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沉沦
“别、别进来!”
门内慕析的声音听起来急促又无力, 而且很哑。
她现在肯定很不好受。
可还是这么坚决地不让她进去,哎呀。
南惜还真就把抚上了门把手的五指轻轻拿下,关切问道:“真的吗?你确定自己可以?”
慕析痛苦地紧闭双眼。
她可以就怪了。
但是南惜此时站在门外, 信息素的味道比之前还要更浓重一些,如果再不走的话,她可能挺不到注射强效抑制剂就会失控。
“小小姐, 我有强效抑制剂,没关系的。”
“那种东西怎么能行?”南惜马上反驳道,“强效抑制剂的副作用很大,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许用。”
“……”她非得用副作用更大的强效抑制剂是因为谁。
慕析不说话了, 将针体上的保护头拔掉,对准自己的手臂准备注射。
强效抑制剂在严重时可能会导致昏厥, 不过慕析觉得,也许昏厥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
南惜在门口等了两秒, 没听见慕析的声音。
她也没了逗她的心思,马上把右手拇指放在门上轻触。随着“咔哒”一声, 房门解锁。
慕析是把门锁上了,可这里是南家,理论上说没有哪扇门是南家人进不去的, 平时只是出于尊重不去随意冒犯而已。
但今天, 南惜显然是要把慕析冒犯定了。
门一打开南惜就看见慕析倒在床边。手里正握着一针强效抑制剂。房间内到处充盈着慕析信息素里微微发苦的橘子气味,估计慕析状态差到连腺体贴都忘了,就这么任由气味四散。
南惜在空气里轻轻嗅了两下, 因为慕析要注射强效抑制剂而产生的怒火很快消退下去, 眼神有些迷离起来。
“小、小姐?”慕析费力地抬起头来, 隔着眼前凌乱的发丝看向南惜, 立马就被她吓了一跳。
她握紧手里的强效抑制剂, 又往床边缩了一些,“你怎么……请别过来,求求你。”
如果南惜敢穿成这样在家里到处跑的话,那么现在大概是深夜吧。
根本就没怎么穿啊,只是在小小的贴身衣物外面套了件薄款长外套而已,扣子甚至慷慨地敞开,慕析轻易就看见了她的内衣裤。
南惜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走得很慢,像是在不断割着慕析的肉施以凌迟。
“你是在求我,任由你现在这样痛苦?慕析,我做不到。”
她带来的那阵香气,不属于任何一种花、却又比任何一种花都要诱人的花香,正争先恐后占据着慕析的全部感官,让她头晕目眩、两眼昏花。
慕析别无他法,只能趁着手脚还没有彻底失控前赶紧将那针强效抑制剂扎进自己的手臂里。
她想用拇指去推注射器,但是很快就被一个温柔的力道阻止住。
南惜就站在她面前,俯身握着她的手,轻柔且坚定地阻止着她。
南惜在她滚烫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别让自己受苦,好吗?”
慕析咬着唇不说话,抬起另一只手反握住南惜,死命控制力道。
一半的她想要脱离南惜的阻拦,想把她的手拿开、甩掉;可另一半的她只想狠狠摩挲这只细嫩光滑的手,想把她揉进自己的手心里。
“求、你。”
“让我,注、射,剂……”
慕析已经发不出什么完整的句子,只能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些破碎的音节。她必须紧紧咬住牙关,才能让自己不去吻她、咬她。
南惜的信息素、南惜,就是她现在最想要的,可也是最不能得到的。
“……”
南惜也没想到,慕析的自制力能有这么强。
还以为会很容易吃到的,原来没有那么简单。
但也不会太难。
南惜也不说话了,只用行动坚决表示她的态度。此时天人交战着的慕析失去了一部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南惜将她指缝一点点扒开,从她手里拿出那支害人的强效抑制剂,丢掉。
无辜的药剂摔碎在一旁的地毯上,里面淡蓝色的液体缓缓流淌出来,再也无法到达慕析的血管里。
南惜满意地看着,蹲下来,也不搀扶她,而只轻轻抱住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她轻轻地说:
“你知道吗,你挑了个好日子。”
“今天妈妈、姐姐、哥哥都不在家里,我让帮佣们明天不用来,也向俞教授请好了假。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我们有今晚、和明天一整天的时间。”
“慕析,我也很难受,你能帮帮我吗?”
她的声音如同妖精的蛊惑,低哑又无辜,却直直钻进了慕析的心里,将她原本透着微光的缝隙都全部堵住。
于是慕析就看不见其他东西,只能看见她,只能听见她,只能感受她。
慕析不说话。
但是很快,南惜感受到自己的怀抱变得滑腻。慕析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识,开始舔吻她。
这也正是她此刻想要的。
南惜轻快地笑了,带了些哼声。
她很乐见每一次慕析输给她、在她手中慢慢失去理智的模样。她为自己沉沦,这样的认知带给她的快意甚至大于身体。
南惜微微推开她,看着慕析已经完全迷失的眼睛:“别在地上,地上凉。”
“你把空调温度调得这么低,如果还在地上做的话,我会着凉生病的。”
慕析现在虽然已经失去理智到说不出话,却也知道让南惜生病是不行的,于是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再顺着床沿倒上去,用期待又渴求的目光看向南惜。
南惜微微一笑,也上了床,跨在她腰间、放心地坐下,覆身吻她的唇。
这次不是趁着睡着偷偷摸摸的了,她在慕析知情的情况下大大方方地和她接吻,并且要求慕析有回应、必须回应。
慕析有些生涩,不过没关系,她会把她教导得比当初还要好。
南惜认真又专心地与她唇舌纠缠,任由慕析索取自己的甘美,甚至容忍慕析偶尔咬她的舌头。慕析现在的状态有点像只幼兽,不会说话、用动作表示心情就是舔、吻、咬,越用力就是情绪越强烈。
吻到南惜嘴唇有些发麻后,她抬头,按住慕析不满的手掌,与她隔了几寸距离。
她很想知道:
“我有一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是或否,我才让你继续做下去。”
这是假的。
慕析用一种孩童般纯真的眼神看着她,南惜就当她同意了。
“你这次易感期提前,是不是因为我?”
