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比赛的第十六天 亲子关系,成立!……
林谦扶着季雅歌往客厅走, 轻声安抚着:“我已经让爸回来了,您稍微冷静一下, 别太激动。”
他扶着季雅歌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让佣人给季雅歌上了杯热牛奶。
刚喝了两口,林思诚就赶回来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客厅,步伐稳健之中又隐隐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急。
他走到季雅歌身边坐下,握住了妻子的手,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后,对着林谦问道:“小谦,结果怎么样?”
林谦打开了文件袋,沉默着将文件递到了两人面前。
季雅歌伸出手接过文件, 颤抖着翻到了最后一页, 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行的鉴定结果: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 在排除同卵多胞胎、近亲及外源性干扰的前提下, 支持样本1号和样本2号之间存在亲子关系。”
她怔愣了半晌,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将这短短的两行字来回看了好几遍,原本清晰的字体越看越模糊, 她颤抖地捂着嘴,晶莹的泪一滴一滴落在了纸面上。
林思诚揽住妻子的肩膀, 将人搂进怀里, 轻轻拍肩安抚着, 可是他自己的眼里也已是蓄满了泪,哽咽着险些说不出话:“找到了……找到了就好。”
季雅歌紧紧握住林思诚的手,慌乱无措地看着他:“我们……我们得去找他!现在就去!”
“妈!”林谦连忙倾过身子按住季雅歌的肩膀,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妈,你得冷静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季雅歌一愣,随后声音颤抖着问道:“……什么意思?报告……又有问题吗?”
“不,不是报告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林谦拿出另一份文件,递到了季雅歌面前,“我找人调查了他。”
季雅歌怔怔望着眼前的文件出了神,没有伸手去接。
林谦闭了闭眼,轻轻舒了口气:“对不起,妈,但我必须这么做,不是我不想小宝回家而是……如果我们真的认错了人,那才是对小宝最大的伤害。”
季雅歌当然知道。
自从小宝丢失后,家里没有一个人不是自责的,包括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林谦,只是看着眼前这份文件,她有些害怕,害怕又是空欢喜一场,害怕她的小宝又成了别人牟利的工具。
紧张中,她的手被拍了拍,转头看去,林思诚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并接过了林谦递来的文件。
“看看吧,如果没问题,那小宝就回家了,如果有问题……”林思诚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那他也一定知道小宝的下落。”
季雅歌猛然醒悟过来。
是了,如果鉴定报告没有出问题,那小宝要么就是徐向晚本人,要么就是徐向晚知道小宝是谁,并拿到了他的头发!
随着季雅歌和林思诚翻开文件进行阅读,林谦松了口气,并解释道:“我让人调查了……”
他犹豫了一下,思索着该如何称呼徐向晚,只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无论什么称呼似乎都显得不太合适,最后只能用了代词。
“……调查了他从出生到现在的基本情况,他是在出生七个月以后才上的户口,正常来说新生儿应该在出生一个月内就上户口,他这显然晚了不少,当时给出的理由是父亲要落户到市里,先去办了落户手续,就耽搁了 ,中间是否有其他的弯弯绕绕不得而知,但目前去查显示当时的流程没有问题,另外关于胎记,由于他当初在高丽做整形的那家机构在前几年就因为事故倒闭了,因此也没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
“也就是说,目前看来他没有什么问题啊。”
林谦摇摇头:“不,还有几处疑点。根据调查,徐向晚的父母在七年前车祸离世,他们家没有什么走得近的亲人,徐向晚独自靠着父母的补偿金生活,这七年来,他从未说过要寻找亲生父母,甚至于在前段时间口碑暴跌、塌房雪藏后依旧没有寻找亲生父母的迹象,正常来说,人遇到挫折应该给自己寻求一个有可能的避风港,以徐向晚的性格,或许还会借此事炒作,上个寻亲节目卖个惨什么的,试图给自己打个翻身仗,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去当了陪酒客……我猜测,关于胎记的事情就是从他陪酒的那些老板口中听说的。”
“妈,你还记得吗?”他轻声道,“小宝被拐的时候身上带了个您亲自去庙里给我们俩求来的护身符,这个细节我们从未和别人说起过,以前来认亲的人也从未拿出过护身符……徐向晚也没有。”
季雅歌抓着文件的手紧了紧,喃喃道:“我们之前也猜测过,是人贩子把小宝的东西都扔了……”
“是,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妈,”林谦认真地看着季雅歌,“他身上没有胎记,他没有找过亲生父母,他也没有护身符,他只有几根来找您前就准备好了的头发,您不觉得这……太可疑了吗?”
季雅歌陷入了迷茫之中,她无措地看向了身边的丈夫,寻求着帮助。
“最简单的办法,再做一次鉴定!”林思诚沉声道,“我们一起去医院,由医生现场采集样本,一切就都清楚了。”
季雅歌眉心微蹙,面露担忧:“可是……那孩子好像很敏感,他当时反复强调着自己只是来要一个结果,甚至已经订好了出国的机票,就好像在刻意和我们保持着距离,如果他真的是小宝,而我们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会不会因为我们的怀疑伤了心?”
林思诚沉思片刻:“那就先把鉴定结果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回家,后面再悄悄找机会取到他的样本去做二次鉴定。”
林谦眉头一皱。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只要人进了家门,付出的情感就容易失控,一旦结果不是原本的样子,那伤害只会更深,可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注意到了林谦的神色,季雅歌不安地问道:“小谦,你……不同意?”
“哦,不是,我只是……”林谦到底不想看到季雅歌为难,连忙想着借口,“我只是想到咱们和小鱼的关系那么好,而他和小鱼之间……”
说到这,他突然停下了话语,脑中似有灵光一闪,一个离谱却又合理的猜测缓缓出现在了脑海中。
他记得,徐向晚在来见他母亲之前还见了小鱼一面,而小鱼,恰好是个年幼就被领养的孤儿!
