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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亓官辞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休息导游旗上的标语是什么了,他双眼有些呆滞地望着血滩。

之前对他和池星乐的导游旗的突刺并没有多大反应的血滩,此刻居然炸开了,温热腥臭的血液混杂着血肉溅到地面和他的面具、衣服上。

银白的旗杆头上也染成了红色,因为旗面是黑色的原因,看不太出来是不是也被糊上了血迹,但应该是有的。

“叽——!!!”

明明是一滩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血迹,被导游旗刺破后,却发出了一阵凄厉尖锐的鸣叫,不难听出其中的杀意和恨意。

这东西,特么还是活的!

亓官辞心理有些承受不住了,尤其是被溅了一面具血。如果不是有面具的话,只怕他现在溅到的部分,就是脸了。

不过还是有几滴污血溅到了亓官辞的左眼内,污血入眼,整个眼球都开始发烫,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眶内灼烧一样,不仅如此,还带着剧烈的骚痒之意,彷佛一堆虫子在里面爬动。

亓官辞用力眨了眨眼睛,可每眨动一次眼睛,那份疼痛和痒意就会多一层,并且在眨动的这个动作进行中,还会伴随着针刺的尖锐。

“叽——!!!”

亓官辞再怎么不懂,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再碰他的眼睛,要不然估计会直接废了!

他努力睁着眼睛,尽可能的不给左眼造成二次伤害,却在此时,他看见原本散在地上的血迹,居然又自己重新聚集了起来!

这什么破玩意儿,打不死的吗?!

亓官辞咬牙盯着血滩,眼中尽是凶狠冷冽之意,既然跑不掉,那就直接拼吧。

逃跑,一向不是亓官辞字典中的词汇。

来吧,让他看看,鬼怪对上导游,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亓官辞握紧手上的导游旗,双眸虚眯,此刻他虽然感觉到了左眼的烧疼,却也逐渐适应了这份疼痛。

他不是一个圣人,更算不上是一个大善人,就算他今天会死在这,他也要先将自己收到的伤害,在这破东西的身上讨回来!

血滩聚集起来后,却并不是变回原来婴儿大小的流体,而是分裂出了另一个,变成了两滩!

只是每一滩血迹的体积比起一个时,要小上那么一些。

看到这样的场景,绕是亓官辞这种自诩良好教养的人,都忍不住直接爆了句粗口:“你他妈!”

有病!真的有病!

血滩不管亓官辞是什么想法,一左一右冲向他,亓官辞头脑冷静,扬起旗杆也主动迎了上去。

导游旗在亓官辞的手上变成了一件武器,没有幻化成无常的铁链,而是直接用旗杆开始攻击。

三棱刺形状的旗杆头狠狠刺向血滩,用力向左一划,直接将血滩从中切开两半,又挥动旗身,借用旗面将另一滩血肉扇出去。

亓官辞打的毫无章法,几乎每一个动作都是他下意识去做的,挑飞、刺穿……

亓官辞原本的白色导游服早就被染成了血色,部分地方更是深成了暗红发黑的颜色,上面还挂着血肉。

就连他握着导游旗的虎口处,都已经裂开一道深口,鲜血从口中留下,但他不能停下,他还在战斗!

虎口处的伤口越来越可怖,尤其是左眼的疼痛,和掌心的疼痛还在被污血沾染着,被动作撕裂着,一时间他都分不清这地上和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还是怪物的,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一杆接一杆,亓官辞甚至有些机械化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导游旗溅起黏腻血肉,撒的到处都是,他原本的青铜恶鬼面具,此刻全部都是血肉泥泞不堪的污泥,看上去更加像一个食人凶狠的恶鬼。

太多了……太多了……

亓官辞每刺“死”一个怪物,怪物就会分裂出另一个怪物,虽然每一次分裂,怪物的体积都会变小,但这也意味着会更加难缠和难击中。

目标越来越小,越来越多,可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少了。快要……坚持不住了……

怪物似乎也看出来了亓官辞体力的不支,就算亓官辞有一层生无常的身份,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普通人,对它们而言,就是活靶子。

亓官辞心底冰凉,只觉得自己大概就要这么死了,但他又格外的不甘,他完全不甘就这么草率的死去!

“我……”

不想死!

亓官辞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提起力气来,整个口腔内都充斥着腥甜的血味,亓官辞只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还疯的不轻,因为他此刻居然想——冲上去,把它们全部杀了!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升起,亓官辞被污血灼烧了好一段时间的左眼,突然开始变色!

暗金的瞳色,逐渐取代亓官辞原本的深棕瞳色,与此同时,他的嘴角在他毫无意识地情况下开始上扬。

“垃圾。”

亓官辞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整个大脑都在刷屏着一句话:冲上去,杀了它们。

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开口说一句什么话,他只觉得现在异常兴奋,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的疲惫,握紧了导游旗,高举上方转了一圈后,以倾斜的方式,从上往下狠狠劈下——

导游旗在举起的一瞬间,旗杆上亮起了一道暗红色的符文,因为整个旗杆都被血泥覆盖,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符文的亮起。

导游旗就此劈下,由杆头处打下了一道金色的符阵,符阵只有婴拳大小,却在落地后逐渐变大,一道浩瀚恐怖的力量,成涟漪之状,以符阵为中心点,轰然向四周爆开!

符阵中心散发出的能量涟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暴涌而出,直接跳过了现在原地的亓官辞,对着向亓官辞冲过来的怪物们冲去。

“嘶——”

虚幻的金色涟漪,没有摧毁任何建筑或是植物,却将所有的怪物在接触到涟漪的一瞬间,直接蒸发!