“因为我亲了你,所以你想了?”
慕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随即果断地点了点头。
“好诚实。”南惜勾起唇角,脱去自己身上的外套当做对她的奖励,“比平时嘴硬的样子可爱多了嘛。”
慕析不听她在说什么。
她只看,看南惜,觉得很新奇也很好看,不仅想看还想上手,把看不清的东西变得能够看清。
她伸出去的手又被南惜挡了回来。
才不满地撇下嘴角,就听到南惜说:“你也拿出点诚意吧,你先脱。”
那不是很简单。
慕析利落地扒了自己身上的睡袍,然后赤条条躺在床上,看向南惜。
那意思是“到你了”。
“你……”南惜诧异地看着慕析睡袍底下极度坦诚的真实,不由得咋舌,“……还真是不像你。但又像你。”
她信守承诺,也对慕析坦诚。
她再次轻轻俯下身子吻住慕析,但不再是嘴唇,而是下巴。她以唇舌描摹着慕析的下颌线,从下巴到耳后,一点不落下。
慕析抬手抚摸她的发丝,另一只手前往她想要到达的地方。
南惜在慕析耳边低语: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你要对我温柔一点,我很虚弱的,别把我弄坏掉。”
“不行,再轻、再轻……好,就这样。”
她耐心又细致地教导着慕析,像是一位师长,但比师长更体贴。
她毫无保留地对慕析奉上全部热情,努力亲吻她,也让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反正四下无人,这里很安全,她们可以尽情欢愉、尽情放纵,等到一天过后一切再次回到正轨。
……
南惜发出一声闷哼,被她亲疼了。
慕析也舒了一口气。她想要去咬南惜的腺体,却又被她拦住。
南惜今晚阻拦她的次数有点多,不过慕析不介意,因为她每次阻拦过后都会给她更喜欢的东西。
她静静注视着南惜,眼里仍是一片混沌,完全被欲念驱使。不久之后,南惜给了她答案。
南惜费劲地从她身上下来,坐在床上喘息了一会儿,宣布道:“好累。我要躺着,你起来,再来。”
不是说谎。南惜身体本来就虚弱无力,为了配合引导慕析的作业尽心尽力,此时全身都酸软无比,只想躺下。
可是躺下归躺下,好不容易才吃到嘴的肉,她也不想就这么快完毕。
所以只好委屈一下慕析。不过看她这样子,应当是一点都不辛苦的。
果不其然,慕析顺从地起身和南惜换了位置,师生两人再次研究起了她们的家庭作业。
南惜仰躺在床上,只能看见慕析的头。
那场景……让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她歪过头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静静看向窗外摇曳的树影,和天空中皎洁的月亮。
好开心。
好满足。
好爽。
五年前的自己如果早知道还会有这么一天,会不会少掉一些眼泪。
她也从来不敢想,还可以和慕析像现在这样躺在同一张床上欢愉,两人亲密无间、亲密无间。
南惜正走着神,捂在嘴巴上的手却突然被慕析拿开。
她惊讶地看向她。
慕析只用一根食指,就轻易将她遮掩的手掌挑开,声音哑得不行,但还是开了口:
“不要……捂着嘴。我要听。”——
21点还有一更!
本章涉及亲密描写只限亲嘴,无其他不良内容。
第22章 冷淡
慕析学得非常快, 等南惜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拿回主动权,试图脱离这位“师长”的指引, 开拓自己新的想法。
这让南惜刺激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感受到无奈。
要是任由慕析这么搞下去,自己一定会受伤的。
尤其现在慕析的神智还不怎么清楚, 依照她的架势……
不得已,南惜只好在又一轮颤栗之后抱紧了她,分开与她亲密纠缠的唇舌,试图将慕析的脑袋往下按。
慕析疑惑:“?”
“够了, 够了。”南惜喘着,气息很不平稳, 但只能把她带到自己脖颈后面,“标记我。”
慕析看上去不怎么情愿, 磨蹭了半天不肯把手拿上来。南惜抱着她的脑袋哄了好一会儿,慕析才慢吞吞地咬住她的腺体, 完成标记。
不管慕析怎么想,反正在南惜这里,标记完成了、这次就算结束了。
被慕析咬过的腺体热乎乎的有些疼, 但南惜满足极了, 与慕析一起躺在床上喘气,嘴角挂着餍足的笑。
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好在南惜提前做了准备, 否则大家把南惜房门一敲, 发现里面没有人, 自己和管家滚到一起, 还是会惹些麻烦。
……她们迟早都会面对这样的麻烦, 但还是……不用这么早。
慕析睡着得很快,自从易感期开始以来她就没怎么睡觉,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又迅速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力,此时正需要休息。
南惜更是如此。她原本体力就少得可怜,这次到了后面就是凭意志力在支撑,甚至中途还没忍住睡过去几次……
做o做到这样的份上,她得到的快乐她都值得。
南惜往下躺了躺,迅速钻进慕析怀里,抱着她的腰、把脑袋埋进她胸前这样睡。
慕析迟疑了一会儿,更加迟疑地伸出一条胳膊轻轻搭在南惜腰间,却没完全放下。
南惜闭着眼睛,伸手将她那条胳膊朝自己身上拽了两下,然后把她抱得更紧。
“睡觉。”她说。
那就睡觉-
慕析醒来时,身边的床铺留了大半空间,但是上面没有人。
剩给她的只有皱起的床单、被团在角落里的可怜被子,还有自己伸出去、却没抱到人的双手。
……什么?