“小谦……小谦!”
林谦回过神,看向季雅歌和林思诚:“爸妈,你们先别急着把徐向晚带回来,我有个猜测,虽然有些离谱,我知道有些离谱,但说不定……你们再给我两天,不,一天!再给我一天,如果没有结果,再按着你们的计划来,好不好? ”
看着不知为何突然激动的林谦,季雅歌在迷茫中点了头。
“但是……这是怎么了?是什么猜测?”
“我还不确定,”林谦微微冷静了下来,“现在说还太早,毕竟如果结果和我想的不一样……总之,再给我一天时间,如果调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们说。”
他和父母点头示意了一下,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坐上车后,他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再调查两件事,徐向晚在五天前和祝余在寻忆咖啡馆见过面,帮我查一查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越详细越好!另外……把祝余的相关信息也整理一份,一天时间,能查到多少就多少!”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赛事组安排的来接朱胜的车要第二天才能到,被耽误了进程的三人只能就地扎营,附近没有水源和食物,就靠着之前的囤货。
偏偏坐上了安全员车子的朱胜还在嚷嚷着:“原来你们是录节目?还是直播?你们是明星?好啊!明星居然还敢动手打人!我告诉你们,直播可是有记录的,那就是你的罪证!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告你言语侮辱和故意伤害!还有我的车,你们也得赔!”
祝余少见地咬牙撸起了袖子:“故意伤害是不是?就那一巴掌哪够啊?我再给你补个对称的!”
刑辉和赵刚连忙把人拦着:“行了行了,别和没脑子的人计较,不值得。”
一边劝一边面面相觑地使着眼色。
好家伙,小萨摩变小狼狗了,而且还是愤怒版的那种。
【第一次见祝余发这么大的火呢】
【毕竟是医生,所以才对这种不在乎自己生命的愚蠢冒险更加愤怒吧】
【也许人家真的是迷路了呢?】
【找到了!@实干冒险家,这个是朱胜的主页,最新的视频就是和他的一些驴友打赌,朋友走国道,他走无人区,看谁先到目的地】
【原来真是故意的啊,还是个独行侠】
【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小鱼替我再补一巴掌吧】
【这人怎么敢的!居然还要告救命恩人?!】
【第一次见到白眼狼的具象化】
【楼上忘了吗?xxw也是个活生生的白眼狼啊!】
【徐向晚?不提我都快忘了,话说祝余怎么老遇见这种人啊】
【脾气好吧……】
【果然啊,人善被人欺】
【不,是好人有好报!我们知道小鱼的善良,所以我们会永远支持他,朱胜要告他,我们就帮他!】
【对!别以为小鱼没有粉丝!我们江河湖海永远都在!】
【江河湖海……好别致的粉丝名……】
【刚起的,新建的粉丝群有人进吗?要求:不干涉小鱼的生活,保持与正主的距离,以自己的生活为重,准确的说只是个同好群】
【我进!如果朱胜真要告小鱼,我愿意捐款给小鱼请律师!】
【加我一个!】
看着弹幕上发出的群号,宋知砚点开许久没用的企鹅软件,加入了群聊。
短短几分钟,里面已经有了几百号人,且人员还在不停的增加中,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表达着自己对祝余的喜爱,不到半分钟信息就超过了99+。
群里人数很快达到了千人上限,群主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多人加入,一时有些慌乱,开始在群里求助。
“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建二群?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姐妹啊(哭)”
“也许不只是姐妹……”
“我男的……”
“男的加一”
群主:“……”
群主:“我错了,改字!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同担啊!所以我该怎么办?我一开始只是想着如果朱胜要告小鱼,能有几个同担可以一起商量怎么帮他,做反黑视频之类的……”
“先筛人吧,群里现在估计混进来不少围观的或者是黑子。”
“我不算粉丝,只是不想让好人得不到好报,想着如果要筹钱请律师可以出一份力,这样也不能进群吗?”
“啊?要走粉圈路线吗?那我就撤了,喜欢祝余就是因为他不搞粉圈那一套。”
……
看着群里混乱的局面,宋知砚轻轻“啧”了一声,他伸手点了点屏幕,在群里发出了一个万元红包。
“卧槽!哪里来的大佬!”
“啊啊啊啊啊啊!我中了三百!”
宋知砚再次发出了一个万元红包,这次他留了言:“安静,听我说。”
立刻,群里安安静静。
“我安排了国内顶尖的律师团队,如果朱胜要告,就让他告,给小鱼挣点赔偿金,另外这个群我可以安排专业人士接手进行管理,不会对大家限制太多,不要求做数据不要求打榜更不用你们掏钱,只有一点,不可以做出任何对祝余有害的言行。”
“@所有人,同意吗?”
群主:“同意!感谢大佬伸出援手!你是我的神!”
“同意!”
“同意!”
……
于是次日,赛事组安排去接朱胜的车里不仅坐着赛事组的工作人员,还有两名警察和一名律师。
警察:“朱胜是吧?你涉嫌非法闯入木塔里沙漠无人区,请跟我们走一趟。”
律师:“朱先生,我仅代表祝余先生,全权处理您在节目中指责其言语侮辱和故意伤害一事,对于您在被祝先生施以救助却倒打一耙的行为,我们有理由认为您侵犯了祝先生的名誉权,要求您公开道歉并予以相应的赔偿,这是我的名片。”
朱胜:“……”天塌了。
第62章 比赛的第十七天 我怀疑……小鱼才是我……
这边刚接收完朱胜那边律师传来的消息, 那边宋知砚又收到了一个消息——公司里来了个少见的贵客,没有预约且指明要见宋总。
听到了来人的名字, 宋知砚很是意外。
“真是稀客啊,难道林总的品牌也打算找代言人了?”他说着,走到了沙发边,这才注意到林谦的神色,不由得一愣,“怎么了?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他转头朝着秘书吩咐道,“把咖啡撤了,给林总换杯蜂蜜水来。”
“不用了,我不喝,”林谦开门见山, 直截了当地说, “我就是来问你件事。”
宋知砚看了林谦一眼, 朝着秘书挥了挥手。
秘书微微欠了个身, 后退两步转身出了办公室并带上了门。
“说吧,什么事?”