“叽——!!!!!”

怪物凄厉怨恨的叫声,此起彼伏地叫了好一阵,直到所有的怪物全部被蒸发干净。

亓官辞终于是支撑不住,原地跪了下去,却在即将倒地的时候,用最后的力气撑住了导游旗,以防自己和地面有一个亲密接触。

这一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击,几乎将他全部的力量都抽空了去。

亓官辞在跪地后还警惕着血滩有没有“复活”,精神紧绷着注意了两分钟后,才确认了这东西确实消失了。

劫后余生地长吐了口气,亓官辞这才有时间看一眼导游旗的标志。

亓官辞将导游旗放下来,在看到几乎是在血泥中滚了一番的导游旗后,亓官辞的表情诡异的呆滞了一瞬。

啊这……好脏……完了……不能要了……这谁的啊?完了完了完了,弄得好脏……

亓官辞心情复杂,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展开了旗面,黑底的旗面上除了东岳罗酆旅游集团标志的“冥”字外,下面写着四个小纂——

天下太平。

第27章 首席黑无常居然是个小朋友

哦吼,出大问题。

亓官辞早在被选中当生无常的那一天,就把能查到的一些冥府数据都查了个遍,虽说半真半假,还有些是虚构编造的,但是关于黑白无常这一点,几乎都是统一的说法。

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分别映射的就是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咎。谢必安又被称为七爷,黑无常则被成为八爷。

一般而言,冥府内提到七爷和八爷,多半就是指的谢必安和范无咎。

亓官辞在看到这代表着八爷范无咎的导游标语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张的情绪中。

天知道他使用的导游旗会是八爷的啊!

用了也就算了,还把人家的导游旗弄得这么脏!

天妈啊——!完蛋了——他把自己上司的导游旗,弄得一团糟!完了完了完了……

亓官辞心底已经在尖叫了,面上却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低头开始在马甲口袋中翻找起来,抽出一大包纸巾,就开始人工清洗旗杆。

旗面他现在也没办法清洗,索性也看不太出来,但是旗杆就不一样了,这太明显了。

“你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从亓官辞的身后响起,亓官辞心中一紧,下意识就抄起导游旗向后劈去。

那人也没想到亓官辞居然会突然动手,虽然有些诧异,却并没有多少慌乱,在旗杆即将刺中自己的时候,淡然抬手,竟然是牢牢接住了杆头。

看着没用多大力气,但整个导游旗,都因为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再动一步都不行。

亓官辞将手中的导游旗都劈出去了,才看清来人是谁,这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

他面容冷峻,即便还未张开也能看出来他的俊美,剑眉星眸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人,年纪虽小,可周身气度不凡,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彷佛自带一份威严。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最吸引亓官辞的,其实是少年黑色卫衣胸口处用小纂绣的“天下太平”四个字。

少年双眸虚眯,声音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冷淡:“你做什么?”

亓官辞先是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少侠好力气,其次就开始默默流泪——救命,请问在见到自己另一位上司的第一次,就用上司的东西打了上司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您是……”

亓官辞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语言能力缺失,他非常想解释自己的举动,可是话头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范无咎替亓官辞接了下去:“以为我是鬼怪,是吗?”

亓官辞点头,接着又陷入了沉默,范无咎给人的感觉很严肃,虽然他看上去年纪小,可是被他注视着,总感觉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再加上,他和范无咎一点都不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接下去。

范无咎手掌虚拖,灵力在掌心处运转,导游旗受到范无咎的召唤,从亓官辞的手中脱离出来,逐渐缩小,直到成为巴掌大左右。

在导游旗缩小的时候,上面因杀鬼怪而溅到的血泥,也被灵力清洗出来,连带着地上被溅到的那些,以及亓官辞身上的血泥,都被吸引至半空中,在不断的挤压中,凝成一滴暗红的水珠,随后被冥火蒸发了去。

导游旗又变成了一开始那副干净的模样,范无咎握住旗杆,将其收入袖中。

亓官辞这才发现,范无咎是没有穿导游马甲的,但是以范无咎的本领,想必袖子也是类似马甲口袋一样的乾坤储物空间。

做完这一切后,范无咎从卫衣自带的口袋中掏出一把用红绳穿着的钥匙,直接扔在了亓官辞手中,随后头也不回地就准备离开。

亓官辞看着范无咎做的一系列动作,只觉得长见识了,见范无咎要离开,连忙叫住了对方:“八爷等一下!……我之前收到了七爷的信息,但是后来又联系不上了,请问,七爷他还好吗?”

范无咎停下脚步,背对着亓官辞微微扬了下眉毛,显然也是没想到亓官辞会问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提到了谢必安,范无咎的语气稍微活泼了些,听上去倒有些像位少年了:“七哥遇到了点事情,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解决了,不必担心。”

亓官辞点了点头,他之前还在想谢必安为什么会只发一个“快”字,如果想让他快走,或是快跑,多打一个字好像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后来他也猜测是不是谢必安在给他发信息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事,所以只来得及打一个字就匆匆发了过来。

现在听到范无咎的话,才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好在,谢必安并没有出什么事。他也不是一个穷追不舍的人,没必要继续追问出了什么事,正打算问一下这把钥匙是什么情况时,却发现范无咎早就在回答完那个问题后,开启阴阳路离开了。

亓官辞:“……”

好嘛,黑无常都这么有个性的吗?范无咎是,之前自己的那位黑无常搭档也是。

其实之前在看到导游旗上有“太平”两个字时,他也猜测过会不会是“此界太平”,没想到会是“天下太平”。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的标语,还挺相似的。但是能够理解,和七爷八爷扯上点关系,当然在办事时更加方便一些。

但是这个钥匙……是什么情况?

