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你，是否能从时间的缝隙中，找回真正的过去？”】？？？
“谜语人！谜语人还在追我！！”哥哥鹅猛地跳起来，翅膀乱挥，整只鹅都炸毛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找到的谜语人的小纸条，也就是为了获得这条线索，他才第一次在阿卡姆读档来着。
当时纸条上的内容也是谜语人的风格，虽然很莫名其妙但勉强还能理解：【钟摆未曾摆至正确的刻度，窥探答案的时机仍需等待。】
大概意思就是玩家的级别不够或者主线没推进到某个节点，还不能解锁情报。
这个最好指向谜语人的所在地，哥哥愤恨地磨着后槽牙。
他急忙从空间里取出小纸条，还好，不管什麽时候他都带着这个，没有直接扔掉，不然蝙蝠侠可遭老罪了。
——现在，纸条的内容果然变了。
【“夜幕未曾降临，钟声沉入无尽的迷雾。
幽灵行走于白昼，影子比光更早抵达。
王冠失去重量，历史不再留下痕迹。
未来吞噬昨日，谁能证明自己存在？”】
……
看着皱巴巴很有历史价值的小纸片，兄妹两的沉默震耳欲聋。
“老妹，我能换个游戏玩吗？”哥哥试探着开口，语气异常真诚，“不是说不玩这个鹅嗷，我就是想起来我在隔壁《阿卡姆骑士》还有点事要做。”
“什麽事？”
哥哥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咬牙，“我要找谜语人聊聊人生。”
他的怨气从耳机里冒出来，几乎实体化地趴在妹妹头上尖叫。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但这玩意不解开，就没办法推进任务。
单从任务描述来看，他们连任务地点都不知道在哪里。
妹妹搜索了一圈网络，发现这个限时任务似乎是随机刷新的，目前全网独一份，连作弊都作弊不了。
……等等，这游戏的DLC自由度这麽高，为什麽讨论度那麽低？
这个念头只在妹妹的脑袋里存在了十分之一秒，就被她抛进垃圾桶里。
兄妹俩折腾了半天，就差在杰森的床上跳大神了，还是没弄懂这些谜语的含义。
连原本睡得正香的杰森都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你们怎麽了？被不好的东西上身了？”
男孩眨眨眼，困惑地看着两只看起来精神崩溃的大鹅，喃喃道：“现在的恶魔都荤素不忌吗？连鹅的身都上。”
——但他的抱怨没能被两只鹅接收到。
杰森干脆拿过小纸条，皱着眉看了一眼。
他没怎麽正式上过学，但他翻过不少垃圾桶里别人扔掉的书籍，多少认识点字。
男孩艰难地读完上面的内容后，一脸困惑：“这都是什麽东西啊？谜语人的恶作剧？你们从哪弄来的？是要交给蝙蝠侠吗？”
兄妹俩还在抱头痛哭。
请求翻译！这就不是人该看的，3+游戏就不要设置这种东西啊啊啊——啊？等等，杰森你说了什麽？
两只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直勾勾地看向杰森。
小男孩被盯得困意都散了，小心翼翼地问：“我说的有什麽问题吗？还是说……你们准备单独行动？那可不行，会有危险的，至少带上我或者迪克，罗宾也不是不行。”
翅膀握拳敲翅膀。jpg
——对哦！他们楼下不是住着世界第一侦探吗？拿给他解答不就可以了！怎麽把这麽重要的向导角色给忘了？玩家可不需要动脑筋，只要把东西交给正确的NPC，就能获取任务目标！
这才对嘛！
原来3+游戏的内核体验在这里啊，放心了。
兄妹俩打定主意，立刻跳下大床朝书房跑去。
杰森连忙跟上，压低声音劝说：“有什麽事明天再找布鲁斯比较好吧？这麽晚打扰他实在——”
他话没说完，就发现大鹅脚步一拐，直奔书房。
书房？杰森皱眉，总不能是大鹅盯上了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籍吧？
不行！就算是为了阿福给他的小甜饼，他也一定要阻止大鹅捣蛋。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超他的想象。大鹅目标明确地走向座钟，然后，打开了暗门。
杰森：？？？
“我们进去是不是不太好？”他放轻声音，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
地下室——如果在童话里，那是验证主角关系的试金石；如果是在哥谭……那就全是电视上播不了的血腥、罪恶场景。
但——这里是韦恩的家？藏酒室？禁酒时代的密道？
杰森脑海里飞速闪过各种猜测，却绝对没料到眼前这一幕——
蝙蝠洞。
蝙蝠洞！！！
那个蝙蝠侠的蝙蝠洞！！！
“哇——”虽然之前来过一次，但杰森还是忍不住震惊地张大嘴巴。
洞xue的主人显然早就发现了闯入者们，大鹅正在接受严肃的批评教育——至少蝙蝠侠看起来是这麽打算的——然而这对兄妹显然不吃这一套。
哥哥鹅不耐烦地把那张小纸条递到蝙蝠侠面前，强行打断了训话。
与此同时，罗宾转头朝杰森挥挥手，然后来了个华丽的前手翻，稳稳落在杰森面前。
杰森皱眉，他不理解罗宾为什麽要这麽做——明明走过来就行。
但不得不承认，这动作的确很帅，想学。
“好吧，看起来有人找到了蓝胡子的房间。”罗宾的声音带着笑意，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哇哦，我是说，当然，”杰森努力把注意力从四周移回站在自己面前的罗宾，尽量忽略远处被大鹅骚扰的蝙蝠侠，希望他们不要扯坏那一看就很贵的披风，“你们居然在韦恩庄园下面……布鲁斯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麽，杰森的气势突然变了，像是在为不在场的布鲁斯·韦恩发声。
罗宾笑了，笑得让杰森觉得莫名其妙。
大概是杰森眼神里的怀疑太明显，罗宾很快补充：“当然知道。就是那个阔佬投资了蝙蝠洞。”
杰森眯起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也没办法追问太多。
他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然而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皱起眉头：“那你们还总是让布鲁斯被绑架？这就是你们回报他的方式？”
罗宾面具下的迪克拼命憋笑，忍得嘴角都快要抽搐了。
——这孩子还挺护布鲁斯。
他努力维持冷静，把锅熟练地甩给了某人：“有时候，算是钓鱼执法吧。韦恩知道的，他同意我们的做法。”
“这样啊……”杰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正查阅蝙蝠计算机的蝙蝠侠身上，琢磨着现在可能不是一个合适的自荐时机。
另一边，只有蝙蝠侠能听见的私人频道里，哥哥鹅已经开始嫌弃他效率低下——
但就算是世界第一侦探，解密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刚拿到线索就直接得出结论！
蝙蝠侠：哥哥鹅，我听到你哼了。
31.