脑袋沉沉的有些痛,慕析从床上坐起来,呆若木鸡地盯着床角那团被子,在脑海里重播那些暂时被她搁置的记忆。
那可不是酒后断片,易感期失控之后只是神智不清,记忆功能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也就是说……
她和南惜在这里干了什么,她都记得。
……其实她更希望自己能忘了。
那些疯狂的画面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出现,任何声音、气味都让人脸红,慕析很快就把头埋进了那团被子里,鸵鸟似的逃避近在眼前的现实。
是啊,如果不是欲壑已填,她怎么可能那么清明地醒来。
慕析趴了十分钟,才鼓起勇气僵硬地把脸从被子里抬起,转头一看,又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强效抑制剂。
淡蓝色的液体已经干涸在地摊上,旁边是破碎的玻璃针管。
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陪她度过了这样的一天,此时正嘲笑她的无用。
……真的和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持距离的小小姐,睡了。
辞职申请会有用吗?不对,南惜不是说过南怜旧情人的遭遇,如果南家下指示封杀自己的话,全国的家政界应该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地了吧?她现在倒是有些积蓄,逃出国?可是出去之后呢?继续干家政?
她是不是,还是太乐观了,万一南家连条小命都不想给她留呢。
……她已经永久标记了南惜,是不是要对她负责啊?
要不干脆屈服于她的淫威算了……?
慕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自己就从正直不阿的人变成这样……南惜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但是想起南惜给她灌的那些……似乎,说是迷魂汤也不为过。
说起来啊,那个热情似火、媚眼如丝,和她唇舌几乎没有分离过的魅惑小o,真的是南惜吗?
实在也,太不像她了哦?
……除了她还能有谁?除了她还能接受谁?慕析啊慕析,难道自己为了逃避责任已经变成这种无耻的样子了吗。
不断发展的思绪如同疯狂生长蔓延开来的杂草,将慕析的大脑塞成一个闷气的大枕头,还在愈发膨胀。
不能再想了。
慕析强迫自己停止下来,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逃避和装糊涂都没有一点用处。
是自己没能经得住诱惑,她应该担起责任,首先得和南惜说清楚。
如果只能离开南家,那也是她应得的惩罚。
慕析心情沉重地洗澡、整理被她们搞成一锅粥的房间,穿戴整齐。
她走出自己的管家房,外面就如同南惜所说空无一人,她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音。
整个家里都没有找到南惜的人影。
可是慕析心里很清楚,依照昨天那样的架势,南惜走不了太远。
最终,慕析是在温室花园里看见正背对着自己喝咖啡的南惜。
尽管已经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有了要对南惜负责的觉悟,可当慕析看见苍白的南惜、看见她衣领上方露出的青紫痕迹,她的心还是被狠狠撞了一下。
脚下一阵踉跄,慕析停下来稍微稳了稳,然后继续向她走去。
这一段短短的路途中,慕析也一直在问自己。她是不是疯了。
管家说什么要对小姐负责……不是疯了是什么?
当慕析离她只剩下三米时,一动不动的南惜终于转过头来,淡淡地瞥她一眼,然后用下巴点了她对面的那个位置:
“坐。”
这样的反应像是朝慕析头顶泼下一盆冷水,前后冷热的反差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只能先在南惜对面坐下。
南惜端着咖啡杯看温室里的花朵,如果忽略她脖子上、锁骨处那些痕迹的话,此时此景与画中的贵族千金无异。
她不看慕析,如同自言自语:“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小小姐关心,已经……恢复正常了。”
南惜笑了一下:“那确实是得感谢我。”
“……”
慕析略显局促地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不那么坦然淡定的痕迹。
可是没有,南惜整个人都镇静极了,仿佛对自己来说像天塌下来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一根鸿毛。
像是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的认知让慕析感到不安,她决定主动开口:
“小小姐,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
南惜动了一下嘴唇,但是马上又闭上,仍然没有回头看她。
慕析见她像有话要说,立刻停下来:“您先讲。”
不管南惜要说什么,辱骂还是亲昵,她都能接受。
可都不是。
南惜说:
“嗯,我也正想告诉你。到你平时易感期结束的日子之前,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吧。”
“如果过早恢复,谁都会知道你已经标记了某个omega,那对我们都不好。”
这些话把慕析钉在原地,她直愣愣地看着南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跟她想得……有点不太一样。
半晌没听见回复,南惜蹙着眉,终于第一次看向她:“怎么?”
她的眼神有些太轻蔑。
慕析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字“提上裤子不认人”,该不会,之前南惜对她的那些……只是为了把人泡到而已?
但慕析既然来了,就一定得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小小姐,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错,对您造成痛苦的话,我真的非常抱歉。如果您想要我承担任何责任,我都愿意……”
还没说完就被南惜打断:
“痛苦?我很快乐啊,难道你昨天夜里看不出来吗?”
她笑着,似乎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反而耐心安慰着呆滞住的慕析,帮她开导:
“不用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我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是我自愿的。”
“只要之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你明白吧?”
慕析听懂了。
即使相当错愕,但她还是听明白了南惜在说什么,她想当这件事不存在,然后继续安稳度日。
至于自己,并不在她对于未来日子的考虑范围之内。
是这样吧……?
“但是,永久标记……”
“没什么关系。”南惜轻飘飘地告诉她,“你要知道,五年前我也被永久标记了,不还是好好活到了现在吗?”