还有一点让他不解的就是,为什么之前范无咎只把自己的导游旗放在旧书店门口,那他人在哪呢?真的有导游会和自己的导游旗分开的吗?

亓官辞觉得今晚有好多问题都堆在了他头上,偏偏他半点思路都没有,只能先放到一旁。

旧书店门口再次变回干净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在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场“血战”,亓官辞忍不住自我安慰的笑了一声,。

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什么,笑容停在脸上,猛地看向身后的旧书店,书店门口的锁在月光下散发著点点银光。

这把钥匙,该不会……?!

亓官辞的呼吸在一瞬间忍不住加重了起来,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口后,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机上原本那条新朋友申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丝毫看不出有谁发送过好友申请一样,但亓官辞还记得那个没头没尾的句号。

但是现在手机上什么都没有,还是在怪物消失后,也跟着消失的,难不成……那真的只是怪物的障眼法?

可这也不对,如果是障眼法,那范无咎的出现又该怎么解释?

亓官辞想不通,却也在此刻意识到,也许瞿镜根本就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单纯和冥府有合作关系的旧书店老板那么简单。

毕竟他当上生无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瞿镜引荐的。

如果不是瞿镜叫来的谢必安,他也不会成为生无常。

池星乐曾经说过,他的那条诏令有些不一样,级别或许更高一些,但他记得,自己诏令上的印章,当时好像是由瞿镜盖下的。

瞿镜……印章……诏令……黑白无常……

嘶,瞿镜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以什么目的来这么“关注”他的呢?

亓官辞想不明白,索性暂时就不想了。

不过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推测,他还是握紧钥匙走到了旧书店门口,说不清带着一种什么心情,将钥匙送入了锁内,用力向右一转。

“啪嗒——”

清脆的机械激活声响起,紧接着,原本牢牢锁在旧书店门口的锁,就这么被意料之中地打开了。

亓官辞眼神复杂,深呼吸一口,没有选择进入书店,而是再次将锁上好,把钥匙用力握在了掌心,因为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他都有些忘记还受了伤的虎口,又是一阵疼痛,亓官辞差点被叫出声来。

却在用力甩着手意图缓解户口疼痛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左眼好像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了!

亓官辞眨了眨眼,没有之前那般针刺的痛感,更没有被火灼烧和被虫子攀爬的痒意,就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一样。

这破玩意儿的血,不会感染吧?!

亓官辞这么想着,连忙开始往自己宿舍赶,在回宿舍的过程中,也没有忘记给池星乐发了一句“一切安好”的消息。

虽然走无常是用的灵魂,但是灵魂的疼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是比肉身更加痛的,因为不知道左眼会不会受到什么隐藏伤害,所以亓官辞决定先回到自己身体内,准备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亓官辞回到宿舍,对准床上双手叠在腹部,如同睡着般的肉身就冲了下去,灵魂入体,按理说会有一段时间的沉睡融合时间,但是亓官辞的双眼却在灵魂刚和身体重合的那一刻就睁了开来!

唯一不同的是,亓官辞睁开的双眼都是金色的,右眼只是渡上了一层浅金,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左眼却是完完全全的暗金瞳!

亓官辞撑着床坐了起来,神色冷淡不似平常,他伸出一直握着的右手,在眼前摊开来,一把红绳穿着的钥匙正安静地躺在掌心中。

钥匙明明被他放在了马甲口袋中,此刻却直接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上。

亓官辞目光深沉,看了钥匙好久,才再次用力握紧,将拳头抵至唇边,轻轻吻了上去,双眼闭上,嘴角扬起,无声说了句:“瞿镜……”

第28章 视力优秀,但阴阳眼

灵魂受到的伤害并不会因为回到肉身内就消失不见,尽管现在双手的虎口处看似毫发无伤,可实际上,里面的经脉血肉都已经破损不堪。

[亓官辞]眼色深沉,手上载来的疼痛就通过神经发送至大脑,可他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平淡如水,一丝变化都没有,甚至还自虐般轻微抬动了下手指,感受到一股刺疼钻入神经,[亓官辞]冷哼一声,为了不吵醒同宿舍的李昱阳,放轻了声音骂了句:“废物。”

“也该让你长点教训,免得以后再犯蠢。”

[亓官辞]其实完全可以让自己受到伤恢复,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并不算好,甚至有些生气,于是直接选择任由伤口放着,好给“自己”一个教训,言语间,也不难看出对“自己”的嘲讽和厌恶。

握着钥匙的右手没有松开,[亓官辞]拿起枕边的手机,指纹解锁后直接点进了微信接口,他目的明确地点开新朋友那一栏,明明上面显示什么都没有,却在[亓官辞]的手指从显示屏上滑过后,变成了另外一幕模样。

虽然看着还是微信接口,但上面的图标和背景全部变成了黑色的水潮样式,[亓官辞]无声念了句“冥海无涯”,再次点开新朋友那一栏时,原本已经消失不见的申请,居然再次出现在页面上!