“英国。”蝙蝠侠几乎没有犹豫就得出了结论，“不提‘王冠’和‘迷雾’这样的刻板印象，真正关键的是油墨和纸张——没食子铁胆墨，英国蓝麻……具体的年代检测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的话没能说完，两只大鹅在得到关键信息后直接发送离开。
熬夜探案，时间紧迫，他们可不想浪费哪怕一分钟。
杰森小心观察着看起来随时会爆炸的蝙蝠侠，默默朝着劝说他回去睡觉失败的罗宾靠近，故作镇定地开口：“呃，我可能真的挺困的……该去睡了。”
他才不是害怕蝙蝠侠呢。
“杰森。”
低沉的声音让杰森僵在原地。他慢慢地回过头，发现蝙蝠侠正看着他，目光深邃得让人透不过气。
“罗宾告诉我，你想接受我的训练，为什麽。”
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杰森猛地挺直了背，立刻点头：“是的，我想保护其他人。”
蝙蝠侠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够。”他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低沉可怕，却没有吓倒男孩。
“这不仅仅是辛苦的问题。你可能会死，杰森。死在追逐正义的路上，死在某个疯子的手里，死在一个你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地方。阿卡姆那些人，不是普通的罪犯，他们是疯子——”
他顿了一下，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我不想把你拉进来。你有其他方法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你不需要成为我们的一员。”
罗宾想帮杰森说话，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蝙蝠侠的担忧没有错。
杰森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用感性去打动对方。
他在东区学会的道理告诉他，面对强者——尤其是掌握主动权的人——光靠情感是没有用的，他需要筹码。
所以，他换了个策略。
“但是，”杰森缓缓开口，语调带着一丝狡猾，“现在我知道了蝙蝠洞就在布鲁斯·韦恩家的楼下。”
蝙蝠侠眯起了眼睛，神情未变，但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间。
杰森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一丝顽劣的笑：“如果你不想让我到处宣传，你就只能训练我。”
罗宾忍不住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立刻忍住，在蝙蝠侠看过来的瞬间用手握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一声。
杰森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很清楚自己有多过分。他知道布鲁斯·韦恩关心他，想给他更好的生活，想让他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但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你尽管训练我好了。”杰森毫不畏惧地直视蝙蝠侠的眼睛，语气坚定，“或者，如果你不想让我做你的助手，至少训练我能在东区那种地方活下去吧？这样的话，在我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那些人时，也不用那麽早死，如你所预言那样。”
第47章 冰箱一日游
0.
【哇，不是我说，你的英国真是乱成一团了，有棋子在玩弄时间？】
【是啊，不过只是徒劳的妄想罢了。不说我，你那边的计划是不是被打乱了？那件事提前了很多。】
【啧，没想到这次被我选中的家夥这麽好说话，不应该啊，可能是因为年轻吧……算了，反正他怎麽样都影响不到我的计划。】
【说真的，选隔壁城市的，你这计划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点吧？】
【我唯一不希望的就是被你说教，居然还和我抢主角，也太过分了。】
【没办法，谁叫他和我选中的棋子未来的关系那麽好，怎麽都逃不开。不说我们的计划，你们还是想办法把那两只鹅困在过去吧。】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我试试看吧，希望可以阻拦一下他们的脚步。】
32.
