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圆第一反应是去看直播间, 怕暴露隐私，但她低头只看见几条说卡了的弹幕。
倒是元麦冬愣了一下。
她下意识找起了系统：“为什么他在这里？他认识我？”
系统没有反应，但元麦冬试了一下，系统界面和仓库都能打开，她的银行卡余额也没有变动。
元麦冬皱眉。
叶明远好像没看出来这么多人的尴尬和微妙，仍旧含笑：“我来晚了？”
鹿圆连忙说：“不晚不晚。”
余杭不知怎么的，感觉有些不舒服，条件反射地握紧了元麦冬的手。
“我有点事想和麦冬谈一谈。”叶明远看向余杭，“借一下你的女朋友？”
元麦冬也有很多事情要问他，干脆地松开了余杭的手：“走吧。”
掌心的那一点温度彻底消失不见，余杭有些怅然若失，也有一点害怕。
但他没有拦下她的理由，只能点了点头：“好。”
叶明远找了个休息室，就在雪道上面，四面都是玻璃，一眼就能看见旁边有没有人。
元麦冬终于能问：“你到底是谁？”
叶明远眼角都笑开了：“不是喊我二妈吗？怎么现在不喊了？”
元麦冬：“？”
她刷一下站了起来：“你是系统？！”
叶明远竖起了手指：“嘘”
这事对元麦冬来说，冲击太大了，但好像也没有特别难以猜测：“难怪车子的原主是ye，滑雪场的原主也是你。”
叶明远笑了一下，只是那个笑容略微有些怪异，不像真人。
“不是的，你的理解错误了。”他试图解释，“并不是我是这些东西的原主。”
“我是因为你才拥有意识的。”
元麦冬不太理解。
“我只是一个系统，系统你懂吗？由代码组成的程序，没有实体，但你获得的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它必须有一个合理的出现方式，我没有办法通过篡改记忆实现这些。”
元麦冬疑惑：“可是你之前有篡改过。”
她用过颜值卡，颜值卡的使用效果很好，使用完以后周围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本来就长那个样子。
“可是那并不是我篡改的，是你本来就长这个样子，我只是加深了这部分，让你的五官皮肤呈现最好的状态。”叶明远逻辑清晰，“你就长这个样子，只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蒙尘了。”
“我做的事情只是让蒙尘的珍珠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元麦冬心头忽然一颤。
叶明远还在解释：“但实物是不一样的，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将这些东西迁移到你的名下。”
所以才有了叶明远。
“你可以理解成我是系统的实体，或者系统的代言人。”
“你打赏以后，可以获得一部分能量，而这部分能量是提供给系统的。”叶明远试图让她理解。
元麦冬懂了：“你没有实体，你给自己捏造了一个身份，也就是叶明远？”
她直直地盯着他：“所以你现在是真人？”
叶明远有些窘迫：“也也不算是吧？我只是一具代码捏成的身体，拥有一段数据流作为意识”
“会成真人吗？”
元麦冬抓住了重点：“是一直会保留这段意识，还是以后会进化成真正的人类？”
叶明远望向她。
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情前所未有，他没有参考对象，不知道自己仍旧是一段意识流，还是会在有一天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但他知道自己和真正的人类差距在哪里。
他没有感情，没有喜怒哀乐。
代码能告诉他所有的情绪，告诉他这个时候该笑，那个时候该哭，却没有告诉他，哭和笑会是什么样的情绪，会牵动心肝脾肺，会影响意识。
他只是一段代码，一段因为元麦冬而产生的代码。
就像他没办法理解人类的感情。
元麦冬有点受到冲击，但感觉也还好毕竟叶明远在外面一副精明的样子，在她面前却有点笨手笨脚的。
“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吧，别乱走。”
叶明远哦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窗外。
玻璃房的地势较高，能看清底下的所有风景，是当初滑雪场刚建立的时候特意建立的。
此时此刻，他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底下站着的余杭，余杭的目光一直在看他们。
他不太理解，于是直接问元麦冬：“你是怎么想的，和他谈恋爱？你前段时间还说不喜欢他。”
元麦冬也去看余杭。
两个人对视，余杭朝她露了个笑容。
叶明远看见了，试图分析他的心理：“他这样像那个什么？知道自己女友心里装着别人，但因为爱所以假装不在意？默默守护？以为自己在演韩剧？”
元麦冬翻了个白眼：“那你是什么？我心里装着的别的人？”
叶明远顺口就接：“装在脑海里的人，怎么不算装心里？”
元麦冬：“”
两个人说开了以后，元麦冬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本来她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呢，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想要把妈妈的手术费用攒齐，哪怕多了个系统，她的梦想也只是这个，而现在已经达成了。
虽然现在系统出了点她想不到的意外，但好像也没出什么别的茬子？
应该吧？
两个人回到人群，余杭先给她手里塞了一杯热奶茶：“才叫的外卖。”
是一杯抹茶奶绿。
叶明远瞅见了，脸色声音都平淡：“她不喜欢抹茶的。”