“关于小鱼……”像是为了强调什么一样, 林谦又郑重地说了一遍,“就是祝余, 你了解多少?”
宋知砚调整了下坐姿,左腿往右腿上一架, 身子微微后仰, 双手交叉置于身前, 微微歪了下头:“你问他,做什么?”
察觉到宋知砚骤然变冷的语气和目光中暗藏的锋锐,林谦知道他激起了这个男人的防备心。
他抓了抓头发,最终开了口:“我怀疑……小鱼才是我的亲弟弟。”
宋知砚瞳孔微微一缩, 随即缓缓瞪大了眼睛:“小鱼……是你弟弟?”
“目前只是个猜测,所以我来找你,就是想找出更切实点的证据。”林谦顿了顿,随后将这几天家中发生的事情据实以告,最后苦笑一声,叹了口气,“老实说,我也觉得我这个猜测挺离谱的,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可又觉得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宋知砚拿起面前的咖啡缓缓喝了一口:“等小鱼回来,再做个DNA鉴定不就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我可以帮你偷偷拿几根他的头发做样本。”
林谦摇了摇头:“不行,那样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正常来说DNA鉴定5-7天出结果,我加了急,这才三天就出了,如果拖延到小鱼回来再做鉴定,徐向晚肯定会知道,一旦我猜测有误,徐向晚真的是我弟弟,那我就是在伤害他。”
他认真又坚定地看向宋知砚,说:“我绝不能再伤害我的弟弟!”
宋知砚深深看了林谦一眼,然后垂下眼眸,沉思良久。
林谦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但不断揉捏的手指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想表面的这般耐心且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宋知砚终于开了口:“小鱼住在长乐村,这个你如果有关注过他之前的综艺就应该能知道。”
他顿了顿,瞄了一眼打开手机开始用AI记录的林谦,懒懒地用着不疾不徐的语速继续说:
“他自小就被领养,但养父母对他很不好……他自己很少提及这些,我都是听村里的长辈们说的,那些长辈们称他的养父母是吸血鬼,小鱼还不到五岁,就被他们要求着干家务甚至是做饭带娃。”
林谦的手一颤,险些握不住手机。
宋知砚注意到了他的失控,不知为何,心里竟是有些难以言说的畅快。
他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继续样装着无波无澜,说:“五岁后小鱼被师父看中带走当学徒,那对养父母开始哭着喊着舍不得,最后师父答应每年给他们五百块,这才放小鱼走。”
宋知砚轻叹一声:“当年的五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而自从小鱼被师父带走,那对养父母就再没去探望过他,甚至当他过年过节主动回家都要被嫌弃,所以后来,他连年节都不回了,长乐村里的那个小院,就是他的家。”
如果是用纸笔记录信息,恐怕现在林谦的字已经歪歪扭扭,再不复平日里潇洒遒劲的模样。
他抬手捂着脸,仰起头颤抖着深呼吸。
看林谦这模样,宋知砚到底是软下了心肠,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好在自从跟着师父,小鱼过的还是很开心的,无论是他师父还是村里人,对他很好,只是最近他养父母又找上门来,让他有些不堪其扰,这才去参加了比赛。”
“他养父母不是都不联系他了吗?”林谦刚说完,就想到了原因,“为了要钱?”
宋知砚点点头:“小鱼虽然心善,但也是敢爱敢恨,他并不打算给他们钱,所以对方就用他被抛弃在路边时身上带着的平安符做要挟……”
“平安符?”林谦立刻抓到了重点,一把抓住了宋知砚的胳膊着急地想要确认,“小鱼有平安符?”
宋知砚被骤然激动起来的林谦吓了一跳,他立马意识到:“你弟弟被拐的时候身上也有平安符?”
胳膊上传来的力道告诉了他答案,他面不改色,只是看着林谦的眼睛,冷静地回答:“据他养父母所说,小鱼被捡到时身上确实戴着个平安符,只是小鱼从不知道有这个平安符的存在,他也从没见过,所以不确定这话是真的,还是为了敲诈勒索编出来的瞎话。”
林谦缓缓冷静下来,他颤抖着长长舒了口气:“够了……这就够了,剩下的,我自己会去调查。”他起了身,向宋知砚诚挚地说了句,“多谢。”
他点头示意了一下,转头朝着门外走去。
刚碰上门把手,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林谦。”
林谦转身,就见宋知砚也起了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徐向晚真是你的弟弟,那就……各自安好吧。”
各自安好……再无瓜葛。
不知为何,哪怕宋知砚的话是建立在徐向晚是他亲弟弟的假设上,依旧让他的心颤了颤,感受到了刹那间的心慌。
他不敢回应,只是避开目光匆匆说了句:“谢谢你的帮忙,我会早点查清事实……再见。”
离开了寰宇,林谦赶忙奔回了别墅,在路上,他收到了咖啡厅里的监控记录。
“林总,由于监控离两人有段距离,加上两人声音不大,无法捕捉到声音,咖啡馆的服务员一直在前台,也无法提供有效信息,好在是夜视镜头加上像素比较清晰,我找了专业的唇语老师来进行破解,但因为方向问题,只能破解部分徐向晚的话,已经整理成文本发给您了,另外根据您的需求,我标记出了两人比较密切的举动,在七分二十秒左右,最后,关于祝余的相关信息,时间问题目前只收集到这么多,我们会继续收集更详细的资料,尽快给到您。”
听到后方传来的车鸣声,林谦这才注意到前方红灯已经变绿,他踩下油门,飞快地驶向了别墅。
一到家,他立刻打开车门往屋里冲,并在客厅看到了还在看着鉴定报告出神的母亲和在旁边劝她喝点燕窝的父亲。
他快步走上前,蹲在了季雅歌面前。
“妈,”他轻声地呼唤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我找到证据了,我找到证实我猜测的证据了!”
