀害他家人的凶手,纵使不是她有心而为之,但她确实无意中成了帮凶。

只是姜芙不明白,为何薛慎没有杀了她?

姜芙醒来,眼泪灌满了双眸,胸口仿若压着巨石,她甚至想到了以死偿命。

须臾,她再次昏了过去。

醒来时,是十日后,她在姜府。

姜芙看着姜父,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你不在这里想在哪里?”姜父道,“莫不是病糊涂了?”

“病?”姜芙更是不解,“父亲何意?”

“你生病了你不知道吗?”姜父一概往日的蛮横,温声道,“你病了这几日可把为父吓坏了。”

“幸亏你醒来了,不然为父真要急死了。”

姜芙越听越糊涂,想起了什么,“婉儿呢?”

“婉儿在后面煎药。”姜父道,“你等着我把人给你找来。”

半晌后,婉儿端着汤碗走进来,“小姐。”

姜芙起身迎上,迫切问道:“他呢?如何了?”

婉儿朝门外看了眼,大声道:“小姐,你先把药喝了吧。”

挤挤眼。

姜芙明了,“好,给我。”

接过汤碗,她仰起头一饮而尽,守在门外的婆子见姜芙乖乖喝了汤药,点点头,满意离开。

姜芙朝外看了眼,压低声音,“薛慎呢?”

婉儿扶着姜芙坐下,低语道,“王爷没事。”

“可那日他明明——”

“小八赶来把王爷救走了。”

婉儿从袖中拿出信笺,“这是王爷差人送来的。”

姜芙接过,打开,低头去看。

是薛慎的字迹,寥寥数语,把那日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下,他被小八所救,

回了堰都,江宸趁乱逃了,为了安全,只得把她先送回姜府,等事情平息后他会再来寻她。

昔日的事不是她之过,他也从未真心怪过她。

望她莫要放在心上,好生照顾自己。

她好,他才能安好。

姜芙手指微颤,抬眸,“他当真没事?”

婉儿不敢隐瞒,摇摇头,“不太好。”

“哪里不好?”

“箭上有毒,中毒后王爷陷入昏迷,只能回堰都救治,七日才转醒,算是保住了一命,人是救活了,但身上的毒未解,能活多久并不知。”婉儿道,“不过小姐放心,王爷已经告诉老爷了,要他好好待小姐,若是老爷敢对小姐不好,王爷第一个不同意。”

“不行,我要去找他。”姜芙扔下信笺要出门,被婉儿拦住。

“小姐不可。”她道。

“为何?”

“那个坏人还没擒到,若是小姐出府给遇上了,要如何是好?”婉儿怕死了,“小姐听话,还是在府里乖乖待着吧。”

“他都要死了,我如何能待的下去?”薛慎是为了救她才命悬一线,更何况,灭门之祸也是因她而起,她百死不能赎罪,现下哪里还等的下去。

“我要去。”

“王爷命我守着小姐,若是小姐执意出去,那不如杀了奴婢吧。”

“婉儿。”姜芙道,“让开。”

婉儿:“奴婢不能让。”

争执时,有人来报,“小姐,老爷要您去大厅见客。”

姜芙顿住,“见谁?”

下人:“小姐去了便知晓。”

姜芙简单梳洗后去了大厅,是一陌生男子,后面她才知晓,是来相看的。

父亲属意她嫁给眼前的男子。

薛慎为了她快要死掉,她哪里有心思同旁人成亲,当即回了这门亲事。

姜父气的把她关进了房间,不许她出来。

姜芙再次被禁足,这一禁,足足一月。

她都要急死了。

好在,堰都那边送来消息,说薛慎毒解了,身子已无恙,她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

消息是薛慎让人告知姜芙的,真实情况是,毒虽解,但中毒太深,体内还是有残留,若不及时解开,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太医都劝薛慎要静养,可他哪里静的住。

尤其是得知姜父竟然给姜芙寻了人家,不日便要完婚。

他彻底坐不住了,连夜乘车赶去了江北。

小八担心他身子,路上都未敢阖眼,小九同小八不一样,他心里还有些期盼,这下终于又能见到婉儿了。

小八看他笑的一脸陶醉,冷不丁给了他一脚,“王爷若是有闪失,你也别想活。”

“呸呸呸,王爷才不会有闪失。”小九道,“王爷会长命百岁。”

两人吵闹声很大,惊扰了薛慎,他从软榻上坐起,淡声道:“到哪了?”

小八:“再有两个时辰便会到江北。”

薛慎:“入城后先别去姜府。”

“为何?”小九问道。

“出来的急没买东西,先去买些东西。”薛慎道。

小九应下。

买东西的事交给了小八小九,薛慎在车里等着,胸口闷闷的,他掩唇轻咳一声,帕子上溢出血渍,怕被人看到,他擦拭干净唇角后便把帕子收了起来。

小九小八折返,十几个盒子放到了马车里,薛慎满意点点头。

江北天气多变,马车刚停在姜府门口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薛慎从马车上下来,小八手里提着盒子,小八打着纸伞,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人出来。

冷声道:“今日老爷不见客,明日再来吧。”

薛慎:“烦请再通报一声,就说是堰都的客人。”

“什么堰都州都的说了不见客就是不见。”门房赶人道,“快走快走。”

小九见状欲上前理论,被薛慎眼神制止,“你家老爷不见客,那你家小姐呢?”

“哪里来的登徒子敢觊觎我家小姐。”门房道,“我家小姐也不见。”

推搡间,小八没忍住,打了门房,“想活命的话就再去通报,说堰都睿王爷来了。”

门房揉着腰走了进去。

这一等到了天黑。

雨停了,可风还在,吹得人瑟瑟发抖。

薛慎耐不住,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

小九道:“王爷。”

忽的,房门打开,有人大步而至。

薛慎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纤细身影,唇角轻扬,温声道:

“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