他的思想统统都由系统设定，不懂看人脸色，也不会婉转委婉，所有的意识都是围绕着元麦冬服务，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只知道该给她什么。
于是这趟旅行全程都有点尴尬。
叶明远跟他们都不太熟，但他和元麦冬认识，鹿圆出于礼貌问他要不要一起，叶明远一口答应下来了，然后全程都在和元麦冬聊天。
余杭平常也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又刚刚和元麦冬确认了关系，正是热乎的时候，于是也跟在元麦冬身边。
三个人就变成了余元叶。
元麦冬被夹在中间。
余杭看见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要问一下元麦冬喜欢不喜欢。
叶明远不问，他直接买。
偏偏他买的都是元麦冬喜欢的，不管是颜色，还是种类，还是别的什么，他往往能一下子就挑中元麦冬最喜欢的那个。
余杭问完以后刚准备买，扭头就能看见元麦冬手里已经拿了一个。
吃饭的时候，一行八个人，基本是每人点一个菜，余杭把菜单递到元麦冬手里，想让她选两个她喜欢的，元麦冬看了一会儿还没说要哪个，叶明远就开口了：“你不是喜欢吃那个吗？”
元麦冬确实想吃，于是她点了。
服务员站在旁边，叶明远顺嘴就问：“里面不放木耳和香菜吧？”
服务员微笑：“放的。”
叶明远头也不抬：“那别放了，她不吃。”
所有人：“”
见鬼的是，他们之前开的直播间还没关，这会儿弹幕都在嘻嘻哈哈的。
【等一下，这个气氛emm是不是有点过于微妙了。】
【这哪来的strong哥？整的好像是闪光姐男朋友似的。】
【笑死，突然感觉余杭有点多余了。】
【懂了，余杭的余是多余的余，很想采访一下他们的心理状态。】
【emm感觉余杭心态要崩了，刚到手的女朋友，扭头窜出来个看不懂脸色的二傻子。】
元麦冬不是傻子，她瞪了叶明远一眼：你收敛一点。
叶明远无辜地眨眼：我又没干什么！
这是系统设定呀，转移到了他的脑袋里，他顺着就做了，又没针对余杭，是他自己想多了，管他什么事情？
第47章 我们偷情
他们在滑雪场呆了一天, 玩到尽兴了才离开，酒店也是提前定好的，就在附近，因为预备着第二天去爬长白山。
男女各一间房, 但比计划里多了一个叶明远, 不过他没在意, 也不想和他们住一间：“我订了房。”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他还一脸无辜地看元麦冬：“你不是也有吗？”
元麦冬：“？”她才舍不得订总统套房。
是叶明远订的。
他把房卡交到元麦冬手里：“你是想和她们一起住吗？可以一起的，房间很大。”
于是女孩子们住的房间就变成了总统套房。
鹿圆她们有点小钱, 却也不会在平常出行的时候订总统套房，直播间的那群人就更不会了。
她的直播镜头没关，一群人跟着她围观。
【跟着闪光姐长见识了嘿嘿。】
【这是总统套房？！感觉特喵的要比我家大了，流泪。】
【是xxx那个酒店吧？我怎么记得总统套房没这么大？】
【订过总统套房, 我也记得好像没这么大。】
【啊xxx的酒店吗？我记得顶楼有两间，说是已经被常年包下来了, 从来不对外出售租赁的】
鹿圆看了两眼弹幕：“诶？我们这就是顶楼吧？”
元麦冬没回答, 她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Y。
【Y：出来一下。】
她跟鹿圆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了。
叶明远就在门外，先递给她一个小蛋糕。
她问：“有什么事吗？”
叶明远挠了挠头：“我就是突然想到, 你是不是不太习惯我这个形态？”
元麦冬：“嗯？”
“系统可以将数据流进行分流，植入我这个身体，但意识也是分主体和副体的, 如果意识暂存在我这的话, 你那里的系统反应可能会慢一些。”
他怕元麦冬有意见：“如果你觉得不适应，我可以回去的。”
元麦冬不适应吗？其实也还好。
她平常会和系统聊天, 把它当做朋友一样，在她问系统他会不会进化成真正的人类的时候, 他迟疑了，说不知道，元麦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进化。
但如果真的能进化她想她也是乐见其成的吧？
每个人都有进步的权利，系统也不例外。
她唯一关心的事是：“如果我在脑海里呼唤你，你这个身体也能感知吗？”
叶明远点头：“会的！我可以远程帮你操作。”
“那就没事了。”
她摆摆手，回了房间。
叶明远也回去了，他出来的意外又突然，唐豆豆忙着和糖豆豆聊天没发现，但余杭一直关注着他，这会儿不经意地问：“你干嘛去了？”
叶明远作为一个系统，根本不会撒谎：“有点事情找麦冬，顺便给她带了一块小蛋糕。”
余杭顿住：“她不是不怎么喜欢吃小蛋糕？”
当初他送蛋糕过去，她的样子不像是喜欢。
叶明远莫名看他一眼：“她不喜欢芋泥的，但是喜欢水果蛋糕。”
余杭：“”
好好好，连他送过芋泥蛋糕都知道是吧？
余杭心里有一瞬间的躁动，可转瞬又抑制住了。
因为他想到，凭元麦冬的条件，有很多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唯一有名分的那一个。
他瞥一眼叶明远，哼了一声，走了。
叶明远：？
不是很懂你们人类的思想哈。
而元麦冬第二次被喊了出去。
这回是余杭站在门外，他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色的冲锋衣，领子微微竖了起来，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有一种锋利的帅气。
元麦冬鼻子微动，闻到一点木质的香水气息。
余杭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元麦冬看了看时间，才晚上七点，干脆点头：“你等我换身衣服。”