“哥，我怎麽卡住了？”妹妹鹅想要展开翅膀却失败了，她只能转动脖子观察周围的一切。
大鹅自身的微光照亮了周围狭小的空间，一颗泡在瓶子里、被打上马赛克的球形物体出现在大鹅的身后。
马赛克很恐怖，但周围眼熟的熊猫餐馆的剩饭盒子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等等，更里面的是试管？那漂浮在液体中的圆形物体……眼球？
所以她现在到底是在哪？冰箱？还是实验室？
不会吧，不会是汉尼拔的粮仓吧？可他们不是发送到了英国吗？
环顾四周，凭借丰富的经验，妹妹鹅迅速得出结论——他们现在正待在某个冰箱里。
……谁竟然敢把玩家放进冰箱？！
下层传来了老哥的声音，显然他也被困住了。一条冰冻小腿赫然出现在哥哥鹅的视野中，直接把身经百战的玩家吓了一跳。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这条小腿被大鹅收入囊中——令人震惊的是，它竟然可以放进武器栏。
然而，尝试脱离按键却没有任何作用。
灰色的按键说明玩家并没有卡模型。
“剧情需要？什麽剧情需要我们被关在冰箱里？”妹妹鹅不满地疯狂大叫，就差把那颗福尔马林里的人头吵活大喊安静一点。
屋外，华生正无奈地劝说夏洛克放弃他那场“找不同”游戏。
他们刚从外面回来，木质楼梯在脚下嘎吱作响。
他可一点都没看出今天的伦敦和昨天有什麽区别——一样的阴天，一样在天空盘旋的鸽群。
唯一的不同，或许是他们常去的那家中餐厅终于开放了外卖服务。下次，他就不用特地出门也能吃到炒饭了。
陪着夏洛克折腾了大半天后，华生终于可以歇口气，吃点昨天剩下的中餐。
可惜，某位大侦探完全不赞同什麽都没有改变这种说法。
他坚定地认为有什麽他没有注意到的改变发生了，微小但足够危险。
华生希望夏洛克能举出点实际的例子，而不是语速过快地念叨着一般金鱼人类听不懂的数字。
“首先，那不是数字，那是年份以及日期，”穿着风衣的夏洛克站在传出鹅叫的冰箱前，绅士地打开冰箱大门，“最后，亲爱的华生，这就是例子，两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冰箱里的大鹅。”
没等华生惊呼“你怎麽又把那些东西放冰箱里，我的快餐都不能吃了”，他就惊讶地看着两只骂骂咧咧跑出来的大鹅。
活生生的，毛茸茸的，两只白得仿佛从未在伦敦雨天的泥泞街道上踏足的大鹅。
人和鹅四目相对，绅士的前战地医生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微微颔首，彬彬有礼地问道：“下午好。”
“不对！”华生反应过来，带着一丝恼怒抬头，质问着他那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的室友，“你把这两只大鹅弄回来，是打算做什麽实验？你不会打算养它们吧？”
夏洛克没有直接回答华生的疑问，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若无其事地继续：“还记得我前天提到的奇怪访客吗？就是它们。脚掌的大小，不会错的。”
他蹲下身，凝视着大鹅那对漆黑的圆眼睛，理所当然地认为它们能理解人类语言：“你们的出现和最近的变化有关，对吧？突然现身，又突然消失，每次的落点都不准确，倒是挺有趣的。
养尊处优——不对，你们有特殊的能力，至少没有人为饲养的痕迹。”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语速又快了几分，让玩家不禁想要查找减速按钮。
夏洛克像是终于遇到了真正值得分析的课题：“大鹅模样的外星人？嗯，早该想到。既然有披着人皮的外星人，为什麽不能有披着羽毛的呢？至少，你们的伪装比那个来自堪萨斯的小镇男孩要好得多。”
他站起身，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带着不屑的笃定：“还有那个秃头，他假装与外星人敌对，但稍微有一点大脑的人就能看出来，不过是朋友间的斗嘴罢了，也许是单方面的，某外星人没看出来。敌人从不会如此克制，朋友才会——这太明显了。”
华生皱起眉，满脸困惑，语气中带着担忧：“呃，夏洛克，先不提你这话听起来涉嫌外星人歧视……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秃头？堪萨斯？我是不是错过了什麽世界级的大新闻？”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不去细究夏洛克那些让人头疼的理论，而是试图把问题拉回现实：“算了，我们也许还是先去问问哈德森太太，搞不好这些大鹅是她乡下亲戚送来的呢？”
华生顿了顿，眼神在夏洛克和两只大鹅之间来回扫视，眼中满是戒备：“或者，它们也可能是别人家走丢的，我们这里不能养小动物。”
夏洛克不理会华生的提议，坚信自己的推理，他继续解释：“不，不可能，亲爱的华生，看看这张我开冰箱门后掉在地上的纸片。这说明了什麽？”
华生叹了口气，心累地挡在两只大鹅和大门之间：“这说明你需要打扫卫生了，夏洛克。”他低头看着嘎嘎叫的大鹅，出声阻止：“不不不，你们现在还不能离开。”
“这说明，在我把它们放进冰箱后，这段时间没有人开过门。那麽，它们是怎麽进来的？”夏洛克完全无视了华生的担忧，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旧报纸。报
纸上还留着一圈干涸的咖啡印，显然之前只是被当作杯垫使用。
他将报纸摊开放在大鹅面前，手指点向其中一篇报道：“看这里，银行抢劫案的日期提前了，可结果没有改变。那些蠢货仍然被捕，只不过伤势比我记得的要严重得多。”
华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今天一整天都在调查这件事，自然是毫无进展。先去了苏格兰场，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又跑去监狱，结果报纸上提到的那些人早已刑满释放，生死不明。
“你大概是记错了，夏洛克。警察的文件显示，报纸上的日期完全正确。”华生摇了摇头，随口反驳，却猛然注意到一旁的大鹅居然“看”起了报纸。
至少，它们的脖子正一下一下地上下晃动，仿佛真的在阅读。
——真是奇怪。
33.
“哇，这俩人说相声真有一套。”妹妹鹅的脑袋在两个人类之间左右摇摆，感觉玩家根本插不上嘴，他们的话密得像是开启了连珠炮模式。
“别再说了。”哥哥鹅果断截图存证，打算等回哥谭后给他们的专用推理小助手看看，说不定能查出什麽线索。
妹妹疑惑地歪头：“为什麽？”
哥哥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们这个是无CP友情向，虽然我觉得换成亲情更合适，不过无所谓。”
“也是。”妹妹鹅点头，准备绕过华生上街调查，“或者我们先回哥谭找蝙蝠侠？总不能每次找到线索都要跑回去解密，再发送回来吧，那也太麻烦了。蝙蝠侠怎麽不能随身携带啊——篝火边坐一坐，他就自己冒出来之类的。
等等，我们为什麽不直接问问神奇的夏洛克呢？”
——这不也是现成的大侦探？
“但是他听不懂我们说话。”哥哥鹅抬头看了眼正在和夏洛克据理力争、但明显败下阵来的可怜华生医生，“而且你没看到他刚才那眼神吗？再聊下去，华生是真的要考虑把我们送去唐人街做烧鹅了。”
“那也不是不行。”哥哥鹅沉思片刻，“说不定他和迪克一样，是限时引导NPC呢。”
妹妹鹅的思绪已经飘远，抱着幻想中的烧鹅流口水，直到幻想泡泡被戳破，她才猛然回神：“等一下，夏洛克刚才是不是说了‘前天’？”
哥哥鹅愣了一下：“嗯？”
“他说我们是前天出现在他家。但假如这个游戏的时区和现实一样，我们两次发送应该发生在英国的同一天，而且都在早上，甚至是淩晨。”
她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虽然看不出日期和上午下午的区分，但从窗外的阳光判断，现在至少是下午。
“按这个游戏的严谨程度，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吧？总不能不同城市各自使用不同的时间。”
——时空错乱？单独副本？
看不懂，蝙蝠侠！我的指引NPC你快来！我需要游戏提示！！
被妹妹鹅寄予厚望的某人，此刻正带着新鲜出炉的养子坐在飞往英国的飞机上。
他翻阅着与英国相关的新闻与历史数据，逐渐察觉到一丝违和感——某种与他曾吐槽过的大侦探所感受到的违和如出一辙。
但在踏足英国之前，也许是因为过于专注哥谭，布鲁斯并未注意到这些微妙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谜语人什麽时候不见的？他本以为对方还窝在哥谭的某个角落，筹备着给他出一道新的大谜题。
他到底是怎麽跑到英国的？
第48章 小闹博物馆
34.