季雅歌和林思诚对视一眼,都不解其意。
林思诚说:“什么猜测什么证据?小谦你慢慢说。”
林谦拿出手机播放出了咖啡馆的录像:“徐向晚在来咱们家之前见过一个人——祝余。”
“祝余?”林思诚看向身边的妻子,“就是你和我说的帮了你,还特别乖巧可爱,和你很有眼缘的那个孩子?”
季雅歌点点头:“对,就是他。”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看向林谦,小心地问:“小谦,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徐向晚是偷了小鱼的头发来做的鉴定。”林谦拖动着进度条到标记位置开始播放,“你们看这,他们俩靠的很近,然后小鱼有了一个猛然转身后退避开的动作,我怀疑就是这时候取的头发。”
林思诚思索片刻,犹疑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且唇语专家破解的对话来看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我刚刚去找了宋知砚,他告诉我,小鱼的养父母最近在以他被捡到时身上戴着的平安符对他进行敲诈勒索!”
“平安符?”季雅歌转头紧紧握住林思诚的手,“思诚,是平安符!”
林思诚反手握住季雅歌的手,轻拍着以示安抚,然后转头问林谦:“还有没有其他证据?比如那个胎记呢?还是要谨慎些,如果就凭这个就让那孩子再去做一次鉴定,一旦猜测有误……”
“小鱼身边比较亲近的人都不在S市,没人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胎记。”林谦看向林思诚,认真地说,“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有这方面的担忧,所以我想,趁着DNA鉴定结果还可以再拖一拖,趁着小鱼还在比赛,亲自去见见小鱼的养父母,见一见,他们手中的那个护身符。”
林思诚当即点头:“好,那你现在就出发,公司的事务我会帮你处理,你早去早回!”
林谦没再停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距离DNA送检已经到了第四天,他需要在第五天前拿到一个结果,这样,才可以在徐向晚以林家走失多年的幼子身份进入林家前,彻底查清所有的真相!
而就在林谦乘坐飞机以最快的方式去见孙有才董艳红夫妇时,身在沙漠的祝余也遇到了自己的难题。
他们再次缺水了,而且是极度缺水!
第63章 比赛的第十八天 缺水危机
在补给包里出现水时, 祝余就意识到,要在这片沙漠里找到水源会是一件极为困难且考验运气。
而和他想的一样, 除了在先前的河床处挖到一些地下水外,他们就再没找到其他的水源,只能通过夜晚十分有限的冷凝水来保持生命体征。
“最新积分情况出来了,”祝余看着手环上显示出的积分排名,“高丽2350,华国1950,东夷750,暹罗550,婆罗多150。”
经过四天的奔波,八国队伍里全员淘汰的已经达到了三支, 尤其是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 直接让狮城和戴胜两支队伍主动弃赛 , 大食虽说坚持下来了, 但很快就淘汰一人弃赛一人。
比赛进行到这里,已经几乎没有队伍再出现偶遇的情况, 是否能坚持到终点,纯看毅力和运气。
老实说, 祝余觉得自己这一队的运气并不差,找到掩体躲过了沙尘暴, 遇上干流沙也幸运的没有人受伤, 三个人都坚持到了现在, 没有一个掉队。
可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终究是渺小的,没有水源,再好的运气和毅力都白搭。
“正常来说赛事组绝不会安排一个无法完成的比赛,前方一定会有水源, 只是我们还没走到,”祝余抿了抿已经干得起了皮唇,“或许……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咱们应该已经找到了。”
为了救下了朱胜,他们耽误了进程,如果那天没有去救人没有提前驻扎,或许他们可以再往前走个七八公里,说不定就能遇上水源,或是抢到更多的补给包,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天都没能喝下一口正常量的水。
刑辉咽了口唾沫,只感觉一阵干涩:“和你没关系,救人从来都不会成为一个错误。”他紧了紧身上的背包,“还有劲儿吗?有劲儿就继续往前走!把耽误的行程赶回来!”
像是在和他们作对一样,今天的日头格外的烈,温度也直逼三十度,努力蒸发着地表最后的水分,同时也榨取着三人体内所剩不多的水分。
而缺水引发了头疼乏力,脚步想快也快不起来,他们就像是陷进了一个恶性循环,怎么也逃不出来。
祝余观察了一下两名队友的面色,暗暗下了决定。
一天之内再找不到水,就弃赛!
“你们看!”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赵刚惊喜的呼声:“那有湖!”