她换了厚实的毛衣和棉服，出门后余杭从口袋里又掏出个黑色的口罩，细心地给她围上了：“外面冷。”
他想牵元麦冬的手，但她的手插在棉服兜里。
他垂眸：“把手给我？”
元麦冬不明所以，下一瞬手就被他握住，塞进了他的衣服兜里，指尖触摸到了一点温度。
余杭偏头笑：“怕你太冷，放了个暖手宝。”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着，余杭紧绷的心瞬间放松下来了，他想，鹿圆说的对，至少努力过，别太在意结尾。
滑雪场是个不大不小的景点，带动了周边的环境，也有个很不算小的夜市。
余杭问她饿不饿。
元麦冬摇头：“叶明远刚给我送了个小蛋糕，我吃了。”
她提起叶明远的口气相当平淡，不像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暧昧，余杭便试探着问：“你和他认识很久了吗？”
“也不算吧？”
“感觉你们的关系很好。”
元麦冬这下终于品出来一点儿不对劲了，她抬头看向余杭：“你吃醋？”
余杭想说没有，话到嘴边，想起来她说的要坦诚：“一点点。”
元麦冬喔了一声。
“他算是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吧。”元麦冬不再看他，“在我处境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
也许没有系统，她也能够靠自己攒够医药费，但她不知道会需要多久，也不知道她妈妈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系统的存在她永远不可能对外说，只能一股脑推到叶明远的头上，不过也没差别就是了。
余杭沉默。
元麦冬的困境吗？
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从他认识她开始，她好像就没遇到过什么困难，一直在学习、刷钱，不像是什么遇到难以处理、需要依靠外力才能解决的难题。
他问：“事情解决了吗？”
他想听元麦冬说一说是什么事情，可元麦冬淡淡的：“已经解决了。”
没有起因，没有过程，只有结果，那是一段她不想让他参与，甚至不想让他了解的过往。
他终于理解了元麦冬所说的，她对他没有那么喜欢，只有一点好感的意思，难怪她问他介不介意。
介意吗？
余杭握着她的手，衣兜里还装着那块暖手宝，是体贴的温度，他的手感觉到了温暖，也能触碰到元麦冬的手。
她的手细腻柔软，只有指腹和握笔的地方有一点点轻薄的茧子，那只手老老实实地被他握在手里。
他觉得自己不太介意。
他相信感情是能培养出来的。
北方的空气要比别的地方干净得多，天气又好，抬头就能看到星星，脚下又有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像是静谧里的一点点缀，又像忽然跳动的心脏。
余杭牵着她溜达了一圈，又把人送了回去。
鹿圆已经把直播关了，悄悄朝元麦冬挤眼睛：“谈恋爱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元麦冬沉默了一下，回答：“东北的天气有点冷。”
她跟余杭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唯一的念头是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余杭要出门溜达一圈，明明穿了毛衣棉服，冷风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了身体里。
唯有回到酒店，感受到暖气以后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鹿圆：“”
她爆发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下次，下次我谈恋爱一定要告诉男朋友，别在天冷的时候带我去河边雪地里乱晃哈哈哈哈！”
笑完她才摸了摸鼻子，低头刷了会视频。
等都躺下睡觉了，她才叹了口气感觉他们俩这恋爱，谈不长久。
从东北回来的时候几个人在机场就分开了，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却变成了四个，元麦冬开车先送了鹿圆回去。
直到到了小区门口，还剩三个人，他们一起进了小区大门，进了同一栋楼，上了同一个电梯，在叶明远要跟着元麦冬进同一个家门的时候，余杭终于反应过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元麦冬是一个人住，她这个房子是一室一厅吧？叶明远跟进去干什么？
他拦住了叶明远。
叶明远和元麦冬对视了一眼。
叶明远一个系统哪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概念，在他眼里，这是元麦冬的家了，而他肯定要和元麦冬待在一起，跟着进门没什么不对啊。
元麦冬元麦冬知道余杭的意思，便找了个借口：“他有东西落我这里了，拿完就走。”
余杭便没法问什么了。
元麦冬领着叶明远进门，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继续呆在她脑海里，平常有别人的时候不出现，在家的时候可以待在外面。
二：住到市中心那个大平层去，有事情的时候再过来。
前者不容易产生纠纷，后者更利于它接触别人，兴许能够培养出新的人格。
叶明远一点都没纠结：“我要跟你呆一块！你是宿主，我是系统，我们就得在一起的。”
元麦冬皱着眉头跟他约法三章：“那你在有外人的时候不许现身，如果现身，也必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和理由。”