大鹅把谜语人的纸条递给了夏洛克，这家夥果然名不虚传，立刻意识到这与时间有关。他的语速快得让玩家恨不得录屏回放，再开个慢速解析。
“未来吞噬昨日……有人从现在回到了过去？王冠，牵扯到皇室。” 夏洛克停下推理，像是从记忆宫殿的某个角落翻找出了差点被清理掉的讯息。
他回头看向正和大鹅玩“趴下、转圈、握手”的华生，语气略带急促：“你还记得博物馆曾经找我们调查失踪的皇冠吗？”
被点名的华生愣了一下，仍未从小狗鹅的震惊中回神。如果没猜错，现在就算夏洛克提出要收养这两只鹅，华生也会举双手赞成。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道：“我记不太清了……但，也许有这麽回事？不过，我只记得最近博物馆在举办王冠展览……所以——好吧，你不可能记错。但你是说，有人在改变历史？这也太——”
不可思议了吧？
他没有把话说完，脑海里却浮现出夏洛克之前提到的例子——大都会的外星人。
虽然那位超能力者大多数时候都活跃在自己的城市，但英国偶尔也会有关于他救助渔船的报道。
华生对超人并非一无所知，如果真的有生物可以这样上天入地无坚不摧，有能够干扰时间的，似乎也不是那麽难以接受，不是说大都会对面哥谭还有吸血鬼吗？
确定自己的记忆无误后，夏洛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头也不回地招呼上他的助手和鹅：“去博物馆。”
——如果夏洛克知道上一个遭到大鹅洗劫的博物馆是什麽下场，他一定会把这两只鹅留在家里，而不是带着华生和它们直接去找展览负责人。
——如果布鲁斯知道夏洛克要带着大鹅去博物馆，他一定会一脚油门冲到 221B，而不是把杰森安置在宾馆，自己独自跑去怀特查佩尔区调查。
与此同时，在博物馆——
当大鹅开始有计划地在博物馆大肆捣乱——抢小孩的冰激淩、给木乃伊贴假胡子、摆弄 12 世纪的国际象棋——博物馆负责人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向赫赫有名的大侦探，怀疑这是不是夏洛克为了报复他们拖欠上次咨询费的恶劣手段。
夏洛克毫不犹豫地撇清关系：“我和这些家夥没有任何瓜葛。”
然后，他稍微后退一步，很有同伴爱的表示：“华生也没有。”
——至于为什麽博物馆的警卫没有拦住这两只鹅？那是他们自己的责任。
——是的，它们确实是从嘴里吐出 RPG 怼在人的脸上，但这和他咨询侦探可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夏洛克重新把话题拉回正轨，用高大的身形挡住管理员的视线，不让他看到背后那两只正试图把王冠戴在自己头上的鹅，“你真的不记得曾经找过我们调查失踪的王冠？”
与此同时，来自大西洋彼岸的大都会游客已经熟练地开始调用超人了。
——可惜，那家夥正忙着救这周不知道第几架失控坠落的飞机，显然没空来管两只肚子里藏着氪石的大鹅。
另一边，在宾馆——
正在当后援，但实际上并没有什麽任务可做的杰森，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随手打开电视翻看新闻频道时，一则报道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虽然不清楚布鲁斯到底有多少钱，但他知道博物馆里的东西一定都很贵。
电视新闻画面定格在，大鹅成功把狮身人面像的头换成大鹅头的瞬间。
杰森：？？？
——正式收养手续还没办完，我应该不用替布鲁斯背上这笔债务吧？不用的吧？
35.