慕析哑口无言。
她逃命似的迅速离开了温室花园,她需要时间来思考和接受今天南惜对她说的这些话。
她也没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南惜是个“渣女”,毕竟从后果来看,自己易感期的痛苦被大大缓解,而留下了永久标记的反而是她……
就像南惜要求的那样,慕析把自己重新关回了房间里,未来五天之内都不会再出来。
作为与小姐有染的管家,慕析的全部自觉就是遵从南惜的命令,然后……继续做好一个管家。
南惜仰头,喝光了杯子里所有的咖啡。
空荡荡的杯子“当”一下被放在桌上。还残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南惜坐在温室里,静静品着咖啡在口腔里、顺着食道流淌下去为她带来的快意。
并没有那么痛快。
她的身体当然还酸痛着,如果不是为了以体面的姿态对慕析说这些话。她此时原本应当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等着a来伺候。
可惜的是,南惜没有属于自己的a,她只能强撑着不适的身体坐在这里。
对慕析说了那些计划中的话。可是南惜没有那么痛快。
这不对,看见慕析茫然无措的模样应该让她很舒心才对,只有慕析也体会了自己曾经的痛苦,以后才会更加离不开她、不离开她。
计划是南惜自己制定的,但却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要让慕析离不开她才行。
她已经输过一次了,这次她要赢——
第23章 职业病
慕析锁上管家房的门, 坐在床对面的小沙发上,继续发呆。
所以接下来五六天……她就要在这里无所事事地待着?
其实她的管家房里什么都有,甚至配备了一个功能齐全的小厨房, 慕析可以在这里完成日常所需的一切活动。
虽然已经完成标记,但慕析的易感期还残存了一些影响。慕析替自己注射一针普通抑制剂,窝在沙发上看手机。
很快, 她就开始觉得无聊、无趣。
平常忙惯了的人是闲不下来的,特别是慕析这样忙到天昏地暗无瑕娱乐的人。
现在真要叫她娱乐,她却找不到什么消磨时间的方式。
还不如……去工地上搬两块砖呢。
慕析自嘲地这么想着,却心知这不可能。
那么在成为管家之前, 难道她就没有什么闲暇时的爱好吗?
她一穿过来就在上家政大学。作为精力、体力充沛的alpha,平时有空就和同学朋友出门爬山、骑行, 好像有一阵还特别沉迷越野。
这些户外运动在管家房里当然都进行不了。
不过慕析很快又想到一点。
如果不是刻意去想,慕析差点都要忘了, 自己曾经很喜欢艺术鉴赏。
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艺术鉴赏,而是随便打开一幅画, 印象、抽象派为最佳,然后对着它天马行空,用自己的思维对名家艺术肆意乱猜。
她也说不准这么损的爱好是怎么培养起来的, 不过它很适合在室内进行, 慕析也就释然。开始在网上搜集小众艺术。
这种活动其实挺无趣的,而且下流低俗,慕析猜测如果是南惜那样出身上流、品味高雅的人, 肯定会对自己这种爱好感到不齿。
但慕析确实从这样的活动里体会到不少满足与快乐, 那是一种平淡的温馨感,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人跟自己一起进行。
慕析一直进行着这项活动, 时常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弄得无端发笑。
冰箱里有现成的食物和食材, 需要吃饭的时候就自己去做饭。管家房里还配备了跑步机,专门关怀易感期把自己进行隔离的alpha管家而配备,满足慕析的每日运动量。
日子就这么一下被慕析消磨了三天。
接到南楠的电话时,慕析正被“像个土豆”的《呐喊》小人笑倒在床上。
“喂?二少爷下午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慕析接起电话就马上变回管家,条件反射般说道。
“慕管家!啊啊啊,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一件衣服到公司来?我的衣服出了点状况……”南楠在那头无比焦急,仿佛火烧眉毛、大难临头。
“!”
慕析立即从床上弹起来,“噔噔噔”跑到二楼南楠的房间里,帮他拿了一套搭配好的衣服塞进包里。
然后她跑下来,从玄关处的收纳柜找到车钥匙就往外奔。
家里忙碌着的帮佣们看着如此景象,全都目瞪口呆,有人试图喊她:“慕管家,你不是……”
慕析满心满眼都是完成任务,哪里能听进去:“回来再说。”
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留下帮佣们面面相觑。
慕管家是在易感期休假中没错吧?现在是……这么快就复工了?不愧是超人一般的慕管家啊。
“好厉害,休假的时候还穿管家服。”不知是谁说了这一句。
其余众人纷纷认同-
南楠倒霉体质再次发作,手下员工到办公室里交资料,竟然还能顺手把他桌上的咖啡杯掀翻到他身上去。
半个小时后有很重要的会要开。
在这种情况下,南楠都不敢让助理出去给自己买新衣服穿。唯一能够信任的就是远在家里的慕管家。
因为每一次她都帮自己解决了大大小小的问题,从不失误。
这一次慕析也不辱使命,成功在会议开始前十分钟把全套新衣给南楠及时送到。
正当他急得火烧眉毛时,慕析有如神兵从天而降,为他带来了全套搭配整齐、色调统一的商务套装,连皮鞋都准备了。
南楠去休息室换上衣服,喜笑颜开地站在门口照镜子:
“真的还得是你啊,慕管家,要是我的助理去办事。说不准又要给我惹出什么祸来。”
慕析淡定道:“二少爷过誉。这是我分内的职责所在。”
“唉,本来还想着好像有段时间没麻烦慕管家了呢。”南楠整理着胸前的领带,忽然手上一顿。
他迟疑地转过身来,看向慕析,似乎才想起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慕析被他这样看着,先前因为工作在身而产生的紧张感消散后,被掩盖在危急之下的现实情况也逐渐浮出水面……
慕析想起来了,她再也淡定不起来了,脸色骤然僵硬、像是被猫吓直身体的老鼠。
“……不对啊,慕管家,你不是在休假吗?”
南楠匪夷所思,“我是粗心大意忘掉了这件事不假,可慕管家难道也忘记了?易感期不难受吗?”
慕析抬起手又放下:“这……”
怎么就忘了?怎么就忘了?难不成南之涯真的把自己训成了一只警犬,一听到指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前冲,连万丈深渊都不管的?