[亓官辞]的手指轻轻抚摸上手机显示屏上的铜钱头像,动作轻柔到彷佛在对待自己的爱人,指尖停在“同意”那一栏上好久后,[亓官辞]狠心关闭了手机,把视线移到右手掌心中的钥匙处,低声呢喃:“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家夥……如果是我的……不,还不到时候……”

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亓官辞]把手机放回枕边,重新躺了下去。

暗金瞳色缓慢退下,几息之间又变回了原本的深棕色,[亓官辞]闭上双眼,再次昏睡了过去。

次日。

“好痛啊!!!我手废了!”

一声痛呼在宿舍内响起,吓得李昱阳直接整个人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掀开窗帘急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什么费?收什么费?”

亓官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床,他几乎都要握不住梯子,听到李昱阳的询问后,亓官辞也不敢把手举起来,主要是太痛了,只能干解释道:“我,我估计我的手抽筋了。”

听到这个解释,李昱阳无语的看了亓官辞一眼:“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怎么了。不过为什么手抽筋,你叫的跟手断了一样?”

亓官辞心底呵呵一笑,默默回答:不,你说得对,就是手断了。

但是面上还是冷静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诶,阳子你今天有空吗,可以陪我去医院一趟吗?我估计我这样子,连手机都拿不动了。”

李昱阳原本还以为亓官辞是在开玩笑,但是看亓官辞的脸上神情非常认真,半分玩笑都没有后,这才反应过来亓官辞说的是真的。

一脸奇怪的从床上下来,走到亓官辞身边,低头打量了一下亓官辞看着完好无损的双手:“不是吧哥,我看着没什么问题啊,这么严重吗?”

亓官辞点了点头,也是无奈的很,毕竟灵魂受伤和□□受伤,确实区别太大,而且他说的其实也没多夸张,他刚才下床几乎都是半跳着下来,握床架跟没握一样,让他再使用手机,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再说了,其实他还打算做一个全身检查,尤其是眼睛部分,虽然他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左眼的疼痛,不过他的手都这样了,眼睛没受伤他可不相信,万一是什么隐疾呢。

李昱阳和亓官辞关系好,也没多说什么,立马换了衣服,帮亓官辞拿上手机、身份证等看医生需要的东西后,准备和亓官辞一起去医院。

在下电梯时,亓官辞开口:“阳子,我们打车去医院吧,方便一些,要是公车太多人,我也没办法握把手。”

李昱阳想了想,是这个道理,而且看亓官辞的样子,是真的疼到不能动,于是打开手机打了个车。

两人到了医院后,也是在李昱阳的帮助下,帮亓官辞挂上了号。

就是等排到亓官辞时,医生看着亓官辞完好无损的双手陷入了一瞬间的深思,有一种疑惑地表情看了亓官辞一眼,语气有些严肃和生气:“先生,我们这里是医院。”

亓官辞当然知道为什么医生会这么生气,废话,你跟医生说医生我觉得我的手废了,医生让你把手拿出来看看,一拿出来完好无损,医生没直接开骂,而是提醒说一句“这里是医院”,已经很有气度了。

亓官辞欲哭无泪,点了点头,目光诚恳:“我知道,医生,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要不您……再帮我检查检查?”

医生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亓官辞一眼,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心平气和地对亓官辞回答:“先生,你的手上真的没有半分伤痕,或许你允许我触碰一下,进一步检查?”

亓官辞立刻摇了摇头,眼神肉眼可见的害怕起来,似乎医生提出碰一下手的建议,堪比要直接要将手截肢了一样:

“除了这种方法,还有没有别的方式呢?医生!我真的不是医闹,也没有开玩笑,我觉得触碰检查,可能会恶化病情……您就当我脑子有病!能不能用比较和善一点的方式检查,比如……拍个片这样的?”

亓官辞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光了,而且还是提出这种完全无理的要求,可是他又不好解释什么,都已经做好了被医院赶出去,或者报警说闹事的准备了。

好在医生虽然生气,也没有太过失了理智,也许是因为亓官辞长得太具有迷惑性了,一看就是一个三好学生的模样,导致医生在开了拍片的单子后,友善地提了一句:“或许,等一会先生您可以报一个精神科看看。”

亓官辞:“……好的,我会考虑的,谢谢。”

在亓官辞拿完片子后,他感觉给他片的护士姐姐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亓官辞不敢多留,叫上李昱阳就回到了主治医师那,只剩下那位护士在原地目光复杂:“太可怜了,这位小哥哥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双手就废了呢……”

等医生拿到光片后,再看向亓官辞的眼神,就不是看神经病了,而是看奇迹:“草!咳……抱歉,我的意思是……先生您的手虎口和手指处的经脉几乎全部破损断裂,淤血堆积成块,尤其是虎口这处的骨头都产生了严重错位……但是外表看上去居然什么事都没有,我想知道,先生您到底做了什么?”

亓官辞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会是这个结果,却没想到灵魂受到的伤害,居然真的会被带到肉身上。

面对医生的询问和一旁看呆了的李昱阳,亓官辞面不改色地编了一个谎言,虽然这个谎言漏洞百出,不过好在医生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因为亓官辞受到的伤害都在体内,医生还迟疑了一会该怎么安排治疗,虽然这个过程有些艰难,最后还是给亓官辞准备一套完整的治疗方案。

在领完药后,亓官辞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又让李昱阳报了一个眼科的号,李昱阳拿着号码回到亓官辞身边时,整个人都还是蒙着的状态:“我靠,哥你到底怎么搞的?你这筋抽的也太厉害了,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不会失明了吧?!”

