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楚临星对她太过于信任了。

先前那个对她竖起利刺,见到她就恨不得立马逃掉的人,不知去了哪儿。

她看着眼前人维持着冷静的模样,然后慢慢摇头:“大人是很好的人。”

“大人不会害我的。”

裴淮义微笑道:“你很笃定。”

他慢慢地点了下头,看着她的眼睛。

他也只能笃定。

如果裴淮义真的态度强硬的要求他去做些什么,他也无力反抗,那点尊严与骨气,在权利面前什么都不是,很容易就化作齑粉。

即便清楚这点,可看到楚临星真的全身心去信任她时,那股异样感还是叫她觉得有趣:“这位主君,是来教大人们跳舞的。”

“这舞通常要女男为一组,大人们今日也都带了自己的男伴。”

一道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她:“不过这次是要打乱顺序的。”

裴淮义掌心落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那股紧张劲也被她安抚下去。

来人正是原知事的主君。

他朝着两人行了京城的礼,随后笑道:“这是裴大人的男伴吗?”

楚临星刚想拒绝,就听她理所当然地应声:“不过,若是按照原夫郎说的打乱顺序,男伴便不是定数了。”

尉迟宿昧眸光在两人身上打转,抿唇笑道:“原是裴大人不愿意换。”

胡人性格奔放,原知事并不拘他,尉迟宿昧便当自己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好说好说,裴大人放心就是。”

他误会了什么,裴淮义也任由他去误会,没有开口解释。

见尉迟宿昧离开,楚临星皱着点眉头,“质问”她:“大人怎么没有解释,我也要随大人去学跳舞吗?”

不出所料的,裴淮义仍旧是那副理所应当的含笑模样:“是啊,作为男伴,楚琴师自然是要到场的。”

这下他彻底看明白了。

裴淮义本质就是坏的,是她诱导尉迟宿昧误会的。

可这样近的距离,难免不会被看出端倪。

楚临星不敢去赌:“……我的舞步很差,上不得台面。”

她不为所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今日是雅集,寻欢作乐罢了,你不必拘谨。”

“未婚女男如此,实在、有失体统。”

他还试图让裴淮义收回成命。

“我怕踩到大人。”

他实在不能想到,究竟是怎样的舞步,能要两人一起跳。

先前他还是颍川知州嫡公子的时候,见过胡旋舞,可两人一起的胡舞不曾见过。

两人,还是女男,想必是要贴得极近……

“胡人作乐,自然与我们这边不同的,多是年轻官员与公子,楚公子,何不尝试一番。”

虽是问他,却没有转圜的余地。

裴淮义虽保持着淡笑的模样,只是眸中没有多少笑意,看着他垂下头妥协。

为难琴师,叫琴师跳舞、下厨。

她真的有够坏了。

楚临星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骗了。

裴淮义的本性竟是如此吗?

那当初在颍川,那个克己复礼,温和得体,善良到蚂蚁都不肯踩死的女人,是做给他看吗?

他原本纯洁无瑕的爱情,在此刻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楚临星却无法忽视它。

见那边未婚男女男们聚到一起,他攥着袖口:“大人莫要嫌弃我愚笨。”

这幅惴惴不安的模样,只会激起人的劣性,想要加倍地欺负他。

但裴淮义说:“楚公子怎么妄自菲薄。”

是否妄自菲薄,她那时并不觉楚临星的舞步多差,至少当时在她面前是很好的。

直到在轻快明亮的胡乐响起。

这并非是楚临星记忆中的胡乐与舞步,胡人多样,胡人这个称呼更是笼统,他对于这个舞步完全生疏,需要裴淮义的带动。

未婚女男,实则是未婚妻夫居多。

在场好似只有他与裴淮义并非未婚妻夫,都是裴淮义没有找男伴,他是被临时拉来的。

胡乐高昂几分,周围的女男们拉着对方的手,在偌大的场地欢快转着圈。

像是抛开了所有枷锁、礼教、对女男的约束。

在接触到熟悉的体温时,楚临星心音轰隆急切,眸光颤颤,却被女人揽着腰带离那处境地:“专心些,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