“尤其是余杭在的时候。”
叶明远窝在沙发上，嘀嘀咕咕嘟嘟囔囔的。
元麦冬没听清：“你说什么？”
叶明远大声道：“我查过资料了。”
元麦冬：“？什么资料。”
叶系统明远：“我是男人，余杭也是男人，你们现在是恋爱关系，那我就不能出现在你们中间，不然是不对的？”
“我必须躲着他，不能让他看见，不能让他起疑心，不能让他怀疑我们的关系。”
他这话说的，元麦冬怎么觉得自己越听越不对。
紧跟着，叶明远语出惊人：“这个放在你们人类身上，叫做偷情！”
他指了指自己和元麦冬：“我们两个，偷情，不让你男朋友发现。”
元麦冬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第48章 生日快乐
元麦冬黑线着脸找了一堆早教育儿资料让系统去学。
她可不想再听系统语出惊人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迟疑地发现, 系统之前给她准备的那一衣帽间满满登登的衣服、化妆品，全是通过收集数据，也就是大众反馈出来的最受欢迎的那些东西。
爱表的人喜欢的积家、劳力士，女人们必定提及的奢侈品香奈儿、LV, 连口红的色号也都是广受好评的豆沙色居多, 更不用说那一盘盘大地色的眼影化妆盘了。
她问系统：“有个问题我很想问你, 为什么打赏限定了颜值？”
彼时叶明远正和元宝大眼瞪小眼，头也不抬：“因为人类喜欢好看的？”
“我的基础代码是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
元麦冬也问过他的来历, 可惜它并不十分清楚，只知道自己诞生以来就是个系统，绑定过不同的人类至于绑定过哪些人，它忘记了, 唯一清晰的是它目前的宿主是元麦冬。
它不忘提醒元麦冬：“今天的返现额度还没拉满。”
元麦冬想起来：“你快升级了吧？”
她现在的每日返现额度是一万，比例是20：1, 每天能刷20w, 系统现在四级，升到五级她看了一下需要1000w。
不到两个月，八月底开学到现在, 已经差不多快要满级了。
叶明远从柜子里翻了两根猫条出来逗元宝，一根鱼味的，一根牛肉的, 元宝平常爱吃鱼肉的, 但叶明远晃了晃手里的猫条，把牛肉塞到它嘴里。
气得元宝喵呜喵呜的。
他头也不抬, 眼睛里闪过蓝海般的数据流：“快了快了。”
元麦冬便窝在沙发上寻找直播间。
她手机自动登陆的是闪光这个号，这个号关注的主播不算少, 元麦冬滑了滑，还没进直播间，就听见元宝尖利的嚎叫声。
她猛地抬头就看见元宝挂在了叶明远的头上，爪子勾着他的头发，叫得可惨了。
叶明远被勾住了头发也没什么反应，身体一闪就出现在了别的地方，只剩下脚下空荡荡的元宝茫然地掉在了地毯上没摔到，叶明远把它接住了。
然后小猫就感觉到了这种玩法的刺激，又开始高高兴兴地往叶明远的头发上窜。
元麦冬松了口气。
“欢迎闪光回家。”
手机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元麦冬低头一看，手机界面停留的太久，直接自动进入了直播间。
直播间里乐鹤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像两个人曾经有过什么的样子。
他这会儿还在打pk，正是最激烈的时候，却一眼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元麦冬。
比起之前元麦冬在的时候，乐鹤的贡献榜显然进步了很多，榜单上三个大哥大姐，今天一天加起来刷了也快13w。
他的背后挂着生日派对的装饰，墙上还贴着happy birthday的气球。
这场pk对面的主播元麦冬好像见过，是个不大不小的主播，曾经也是元麦冬的备选之一，家里颇有实力，两边的比分已经到了3w：2.5w，乐鹤占优。
【乐鹤悄悄对你说：姐姐下午好啊，最近忙什么呢？】
【闪光：前两天旅游去了，刚回来。】
【乐鹤：喔我好像看见你发朋友圈了。】
她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平常根本不怎么发，乐鹤昨天却刷到了，是她发的夜空中的星星，还有别人给她拍的一张在滑雪的照片。
雪道上太冷，她唇边还有热气，抿着嘴看向镜头，眼瞳漆黑，透着认真。
很漂亮，比乐鹤想象中要更加漂亮一些。
当时他点了个赞，却没有问她去了哪里。
主播的圈子不大不小，他最近业绩不错，也认识了几个还算亲密的朋友，最近圈子里流传的八卦就是，她和余杭在一起了。
【闪光：今天你生日？】
【乐鹤：哈哈是的！直播也一周年了，想着庆祝一下。】
她看了一眼乐鹤的直播间，注意到了右上角的礼物展馆。
她玩了一段时间的直播了，平常就是刷嘉年华和豆荚一号，从来没怎么刷过的别的礼物，但她听人说过，很多主播都喜欢点展馆。
展馆基本包揽了豆荚礼物栏里所有的礼物，加起来也要小一万块钱，平常刷的人少，有能力刷的人都会选择嘉年华，没能力的人也鲜少会在直播间一次性刷一万块钱。
但是此时此刻，元麦冬想了想，点了一键点亮。
【闪光送给乐鹤玫瑰花x10。】
【闪光送给乐鹤气球x10。】
从1毛钱的礼物，一直到整个平台最贵的梦幻乐园。
乐鹤睁大了眼睛。
【闪光：生日快乐。】
点一遍展馆只需要一个礼物就够了，但元麦冬点了十遍。
闪光的名号在整个豆荚都能说得上话，乐鹤直播间当然也有记得她的。
【哇，姐姐好久没来了，一来就点展馆啊！】
【呜呜还以为姐姐把我们乐鹤忘了，但是！姐姐今天居然来了！是知道我们宝今天过生日吗！】
【太有钱了，太幸福了呜呜。】
【啊哈哈哈乐鹤嘴角的笑容都压抑不住了，你笑得太便宜了啊啊啊啊啊！】
【吗的，又是羡慕这群人的一天，我也好想有个富婆给自己刷十几万过生日，艹。】
隔着屏幕，乐鹤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想哭。
他半晌没说话，叶明远却窜到了元麦冬身边：“他好像误会什么了。”