“呵呵。”亓官辞假笑不语,不知道该回答李昱阳的问题。

终于到了亓官辞看眼科,眼科的医生一开始的态度和之前看手的医生几乎一模一样,再给亓官辞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开始写信息:

“你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视力也是非常优秀的,不存在近视或者其他情况,就是有些用眼过度,要注意多休息,拿几瓶眼药水就行了。像你这么大还能有这么好的视力,同学,我推荐你从军。”

亓官辞有些不敢相信,又重复确认了好几遍真的没有问题后,有些怀疑自我起来,他的视力之前是有些轻微近视的,一直都是4.8或者4.7这样,可是这次测试,居然离谱的达到了5.3!

这想都不敢想啊!5.3是什么概念?这是可以看清最后一排视力表的程度啊!!!

有这样的视力,也难怪医生会提出让他从军的想法,这视力当狙击手完全是合格的。

可是……他昨晚明明感觉到眼睛受到了伤害,不说别的,被一个怪物的血溅到眼睛内,怎么可能会是好事呢?

亓官辞还是有些怀疑:“医生,我的视力之前都是4.8左右,怎么会突然变成5.3,这不是不科学吗?”

医生哦了一声,惊叹地看了眼亓官辞:“哇,同学你是怎么做到的?是做过视力矫正吗?如果是靠自身恢复视力,还有一定的提升,那这真是一项天赋,我能问问,你平时都怎么护眼的吗?我也想学学。”

亓官辞怎么回答得上来这个问题,难不成让他说你去被怪物溅一滴血在眼睛里,感受一下火烧和虫爬后就有这个效果了?

呵呵,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

虽然心底还是有些疑惑的不安,但是亓官辞也直到自己应该是检查不出什么了,难道……这真的没有坏处?那为什么他的手还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真的只是增长了视力?

亓官辞低头沉默了一会,在医生开完药后,才抬起头来准备接药单,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整个人僵住,脸上表情一滞,随后非常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乱飘,让李昱阳帮他拿药单,准备去结账。

一路上,亓官辞整个人的身体都是紧绷着的,脸上的表情也来越来越僵硬,他笑容复杂地跟着李昱阳离开医院。

呵呵,确实是增、长、了、视、力、啊。

一只浑身是血,甚至连皮都没有,几乎就是一团红肉,睁着两只发白没有瞳孔的眼睛,从角落一路爬到亓官辞身上。

用尚未发育好的大脑,和亓官辞面对面贴着,婴鬼正用白瞳盯着亓官辞的双眼,婴鬼不会呼吸,但是它的胸口却在仿真心跳,几乎是贴着亓官辞的呼吸一个频率的活动,嘴上的鲜血几乎要滴近亓官辞的鼻中。

亓官辞面不改色望着前方,佯装有人叫他,猛地回头,和婴鬼滴下来的血错开,却又对上了一位脑袋流脓的大叔鬼的后脑勺,前后双重夹击,差点没让亓官辞叫出声来。

瞳孔是很难控制的,但是亓官辞可以快速调整,趁着两只鬼的视差间隙调整好表情和眼睛,镇定走到李昱阳身边,和他一起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后,见到的鬼倒是少了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亓官辞暗叹一声,先是走无常,后是人身见鬼,看来他彻底和玄学逃不开了。

一道微不可见的金光从亓官辞的眼中闪过,随后掩于深棕之下。

亓官辞来时所见还是正常,回来时眼中已是另一方天地。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拥有这样一个能力。

到了晚上,亓官辞忍着痛,打开手机给池星乐发了条信息:【有没有人,可以眼睛见到鬼怪?】

池星乐回覆信息的速度很快:

【你是说阴阳眼吗?有的,不过先天拥有阴阳眼的人很少,后天倒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开启,如果一个玄门中人拥有阴阳眼,那么天赋就算非常高了。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是个普通人有阴阳眼,那是很容易引起鬼怪注意的。怎么突然会想到问这个?哦,对了,你还没说,你昨晚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安全了?】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关于昨晚郑承宇的消息,我这边有一些消息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讨论一下。】

第29章 小鬼难缠

亓官辞为了省力,不让双手加重伤害,于是选择发送语音,让池星乐定好时间,他好过去。

信息刚发出去,一抬头,亓官辞的脸上的表情就再次僵住,下意识往后退了好些。

因为有床帘的遮挡,李昱阳并没有发现亓官辞的异样,整个床上看似一切正常,但实际上亓官辞的心里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这东西!这东西!怎么从医院跟出来了!

亓官辞双眼瞪大,此刻在他的床头,正趴着一个红色的肉球,它好奇地把头凑到手机上嗅了嗅,又忍不住张口对准一角咬了一口,只听“咔”的一声,又把手机吐了出来。

随后抬起头来,全白的眼睛盯住亓官辞,看了好一会后,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随后四肢并用地向亓官辞爬了过去。

手机!额滴手机!

亓官辞的心啪的一下凉了半边,在心底做出一个哭泣的表情,面上却还是在注意着婴鬼的动作。

肉球身上没有任何皮肤,血管都清晰可见,整个看上去都非常污染视线,让人SAN值狂掉,而这个肉球,正是在医院里抱住亓官辞的那一只婴鬼。

婴鬼一路爬到亓官辞身前,歪着头打量着亓官辞好一会,随后伸出双手对着亓官辞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嘴里发出一道怪声:“噫——”

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抱抱吗?他要抱吗?