慕析懊恼得要命。是她自己打开了管家房的门锁,还自己开车来到南楠面前。
其他几个南家人都记着慕析在休假、只有南楠这个没脑子的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她,而自己竟然比南楠还要没脑子,一接电话就头脑发昏地赶来了。
现在怎么办?
慕析只能心存侥幸地想,南楠作为beta,对于alpha的体质可能不是太清楚,也许可以蒙混过关。
“慕管家看着,也不像是多难受的样子。”南楠上下打量她,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我知道了,慕管家是已经标记过哪个o了吧?”
慕析:“?!”
本就心虚的慕析只恨自己不能拿桌上的花瓶、把南楠砸失忆才好。
她死鸭子嘴硬、还在试图替自己狡辩:“不、不是的,只是这次易感期提前结束了。”
“害,慕管家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家里的小o这么多,如果真有了看对眼的,也是值得恭喜的事。”南楠却一副已然看破的模样,还反过来开导慕析,“现在这个年代,这些事都很正常,我不会因此觉得慕管家怎么样的。”
慕析张着嘴巴,又狠狠闭上。
她的嘴巴被钢筋混凝土封住了。就这样吧,就按南楠觉得的这么编吧,只要不牵扯到南惜,其他都好说。
她顺水推舟地表示默认。
南楠细看了她两圈,更加来劲:“哎,不过慕管家的那位小o是谁啊?小江、安妮、还是小季?平时还真是看不出来……”
小江、安妮和小季的脸依次浮现在慕析眼前。
……用别人的名誉来换取自己和小小姐清白,这样的事情还是做不到啊。
慕析深吸一口气,老脸微红地反抗道:“二少爷,都不是她们。但是您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南楠又把袖口理了理,迈开腿往外走去:“你还挺有担当的,好好好,我不问了。不过,如果你真和哪个帮佣喜结连理,我们会给你大红包的。”
慕析再吸了一口气:“谢谢二少爷。”
南楠急着去开会,没有多在这件事上面纠缠,离开办公室。
留下慕析独自待在南楠的办公室里。
南楠甫一出门,慕析就急得在他办公室里转圈。
转了一会儿把自己转到晕头转向后,慕析没有想出什么解决的好办法。
她仍然处于被强制开机的状态,系统还没有准备完全,脑子里看不见一点头绪。
不行,得找个聪明的人来一起想办法。
慕析思索再三,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和南惜提前通个气。
两个人一起上了床,出这种事情本来就该一起面对。
慕析老老实实开始给南惜发消息:
“小小姐,我出门了,在二少爷办公室。”
对面沉默了二十分钟。
才发来一个光秃秃的:“?”
随后接踵而至的是南惜的电话。
刚接起电话时南惜听起来还有些喘,慕析猜测她应该是从实验室跑出来给自己打电话的,要么就是要被自己气得呼吸都乱了。
于是慕析更加愧疚,声音细如蚊蚋。
“怎么回事?”南惜语气不善。
“我……我一接到二少爷的电话就条件反射跑出来了。”慕析小声告诉她,马上安抚南惜的情绪,“不过小小姐不用太担心,二少爷好像觉得我是跟家里的哪个帮佣……才度过了易感期。”
南惜语气冷冷的:“是哪个帮佣呢?”
“啊。”
慕析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南惜的意思,只好对着电话道歉,“对不起,小小姐。”
“我问你,如果她们非要问你是哪个帮佣,你会说是谁?”
会说是谁……
哪一个都不能说啊。
“谁都不是,我不会说任何一个帮佣的名字。”慕析无奈地仰起头,“如果她们非要问,我宁可辞去职务,也不会连累其他人。”
这回轮到南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不善,“谁说辞职的事情了?你很想辞职?”
“……如果,她们一定要知道是谁,你可以说是我,她们不会给你太难堪。”
“什……么?”慕析手上一松,差点把手机砸到地上。
“当然,你肯定会被调去其他地方工作,那我们就见不到了。”
南惜轻松地说道,“所以还是不要轻易说我的名字吧,问你的话,你态度坚决一点。”
“……”
慕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电话那头南惜笑了一下,“别紧张,只是最坏的情况而已。其实她们根本不会问的,你的私生活不在她们的兴趣范围以内。”
“只要对我汇报就可以了。”——
第24章 中心焦点
慕析沉默下去。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才说道:“小小姐, 我没有什么个人生活。”
“我知道,这就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南惜平静地说,“好了,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么,再见。”
她毫无留恋地挂了电话, 留下慕析一个人傻瓜似的举着手机凌乱。
南惜刚刚。是,那么风轻云淡地说了,喜欢她,吗?
说完了这么直接干脆挂掉电话, 让她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她是不是跟谁都这么说啊?
南惜是从国外回来的,国外民风热情, 好像还真是经常把什么“喜欢”“爱”都挂在嘴边。
慕析失魂落魄将南楠留下的那个空袋子收拾好,带着它离开公司。驱车回家。
她知道, 更加麻烦的事情还在家里等着她。
才踏进南家大门,一双双好奇与疑惑皆有之的眼睛就对她行使注目礼, 试图从她身上看出来些什么。
对慕管家的滤镜哪怕再深,此时也该消失殆尽了。大家都很快意识到慕析是因为进行了标记才提前结束易感期。
刹那间,一个“慕管家竟然也有x生活”的念头出现在他们脑海里。
现在“竟然有x生活”的慕管家回来了, 帮佣们很难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想要发现她成功的秘诀在哪里。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工作和感情双赢的方法是什么呢。
慕管家看着就很正派,大家默认她不是会因为易感期就随便找o约上的人, 于是认定她是有个秘密情人。
慕析被他们盯得如坐针毡, 嘴角牵起一个妄图粉饰太平的笑:
“那么我的假期就结束了, 这几天多谢大家的照顾。”
没人动作, 也没人应声, 慕析就默默从他们中间穿过、往洗衣房走去放南楠换下的脏衣服。
确保洗衣房里的人明确知道南楠西装的洗涤注意事项后,慕析转身向门外走。
却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藏在门外,眼睛仍然在望自己。
慕析无奈地在原地站定,心中叹息。
管家管家,是得管家的。
要不是职责所在,还真不想开诚布公面对这种事情啊。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事情已经做完了吗?”