等布鲁斯赶到现场时，博物馆的闹剧已经落下帷幕，侦探与鹅的组合被扫地出门，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心力交瘁的工作人员。
华生正在教育大鹅，语气和善中带着一丝崩溃：“所以，你们到底为什麽会有这麽多危险品！？RPG！？你们是怎麽带进博物馆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自己的理智，“夏洛克，你就没什麽要说的吗？”
刚刚才被哥哥打电话警告过的大侦探皱了皱鼻子，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反正那些展品一看就是上周才做的贗品，鹅的破坏行为根本没有影响什麽。再说，我还因此得到了它们的一些生物特性。”
他一脸“这难道不是好事吗？”的表情。
华生看着他，简直要气笑了：“一点也不好！上帝啊，我们肯定会被博物馆拉黑的！我明明下周还想去看一个展览！”
但尽管嘴上抱怨，他也没有真的对大鹅发火。
毕竟，外星鹅嘛，不理解地球的规则也很正常，教育一下就好。
布鲁斯在“交换情报后带走这两只祸害”和“掉头就走”之间纠结了短暂的一秒钟，也就是这一秒，让眼尖的妹妹鹅发现了他。
“阿蝙！你果然来了！”她兴奋地扑向自己“虽然慢但终究会抵达玩家身边的指引NPC”，毫不犹豫地开始告状：“哥哥太坏了！居然不肯在国际象棋上放水输给我！超级超级坏！今天的签到奖励蝙蝠镖应该送给我作为安慰！”
“但我把狮身鹅面像的机会让给了你！你不能这麽说！”哥哥鹅在一旁义正辞严地抗议。
夏洛克看向来人，花了两三秒辨认出这个看似普通的“路人”是谁——一个满口谎言的聪明人，一个在人们传言中几乎成为吸血鬼的存在。
“哼。”
这算是夏洛克的打招呼方式。
他走到布鲁斯身边，直接假定对方也在追查同一件事情，但掌握的信息可能不同。
“你和这两只鹅的关系不一般，而且相当熟悉。你难道不知道它们刚刚在博物馆里的胡闹——哦，你知道，别反驳，我指导过你。说吧，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夏洛克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和华生归入同一支探案队伍。
华生则代替他和布鲁斯正式打了招呼。他原本还担心两只大鹅会把这位可怜的路人先生当成下一个捣蛋目标，幸好事实并非如此——它们似乎和这位路人先生关系匪浅。
“这位先生怎麽称呼？我是华生，约翰·华生，这位麻烦精的室友。”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夏洛克，补充道，“看起来你们似乎认识？”他用眼神示意夏洛克做正式介绍，但某位从不懂得寒暄的大侦探已经在抬手拦出租车了。
可惜，大部分伦敦的出租车司机都看新闻，大概这一段时间，凡是带着大鹅的乘客都会被无情拒载。
——这是赤裸裸的物种歧视！！大鹅要控告你们这些冷酷无情的人类！！
“布鲁斯。”布鲁斯没有使用假名，毕竟夏洛克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看这家夥对华生的信任程度，也没必要在他面前隐藏，“很高兴认识你，华生医生。和夏洛克这样的人做室友，想必是件辛苦的事吧？照顾这家夥一定很费心。”
大鹅有样学样，伸出翅膀，乖巧的模样得到了华生医生的夸奖。
布鲁斯却能听到，兄妹俩报出了一长串头衔，什麽“第四天灾”“猎魔大师”“薪王继承者”……直到最后，一个格外突兀的称号冒了出来——“农民”。
等等，这个怎麽和前面那些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级别的？
无论如何，他的车里是绝对坐不下这麽多鹅的，请筛选一下，顶多坐两只。
一路上，布鲁斯简要说明了情况——怀特查佩尔区绝对有问题，那些失踪的人从未再次出现，而当地的黑恶势力甚至向哥谭订购了一批孩子。
华生听到这里，震惊得嘴巴微张。他当然知道世界的黑暗面，但没想到会残忍至此。而当布鲁斯补充道，所有孩子都已经被蝙蝠侠安全救出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感慨道：“看来世界上还是好吸血鬼多。”
夏洛克早已推断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难得情商高了那麽一回，没有直接拆穿，而是面色古怪地看向华生，试图确认他的逻辑：“你为什麽会觉得蝙蝠侠是吸血鬼？”
“网上都是这麽说的啊。”华生随口回答，随后注意到夏洛克脸上的表情，心生警觉，“难道不是？妖怪？恶魔？蝙蝠精？该死，我可是吸血鬼言论支持者，居然不是吗？”
不知为何，华生发现旁边的两只鹅突然笑得格外响亮，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错过了什麽梗的错觉。
而且，为什麽看起来连鹅都知道！这不公平！
“很有想象力。”夏洛克干巴巴地评价道，“值得保持。”
驾驶座上的布鲁斯淡淡开口，语气不轻不重：“你可以这麽认为。”他已经表明了自己是来自哥谭的人，“一个不知为何要保护哥谭的怪物，义警？我不会这麽称呼他。还是保持一点警惕比较好，华生医生。”
“我们到了。”
第49章 闯入俱乐部
36.