亓官辞没有动作,想要假装没看见婴鬼,婴鬼却不依不饶地爬到了亓官辞身上,再次做出想要拥抱的动作,嘴上的声音更加尖锐了些许,差点没把亓官辞的耳膜震碎。

“辞哥?什么声音?”

李昱阳的声音从床下传来,敲了敲亓官辞的床栏,语气似乎有些担心。

亓官辞眼角一跳,下意识就看向了婴鬼,没想到这婴鬼的声音,居然是连李昱阳都听到了的,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婴鬼可以直接出现杀了李昱阳?!

亓官辞的心绪瞬间冷静下来,眼神冷下,死死盯着婴鬼的动作,只要它有任何想要伤人的意图,他就立刻出魂,以无常官的身份对付它。

为了让李昱阳先离开危险之地,亓官辞稳住声线回了句:“哦,我看鬼片呢,没事。”

李昱阳挠了挠头走开了:“哦……什么鬼片啊,这鬼叫声还挺逼真。”

亓官辞内心冷笑,看了眼完全没有理会李昱阳,继续努力向亓官辞求抱抱的婴鬼,吐槽道:能不逼真吗,本鬼出演,原声放送呢。

支开了李昱阳后,亓官辞紧绷着身子,虚抱了下婴鬼,婴鬼得到了亓官辞的抱抱后,彷佛更加开心了,竟是直接在亓官辞的身上趴下准备睡觉。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看婴鬼的大小,应该是还未足月就死在腹中的,抛去它是鬼的这层身份不谈,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它连这个世界都没有亲眼见到过,却在得到了一个拥抱后就选择睡觉休息,一时间亓官辞都不知道这是它天真,还是它可怕。

亓官辞想将婴鬼放到一旁,可他一动,婴鬼就会醒来,然后继续爬回亓官辞的怀中。

没有办法,亓官辞最后还是只能任由婴鬼睡在自己身上,自己则是挪到手机边,向池星乐询问婴鬼的事情。

这次换导游路线,虽然遇到的事情都是凶险万分,但是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认识了池星乐,可以在玄学方面给他当一个不错的入门讲师。

池星乐似乎在忙,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覆亓官辞。

亓官辞也是在等了几个小时后,才等到池星乐的回覆,不过池星乐并没有给他讲解婴鬼的事情,而是发了句:

【企鹅,我们这次遇到的事情,好像有些严重。今晚7点百鬼见,商老板和玄宗的一些长老想要见我们。】

商老板是谁,亓官辞不知道,不过大概可以猜出来,应该是百鬼的老板。

而玄宗这个词,他听瞿镜和池星乐讲过,这是一个由玄门六派,组合起来的联盟式宗门,代表着官方玄门的第一地位。

这次的事件,能够让玄宗的长老出动,那这件事情,到底是严重到了什么地步啊……

亓官辞有些不敢想,却也隐约感觉到,他之前的平静生活,怕是要从今晚之后,彻底被打破了。

或许早就在他出现在旧书店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打破了,只是今晚,无疑是将这层暧昧不明的膜彻底撕去了。

婴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医院跟出来后,就一直粘着亓官辞,连亓官辞洗澡的时候都要跟着一起。

本来亓官辞是非常生气的,但是看着婴鬼努力学着他的模样给自己抹沐浴露,搓身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消了气。

算了算了,小孩子而已,小孩子而已。至少现在,它半分害人的意思都没有,也就由着它去了。

等到了晚上七点,亓官辞的灵魂从肉身中出来,婴鬼先是一愣,随后异常兴奋地朝他扑了过去,趴在亓官辞的肩头咿咿呀呀的乱叫。

虽然亓官辞听不懂,但是从婴鬼的动作中,能够猜测出来,它是在为亓官辞居然和它“一样”感到欣喜。

婴鬼应该没有见过导游,即便看到亓官辞一身导游的装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对亓官辞的恶鬼面具非常感兴趣。

蹲在亓官辞头上,一直在用手扒拉,却在即将扒开时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尖叫着跳到一旁去,吹着冒起黑气的双手。

亓官辞没有想到恶鬼面具还有这个功能,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

恶鬼面具怎么说也是导游的专属品,而婴鬼即便不是旅客,也是属于“预备旅客”一栏的鬼怪,只要是鬼,就会被导游的用具伤害到。

他不清楚婴鬼是什么实力,但是想起之前在冥府被导游旗直接打消散的恶鬼,婴鬼身上的黑气没有恶鬼那么深厚,应该实力也比不过恶鬼,被伤到也是正常。

这么想着,亓官辞忍不住又对比了一下昨晚那只怪物,明明对于恶鬼而言都是会魂飞魄散的武器,对昨晚那只怪物而言,却有些不痛不痒了。

最后还是有范无咎的导游旗才勉强解决,这才明白昨晚那个,对于普通导游而言,是有多么的“超纲”。

亓官辞赶时间,给李昱阳加了一层防护,防止婴鬼会伤害他后,便往百鬼的方向赶去。

目前婴鬼没有犯事,他也没有理由将婴鬼处刑,可如果婴鬼动了害人的心思,也就不怪亓官辞会亲手杀了它了。

婴鬼看到亓官辞离开,在原地犹豫了一会,似乎还有些怕亓官辞的导游道具,但最终依旧选择跟上了亓官辞,老实的趴在了亓官辞肩头。

嗯?居然还是要跟着他吗?有点意思。

亓官辞看了眼在肩头假装是一个装饰的婴鬼,没有再把它赶走,至少在眼底下,也可以监视它,亓官辞加快了速度,继续往百鬼的方向飘去。差不多花了十分钟不到,就到了百鬼。

百鬼门口已经站了池星乐,他见到亓官辞后,连忙挥手跟亓官辞打招呼:“这!这里!快来!”