慕析严肃地出声叫住外面偷看的小王和小季,把她们提溜到没人的角落里。
一个beta一个omega,此时心虚地面面相觑,但还是鼓起勇气对慕析说道:
“我们……不对,不止我们,都很想知道,慕管家是不是谈恋爱了。”
慕析平时工作认真,但很好说话,从来不会为难哪个人。和帮佣们相处得不错,所以她们才敢发出这样直接的疑问。
小王开始偷笑,眼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如果能让我们知道慕管家是和谁谈恋爱了的话……”
“别乱想乱说。”慕析板着脸,将小王没说完的后半句话给瞪了回去,“我没有在跟谁谈恋爱。”
她可没说谎,这是句实话。
两人一脸的不相信,但缩了缩脖子不敢造次。
见她们老实了,慕析语气也缓和一些,“不止你们,回去也和大家都说,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工作。”
她语气一软,对面两人又开始得寸进尺。
小季勇敢地捏起拳头给自己打气:“可是,慕管家怎么会提前结束假期?a的易感期提前结束,不就是进行标记了吗?”
慕析看着她。
事实上,小季刚才还在南楠猜测的慕析疑似交往对象里。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面上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要是再没绷住脸,不知道这群人要怎么造次:
“小季,这是我的个人生活,跟工作无关。”
“如果非要问的话,我的答案就是没有。”
小王和小季被慕析赶回去干活,面对其他人的询问,说慕管家死活捂着那个宝贝小o不肯开口,看来是打算咬死不承认,更不打算跟她们分享。
那真是太遗憾了,工作时间少了太多乐趣。
不过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该收拾的收拾、该打扫的打扫。
暗中关注着她们动向的慕析悄悄松一口气。
帮佣们八卦两句还算好的。
可是等到南之涯她们回来了,如果她们要问,那才是真正的棘手。
果不其然,南怜晚上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正指挥着布置晚餐的慕析,问道:“你谈恋爱了?”
她干脆利落地向慕析展示自己和南楠的聊天记录。
南楠:“开完会了。”
南楠:“姐,我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
南怜:“什么。”
南楠:“慕管家今天复工了,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南怜:“?”
南怜:“大惊小怪。她是健康的成年alpha。”
尽管和南楠发信息时还一副波澜不惊的大姐大口吻,但率先回到家里的南怜还是诚实地对这件事感到新奇。
慕析有些欣慰地想,也许这也算是对自己工作态度和能力的一种变相肯定。
她低着头,恭敬说道:“大小姐,我想保留自己的隐私。”
南怜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放东西。
最不刨根问底的南怜这关算是过了。
可当晚上南家一家子都齐聚餐桌,南楠再一次率先开启了这个话题之后,大家的话题焦点又聚集到慕析身上。
这一次不只是用餐中的南家人,站在慕析身后随时待命的帮佣们也偷偷竖起耳朵,大家都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得不得了。
南楠:“下午急着开会,没来得及细问,慕管家到底是有对象了没有啊?”
几双眼睛“唰”一下全部聚焦到慕析身上。
慕析也看着他们,每个都饶有兴味,看上去很开心能够有这样下饭的话题。
至于南惜,她似乎比他们都要感兴趣,连手上的叉子都放在桌上,双手交叠着等她的回答。
南惜现在看她的笑话,这不是在吃她的人血馒头吗。
见慕析犹疑,南楠很大方地给她一个台阶:“没关系,慕管家,不打探你的私生活和个人隐私,不非得问对方是谁。你就告诉我们,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嘛?”
“……”要让她在南惜面前承认自己正和某人交往,这让慕析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羞耻。
但是,连南之涯都兴致盎然地看着,慕析骨气再硬也不敢扫了她的兴,只得屈服于资本家们的淫威之下,有气无力地一点头,“是。”
她话音才落,南楠就以胜利姿态发出一声欢呼,“你看我说什么吧!慕管家肯定是只会正经恋爱的人啊,姐快打钱!”
南怜也并不恼怒,心平气和地拿起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转过去了。”
关衍乐呵呵地看着他们互动:“你俩拿慕管家感情状况打赌啊?”
“是啊!”南楠得意洋洋地拿着收款记录炫耀,“看看,两万到手。”
站在慕析后面待命的几人也忍住不挤眉弄眼。
怎么样吧!下午时慕管家还跟她们嘴硬说没谈呢,现在在主人们面前只能承认了吧!