元麦冬：“嗯？”
叶明远的cpu疯狂转动，以至于眼神里透着微光，脸颊上都有了淡蓝色的数据流滚动：“很复杂的感情。”
他偏头：“是因为拥有了这些复杂的感情，才成为真正的人类吗？”
元麦冬看向他。
他表现得其实已经很像一个人了，可数据终归是数据，他对人的感情只能通通归类到好感度里，为什么降，为什么涨，他都不明白原因。
“他喜欢你。”叶明远肯定道，“余杭也喜欢你，他们的代码很相似。”
元麦冬失笑：“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叶明远摇头：“但我可以尝试去理解。”
元麦冬没有打击他：“等你明白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兴许你可以变成真正的人类吧。”
她目光又落到手机屏幕上。
点亮展馆以后她今天的额度就花了一半，她懒得再去别的直播间，干脆在礼物栏里挑了几个和生日有关的送给了乐鹤。
【乐鹤：姐姐和余杭谈恋爱了吗？】
他迟疑了半晌才选择了问出这个问题，说不准心里都有什么感受，在这之前，闪光不属于任何人，所以他甘愿做朋友，但忽然有一天，他发现她和别人在一起了，便忍不住想要追寻一个答案。
他想知道为什么，想知道自己比他差在了哪里。
【闪光：算是吧。】
【乐鹤：姐姐喜欢他吗？】
【乐鹤：我的意思是，姐姐喜欢他什么。】
【闪光：可能遇见的时间正合适。】
在她放松身心的时候，在她试着想要享受和感受不一样的生活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余杭，恰好在现实里和他碰了面，恰恰好他对自己有几分好感度，而自己也并不讨厌他。
只是因为恰恰好。
【乐鹤：明白了。】
【乐鹤：希望姐姐永远开开心心的，不开心了要告诉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元麦冬还没说话，叶明远插嘴：“他茶茶的。”
元麦冬：“？”
叶明远冷哼一声：“根据我采集的信息来看，这个人的行为叫绿茶，他想主动给你当备胎。”
他切换成机械音：“姐姐，你要是不喜欢他了记得告诉我，可以喜欢我。”
元麦冬朝他翻了个白眼：“好好说话。”
或许是因为它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她在系统面前更像一个鲜活的人，从来不需要藏着掖着，可以理直气壮地怼人。
叶明远嘻嘻一声跑远了。
刷完今日限额以后，她也收获了系统公告。
【神豪直播打赏系统】
【宿主：元麦冬】
【系统等级：lv5】
【当前等级进度：已满级】
【当前返现每日限额：无限额度】
【现有现实资产：3032565.76】
她猛地坐直了。
她之前对系统升级有过猜想，从一级升到四级都有每日限额，她预想过五级系统大概是2w或者5w的每日额度，但她没想到，居然五级系统就已经是满级系统了吗？
每日限额解除了？！
这意味着她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可以一直坐在家里，无限刷钱返现！
20:1的返现额度，她一次刷300w就能返现15w！而这是无限制的！
只要她充的钱够多，刷的钱够多，每天她都能收获无数个15w！
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元麦冬。
她颤抖着手，重新把系统界面看了一遍，又忍不住问叶明远：“真的额度限制解除了？”
叶明远坐在她的电脑椅上转圈圈：“对呀，其实本来五级系统不算满级系统的。”
他道：“我的等级越高，对我的限制就越少。”
元麦冬试图理解了一下。
她升级的过程其实就是解除系统禁制或者说权限的过程。
一级到三级的时候叶明远一直都在她脑海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升到四级即将五级的时候却可以成为实体在现实行动，她的每日限额解除了，叶明远也成为了“人”。
财富奖励对于宿主来说就是个诱饵，让宿主为了每日返现刷钱，通过网络获取知名度，以及情绪反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都成为了系统的养料，促进了系统的升级，进一步解除限制，让系统摆脱了代码的禁锢。
而于宿主来说，却是获得了更多的金钱。
元麦冬忽然打了个冷颤。
第49章 左右互搏
叶明远一脸茫然地看向元麦冬：“你的意思是, 让我暂时先回去？”
元麦冬点头：“现在这房子有点小，一共就一室一厅，住两个人不太方便，更何况男女有别你别疑惑, 虽然你只是个系统, 没有性别, 但是在别人眼里，你还是个男的，我这里会经常有人来往, 容易引起误会。”
叶明远不大高兴：“误会什么？我看你们也有不少人男女同居呀。”
元麦冬心里总是有些担心的，虽然看叶明远就是个傻大个的样子，但谁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有所图？
元麦冬不敢轻易相信他：“那是因为人家是男女朋友！或者已经结婚了！”
叶明远气哼哼的：“那我们也当男女朋友不就好了，我也可以跟你结婚。”
元麦冬汗流浃背：“那不就是出.轨吗！可拉倒吧, 别废话了，赶紧回去, 回头我想办法换个大点的房子总行了吧。”
虽然现在有了无限返现, 但什么时候买房子不还是她自己说了算？
为了防止系统发现什么不对，她还特意把唐佳喊来同住。
叶明远第一次感觉到了委屈。
比起呆在脑海里当一个机械系统，他好像更喜欢呆在外面。
呆在外面可以吃很多好吃的虽然元麦冬吐槽那些其实都是预制菜, 但宿主做的饭也很好吃呀！
也有很多好玩的虽然只是他单方面玩小元宝，但是小猫很柔软也很可爱，比冰冷的数据流要可爱得多。
但是元麦冬的意志强烈, 他没办法, 只能委屈地缩在了脑海里，用数据流创建了一个小窝, 和元麦冬现在住的房间一模一样，里头也有一只小元宝, 当然，也有一个元麦冬。