顺着赵刚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前方不远处波光粼粼,一大片清澈的湖水正在风中泛起涟漪,像是在朝着他们招手。
赵刚激动地就要跑去,却被祝余一把按住了肩膀。
“冷静点!”祝余轻叹一声,“看清楚了,那是海市蜃楼。”
赵刚再次朝着那湖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那湖里的植物不是水草,而是干巴巴的梭梭树……还是上下颠倒的梭梭树。
这是海市蜃楼中的下蜃景,通常发生在空气下热上冷的沙漠里。
在旅人们极度缺水的时候,海市蜃楼不是望梅止渴的‘梅’,而是引人一步步沦陷的塞壬。一旦被海市蜃楼迷惑奋力追赶,只会发现它永远在你眼前不远处吊着你,最后不但喝不到水,还会迷路甚至虚脱而死。
赵刚心里一凉,刚升起的那点兴奋激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情绪一落千丈,嘴里、嗓子里的干渴更是翻涌上来,惹得嗓子一阵阵发痒,但他只能强忍着,免得让咳嗽损伤气道。
刑辉拍了拍赵刚的肩:“行了,你看这海市蜃楼里的梭梭树,明显的沙漠植物,指不定这实景就在咱们不远处呢。”
赵刚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意。
祝余遥遥望了一眼海市蜃楼,很快收回视线,率先迈开了脚步:“走吧。”
三人排成了一个竖列,翻越着一个个沙丘。
他们的脚步越来越重,原本轻松就能爬上的沙丘此时要一个拉着一个、一个推着一个,有时脚下一软,就一头栽进了细软的沙子里,如果不是同伴们叫着,真想就这样躺着不起了。
水源找不到,吃的也几乎没有,只发现了一只沙鼠,由于大家都脱水脱力,还险些让这只小沙鼠从手下溜走,好在紧急时刻刑辉一个飞扑,把它紧紧捂在了手里。
夜里,他们靠着一棵胡杨烧起了并不明亮的火焰,把沙鼠烤着吃了。此时已经没人再去考虑味道的问题,只是慢慢咀嚼这一人一口的沙鼠肉,沉默着。
吃完了沙鼠肉,刑辉又拿出了最后三块压缩饼干:“吃吧,今晚这点柴可不顶什么用,不吃饱点会冷的。”
祝余接过压缩饼干,撕开了包装。
在没有水的情况下,这饼干实在干巴的难以下咽,但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吃着,哪怕每咽一口都像在往嗓子里下刀子。因为就像刑辉说的,不吃饱是抗不了冻的,一旦失温,这段旅程就会彻底宣告结束,那留着这压缩饼干也没用。
但祝余吃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仔细地把剩下半包压缩饼干收好放回了包里。
看到他的动作,赵刚连忙问道:“小鱼,你不吃了?”
“够了,已经饱了。”祝余起身拿起工兵铲走到一旁,“我去挖个坑,希望今晚能多收集点冷凝水吧。”
一个沙坑很快被挖好,坑底摆上刚从补给包里开出的拉面锅,上面照常铺上了帐篷防水袋。
当最后一捧土压上防水袋的最后一个角,祝余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轻声开了口:“如果明早起来收集的水还不到三口……咱们就弃赛吧。”
【弃赛?不会吧】
【这就要放弃了吗?才第四天啊!】
【唉,毕竟已经缺水两天了啊,昨天上午大家只敢抿一点点水滋润口腔,昨天下午到今天直接一口没喝】
【我平时经常连续几天都没喝水,也没什么事啊】
【……楼上的你平时吃菜不?喝汤不?只要你有吃东西,多多少少都有在补充水分,可他们是既没吃的又没喝的,还要在干燥的环境下高强度徒步啊!】
【热知识,没有水人只能活三天】
【哟西~华国队真是恶有恶报!】
【滚!】
【看着吧!胜利属于我们大东夷帝国!】
【祝余就不能再坚持坚持吗?看看他们嚣张成什么样了,好气啊!】
【事关人命啊,哪里是想坚持就可以坚持的】
【呜呜呜,不敢看了】
祝余的话没有得来回应,大家一阵沉默后,赵刚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吧,睡一觉,明早就有精神了。”
刑辉也收起了剩下的压缩饼干,拍拍身上的杀走向帐篷:“睡吧。”
没有人想退赛,可同样的,所有人都知道极限在哪儿。
零星的炭火照常铺在了帐篷下,只是数量太少实在提供不了多少暖意。
也不知是炭火不足还是因为没吃饱,祝余只感觉手脚渐渐开始发冷,睡一阵醒一阵,于是便时不时翻着身体。
“睡不着?”黑夜中,旁边传来了刑辉的声音。
“吵醒你了?”祝余有些不好意思,“今晚好像格外冷些。”
“嗯,沙漠昼夜温差本来就大,白天越热反差越大,也就越觉得冷。”
祝余把下巴往睡袋里埋了埋,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就在祝余以为刑辉已经睡着时,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觉得,我们真的该退赛了吗?”
祝余抿了抿唇:“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是的。你应该也感觉得到,咱们三都已经脱水了,头疼乏力手脚酸软声音嘶哑眼底布满血丝,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头栽进沙子里再没力气爬起来,就算旁边跟着安全员可以第一时间给我们打上生理盐水葡萄糖,但到那个时候,指不定咱们的肾脏和心血管会遭受什么样的影响,你知道的,严重脱水有时是会危及生命的!”
“你说的很对,只是很多时候,生命对一些人来说并不是第一位的,比如宇航员比如试飞员……并不是说你把生命视作第一有什么错,你是医生,我们需要尊重生命的医生,只是明天……”刑辉吞吞吐吐了一会儿,匆匆说了句,“反正一切都好好说,自己人,别上手。”
祝余一哽,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是在别人面前留下了个什么印象啊……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闭眼缓缓睡去,而在帐篷的另一侧,赵刚怔怔望着漆黑的帐篷顶,安静地出着神。
次日一早,醒醒睡睡了一夜的祝余刚走出帐篷,就被外头的温度惊到了。
如果说昨天还是艳阳高照,那今天就是阴云密布,寒风凛冽地吹着,吹得人脸生疼。
祝余立马穿上了羽绒服,第一时间朝着昨晚挖的坑走去。
掀开薄膜的那一刹那,哪怕有了预感,还是不由得心里一沉——拉面锅里什么都没有。
冷凝水是靠着昼夜温差让水蒸气蒸发凝结在薄膜上落下来聚集成水,可现在的温度,哪来的温差。
“气温骤降啊,真是离谱的天气。”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感叹,祝余回头看去,就见刑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探头看着自己身前的拉面锅,一旁的赵刚,神色失落中还带着些慌乱。
刑辉搓了搓冰冷的手,捂在嘴前哈了口气:“看来接下去的路更不好走了啊。”
祝余沉默片刻,他看了看神色如常的刑辉,又看了看无措的赵刚,最后平静地收起了薄膜和拉面锅:“是啊,不好走了。”
赵刚顿时愣在了原地,直到祝余起身把锅和薄膜塞到他怀里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抹了把眼睛,转身跟着刑辉和祝余收拾起了东西。
接下去的路不好走,但可以走!