华生震惊地看着兄妹二鹅在他面前口吐鈎爪枪，像是某位日后才会出现的超级英雄一样，一跃飞向高空，消失在房顶上。
他差点合不上自己大张的嘴巴，在“为什麽哥谭来的鹅能做到这种事？”和“蝙蝠侠该不会真是鹅变的吧？他不会是吸血鬼吗？”的震撼之间不断切换。
“上帝啊……”下意识跟着夏洛克往前走的华生依然没有缓过神，他完全不明白，为什麽另外两个同为人类的调查员能够对此熟视无睹，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这难道很正常吗？！你们倒是给点反应啊！
“专心点，华生。”夏洛克淡淡道，风衣划过一个淩厉的弧度，“只是两只外星鹅而已，我们现在要找的，是修改时间的罪犯。”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查阅了相关数据，那个皇室成员并非完全“消失”，而是在成年前就死亡了。
更诡异的是，她的资产最终落入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家族手里，而这个姓氏没多久就仿佛被抹去一样，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或者说，刻意隐藏了起来。
夏洛克和布鲁斯交换了信息后很快就分开了。
他们总是这样，面对同一桩案件，却各有自己的调查方式。虽然最后，他们总会在同一个地点相遇。
夏洛克料想，布鲁斯大概率会从黑/帮势力下手。
但这次，他们无聊的无声竞赛里额外加入了两只外星鹅。
更让人玩味的是，那两只明显能听懂人话的鹅，在听完他们的推理和情报分析后，毫不犹豫地抛下布鲁斯就跑了——这看起来，非常心虚。
就像是两个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肯定不会被允许，所以索性先一步跑路的熊孩子。
夏洛克耸耸肩，他对此是无所谓。
反正，最后被烦死的会是那个，“不知为何要保护哥谭的怪物”。
哈，某人的精神分裂看起来又严重了不少。
与此同时，另一边。
被马脸侦探准确看穿动机的兄妹二鹅，异常整齐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们一致认定是布鲁斯在背后蛐蛐玩家。
——他们才不要和布鲁斯一起行动！
一方面，玩家的尊严怎麽可能允许自己一直看游戏提示？
另一方面，布鲁斯肯定会这不让干、那不让干，实在是太守序了！
玩家不喜欢！玩家要看血流成河！
……好吧，3+游戏，看不了，这游戏里角色连流血都没有。
“但如果是狂笑——”哥哥鹅大胆地提出设想，“他一定会赞同我们的做法！难道那不是最适配玩家的蝙蝠侠吗？”
“再怎麽说，那也是狂笑！”妹妹鹅瞬间炸成一团白色的绒毛球，看起来像是害怕，但语气里又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不过话又说回来……3+的狂笑蝙蝠侠，会是什麽样子的？”
没想到妹妹会提出这种问题，哥哥鹅停下脚步陷入沉思，仿佛这已经是一个堪比宇宙起源的哲学难题。
“大概……乐高蝙蝠侠？”他终于给出答案，“你知道的，大笑、摇滚皮衣，还有超多没必要的夸张POSE。”
“……”
路人满脸困惑地看着两只突然开始疯狂甩头的大鹅，它们像是想要把某种过于恐怖的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
——这是什麽行为艺术吗？
不属于哥谭的路人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记录美好生活。
37.
“所以，没有布鲁斯的指引，我们要怎麽找到线索？”妹妹顺手抢过路过男孩手里的气球，惹得小孩大哭不止。
但鹅的心是钢铁做的，鹅不为所动。
“难道真的要靠你和谜语人之间的羁绊吗？”
哥哥倒吸一口凉气，“别说这麽恶心的话。”
他顺手柄冲过来找他们理论的大人手里的汉堡抢走，直接吞下——没有布鲁斯盯着的日子，鹅就是这样欺男霸女。
“你觉得，我们在这里随便甩几颗炸/弹，或者放把火，能把那些反派炸出来吗？一般来说，这种家夥都对地盘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如果我们搞破坏，说不定就会进入BOSS战什麽的。”
“……那只能招来警察吧？”妹妹忍不住想吐槽，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说不定，老哥的点子还能管点用？
就在大鹅盘算着如何用最少的火/药制造最大的拆迁效果时，地区任务忽然弹了出来。
显然，他们踏入了某个关键局域，但大鹅怎麽看都看不出来，前一块砖和后一块砖有什麽区别。
无所谓，做任务要紧。
“大概就是犯罪巷那种奇怪的判定方式吧。”妹妹鹅毫不在意，催促着老哥查看任务，她则一心想着去马路对面逗弄小狗。
【任务：
·拿走门童的帽子
·进入俱乐部
·让人咬到舌头
·禁止赌/博
·帮人下棋
·把人锁进密室
·解救杰森】
“等等！”
妹妹鹅猛地停下脚步，此时她正站在因玩家进入范围而不得不全员暂停的车流中央，怪叫一声，把对面的小柯基吓得连连后退汪汪叫——肯定不是在羡慕大鹅的大长腿，不，现在这不是重点。
“什麽叫‘解救杰森’？！”她不解地盯着任务列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孩子最近被绑架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如果这是人物特性的话，那也太地狱了吧。”
就连玩家看了都忍不住直摇头。
这才几天？这是第三次了吧？
杰森·托德，你身上是有什麽‘被绑架debuff’吗？怎麽坏蛋见了你都想顺手打包带走？
——还好不是小丑。
——最好不是小丑。
相比之下，哥哥鹅对此毫无反应。
在他看来，这只是游戏制作组偷懒的表现，不想设计和引入新NPC，所以干脆反复使用玩家熟悉的角色，可不就苦了杰森。
“门童——门童，门——找到了！”
他很快顺着任务提示锁定了隔壁街的一家俱乐部，外观并不算太金碧辉煌，也不怎麽显眼，是那种玩家路过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装修风格，但门口的门童不会错。
可怜的青年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麽，他只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扶正被风吹歪的帽子，祈祷眼前的大鹅和那两只袭击博物馆的恐怖分子没关系。
毕竟，这可是他第一天上班，他可不想为了这份工作拼命。
与此同时，妹妹鹅掏出了布鲁斯给她的定位蝙蝠镖，寄希望于布鲁斯能看到信号，并赶过来。
很难说她是想让阔佬来善后，还是想让蝙蝠侠来救杰森。
这玩意本来不该一直有电，但用户是玩家，它就算变成核能蝙蝠镖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你们在看什麽？”