但叶明远还是觉得很无聊，这两个建模是依据系统程序行动的，程序过于僵硬，只能模拟出基础的动作程序，元宝跳上他的头顶，连落下来的姿势和角度都一模一样。
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于是只好继续观察元麦冬。
元麦冬在和余杭说话。
虽然两个人住在对门里，但元麦冬还是第一次去余杭家。
余杭跟她说这套房子他已经买到了自己的名下，来住之前又重新装修过，元麦冬进门看了一眼，发现有点大失所望。
他的装修就像是样板房一样，整洁干净，黑白配色，倒不是说这种配色不好，就是少了生活气息以后，感觉过于冷清了。
元麦冬又念起系统的好来。
她那栋房子在给她的时候装修的好好的，有柔软的沙发和各种可爱的装饰，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系统还帮她付水电费呢！
余杭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其实有点事情想问：“你昨天上线了？”
元麦冬回神：“哦对，我上线了。”
她目光清亮，很坦然。
余杭的话堵在了嘴边。
他倒也不是对元麦冬的钱有什么占有欲，虽然两个人在恋爱，但彼此是独立的人，各花各的钱，他没资格管元麦冬怎么花钱。
他介意的是元麦冬花钱的对象。
乐鹤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当过一段时间元麦冬的“新宠”，那会儿余杭还没对元麦冬产生什么感情，但抵不住她有点高调，所以有很多人讨论她。
尤其乐鹤前一个人还是他，那些人便经常会在他的公屏聊。
也就大致了解了一下两边的情况，后来他对元麦冬有点意思，自然将她身边的人打探的一清二楚。
深藏blue那种他都没把人放在眼里。
但乐鹤不一样。
男人也是敏感的。
他把所有乐鹤的录屏回放都看了一遍，甚至还主动去搜索了有些cp粉剪出来的cut，皱着眉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白月光”视频看了一遍，大概梳理出了他和元麦冬的始末。
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
但他们私下的联系很多。
余杭承认：“我有点吃醋。”
给别的男人过生日，他会吃醋，尤其是或许曾经有过暧昧的男人。
元麦冬微微皱眉，但两个人目前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解释了几句：“只是朋友，凑巧点进了他的直播间，看到他过生日罢了。”
余杭仍旧吃味：“那点展馆呢？”
他看到许多评论，那些评论都在说，闪光从来没有给别人点过展馆，这是她对乐鹤的“唯一”和特别。
元麦冬眉头没有松下来：“我没有点过展馆，只是觉得新奇，也觉得他生日，或许收到不一样的礼物会高兴一些。”
主要还是她自己没点过展馆。
至于特别的礼物，既然是朋友，钱都花了总要送到别人的心坎上才对。
话才说完，她便感觉自己被纳入了温暖的怀抱。
房间里开着暖气，彼此离得近，只穿了一件厚薄适中的家居服，余杭比她高一个头，恰好可以把她拢进怀里。
他的脑袋歪在她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有湿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脖颈上，酥酥的、痒痒的。
他声音沉闷：“抱歉，我只是有一点在意。”
其实他并不是容易情绪敏感的人，只是谈恋爱以后总有些患得患失。
元麦冬眉头松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多想。”
她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给一个相处的还算不错的朋友过个生日而已，很正常，所以她没有觉得自己需要道歉，只跟他说不要多想。
简单的拥抱以后余杭松开了她。
他有心想要抱得更久，但怕她不太适应，于是转身去做饭，是之前邀请元麦冬来家里说好的在他家里吃饭。
吃完饭，元麦冬回去了。
系统限额刚刚解开，元麦冬昨天心惊胆战，根本没有上线薅钱，怕出什么意外。
但她发觉自己对叶明远的限制还在至少她让叶明远回到系统空间去，他也没有反抗自己，哪怕她出门吃了一顿饭，叶明远快成了长毛的蘑菇也没有私自出来。
她微微放下了心。
为了避免麻烦，她上了没钱那个号。
一上线，她的后台就多了很多的私聊，大部分都是问她去哪里了怎么很久没上线的消息。
旅游这段时间元麦冬上的都是闪光，其实有不少人猜测这两个号是不是同一个人。
元麦冬暂时不想掉马，想了想，干脆把两个号都登陆上了。
她在直播平台转了两圈，给两个号各自挑了一个直播间，都是随便找的，然后一起送了礼物。
【咦，难得看俩姐一起上线！】
【姐姐走/私吗？器大活好不黏人#心】
【？这年头想走/私的都摆明面上了？超管干活！】
【凑巧吗？】
【俩姐前后脚上线的哈哈哈，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今天头条不太好抢捏。】
是不太好抢。
元麦冬看了一眼，除了她的两个号以外，还有另一个号在飞头条，几乎是她的头条刚上，那边就打下来了。
【姐有人故意踹你头条，这不得打回去？？？】
这也是直播的惯例了，有些大哥大姐人比较嚣张一点，也要面子，有时候可能是故意打的头条，要是被人踢了头条，被打的要么忍，要么就会打回去。
元麦冬想了想，私聊问赢楚：“在开播？”
【赢楚：在开，怎么了？想打游戏吗？】
【我真没钱了：没，我过来玩玩，不玩游戏。】
【赢楚：好吧。】
没钱这个号停在赢楚的直播间，闪光这个号她随便停了一个。
然后开始打头条。