亓官辞朝池星乐走了过去,池星乐刚想上来给亓官辞一个拥抱,就看到了亓官辞肩头上的婴鬼,动作一顿,皱眉问道:

“这哪来的小鬼?我靠,企鹅,你不会养小鬼吧?这可不兴养啊!”

“什么养小鬼?”亓官辞反问。

池星乐这才反应过来,亓官辞可是连走无常都要询问的普通人,怎么会突然养小鬼呢,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

“嗐,就是一种歪门邪道的功法,副作用大得很,我说企鹅,你可千万不要学,容易出事。要不我把它收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池星乐就召出了自己的导游旗,准备对婴鬼动手。

婴鬼虽然智商不高,但是却本能的感觉到来自导游旗的危险,尖叫了一声,就躲到亓官辞的背后去,只探出来半个头对着池星乐龇牙威胁。

亓官辞身体一僵,将婴鬼拎到前面来,看着它不停发抖的模样,阻止池星乐:“它暂时还没做出什么坏事,先留着吧。你不是说有要事商量嘛,要事要紧。”

池星乐也只是吓吓婴鬼,毕竟婴鬼身上并没有多少怨气,算不上恶鬼,所以再亓官辞说完后,主动接下台阶,收起导游旗,又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婴鬼的脸颊,直到婴鬼哇哇大叫起来,才笑着带亓官辞进入百鬼:

“嘿,这小家夥除了长得丑了点,还挺有意思的。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了。”

穿过弄堂,下了滑梯,又过了一个奇门后,池星乐两人进到了百鬼的办公室,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坐好了一位年轻的男人和三个半老的老先生。

年轻男人正低头抚摸着手上的银白小蛇,小蛇被摸得舒服,半吐著舌头,眯眼蹭着男人。

另外三位老先生则是在整理着一些数据,和分类部分装着黑气的试管。

听到推门声,办公室内的四人都将视线望了过来,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年轻男人的视线在亓官辞的肩头停顿了一瞬后,才说了句:

“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第30章 考场形成

他们打量亓官辞时,亓官辞也一直在打量这些人,所以清楚地捕捉到那位年轻男人的一瞬停顿,面具下的眉毛不觉一挑,这个人,好像看得见婴鬼。

结合池星乐之前说的那段话,三位老先生应该就是玄宗的长老,毕竟他们衣服上,都有着一样的图腾胸针,那这位年轻男人,就应该是百鬼老板了。

百鬼老板,居然也是这么年轻的吗?

见到商陆的一刻,亓官辞忍不住想起了瞿镜。池星乐跟他科普过“1路临夏公安局,48百鬼9旧书”的话。

没有想到能够成为上京玄门三鼎之二的两位老板,都是这么年轻的人物。

再加上谢必安说过的安全屋,百鬼和旧书店,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玄门三鼎而已。

有瞿镜的对比,亓官辞丝毫没有怀疑商陆的能力,只是没想到商陆居然也可以肉身看到鬼怪而已。

池星乐能够看到婴鬼,是因为他现在是导游。那三位玄宗长老都没有看到婴鬼的存在,可是商陆却看见了,这能不能说明,关于阴阳眼的事情,他可以找商陆问问呢?

亓官辞在心底做好了这个打算后,跟随着池星乐入了座。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玄学事件的讨论,而且参加讨论的,还有好几位大佬,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就是奇怪的是,进入办公室后,原本趴在亓官辞肩头上的婴鬼,突然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去,死活不敢靠近会议桌这边。

亓官辞想了想,应该是因为这边都是玄门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以才害怕不敢过来。

其中一位老先生在看到大家都准备好了后,开口说道:“星乐已经将事情跟我们说过一遍,这个我们就先跳过。

在星乐说完后,我去查了下关于这位郑承宇的数据,发现他是一位单身父亲,父母早在他十六岁左右就过世了,妻子也在生下女儿后,落下病根离世,是他一手将女儿带大的。

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非常好,为了女儿心情,也一直没有续弦的打算。

但是经过我们调查,发现他的女儿,居然是在不久前的女性死亡案件中一位受害者。”

说着,老先生将几份整理好的,一样的文档给每个人手上都递了一份。

亓官辞暂时不清楚这些事,所以没有开口说什么,安静地打开手上的文档开始阅读。

这是一份郑承宇的数据,他的数据其实很简单,和大部分普通的外出务工农民一样,没有什么仇家,也没有欠贷这类的东西,他为人忠厚老实,人缘也是很不错的,大部分工友对他的评价都是夸奖。

郑承宇工作也很认真,从来不会偷懒,工头也是很喜欢这样的工人。

可以说,郑承宇的人际关系非常不错,不存在仇杀这类的事情。

而且经过临夏公安局的调查,也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为谋杀的可能性,他就像是这么突如其来的死去。

可是大家都明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死去,如果不是人为,那就只可能是……非自然死亡了。

郑承宇数据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他女儿郑秀如的数据。

郑秀如很年轻,也就才刚成年,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学习成绩一直都是中上水平,为人比较内敛,长得算是清秀,但是是属于放在人堆里不怎么起眼的那种女孩。

她的同学和老师都表示郑秀如平时很认真学习,也不怎么参加娱乐活动,经常就是一个人看书,非常努力学习。

虽然不怎么社交,但是大家对她的印象都挺好的,因为她很乐于助人,遇到不会的题目,郑秀如看到了都会帮忙讲解。

她的目标就是能够考上上京大学,成为一个语文老师。但是在不久前,就被发现死在了学校废弃的宿舍楼中。

和郑承宇的死亡一样,郑秀如的死亡也是非常突然的,并且没有任何线索留下。除

此之外,她和那些死去的女性一样,都失去了灵魂。

最巧合就是,郑承宇的死亡时间,就是郑秀如死亡的第七天。

看完这些数据,亓官辞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糟糟一团,因为他实在是看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在哪里。

如果是鬼怪杀人,那么鬼怪杀人的理由和机制又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随机杀吧?