门童后悔了，非常后悔。他就不该刚才打那个喷嚏，不仅没人会说 “Bless you”，反而吸引了两只鹅的注意。
他僵硬地挥挥手，试图虚张声势地赶走这两只不速之客。
可……这又不是女王的天鹅，打它们一顿也没关系吧？
他那犹豫不定的眼神和脑海中升起的危险想法，无疑彻底激怒了玩家。
——三分钟后，门童不见了。
原地只剩下一个掩面哭泣的手下败将。
哥哥鹅戴着战利品——门童的帽子，用可怕的鸟喙威胁可怜的原门童给他们开门。可怜人当然不敢反抗，甚至还不得不抬手做出恭敬的邀请姿势。
大鹅逆着光，巍峨的身影被投射在远处的古典画像上，显得气势非凡。
妹妹鹅连忙掏出手机，记录下这史诗般的一刻。
他们在进来之前就已商量好兵分两路——哥哥负责快速完成前几个任务，而妹妹则专注查找地下室和杰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堂，铺着一张不知价格几何的波斯地毯，头顶悬挂着看不出年代的水晶吊灯，在温暖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再往里走，便是俱乐部的内核局域——赌桌与棋局交错的娱乐室。
看起来，大鹅们来的并不是时候。
此刻，娱乐室里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围坐在赌桌或棋局前，穿着正式的服务生端着酒杯，在桌与桌之间无声穿梭，整个房间弥漫着轻缓的古典乐与雪茄的烟雾。
没人注意到鹅的到来。
——这很不应该。
尖叫呢？
酒杯破碎的声音呢？
兄妹俩无需多言，很快进入任务模式——妹妹鹅沿着墙角疯狂点按交互键，绝不放过任何可能通向密室的入口，而背景音，则是哥哥嚣张的嘎嘎笑声，以及人类惊恐的尖叫。
着实美妙。
很快，娱乐室里只剩下两只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的大鹅，几块冻成冰雕的人类，以及大鹅面前敞开的地下室入口。
他们正在研究一个小雕像——一尊掩面的小天使，石质表面透着一种不自然的冰冷感。
“按照我阅片无数的经验，这不就是哭泣天使吗？”
妹妹鹅率先认出了雕像的真面目，哥哥鹅皱眉回忆了半分钟，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在那些被他收拾的NPC身上见过类似的标志。
“是他们的纹身！”
妹妹鹅二话不说，张嘴一吞，把石像直接塞进了肚子里。
按理来说，玩家无法收集活物，而哭泣天使虽然看起来是石头，但本质上依然是活着、会进食的时间生物。
果然，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获得物品：哭泣天使（伪）】
“等等，杰森不会被拉去喂哭泣天使了吧？”
妹妹鹅率先反应过来，明白了两者之间的联系。
很明显，绑架杰森的就是眼前这帮冰棍，不然没理由杰森的任务会和他们绑定在一起。
兄妹俩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决定不等下一波攻击，他们干脆踩着某个倒霉的冰雕NPC，一路滑进了地下室。
“啊啊啊啊！杰森！我们来救你了！”
第50章 逆流时间河
38.
如果有人现在能够来采访杰森，他一定会表示自己非常后悔，后悔得想给自己颁个“最佳倒霉蛋”奖，然后把不要擅自行动贴在脑门上。
如果他稍微懂点玄学，他一定会找人算一算八字——是不是他和韦恩相冲？不然为什麽自从遇到这家夥，他短短几天内就被绑架了这麽多次？频率比布鲁斯都要高了吧？
——难道说，容易被绑架这种事还能传染吗？
可惜，没有如果。
这件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杰森，好心的男孩，只是在看到大鹅的新闻后有些不放心，干脆把蝙蝠侠交给他的定位器放在床头，只身走出宾馆准备拦一辆出租车，想要赶过去看看情况。
然后——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他的面前，属于哥谭人的雷达疯狂作响。
但是他没有听，还想着这里毕竟不是哥谭，总不能哪里都如此民风淳朴吧。
总之——他就被绑走了。
——这面包车的后车厢实在是该死的熟悉。
硬邦邦的车厢地板、晃晃悠悠的车身、混着汽油味的闷热空气……
有一种和那个总是被绑架的韦恩心意相通的感觉，好怪。
被人蒙上眼睛推进地下室的时候，杰森还能在心里自嘲：说不定以后布鲁斯可以让他和蝙蝠侠合作，这样每次被绑架的倒霉蛋就会变成他，而不是布鲁斯了。
到时候，可怜的阔佬只需要专心面对美女和派对就好——
帅哥也不是不行。
或者外星人？
如果是那个韦恩，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也算是为哥谭的治安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了。
布条很快被人暴力地扯下来，杰森一时没适应突然刺眼的光线，眼角被刺激得溢出了生理性泪水。
模糊中，他看到了一颗白色的炸毛蒲公英。
杰森：？？
等他的视线终于恢复清晰，他终于看清了地下室的构造。
杰森此刻正被绑在椅子上，身边是另外几个一看就是被迫来这里的人，一摸一样的座椅配置，而他们的身前，赫然摆着一尊捂住眼睛的天使石像。
那东西大概有一人多高，石头的裂隙中还生长出不起眼的青苔。
作为一名哥谭人，杰森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脊背窜了上来——这玩意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也许在英国，这东西能成为某个阴森森的景点，甚至还有游客排队拍照打卡。
但在哥谭？
人们绝对会绕着走，甚至有人会直接放把火烧了它，以免哪天它突然活过来作祟。
房间的四面都是玻璃，像是一个观察室，除了他们几个椅子上的人，这里还站着三四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夥，他们倒是没有被束缚，显然是这场绑架的知情人士。
而房间外，透过玻璃，他能看到观察他们的两个人——
一颗炸毛蒲公英，以及一位大背头的英国绅士。
“首先，我很感谢你们对科学的贡献，”年纪看起来较大的炸毛蒲公英开口了，语气不紧不慢，甚至带着点演讲的腔调，仿佛在发表什麽伟大的宣言。
“你们将有幸参与人类对时间的反叛——”
没等他说完，杰森听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戴墨镜的光头冲进来，凑到大背头英国绅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后者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他沉默了一秒，然后冷冷地朝观察室外的白大褂们吩咐道：“抓紧实验吧，你们几个，知道该做什麽。”
39.