没有多余的话,三人再度启程,他们不知自己还能走多久,但能走多久,就多久!
第64章 比赛的第十九天 沙漠绿洲
气温一降再降, 大家只能穿上了羽绒服。
当初在比赛前查看天气预报,显示木塔里的气温在零下二三度到零上二十多度, 加上刚进沙漠时大家带的装备只有帐篷水壶军刀工兵铲,因此都选择了穿长款羽绒服,夜里当睡袋用。
这两天睡袋倒是在补给包里抢到了,可没想到白天气温骤降,长款羽绒服倒成了束缚。
好在大家选的羽绒服都是充绒量足保暖性好,腿部拉链可以拉开,也不会太妨碍走路,虽然比不上短款的轻便,但也不至于太累赘。
冷风呼啸,就算经过了面罩的过滤, 依旧没能柔和多少。
祝余感觉自己的呼吸间已经带出了血腥味, 每一次气流通过气管, 都像是有刀子划过般的疼痛, 他相信刑辉和赵刚也是同样的感觉,而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不过这次,他什么也没说。
既然决定了来参加比赛, 那就给这场比赛足够的尊重吧,也是给在乎这场比赛的人, 足够的尊重。
可是人体终究是有极限的。
赵刚第一个倒了下来, 他一脚踩空, 顺着沙丘滚了下去,如果不是刑辉及时把他抓住,他会一直滚到沙谷里。
刑辉把他翻了过来,揭开了他的面罩, 他仰面看着天,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干涸的嘴唇裂开了口子,鲜红血丝缓缓覆盖了原本的血痂。他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被鲜血的湿润吸引,忍不住吮吸起了伤口。
“你干什么?傻了吗?”祝余眉头一皱,一把钳住了他的下巴,让他张开口,然后拿出急救包里的纱布,按在他嘴唇的伤口上止血。
“他的意识有些不清醒了,”刑辉顿了顿,到底叹了一声,“让他上车吧。”
上车,就相当于弃赛。
祝余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安全员已经下了车,只等着他招呼一声就过来接人。
要在这里就结束吗?可明明,赵刚才是这里最想赢的那个人。
眼看刑辉想要抬手招来安全员,祝余一把将他的手按了下去。
“再等等,”祝余低头看了看张着嘴努力想要说话的赵刚,“他不想放弃……”
刑辉不解又焦急:“你不是医生吗?不是你最先说该放弃的吗?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不想放弃又能怎么办!再说就算他弃赛了,咱们俩还可以继续往前走,只要有一个人坚持到最后,那也是胜利啊!”
“不一样!”祝余看着赵刚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对他来说,不一样!”
“可是……”
“还有机会的!如果我没记错……”祝余快速蹲下身,在地上简单两笔画起了地图,他对着面前简单的线条思索着,然后起身看向前方,“如果我没记错,这前面就是木塔里的最低处,也就是说……”
“极有可能出现沙漠绿洲!”刑辉会意地接下了他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走!”
两人俯身,一人一边架起了赵刚,奋力朝前走去。
“兄弟,可撑着点啊,”刑辉一边费力地喘息着,一边努力给赵刚加油鼓劲儿,“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也不想放弃的对吧?再说要是我俩最后赢了,那冠军队伍里就你一个弃赛的,多丢人啊,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啊,给我坚持住!”
“你真是……”祝余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男子汉大丈夫,要什么安慰!我们要的,是结果!”
赵刚没什么力气地耷拉着头,嘴角却微微扬起了笑意。
两人奋力往前走着,没多久却被眼前高大的沙丘拦住了去路。
这是他们遇到过的最陡的一个沙坡,几乎往上踩一步就会往下滑半步,更别说还扛着个人,废了半天劲儿去却总也上不去。
就在两人想着怎么往上爬时,祝余的肩被轻轻拍了拍。他转头看去,就见赵刚朝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那意思——算了吧。
祝余微微一愣,心里骤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酸涩与失落
“甭理他。”
旁边突然传来了刑辉嫌弃的声音,“一个话都说不出来的人,我哪看得出来他啥意思,瞎耽误工夫。”
他卸下身上的背包扔给祝余,然后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把赵刚背到了背上,用羽绒服把人捆在了背上:“咱俩一起扛着他爬坡步调很难一致,你爬上去我滑下来的,最后谁也上不去,干脆我背着他,你拎着行李,”他转头看向祝余,“能行吧?”
祝余喘了口气,点点头:“行!”
再一次的,他们朝着坡顶发起了冲击,原本被嫌弃的登山杖在此时竟然成了有力的工具,至少可以深深扎进沙里,多少让他们借点力。
祝余背着背包和帐篷,一手拄着登山杖一手时不时地护在赵刚和刑辉的身后。
他看了赵刚一眼,又转头看向了丘顶。
翻过这座沙丘,如果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那赵刚就必须……他埋头爬着,不愿再想。
“到了。”
前方的刑辉率先登上了坡顶,说出了两个字,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澜。
祝余竟不觉得惊讶,也没有骤然的失落,毕竟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那就到此为止吧,总归还有我们……”话没说完,伴随着他一脚登上坡顶,始终低头爬着沙丘的他终于看见了眼前的景象。
他怔怔地望着沙丘下一片枯黄的树丛,和树丛中小的可怜的湖泊,喃喃说出了两个字:“……到了。”
原来不是平淡,而是太过惊喜以至于不敢相信。
祝余眨了眨眼睛,终于确定,不是幻觉不是海市蜃楼,是真正的沙漠绿洲!虽然冬季让树叶凋零,眼前只有一片枯黄,但前方的的确确出现了一片树丛,而树丛中间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水源!