郑秀如的死亡,是因为她出生在戊申月,这一点和那些死亡的女性是统一的特征,可是郑承宇又为什么会死呢?

这一点不只是亓官辞的疑问,实际上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疑惑,只是现在线索太少,他们根本从中看不出什么来。

另一位之前在整理试管的老先生则是继续说道:“在星乐提出后,我们今天也派人去了郑承宇出事工厂那边进行探测,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在工厂及其附近,探测到任何灵异波动频率,也没有察觉到鬼魂的存在。

但问题是我们探测出来的结果是一切正常,可提取天地灵气后却发现这处的污染程度居然达到了快百分之九十。”

陈闻道说完后,脸色难看地取出试管架的一根试管,试管上贴着一个时间,是刚测出来不久的,但是试管内几乎充满了黑气,黑气污浊不堪,透露着一股令人犯恶的猩红色,管壁上的金色符文都在黑气一次次的冲击中逐渐淡了下去,彷佛马上就要熄灭。

给数据的张清微看到这凶恶的黑气后,也是脸色一变,当场取出一道符箓贴在试管上,这才稍微减轻了黑气的疯狂举动:

“怎么会这样,中午检测还是八十左右,现在就已经到九十了。这么下去,这处灵气就彻底废了,偏偏我们除了这个,什么都探测不出来。”

说着,张清微带着一丝期盼地看向坐在中央主位上的年轻男人:“商老板,您看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亓官辞一直安静地担任着自己的“听众”身份,认真听着玄宗长老们说的一切,在听到张清微问出“这是什么原理时,有一股怪异的违和感,原来玄学,也是会问出这么科学的问题的吗?

不过,这位年轻男人,还真的就是百鬼的老板。

亓官辞隐晦抬头望了一眼商陆,有些好奇他的年纪,却在收回视线时,对上了试管中正对着他龇牙的黑色长虫。

它看上去有点像是传说中的龙,却又丑陋不堪,空有外形,还学的不三不四,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长虫的额头上亮起了一道奇异的红色符文。

在对上符文的一瞬间,亓官辞就感觉一阵恍惚,大脑开始抽空,只一瞬就坚定了心智,从玄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咦,这个图案,我昨天,好像在导游平板上见过。”

亓官辞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会后,还是选择开口说了出来。

虽然他直到自己打断长辈说话的举动,非常不礼貌,可是现在,他觉得或许这一点非常重要。

听到亓官辞的开口,无疑将办公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池星乐担忧地看了眼亓官辞,害怕亓官辞说错了什么话,用手肘碰了下亓官辞:“企鹅?”

商陆反应最快,他眼底闪过一道复杂和奇怪,又被快速地掩盖下去,将一支笔和纸张推给亓官辞:“什么图案?”

亓官辞接过纸笔,在五双眼睛地注视下,把自己看到的那个图案在纸上画了下来。

等最后一笔落下后,一道似火似海,分不清具体形状,却又玄妙至极的符文就出现在了纸上。

符文画好的一瞬间,所有盯着亓官辞笔尖动作的人,都在一瞬间陷入了呆滞,双眼被抽去眼色,彷佛灵魂被抽空了去。

还是商陆在图案形成的一瞬间,将整张纸反盖了过去,渡灵入音,冷喝道:“凝神,回魂!”

在商陆声音刚落下不久,在场的而所有人也都立刻反应了过来,盘腿闭眼开始运转灵炁回魂,好一会才心有余悸地睁开双眼,只是脸上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些许冷汗。

明明是在空调房内,几位长老却开始用袖子擦拭冷汗。张清微神色复杂:“多谢商老板提醒,要不然,我们几个老家夥,就着了道了。”

说完,又立刻对一位一直没说过话的老先生说道:“老薛,你快回宗内,派人将工厂附近五百米的居民都转移开,封锁起来,免得考场形成,将无辜之人牵扯其中!”

被叫到名字的薛仲易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点了点头,先行告别了各位,就匆匆离开了去,应该是去按照张清微的话办事去了。

说完这些,张清微又用一种看好苗子的目光仔细看了眼亓官辞一眼:“小同学,这次多亏你提出要点,要不然只怕会造成更加不可挽回的灾难。”

亓官辞也是连忙回了句:“,不不不,为人民服务!”

张清微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在这么多头疼事情的堆积下,也是难得地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不只是张清微笑了,一旁的陈闻道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商陆的脸上都似有似无地挂上了些许笑意。

张清微拍了拍亓官辞的肩膀:“哈哈,好!好一个为人民服务!我华夏由此后人,真是未来可期啊!”

亓官辞尴尬一笑,又问道:“前辈,你们之前说的那个什么考场,是什么意思?和这个图案有关?昨晚的事,也和这个考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