兄妹搭乘冰块专线抵达地下室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副惊世骇俗的场景——邪恶爆炸头正对杰森意图不轨！
——他馋他的身子！
这家夥一看就是典型的科学怪人，根本不用思考，绝对就是罪魁祸首。而他身边那个邪恶大背头，一身西装三件套，冷着脸站在一旁，怎麽看怎麽像是出资搞出这场实验的黑/帮大反派。
玩家完全不用动脑，攻击目标已锁定——
绝对不会有错的！
看大鹅们的绝招——天地同……
……等等，楼上是不是有好几栋建筑来着？
那算了，还是冰天雪地吧！
妹妹鹅旋转着使用急冻枪，这活儿根本不需要什麽准确度，只是苦了鼠标而已，再说了，反正大家都不会死，就当清凉降温了。
而哥哥鹅则逮着邪恶爆炸头一顿狠叨，啄得他满头卷毛都炸得更炸了。
周围的黑衣保镖一看，顿时惊慌失措，立刻冲上来试图救场，嘴里大喊：“老大！您没事吧，老大！”
“打错人——了？”
妹妹鹅愣住，停下了她的天女散花式急冻攻击，困惑地看着被啄得五官乱飞的邪恶爆炸头。
——不应该啊！
这一身白大褂，吐根舌头就能直接cos爱因斯坦的家夥，你告诉我——他是黑/帮老大？！？
此刻，那个穿着西装三件套，梳着油光大背头，戴着金丝楠眼睛，像商业精英的家夥大喊一声，整个人扑倒操作台前，迅速关闭了玻璃房的灯和透光板。
随着机械的启动，厚重的铁片缓缓升起，彻底隔绝了所有光线，让玻璃房陷入一片漆黑。
亚历山大——也就是邪恶大背头，按理来说本该对此见怪不怪，类似的实验他们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这只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次。
但莫名地，这一次，他的嘴巴比脑子先一步运作了。
“天使，要睁开眼了——！”
他的眼镜适时地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自己为什麽要说这种话？！
那两只大鹅嘎嘎嘎嘎笑得快要断气，笑声直接盖过了机械运转的轰鸣，响彻整个地下室。连那些日常与他共事的白大褂研究员们，嘴角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如果不是他们被大鹅冻成了冰雕，他们一定会和大鹅一起笑得同样放肆。
先不管这个，他现在最想问的是——为什麽是两只大鹅啊？！
他原本以为来捣乱的会是福尔摩斯，再不济也该是发现他们和黑面具交易的蝙蝠侠。
结果居然是两只大鹅？！
——它们刚刚一定是在嘲笑他吧？绝对是吧？！？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缓缓勾起，露出恶狠狠的笑容。
“哈哈哈哈，你们来晚了——”
“你们要找的人已经被天使带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谁都不知道他会被送去哪里！”
两只大鹅一脸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麽。
——也对，这不过是两只拥有奇怪能力的动物而已，没有什麽可怕的。亚历山大安慰着自己，他都已经见识过能够篡改时间的天使了，世界上还有什麽能吓到他？
吸血鬼蝙蝠侠？
他都把谜语人偷走这麽久了，蝙蝠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根本不像后世传说中那麽可怕。
倒不如告诉他蝙蝠侠其实是哥谭首富，那恐怕更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整个地下室里还能自由活动的，只剩下那对该死的大鹅，以及已经被冻住双脚，动弹不得的他自己。
但——熟悉的心跳检测器失效的声音，并没有如期响起。
亚历山大的心猛地一沉。
“怎麽回事？”他咬紧牙关，目光死死盯着玻璃房的方向。
“天使不可能失误！”
40.
玩家等了半天，就等着看个惊天动地的大招，结果什麽都没发生。这让他们不禁好奇，这家夥到底想干什麽？
确认好存盘后，哥哥鹅在邪恶大背头震惊的目光下，用喷火器解开了对方的束缚。而妹妹鹅则轻快地跳过去，直接按下按钮，升起铁片，灯光重新洒入玻璃观察室。
哭泣天使仍然保持着双手遮脸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受到影响。兄妹俩想都没有想，径直走了进去，用脖子示意邪恶大背头再次升起隔板。
杰森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哥哥妹妹，你们在做什麽？！你们到底是哪一边的？！等等……难道，这一切都是蝙蝠侠的计划？
原来是这样——！
手握拳捶掌心。
杰森迅速在心里拼凑出了一整套属于蝙蝠侠的深谋远虑。
他感动地在心里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辜负蝙蝠侠的委托，一定会配合好哥哥妹妹的行动，绝对不拖后腿，还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阻止他们搞破坏。
如果在场有任何一只鹅能听到杰森的这番内心感慨，他们一定会感叹——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以及，妹妹鹅发誓，她下次一定要顺便从医院帮布鲁斯拿点降压药，如果那玩意对他还管用的话。
屏幕上的黑暗逐渐蔓延，光与影把哭泣天使的雕像分割成了两块，渐渐地，随着阴影面积的增加，来自玩家的视线被彻底屏蔽。
再也没有人能够盯着哭泣天使。
时间生物，终于要开饭了。
然后，它疑惑地发现，那麽两大一小三团时间能量，一口没吃到。
哭泣天使：？？？
——不对啊，不是都打包送回过去了吗？
——总不能这三个家夥在原本的时间线里，下一秒就会死吧？虽说小的那个时间线的确会断在五年后，但也不是今天吧。
再说那两只大鹅，是拥有固定时间和重置的能力，但按理来说，并不该具备抵达未曾去过的时间点的能力才对。
所以说，我饭呢？
……无所谓了，就当是掉了两粒饭在桌上吧。
哭泣天使晦气地闭上眼睛，虽然没能像上次一样大快朵颐，但好歹能量也算充足。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能感觉到，一只新的哭泣天使即将诞生。
它的同类，已经被印刻在了那个孩子的眼睛里。
不久之后，新的天使即将破茧而出。
至于宿主的生命？
不值一提。
哭泣天使安心地陷入沉眠，等待着人类的下一次投喂。
至于那些关住它的人类到底想要什麽？金钱？权力？还是想要成为时间的主人？
——和它这个只是想吃饱饭的哭泣天使，有什麽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