他们,到了!
“快!我们下去!”
为了快速下沙丘,祝余和刑辉把拆卸的登山杖抽出一小段踩在脚下,然后用绷带缠紧固定,随后一个倾身下了沙丘,飞快地朝着绿洲滑去。
【啊啊啊啊啊终于找到了!】
【我都要哭了】
【卧槽!这也太帅了吧!】
【激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下】
【御剑飞行!这是御剑飞行啊!】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但凡重心歪一点就会从滑沙变成滚沙】
【这个速度,代入一下第一视角我已经无了】
【不过这么快的速度,他们待会儿可怎么停啊?】
就在观众担心的时候,祝余和刑辉已经飞速抵达了坡底,只见他们微微倾斜身体,侧身一转,把身体横了过来,瞬间扬起了一片沙墙,等沙子落下后,两人已经解开了脚下的登山杖,扛着赵刚去了湖边。
没有把水烧开,也没有找东西过滤,来到湖边的第一时间,祝余就用水壶灌了几口水喂到了赵刚的嘴里。
“慢点……慢点喝。”
连喂了好几口,眼见着赵刚缓过来了,祝余这才松了口气,跌坐在旁边,举起水壶给自己灌了两口,刑辉更是把赵刚往旁边沙滩上一丢,不顾形象地直接趴在了湖边,捧着水喝了起来。
沙漠里的水都来自地下,这种无人区基本没有经过什么污染,连动物都不多,又经过了沙石的过滤,湖水清澈甘甜,入口的一瞬间就感觉像是进入了天堂,浑身飘飘然,原本的浑身酸痛乏力似乎都消失了一般,仿佛还能再跑个十公里。
不过大家都不是受虐狂,自然没人想跑步,只想着躺下好好睡一觉。
就在祝余仰身准备躺下时,他眼角余光猛然发现了一道黑影朝他们扑来,瞬间心里一紧,连忙翻身而起。
刑辉比他更快,在他翻身的瞬间已然如同豹子般一跃而起,扑向了朝他们袭来的身影,擒拿扭绞,转瞬就将那身影按到了地上,并果断按下了肩上的信号弹。
一阵黄烟飘起。
祝余这才看出来,那竟是个婆罗多的成员,他立刻扫视一圈,谨慎地观察着有没有别的埋伏。
也怪他们看到水太激动了,这样矮小稀疏的树丛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埋伏,好在目前看来只有这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另一边,那位婆罗多的队员也回答出了刑辉的审问,“我的队友都已经被淘汰了,我是最后一个……现在也被淘汰了。”
他侧头躺在地上,似乎很是沮丧。
祝余有些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子:“我很抱歉听到这……”
“你们也别得意!”
祝余轻轻一歪头,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眼里的抱歉转瞬变为了睥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婆罗多队员,语气冷淡地说:“哦,但是你被淘汰了。”
婆罗多人立刻恼羞成怒,愤然起身:“那是因为我脚滑了!”
祝余眼中的睥睨变为怜悯,他微微一笑:“哦,但是你们全队都被淘汰了。”
“噗嗤。”
旁边的刑辉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而这更是在婆罗多人脆弱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刀。
他怒目圆睁,冷笑道:“你们就笑吧,反正也笑不了多久了,东夷和高丽已经联手,如果不是我的队友帮我拖住他们,我这500分也到不了你们手里,华国向来是东夷和高丽的手下败将,就算你们现在淘汰了我又怎么样,最后,咱们都是一样的。”
婆罗多没能再说更多,因为他的安全员已经驾驶着车子从旁边的沙丘上驶来,然后停下车走进树丛来把人接走。
不过他说的已经够多了,至少他们知道,他们最强大的两名对手,已经联手了。
婆罗多和安全员离开后,祝余和刑辉立刻凑到了赵刚身边,刑辉抬手拍了拍赵刚的脸。
“清醒了不?清醒了就起来动动脑,咱们得好好计划计划,怎么对付那两个队……”
就在三人商量着如何联手打败劲敌之时,林谦也在孙有才的家门外第一次吃到了闭门羹,还是当面砸上门的那种。
第65章 比赛的第二十天 消失的他们
先乘飞机再坐车, 一路下了高速上国道,再转上一阵乡间小路, 最后总算来到了孙有才一家所在的永平镇,而林谦怎么也想不到,迎接他的会是在眼前重重关上的门。
一进小镇,林谦的车就吸引来了许多目光。
孙航拎着一兜子冰棍走在路上,看着从眼前驶过的黑色卡宴两眼放光:“卧槽!这车好啊,要是能开上这个,还愁没有妞儿嘛!”
他吸溜了一下鼻涕,搓了搓在风雪中冻得发红的手:“还得让妈从那小子手里多掏点钱才行啊。”
他紧了紧衣服,继续往家里走去,刚拐了个弯, 就看到刚刚从眼前驶过的那辆卡宴正停在自己家的门口, 而一个身形高挺拔的男人正站在他家门外, 身边的手下往前走了两步, 敲响了他家的门。
他惊讶地愣了愣,随后赶忙小跑了过去, 因为步子太急还在雪中打了个出溜滑。
“诶诶,你们两个……”他跑到那两人面前, 站在了自家门前,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 “你们是谁啊?”
这时, 屋里听到动静的孙有才也打开了门, 身后紧跟着走来了董艳红,孙航回头问了一嘴自家爹妈:“他们谁啊?”
