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团搭在五指上,两个指腹反复揉捏这手中的布料,被挤出来的水沿着掌侧和腕骨,一路延至小臂大臂内侧。
复泉青攥紧那团东西,眸色乌黑,垂眸敛目的望着手中的布料。
“我的。”阴冷的声腔通过墙壁上收声传声的装置,响遍整个地下室,低沉的、喑哑的。
李解荣甚至来不及和张管家挥手再见,急匆匆的跑远,扶着墙壁大喘息。
“吓晕了,这,这下次怎么敢来。”
李解荣扶着七上八下的心,看了眼转账上的金额,堪堪抚平了心脏。
“歇息几天吧,最近别来了,我芯片不好。”1099靠在李解荣肩头,理着一堆乱码。
两人一拍即合,李解荣拖着本就一瘸一拐的腿,慢悠悠的荡回家。
“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
楼道尽头突然站出一个人影,李解荣吓得后退。
“吓死人了,你怎么不开灯啊。”李解荣拿着手电筒往对方脸上照。
“什么吓死,下次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岩生皱着浓眉,轻拍几下李解荣的嘴巴。
“哦。”
李解荣掏出钥匙,开了门和灯,拄着拐杖往里走。
“昨天我看你这腿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今天一看,好像更严重了。”岩生眯着眼,弯着手手撑在膝盖,纳闷的说着。
“刚去纹身了,有点痛。”李解荣随意的扔了拐杖,歪歪扭扭的躺在沙发上。
“纹腿上?纹身不好还很容易感染,不是说了别纹吗?”
眉头拧的皱纹一直没下来过,岩生拿起地上的拐杖放到沙发边,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前的椅子上。
“你不是也有吗?况且,我是你哥,哪轮的着你管我?!”
李解荣歪着有看被挡住的电视,翘着的腿敲着对方的胳膊。
“这不一样!”岩生说不过对方,急红了脸反驳道。
“怎么不一样!你大混混,我小混混,哪里不一样了!”李解荣扯着单边嘴角,专拿对方的弱点说事。
“行吧你说了算。”岩生无奈的垮着脸。
“哪家店纹的,卫不卫生啊!我看看有没有红肿,发炎。”
岩生掰过往一侧歪头的人,烦躁的抽出口袋里的烟。
“要抽好走不送啊。”李解荣啪一下打掉对方的烟,一脚蹬向对方腰。
“好好好!快点,我看看纹的怎么样。”
岩生用手掌和腰包着对方的脚,弯着上半身捡起地上被打掉的烟。
裤子慢动作一般一点点下坠,最后堆叠在脚腕,白到发光的腿冒着热烘烘的香气近在鼻尖,岩生用力的擤着鼻子。
粗糙的手胡乱的擦着发痒的鼻头,发出簌簌的皮肤摩擦声。
“脱裤子也不说一下,这纹哪了,怎么没见着。”岩生泛着嘀咕,抓着那小腿肚左右旋着看。
“痛,能不能轻点!”李解荣横了一眼,一脚踩在对方的心窝。
“哦。”
胸前的脚掌好像得了趣,和小猫踩奶一般,一下一下的踩着。
岩生绷着胸部的肌肉,又想着让对方踩的更舒服,舒展了背,放松肌群。
“你纹哪了,什么没看到。”
岩生戳着专心看电视剧的人,指着那脚趾缝里黑痣问道:“你不会去点了颗黑痣吧。”
“有病?眼瞎?”李解荣被戳的不耐烦,一把撩开上衣。
一朵绽放的红玫瑰嵌在左下腹,格外的妖艳。
不仅如此,红玫瑰下端是长着刺的枝,卷着些花瓣,若影若现的引入内|裤。
再往下,细细的带子下,偏深色的枝绕了弯,转为往大腿根的内侧延生,逐渐消失在腿缝。
“谁给你纹的!肯定是他诱骗你对不对!”
岩生怒目圆瞪,黑色煞气充斥了整双眼。黑青色的寸皮头都染上了怒火的红色。
肩膀的骨头带着剧痛,瞪大的眼睛仿佛要杀了所有人,李解荣心中一寒,说话有些结巴,“没有啊,说什么诱骗,是我同意的。”
“你同意?你同意什么!”
“你同意让别人掰开你的腿,脸钻到你的下面,然后用鼻子贴着你的内裤吗!”
“还是同意以后露着这招摇的花,让别人随意的看,任由他们意|淫,艹开你的腿让你合也合不拢!”
“你tm说什么呢!”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了岩生的话,岩生好似惊醒过来松开对方的肩膀,攥紧拳头退到茶几的另一边,有些磕绊的说道:“对不起,我情绪上头了…”
“滚!”
李解荣吼到破音,手直指着大门。
“哥,我错了,要不你再多打我几巴掌!”
岩生拿着浑厚大掌,带着雄劲的掌风就往自己脸上扇。
啪啪啪的声音听得李解荣忽然没了气,转头不看对面的人,声音冷到冰点:“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刚刚就是生气害怕你吃亏,我明天就要…”
岩生跪在地上,一步步的用膝盖前行,眼泪大团大团的往外涌,脸上不见一丝锐气,柔软无助的当年幼小的孩子一样。
“你走。”
李解荣打断了对方的话,大滴的眼泪烫的在手背一抖,但被割破了的伤口一时半会儿没法愈合。
被对方的样子弄得没有脾气精疲力尽的倒在沙发上,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吼出来声。
“你走啊,现在看到你就很烦,你知不知道!”
李解荣厌恶的闭上眼睛,厌恶一次又一次心软的自己,厌恶总是处理不好的关系。
“好,我下次来看你。”
岩生怔愣的看着对方眼底的嫌恶,麻木的站起声,回望着靠在沙发扶手处的脑袋,轻轻的关上了门。
“老大之前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
于成的声音从话筒了传来,岩生迟钝了几秒有了反应。
“在忙,怎么了?”
“诶,你嗓子怎么哑了,不会感冒了吧,那可怎么整…”
“说重点!”
岩生没心情陪着人瞎扯,扔下手头烧到屁|股的烟,有拿了根新的叼在嘴上。
“吴四让我问你财产遗嘱公证了吗?这次比较凶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氛围有些消沉,于成的声音也低了不少。
岩生仰头望着已经关了灯的窗户,吐着混浊的烟圈说着:“公证了。”
“让弟兄们今天睡个好觉,明天一早记出发了。”
岩生吐出长长的烟,好似把肺里的气都掏空了,整个背都塌了下来。
“嗯,老大,你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岩生把话筒拿远了,于成的声音只剩下些单音节的发声。
万籁俱寂蝉凄厉的鸣着昭示着夏天已踏入坟墓,隆冬裹着寒意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