她不缺钱，其实可以一下子砸一百万下去，保准把头条拿捏的死死的。
但她没有。
她感受到了直播的乐趣，而不是像之前那样麻木的砸钱。
和她打头条的那个人叫四合。
元麦冬点进头条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直播间说话。
【四合：说好今天给你打头条，放心。】
【四合：我？我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
【谁家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没事给主播砸钱啊？】
【普通家庭？我不信，哥现在是不是砸了很多钱了？】
【快十万咯，不过哥刚刚头条被打了。】
【四合：真是普通家庭，你问我名字啊？我家里有几套四合院而已。】
【】
【普通家庭的京爷罢了。】
【四合：这姐俩是不是故意的？和我抢头条？】
他刚给主播送了个嘉年华，下一秒就被元麦冬打了。
而且不是一次。
四合送一个，闪光送两个，紧跟着我真没钱了又送了三个。
【哟，这啥情况？三人大混战？】
【不是，这咋能打起来的？】
【是不是有人说闪光姐和没钱姐是同一个人，她俩不高兴了？】
【这四合啥情况？莫名其妙卷进来的？】
【不造啊，突然就打起来了。】
开始打的时候大家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毕竟一两个嘉年华的头条而已，中间也有别的直播间有人送礼物，还能轮到别人上。
但扛不住这“仨”人能造。
到后面基本是十个嘉年华起步了。
众所周知，豆荚的大头条能呆三分钟，除非有人送的比自己多，因为为了打掉前一个人的头条，必须得比前一个人多送。
之前大头条多送一个币都能上，但四合也不知道为啥，真和元麦冬较上劲了，两边对着刷嘉年华。
再加上元麦冬没钱那个号，三个永远比对方多一个。
四合闪光我真没钱了。
半个多小时，头条愣是没换过人，在这三个号中间光速轮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乐鹤。
【乐鹤悄悄对你说：你干嘛呢？自己打自己？】
【闪光：没事打着玩的。】
【赢楚悄悄对你说：别争一时之气，钱你自己留着呗。】
【流光悄悄对你说：？姐你说句话，你突然送这么多礼物我有点害怕。】
流光是她刚随便找的新主播。
第50章 像狐狸精
元麦冬没回。
赢楚游戏都停下来了, 一脸茫然地呆在直播间里。
至于那个流光，元麦冬看了一眼，开始的时候他人是懵的，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 乐呵呵地坐在直播间里聊天。
“大姐？大姐刚来的, 之前不认识。”
“打头条？姐姐自己高兴就好。”
“哈哈哈闪光严选啊,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以前还挺羡慕别人的，没想到这种好事还能轮到我头上。”
“擦边主播？什么擦边主播, 我不是，我就是个舞蹈主播。”
等四合找到元麦冬头上的时候，她两个号加起来已经刷了小50w了。
他没直接找元麦冬，而是托了个大主播过来跟流光连麦好像还连了赢楚, 但赢楚不常在颜值区混，只混游戏电竞区, 所以条件反射拒绝了。
没法儿, 南宫只能跑来私聊没钱这个号了。
没错，四合找的大主播就是南宫，毕竟元麦冬相当注意两个号的隐私, 唯一有交际的地方就是南宫那里了。
加上南宫也是个大主播，托他做中间人正好。
一连麦，南宫先和流光打了个招呼, 然后问：“闪光姐还在吗？”
元麦冬点进他的直播间, 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欢迎闪光姐，上次看见姐还是之前打活动的时候了。”
元麦冬一进来, 四合就发了个表情。
【四合：跪地.jpg。】
南宫笑了一声：“连这个麦也没别的什么意思，想问问姐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想给新主播打头条？”
他刚刚点开流光的直播间看过了, 不大不小的主播，原来是跳舞的，他以为闪光换了新欢。
【闪光：没有，刷着玩玩的。】
【？你管刷50w叫刷着玩玩的？】
【四合哥委屈哈哈哈哈，以为自己在和人家争头条，结果姐只是刷着玩玩的。】
【没钱姐怎么不说话？】
【人家高冷呗，不想讲话就不讲话了，不过估计听着呢，没看见礼物都停了。】
是的，头条终于停了。
南宫目光直盯着屏幕外：“是这样，四合大哥找我过来当个中间人，想问问两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闪光：误会？】
【笑死了，打不过了就说是误会了，刚刚打头条打出火气的时候怎么不说有误会？】
【你懂什么，哥这叫能屈能伸】
【打不过就直接说打不过呗。】
【四合：咳咳咳，是这样，我原来是想给我家小主播打个头条玩的，没想到跟闪光姐和没钱姐撞上了，后面还以为是故意打的，才上了头。】
【闪光：碰巧罢了，跟你没关系。】
她只是想找个时机把两个号撇开关系，碰上四合真是凑巧，又想着反正都闹大了，还不如闹得更大。
四合也算是个很有实力的大哥了，能跟元麦冬这样的无本买卖对上半小时，前前后后刷了几十万。
【四合：哈哈哈哈姐姐们玩得开心，我就撤了。】
【四合送给流光嘉年华x10】
【四合送给赢楚嘉年华x10】
他撤了，南宫又当中间人说和，元麦冬才“勉强”用两个号发了消息。
【闪光：我也撤了。】
【我真没钱了：下了。】
她随手加了流光发过来的微信。
比起之前加的几个男人，流光显然玩得更开，元麦冬点开他的朋友圈，好多都是酒吧的照片，打眼一看那叫一个光怪陆离。
【流光：姐姐好】
【流光：姐姐今天真是吓到我了！一下子刷那么多！】
【流光：我才刚看见姐姐呢，太突然了。】
【闪光：嗯，刷着玩玩的。】
【流光：嘿嘿，可能是因为我和姐姐名字里都带光吧哈哈哈。】