肯定就是谈了!早就看慕管家不对劲了。
这时候,一直静静观望着的南之涯终于发话。
她只笑了一下,其余几人就马上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你们要是什么时候,能有这么让我省心就好了。”
“怕的不是你们不想成家。要真的志不在此,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南之涯扫向坐在一起的南怜南惜两姐妹,“只怕还被无用的执念绊住步子,迟早会让你们吃到苦头。”
餐桌上原本还和乐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关衍一边瞄着姐妹两人的反应,一边去给南之涯顺气。
南怜不做声,只低头继续吃饭。
而南惜却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听见南之涯说什么似的冲南楠说道,“下次有这种好玩的打赌,也带上我一个。”
南楠被她吓得龇牙咧嘴,疯狂低下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了南之涯的怒火上身。
别搞啊妹,他从来不像姐妹们似的搞什么虐恋,他一直很专一地不谈恋爱好吗。
南之涯果然也顺嘴嘲讽了南楠一句:“27岁了连衣服还要管家去送的人,是没什么好说的。”
南惜笑得不能自已,招手让慕析过来替自己添酒助兴。
慕析站在她身边倒酒,心中情绪奇异。
不仅是和南惜这种如同偷情一般的状态,还有一件让她在意的事。
就是刚才南怜的反应。
她突然想起南惜说过的,八年前伤害过南怜又被南之涯出手惩治的人。
按照慕析的记忆来说……南怜明明是有女伴的。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一直是同一位。
慕析恍惚地回忆那时候南惜说的话,耳边忽然响起南惜的声音:“慕管家。”
她猛一回神,这才发现南惜杯中的酒面早已过了那条基准线,还在不断往杯口逼近。
慕析立刻摆正瓶身,向南惜道歉,想要将南惜的酒杯拿走倒去多余的酒。
又被南惜出声制止:“不用了,就这样吧。”
“只是。”南惜偏头抬起眼来,从这个角度只有慕析一人能看清楚她眼里那种狡猾的促狭。
她声音疏离,旁人只会觉得她真在责备慕析,“别因为谈恋爱了就在工作上分心。”
南惜在说“谈恋爱了”这几个字时停顿了一下,这是只有她们两人才能明白的恶意。
偏偏她的态度。措辞都无可挑剔得正常至极,那分明就是小姐对管家说话时的样子,而不是什么角色扮演中的秘密情人。
管家慕析为自己在工作上的疏忽羞愧极了,当即放下酒瓶向小小姐鞠躬道歉:
“对不起,小小姐,之后我会始终保持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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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试图解压
南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就低下头去叉盘里的西蓝花,没有对慕析的道歉做出什么过多表示。
南之涯继续对南惜说道:
“工作之余也要注意休息,之前安娜医生不是说你身体太虚弱吗, 最好是半个月就体检一次。”
“发热期还有多久?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就让管家去找适龄的健康alpha。”
她这句话虽然平静,可带给其他人的冲击还是有些大了。
正在用餐的几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 其中南惜刚叉起来送到嘴边的西蓝花重新又掉了回去,在盘里滚了两圈以后沾满酱汁,羞涩地把自己藏进肉粒里。
而就近在南惜后方站定的慕析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妈妈, 你刚才是说,让慕管家替我找能标记我的a?”南惜向南之涯确认道, “这是个玩笑吗?”
南之涯面色如常:“不是,我不喜欢低俗的玩笑。”
“如果不是玩笑的话, 那它真的太低俗了。”南惜喃喃着,试图找回那颗西蓝花, 但举起的叉子却怎么也没找到落点。
沉寂了许久的南怜此时抬起头,就这件事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其实我也觉得,你可以多尝试一些a, 这样才能找到适合你的。”
“当然, 哪怕最后任何一个都入不了你的眼也无所谓,先解决发热期的难受才是第一位。”
说到这里时,南怜看了一眼关衍, “你也知道, 当年爸爸就是因为……”
“好了好了!”关衍老脸一红, 忙不迭打断了南怜的话, “说小惜就说小惜, 关我什么事情。”
“……总而言之,找个a帮你解决生理需求百利而无一害。”南怜说。
南楠在一旁再次默默感谢上苍把自己分化成了普通的beta。
南惜没找到原先那颗西蓝花,但也没放弃,低着头一个劲在盘子里划拉,没有立即回应南怜的话语。
叉子在盘中摩擦时发出一些不怎么文雅的声音,不过也没有人在意,就任由那稍显尖锐的声响在餐厅里飘荡。
南之涯不强求她表态,直接转向慕析:“管家到时候留意,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还有半月左右。”
慕析向前一步,朝她微微俯身:“好的,夫人。”
她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立场可能有点擅作主张,但慕析确实感觉到自己头上冒着不光彩的绿光,好像正照着自己进行什么以羞辱为目的的游行。
为自己标记过的o寻找……a来标记她……这种事情还是……
啊……不过连南惜本人都说了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继续生活,自己现在这样海阔天空般的边界感也是对她的一种冒犯吧。
哪怕那一个晚上,也只能用意外来概括。
要怪只能怪自己第一次行使a的职能就用错了对象啊。
慕析连同她心里悄悄的黯淡一起站回自己的位置,有些木然地看着他们用完晚餐,然后指挥帮佣们收拾餐桌、整理餐厅。
晚餐过后随着主人们在客厅休息、回到自己的房间,帮佣们也离开公共空间,慕析也回到管家房里。
站在自己床前的时候,慕析看着自己的床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应该换一套床品。
……不过按照这个思路,她应该把沙发也换了,把窗帘也换了,把地毯也换了。
要换的东西太多了,或者其实把一个自己换掉就足够了。
自从南惜回到这个家以后,慕析时常就会产生想要离职的念头。
怎么办。
明天早晨还得送南惜去A大上班。
半个月后,还得仔细询问南惜喜欢什么样类型的alpha,然后帮她找到、带到她面前。
慕析把自己放在淋浴头底下狠狠地冲洗,试图洗掉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回到床上告诉自己睡觉。
不过幸运的是,第二天早餐时南之涯随口问了一句工地那边施工进展如何,慕析马上抓住这根稻草,表示等早餐结束就会去看看工地那边的情况,至于小小姐就只能麻烦司机去送。
南惜没有表示反对,静静喝着含有西蓝花的果蔬奶昔不说话。
一个小时以后,一身西装的慕析再次莅临工地。
她刚主动搬了没两摞砖,就有两个人影朝她冲过来,露出两口大白牙善意地笑:“没想到啊!又在这里看到您了!”