“不知道啊。”孙有才看着眼前人矜贵的模样,赶紧把孙航往后拽了拽,“这没你的事, 进屋玩儿去。”
随后,他看向屋外的男人,扬起笑脸用着最客气的语气问道:“请问,您这是……?”
林谦微微一点头,开门见山地问:“你好,你们是祝余的养父母吧?听说祝余被领养时身上戴着一个平安符,我想看看那个平安符。”
孙有才的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一旁的董艳红连忙上前挥着手:“什么平安符,没有没有!没有这东西!走走走,快走!别挡着我家门!”
林谦早就料到了两人的反应,于是轻轻一抬手,身边的保镖立刻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打开信封,露出了里面红艳艳的一叠钞票。
“这里是一万块钱,定金,如果你们让我看一眼那个平安符,我再给你们十万。”
还不等孙有才和董艳红有什么反应,身后围观的孙航就嗤了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林谦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不屑的情绪。
之前就听宋知砚说这两人利用平安符对祝余进行敲诈勒索,现在看来,他们的胃口还真不小。
“一边儿玩去。”
“大人在说话,别……”
“二十万。”林谦并不想听两人怎么管教儿子,他果断开口给出了一个新的报价,并观察着孙航的反应,在看到他依旧对这数目没有什么反应后,立刻再次开口,“五十万。”
这一下,不止孙航,连孙有才和董艳红都朝他看了过来。
看来他们向祝余要的数目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只要给我看一眼那个平安符,我立刻就转账。”
孙有才带着些怀疑地开了口:“你……只要看一眼,就五十万?”
“对,我只看,不带走。”
孙有才顿时放松了下来,面露喜色:“那行,我……”
“我们现在去找一下,”董艳红扯了扯孙有才的衣角,满脸堆笑地对林谦说,“屋里又黑又乱的,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这样的人物进去,这样,您到车里等我们一会儿,我们找来平安符就给您送到车里去。”
说着,还回头斥责了孙航一声:“这傻孩子,都不知道去烧杯热水。”
孙航连忙点头:“哦哦,我这就去。”
“不用麻烦了,”林谦扫了一眼暗沉沉的屋内,回绝道,“我到车上等,速度快点。”
他转身回了车上,房门也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外头的风雪。
回到车上,车内的暖气很快就让他刚刚被冻僵的身子暖和起来,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膝上轻点着,目光透过车窗看着紧闭的房屋。
在温暖的环境中,他的心里却渐渐萦绕起了一丝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已经过去五分多钟了,拿个平安符需要这么久……不好!
“快下车,敲门!”
保镖闻声立刻下车,重重敲起了门,可门内却是没有传来一丝动静。
林谦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狠厉:“给我砸!”
保镖立刻抬脚就踹。
孙有才家的房门是最普通的木门,多年修修补补,也没多结实,保镖两三脚踹下去就开了,踹门的动静引来了旁边的邻居,他们犹豫了片刻,上前劝道:
“诶,你们什么人啊?这孙有才是欠你们钱还是怎么着了?”
“有事咱找警察么,你这样闯进别人家里,那叫什么……非法侵入住宅,小心他们到时候反咬你一口。”
林谦来不及管周围人劝些什么,扒开门后厚重的帘子进了屋。
屋里似乎闷了很久,一股子不好闻的味道,林谦抬手遮住鼻子,绕过地上乱糟糟的杂物,走进屋内环视了一圈。
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又从后门溜走了吧。”屋外传来围观者肯定的猜测。
林谦回过头:“后门?”
他记得来时从这屋子后面绕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后门。
屋外一个大哥穿着军大衣伸出揣在袖子里的手,朝着屋里的一个明显是卫生间的地方指了指:“喏,就那,他们在那悄悄开了个洞,外头被挡风的薄膜遮着看不出来,不过一有债主上门他们就往那边钻,日子久了大家才看出来的。”
保镖立刻打开卫生间,冷意裹挟着恶臭立刻飘了过来,而卫生间对面墙的角落里,正如邻居大哥所言被开出了一个洞。
“哎嘛,又来找孙有才的啊,他俩刚几分钟前跑了,现在估计都开着他那破四轮走远了吧。”
林谦皱起眉:“他们往哪个方向跑的?”
“这我不知道,没注意啊。”
林谦转身朝着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保镖吩咐道:“立刻报警,然后订机票,我要回S市。”
他坐进车内,缓缓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拨通了林思诚的电话:“爸,我见到人了……不,我没能看到平安符,他们在听说我是为了平安符来的以后就悄悄溜了,但这也证明了,小鱼当初被捡到的时候身上确实有一个平安符!”
“爸,两个相互认识的人,同样是被领养,同样有着平安符,这样的巧合发生的概率能有多大?”他微微眯了眯眼,“看来,该联系徐向晚了,有些事,可以当面问一问了。”
就在林谦乘车返回S市的时候,孙有才一家正在山林中冻得瑟瑟发抖。
“咱们要躲到什么时候啊?不是,咱们为什么要躲啊,看一眼就五十万,这钱简直就是风吹来的,就差伸手接了!”孙航不满地嚷嚷着。
董艳红伸手点了点孙航的额头:“真是傻儿子,就是因为这钱来的太容易才不能接呢,你看那人的样子,穿的那叫一个精致,开的车那叫一个豪华,旁边还跟着个保镖,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再说他大老远来咱们这就为了看一眼平安符,肯定是那小畜生的什么人,要是被他知道咱们以前是怎么对那小畜生的,别说五十万了,不卸了咱们俩胳膊俩腿就算好的了!”
孙航一个哆嗦:“那……那明明是爸妈你们救了那畜生的命啊,要是没你们他早死了,怎么还恩将仇报啊?”
董燕红和孙有才对视了一眼,然后拍了拍孙航的脑袋:“嗐,这些人就这样,不知感恩的。”