【流光：这就是缘分。】
元麦冬随便跟他聊了两句，她没怎么说话，流光倒是把自己交代得明明白白的。
他原来是个酒吧驻场，后面觉得酒吧太耗费体力和健康了，每天都要熬大夜，年轻的时候还好点，年纪大了受不了，又看直播挣钱多，干脆也入了行。
他有点舞蹈的底子，干脆当了个跳舞主播。
【流光：姐姐没看过我跳舞吧？下次来看！】
【闪光：行。】
她花了钱的，看个跳舞应该的。
晚上是余杭带她出去吃饭，顺便逛一逛。
武德是个相当热闹的城市，但元麦冬逛的很少，她的路途永远都是匆匆忙忙地抵达目的地，鲜少注意沿途的风景，这会被余杭牵着到处逛，竟然也有一种新鲜感。
他们晚上吃的西餐。
吃之前元麦冬觉得都还好，吃完以后她确信了她自己就是个中国胃，吃不来一点西餐。
但看余杭的表情，他应该是喜欢的。
他付的钱，元麦冬就没说什么。
饭吃完找个咖啡店坐着聊天，越聊，元麦冬越意识到两个人的差距和不合适。
元麦冬能聊的是学校里的生活，还能跟他聊一聊直播，然后除了这些东西以外，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和他聊，也聊不了。
余杭和她说自己以前的生活，在国外的读书经历，说他现在公司的经营理念，元麦冬很多时候只能静静坐着听，插不了嘴。
而她所经历的那些，是没有办法拿出来说的。
但凡拿出来一点，对方可能就会产生质疑，质疑她为什么能够在平台上那样挥霍砸钱。
系统可能会暴露。
这是她不可能暴露出来的秘密。
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两个人，真的能够长久吗？
余杭想约她跨年的时候出门旅游，元麦冬不缺钱了，旅游现在可以轻松负担，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答应。
最终她也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我不一定有空，到时候看看情况？”
余杭笑着说好。
元麦冬的微信一直在响。
她掏出来看一眼，是刚加的流光，还有另外几个主播，平常他们就爱给她发消息，但她很少回，也没屏蔽。
余杭看她：“什么事情？”
元麦冬摇头：“没什么大事，不用回。”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
回去以后，余杭刚打开豆荚就刷到了推送。
余杭：“”
他的女朋友在网络平台上又给别的男人刷了。
他点进流光的直播间，时间太晚，他已经下播了，但是有回放，嗯怎么说呢？
余杭觉得他妖里妖气的，像个狐狸精。
不像元麦冬会喜欢的类型。
但谁也说不准她的口味会不会变，余杭想到咖啡店里她一直叮叮咚咚的微信声音。
虽然她后来关掉了声音，但屏幕一直在亮。
余杭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去质疑，她并非是作出有些事情的人。
只是心里多少失落。
而元麦冬回家以后，又收到了流光的消息。
【流光：姐姐我下播啦！你要不要看舞蹈私人定制哦！】
元麦冬还真有点好奇这些主播的私人定制是什么类型。
鹿圆也是舞蹈主播，但她可没听她提起过什么私人定制舞蹈，想来是他为了业绩搞的花活。
【闪光：私人定制？】
【流光：嗯嗯VIP才能看，姐姐现在是我的vvvvip了！】
有些直播间经常挂着1w加微信，相当于明码标价，刷百来块钱就能加，有嫌弃的，也真有加的。
流光直播间也挂了，他是个舞蹈主播，吃百家饭的多，每天有人加微信也很正常，一人1w能挣不少……
至于VIP，他直播间倒是没有挂，元麦冬猜测他大概是私底下自己有标准。
她有点好奇，于是说了看。
紧跟着流光就发了个视频过来。
元麦冬点开来看了一下。
流光直播间的那些舞蹈她没看过，这段视频里能看出来他大概学过舞蹈，有一点底子，跳的是个古风舞。
系统精选，必是精品，他长得确实不错，而且比较偏女相一点，像很多年前港圈流行的奶油小生，五官精致。
视频里他穿着飘逸的古风服装，手里捏了把纸扇，唰唰唰的开合声应和着背景音乐。
有点潇洒侠客的意思。
元麦冬觉得有点赏心悦目。
【闪光：不错。】
【流光：这个视频还有后半段我最尊贵的vvvvip闪光姐姐专属，别人都没看过的，姐姐看不看？】
【闪光：看看呗。】
流光又发了后半截。
这次画风突变了。
他手里拿的不再是折扇了。
而是一壶酒，不知道是真酒还是水，反正做成了酒坛的样子，视频里潇洒正经的侠客捧着酒坛咣咣咣地喝，没一会儿两手一推，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中间加了一段舞剑，剑花挽得不错但剑身锋利，侠客又醉了，剑势慢慢绵软下来，终于萎顿在地。
半晌，侠客抬起头，因为动作颇大，人又发了酒疯，他的腰带散乱了，在腰间欲挂不挂，坦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
胸膛上还有刚刚喝酒太急，没接的住的水（酒？）渍。
他起身，腰带彻底散了，肩膀上的衣服也滑落了，半个上身都露在了外面，皮肤白皙，八块腹肌，身上还隐约有些泛红。
他看镜头的眼神茫然里又有一点天真的欲。
【闪光：】
元麦冬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大尺度的视频。
她眨了眨眼，感觉心跳得有一点点快。
【流光：脸红.jpg】
【流光：姐姐喜欢吗】
【流光：这个只给姐姐发过哦！】
【流光：其实还有更的视频，不知道姐姐想不想看】
最后一句话他是语音发过来的，他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一句话压低声音，像做贼一样，又有点隐约的暧昧和勾引。
像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