慕析停下来,分辨一会儿后认出是曾经在这里向她递水搭话的两个人,就打了招呼:“上午好。”
“嘿嘿,上次我们两个回去捋了一捋,想明白了!您只能是南家的管家!听说南家主人可不太好说话,这不又给您打发到这里来了……”其中一人笑嘻嘻的。
慕析却蹙起眉头,不太高兴地告诉他:“夫人没有打发我。我是自愿来的。”
两个工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信”二字。
谁大热天的自己想来工地搬砖啊?鬼才信嘞。
那人讪笑道:“您别生气,不是说您主人家的坏话呢。只是咱哥俩有个问题实在没有想通啊……”
“什么?”
“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到底是什么等级的a啊?”他指着自己说道,“我是A级,但实力完完全全不如您,感觉还差着大一截呢……”
“SSS吧。”慕析抱着砖块堆成的小山从他们中间穿过,“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继续干活了,借过。”
身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爆发出一阵很是拼命的尖叫。
慕析只听到几句:
“妈呀,真有SSS级的alpha啊?”
“有肯定是有啊,那个什么S.Life不是在招募这个等级的志愿者吗?”
“我以为只是营销噱头啊!不是,就算真的有,难道你见过?反正我是没见过……”
……
头疼。
慕析闷着头一摞一摞地来回搬砖,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很快由她自己搬来的砖堆就形成一座小山。
其实她也没跟任何人知会过,只是上次来了以后大概知道工地上的流程,这次来之后就自顾自干上了。
如果把劳作看成是运动的话,就连搬砖也是趣味横生。
假的。
但是感受着体力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出去,慕析竟然奇异地觉得安稳。
alpha们大多喜欢、也需要高强度的运动来消耗旺盛的体力,如果不是南之涯某一次的突发奇想,说不定慕析还发现不了这项活动。
她造出来的砖堆小山很快引起注意。
远远坐在办公室里的工地负责人陈钰带着茶水毛巾出来,拦住正准备改去搬水泥袋的慕析:
“慕管家!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在办公室里看图纸呢。”
到底是看图纸还是看美女直播,那都全凭她一张嘴不是。
陈钰三十五岁左右,头发蓬蓬地卷着,无框眼镜下面黑眼圈很深,但双眼却充满活力。
她穿着衬衫和运动裤,是这里的总工程师,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如果不是无意间看到慕析已经搬出一座小山,陈钰估计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发现她。
慕析微笑:“没关系,我随便搬点。”
“这这这怎么能是随便搬!”陈钰眼热地看着外面那一堆小山,按捺住内心的欣喜,“有工人干活的,不用你来做这些。喝点水吧?到我办公室吹吹空调去?”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南总那边又催进度了吗?”
慕析头正疼着,不太想喝陈钰递过来的冰水。
她和陈钰一起走进办公室里,在那里坐下来休息。
“夫人确实希望您可以加快施工进度。不过,速度的前提是质量,所以您也不用太着急。”慕析微笑着传达南之涯的意思。
陈钰也陪着笑,但心里又把南之涯骂了一遍。
说什么要加快又不要着急,不就是两手都得抓住的意思嘛,三天两头派管家来催,还让管家搬砖给她看,不知道的以为她手下没人了呢!
……不过,如果慕析能一直留在这里帮她搬砖的话,她也不怎么介意就是了。
“哈哈……改天,改天我当面向南总说明一下情况。”
陈钰眼珠子一转,又开始和眼前这位看起来脾气不错的老黄牛管家八卦,“这个研究院不是建给南家三小姐的嘛,慕管家肯定知道吧?”
“……知道的。”
陈钰搓了搓手:“听说那位南小姐特别漂亮,是真的吗慕管家?”
“……”
“慕管家!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只是单纯地喜欢美女而已,绝对不是要冒犯南小姐什么的!”陈钰见慕析眼神冷了下来,连忙转过自己的电脑展示给她看,“你看,我这个文件夹里全是各种美女,真的只是喜欢美女!”
慕析头更疼了。
按理来说这位陈钰也是个名校毕业的高学历、有能力的大工程师,怎么看上去不着调成这样。
偏偏如果她真的只是喜欢美女,那慕析也没什么办法阻止她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南惜的脸。
毕竟南惜确实是美,这点慕析无法否认。
陈钰小声说道:“其实我看慕管家你也相当漂亮的,就是我不好你这口,我比较喜欢……”
不对。
如果再牵扯到什么喜欢的类型,那么作为管家,慕析就有责任帮南惜挡一挡这些莫名其妙的注意了。
“陈总工。”慕析及时阻止她这回真说出什么冒犯南惜的话,正色道,“您是什么等级的alpha?”
“啊?”
陈钰慌乱了一瞬,然后挠挠头,不知道慕析何出此言,“我不是alpha啊,我是beta来着。”
那太好了。
本来想用等级不够阻止陈钰继续询问南惜相关的事项,原来都不是a啊。
“那抱歉,陈总工还是不用好奇了。我们小小姐比较青睐alpha。”慕析深感遗憾地把手置于胸口,以表示对于陈钰的同情,“您不符合我们小小姐的标准,再次抱歉。”
仗着南惜不知情,慕析肆意捏造着她的喜好,“如果不是alpha的话,我们小小姐看都不会看一眼,太抱歉了。”
“哎不是,我只是喜欢美……”
“非常感谢您的招待,茶水很好喝。”
慕析留下一口都没有动过的水杯,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手帕来、起身把自己坐过的那一块沙发擦拭一遍。防止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污渍弄脏了陈钰的沙发。
完成这些后,她稍微拉了两下西装下摆,朝陈钰致意之后就向外面走去。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要说,我就继续去外面搬砖了,您也知道,施工进度不等人。”
陈钰望着她又出去搬水泥袋,伸手狠狠在自己头发上抓了两把,把它们抓得更蓬松。
不是……南之涯手下的人怎么跟她一样有毛病?——
第26章 秘密交流
太阳从东往头顶正上方不断运行, 慕析在太阳下面一趟一趟搬着迥异的东西,一言不发。
渐渐已经没什么人找她说话了,而只是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她, 心中默默希望她能多来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